------------ 1若木阁 微风轻抚,带着昨夜细雨过后微微的湿意,庭院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树翠绿的叶子上还挂着露水,待承受不住重量时,微微一坠,露水滴落下来,在长廊上晕湿了星星点点的水印。 脚步声渐渐接近,拐角处走出一黑衣男子,身量健硕却不显得粗壮,精瘦的腰上挂着一把长剑,面色肃然,在他身侧跟着一人,神情忐忑,眼神偶尔瞥向身侧的男子,奈何湮灭是无法安抚他了,目不斜视脚步稳健,在下台阶时才略低了身子,抬手示意一下。 那人有些受宠若惊,也微微矮身,并不抢先一步,与湮灭并行下了台阶。 穿过一排茶靡花的小路,一路上坠落下来不少花瓣,像踩在云彩之中,那人小心翼翼往前走去,竹下正躺着一个人,若木阁中最神秘的先生。 他不敢细看这个若木阁最谋略的人,所求之事从无失手。 他立马跪下将所求之事说了一遍,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逆着光,他微微抬起头快速看了一眼,只瞧见那人偏着头似在小憩。 等待了良久,他将声音提了提,又将所求之事复述了一遍。 一道淡淡声音响起:“你所求之事我已知晓,”一阵翻动的声音响起,他悄悄抬眸看去,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正提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写了几句,又是一道浅淡的声音递入他的耳朵:“你将此带去若木阁即可。” 他喜色难掩:“多谢先生!” “无妨。” 若木阁是云安大陆的一位修仙者所建立的,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解决困难问题的地方,当然请人办事钱也少不了花,但是总能达成所愿,所以这个地方就在凡人和修仙名声大噪,总的来说,问题什么的都可以解决,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说。 一阵微风乍起,将桌上的纸吹飞了几张。 他捡起脚边的宣纸,双手递了过去,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接过,手泛着凉意,他抬眼看见了一张画本子里温润如玉的公子脸,身着一身青色长衫,头发用木簪固定着,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一丝倦怠,整个人给人一种孱弱之态。 “多谢,纸。” 他连忙上前双手接过纸看了一眼,字迹工整,苍劲有力。 待人离去,青阳按了按额角,声音轻淡:“刚醒一会儿,又乏了。” 湮灭递了茶水道:“许是今日阳光明媚,晒了会儿就犯困。” 青阳道:“若木阁今日可有什么重要事发生?” :“主人您就安心的养病,若木阁的事不是有我嘛,这点事我又怎会做不好。” 青阳修长白皙的手捻起案桌上一朵茶靡花,声音浅淡:“我这几日不去,阁主定然是骂了你。” 湮灭无所谓道:“我怕什么,我可是神剑,只要您身体好起来,怎么骂都没有问题。” 青阳难得嘴角微微上翘:“还是这般没脸没皮,不过若木阁的事还是需要上心些,如今我大伤,灵力也削弱了不少,若木阁可知云安大陆的重要大事。”他轻叹了一声:“我此次受伤,这花木也凋零了不少。” “主人您还是安心修养。” “将若木阁的诉求给我随意捡几样。” ------------ 2桃族托梦 湮灭点头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叠书信双手递过去道:“这是近日的事,我都看过,不过此地若木阁那个阁主就是一个老匹夫,啥事都要我们解决,你看王大妈家的猪丢了,李大妈的小孙子走丢了,全是些琐事,主人,你就别看了。费神的很。” 青阳仍然低着头认真看着,直到一封信他展开认真看了看,里面不过是一些家族琐事,却又很麻烦,顺眼看到信纸右下角并没有盖上若木阁的印章,说明此事没有解决。 湮灭也凑了过来看见里面的事撇了撇嘴:“这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跟戏本子一样的。” 青阳随手将信装好递与湮灭道:“我们接这个。” “啊?,主人您确定?,您可是……” “就这个。”青阳不顾湮灭的吃惊,缓缓躺下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只是一个琐事,但是恐怕其他人解决不了,他有些乏了,不一会儿细微的呼吸声传出。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一个个面目模糊,只有一棵桃树正开的灼热,画面一转,他手中握着湮灭,背后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哪些血慢慢幻化成一朵一朵的花,开遍了整片大陆。 “你的责任,你忘却了。”空中传来一声叹气。 他摇着头:“怎会。” 怎会。 “主人,主人。”湮灭唤了几声都不见反应,将灵力注入皆被青阳自身的灵力排斥了出来。 “主人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虽然知道您不会死亡,可是你刚才的样子真的是吓到我了。” 青阳轻轻一笑,抬手将额头一层薄薄的汗擦去,刚才那个很长的梦,仿若就发生在昨日。 青阳走到屋内翻找着什么东西,终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手中握着一枝干枯的桃花。 这枝桃花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有些记不得了,又仿若梦。 “咳咳咳,”他咳的苍白的脸色潮红,就似要将肺咳出来般,他撑着桌沿站了起来。看来是有人在指引着他,他抿唇突然轻笑一声,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算计别人。 “怎么了?” 青阳摇了摇头道:“我随意走走,不要跟着。” 眼前是一片桃林,花开的绚丽多彩,地上落了一层桃花瓣,踏上去软软的,四周渐渐白雾茫茫,树影重重,让人难以视物,这些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他的一双眼睛,可知前尘未来,可探一切虚无。 青阳并没有一丝慌乱,就这样一直慢慢走下去,既然有人大费周章指引他来这里,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行了一会儿,浓雾渐渐稀薄,周围慢慢明朗了起来,眼前有一座木屋。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您终于来了!” 青阳眼微微上挑:“故弄玄虚。”手一挥,从眼前的桃树掉下来一个人。 “啊!那人狠狠摔在地上:“哎呦!”地上的人站起来故作镇定自若,慢条斯理理了理衣服。 青阳这才打量了他一眼,一袭粉色衣袍,脸生的俊美绝伦,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 3嘱托 他那审视的目光,令他有些局促不安:“你,你看什么呢!” 青阳微微点了点头。 “你,你,你这个人!”面前的男子气急败坏跳了起来:“粗鲁!” “说吧什么事。” 男子傲娇哼了一声:“没有事我也不会找你。” 青阳不愿浪费时间转身往回走去。 “哎!,哎!等等!”男子连忙追上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等等。” “咳咳咳,”青阳咳的有些费力,歇了一会儿才对那人道:“因为什么。” 那人见此也不敢胡闹:“我叫罗浮,之所以指引您过来是因为我们遇到一件难事。” “有事请找若木阁。” “若木阁名声在外,自然可以解决很多事,但是这件事可能解决不了。” 青阳一如既往云淡风轻:“我也解决不了。” 那人不由加大了语气:“不!只有您可以,我能感受到你跟他们不一样。” 青阳无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想纠缠下去,坐在一旁的木桩上,声音清清淡淡:“你族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面上一愣随即转而佩服,自己什么也没有说,眼前这个孱弱的男子已经知道了,:“我之所以利用我族的秘术指引您是因为我族的族长和李族的族长皆出现了问题,而我之所以联系到您是因为我族的秘术可以联系到灵力强大者。” 一阵微风拂过,桃花翩翩坠落在青阳的身上,他并没有抬手将花拂去,反而开口道:“如你所见,我身体孱弱,又怎是你所说的灵力强大者?” 罗浮打量了他一眼,从他踏进桃林那一刻他便察觉到了,眼前的人并不是什么灵力强大者,听他咳嗽生怕他咳断了气。 青阳貌似认真的思考一番,抬手拂去衣袖上的落花,不紧不慢悠悠道:“我虽不是灵力强大者,但是我知道哪里有灵力强大者。”罗浮面上一讶,激动的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自然,不过……”青阳恰到好处停顿一下。 “不过什么?,他有什么条件?,只要能解决我族困难,条件一切好说!” 青阳看着他将冒气的茶递了过来,唇角微微:“求若木阁办事需要花钱,求强大者这个钱自然……” “我懂!,明白,这个好说。” 青阳眼眸微阖,强打着精神道:“明日我带他来。” “好的没问题,这个你拿好,我们桃花一族的一点点心意,关于我们桃花族的困难我都写在这封信里面,就劳烦您带去。” 青阳接过袋子和信,转身就走。 罗浮看着已经飘飘离去的青阳,收回挥手的手,喃喃道:“这就走了?没有什么话留下来么?就拿着东西走了……”青阳在桃林转了几圈,刚踏进栅栏就听见湮灭道:“主人您去哪里了!,我刚刚将周围都寻了一遍。” 青阳将栅栏关上,慢悠悠走过去:“出去有点事。” 湮灭也没有问,倒了一杯热茶道:“那您先暖暖身子。” 青阳点头接过,将茶置在案桌上,打开了信,将里面的信抽开,原来桃李两族世代就有恩怨,到了这一代恩怨更大了,桃族有一天才出世,将这本是平衡的状态打破,如今桃族的族长被困李族。 ------------ 4意外来客 湮灭随意瞥了一眼道:“刚刚我去了一趟若木阁,那个老家伙整天叽叽歪歪的,不过听说你接了事也没有说什么了,真的是,我们不就是吃了几天他们大米。” 青阳将信折回去慢慢道:“湮灭,要心怀感恩,不可背后话人长短。” “哦,知道了。”一想到那个老家伙,湮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就是若木阁分部的一个小阁主,就差没把他是阁主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更让他气愤的是动不动就吩咐主人做事,他主人是谁?,是他能吩咐的吗!看着那个老家伙就一脸气。 青阳打开罗浮给的袋子,里面居然是桃花泪,一颗颗晶莹剔透,取出几粒放在手间,沉思了起来。 “湮灭将这个煎汤。”青阳将桃胶递给湮灭又轻声道:“端上来一半就行。” “哦哦,好的。” 吩咐完这些他便随手拾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主人熬好了。”湮灭端着碗放置在案桌上,青阳瞥了一眼那碗桃花泪,并没有着急喝。 “主人您还不喝?,等会凉了就不好了,这可是好东西呀,对您身体好呢。” 青阳缓缓合上书,将书放置一旁,端起碗,右手拿着勺子静静搅动着,抬头望了一眼栅栏外,淡淡道:“不知不觉已经日头偏西,”说着将勺子拨至一旁,一饮而尽,随手将碗放置在案桌上, “咳咳咳,”青阳感到喉咙一痒,突然咳了起来,将方才喝进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主人,”湮灭一脸担忧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 青阳摇了摇头,躺了下来,缓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桃花泪的灵力充沛,体内灵力排斥,剩下的那碗给村头李大爷送去,莫浪费了。” “好,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去送,主人您先休息。”湮灭将被子盖好就急匆匆将药送去了。 青阳并没有睡着,而是想着桃李两族的问题,若要两族和好,无非就是解决根本问题,青阳面色复杂突然坐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躺了下去。 “主人,”湮灭人未到声已到,想到什么,刻意放缓了脚步。 “您还没有休息啊,”湮灭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湮灭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道:“主人您的桃花泪真的很有用,就那小半碗病就好了,现在整个人都精神了,这不他家腌的肉。我还说为什么您让我一分为二,原来是给李大爷留的。”湮灭将肉放回厨房,青阳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那块腊肉。 翌日一早,天刚刚大亮,雾气还没有消散,李大爷就已经扛着锄头在门外喊了起来:“湮灭小兄弟,你们在里面吗?” 青阳正低着头看书,湮灭已将李大爷领了进来。 李大爷头发已经白的差不多了,脸上却精神奕奕的很,全然不像六十的模样。 老头偏头轻声对湮灭问道:“这就是你家公子?” 见湮灭点头了,李大爷对着青阳行礼感谢道:“老头子谢谢公子的药,若没有公子的药,老头子我说不定现在还躺着床上呢。” ------------ 5进入禁地 青阳容色淡淡,点头:“举手之劳,快快请起。” 李大爷哎了一声,这才认真注视躺在藤椅上的青阳,脸色苍白,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样子,眉目有些倦怠。 “公子是身体不适吗?” “多谢关心,身体虚弱劳您挂念。” 李大爷捋了捋胡子道:“身体虚弱多食人参,人参大补元气,恰巧老头子我家有几株,我这就给您拿去。”青阳来不及阻止,李老头已经出了门。 “主人,这里的人都热情的很啊。”湮灭端了一碗药放置在案桌上:“主人您记得吃。” 青阳端起饮了几口,将药放回案桌上咳了几声对湮灭道:“村东头有一片桃林,那里的桃花泪最好。” “啊?”湮灭一愣,看了一眼青阳道:“主人是想喝桃花泪吗?” “只是随口一说。” “湮灭小兄弟,你看这株人参,是我前些年挖的,给你家公子好好补补。”李老头捧着一根参塞给湮灭。 “多谢李大爷,谢谢。”湮灭连忙感谢。 李大爷随意罢了摆手:“记得给你公子熬,我还有事就先忙去了,”说着停顿一下偏头道:公子您也要注意休息。” 青阳微微点头,待李大爷离去,他微抬眼眸,看向桃林处,眼底冷光疏离。 青阳午休刚醒,湮灭就急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主人,您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这般急匆匆。” “村里现在热闹极了,李大爷带着村里人都在村东头的桃林挖宝贝。” 青阳抬手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水,缓缓道:“桃花泪。” “您怎么知道?,现在那片林子怕是要遭殃了。” “嗯。” 两人静静坐着看书喝茶, 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夕阳温馨的光映在青阳的脸上,使他本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 其他瞧了眼天色,缓缓合上书,将书放置一旁:“湮灭我们出去走走。” “好嘞。”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青阳往那日的桃林走去,昔日灿烂的桃花已经凋落,更有甚者,几棵桃树已经斜斜歪歪。 “主人您怎么想来这里。” 青阳淡淡瞥了一眼桃林深处:“随我进去。” 湮灭跟着青阳走进了结境之中,里面全然不似外面凄惨的样子,目及所至皆是桃树,枝头开满了花,一朵朵娇艳欲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没想到桃林里面还有这般美景。” 青阳静静走着,前面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罗浮看见青阳一脸欣喜连忙迎了上来:“您可算是来了,我可是等的好苦啊,这位就是你所说的灵力强大者?” “额,”湮灭一脸茫然,只是稍微一愣,一脸微笑道:“原来是你啊。” “哈哈,看来那位公子已经告诉您我族的事了。” “额,”湮灭看着青阳那张没有表情脸,一脸无奈:“对,你族之事我已经知晓了。不知道你需要我们?,嗯?,我们怎么办?” 罗浮连忙陪笑道:“这些琐事哪能劳烦您呐,我族倾我全族之力布置了一个阵法,我们勾引出李族的族长,届时只需要您助力。” ------------ 6桃李之争 “,好的,没问题。” “在小代我桃族谢过您。”罗浮行礼感谢道。 湮灭呵呵一笑:“无须多谢,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寒暄几句,等罗浮离去,湮灭才压着声音道:“主人这是什么情况?” 青阳看了他一眼,似在思忖,片刻,声音浅淡:“等会你就知道了。” 且说罗浮离开后一个人悄悄去了禁地,那里是桃族的禁地,地上已经绘制着繁琐的纹路,四周已经盘坐了不少人。 罗浮沉声道:“此次关乎我族之大事,谁也不能马虎,必须倾尽全力。” “是!” “明白!” 声音震耳欲聋,回声回荡。 罗浮满意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湮灭正同青阳说着话,就看见罗浮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劳烦二位随我来。” “我去即可,您就别去了吧,”湮灭一脸担忧看着青阳的身体,脸色苍白,眼神疲倦,想是强打着精神。 罗浮微笑着道:“无妨,我族圣地有修炼的地方,可以供他修炼。” 湮灭并没有应话,什么破修炼的地方可以供他主人修炼?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青阳轻声开口:“既然此次关乎桃族,我也尽些绵薄之力。” 罗浮一听连声道好:“多谢二位,我桃族必会记得今日之恩。” 听得他这番话,青阳嘴角微微勾起:“劳烦您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跟在罗浮的身后,几人在林中穿梭,桃花散发出阵阵清香,蜂蝶飞舞其中。一阵微风吹来,桃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桃花无声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仔细打量了四周的地貌,崖壁凿出来的路不过半尺长,越往里,道路却越发宽广了起来。 “二位小心些,前面就到了。” 湮灭一路上的美景他哪里有心思去看,扫了罗浮一眼,对他十分不满,他明明刚刚都说了,这个家伙还邀请主人。 “二位到了。” 两人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面前居然是一片空地,打眼看去,阵法已经布置好了。 “这就是你们桃族的秘法?”湮灭瞥了一眼这个阵法转头对罗浮道:“快点开始吧。” 罗浮轻笑了一声:“您先别急,这个阵法过于强大,得等午时三刻才能启动,我等灵力稀薄,如今哪能启动起来啊。” “知道了。”湮灭真的是看眼前的罗浮越看越不爽,先不说关于主人这事,现在更是几次三番捧他,最重要的就是要等到午时三刻,主人现在身体这么弱怎么撑得住。 青阳倒是一路上自得自乐,已经寻了一处风口阴凉处坐了下来。打量了这处禁地,四角通风,禁地的桃树栽种的更有章法了,形成一个聚合阵法,中间那棵树就是核心之处,也正是今日阵法的核心。九九八十一棵树,倒是有点意思。 见湮灭被罗浮几人缠住,青阳只是淡淡一笑,抬手看了看日头,午时三刻即将到来。 下面已经开始聚集,青阳这才慢吞吞的往下走去。 此刻的罗浮有些兴奋:“午时三刻即将来临,届时大家一起发力,我已经派遣路南勾引李族族长。” 湮灭被他们安排在阵法中心。此刻众人哪里有心管青阳,而他倒也乐的自在,立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阵法。 “李族族长来了!” ------------ 7被暗算了 只见从天边飞来一个身穿绿衣的男子落在阵法上:“罗浮那人在哪!” 午时三刻已到!” 随着罗浮的一声下令,众人皆开始发力,四周的太阳光竟被集聚到阵法中央,阵法光芒大盛,而周围失去阳光的树植渐渐萎靡。 罗浮看了一眼不远处青阳,眸间闪过一瞬狠厉,脚尖一点,趁他不备飞身上前将他推入了阵法。湮灭连忙掠过去扶住青阳:“主人你怎么样?” 彼时阵法金光四起,一时之间三人皆被困其中。 “无碍。”青阳轻抚开湮灭的手,扫了一眼阵外的罗浮神色平淡,丝毫没有恼怒。 反观李族族长见罗浮那小人又将一人推了进来,破口大骂:“你桃族真的是恶心至极!” 青阳抬头看了一眼阵法上空出现了一个光球,轻微上下浮动,泛着五颜六色的光。 “我们出去。”青阳拍了一下湮灭紧握的手,阻止他要硬闯的想法。 罗浮本看着青阳那波澜不惊的脸,似乎凡事都掌握在他手里的样子就颇为不爽,如今又听他说的话,不免笑他狂妄自大,冷笑道:“出去?,这桃花大阵可是你们想进就能进?,就是化神期的大能进出也难以不褪层皮的。” 李族族长呸道:“罗浮你小子骗我!,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罗浮斜睨他一眼,不屑道:“报应?就算有报应也该是你泽泻。” 泽泻恨不得将罗浮千刀万剐,正待说什么时,突然腿脚脱力,竟是跪了下去,手臂青筋暴起,周身被淡淡的白光萦绕,凝聚,竟是奔着那光球去的。 “我的灵力!” 看着自己的灵力被吸到光球之中,届时才明白桃族的奸计。 那边李族族长恼羞成怒,奋力挣扎,企图阻止灵力的失散,湮灭倒是满不在乎自己的灵力被吸入光球,反而担忧一旁的青阳:“主人你没事吧?” “无恙。” “罗浮你还真是个小人!利用桃族,杀害同族,你就不怕天谴吗?” “哈哈,天谴?,它来啊,我罗浮就在这里!说到骗你嘛!你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湮灭算是看清了,从始至终都是罗浮的计策。 泽泻大骂一声:“小人!你骗我说有强大者来桃李两族,夺取两族宝物,故意引我来此 你好狠毒啊!” “狠毒?,无毒不丈夫!哈哈哈,等你们灵力被我吸取完了以后再来说这些大言不惭的话!” “我呸!” “主人你没事吧?” 青阳无声摇了摇头,看着阵外的罗浮,突然笑了,声音微弱道:“既然他想吸便让他吸个够。” 青阳说完,双指并曲,一股灵力从他指尖一跃注入光球,光球因为这股灵力的注入越发耀眼 灵力源源不断注入罗浮的身体,此刻罗浮也注意到光球的异样:“怎么回事,怎么还有灵力!我快控制不住了。” “住手!” “住手!” 罗浮双眼充血,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达到了饱和,那股灵力带着霸道充斥着他的经脉,让他阵阵发痛。 青阳见此收了灵力,因为没有人吸取灵力,头顶的光球突然爆炸了。 ------------ 8幕后黑手 “咔……” 阵法顿时土崩瓦解,阵法破裂的灵力冲击使阵法外的坐镇者纷纷吐血。 “主人破了!您怎么样?” 青阳疲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泽泻对湮灭道:“去看看。” 湮灭瞥了他一眼:“死不了,不过是吸了灵力昏厥了,主人您现在怎么样。” “罗浮。” 罗浮狼狈不堪的提着剑慢慢走了过来,恶狠狠道:“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青阳费力道:“究竟是谁呢?,你用桃族的秘法寻找灵力强大者,只是为的是吸取灵力。”罗浮大笑不止:“那又怎么样?,重要的是我现在拥有了你们的灵力。” “我呸,罗浮,我主人已经放你一马了,要不然你就爆体而亡了,还不赶快滚。” “滚?,哈哈哈,”罗浮仿若听到一个笑话:“这些灵力都是我的,我的!” “是吗?”青阳费力抬起右手,双指一动,看着罗浮痛苦的表情,缓缓道:“得到了又如何,不是你能得到的力量何必妄想。” “你做了什么!,它们怎么在我经脉游走,怎么回事!” “我的灵力又岂是你可用。” 罗浮运了一会儿气,轻蔑一笑:“那又如何呢,将死之人又何必作无畏的挣扎” 青阳轻吸了一口气慢慢道:“罗浮,你算错了。” “哈哈,算错?,我罗浮这辈子算无遗漏,从始至终你们都是我的计谋中的一环!” 泽泻此刻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怒声道:“罗浮你到底想做什么!” 罗浮走至泽泻旁,慢慢蹲下,声音轻柔道:“我当然是想和你一样啊,得到桃李族的宝贝,怎么你忘记了?,是不是需要我好好帮你回忆一下,你杀害了李族的长老,我帮你嫁祸给桃族,哦,还有啊,你也杀了桃族的长老。” 泽泻连忙摇头否认:“我没有想动桃李族的宝贝,我只是想统一桃李族,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你为什么要打桃李族的宝贝主意!” 因为方才大量灵力丢失,泽泻有些轻喘:“你也是桃族的,宝物的丢失对桃族的人没有任何好处!” 青阳轻笑看了罗浮一眼,淡淡开口:“如果他不是呢?” “什么?,不是!”泽泻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他从小就时候在桃族!” 罗浮打了个响指:“哈哈哈,不错,你很聪明,我的确不是桃族的人,纵使你这般聪明,可惜啊,天妒英才,如今你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人。”罗浮笑着看向青阳道:“你是什么时候怀疑的?” “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桃李族的恩怨为何需要灵力强大者?真正的让我怀疑的是,咳咳咳,”青阳歇了一会儿继续道:“是你给的桃花泪,你并不知道桃花泪,桃族的人并不喜欢它,更让我意外的是你知道这对我身体好,所以你笃定我会吃,桃花泪中掺杂的东西可以吸食我的灵力。” 罗浮边走边笑,走至青阳前,倾身笑道:“不错,里面确实我掺杂了其他东西,可惜的是,你喝了下去,它会随着你的灵力侵蚀你五脏六腑,直至腐烂而亡。现在是不是感觉体内难受,就像千条虫爬动一样,慢慢的,慢慢的……” ------------ 9你在找死! “你!”湮灭不由怒从心头起:“你这个人心思好歹毒,还好我主人没有喝下去!” 罗浮一脸诧异大声道:“什么!,他没有喝下去!,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喝下去的!” “呵,罗浮,既然你的戏做的这么足,我也得做足,咳咳咳,”青阳强打着精神开口说道:“李大爷是你的人。” 罗浮眉一挑:“你怎么知道?” 罗浮本怒火中烧,笑了几声转而心平气和:“你知道又如何呢?一切都晚了,不知人参和腊肉好不好吃,我不得不悔恨自己当初真的看走了眼,没有杀了你,只是没料到你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心思倒是如此通透。” 罗浮抿了抿唇看向青阳道:“我很好奇,我是哪里漏出破绽的?” 青阳淡漠看了一眼:“你知道李大爷和湮灭走的亲近,第一次来感想的人是你,第二次来送人参才是真正的李大爷,你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手茧,那是常年劳作的人手上才会留下,在李大爷递参的时候出现了,还有一个细节,人参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很珍贵,李大爷又怎会因为我给了他一碗汤药就送人参。” 罗浮被戳穿心事,声音不由提了提:“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圈套!” 青阳淡淡瞥了气急败坏的罗浮一眼轻声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是故意告诉李大爷村东头的桃花泪最好,村里人将桃树移动,你们的阵法被移,所以这大阵轻易被破……”青阳停了停又道:“我之所以甘愿入圈套,是因为我想知道你将桃李二族的族人关在哪里,更想知道你做这么多有什么目的。”他唇角微微上翘,声音微弱道:“如今我知道了。” “你在利用我!” “谈不上,你不值得我利用。” “嗤,”罗浮嗤笑出声:“那又怎么样,结局很明朗,我才是胜利者,不知道聪明的若木阁的先生是否有算到这一幕。”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为了宝物如此厚颜无耻,这一点我没有算到,”青阳一顿,又道:“罗浮,此时此刻,桃李二族的人你应该将他们放了吧。” “哈,确实,他们对我并没有什么用,”罗浮托着腮看着青阳道:“不过你真的是让我意外,在你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又是如何知道是我囚禁了他们?” 青阳微微抬眸看着罗浮:“理由,没有理由就没有动机,我若猜测不错,你同李族族长泽泻合伙盗取宝物,然后抛出有强大灵力者要夺取宝物引泽泻前来,届时吸取二人的灵力。”青阳的声音越来越弱了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罗浮喃喃自语道:“不错,真是很后悔和你是敌人呢,” 湮灭摇了摇青阳的手臂,没有反应,眉头一皱,伸手去探他的气息,气若游丝游丝。 “主人,你醒醒,” 罗浮愣愣看着地上的青阳不说话,他此刻有些佩服了,他自诩算无遗漏,没想到从第一步就开始被人看透,这个人还真的很恐怖,每一步每一环都在他的算计当真,更让他佩服的是,他竟然将自己算在了这一环当中,此刻罗浮竟然有一丝英雄心心相惜的感觉:“可惜了。” “罗浮!,你找死!” 湮灭怒了手里握着一柄竹剑飞速向他身体刺去 没有半分迟疑。 ------------ 10被逐若木阁 “噗!” 罗浮瞪大眼睛看着贯穿自己身体的木剑,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所有要害,却让他控制不住体内那股霸道的灵力,此刻就在他身体四处流窜。 那双锐利的眼睛流露出冷漠的神色,湮灭沉声道:“你应该庆幸我的主人是他!而不是别人!”无声将剑抽出。 “噗,你,”罗浮吐着血,低头看了眼贯穿的伤口:“剑真快,你到底……是谁,你的主人,又……到底是谁,请你告诉我,他的名字。” “你不配知道!”湮灭愤怒将木剑插入罗浮身后的桃树,一剑贯穿。 湮灭不看他,生怕自己忍不住将他给杀了,将人带出了这处禁地。 “听说了吗?,若木阁的那位先生据说都快病死了。”若兰城街头,金秋的风丝丝 吹着,泛黄的叶子从树上落下,此刻一堆人立在若木阁前闲唠。 “什么时候的事?,我说呢,上回。我兄弟求若木阁办事,若木阁派的是其他人解决的,他就问先生在哪,若木阁的人说生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那人一边说一边叹气,抬头望了一眼若木阁的牌匾摇了摇头。 “唉,虽说先生的价格比若木阁其他人贵,但是我们也乐意花这个钱,如今先生大病,也不知何时能好啊。” “刘兄说的对,虽说先生价钱贵了,但是他办的事皆让人满意挑不出错来,那真的是算无遗漏啊!” “啊?那怎么办才好,我这次是为了我阿姐特意来此求先生的,如今先生未愈,我又怎忍心去打扰。” “我跟你们说,据说若木阁的阁主想把先生替换下来。”那人刻意压低了嗓音,瞟了一眼若木阁又道:“据说先生还未醒,若木阁那位就忍不住赶人了。” “我呸,先生离了若木阁那才好,我也不想给若木阁送钱,若先生当真离了若木阁,以后我就去随园寻先生。” “说的对。” 他也不看看此地的若木阁比其他地方贵了多少,我看若木阁那位是掉在钱眼里面去了。” “嘘,我们还是小心些,小心隔墙有耳。” 此话一出,众人也不言语,而是眼神交流了一番纷纷忙自己的事去了。 香炉里点着沉香,青烟袅袅,茶盏氤着水汽,湮灭随手抓了一把茶叶丢在茶壶中,叶子不时在水中打转,激起一小层的微微波纹。 一旁的床上正静静躺着一个人,阳光照在那苍白无色的脸上,就这样静悄悄地,安静,还是安静。 湮灭也不知道自己煮了多少壶茶了,只是想着,有一天他醒过来能喝上一口热茶。 青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罗浮的大笑,泽泻的悲痛,以及桃李二族的恸哭。 青阳昏沉数日,再次醒来已不在若兰城中的随园。 “主人!”一声带着激动的声音响起,他想都不用想定然是湮灭。 他按了按额角,缓缓坐了起来,窗户开着,风丝丝吹着。 湮灭早已嗖的冲到了他面前来:“主人您知道吗?您昏睡了三个月。” 青阳微微含笑将他望着:“我如今醒了,你且无需担心。已无大碍。” “主人您真的是,上次沉睡了几百年,这次又沉睡三个月。”湮灭颇有些抱怨,哀怨的眼神望着青阳,叹了口气转身递了一杯茶:“您先润润嗓子。” ------------ 11眼底沧桑 青阳接过茶,这才透过窗子打量了外面,屋子被竹子围绕着,院子里栽种了几丛菊花,此刻正在阳光下开的热烈。 “这里是哪里?,似乎不是随园。” “唉,主人您昏迷的时候,若木阁阁主把您……,然后我带着您住在了这里。” 青阳靠着床,低头看了一眼茶,他何等聪明,自然明白湮灭话中的意思,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这里也挺好的,只是没想到我昏睡了这么久。” 默了默,青阳掀开被子下床,走至窗前,静静站着,风微微吹来:“若木若木,”他突然回头对道:湮灭“我们种些朱槿吧。” 湮灭将衣服搭在他肩上:“好啊主人,明日我就种,不过为什么种朱槿呢?” 青阳将衣服紧了紧:“曾经看过一句诗,东窗剩有扶桑在,南陆多凭若木推,如今读来心境大有不同。” “大概是经历的太多了吧,看透了世界。” “湮灭,,我穷极一生或许也不所得,正如母亲所言,世事难测,”青阳轻轻叹息了一声,远处的菊花已经捻在手间:“今日的花开的真热烈啊,就像她一样,她也是这样的日子走的……” 湮灭愣了愣疑惑道:“主人说的是谁?” “一个梦……” “既然是梦就不必伤感。” 是啊,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梦,可是于她来说是什么呢?,他不知道。 “先生已好怎的闭门谢客?”含笑的声音传来,青阳抬眸瞧向来人。一袭白衣如雪,慢慢穿过两旁的菊花,纷扬的花瓣翩翩落下。 “听说若木阁的先生居住在此,我原只想碰个运气看看,没想到先生真的在此。”那人躬身行礼,眉目温润。 青阳慢慢走了出来,院子里有一张桌子,示意他坐下,抬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不知公子如此辛苦寻找在下的下落所为何事?” 男子接过茶,皱眉看了一眼泛着凉意的茶,又笑了笑:“许久没有喝过冷茶了,”话音刚落就一饮而尽,又自己动手添了一杯:“先生的茶芳香极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样的茶了。” 湮灭将热茶放在案桌上,水徐徐没入杯中,茶气氤氲。 青阳将热茶推给对面:“看来公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男子含着笑瞥了一眼热茶:“在下也正是因为故事来寻找先生的。” 青阳静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哦?”抬眸看向面前的人:“我不过就是若木阁的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又何德何能让公子这般寻找?” 男子的手在茶杯沿摩挲:“先生说笑了,先生非常人。” 他有些意外:“嗯?” 男子抬眸神色有些复杂,紧蹙眉头久久不语,良久叹了口气:“先生不承认也罢,只当是我的报应……”男子正欲起身离去。 “公子莫性急,在下疑惑公子想知道什么?” 男子见他搭话语气有些激动:“先生,我想寻找一个人,她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青阳并没有问他是什么故事,而是将手中的菊花插入茶杯之中语气浅淡:“寻找一个人对于我来说确实简单,但是我也非善人,我需要你将那处种上几株杨梅树。” 男子顺着手望去,院子外空荡,来不及回答便起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就带着几棵杨梅树走了过来。 “我已种好。” “公子请讲。” 每一个眼里沧桑的人都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 12女阎王 宫里的人来传旨时,他正低头将最后一点桂花装入荷包之中。侍从静静立在一旁见他做完一切才低声道:“侯爷宫里来人了。” 男子将荷包收好才缓缓开口道:“什么事?” 侍从瞥了一眼挂在自家侯爷身上的荷包,那是一只鸳鸯的模样,可是他怎么看都像一只鸡,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给侯爷绣的,那姑娘的女工真的一言难尽……侍从回过神躬身道:“据说是边境战乱。” 侍从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男子匆忙越过他径直往大厅走去,他连忙跟在后面,他是第一次看见侯爷这般急切。 苏蕴愣愣看着手中的圣旨,手慢慢收紧,西陵作为两国交界之处虽说平日摩擦不断但是没有发生过真正的战乱。 定军侯府常年镇守于边疆,作为边疆的一道防线,如今皇帝动用边疆军队支援边境,看来此战来势汹汹。 他不过刚刚回京没想到边境就出了事。 他静静穿好铠甲,平日温润如玉的人整个人散发着肃杀之气。 定军侯的爵位是从开国后就有的,是第一任定军侯跟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所赏赐的,几代人过去,如今还在军中拥有威信的也只有定军侯了。 匆匆辞别皇上,骑上马匆匆往边境而去。 路上一位年轻将军骑着马悠悠开口说道:“边境百姓安居乐业,看着真繁华的啊,哪像咱们边疆荒芜人烟的,侯爷你知道吗?,据说镇守边境的是位女将军啊!” 一旁的副将笑着道:“你不知道吧,当年西戎率兵二十万压境,那位女将军率领一万人守住了远山城,一人握着长枪越过西戎封锁线搬来了援军,后来啊那女将军将军队重振,一年收回失地,随后就驻守边境了。” “啊这么厉害,为什么京里没多少这位女将军的消息啊?” 副将笑了几声:“没有陆枭将军的消息很正常,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那个时候你还露着屁股呢!” 年轻将军脸色一红:“十年了啊,那陆枭将军如今多大年龄了?” 副将偏头想了想:“二十六吧。” “啊!,那么年轻啊,十年前她岂不是十五六岁啊!这……” “很惊讶吧,我们当时跟你一样的表情!” 听着他们聊着女将军,苏蕴握着缰绳的手不由紧了紧,说起来也有十年了。 待他们到达边境的时候,此刻已经严阵以待。 陆枭一袭黑色劲装缓缓走了过来抱拳:“末将陆枭见过定军侯!” 苏蕴微微点头下马慢慢道:“陆将军别来无恙。” 陆枭神情明显一顿,回过神道:“侯爷可安好?” 苏蕴垂眸看了看一身劲装的陆枭,因常年驻扎在边疆的缘故她皮肤有些黝黑,那双明亮的眸子带着凛冽,他笑了笑:“将军觉得呢?” “末将虽处在边境,京中之事也有所耳闻。” 苏蕴并未答,两人沿着河边慢慢走谁也没有说话。 走了许久苏蕴停了下来:“君家,这些年为什么连侯府都不停留一下呢?,呵呵,我就那么让你生厌啊!”苏蕴自嘲笑了笑。 ------------ 13墙头树上 陆枭脚步一顿,君家……她自己似乎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是了也只有他这样叫她了。 她抿着嘴唇,默不作声。 见她如此反应,苏蕴又自嘲了一声:“罢了,陆枭将军。” 陆枭望着离去的背影沉默了。 对于苏蕴她是愧疚的,当年他父亲与老侯爷征战,在那场战争中,老侯爷战死沙场,原因正是是他父亲支援来迟。 苏蕴从扎堆的折子抬起头,按了按额角,梁国此次是蓄谋已久,两国已经交战了几次各有胜负,他将从身上掏出那个荷包握在手里。 他第一次见到陆枭的时候,估计陆枭自己都不清楚。 侯府里的小院里开的最好的就是那棵桂花树,一簇簇盛开,黄色的花随着风,有几朵桂花飘落了下来。 他母亲生前最爱的就是这棵桂花树,自从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坚决不让任何人动这桂花树。 突然墙头探出了一个人头,那人正鬼鬼祟祟的摇头晃脑,许是没有注意立在树下的苏蕴,那人麻利的翻墙落地,拍了拍手又将手在屁股上抹了几把,苏蕴第一次看见这样豪迈的人还是女子…… 苏蕴来不及思索就看着那女子麻利的上树开始折花枝。 “啪啪!”一根根折断花枝的声音传来。 苏蕴一脸忍不住出声道:“姑娘这是在作甚?” “我……你等下。” 待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从树上落了地:“这是你家的?”女孩手中还握着几枝桂花,眨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顾蕴不慌不忙慢慢道:“姑娘小心些。” 那女子满不在乎罢了摆手道:“这算什么,我摔的多了。” 苏蕴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有心打趣道:“在下是怕姑娘摔倒了讹我。” “你这个人看着是个翩翩公子的样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叫君家,才不屑弄那种手段。”话音刚落就从墙头消失了。 苏蕴难得发愣盯着墙头,而那人早已消失。 再一次遇见君家是在宫里的宴会。 他父亲自从母亲走了以后就鲜少管理家里的事,早早让他承了爵位,正因为这样他不得不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而他最不喜的就是那种宴会,每次来了自己就一个人寻了一处静处。 这次也不例外他一个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远处却传来声音:“小姐你小心些,慢点!” 他寻声望去,仰头看见一个女子正在树上不慌不忙道:“小鹅你别急,我马上好。”不一会儿树上的女子麻利的下了树,随意将衣服理了理。 苏蕴第一次觉得世界很小,居然是那日折桂花的女孩。 她穿着一袭淡黄的长裙,头上插着一枝桂花模样的簪子,头发已经凌乱。她满不在乎摸了摸头发。 那名叫小鹅的侍女飞速将衣服理好:“小姐快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哦。”陆枭瞥了他一眼就离去了,那次她没有认出她,而他却记在心里了。 他与陆枭再一次相遇是太学院,彼时皇帝重文轻武,便希望将领多学习兵法,而太学院是全天下最好的读书圣地,所以那些皇子也不例外,而他作为定军侯自然少不了他,他是同武安侯宋蓝一起来此学习。 第一堂教学是专门教学兵法的太傅。 老太傅正坐在前面捋着胡子问道:“若我军将领因为出现身体情况出现失误贻误战机何如?”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想,就有一道声音传来:“自然斩杀于阵前!” 那道声音尤为坚定,苏蕴寻声望去,可不就是陆枭。 老太傅自然被气的不轻,指着陆枭半天都说不出来话,老太傅想听到的答案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很是认同陆枭的观点。 ------------ 14你是陆枭 最终皇上最喜爱的二皇子起身道:“太傅,我认为若情有可原可网开一面。” 陆枭蹭的站了起来:“殿下此言差矣,若不斩杀难以让人信服,若不能让人信服又怎能统帅三军。” 而正是因为这场争论,陆枭的的桌子上,书里面总是多了些东西,什么蚂蚱,书里夹着虫。自然是二皇子所为,彼时皆是少年心性,而陆枭对此却十分冷淡,无声将东西处理好认真研读兵法。当然她岂会是坐以待毙之人,定然报复了回去。 两人可谓三天一吵五天一大吵,苏蕴偶尔也替陆枭分辨几句,因为定军侯的军中威望,二皇子也不敢过于过分。 二皇子是陛下最喜爱的皇子,追求者自然少不了,不知道这些事怎么就传到了王丞相的女儿耳中,王家嫡女饱读诗书,其人知书达理,在京中可谓是大家闺秀之典范。 秋日的蒙蒙细雨将一切都朦胧了起来,那日下课极早,并没有看见陆枭的身影,想着定然又去哪里玩去了,正在他急忙寻找时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他来不及想飞速赶去,几个人正在打斗,他是知道她的功夫的,但是以多欺少自然难以招架。 伞坠落在地,王蔷手握着鞭子打了下来,背后传来痛感。 “定军侯!你这是作甚!”王蔷急忙丢了鞭子,她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替了陆枭挨了这鞭子,更没有想到是他定军侯,虽说王丞相在朝中的势力极大,可是断不想去招惹军中的势力,王蔷看了两人气愤转身离去。 苏蕴忍着痛将他拉了起来微笑着道:“起来,别受了寒。” 陆枭甩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怒道:“苏蕴!你是不是傻子!” 他愣着笑了笑,正欲说就看见一道身影跑了过来,待那人停下他才细看居然是二皇子。 荣裕正一脸担心道:“陆枭你没事吧?王蔷没伤你吧?” 陆枭轻哼一声:“王蔷怎么可能伤我,我可是陆枭!” 荣裕一脸憨笑:“嘿,是啊,你是陆枭!” 他看着她们,眸中情绪莫辨,半晌,低头轻喃一句:“是啊,你是陆枭。”他默默转身离去,雨渐渐大了起来,雨落在身上,那泛着凉意的雨没入了他的心里,很冷,很冷。 回到住处,血已经浸过衣衫,他随意处理了伤口,反倒是家中的侍从一脸担心:“侯爷我们去请大夫吧,这个鞭子是被改造过的,您的血肉都被勾了起来。” 苏蕴将衣服合上满不在乎道:“不过是被鞭子打了一下,这点小伤不用劳烦大夫。” 侍从叹了口气:“那你注意些吧。” “我没事,对了陆枭伤的怎么样?” “不过是些皮外伤,况且现在有二皇子守着,您不用担心,您还是好好养伤。那陆枭姑娘都不来看一眼,侯爷你这伤还是为她受的。” 苏蕴系衣服的手一顿,转而笑了笑:“既然有二皇子守着挺好的。” 侍从别过脸,他是打小跟在侯爷身边的,侯爷的心思藏的深,可是他对陆枭的那份情意他又怎会不知道呢? “还愣着干什么?,帮我重新换一件衣服。” “是!” ------------ 15一南一北 外面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背后的时时传来痛感,苏蕴一个人坐在窗前,案桌上是散落的桂花。 待他醒过来时桌上的桂花全都不见了他里面喊道::“李鹿可曾有人来过?” “侯爷您醒了?,小的一直在外面没有人进来。” 他松了一口气靠了下去:“嘶,”背后的痛感让他额头冒着冷汗。 不知这件事怎么就被他爹知晓了,据说与王丞相在大殿上吵了起来,过了一日定军侯府便来人接他回府疗伤。 走的那日天仍然下着雨,宋蓝来送他,这场秋雨是真的寒凉,心中期望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他望了一眼深处,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她还是没来。 马车很慢,外门的雨却大了起来,一滴一滴的就像敲打在他心里,那颗心渐渐的支离破碎。 六年后王家与陆府联姻。 听到这个消息时苏蕴正在前线。 四年前老侯爷与陆将军在北川作战不幸战死沙场,军中传言是陆将军的失误致使老侯爷战死,于是他以十六岁的年纪真正接掌定军侯府的军队,更是以铁血手段令军中信服。 一年后王丞相投敌卖国致使陆将军战死边境尸骨被夺。 皇上震怒将王丞相斩首示众,王家子嗣男子充军,女子为奴。两家婚姻也就不了了之。 因陆家子嗣单薄陆枭承袭了将军府,一人率领陆家军打败敌国,夺回陆将军尸首,她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事事身先士卒,在她的治理下陆家军与定军侯的军队成为了最强的两支军队。 一支镇守边境一支镇守边疆。 一南一北。 二皇子被册封为太子时她回了京,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回京,而苏蕴亦是如此。 后来皇帝暴毙而亡,理应太子继位,各地藩王造反带领军队攻进皇城,据说那日一位女将军身骑战马手握长枪将叛军挑于马下,他以两千铁骑解皇城之危。 苏蕴在边疆听说这件事时已经是十天后。 他将折子丢进火盆之中,她到底是对荣裕不同些的。 经过战争洗礼,此刻的苏蕴已经成熟了起来,那双透彻的眸子此刻带上了锐利,一脸严肃的盯着火中燃烧的纸,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身旁的副将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们很少看见侯爷这般失神。 待他回过神来,将荷包收了起来,敛了神情,起身往外走去,这是来边境入冬的第一场雪,雪已经积的很厚,踩在上面传来细微的声音。 慢慢走着,突然一个雪球砸在了他的身上滚落在地上。 “侯爷恕罪!”远处的人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苏蕴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雪球唇角难得勾了勾。 记得在太学院的那一年大雪,陆枭一个人在院子后面砸着雪球,这是这般砸到了他的身上 “苏蕴你好过分,居然使奸计!” 苏蕴含笑道:“什么奸计?这叫兵法!” “哼!,那你试试我的连环雪球!” 紧接着几个球直冲他脑门飞了过来,他侧了侧身姿躲了过去。 雪球散在他的脚下,远处的人正笑着,那个笑就像太阳一般会将这寒凉的气息驱逐。 慢慢回过神,苏蕴弯下腰,慢吞吞揉了一个雪球,用尽全身力气抛了出去,那个球就像带着希望会穿越两地的距离,雪球在远处落地,连带着希望消失。 他拍了拍手,走至那人面前声音有些嘶哑:“新入兵的吗?” 那人身子一抖,连忙点头:“是的侯爷。”人身子一抖,连忙点头:“是的侯爷。” ------------ 16别来无恙 苏蕴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前面走去,经历过生与死之后又有谁还有这般纯净的心思呢?以前的日子谁也回不去。 “侯爷。” 苏蕴慢慢转过头声音清冷道:“陆枭将军。” 陆枭慢慢走了过来,身穿铠甲,手中握着剑柄,行礼道:“末将见过侯爷!” 苏蕴望了一眼她声音浓厚:“陆将军刚刚巡视回来?” “是!” “陪我走走。” “是!”陆枭看着已经离去的背影迟疑了片刻遂跟了上去。 “将军驻守边境已十年了。” 陆枭挑了挑眉,她有些看不明白前面的那个人,不是说战事的吗?怎么提及这个她敛了敛色:“侯爷也镇守边疆十年了。” “是啊,不知不觉竟然十年了。”苏蕴停了下来转身道:“边境的冬天都这般冷吗?” “侯爷是觉得冷了?,等会我让他们给侯爷送些炭火来。” “只是感慨将军身体好。” 雪仍然慢慢飘着,风吹起了衣角,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侯爷末将身体打小就好。” “哦?,倒是本侯孤陋寡闻了。” “末将虽不及侯爷这般强壮还是有些力量的。” 苏蕴看着她突然笑出声:“时间真的是一个好东西,没想到有一天堂堂的女将军,世人言称的女阎王还会如此奉承人。” 陆枭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侯爷就莫打趣末将。” 两人无言,苏蕴定定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回到军帐里面已经有人等候多时:“末将见过侯爷。” “什么事?” “侯爷您吩咐的事已经探明白了,不过末将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他说她认识侯爷,末将将她带了回来。” 苏蕴坐了下来头也不抬道:“将人带进来。” “是!” 一位女子身着着一袭素衣慢慢走了进来,苏蕴提笔在折子上面写了起来,写完才发现有人跪在下面许久了。 “你就是陈俊带来的?” 一道柔声细语传来:“是的侯爷。” 苏蕴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着折子:“不知你找本侯所为何事?” “侯爷,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嗯?”苏蕴这才认真打量下面的人,长得国色天香,眉眼含春,一袭素衣衬得身段窈窕,苏蕴用手指敲了敲头,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本侯实在想不起有这么一个故人。” 女子浅浅一笑:“侯爷繁忙不记得在下也在情理之中。” “本侯为何要记住你?”苏蕴将阅过的折子放好道:“姑娘还是别在本侯身上白费心思了,如你所见,本侯忙得很。” 苏蕴一番话下来,那女子脸色红了,尴尬开口道:“是我失礼了。” 直到她离去苏蕴才抬头看了一眼,连忙召来副将问道:“那女子是从路上带来的?” “是啊,侯爷是有什么不妥吗?,还是她想加害侯爷!”“划拉”的清脆声响起。 苏蕴无奈摇头将剑退了回去:“以后这种闲杂人不要带来给本侯看。” “是!” 苏蕴换了一身衣服往边境小镇走去,两国关系紧张却没有丝毫影响边境的繁华。 ------------ 18心甘情愿 苏蕴疲倦罢了摆手,军资已经迟到七天之久,军队已经又疲又饿,不知道还需要硬撑支撑多久。 “报!边疆急报!” 苏蕴连忙起身:“报!” “突厥集结十万人突犯边疆!” “啪!”苏蕴狠狠拍在桌子上,这个节骨眼上边疆出事。 他还来不及问具体情况宫里已经派人来了。 苏蕴无声接过圣旨,叹了口气:“公公辛苦本侯即刻出发。” 苏蕴简单交接了一下走出了军帐。 “侯爷要去边疆了吗?” 苏蕴转身看见陆枭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突厥来袭,边疆有难!” “嗯!侯爷河边走走吧,不需要多久,一刻就好。”话音方落她便转身往河边走去,不管他是否同意。 “好。” 河边的风呼呼吹着,凤将披风吹的哗哗作响。 “苏蕴此去边疆,你要好好保重啊。”陆枭望着河面轻声道。 她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她身为陆家的女儿,生来刚强,即使在夺回父亲的尸骨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君家,君家,,君家尽是我家山……” 陆枭转过头看见他正含着笑意看着她。 “苏蕴,对不起。” 苏蕴不知怎么的突然上前抱住了她,纤瘦的身体承载着无尽的责任:“君家,为什么对不起。” 因为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我心甘情愿。 陆枭身体僵硬任由苏蕴抱着:“苏蕴此去一别不知是何年,你不要受伤了。” 一声温润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好。” “苏蕴边疆的雪跟这里一样吗?” “不一样,边疆风大,雪厚些,怎么突然问这个?” 陆枭转身仰头看见比他高上许多的苏蕴,她看的很认真,这些年多少午夜梦回,梦见眼前的人,她不记得了。 “真想同你去看看边疆的雪。” “以后会有机会的。” 她抬起手,手在他脸上慢慢移动,这张脸啊,她想了十几年,没有一刻是属于她的:“苏蕴啊,你会怪我吗?” 怪我自作主张,怪我不经过你的同意就做那些所谓为你好的事。 “不会。” 陆枭踮起脚吻了上去,十几年埋藏心里的爱恋就在那一刻决堤。 他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苏蕴大手轻搂着陆枭的后背,两个人即使隔着衣服,陆枭也感觉到了他手间传递过来的灼热,此刻她的脸就像烧起来一般,他的唇缓缓相旁边滑向至她的耳垂旁边,在她颈间辗转轻啄。 陆枭轻轻推开了苏蕴:“别,别胡闹了,你该启程了。” “好。”苏蕴松开陆枭,双手捧起她的脸:“君家,我要走了。”苏蕴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花纹雕琢成桂花模样:“好好拿着,你一块,我一块。” 陆枭紧紧握着玉佩:“保重!”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陆枭笑着看着他: “苏蕴你一定要保重啊!” “嗯!”苏蕴留恋看着她仿佛将她整个人都要融入眼睛一般。 苏蕴骑上战马带着亲卫,转头看了一眼陆枭转头往边疆奔赴。 苏蕴不眠不休到达边疆,眼前一股肃杀之气。 “侯爷您回来了!” 他翻身下马径直往军帐走去:“陈俊你时刻注意一下边境的消息,有战报第一刻送我军帐。” “是侯爷!” ------------ 18这是什么事?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梅花,此刻的花开的繁盛,暄香远溢,青阳忍不住停留了一下,转身闪到了王公子的院子,里面是亭台楼榭,时不时有侍女走过,隐身走进去,来到湮灭所说的那个院子,里面没有什么人。 是的,没有什么人。而是一群妖。 蛇的味道扑面而来,充斥着整个空间。 他推开门,一个女子正斜倚在一张椅子上,一双腿搭在椅臂,纤细的小手正捻着一枝花,旁边正点着香,整个空间都云雾凝绕,女子的脸隐在云烟中给人一种如梦似幻之感。 柔媚的嗓音响起“公子终于来了,等的奴家好苦啊。” 那妩媚的眼神,若是别人定然会被迷了心窍,青阳不为所动,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女子手中的花落在了他手心,花在手间转了一圈,他淡淡道:“是叫你蛇妖,还是张家小姐呢?” 女子神色明显一愣,又转而咯咯笑了笑:“我是真的小瞧公子了。” “哦怎么说?” 女子起身倾身,微微吐了口气,向他慢慢靠近,声音轻柔:“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寻到李秀才的住处,”手正欲落在在青阳脸上就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她诧异地道:“公子不喜欢奴家吗?”女子挺了挺胸,眨了眨眼睛,挣开手,揉了揉手腕,委屈道:“公子都把奴家弄疼了,你看都红了呢。” 青阳慢慢起身,唇角勾了勾:“姑娘此刻不过是手腕红了,等会可能就没了。” 女子揉手的手微微一颤,浅淡的一句话,却让她有一种可信的感觉,微昂着头注视着他,那双眸子仿佛把她拉入一片虚无:“咯咯咯,公子所来到底为何?”款款坐下,一双修长的腿若隐若现在衣裙之中。 “姑娘不倒杯茶吗?。” 女子慢悠悠起身,走姿妖娆,胸前的肉上下晃动将茶水放下,翘着兰花指拂了拂发髻,:“公子茶叶饮了,说说公子来历吧?” 青阳端着茶,抬手将一旁的焚香打开,手中的那杯茶水,呈弧线落入香中,神色淡淡道:“太熏了,影响我谈下去的兴趣。”话音刚落,四周的窗户突然打开,原本昏暗的空间刹那间明亮了起来:“现在好好谈谈吧,首先说说李秀才同那个蛇妖的事。” 女子遮了遮阳光,微眯着双眼,坐在了青阳的对面,声音轻柔道:“公子在说什么?奴家有些不太懂。” 对于她装楞,在他意料之中,旁边桌子上的茶壶飞在空中,茶水准确落入茶盏,青阳吹了吹茶不紧不慢道:“不太懂吗?据我所知,官府已经请了除妖师,你们母女何去何从,我便不得知了。” 女子兀自站了起来,想到了什么,轻轻坐下笑了笑:“公子说这个与奴家有什么关系呢?” 青阳饮了一口茶摇了摇头淡淡叹道:“这水中的迷魂散与那香中的情迷粉当真是绝配。” 女子没想到他居然察觉了出来掩唇轻笑出声:“看来公子不是寻常人,也难怪公子可以找到李秀才的住处,奴家现在很好奇公子来此是因为什么?” 青阳将茶盏轻轻置好,这才抬眸上下打量着她,温和的目光之中,不乏探询之意,女子一袭暗紫色衣衫,肩半露了出来,口脂分外红艳,头上插着一枝步摇,随着身体幅度摇摆。 女子款款起身娇媚道:“公子看够了吗?奴家都快被你看害羞了呢!” 他神色淡然收回目光道:“你做什么事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丢的那几个人在哪。” “公子是为了那几个丑男人啊,公子就不想知道奴家为什么抓他们呢?” 女子见他静静立在一旁,无奈,倚靠在一旁道:“公子啊,那几个男人该死呢,他们明明有妻子,可是外面有好多好多女人呀,我只是看不过,帮他们的妻子惩罚他们,”女子说完,轻轻拉起他的袖角撒娇道:“当然啦,我就收了一点点报酬,吸了一点点他们的精气。” 青阳抽开衣服,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袖角嗓音淡淡道:“不可遭杀孽,其他与我无关。” “啧啧,公子跟那些道士都不一样呢!天天喊着除魔卫道,啧啧,第一次看到公子这样的。” 女子扭着腰走到青阳跟前柔声道:“公子哪里人啊,可有喜欢的人,觉得奴家怎么样?” 青阳闻言并没恼,而是轻笑出声盯着她:“怎么你的王公子不要了?” 女子咯咯笑了半晌:“公子是说王公子那个废物吗?奴家才不会喜欢上一个废物呢。要喜欢啊,就要公子这样的呢!” “所以你不是喜欢王公子,那你为什么破坏王家与张家的婚事?” “公子所说的这件事可谓是老黄历了,说起这件事,奴家心里就伤心难受。” 青阳看了一眼她锤着胸口淡淡道:“既然不想说,我替你说。前尘事,浮生现!” 一道灵力注入她的脑中,青阳站在她的脑海之中,看着她的记忆,原来几十年前她被一位道士追杀,遇到张家的小姐的父亲,将她救了,她报仇,现在张家有现在的财力就是因为她的原因,后来她女儿一次偶然居然喜欢上了李秀才,所以不得不假扮张家小姐,破坏了两家联姻,张家小姐居然也喜欢了李秀才,王家公子礼佛的路上遇到了她,一见钟情,结果后来张家的老爷居然也喜欢上了她! 青阳按了按额角:“这是什么事,果然如青黛所说麻烦的很。” 从她脑海出来,青阳整个人都头大,如今李王两家联姻失败,李秀才跟了蛇妖女儿,王公子跟了蛇妖,所以他现在应该怎么解决问题?且不说当初张王两家的诉求就是解决婚姻问题,现在两家婚姻也没有联成,反而多出了两对? 蛇妖回过神,摇着头,感觉自己头有些眩晕,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青阳,原本淡青的衣衫不知觉在她泛晕的时候换了一身,一身天青色,衣袖淡淡绣着一株兰花,蛇妖撑着下巴呆呆看着他:“公子发呆很久了呢!” 发呆?他在想是不是就此抽身离去,反正这些事不归他管,就此抽身吧,又觉得不太好。 ------------ 19不过交易 已经过去了数月,苏蕴案桌上关于边境的消息已经堆满了案桌,他手中握着边境图,上面已经标注了许许多多文字。 “侯爷!”陈俊手里握着信件闯了进来:“陆枭将军兵败下落不明!” “什么!”披风落在地上,苏蕴手有些颤抖的拆开信件,看完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布置好了又怎会出现战败,甚至下落不明! 他将案桌上的信件一股脑推开,铺开地图口中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怎么会战败,她应该有所准备的啊!为什么援军是王渊!王渊!” 王渊不正是丞相府的公子,陆枭要嫁的人。 苏蕴眼眸闪过一抹寒意。 立了片刻,顿时明白了一切,王渊与邻国勾结,邻国与当朝皇上交易。 自新皇登基不久,手无实权,虽说老皇帝给他留下了两支军队可是实权根本不在他手里,皇帝为了收回实权,开始对权臣出手,若要集权,最好是手握兵权,而最好的兵权是定军侯和陆家军,而皇帝最好的对象当然是镇守边境掌管十万大军的陆枭,陆家没落,而陆枭在朝中却毫无背景,她镇守边境十年,军功卓越皇帝无从下手只能与人联手了。那日在小镇遇见王蔷也绝非偶然。 这是一个交易,一个权利的交易,就在那个节骨眼上突厥来袭又怎会那么巧合呢?只为支开自己!甚至有可能为了支开自己与突厥联盟,苏蕴自嘲笑了笑:“为了自己值得这么大的手笔吗?呵呵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若陆枭下落不明甚至尸骨无存,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当今皇帝,他更好的接收她手中的军队!皇帝收回兵权,邻国除去陆枭,真好,皆大欢喜。 这一夜苏蕴坐了一夜,黎明前他摊开折子坐了一会儿,提笔写了起来。 天未亮他独自骑着马离去。手中握着那个绣着鸳鸯的荷包。 他该去找等他的姑娘了。 而她已经等他很久了。 当他的折子送到皇城时天下哗然一片,传闻镇守边境的女将军战死沙场,镇守边疆的定军侯也下落不明。 这两支在国内称之为神话的两军主将纷纷消失,在那一刻国内传言四起。 两地来了新的镇守,原来的镇守人在哪里又有谁真正的关心呢?那些传说只留在传言当中。 默还是默。 青阳添了一杯热茶递给他道:“这个故事不完美。” “先生何出此言?” “你为了陆枭镇守边疆十年,其实她何尝不是为了你镇守边境十年呢?当年皇帝知道你们的弱点又岂会放过陆枭呢?” 苏蕴一脸诧然紧握着茶杯望着青阳。 “陆枭姑娘也一样爱了你十几年啊。从你替她受了那一鞭子开始。她总躲在暗处,她又何曾不明白两个手握大权的又怎会可以在一起,你们两个都没有放弃大权却也是为了彼此,只有绝对的权利才能保护爱的人。” “先生求您告诉我君家她……她到底”后面的话他不忍心说出来。 “君家姑娘还活着,不过……” “她在哪?” 青阳浅淡一笑:“你们初遇之地。” “谢谢先生!”话音未落人以远去,青阳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一笑,真好啊。 ------------ 20我曾热爱过 这世上总有这样的人,拼尽全力去爱你,你永远不知道,爱你的人会为了你去做什么。 青阳捻起菊花,想起数年前一位老者来到若木阁。 老者那双浑浊的眼睛透露着凌厉:“听闻先生算无遗漏,我特来请教先生。” “哦,不知陛下想问什么?” 老者神情微愣随即笑着道:“先生不愧是先生,我大限将至,我死去以后我儿定然难以顺利继位,希望先生可以帮我儿顺利继位。若木阁的规矩我明白。” “陛下所求我已知晓,不过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先生请讲。” “望陛下保全定军侯府。” 老者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寒光:“为何?” 青阳只是笑了笑提笔写了起来,将纸折好道:“只是提醒陛下,没有理由。陛下拿好,你所求之事皆在此中。” 他望着老者渐渐远去,低头倒了一杯茶,定军侯府是最后一道防线。若就此消失将没有力量压制边疆甚至边境,失去定军侯府,同时失去的更是天下。为君者须远谋,可惜你儿子并不明白。 …… 湮灭将披风搭在青阳身上:“主人您为什么会救那个陆枭姑娘?” 青阳敛了敛披风声音淡淡道:大概是“因为爱,所以愿意成全。” 苏蕴第一次进家门是翻墙进去。 “公子莫摔了,届时可不要讹我。”一道声音微哑传来过来。 苏蕴落地就看见有一个人正在树下静静看着他,那人一身黑色劲装,眼眸深处藏着柔情。 “君家。我来了。” “” 苏蕴,我等你很久了。”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苏蕴你为什么放弃了定军侯府的权利。” 苏蕴偏头在陆枭耳后啄了啄:“因为我想你了就来了。” 陆枭笑了笑:“苏蕴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等你,好久了!” 苏蕴带着笑意问道:“有多久?” “很久,大概是你救我那次。” “那我更早一些,从你翻墙那次,你看我更爱你一些。” 陆枭推开他道:“才不是,我更喜欢你!” 苏蕴抬起手宠溺捏了几下:“好,你更喜欢我。” 陆枭脸色红了红:“你。” “君家真好,没有抛弃我。” 苏蕴牵起陆枭的手紧紧扣在一起:“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我想看边疆的雪。” “好,我陪你去。” “不过苏蕴我还要去感谢一个人。” “什么人?” 陆枭笑着,脑中想起那个儒雅公子那日来见她。 这日边疆悄然来了一对年轻人。 “苏蕴边疆真冷啊,雪都到我膝盖了。你怎么就在这里待了十年。” “因为啊待在这里,可以守护人。” “守护边疆不被侵扰吗?” 守护我的姑娘。 天淅沥沥下着雨,秋天的雨带着丝丝凉意,青阳一个人静静走在河岸,雨浸入了衣衫,这样的雨天他似乎已经淋过很多次,雨下的慢,他走得慢,他已经不记得这样的天有过多少次,即使秋雨一场寒,他还是不愿意撑开伞。 秋日的杨柳已经不不再是春日的翠柳,已经蒙上一层灰的样子泛着黄。 ------------ 21心境澄明 天淅沥沥下着雨,带着丝丝凉意的雨秋天的雨带着丝丝凉意,青阳一个人静静走在河岸,雨浸入了衣衫,这样的雨天他似乎已经淋过很多次,雨下的慢,他走得慢,他已经不记得这样的天有过多少次,即使秋雨一场寒,他还是不愿意撑开伞。 抬手折了一节杨柳慢慢沿着河岸走着。 “公子,秋日的细雨也是寒的,这样的天最是能浸衣,有道是细雨湿衣看不见。”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递入他耳中。 青阳只是淡淡一笑。 “公子是与谁送别?” 青阳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柳条,摇了摇头:“没有送别的人。” 青阳转过身来,眼前站着一位女子,身穿一袭橙黄色的衣服,手中撑着伞,眼眸深邃,眼底闪过淡淡的忧伤。 女子大方任青阳打量,浅浅一笑道:“公子看出了什么?” 青阳收回眼光淡淡道:“姑娘与我一样,都是遗憾人。” 女子收了伞轻声道:“公子此言从何说起?” 青阳径直问道:“你寻找多久了。” 握伞的手轻轻一抖,嘴角微微一笑:“我叫月。” “青阳。” 月微微点头致意,默了许久,悠远的声音响起:“我也不知道了,太久了,公子您呢,在找谁?” 捻在手间的柳条缓缓坠落在地,静了片刻:“谁也没找,四处漂泊。” 女子用右手将碎发别在耳后道:“那公子当真可怜,在这望不到尽头的宇宙中,不知道去哪里,”月顿了顿声音轻了些道:“我与公子又有什么分别,即使知道却找不到,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年也有个盼头。” 青阳低头咳了几声:“总是有希望。” 月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道:“多谢公子安慰,不过看着公子脸色苍白想来大病未愈,为何来此淋雨?” “只是来此散散心。” 月认真打量了一番,笑着道:“散散心,公子心境澄明又有什么事让公子这般烦心?” 青阳有些意外看着她道:“只是这样的季节总让人伤感。” 月抿嘴一笑:“公子可不像那般忧愁伤感之人。” 青阳闻言轻笑一声。 雨渐渐大了起来,一滴一滴落在河中惊起阵阵涟漪,彼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雨没入水中。 月也没有撑伞,眨了眨眼道:“公子又将去哪里?” 雾气朦胧,青阳垂眸浅笑:“随缘,随天。” 月闻言款款一笑:“公子逍遥。” “前面是在下的住处,姑娘可愿去喝盏茶。” “荣幸之至。” 月看着眼前的院子开口道:“公子的住处雅致极了,这样的生活是我期盼的,可惜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请进。” 月颔首微笑走了进去,衣衫刮过怒放的菊花,惊落不少花瓣手落在怒放的花上:“公子爱菊?” “不过是闲来所种。” 月刚刚坐下湮灭已经端了茶过来:“请用。” 月并没有着急喝而是拿起观赏起了茶盏,素青的颜色,盏内却有一枝桃花的模样活灵活现:“公子的茶盏倒是别致。” 青阳正欲开口就听见湮灭担忧道:“主人衣服已经浸湿了,快去换换吧。” 月对上他的眼睛道:“公子还是快去换吧。我在这里饮茶赏菊。” 青阳微微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月饮了一口茶抬头问道“你家公子身体一直不好吗?” 湮灭摇了摇头,给月添了添茶:“不是,主人是受伤了。” 月支着下巴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那个人她真的没有看透。感觉他有很多秘密。 “你家主人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啊?” 湮灭一愣随即一笑:“救人。” “没想到你主人这般英勇。” 湮灭笑了笑没说话,他和主人的事不便多说。 雨渐渐停了下来,一缕阳光透过云雾照在了大地上,月轻轻捻起案桌上的一枝菊花把玩了许久不经意道:“或许我可以治愈你主人。” 湮灭闻言一讶,复而笑着添了茶,主人的病不是那么简单的。那是心病,需要自己看透。 “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月抬眸看向面前的人一袭暗青的衣裳,脸色依旧苍白,给人一种孱弱的感觉,但那眸色深沉的双眼眼底掠过一缕微妙的幽光,月收回眼光道:“不过说些附庸风雅的事。” 青阳慢慢落座:“此茶如何?” “清香。不过若有酒就好了,可惜公子不能饮酒。” 湮灭听见月说酒,脸色一变抬眸偷偷看着青阳的神色。 只见青阳神色自若道:“姑娘爱酒?” 月罢了摆手:“谈不上爱,只是偶尔轻酌。” 青阳手一挥,一壶酒安然放置在桌上,声音温润道:“可惜我不能饮,姑娘替我尝尝。” 月眼光一亮,拿起酒瓶轻嗅一会儿道:“公子这酒是桃花酒,年份倒是有几百年了,”月打量看了一眼瓶身,白色素甁,上面确有一枝寒梅独立:“桃花酒,却是梅花瓶身,有意思。”月打开了塞子满足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唇:“当真好酒!” 青阳接过酒取了一个茶盏倒了一盏递了过去。 月饮了一口闭着眼睛半晌不语,湮灭眨着眼睛看着替她着急,嘟囔道:“有那么好喝吗?” 月突然睁开眼睛道:“酒味醇厚浓郁,仿佛置若在一个桃花胜地,啧啧,好久不曾饮这样的酒了。” 月抬眸看向青阳道:“公子此酒叫什么名字?” 青阳倒了酒,声音悠远道:“梅花映雪。” “梅花映雪,当真好名字,公子不饮酒从何处得来这般好酒?” 湮灭低着头撇了撇嘴道:“谁说我主人不饮酒的,我主人以前可喜酒……”湮灭声音渐渐消失,不敢看青阳。 青阳看他那般神色解释道:“曾经甚爱,后来便不怎么爱了,反而觉得茶很好。” 月将案桌上的酒饮了,笑了笑,并没有问,看来他发生了很多事,既然不愿多说她也不方便问。 “公子其实我从遇见你就有一个问题想问。” “请问。” 月脸色微红笑着开口道:“凭借公子聪慧早已瞧出我的不同,我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心,可是我看不透公子的,他们是各色的,唯独没有与公子一般纯净无色。” 月见他神情淡然摇了摇头:“公子为难可不必说,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有那么一颗心。对了,”月从袖中掏出一块碧绿的晶石放置在案桌上道:“这个是木之元气,可以助公子痊愈。” 他并没有拿,而是看着有些微醺的月,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没有作用,他本就是天地道法的源头,万物之主,他的伤并不是什么大碍,而是他的心病了。 月摇了摇头,她没想到这酒的酒劲这么大,努力睁开眼喃喃道:“我趴一会儿,一会儿。” 湮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青阳一脸无奈,没想到她的酒量这般浅,真的只能轻酌,叫湮灭将一旁的披风取过盖了上去。 “星,你在哪呀?我找你这么久了。” “主人她在说什么?” 青阳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 “哦哦!”湮灭拿起案桌上道晶石看了看道:“这么精粹的木元气不多见啊。” 湮灭默默将晶石放下,他现在有些好奇眼前这个姑娘的来历了。 五行之气存在于大气之中,几乎难以凝练成实体,最容易凝练的就是土元气,其他大多以微弱的气息存在于灵石之中,木者,生生不息,具有修复作用,而大气中微弱的木气没有修复作用,只有晶体存在修复,如今这么大块晶体出现,连他都不禁咋舌。 这姑娘有钱呀! 晶体在修仙界如今炒成什么价格了,那可是以千万为单位的灵石! 青阳拿起案桌上一柄剪刀,弯着腰在菊花丛修剪。 片叶和花瓣坠落在地,他手却没有停,指间捏着一株开着绿色的菊花,他却没有剪下去。 躬身半晌,他席地坐了下来。 湮灭立在远处看着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明白主人突然怪异坐在地上。 握着剪刀的手有些微抖,他叹了口气将剪刀插入地上,他的心真的病了。 曾经的他毫无顾虑,眼中只有黑与白,对与错,如今他开始否定自己的原则,什么是对与错呢? 青阳闭着眼睛眼内这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虚空:“母亲,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吗?” 不一会儿一道虚影出现在虚空之中:“阳儿你在纠结什么呢?” “母亲,曾经的我一直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可是当我看见那只飞狐灵兽的眼睛时,我开始动摇了……” 染柒在他旁边坐了起来道:“这就是你受伤后,封存自己的灵力的原因吗?” 青阳低着头微微摇了摇头:“母亲,我不知道,只是不想面对,那只飞狐伤害了人类,可是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啊!而我却将她斩杀于剑下,她的那双含泪的眼睛我始终忘不了。” 染柒偏头看着自己儿子心里心疼,敛了敛情绪静静问道:“那你为什么杀她呢?” “她杀害了全村的人,可是我没想到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她又何错之有?” 染柒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阳儿,如你所说,她杀害了全村的人,那全村的人又何其无辜呢?” 青阳眉头紧蹙:“母亲,我……可是……” 染柒看出他的纠结叹了口气道:“你内心内疚,所以飞狐伤你,你并没有躲避,可是阳儿啊,你是万物主宰啊,因为你的内疚,又有多少生灵因为你而受伤呢?阳儿,这件事你没有错,可是你因为内疚造成生灵受伤,这一点你错了。” 染柒望着虚空意味深长道:“这世上没有对与错,只有因与果。” 青阳低头喃喃:“因与果……” 染柒站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是的,阳儿,你救不了所有人,总会有人会失去,但那些失去的你铭记于心,便不辜负自己的心。” 母亲的这番话将青阳内心的云雾慢慢驱散,一缕光照亮了整个心,反射着光芒。 染柒看着低头不语的青阳轻松一笑,慢慢消散离去。 青阳猛然睁开双眼,一双目光深邃的双眸,眼底闪射出的目光纯粹。 他立在菊花丛,双指并曲将一道光符打入自己的身体,一道光没入体内,突然大气中的五行之气开始涌动,往他身体四周凝绕,将他整个人包裹着。只见灵气源源不断没入他身体。 身旁含苞的菊花此刻昂首怒放了,那丛丛簇簇的菊花此刻争相怒放! “主人!”此刻湮灭难掩激动的心情,手紧紧握着身体微微颤抖:“终于!主人终于想明白了!” 待灵气散去,湮灭激动跑了过去:“主人你终于好了!” 看着眼前的主人他不禁有些感慨,这些年主人心思重,不愿拿起他,也不愿意去其他地方,所以他陪着他留在这里的若木阁,一直依附着若木阁生活。 青阳展开右手,看了看,这种感觉终于回来了,而他心更加澄明。 ------------ 22讨债 天边,柔和的夕阳已接西山。光将西边的天空晕的一片橙黄,青山的轮廓被光清清楚楚地勾勒了出来。月睁开眼抬眸望着光,眼睛不禁痴迷了,回过神发现已经夕阳西下了。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将披风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才打量了一圈,那人背着光望着即将落下光。 月看着夕阳感慨:“夕阳真美好啊!可惜啊黄昏就要来临。” 青阳静静看着远处的光慢慢往西山挪动,声音浅淡带着笑意道:“能看见这么美好的景象,又有什么惆怅黄昏的到来?” 月闻言轻笑一声:“倒是我狭隘了,公子所言甚是。”月盯着这道背影,偏头看了看,总感觉他有些不太一样了,却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青阳缓缓转过身来垂眸轻笑:“姑娘就醒了。” 月一囧,咳了咳,这才注意到为何方才自己感觉他不一样了。 依旧一袭青衣,依旧那双深邃的眸子,眸底却流露着安宁和静谧的神色,那张儒雅的脸也不在苍白,整个人散发着力量。 月微愣片刻道:“公子您痊愈了?” 方才孱弱的弱不禁风,她都生怕一阵风将他吹跑,如今却安然站在她面前,她皱着眉头想不明白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当最后一抹光没入西山,整个世界变成灰暗,湮灭已经点上了灯。 月眨了眨眼睛:“恭喜公子。夜色已晚,我该走了,很感谢公子的酒。” 她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模样,这个梦很长,他也停留的很长,她也该去找他了。 青阳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淡淡道:“姑娘,缘来缘去缘如水,缘分的初遇何不是也是一个缘。” 月讶了讶,看着隐在灰暗中的他,立了半晌。月感激行礼:“我明白了,多谢公子,珍重!” “珍重!” 湮灭提着一壶茶看着远去的月轻声道:“主人,她会找到她心中的人吗?” “会的。” 翌日清晨湮灭推开门就看见青阳正低着头拨弄着一盆紫色的菊花,头也没抬:“以前总想修剪修剪,可惜有心无力,将那盆紫红色的给我端来。” “好嘞!”湮灭端着花盆放置在案桌上,上面已经修剪了几盆,青阳将修剪的花叶收集好放入花盆中声音温和道:“这几盆放回去。” 湮灭端起花盆笑着道:“主人这一大早修剪,如今花看着都喜庆多了。” “你啊,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快搬。” “好,这就搬,”湮灭弯腰放下一盆笑着道:“主人你很不正常。” 青阳将花盆移了移声音淡淡响起:“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哪里,我主人英明神武!所向无敌!”湮灭连忙拉开椅子坐下好奇道:“主人你想去哪?” 他拨了拨花朵放下了剪刀,声音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湮灭一笑,将修剪好的花抱在手里道:“主人与人和善,宰相肚里能撑船,大格局,大气量肯定不是那种人。”呵,可是您从来没有人让您吃过亏,哪怕一丝丝……没有人能算计您,只能您算计别人呗。 青阳斜睨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手淡淡说:“我只是为了大千世界和平。” 湮灭抱着花盆连忙道:“您说的对!” 将花盆规整好他这才开口问道:“主人我们接下来准备去哪?” 青阳故作冥思了一会儿微微偏头看向湮灭,声音浅淡道:“那日我晕倒以后,桃族是不是没有给我们付账?” 湮灭一愣,心里一疙瘩,它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么久的事主人还记得呢!不过提起桃族的事他心里就是气,连忙点头道:“是的,没有付账,还有利息!” 青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湮灭我们现在穷吗?” “穷!”湮灭吐口而出又道“主人你是不知道现在米也涨价了,菜也涨价了!”似是想起什么湮灭对青阳吐苦水道:“主人你病的这些日子,若木阁阁主一直拖欠你的月钱,已经拖欠了一年,一个月五十两,一共六百两!” “主人你去哪?” 青阳头也不回淡淡道:“你不要讨回来?” “要啊!主人等等我!”湮灭连忙跟上,心里不禁感叹,主人真刚啊!若木阁那个老匹夫的气他早受够了! 两人停留在若木阁的牌匾下,湮灭立在青阳身旁感叹道:“好久没有来这里了。我还记得当初我和主人第一次来这里呢。” 青阳也有些恍然,抬眸看了一眼若木阁的牌匾道:“进去吧。” “先生!” “见过先生!” 一路上有人问候,有的是在若木阁办事的,有的是来此办事的,他一一点头回应。 “先生的病好了啊!” “先生不是离开了若木阁吗? 这次是来办事的吗?” “谁知道啊。” 因为他的出现一群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湮灭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道:“没想到主人这般受欢迎啊!” 青阳神色淡淡,在一扇黄花梨的门前停了下来,抬起手轻轻叩了叩。 一道带着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进来。” 湮灭一手推开,黄花梨的门狠狠甩在木墙上。 青阳幸幸收回手看了看湮灭,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若木阁阁主此刻瞪着大眼睛看着还在晃动的黄花梨门,一脸肉疼道:“湮灭门坏了你是要赔的!”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开椅子去检查他的门。 待他检查完毕这才注意到坐在他位子上的人,这人正垂着头手中握着笔书写着什么。 “湮灭你小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湮灭轻哼一声:“老头我来是为了我家主人那一年的月钱!” 阁主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笑了几声:“你那半死不活的主人?,哈哈,他还能活着用完……”阁主瞪着眼,手指着自己喉咙“啊,啊?” 青阳放下笔淡淡一笑开口道:“阁主是不打算给了。” 阁主心中一惊,虽说是短短的一句话,却给人一种无形压力,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令他有些局促不安,他抬眸看去急忙逃避那股目光。 湮灭抱臂静静笑着看着阁主的样子,阁主想说什么却吐不出字来。 “啊,啊,啊……” 青阳唇角微扬声音清冷道:“看来阁主同意了,多谢。” 阁主极力摇着头口中发出:“啊?,啊……啊?” 青阳声音淡淡响起:“钱在抽屉里。” 看着他转身离开,湮灭回过神,急忙打开抽屉看见一大堆的银票,里面翻了翻,取了两张对阁主晃了晃:“瞪大眼睛看好,六百两,不多不少!” “碰!” 阁主此刻气的脸上通红,指着门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主人接下来是要去桃林了吗?” 青阳脚步一顿,转身看了一眼若木阁,双指在空中划动一道光没入若木阁之中。 湮灭现在很兴奋,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曾经和主人战斗时都不曾出现的激动,他现在有些好奇看罗浮的脸色。 两人踏入桃林,里面仍然是桃花纷纷,不过此刻的桃花因为他们的踏入开的更加绚丽了起来,一朵朵花瓣似乎有灵一般从青阳的衣服擦身而过飘落在地。 湮灭边走边道:“主人你说这里的桃子好不好吃,好久都没尝过了。” “你可以尝尝。” “可是现在桃花盛开,怎么有桃嘛!” 青阳轻笑,抬手将灵力注入面前的一棵树上,只见树枝间开始结果,从一个毛毛虫模样缓缓变成桃的模样,渐渐变大,树上的桃子已经变成粉红,一个个结在树上甚是好看。 “你摘一个尝尝?” “好嘞,”湮灭抬手摘了两个,擦了擦咬了一口道:“这里的桃子很脆,主人你尝吗?” 青阳摇了摇头说道:“不得不说这里算得上一个净地,走吧。” 湮灭又摘了几个才跟上去:“主人这里跟上次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气氛感觉不太对啊。” 青阳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远处,轻声道:“你也察觉了,这里有一股淡淡悲伤气息,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造成的。” “会不会是罗浮搞的鬼,上次我将您带回去以后就没有管罗浮,不知道他现在又在搞什么,他不是桃族的肯定又在运量什么阴谋。” “罗浮身上有李族族长的灵力,还有我残存的灵力,走进去看看吧。” “嗯!李族族长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罗浮还有桃李族的宝贝。” 两人寻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一个人。 湮灭扒拉了一根树枝叹了口气:“怎么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桃族的人去哪里了?” 青阳抬手一挥,空中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一个阵法,阵法里面坐满了人。 “湮灭走,在禁地。” 他立在山坡上,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罗浮,这个阵法是用罗浮的血绘制的,而那群人头上的那颗宝石正是桃族的宝贝。 湮灭看着从人的身体内冒出一股云烟状的东西被吸入宝石之中,忍不住开口道:“主人,他在干什么?那些人怎么不反抗?” 青阳并没有开口,而是想起他曾经阅览过一本典籍,里面记载了一个阵法,跟眼前这个倒是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样,看来罗浮所绘制的是残缺的,想来是偶然看见这个阵法了才动心思吸取桃族人的魂魄。 正当青阳沉思时,一道沙哑声音响起:“公子是打算袖手旁观吗?” 湮灭这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这不是李族的族长吗?因为灵力的丢失,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好。 李族族长垂眸,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公子身体大好了?” 青阳淡淡瞥了他一眼开口道:“湮灭我们走吧。” “诶。” 李族族长不由提高了声音:“公子留步!公子当真忍心看着这些人被吸取魂魄。” 青阳折了一枝桃花不紧不慢道:“这个问题我想应该问族长您,您打算袖手旁观吗?” “你,”李族族长一噎,偏头看向下面的阵法,神情有些悲痛道:“我又能做些什么,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废人!” 青阳温和道:“若你拥有灵力你会救他们吗?” “自然!” 青阳垂眸看了看他一眼,唇角挽了个笑,将手中的桃花抛在空中,桃枝在空中转了个花儿,四周的桃树李树迎风而动,一道无形的灵力在花枝四周萦绕,渐渐消失不见,青阳抬手接过花枝递给道:“花枝里面蕴藏着桃李族存在的灵力,力量强大,但只能用一次。” 李族族长迟疑接了过去,感觉到磅礴的力量钻入体内。 湮灭有些疑惑道:“主人为什么要帮助他?” “嗯?,大概是机缘,”已是落日的光景,光落在他身上,他顿了几秒看了一眼远处道:“不过皆是因果,桃族的人也非无辜。” “主人为什么这么说?桃族的人干了什么事吗?” ------------ 23讨债 两人停留在若木阁的牌匾下,湮灭立在青阳身旁感叹道:“好久没有来这里了。我还记得当初我和主人第一次来这里呢。” 青阳也有些恍然,抬眸看了一眼若木阁的牌匾道:“进去吧。” “先生!” “见过先生!” 一路上有人问候,有的是在若木阁办事的,有的是来此办事的,他一一点头回应。 “先生的病好了啊!” “先生不是离开了若木阁吗?这次是来办事的吗?” “谁知道啊。” 因为他的出现一群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湮灭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道:“没想到主人这般受欢迎啊!” 青阳神色淡淡,在一扇黄花梨的门前停了下来,抬起手轻轻叩了叩。 一道带着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进来。” 湮灭一手推开,黄花梨的门狠狠地碰在木墙上。 青阳幸幸收回手看了看湮灭,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若木阁阁主此刻瞪着大眼睛看着还在晃动的黄花梨门,一脸肉疼道:“湮灭门坏了你是要赔的!”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开椅子去检查他的门。 待他检查完毕这才注意到坐在他位子上的人,这人正垂着头手中握着笔书写着什么。 “湮灭你小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湮灭轻哼一声:“老头我来是为了我家主人那一年的月钱!” 阁主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笑了几声:“你那半死不活的主人?,哈哈,他还能活着用完……”阁主瞪着眼,手指着自己喉咙“啊,啊?” 青阳放下笔淡淡一笑开口道:“阁主是不打算给了。” 阁主心中一惊,虽说是短短的一句话,却给人一种无形压力,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令他有些局促不安,他抬眸看去急忙逃避那股目光。 湮灭抱臂静静笑着看着阁主的样子,阁主想说什么却吐不出字来。 “啊,啊,啊……” 青阳唇角微扬声音清冷道:“看来阁主同意了,多谢。” 阁主极力摇着头口中发出:“啊?,啊……啊?” 青阳声音淡淡响起:“钱在抽屉里。” 看着他转身离开,湮灭回过神,急忙打开抽屉看见一大堆的银票,里面翻了翻,取了两张对阁主晃了晃:“瞪大眼睛看好,六百两,不多不少!” “碰!” 阁主此刻气的脸上通红,指着门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主人接下来是要去桃林了吗?” 青阳脚步一顿,转身看了一眼若木阁,双指在空中划动一道光没入若木阁之中。 湮灭现在很兴奋,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曾经和主人战斗时都不曾出现的激动,他现在有些好奇看罗浮的脸色。 两人踏入桃林,里面仍然是桃花纷纷,不过此刻的桃花因为他们的踏入开的更加绚丽了起来,一朵朵花瓣似乎有灵一般从青阳的衣服擦身而过飘落在地。 湮灭边走边道:“主人你说这里的桃子好不好吃,好久都没尝过了。” “你可以尝尝。” “可是现在桃花盛开,怎么有桃嘛!” 青阳轻笑,抬手将灵力注入面前的一棵树上,只见树枝间开始结果,从一个毛毛虫模样缓缓变成桃的模样,渐渐变大,树上的桃子已经变成粉红,一个个结在树上甚是好看。 “你摘一个尝尝?” “好嘞,”湮灭抬手摘了两个,擦了擦咬了一口道:“这里的桃子很脆,主人你尝吗?” 青阳摇了摇头说道:“不得不说这里算得上一个净地,走吧。” 湮灭又摘了几个才跟上去:“主人这里跟上次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气氛感觉不太对啊。” 青阳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远处,轻声道:“你也察觉了,这里有一股淡淡悲伤气息,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造成的。” “会不会是罗浮搞的鬼,上次我将您带回去以后就没有管罗浮,不知道他现在又在搞什么,他不是桃族的肯定又在运量什么阴谋。” “罗浮身上有李族族长的灵力,还有我残存的灵力,走进去看看吧。” “嗯!李族族长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罗浮还有桃李族的宝贝。” 两人寻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一个人。 湮灭扒拉了一根树枝叹了口气:“怎么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桃族的人去哪里了?” 青阳抬手一挥,空中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一个阵法,阵法里面坐满了人。 “湮灭走,在禁地。” 他立在山坡上,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罗浮,这个阵法是用罗浮的血绘制的,而那群人头上的那颗宝石正是桃族的宝贝。 湮灭看着从人的身体内冒出一股云烟壮的东西被吸入宝石之中,忍不住开口道:“主人,他在干什么?那些人怎么不反抗?” 青阳并没有开口,而是想起他曾经阅览过一本典籍,里面记载了一个阵法,跟眼前这个倒是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样,看来罗浮所绘制的是残缺的,想来是偶然看见这个阵法了才动心思吸取桃族人的魂魄。 正当青阳沉思时,一道声音响起:“公子是打算袖手旁观吗?” 湮灭这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这不是李族的族长吗?因为灵力的丢失整个人都精神状态不好。 李族族长垂眸,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公子身体大好了?” 青阳淡淡瞥了他一眼开口道:“湮灭我们走吧。” “诶。” 李族族长不由提高了声音:“公子留步!公子当真忍心看着这些人被吸取魂魄。” 青阳折了一枝桃花不紧不慢道:“这个问题我想应该问族长您,您打算袖手旁观吗?” “你,”李族族长一噎,偏头看向下面的阵法,神情有些悲痛道:“我又能做些什么,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废人!” 青阳温和道:“若你拥有灵力你会救他们吗?” “自然!” 青阳垂眸看了看他一眼,唇角挽了个笑,将手中的桃花抛在空中,桃枝在空中转了个花儿,四周的桃树李树迎风而动,一道无形的灵力在花枝四周萦绕,渐渐消失不见,青阳抬手接过花枝递给道:“花枝里面蕴藏着桃李族存在的灵力,力量强大,但只能用一次。” 李族族长迟疑接了过去,感觉到磅礴的力量钻入体内。 湮灭有些疑惑道:“主人为什么要帮助他?” “嗯?,大概是机缘,”已是落日的光景,光落在他身上,他顿了几秒看了一眼远处道:“不过皆是因果,桃族的人也非无辜。” ------------ 24熟人小家伙。 夕阳下,带着余温的阳光暖暖的洒在地上,流霞映照天空,一座座高峰插入云,高楼耸立,一个青衣男子站在拱门前久久才感慨道:“不知不觉一晃而过已是五十年。” 一只紫色的狐狸皮毛泛着微光在怀里出声道:“您以前来过这里吗?” 青阳嘴角微微上翘,“来过。”声音中充满着无尽怀念。 狐狸蹭蹭手臂开口道:“您是这里有熟人吗?” 他摸了摸狐狸轻声道:“是啊,只是不知道小家伙他现在怎么样?。” “您可以走进去呀,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拱门,坦荡的大门时不时走进去几个人,互相打着招呼,门口守门的人眼神正若有若无落在他们身上。 狐狸偏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它印象中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沉思过,它忍不住开口怂恿道:“进去看看嘛。” 其实它也想去看看里面,感觉很宏大,还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地方呢。 他注视着飞鸟飞了进去,微微笑了笑:“小狐狸,你不懂的。我们进去吧。” “好啊!” 它好奇看着这里,感觉一切都是新鲜的,他们处理好蛇妖的事后就离开了那里,一路上来到了这里。李秀才与蛇妖在一起了,张家小姐也和王家公子在一起,可谓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路上沉默,行了许久他才淡淡道:“小狐狸知道这里吗?,这里叫灵剑门,是云安大陆的四大门派之一。” 狐狸扯起嘴角道:“嘿嘿,您可以说说您与那个小家伙的故事吗?我比较好奇。” 他悠悠道:“那是五十年前的故事了,我沉睡后是他将我唤醒的。” 夜幕降临,洛家村的人一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在月色的照耀下,一户人家的大门裂开了一条缝隙,探出了一个头,那人鬼鬼祟祟特意在村子饶了几圈,随后往村外飞快跑去。 一路上皆是静悄悄地,除了草丛里偶尔传出几声虫儿的鸣叫,这条路对于洛小神来说再熟悉不过,穿过草丛便瞧见了一片湖泊。他在一块裂碎的碑文前立住,洛小神慢慢抬手擦了擦碑文上的字,那四字渐渐清晰了起来:“坠神之地。”这是洛家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秘密,传闻洛家村的祖辈看见一位仙人从天而降,随后留下这么一块高碑文,洛家村祖先试图探究这碑文,除了知道这碑文不似寻常的石头,什么也没有探究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洛家村的人都当这个传说只不过是个唬人的。而洛小神从始至终相信,神真的存在。 洛小神踮起脚,食指顺着碑文画了一遍,轻声嘀咕道:“神仙是存在的吧,不然这块碑文怎么也弄不坏?,当年真的有神仙坠落在这里。爹爹临走的时候告诉他这里真的有神,但是在这里死过几个孩子以后,村里人都说这里有诅咒,这个坠神之地,如今却成了不祥之地,村里人都不准人来这里。”洛小神叹了口气,顺着碑文坐下,拾了块石头投进湖中,只听见扑通一声,便没了动静。小的时候父亲就跟他说过许多关于神仙的故事,可是他从来没看见过, 洛小神小手抱着腿,背靠着碑文吸了吸鼻子:“坠神,神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可是像书中那样,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爹爹说月圆之夜就有可能看见神仙。”洛小神从脖子间掏出一个物件,看了一眼又将东西特别宝贵的用衣服遮住。 月光映在湖泊上,此刻平静地湖泊突然掀起了阵阵涟漪,微风轻轻起,荷叶摇曳,渐渐动静越来越大,洛小神也发现了不对劲,连忙站了起来,跑到湖泊边打望着。 “这是怎么了?”,洛小神满脸疑惑,这里他是时常来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湖泊,月光形成了漩涡卷入了湖中央。洛小神大气不敢出,湖中央的水在翻涌,水越来越激荡。 突然,从水中冒出了一个东西,渐渐长了一尺多长,那形状像含苞待放的荷花,不过却是由水构成的模样。 洛小神抬手狠狠揉了揉眼睛,那荷花模样的地方还在远处,心中不由疑惑:“难道真的有神仙?” 洛小神正欲下水探个明白,那东西却突然动了,吓得他倒退了一步。 洛小神大着胆子弯腰拾了几块石头,往那东西扔去。 石头落在那东西上,没有声响地没入水中。他他立了许久,湖中动静也没了声响。洛小神眯着眼看着湖中的那朵荷花,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他连忙脱了衣服,跳进水中,冷的不由打了个冷噤往湖中央游去。 待他游近了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荷花,湖中央冒出来的居然是一幅白玉棺材,晶莹的可以恍惚看见里面的人。 “我滴个乖乖,好大的玉棺材哩。”洛小神游着游着越发感到诧异,洛家村世世代代都是庄稼人,寻常哪里见到过玉,更何况是这么大的玉棺材。 洛小神利索爬上石头,夜晚的水让人冷的发抖,用手用力搓了搓身子,缓了一会儿这才开始关注这幅棺材,原来是下面的石头冒了出来,上面停留的棺材被顶了出来。 他又休息了片刻,搓了搓手,犹豫了许久不曾有什么动作,洛小神紧盯着那副棺材,心底有些瘆得慌。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爹爹说过这里是坠神之地,,那棺材定然就是仙人。” 想到此处,洛小神心中也不在害怕,鼓起勇气站起来趴在棺材上观察了好一会儿。 洛小神趴着哈了口气用手抹了抹嘀咕道:“也看不清楚是谁。” 洛小神想了想,往后退了一步扑通跪了下来,对着棺材神神叨叨道:“洛家村,洛小神今日冒犯仙人,,希望仙人不要怪罪。”话音刚落就“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了起来。 洛小神磕完头,蹑手蹑脚走到棺材前,吐了口唾沫在手上,双手用力推着棺盖,脚跟发力,棺盖慢慢挪了一点点,见此,洛小神面上一喜,咬牙加大了力度。 “咔。”随着声音响起,洛小神欣喜抬起头,探头往棺材里望去。 一时间他愣住了,仿佛四周也静止了。 ------------ 25仙人苏醒 白玉棺材里静静躺着一个人。那人相貌儒雅,温润公子模样,身着一身青色长衫,腰间系着一块白玉,头发用木簪固定着,月光洒在棺材上,显得他肤色白皙,许是躺的太久了的缘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眼睛紧闭着,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这张脸虽谈不上惊艳,却让人忍不住沦陷进去,仿佛有什么力量吸引着。洛小神回过神,欲伸手触摸又连忙收回了手,暗道:难不成这真的是仙人,躺着的整个人,比画上的人还好看,况且他已经死去了那么久,为什么尸体还没有腐烂? 回过思绪,洛小神又往那人脸上瞟了一眼,哆哆嗦嗦伸出手往腰间探去,半闭着眼睛,口中念叨着:“仙人勿怪,勿怪啊!”随后将那块白玉握在手中:“无意打扰,我,我就拿一个,小子无意叨扰,无意,勿怪,勿怪!” 说完,洛小神准备将玉系在腰间裤带,抬头间,见棺中人的眉间微微动了动,心虚地停下了手头动作,洛小神狠狠揉了揉眼,又打量了一番:“真的是见鬼了,大半夜怕是要吓死人哩。” 洛小神边系边嘀咕,突然发现那腰间的玉早已不见。洛小神吓得一哆嗦,此刻湖中微风轻抚,冷的洛小神打冷噤,微闭着眼睛往棺材瞟去,原本躺在棺材里的人,却坐了起来,那双眸子深邃的望不到底。 “诈尸了!”洛小神大叫一声,惊的原本入睡的鸟飞了起来。 “吾当真如此骇人?”,一道温润的声音递入了目瞪口呆的洛小神耳中。 许是棺中人出声的缘故,让洛小神回了心神。 “你,你,”洛小神吞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问道:“你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棺中人只是微微摇头,左手轻搭在棺沿,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正缠着方才那块白玉。 见那人并没有害人的想法,洛小神胆子也大了不少, “我是洛小神,你是何人。” 棺中人轻念了一声洛小神的名字,按了按额角想了想道:“吾乃青阳。” “青阳?,那你是仙人吗?” “仙人?” 未等那个人回答,洛小神又开口问道:“仙人都是有无尽的岁月吗?可以飞吗?” 棺中人微挑了挑眉问道:“为何都渴望那无尽的岁月?” 洛小神想都没想道:“谁不想长生不老?” 青阳只是静静看着他,透过眼前的洛小神,仿佛回忆起了什么……良久,他方才开口,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道: “吾这辈子,已经够长了。” 洛小神不懂,吸了吸鼻子道:“难道还有人嫌弃自己活的久嘛?我就想当仙人。可以活好久,还能吃好多东西,去自己没有去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说道这些,洛小神有些兴奋。 ,又是“冗长的沉默,洛小神等到了一句:“你很像一个人……” 洛小神顺势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青阳问道:“什么熟人?我看你也像我的熟人啊,你就是我的亲人!” 闻言青阳认真想了想随后有些好奇道:“哦?从何说起?” 洛小神吐了吐舌头自来熟道:“现在不就是熟人了嘛。”洛小神眨着眼睛看着青阳,眼睛透露着无比真诚。谁知一句无情的话飘入了他耳朵。 “不熟。” “……”,洛小神脸不红,心不跳道:“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见,,仙人你看我们相遇不是算缘分吗?” 青阳不知何时从从棺材里瞬移了出来,无声立在洛小神身旁。闻见洛小神的话眼角一抽,声音浅淡道:“此缘分,青阳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又道:“吾承受不起,”说着抬手将棺材轻轻合上。 “吾活了这般久,你与我相遇的缘分真的奇妙,劳烦您千辛万苦来这里,掀了我的棺材与我相遇,此情,吾是否应当此生铭记?。” “这,这不是……”,这番话羞的洛小神脸色泛红,耷拉着脑袋,随后悄悄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青阳,小心翼翼道:“仙人你生气了?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么大的棺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洛小神比划了一下嬉皮笑脸道:“仙人你看,如果不是我你可能还在那冷冰冰的地上睡着呢,我好歹也算有功嘛。” 青阳立在石上,仔细打量着他苏醒的地方,不想他居然沉睡这么久,而且更重要的是,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醒来,他偏头看向坐在地上的洛小神,小子年岁约摸不过十来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皮肤黝黑,那双灵动的眼睛透露着狡黠。 洛小神抱着手臂,静静看着沉思的青阳,心中打着嘀咕,是不是仙人真的生气了,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深夜寒凉,可是仙人没有半分理他的意思,洛小神抬头看了看天,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仙人,三更了。” 洛小神微微抬头正对上青阳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看着他,看的他心里发毛,他连忙用手指指了指天道:“仙,仙人,很晚了。” 这时青阳才回过神,此刻已经三更天,看了一眼赤身的洛小神,轻声问道:“你住哪。” 洛小神见青阳终于理他,一个激灵顿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指了指远处的村庄道:“仙人你看,那里叫洛家村,我住那里。”,青阳顺着手指望去,远处的洛家村隐在雾气中,隐隐有灯火暗动。 洛小神眨着眼睛喊道: “仙人?,我们怎么过去?”,洛小神冷的狠狠搓了搓手臂,等着青阳运用仙法将自己送回岸上,想到此处洛小神不由有些激动。 青阳不言,将他表情全收入眼中,嘴角微微,迈步往前走了一步,越过洛小神道:“你既然能游过来,便能怎样回去。” 这一句话将原本兴奋激动的洛小神无疑是浇了一盆冷水,洛小神吸了吸鼻子,言语不禁可怜巴巴,那双无辜的眼睛望着青阳,“仙人,你看现在这么冷,我淌过去定然会受寒的,您就那么忍心看着我这么淌过去吗?” “嗯。” “仙人~”洛小神将音拖了拖。 立着的青阳身体不由一僵,转头便看见洛小神正委屈的看着他。 “我也没办法过去。” “……”洛小神眼中一抹精光闪过,“仙人!,您可是仙人呐!”,洛小神狠狠抱住青阳的腿,“仙人呐!,您就带我过去吧!,不要丢下我!,我爹死的早,娘跟别人跑了,我真的好可怜!。” 青阳嘴角一抽,这个戏码倒是如此眼熟。 “我不!”洛小神抱的更紧了,“仙人不要丢下我!”,洛小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悄悄拿起袖角,往脸上抹去…… 青阳不知他的暗动作,只是不动声色抽开衣袖冷淡道:“天色已晚小心受寒,莫要拖延。” “仙人你倒是带我回去啊!”洛小神幸幸松开手,嘟囔道:“为什么书中的仙人无所不能,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活的仙人。” “吾刚苏醒,记忆有些缺欠。”青阳一顿,无奈道:“所以……”青阳按了按额角:“吾大概也需要同你游回去。” “……,不是吧?”洛小神张大了嘴巴,吞了一口口水,瞥了一眼青阳,“仙人您不早说,,那您仙力还会恢复吗?” “大概。” “什么时候啊!”洛小神急忙问道。 “不知。” “仙人您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消息。” “不能。” “……”洛小神眼神探究着仙气飘飘的青阳,见他不像说假,坐在石沿边,将手试探性放入手中,冰冷的凉意袭来,不由又吸了吸鼻子,双手紧抱着:“仙人我先游过去?” 洛小神见他不语,就当他同意了,偏头看了一眼湖水,闭着眼睛跳入了水中。 洛小神浮在水面正费力往回游去,吐了口水,朝石头方向喊道:“仙人水不冷,您快下来。” 此刻湖面已经渐渐起了雾,朦朦胧胧,恍若仙界,青阳透过雾气看着水中的洛小神,嘴唇已经泛紫,冷的有些发抖,仍然立在石上安安静静目视着,没有动作。 洛小神游了一会儿,时不时回头张望青阳,终于洛小神感觉到自己可以踩实,开始往河岸走去。立在一旁的青阳见他已经到达了岸边,抬步迈去,一瞬间移移到了河对岸。 ------------ 26洛家村 洛小神此刻心情复杂,看着比他还要早的到达的青阳哀嚎道:“仙人!!你骗我!” “嗯。” “仙人你好过分!”纵使洛小神再不聪明,此时此刻他也算是明白了,再加上洛小神不是那般愚笨之人,他只是没想到仙人也这样小肚鸡肠,方才诚心让他自己游回来,就是报他掀了他棺材的仇!,这个仙人不地道啊! 青阳正低头打量了右手,有些事他此刻有些不明白,而洛小神那些小心思他如何看不穿,倒是不甚在意 “仙人,你刚刚就是像鸟那样飞过来的吗?”洛小神捡起自己刚刚丢下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仙人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洛小神尚未思考就道:“仙人你可愿意住我家,我家就我一个人住,总好过一个人住这里。”洛小神颔首示意那副棺材,“一个人住这里怪冷清的,当然仙人肯定什么都不怕,但是也不能委屈您住这里,仙人还是随我回去,家里虽然破旧尚能遮风避雨。” 青阳对他拍马屁的言语恍若未闻,沉思想了想,随后点头: “也只能如此。” 洛小神面上一喜,眼前可是真正的仙人,一定得好好照顾,万一哪天高兴,愿意教他一点什么仙法,对于他来说可是莫大的机遇啊! 乘着月色,两人一前一后往洛家村走去,洛小神走路一蹦一跳,面上的笑容没有收过。 青阳望着前面带路的洛小神,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洛家村方才他便感觉到不简单,这个普通再不过普通的小乡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而前面洛小神也暗自注意后面跟随的青阳,心中窃喜,那可是仙人啊,可以飞天遁地的仙人。 清晨雾气还没有散去,青阳早早起了床,手中拿着一卷竹简,这些竹简皆是洛小神的父亲留下来的,青阳寻了一本看了起来。 炊烟的味道飘入鼻子,青阳这才抬头,不知何时洛小神已经起来了,此刻正拿着蒲扇扇着风,时不时掀开盖子观看。 “仙人等会可以吃饭了!”洛小神放下扇子喊道。 “做的什么?” “嘿嘿,白米粥。仙人你等会可随我去田里看看稻谷?” “嗯?” “这不是到收稻谷的时候了,割了好打稻谷。” 青阳握竹简的手不由一顿,一个眼神递过去,慢条斯理道:“你的意思是让吾帮你割?” 洛小神舀了一勺粥道:“哪能让仙人您割啊,就是那里曾经死过很多人,我一个人去那里怪怕的。” 闻言青阳微微点头,洛小神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怕也是正常,想到此处,他接过洛小神递过来的碗道:“有吾在,你大可放心。” 洛小神蹲下来支着头道: “嗯嗯,到时候仙人你只需坐在一旁就可以了。” “好。” 洛小神听见青阳答应他心中是兴奋的,离仙人又近了一步!,说不定以后仙人教他什么仙法,他也能飞天遁地,想一想就特别兴奋。有仙人在一旁护卫他,连皇帝都没有这种待遇哩。在他面上已经堆满了笑容。 “仙人,你记忆恢复了吗?,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青阳瞥了一眼已经快冷了的粥,方才就瞧见洛小神一个人杵在一旁傻笑,忍不住提醒道:“粥冷了。” “欸!”洛小神回过神,端起碗沿着碗沿几息间碗已经见底,“粥熬的好喝!仙人你不吃吗?,我可是得到了阿娘的手艺。” 青阳愣着就看见洛小神将他那碗接过,待他反应过来已经见底。 “不好意思仙人,我刚刚都忘记了,仙人是不用吃东西的。” “……” 谁说仙人不用吃东西?! 第三章烈日炎炎,一棵硕大的古树下坐着一个人,竹简散开着,滚到那人脚边,衣服上沾上了些许落叶,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绣在衣上,目光上移,那人眼微闭着,斑驳的阳光落在他脸上,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一切显得安静祥和。 一声低哑的吆喝声从旁边传来,那人远处正有一个少年弓着腰,手里拿着镰刀,一只手抓着稻谷,拿镰刀的那只手配合着,动作利索将稻谷割断扔在割好的一旁。 阳光照在古铜肤色的身体上泛着光,少年抬手将脖间的布拿起随意试了试汗水,随后又低着头开始割稻谷。 日头下斜,洛小神放下镰刀往树下走去,看见青阳正在午寐,蹑手蹑脚在一旁打开竹筒酣畅淋漓喝了一口水,直到喝饱足,洛小神才不舍将竹筒放回。 “割完了?” 闻见声音,洛小神抬头一望,不知道仙人何时已经醒了,小心翼翼道:“仙人我是不是弄醒你了?” 青阳动了动身子,声音淡淡响起:“你走过来吾便察觉了。” “哦哦,”洛小神从篮子里拿出早上做的饼道:“仙人你饿了吧,给您。”说着递给青阳一块饼。 青阳瞥了一眼饼微微皱眉,摇头道:“吾不饿,还是你吃吧。” 洛小神咬了一口饼边吃边道:“仙人这些饼我吃得饱,您不用客气,我真的吃得饱。” “……”,青阳看着洛小神认真的样子嘴角不由轻轻上扬。这孩子还真的是有意思,原来他以为我是为了让他吃饱才拒绝的。 “仙人你笑了诶。”洛小神一只手握着一张饼,笑着说:“我还以为仙人你不会笑呢,自从仙人醒来,我都没有见过您笑,你笑就不像那样冷冰冰的感觉,仙人以后还是多笑笑。” “嗯?” 洛小神双手展开饼道:“仙人等一下。”,话音未落就低着头捣鼓手里那张饼,不一会儿,洛小神抬起头,面上带着笑,双手举起饼道:“就像这个样子,仙人你看,你快看。” 青阳抬眸看向洛小神举着的那张饼已经被他掏了几个洞,俨然是一张笑着的脸。 “仙人……,这个有点丑,下次我给仙人弄个更好看的!” “快些吃莫弄脏了。” “哦哦,好。”洛小神边吃边道:“仙人等会儿我加快些速度,我们就能早些回家,到时候我给仙人煮面条吃。” “你还会面条?” “那当然了,”洛小神激动道:“仙人我做的面条可劲道嘞。不过我阿娘的面条才真的好吃。”洛小神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声音消失。 青阳也察觉了异样问道:“想阿娘了吗?” 洛小神低着头,声音轻轻穿出来:“嗯,我阿娘长的可漂亮了,可是村里的人都不喜欢她。” “为什么?” “村里的人都说我阿娘脏,我阿爹也不喜欢我阿娘。可是我觉得阿娘是全天下最爱干净的人,他们才不爱干净。” 青阳静静听他说,原来当年洛小神母亲不是洛家村的人,而是因为灾难逃难来到了洛家村,那时洛小神的母亲遇到了洛小神的父亲,洛小神的父亲看见洛小神的母亲便,喜欢上了,洛小神的父亲是村里的大祭司,村里人都不同意大祭司娶一个外地人,好巧不巧这时洛小神的母亲怀了,出了这样的事村里人也只能同意。一家子生活的快乐,就在洛小神六岁的时候,从村外来了一个人,说洛小神的母亲是他的妻子,甚至拿出了婚书。原来洛小神母亲曾经是嫁过人的,那个时候多灾,逃难都走了,而她嫁的那个人走之前丢了封休书,随后带着他年少喜爱的姑娘以及家里财产跑了,洛小神母亲只能只身一人四次逃难,直到来到了洛家村。那人找到洛小神母亲是来要钱财的,这件事就在村子传开了,各种留言四起。 洛小神胡乱抹了抹泪水,声音哽咽:“仙人,我阿娘不是那样的人。” “嗯。” 洛小神猛然抬起头,那双泛红的已经透漏着难以置信:“仙人你相信我?” 青阳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抹去洛小神眼角的泪:“嗯。” “仙人。谢谢你。”洛小神因为哭的原因鼻音有些重。 青阳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由纸包着的物件递给洛小神,晃了晃手道:“试试。” 洛小神吸了吸鼻子疑惑接过,慢慢打开居然是几块糕点,其中两块已经碎了,抬起头吸着鼻子,嘴咧了咧:“仙人,糕点?” “嗯,试试。” 洛小神仔细拖着糕点道: “仙人你不吃吗?” “吃过了,特意留的。” “哦哦”洛小神小心捻起一块放入嘴中,入口即化,洛小神洛小神回味片刻,瞪大了眼睛道:“仙人特别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青阳对他惊讶的表情只是默默摇头。 默了默,青阳开口问道:“小神,你离开过这里吗?” 洛小神垂着头想了想说:“仙人,阿娘走了以后我曾经想离开过这里,,我刚离开我们村就被村里人逮了回来。现在阿爹也不在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外面?” “嗯。外面很大。” “仙人 “仙人你去过吗?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洛小神将糕点仔细包好,随后放入衣中,用手轻轻压了压。 青阳良久才轻声道: “外面很繁华。” “然后呢?” “很多地方还有花灯节,到了那个时候,街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灯。” 洛小神眼神充满了憧憬:“仙人以前看过吗?” 沉默一阵,青阳才开口道:“看过。” “仙人你看的是什么样子?” 青阳一愣,有些漫不经心道:“那个花灯节是最美的。” “仙人觉得最美的,那肯定好看。” “你想去吗?”或许繁华之后,只留寂寞…… ------------ 27离开 翌日清晨,雾还很大,洛家村的村道上行走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 洛小神身上挂着包袱,转头留恋的看了一眼洛家村。 “仙人翁翁,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听见洛小神的叫法,青阳脚下一顿,低头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翁翁啊。”洛小神紧了紧包袱,昂着头看着青阳:“阿娘从小就跟我说要尊老爱幼。而且我也不能一直叫您仙人啊。您肯定活的比我阿爹还久……的……” 青阳轻呼一口气,稳了稳声音: “换一个称呼。” 洛小神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眼神坚决:“不能。就是仙人翁翁。” 青阳头疼,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洛小神拼命瞪大眼睛望着他,坚决同他对视,他泄了口气,妥协道: “去掉仙人二字”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若是被东篱那个家伙听见小神这样叫他定然是要成天嘲讽他…… “哦,好的仙人翁……不对,翁翁!”洛小神一脸讪笑:“翁翁,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青阳不答, 默默走着,他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这么有年代感的名字……不过想到东篱被人叫做老祖宗,顿时心情愉悦了不少。 望着远方,他温和开口道 :“小神,你知道吗,洛家村处在沧澜境,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 他抬头望了望天,自他醒过来后他才察觉自己并没有离开过云安大陆,这里仍然还属于云安大陆 也就意味着小神可以去修仙。住在洛家村的时候他想起了很多事。云安大陆上的修仙有熟人,过去了这些年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对小神关照关照,待他修炼时,自己也可以去办自己的私事去。 洛小神不解昂着头: “那我们去哪里。” “去玄远城,那里有修仙门派的测试,你通过了就可以去修仙了。” 洛小神一脸担忧:“修仙门派的测试?应该很难吧。翁翁我过不了怎么办。” “会过的。”,青阳曾经悄悄测试过洛小神的灵根属性,是水木双系灵根,这等灵根对于修仙门派来说可是上等灵根了。 洛小神仰着小脸,一脸天真道: “翁翁,修仙门派是不是就是修仙的地方,进入了就可以成仙了?” “差不多。” “翁翁玄远城在哪里,我们还有多久?” “不过九十余里。” “啊?那么远?!” 青阳抬手敲了洛洛小神的头道:“不要太多问题,安心赶路。” 洛小神揉了揉头,嘟囔道:“翁翁力气可真大,好疼啊,好像都起了一个包。” 一路上走走停停,夜黑许久,两人才慢吞吞地到达玄远城,两人找了一家客栈,洛小神累的饭都没吃就爬上床睡着了。 青阳端着水推开门就看见洛小神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露出一个头,均匀的呼吸声若隐若现。 青阳将水放好,轻声将手绢打湿,随意试了试手。 突然从窗外中出现一丝让人微不可察的光落在一旁暗处化为了一个人。 对此青阳不为所动,仍然垂着头细心扭着手绢,将手绢搭在盆沿他才抬眸看向那个人。 “来了?” 那人身着黑色衣服,隐于若不仔细观察难以发现。 “是!” 青阳懒懒问道:“出了什么事?” 黑衣人冷着声音开口道:“有人盗走空明珠。” “空明珠?”青阳按了按额角,自沉睡醒来,他脑中记忆的记忆有些混乱,认真想了想方才想起关于空明珠的记忆,空明珠原是镇压蛞蝓的物件,多年前远山地区有蛞蝓王作乱,他当时利用空明珠封印了它。 青阳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茶问道: “此珠现流落何处?” 湮灭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正饮茶的青阳,声音不禁让轻了些许:“方章,方章大陆。” 执杯的手细微一顿,青阳垂眸轻笑:“罢了,或许空明珠的遗落本就是一种缘。” 湮灭对此不言,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洛小神,洛小神正在床上呼呼大睡,面上带着笑,想来是梦见了什么好的东西,他不解地疑惑道:“主人,这小孩不是妖族,不知为何脑中却有一颗妖丹?” 青阳吹了吹茶气答非所问道:“我沉睡了多久。” “主人你沉睡了整整两百年,我是感应道你的气息寻来的。” “两百年?如此久……” 湮灭一副严肃的样子点头道:“是的,不过主人那小孩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还是您想带着他修仙?” 青阳瞥一眼望去:“先将他安顿好,我还有很多事去做。”话音未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威压,自己一直都在谋算别人,没想到居然被那个人设计,致使他沉睡两百年。 湮灭托着下巴猜测道:“主人是想去报仇吗?不过那个人不值得您动手啊!” 青阳手握着茶杯,拇指在杯口边缘摩擦,默了默才道:“当年我沉睡是那柄剑。” 湮灭安静点头说道:“那柄剑之所以能让您沉睡是因为剑上的戾气,用生魂锻炼而成。再加上您当时重伤未愈,所以才致使您沉睡。”湮灭认真分析着,他身为主人的佩剑,是天地最威严之剑,对天下的剑再熟悉不过,那柄剑确实与众不同。 湮灭一副严肃的样子点头道:“是的,不过主人那小孩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还是您想带着他修仙?” 青阳瞥一眼望去:“先将他安顿好,我还有很多事去做。”话音未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威压,自己一直都在谋算别人,没想到被那人算计,致使他沉睡两百年。 湮灭托着下巴猜测道:“主人是想去报仇吗?不过那个人不值得您动手啊!” 青阳手握着茶杯,拇指在杯口边缘摩擦,默了默才道:“当年让我沉睡是那柄剑。那个人?呵。” 那一声轻呵,带着淡淡的轻蔑。 湮灭安静点头说道:“那柄剑之所以能让您沉睡是因为剑上的戾气,剑用生魂锻炼而成,我当时感觉到那柄剑沾染了上万年的鲜血,生魂,可能是主人当时重伤未愈,封印了自己的灵力,所以才致使您沉睡。” 湮灭认真分析着,他身为主人的佩剑,是天地最悠远,最威严之剑,对天下的剑再熟悉不过,那柄剑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不过他还是有信心可以将他斩断!若不是当时主人沉睡之际阻止他,顾虑剑断里面的生魂难以轮回,也不至于那剑仍然存在于世,不知下落。 湮灭正欲说什么,就听见一句极浅淡的声音:“罢了,顺势而为。” 湮灭不由为那个人捏一把汗,他是第一次看见主人这样认真的神情。 湮灭静静走近一步轻声道:“主人需要我前去查一下那个人的消息吗?” 青阳抬眸看向湮灭,眼神冰冷。湮灭身体不由自主一抖,尴尬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主人这小孩哪里与众不同些?,可以让你如此重视。” 青阳默了片刻之后,嗓音淡淡道:“欠的情,我沉睡时,得这孩子的父母的守护,虽说曾吸取过我的灵力,”青阳抬手看了看洛小神又道:“这两百年的守护让我免去诸多纷扰,此情我自当记着,如此 ,互不相欠。” “原来如此,”湮灭点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小孩子,不禁感叹机缘二字无常。 “过几日是哪个门派来此招收弟子?” 湮灭低头思忖:“好像是凌剑宗。” “凌剑宗?”青阳重新取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热茶 冒着的茶雾氤氲了那深不见底的眼睛。 青阳恍惚记得云安大陆有四大门派,灵剑门,旭天宗,仙岳门,以及方才所说的凌剑宗合称四大门派,每年四大门派暗中斗争,尤其每年招收新弟子各大门派竞争激烈。 “主人您在想什么?” “如今正是云安大陆修仙一代的黄金时期,”青阳低头安静饮了一口茶 意味不明地说道:“正义的人也多了。” 湮灭一愣,转瞬之间便明白了其中所隐藏的含义。 “那您是想插手吗?” 青阳微微摇头道:“世事发展如何,我并不想干预,凡事顺其自然,若到不得已之时再插手不迟。” “主人您还是老样子,没有变。” 青阳轻叹一声,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没有变……,当真没有变吗?,湮灭,在不经意之间其实变了,曾经的我只是一味地追求自己的责任,你跟随我去过很多地方,让我真正的明白自己为什么而存在,在得到的同时,我也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有些东西失去了便真的没有了。” 湮灭安静立在一旁,听着青阳的话,脑中浮现出过去的一幕幕场景,湮灭悄悄盯着青阳的脸,小心问出自己最想问出的一个问题:“那您失去的那些东西,可曾想过去寻回来?” 青阳神色微愣,片刻随即消失,青阳伸出手,一片落叶从窗口飞了进来,稳稳落在掌心,:“落叶知秋,这个秋天过去,下一个秋天还是如今这个秋天吗?” 湮灭摇头道:“虽说都是秋天,但是早已不是那个秋天,倒是我糊涂了,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 青阳紧紧收拳,落叶化为粉末落在桌上,是了 失去了的东西回不去,那我的心又在期待着什么? ------------ 28教育年轻人 “听说了吗?灵剑门最近在选拔新的弟子。”一茶客正同旁边的人唠着嗑。 “可不,上次凌剑宗选拔,我家娃娃没有赶上,这次怎么也要他去试试。”一个商人装扮的男子又叹了口气:“若是真的能选上,我家娃娃就是仙人,光耀门楣啊!” 临窗正坐着一位相貌儒雅的青衣公子,安静喝着茶,细心听着他们讨论,时不时点头。 “主人,他们说的灵剑门,可是同凌剑宗其名那个?”坐在青衣公子对面的是一位黑衣男子。 青阳放下茶杯问道: “小神还没有起床?” “早早便起了,他同我说了要去街上买东西。大概没看见过这般热闹的城,小孩子自然好奇,不过主人今日便是选拔的日子 ,您当真要将他送去凌剑宗?”湮灭话刚落又接着道:“您有您的考量,我只是提个小小的建议。不到十岁的年纪……”着实太小了。 青阳移了移杯子打断他的话道:“湮灭不知何时,你也变了。过去的你从不会这般对我说,我是应该开心你已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剑,还是觉得庆幸?” 湮灭面上一笑,“主人您少打趣我,我之所以杀伐果断是因为我知道我这样做的意义,而如今我变了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明白了存在,”湮灭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青阳:“主人您说过 剑本身就是孤独的,杀戮的。” 青阳抬眸看向楼梯处走上来的几个年轻人,身着蓝白衣袍,手中皆握着剑,其中一人眼神犀利,四人慢慢走向青阳所坐之处,在旁边落了坐,一时间牵动了在座的眼睛。 “那是凌剑宗的弟子?” “可不,你看那衣衫,蓝白色的,就是凌剑宗的。” “小二来壶茶。”其中一人张着嗓子喊了一声。小二连忙走过去将肩上的抹布取下麻利的擦了擦桌子自来熟道:“客官打哪里来啊?,看着客官就不像平常人啊。” 那人指着小二道:“你这眼睛是真的不错嘛,那还不快快上茶。” 小二将茶放下转身离去,那人正倒着茶放在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人面前脸上带着笑:“师兄喝茶” 湮灭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在哪里都是不缺乏这样的人。” 青阳手握着茶杯 ,偏头看了一眼他们手里的剑轻声道:“剑确是孤独的,同时也是一个人的心。” 湮灭不解:“剑即是心,那什么是剑心呢?” 青阳抿了一口茶悠悠道:“剑本身就是凶器,即使再华丽的剑术皆不过是一个取人性命的招数,剑只是剑, ,心则是用剑的人,因为什么用剑,用什么样的心去用剑,皆看驾驭剑的人。” 湮灭默默点头:“原来如此。” 青阳正欲说下去就听见一道声音突兀响起:“道友这句话未免太冠冕堂皇了吧!,剑就是剑,我手中之剑皆任我驱使,又哪里出来什么剑心?” 青阳闻声抬头,插话那人正是湮灭方才轻笑之人。 湮灭抬头笑道道:“道友这句话说的,偷听都这么理所当然,我今日可算是明白了道友为何在众多武器里面选剑作为武器了。” 那人梗着脖子,拍了拍手旁的剑怒道:“闭嘴!剑是我的武器,是打败别人的利器。” 许是闻见湮灭的话,青阳嘴角微微上翘,倒是没想到湮灭这般会怼。 其实,剑作为一种兵器,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单纯的变为一种杀人工具,很多人执剑人都没有明白,剑,虽被称为百兵之君,从来不是用来打败别人的利器,剑之双刃,能杀人,亦能护人。是杀人,还是护人,都在执剑人的意念之间,这就是剑心所在。然而古今能明白的可谓少之又少。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传上玄之术于东篱,因为他很早就明白,手中的剑是来护天下的,当然这种博爱之人本就少,而能达到东篱那般高度更少。 山苍撇撇嘴提了提声音:“你怎么不说话?刚刚不是挺能说的?现在哑巴,没话说了吧!哈哈,就知道说些让人感觉高深莫测的话,让人对你崇拜罢了。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一个假道学!”此话一次哗然一片。 “山苍师弟切勿惹事,我们此番前来此地是为宗门选拔而来,还是莫忘记了大事。” 听着四周的看客起哄,山苍更加起劲:“明石师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这种人他见多了就是一张嘴厉害,确实什么也不会,他平生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青阳缓缓放下茶杯,起身环顾四周,周围的看客皆是一脸戏谑的笑,对着他指指点点,淡淡瞥了一眼山苍,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我让你站住!” 同行的人对此皆是看戏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唯独那眼神犀利的明石师兄眉头一皱,却也什么也没有说。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宗门情义大于是非对错。 青阳对山苍的话无感,脚下未停。 山苍一脸意外,见他未停下,心生怒气,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居然如此不给他面子,他在凌剑宗是天之骄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顿时火冒三丈,飞速拔出手中的剑往青阳刺去,想教训教训他:“我让你走了吗!” 明石紧皱着眉头,连忙起身喊道: “山苍师弟不可!” 青阳就像背后长眼睛似的快速转身,双指夹住刺来的长剑,山苍一脸难以置信,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双指,运用灵力飞速往青阳周身要害袭去。 青阳立在原地不为所动,当剑刺来的瞬间恰到好处偏身躲过刺来的一剑。 青阳看见刺过来的剑有些诧异,低头看着不过在自己腰间的小孩子,没想到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毒了,径直往他要害刺来,若是普通人这一剑不死也是重伤。 山苍一脸震惊愣在原地,这一剑可是带着灵力使用出来的,这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躲得过他的这一剑! 他不由怒火中烧,他什么时候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去过面子! 青阳正欲教训一下山苍就看见湮灭笑嘻嘻,背着一只手脸上带着笑意,将背后的那只手放了下来,原来他手里握着一根竹条,也不知道他何时离开折了这竹条来湮灭捏了捏竹条对青阳,道:“主人拿这个顺手些。” 递过去就后退到角落,靠着墙抱着臂饶有兴趣看着山苍。 湮灭嘴里嘀咕着:“臭小子,你怕是不知道主人使用树枝打人那是一个准呐。”想到曾经被主人教训过的人,那一幕幕场景仿佛就在眼前,有倨傲的强者,也有不可一世的魔头,哪个不是最后被抽成爹妈不认识。 青阳接过竹条,正愁没有物件动手,手握着竹条试着甩了甩,竹条在空中发出“唰唰唰”,心里满意握着竹条对着一旁愣着的山苍道:“今日我就代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山苍看着青阳手中的竹条,大笑了起来自傲道:“哈哈哈一根破竹条还想和我的沧海打架?我这可是四品灵宝。” 众人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根竹条对灵宝,还用打吗? 青阳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剑,声音淡淡响起:“曾经有很多人跟你一样这般狂妄,后来他们都死了。” 湮灭听见这句话不禁忍着笑,身体一抖一抖的,确实曾经有很多人在主人面前狂妄放话,自然被主人教育了,那些人也确实现在都死了,其中大概都是被主人熬死的…… 山苍恼怒,瞪着眼睛看着青阳,握剑的手不由紧了紧:“大言不惭!你这根破竹条怎可与我手中灵剑相提并论!” 青阳顿了顿他学着山苍的语气开口道:“你的四品灵宝是来打架的,我的武器是用来竹笋炒肉的,没品。” 山苍被他一激咬牙道:“你找死!” 见他一动,青阳眉一挑,默默摇了摇头,心里暗叹这小孩定力当真不行,被他几句话就激怒,空有蛮力却不知怎么运用。 锵!利剑出鞘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一道凌厉的剑气往青阳飞去,在座的人皆息了声,安静看着对峙的两人。 银色的长剑发出令人难受的威压,剑尖泛着令人胆颤的冷光,剑尖离他不过一寸距离。青阳望着面前微微颤抖的剑尖并没有闪躲:“你怕了!” “没有!” 人群中一人轻声道:“他是疯了吗!居然不躲!” 另一人饮了口酒道:“你知道什么,仙人打架就是这样高深莫测的,我们静静看就好了。” ------------ 29口无遮拦 “握剑的人不是应该无所畏惧?”青阳向前一步,剑尖触在他腰间,,山苍顿时慌了:“你这是干什么?” 青阳淡漠的一笑,目光落在明石的位置上,明石对上那双眼睛,欲拔剑的手他犹豫了,那双眼睛仿佛将他看穿,在眼里没有秘密,明石眼神复杂看了一眼山苍,缓缓将拔出稍许的剑退了回去。 “明石师兄?”凌剑宗的弟子不解的发出疑问。 如今人家都欺负到凌剑宗的头上了,明石师兄却不管,纵然心里再不满也只能放下手中的剑。明石看着自己师弟,示意不可轻举妄动,太能清楚的感受到面前这个相貌儒雅的男人很恐怖,还有靠在一旁的那个黑衣男子也非常人。 青阳突然感到一丝危险的感觉,眼芒一闪,,一人握着剑夹杂着剑气飞速向他掠来。 唰!静!安静的让人窒息。 :“叮!” 武器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青阳手中的竹条指着来人清冷道:“很有勇气。” 突如其来的动手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场面就多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身材消瘦,年龄约摸四十左右,一双眼睛格外锐利,就像盯着猎物一般,脸上一道从眼角划至鼻翼的疤痕格外引人注意。 山苍心中也是泛嘀咕,此人他从未见过,此番突然出手让他也难以判断是敌是友,此刻只能静观其变。 那人话不多说,打落的剑此刻已经握在手中,剑尖指着青阳。 青阳从窗口掠到在远处的一处空地,两人对视皆没有动手。 “他们怎么还不动手啊?”终于一旁观战的山苍忍不住开口道。 明石若有所思望着眼前的两人,支着下巴道:“高手之间的对决就是这样的,等待契机。契机到了就会在一瞬间爆发发出致命一击。” 湮灭听了这番话低着头微微一笑,一种等待居然被说这么高大上,不过就是敌不动,我不动,看谁忍不住先出手而已,而结果跟谁先出手没有半分关系,绝对的实力决定一切。 终于那人动了,身形如猎豹般的冲来,剑芒大生,剑尖包裹着灵气径直往青阳刺去。 “叮!”悦耳的声音响起,灵气在两人周身散开,旁边的树被灵力冲击落下了数片树叶,两道身影皆没有移动,剑尖对着竹尖。 那人动了动手,虎口震得发麻,他第一次感受到危险的感觉,面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好对付。 他声音有些沙哑,开口问道:“阁下师从何处?” 青阳抬眸声音浅淡:“打架也需要寒暄?” 那人原本木着的脸出现了一丝浮动,他吐了口气 :“在下青木。” “嗯。” “……” 青木再一次掠过去错过枝条刺去,青阳往后退了几步,青木快速凌厉的刺过了,而手中的竹条仿佛有眼睛一样,可以在他出招前预判剑的轨迹。 唰! 青木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一条红印,抬头又迎了上去。 一旁山苍见了这一幕,心里急切,跺了跺脚,运用灵力掠了过去:“加我一个!” 明石口中的话还未出,山苍已经掠了过去。 “山苍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这不是添乱啊!”明石一眼担忧,低头对旁边的弟子嘱咐了几句。 青木声音微怒道: “小子你来凑什么热闹!那是我和他的战斗!” 山苍握着剑仰着头道:“刚才客栈你帮了我,如今你有难我怎么能不帮忙,我若不帮忙有愧成为凌剑宗弟子,”山苍顿了一下轻声道:我才不要让宗门因为我而蒙羞。” 青木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几道刷痕此刻有些火辣辣的疼。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一下头往青阳掠去。 青阳后退着看着两柄剑刺过来,抿唇浅笑,右脚点地翻越在他们身后,手中的竹条却没有往他们背后刷去反而在他们二人的身体缝隙间刺去,然后往左抖动一下,竹条的韧性打在了他们握剑的手,山苍吃痛险些将剑松掉。 山苍大骂道:“卑鄙小人!居然耍阴招!” “火球术!”山苍运用灵力口中念诀,手间幻化出一个火球没有思考往青阳丢去。 青阳对飞来的火球只是躲避,一步踏出闪在山苍的面前,竹条落在山苍的脖子上。 山苍脖子一凉神情愣住,眼睛往下瞟着脖子的竹条:“以大欺小也是本事啊!” 青阳立着出声:“我劝你不要做无把握的事。” 一旁的青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住不敢往前。 山苍哼了一声 “怎么不杀了我?不敢了吧?哈哈哈,你怕凌剑宗找你的麻烦,你怕了!”许是想到这点山苍笑的越发肆意:“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有怕的东西啊,你因为你今天的事情会付出代价的,凌剑宗一定会找你的麻烦的。” 青阳抬眸:“我很怕。” “你!”山苍噎住,眼珠子转了转道:“要不然你把我放了?我也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 “道歉。” “什么?”山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明白是方才那事:“不可能,你痴心妄想!想让我道歉,你杀了我吧!” “好。” 山苍警惕盯着竹条:“别!,如果你杀了我你就会孤独寂寞一辈子,……” 青阳神情微愣。 山苍见他有反应面上一喜口无遮拦道:“我是被天眷顾的人,你如果杀了我我就诅咒你喜欢的人就是丑八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 湮灭在远处听见这句话也是一愣,呃,小子你惨了……,很惨啊!湮灭默默拿手遮住眼睛,接下来的场面想都不用想。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数十道声音响起,速度之快难以计量。 山苍感觉道脸上火辣辣地疼。 “山苍师弟!” “哈哈哈哈,你看他脸上。” “这下好了,爹妈都不认识了。” 一时间有关怀的声音,还有幸灾乐祸地声音,山苍轻轻摸了摸脸感到一阵阵刺痛:“嘶!” 青阳看了他一样低声道:“希望你记住教训口下留德!”再也不曾看他将竹条扔在身后往湮灭出走去。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道友打完我凌剑宗弟子就这样走了吗!”从远处的空中掠过来一个人。 明石面上一喜大声道:“是师叔!” “坏了坏了,凌剑宗的人来了,这年轻人怕是有危险了!” “就是啊,凌剑宗最是护短,这下惨了。” ------------ 30故人重逢 远处飞来的人稳稳落在地上,熟练收回脚下的剑,只见那人一副道士模样,身上并没有穿着凌剑宗的衣服,一袭灰蓝衣衫身材挺拔,一双剑眉斜插,一双眼睛清澈的像泉水一般,看着年岁不大,却木着一张脸。 凌剑宗的弟子见师叔来了一群人围了上来,而被打的山苍正扯着那张花脸诉着委屈。 “师叔,你看我的脸。” 男子一脸无奈问道:“你们又惹事了?” “没有没有!” 男子仔细查看了山苍脸上的伤,发现都是些皮外伤,从袖中掏出一瓶玉瓶递给明石道:“给他擦上,明日就好了。” 明石双手接过道:“师叔就是那个人打的山苍师弟。”明石指了指远处树下的两人,不知低头在说些什么。男子抬头望去,那人一袭青衣身高颀长,即便是背着人也给人一种神秘感,一时间他失了神,明石唤了几声才将他唤过神。 男子定定盯着那个身影,好似要将他忘穿一样。 明石顺眼望了一眼,他不明白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让一贯自持的师叔失了神:“师叔您怎么了?” 男子收回心思,不紧不慢地问道:“明石今日不是凌剑宗选拔的日子吗,怎的还不去选拔。”即使在吩咐明石,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那抹身影。 明石拍了一下头道:“对啊今日宗门选拔,差点误了大事,多谢师叔提醒!” 男子又道:“选拔弟子事大,这里我来处理。” 众人行了礼便径直往选拔点赶去,围观的人见凌剑宗的弟子都离开了,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也散了去。 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抬头慢步往树下走去。 青阳立在树下,手间不知何时捏着一枝树枝在手间把玩。 青阳声音淡淡:“你是来给凌剑宗弟子报仇的吗?” 默,还是默。 青阳面上一讶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一副道风仙骨,而眼眶却红了。 男子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突然那张木着的脸松动了,声音有些颤抖道:“阳哥!” 青阳身体一僵,手间的树枝坠落在地,这个称呼如此熟悉。 他似乎很久没有听见过了,而这样称呼他的只有那几个小家伙。 青阳低着头看了看神情激动的男子有些不确定道:“商陆?” 男子身体颤抖连连头强忍着情绪,嘴角努力扯了扯:“是,我是商陆。阳哥,你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啊!。我一直在找你,没有你的一点消息!” 青阳也是感慨,没想到再一次相遇却是这种场面,他打了凌剑宗的弟子…… 几百年前。 晨光熹微,时间慢慢过去,太阳终于破云而出,渐渐太阳灼烈。七月的烈日毒辣,光铺撒在大地,幽竹中一条黝青的石子路上竹影斑驳。 慢慢走进去, 这是一片宽广的广场,石台上随处坐着许多人,这些人脸庞还略显稚嫩,一个个都闭着眼睛,静心吐纳。 仔细瞧,广场立着几根柱子,正散发着阵阵灵气,越靠近柱子的,衣服服饰便越不相同。 柱子旁正盘坐着一位青年,一身干净平整的蓝白衣服,约摸不过二十来岁,双目微瞌,表面看着是在努力认真吐纳,可其实另一只手却不得闲,懒懒搭在膝盖上,指尖左右晃动,正运用灵力引着几只蝴蝶飞来飞去。 他突然睁开眼,感受到了什么,偏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少年,少年相貌堂堂不过脸庞有些稚嫩,闭着眼,一脸正色,正在静心修炼。 青阳轻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嘴里轻声嘀咕道:“为什么一定要大热天的,还要一群人坐在这里吐纳。”抬手遮了遮似乎更加耀眼的太阳,眯了眯眼。 商陆吸纳的动静,终于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石台上的一些人纷纷睁开眼,好奇或惊讶或羡慕地看了那位一脸正色,潜心吐纳的少年一眼,再对比一下自己一上午的所获所得不由叹了一口气,难免不甘心地再次闭上眼继续打坐。 “啧啧,陆哥这动静!”常山睁开眼,已经见怪不怪,赞叹了一句,眼光瞥见商陆旁边还在招蝴蝶的青阳,一噎:“......阳哥怎么又在浑水摸鱼。” 常山旁边那人闻言,眼未睁便道:“陆哥这种人叫做妖孽,阳哥那种叫做神,我们这种叫做咸鱼,所以我们还是安安分分的,静心修炼吧。” “唉,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阳哥还能那么厉害。陆哥也是,哪回不弄点动静出来。” 听这常山的口气,那人摇了摇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偏偏回回常山都要叫嚷一番,他都懒得说他了。 钟声响起,晨练结束。刚刚还在安静盘坐的弟子们,一个个勾肩搭背的离去,场面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商陆已经睁开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丹田,满意道:“还不错。”抬头便看见两个人已经站在他面前盯着他。 “陆哥,咱能不能不谦虚?” “我什么时候谦虚过?开玩笑!”商陆笑道,“快,拉我一把,盘这么久,腿都盘麻了!!” 常山一脸鄙夷的看着他,还是伸出了手:“陆哥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你就不能学学咱阳哥?” “嘶,轻点,麻死了!”商陆站起来跺着脚,那股子麻木的感觉才渐渐消失:“我学什么阳哥?就他天天……嗯,那样修炼?阳哥是我能学的吗?!” 真的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我怎么了?”青阳此时收了蝴蝶,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意味深长看商陆几人。 “没什么!没什么!”常山一脸诚恳,朝青阳摆手,陈平跟着点头应和。 商陆见此冷哼一声,“你们这些软骨头!遇到阳哥就是怂!” “这不叫怂,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常山背对着青阳对商陆做了个鬼脸,“阳哥是什么天才,我们怎么能比!一天之内可以从练气一品到五品的奇葩!” 陈平立马附和,此事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若是让其他人知道,非得让那些人吓掉下巴。 青阳只是淡然笑了笑,起身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动了动腿才道:“去食堂吧。” “好嘞!早就饿死我了!这太阳真的是毒辣的很,不知道为什么要选在那里进行早课。” 青阳看了常山一眼,嗓音似有笑意:“大概觉得场面吧。”他至今也搞不懂修仙界的这些弯弯绕绕,一个修仙门派就像一个俗世一样,各种勾心斗角。 四人慢慢向食堂走去。 ------------ 31重逢 小狐狸好奇问道:“后来呢?小神就被您放在了灵剑门吗?那凌剑宗又是怎么回事?” 青阳目光落在远处的一座山峰上,淡淡道:“嗯。” 久到狐狸以为以为青阳不会回答他时,他才迟迟道:“凌剑宗与灵剑门师出同门,是师兄弟在不同两处开宗立派,所以名字也很是相似。” 狐狸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番缘故。” 青阳走到藏书阁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正凑在门口:“你刚刚那就是大长老吗?好年轻啊。” 大长老?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出来了,出来了。” 青阳回过神,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色的道袍男子,眉棱角分明,剑眉横插,目光清澈两人的目光对上,他微微点头致意,离去。 狐狸皱了皱鼻子:“您认识他?” 青阳望了一眼远去的背影道:“算吧。” 他没有真正的见过真人,只是在方章的时候听伦商提及过,他口中的人没想到是这般风华。 “我们走吧。”青阳抱着狐狸往山后走去,径直闯了进来。 洛小神正握着书简百无聊赖的翻看,案桌旁还放着一卷写满了的书册。 那是这些年他一直搜集的资料。如今他已经是灵剑门的一个管事,拥有独立的院子。 青阳立在门前微微含笑望着他的背影。 轻轻推开木栏,走了进去,院子里面种了种类繁多的兰花,长得甚是繁盛,看得出来有人经常细心照顾的。 青阳轻轻叫了一声:“小神。” 洛小神感觉自己幻听了,他怎么会来这里?晃了晃头将竹简一卷准备拿其他的,就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小神。” 洛小神拿竹简的手一愣,慢慢转头望去,连忙起身,将竹简扫到了地上:“翁翁!” 洛小神飞速跑了过来,在青阳面前站定,有些委屈唤了一声:“翁翁。” 青阳含笑看着他,他穿着一身灰色衣服,眉眼也长开了,一双剑眉,一双眸子含着坚毅,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头发用木簪固定着。 洛小神咧着嘴笑着,眼睛却红了。 青阳指了指旁边的花道:“这是你种的?” 洛小神点了点头说道:“院子太空了,就种了。” 洛小神目光落在花上,他仍然还记得小的时候,翁翁的衣服上经常绣着兰花,那个时候不太明白这个花,后来懂了这花,便四处搜罗不同的种类。也希望有朝一日翁翁回来可以看见这些花。 很多人说,翁翁不会回来的,他一直坚信,翁翁一定会来。 洛小神回过神道:“翁翁快坐吧。”说着蹲下收拾地上的竹简。 青阳看见一旁的书册,打开翻了翻,起初字迹稚嫩,后面渐渐苍劲有力,这是洛小神写的小记,他翻了翻,每年小神都会写一段小记,而且还都是写给他的。 “翁翁喝茶。”洛小神将书册拿过合上,笑着道:“这都是随便写写。” 青阳看破不说破,端起茶杯饮了起来,他认真看了看,小神如今已经是金丹修为,看来这些年他一直勤学苦练,从无懈怠。 两人低声聊着,小狐狸在花丛跑来跑去。 夕阳西斜,青阳起身道:“时候不早了。” 洛小神看着他,轻叹一声,抿了抿唇道:“翁翁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青阳一笑:“小神你如今也是管事了,还这般孩子心性。” 洛小神闻言低声道:“在翁翁面前,我永远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洛小神。” 青阳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将木盒放置在案桌上笑着望着他带着歉意道:“这是送你的成年礼物。如今送来好像迟了。” 洛小神并没有拿,而是紧紧盯着他。 青阳难道打趣道:“这么望着我,非把我盯出一个洞不可。” 洛小神摇了摇头:“翁翁,你以后一定要来看我。” “好。” 洛小神得到承诺重重点了点头,抬手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根木簪,不过跟他头上用的不太一样,质地坚硬,里面似乎蕴含着饱满的灵气。他抬起头正欲说,却没有看见青阳,那只狐狸也不见了。 青阳抱着狐狸慢慢往下走,没有说话。 狐狸忍不住的道:“您为什么不辞而别啊?” 青阳看着山底,不咸不淡地回应他道:“离别的场面未免伤感,与其伤感何不悄然离去。”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青阳嘴角微微上扬道:“缘分。” 狐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转角处一个人正端坐在崖边品茶弹琴。 狐狸吸了吸鼻子, 那不是他们遇到的那个灵剑门大长老嘛? 青阳慢慢走了过去淡淡道:“大长老怎在此?” 辛奕一脸意外,瞧着他道:“方才在藏书阁与道友一面之缘,现在此又逢可谓一个缘可解?” 青阳失笑,坐了下来,笑着接过递过来的热茶道:“若算缘分,仔细论起来可谓深矣。” 辛奕抬头不解道:“哦?此话从何说起?” 青阳浅饮道:“第一次知道道友嘛,大概数百年了。” “嗯?可是我并不认得道友。” 青阳眼含笑意看着他道:“那个时候你还在囚禁吧,伦商与我提起你,我当时在想他口中的人到底是有多完美,如今看来他所言非虚。” 辛奕一愣,连忙起身行礼道:“方才无礼,不知是您,请受辛奕一拜。” 青阳淡淡道:“无须多礼,伦商怎么没看见?” 提起伦商,辛奕唇角微扬:“他此刻大概在城中招摇撞骗,喝酒打架吧。” 青阳闻言也笑了笑:“他以前还有些收敛,如今可算是光明正大了。” 辛奕嘴角笑意未减道:“随便他吧。” 青阳一脸无奈。 临走前,青阳道:“见到他的时候跟他说一声我来过。” “定然。” 小狐狸不听的一脸懵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感觉没有听懂呢?” 青阳只是笑,不言。 曾经他追逐 伦商,随后他将他带到方章大陆,辛奕不满正派所为,为救伦商甘愿受罚,被囚禁千年,而伦商一直等待着辛奕出来,也等了整整千年之久。如今知道他们都好,那便好。 ------------ 32周而复始 狐狸眨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大门,凌剑宗的大门没有灵剑门那般气派,更加内敛,他们已经站在门外半个时辰了,但是他还立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他动了动抱着他走了进去,他轻车熟路抱着狐狸来到学堂。 一路上狐狸赚足了凌剑宗弟子的眼光。本就是少年心性,也不怕狐狸,甚至逗弄起狐狸了。 因为学堂来了一只紫色的九尾狐狸的消息不胫而走。 商陆也被这个消息惊动了,率先赶了过来。学堂已经人山人海了。 他驱散了弟子,就看见一只狐狸在桌子上跳来跳去,往他怀里跳来,他下意识接过,九尾如伞散落揉了揉他脑袋道:“小家伙谁给你的胆子来这里的?不怕长老把你收了?” 狐狸在他怀里拱了拱。 青阳在远处看着失笑,他才离开一会儿,狐狸就闹出这样大动静。 商陆揉着他的小脑袋问道:“小狐狸你的主人呢?” 狐狸抬起爪子指了指道:“他!” 商陆顺眼望过去,神情微愣,半晌没有动。 青阳慢慢走了过来轻笑道:“五十年不见,就不认识了?” 商陆摇了摇头喃喃道:“我……阳哥……我不是晃神了吧……” 狐狸用爪子在他脸上拍了拍道:“你没有晃神哦,他是真的来了!” 小狐狸听青阳说过他们的故事,对商陆充满了好感道:“你怎么还在发愣啊!” 商陆笑了笑回过神,眼睛定定看他道:“我还说哪里随便来九尾天狐,还是紫色的,也只有阳哥。” 青阳看着他有些欣慰,他与五十年前又成熟稳重了不少。 商陆抿唇一笑:“别站在这里说啊,去我院子,小狐狸。” 狐狸跳进了他的怀里,商陆对青阳道:“阳哥我住在我们以前那里。” 小狐狸任由商陆抱着,因为青阳对商陆道原因,他也特别喜欢商陆,时不时撒个娇。 青阳突然问道: “陈平他们还好?” 商陆愣了一下回答道:“他们都很好,只是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后面的话商陆并没有明说,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的莽撞少年,人总是会有变化的。 青阳也并没有提出见陈平他们的话,毕竟很多事都明白,两百多年已经过去,谁又能初心不改呢? 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青阳住的倒是颇为舒心。 夜深了,青阳披着衣服,手中握着一卷书,商陆轻轻推开门提了一壶茶走了进来。 “阳哥这么晚了还没有歇息?” “你不也是还没有睡。” “小狐狸睡着了?” 商陆点头笑着:“睡了。” 青阳垂着眸子声音浅淡意味不明道:“商陆,这些年你很艰难吧。” 商陆倒了一杯茶放在青阳手边道:“阳哥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青阳抬手支着头,窗外的远处正亮着灯,那里是陈平的住处。 “曾经无邪的你也学会故作严肃了。” 商陆挑着灯芯的手一顿又恢复了正常:“阳哥今日说这些干嘛啊。” 青阳扯了扯衣服道:“还好你的那颗心仍然还是赤子之心。” “阳哥你曾经说过,人啊心不能坏。我一直记得。” 青阳幽声道:“可是陈平还是变了。” “阳哥,你知道了?”商陆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是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挺好的。” 青阳沉默不语,只是望着远处的屋子,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寒芒。 清晨微风轻轻吹动着竹子哗哗作响。 青阳推开门就看见小狐狸趴在商陆的腿上,商陆正盘坐在竹下,一缕灵气萦绕在其周围。他并没有打扰,而是立在一旁静静等着。 终于太阳破云而出,第一缕阳光撒在了他身上,而竹下的商陆终于睁开了眼瞥见立在檐下的青阳抱起小狐狸道:“阳哥你醒这么早啊。” 青阳准备查探一下商陆的伤势,迈步走至在商陆身后,抬手放在他肩上用力一捏,商陆吃痛眉头一皱。 “还疼?”青阳慢慢松开手。 他方才他试了试商陆的伤,看来已经存在很久。没想到陈平居然下得了如此毒手,若此伤在这般拖下去,恐怕商陆修为便难以晋升,一辈子也只能停留在现在的修为。 商陆揉了揉肩语气满不在乎道:“阳哥你下这么重的手,我现在整个肩都是疼的。” 青阳斜睨他一眼:“现在修炼如何。” 商陆打着马虎:“七七八八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快好了。” 青阳不禁加重了语气, “快好了?”说着右手拍在他背后,一股青色的灵气注入商陆的背,青阳运用这股灵气行走在商陆的经脉中,脸色愈发冷,他慢慢行走在商陆的经脉,他发现商陆的经脉许多早已经断了,而是靠自己的修炼缓慢愈合,甚至有好多地方出现了淤堵情况。青阳收回灵力便瞧见商陆已是满头大汗。 商陆此刻心中忐忑,低着头不敢看青阳轻声道:“阳哥你如今也知道了,我也就这样了。” “走吧。” 商陆一脸惊愕:“啊?” “吃饭。” “哦哦!小狐狸,吃饭去。”商陆抱着狐狸急忙跟上,心里泛着糊涂。 两个人慢慢往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新晋内门弟子,青阳不知何时折了一段竹叶把在手间玩弄有些感慨道:“凌剑宗就像一个轮回,一代人离去,又有一代人进来。” 商陆接话道:“是啊,周而复始才能生生不息。” 青阳轻喃:“生生不息。” “商师叔。” “见过商师叔。” 一路上许多凌剑宗的弟子见到商陆都行礼问候,更有甚者距离还有一段特意跑过来。而商陆也是一一回应。 青阳轻声开口道:“没想到你如今在这弟子面前这般受尊敬。” “阳哥你若这样说岂不是让我臊得慌,若您没有失踪,你肯定比我更厉害。” 青阳对他的奉承只是笑笑:“陈平如今倒是春风得意的很。” 商陆脸上一愣,一瞬又恢复正常:“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互不打扰。” 青阳饶有兴趣看着商陆:“商陆你不遁入空门怕是可惜了。” “啊?” “慈悲,认为一切都可以轮回。”两人迈上石梯,青阳抬眸意味深长望了一眼食堂的匾额。 食堂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商陆正兴冲冲和青阳谈论着什么,好巧不巧迎面就撞上了陈平。 ------------ 33引蛇出洞 陈平面上带着笑见到商陆一脸惊讶地说道:“这不是陆哥嘛,怎么也来内门吃饭啊?”陈平笑着对身后的解释道:“你们大概不知道他,他可是当年那批弟子里面的佼佼者啊。” 陈平身后的弟子顿时明了,故作不知道:“陈长老,商师叔原来是您师兄啊。” 又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那为什么商师叔没有当上长老啊?” 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话道:“肯定没有陈长老厉害啊,玄明师兄你这不是给商师叔添堵嘛。” 玄明连忙恭谦道歉道:“商师叔我实在是该打,该打。” 商陆袖中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这些话他听的已经够多了,实在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人生气,想到此处,商陆微微一笑对陈平道:“陈平这些把戏你还在玩,你不腻我嫌腻。” 陈平特意扬了扬声音:“陆哥你不会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天之骄子啊?”陈平向前一步手拍在商陆肩上,声音惋惜道:“可惜啊你已经不是天之骄子了,而我!,也不是当年的陈平!” 商陆看了一眼肩上的手,抬手将他移开声音带着疲惫:“陈平,我只是没想到这些年你是这样想的。” 陈平讥讽道: “商陆你一直当着圣人!你以为你自己就真的是圣人了吗?,可惜啊你不是!你的那些帮助我根本不需要!” 商陆自嘲笑了笑转而变成大笑,笑着笑着眼眶湿润:“这些年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啊……” 他一直知道他们之间总会有一场彻底的翻脸,只是没有想到是在这里。 陈平又开口道:“商陆,青阳早就死了几百年了!你该醒醒了!!你永远也做不了他!” 青阳立在商陆旁边默默道:“陈平,好久不见。” 陈平这才注意商陆身旁还有一个人,那人一袭鸦青色衣袍,相貌儒雅,眸色深邃,隐隐透出一种难言的沧桑,陈平对上那双眸子,他那审视的目光,令他有些局促不安: “你是?”陈平一脸惊愕安慰自己道:“不会,他已经死了,早死了!” 青阳神色淡淡扫了一眼陈平:“陈长老,别来无恙。”迈步越过陈平走了进去。 陈平霎时间脸色一愣,一双眸子似有情绪翻涌,浑身压抑着什么,板正的背脊难以控制地颤了一下。 “陈长老您怎么了?” 陈平7额角青筋暴起,陈平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嗤笑指着商陆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陈平故作淡定笑了笑:“他回来了又能怎样?你永远只能是一个废物!” 商陆看着带人离去的陈平,只是沉静走进了食堂,不论陈平如何,重要的是阳哥活着,陈平说的对或许他永远成不了阳哥那样的人,至少他曾经靠近过。 商陆走进去就看见青阳一个人坐在角落静静吃着饭。 “说完了。” 商陆坐下道:“我与他如今哪里有什么说的。” “既然没什么说的那便没必要浪费口舌。” 商陆低着头唔了一声。 两人默默吃完饭青阳便一个人在屋子里捣鼓东西。 商陆送茶进来瞄了一眼,原来他正在抄写什么东西,那文字他却不识得:“阳哥你为什么不用纸写,反而用绢帛?” 青阳头也不抬道: “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出来。” 兴致缺缺走了出去。 青阳将写好的绢帛看了看,捏了一个诀将绢帛变得陈旧不堪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折痕,让人一看便知这绢帛有了好些年头,他将绢帛折好收入袖中,接下来要的就是引蛇出洞。 既然陈平想品阶极速上升那么他就给他一个机会。 青阳从身体唤出湮灭轻声嘱咐了他几句,只见湮灭化为光影消失在空中。 门外的商陆抱着狐狸立在檐下看着紧关的门口中嘀咕:“阳哥在忙什么啊。” 狐狸昂了昂头道:“肯定很重要的事。” 狐狸其实也很好奇,青阳他一般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这次这么认真,也不知道什么事,但是他敢肯定是重要的的事。 做完这些青阳心情有些愉悦现在就只能等鱼上钩了。 “阳哥你忙完了啊,那我去育人堂了。” 青阳淡淡说:“去吧。” 狐狸好奇盯着他,黑溜溜的眼睛转不停。 青阳在原地立了一会儿, 待商陆消失在尽头,他径直往对面的竹林走去。 成为内门长老的陈平已经拥有了独院,此刻正坐在院子中喝着茶。 看见青阳走了进来也没有动而是悠悠道:“我说今早鸟儿叽叽喳喳呢,没想到阳哥你还是活着回来了。” 青阳淡淡瞥了他一眼,抬手将案桌上的茶壶运在半空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闻了闻道:“好茶!” “您今天过来就是来同我叙旧的?” 青阳自故坐下:“不能叙旧?,没想到你我之间已经生分成这样了。” 陈平轻笑出声:“阳哥你我从来不敢小看你,而我最不想与你成为敌人。” 青阳握着茶杯,看着热气徐徐上升淡淡道:“敌人,我的敌人是死人。” 陈平不疾不徐地放下茶杯道:“阳哥如果,哪怕一点点,当初你把对商陆的好对我一点点,我怎么也不会是商陆如今这个样子。” 青阳抬眸一双目光深邃的双眸落在陈平的身上声音浅淡:“你错了,我当年我对你,商陆,常山皆一视同仁,我也曾对你们谋划过,你当真以为这些年你会如此顺风顺水。” 陈平仿佛听到一个笑话大笑了起来:“阳哥你何曾对我谋划过?你只对商陆,对常山,这次食堂相遇我一开始以为真的是意外,可是我看见了你,相遇是你故意为之,我想了许久还不通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突然明白了……” 青阳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趣地说道:“哦?,明白什么?” 陈平含笑看着他,倒了一杯茶自嘲道:“我怎么那么傻呢,我与商陆的恩怨尤甚,可是他总是会对我心软,阳哥此举不过是想要我同商陆彻底分裂,那样商陆便没了同门顾虑,你替他斩断恩怨。接下来他要争了吧。你看阳哥,你还是替他谋划。” 青阳淡淡一笑:“陈平你的眼被蒙蔽了,你至今不明白我为什么现在来找你,你说你的心还是从前的?” 陈平嘴角扯了扯:“当然!” 青阳目光落在他身上缓缓道:“是吗?扪心自问,你的心从你对商陆出手那一刻你就变了!你因为嫉妒常山的父亲是云天宗的宗主,陷害他被逐凌剑宗,你当真因为曾经的往事就消失在时间长河了吗?你错了,痕迹依旧存在,你羡慕商陆的天赋,怕他超过你!怕他与你争夺长老之位,所以你就对同门师兄弟动手!你说我不公平?呵!他们何其无辜!” 青阳起身之间从袖中落出一封信他恍若未觉:“陈平,商陆,常山,与你不一样,即使在如何,只要你有性命之忧他们依然会顾念曾经的情义会救你,而你,不会。”青阳说完这些往门口走去。 一番话搅得陈平心里如麻。 他坐了许久,准备收拾茶具看见了地上落着一封信,陈平看了一眼,抬眼看见青阳去而复返遂将信收了起来。 ------------ 34请君入瓮 陈平看着来人明显一愣,故作镇定道: “阳哥还有事吗?” 青阳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掉落了一件东西,你可看见?” 陈平摊手表情坦然:“我这落雨轩就这么大,我替您翻翻?” 他那清冷的目光,眸底掠过一缕幽光:“罢了,不必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待青阳离去许久,陈平才拿出收的那封信,他将信拆开读了起来:“青阳兄与我在三年前别后,我则失其君之问,近一时我在北川林偶闻一事,闻有探险者于北川林求至于贤之府,其中大凶,然入之人带出五阶《飞剑法诀》,只将信送凌剑宗,愿得此书汝与吾并探此处洞府。” 陈平皱着眉头看完这封信他并没有急着毁去:“北川森林有先贤的府邸,”陈平拿起信封看了看:“是未拆封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有看过。” “可是这么巧合?,难道是他的阴谋,这说不通啊,若是对他不重要他不会回来寻啊。” 陈平认真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不是他的字迹,去而复返,又离去,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看来阳哥以为只是故人的一封信,只是并不知道这封信的具体内容。” 陈平细心将信装入信封,随手捏了一个诀将信焚烧,随着信落在地上,陈平脸上带着笑:“北川森林。” 北川森林坐落在沧澜境的北部,地理相当偏僻,因为森林稠密以至于里面灵兽聚集,十分凶险,时有人陨落在这片密林当中,据说六百年前北川森林出现了一头蛞蝓王危害四方,一名修士路过此地将其镇压,因为这段传说使得这里人迹罕至鲜少有人探北川森林。 凌剑宗与北川森林有些距离,再加上陈平张罗不少修士,到达北川森林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青阳立在一处悬崖,目光望向远处天空御剑飞行的数十个人,其中领头的就是陈平。 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这里的灵兽感受到了异类的气息发出阵阵吼声。 陈平一行落在一处凹地,此刻天未暗,因为北川森林植被覆盖的原因,林子里已经黑了。他们已经安营扎寨点上了火,一群人围绕在火堆附近有说有笑的。 “陈长老你所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可有大致方位?” 陈平丢了一根柴火开口道:“先贤之地哪有这般容易寻找。” “确实,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宝藏!” 提起宝藏在座的都有些兴奋,他们哪个不是为了寻到宝藏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有的甚至卡在一处品阶难以晋升来次不过是寻求一份机缘。 坐在暗处的一位年轻人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而是紧张按着手边的剑,自他们踏进北川森林,他就感觉到了一双眼睛,盯的他心里发怵。 “杜松你小子是不是怂了,躲在那旮旯里,快过来吃肉啊!” 名唤杜松年轻人摇了摇头:“你们吃,我不饿。”杜松望着黑暗处的森林深处,那里有着灵兽低吼声,常年腐朽的树叶气味充斥着他。他感到从所未有的压抑,身体紧绷了起来,若此刻有人袭击他他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发出致命一击。 反观青阳,慢悠悠在林子里面转悠,仿若自己家一般,走走停停,时不时采了些什么。 一只黑鸦扑棱飞了过来,戛然停在了树枝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青阳不予理会走了过去,他估摸着走到了目的地停了一会儿,又向北边走去,其实北川森林确实有过去的洞府,也确有宝藏,在他附近就有几头高阶灵兽,他们的爪子,魂魄都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可以匹敌人类的金丹修为。 青阳看着眼前的空地,抬起手捏了一个诀打向远处,空地顿时金光大闪,慢慢光退去,原本无一物的空地出现了一扇石门,石门上镌刻着繁密的花纹,青阳见阵法已破毫无顾忌推门走了进去…… 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直至三更那扇石门又打开了一条缝隙。 翌日清晨,陈平早早醒了,招呼一群人往更深处探去。 “一路上除了这些东西连点洞府的样子都没有看见,除了林子就是林子!”印风撇了撇嘴将插入灵兽的剑拔了出来。 “这里距离深处已经很近了,大家还是小心一点,这里面的有些东西可不是我们能应付的!”陈平站在树上眺望远处的山沟,落了地沉声道:“等会儿深入大家都警觉点,要是出了意外那就不是受伤了而是掉命!” “明白!” “知道了!” 陈平满意点了点头:“大家先稍作休息,等会出发。” 一行人听了这话稀稀拉拉坐了下来,印风寻了些柴,蹲着将刚刚击杀的赤血狼肢解烤了起来。肉飘飘,引得众人口水四溢。 “” 陈平接过肉咬了起来,杜松犹犹豫豫接过肉却并没有吃。 “嗷呜!” “嗷呜!” 陈平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剑,耳朵仔细听着声音,其他人也早没有方才愉快的心情,一个个紧张握着武器盯着远处。 “坏了!”陈平看了一眼地上扔的肉:“怕是这狼崽子的父母寻来了!” 印风完全没有感受到危险大大咧咧道:“陈长老不必担忧,来一个杀一个就是!” “就是,印大哥说的对!”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杜松听着他们的话,那种毫无波动的脸突然,笑了,这群无知的人,狼群皆是一起行动,平常只要不主动攻击狼不会攻击,但是这是杀了它的孩子,又怎会不拼命呢! “嗷呜!”狼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陈平此时也明白狼群将他们围住了,此刻也只能硬拼。 “陈长老怎么办?” 印风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自然是杀,哪里还有这么多话,你是想我们被狼撕了吗?!”话音刚落一个人提着剑往前面掠去。 “不可!”陈平低吼一声,看了看只剩下他与杜松二人,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狼群中一头赤色的血狼一双红眸仿若要滴出血来:“嗷呜!”那声音带着悲伤更是带着愤怒往陈平一众咬去。 ------------ 35有些熟悉 “陈长老怎么办?” 印风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自然是杀,哪里还有这么多话,你是想我们被狼撕了吗?!”话音刚落一个人提着剑往前面掠去。 “不可!”陈平低吼一声,看了看只剩下他与杜松二人,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狼群中一头赤色的血狼一双红眸仿若要滴出血来:“嗷呜!”那声音带着悲伤更是带着愤怒往陈平一众咬去。 虽说低阶的灵兽智力不同高阶灵兽,但是他们也可以通过气味辨别哪些人身上带着它孩子的味道。 “畜生!”印风怒吼,一掌拍开咬在自己手臂的血狼,可惜这只刚处理,又有另一只前仆后继,它们就像永远不知道疲惫一样,即使受伤了,还是义无反顾攻击这群人类。 “嘶!”陈平甩掉自己手上的狼,倒吸一口凉气,狼就像杀不完似的,他们的灵力却消耗的差不多了。 血狼王冷冷的注视着印风,身躯再一次往印风处掠去。 “不好!”印风注满灵力在剑上刺了过去,而这血狼王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口又咬了上去,顿时纠缠到了一起,而一旁的母狼正忧心忡忡看着,看见血狼王受伤连忙下达撤退命令,狼群聚时快,散时也快,陈平盯着一旁手上的血狼王连忙道:“狼退了,我们也快退。” 印风手中握着长剑剑指受伤的血狼王,脸上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狼的血,其他人也是如此,慢吞吞汇了过来。 “陈长老把它杀了,用它皮子给你做披风。” “就是,你看我们兄弟哪一个不是带着伤,这群畜生。” 杜松吞吞吐吐说:“还是算了吧,他如今也重伤,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印风停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瞪大眼睛骂道:“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小兔崽子,你刚才杀了几只?” 杜松闻言也不在争辩,默默退在了一旁,印风见陈平没有意见,握剑的手抬了起来:“去死吧。” “吼吼吼!”一声灵兽的怒吼声传来震耳欲聋打断了印风的动作,陈平当机立断道:“撤!怕是惊扰了里面的大东西。” 一群人火速撤走,谁也没有看他们留下的血狼王。 暗处走出来一个人,那人逆着光看不清模样,缓缓走了过来,血狼王昂着头发出低吼的声音,那人慢慢走近它却不在低吼反而发出悲切的嗷呜声音。 修长白皙的手将它抱在怀里,青色的灵力缓缓注入血狼王的伤口,渐渐血不在流,血狼王也精神了起来。 “嗷呜!” 青阳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不走?” 杜松从旁边一棵树后探出头道:“它受伤了。” “你要救它?” 杜松眨着眼睛看着渐渐恢复的血狼王道:“只是觉得他它不应该死。” “那它们就该死吗?”青阳头也没抬,将草药敷在血狼王的伤口上,扯了一截衣服包扎了起来。 杜松回头望了一眼那一地的血,地上静静躺着几十头狼的尸体,他第一次感觉红色是这般刺眼,那躺着的狼再也不会站起来了,而作为杀戮者的自己却仍然好好活着。 青阳将狼包扎好抱在怀里道:“你若此刻不赶上去,便就跟不上了。” 杜松回过神看着地上的狼没有动,也没有赶上陈平他们,立了一会儿他弓着腰将一只只狼收敛在一旁。 青阳看着他的动作嗓音淡淡:“你这样它们也不会活过来。” 杜松挖着坑头也不抬道:“至少它们可以有一个睡的地方。” 青阳待他忙完才抱起血狼王:“若不想被灵兽吃了就跟上。” “哦哦!谢谢!”杜松连忙跟上,他虽说如今已经达到了金丹修为,但是在这个地方他没有任何把握活下来。 杜松一路上跟着青阳身后,穿林走了好一会儿,就在杜松快跟不上的时候,一句浅淡的声音递入他的耳朵:“到了。” 杜松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眼前是绵延不绝的茂林,而他们此刻却在一处峭壁之上,他不禁感叹造物之奇特:“没想到这里居然是悬崖峭壁,而身后却是密林。” 感叹完了他才开始打量四周,没想到那棵古树已经中空腐烂却被人改造成了一张床,看来刚刚那人便居住在这里。 杜松见他立在悬崖看着什么,走路过去道:“谢谢。” 青阳并没有转身而是问他:“为什么谢。” “因为你带我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 青阳望着茫茫的密林轻声道:“是你自己救的自己。” 杜松有些疑惑,为何是自己救的自己? 青阳并没有多言,而是淡漠望着眼前的密林,眼中是刚刚离去的陈平一行。他们终将遗留在这片密林。 杜松语气不禁都尊重了起来问道:“您在看什么?” “你不明白为什么你自己救的自己,因为如果你跟着陈平他们只会留在北川森林。”青阳缓缓转过身来道:“而我带你来是因为你心存一念。” “我不太明白,是因为我让印风他留下血狼王吗?” “是亦不是。” “你为什么不让人杀掉血狼王?” 杜松蹙了蹙眉:“大概觉得不应该那样,我们先杀它的孩子。” 青阳闻言眉一挑:“你叫什么?” “我叫杜松!”青阳垂眸看了看他,身材消瘦,挺直着身板一袭灰衣长袍显得格外不合身,脸庞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格外锐利。 “杜松,”青阳轻轻念了一句,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 36人如其名 青阳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仍然清楚记得,第一次遇见这个不屈的少年,还是在凌剑宗的食堂。 凌剑宗分为内门和外门,两门皆有食堂,而内门更有两个食堂。他们皆是内门弟子,却径直去了外门。 “唉,还有三天!”常山一路哀嚎,众所周知外门的饭菜比不得内门。 可是奈何他们没有灵石! 灵石是这个修仙世界的通行货币,当然在凡世间还是以银票,黄金流通。 “谁叫你在大殿订阅了通灵丹,扣了那么多的灵石,还是陆哥,阳哥和我凑给你的!”陈平愤愤道。 常山斜睨一眼,抬了抬下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不在书院借阅心法,被扣了灵石,我们能沦落至此!” 商陆对他们的吵闹已经习以为常了,和青阳并肩而行,不愿和前面打闹的两人为伍。 因为灵石不足,他们几个的伙食,分两种标准,上旬吃内门食堂,下旬吃外门食堂,月底永远的捉襟见肘。 “我觉得我才是最无辜的。”青阳突然幽幽出声道:“想当初我进入内门的理由就是,独居,吃内门食堂。” “……”商陆想起确实有那么一回一回事,当初他问青阳,参加内门测试不?他只问他一句,内门伙食怎么样。 常山二人见此也息了声,停下,慢慢吞吞跟在身后。 当四人走至食堂门口时,里面的外门弟子已经开始窸窸窣窣讨论。 一群白衣的外门弟子里面混杂了四个蓝白衣服的内门弟子,足以耀眼。 “你看,他们又来了……” “内门食堂伙食不是更好么?他们怎么经常来我们外门。” “不清楚啊……可能是想体验我们外门的生活。内门弟子就是不一样,啧啧,不知道今年我能不能进内门。” 青阳一行恍若未觉,自觉排队。 打饭的大妈正挤着笑脸问:“小伙子想吃什么?” 青阳淡淡看了一眼手中的木牌,里面是灵石数目,扫了一圈道,“一份炒青菜,谢谢。” “好嘞,好嘞。”大妈友好地打了一勺青菜,又状若无人般,打了一大勺五花肉。 青阳疑惑正欲发问,就听见大妈赶人的话:“下一位。” “这大妈平日跟河东狮吼一样,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好!”外门弟子不平道。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你看看我这菜,那母老虎手抖成什么样!” 四人端着四份不一样的素菜,认真对视了一眼,皆没有动筷。 青阳无奈开口,“分吧。” 话音刚落, 一阵筷子来回夹,等他们夹好,青阳才缓缓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五花肉真香!我大半个月没有吃肉了!”常山边吃边感慨。 陈平拍马屁道:“还是我阳哥魅力大啊,那大妈在外门可是出了名的凶。人称母老虎!” “……” 以为他想过这样的日子!!! “吃你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商陆夹起一块肉放入嘴中,享受摇着头。 常山抬头问道,“阳哥,过些日子便是宗门选拔新晋弟子的日子了,咱报名去不?” “去啊,怎么不去!招选弟子有灵石啊!”商陆放下筷子,激动又道:“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为了宗门未来的发展,你们信不信?” “不信!”常山二人摇头。 三人望三人望着静静不出声的青阳,等着他表态。 青阳低头吃饭不说话,吃的差不多了才道:“包吃包住么?” “包!”三人异口同声。 “唉,我主要是看你们都想去,”青阳恰到好处的一顿,“既然如此,那去吧。” “好!那我等会就去报名。” 常山也吃的差不多了,便好奇问道, “对了,阳哥,你上次闭关那么久,是不是有突破啊!” 是了,他闭关修炼了几个月。 其实他利用闭关的时间,去了另一个世界,了却了一些俗事。如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她…… 往事随风而去,在深刻的记忆也会随之淡去。 青阳回答的漫不经心,“有所得。” “那就好了!灵剑门主持的试炼,也快开始了!”常山摩拳擦掌,试炼是在一处谷中试炼,那是四大门派每十年组织。 里面珍宝无数,自然也危险异常。 青阳淡然点头,清光谷试炼他有所耳闻。灵剑门,旭天宗,仙岳门以及他们凌剑宗合称四大门派,每年暗中斗争,而清光谷试炼也是门派斗争最激烈的。 “据我了解,清光谷是一位先贤留下来的,每十年开一次,而维持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就会关闭。”商陆将听来的消息分享了一下又道:“我倒是有些期待清光谷试炼。” 常山突然想起一件事道:“阳哥,报名参加选拔弟子好像要灵石……” “……” 商陆方才说的兴奋,听见常山提起的话题,息了声,弱弱道:“多少?” “好像是一个灵石。不多。” 商陆拿起筷子就往他头上重重敲了敲:“还不多?可以买一份菜了!!” 突然热闹的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青阳几人也感觉到了不对,皆息了声。 声音如秋日的雨冷冷的飘进所有人都耳中:“哟,那不是咱凌剑宗的杂役房的弟子嘛?” 从食堂大门缓缓走进来一个人,穿着不合身的灰衣,看样貌不过十几岁,对于其他人的息落恍若未觉,紧抿着嘴唇。 “他是?”青阳有些好奇这个小孩的遭遇,发生什么了什么让这些人都息落的看不起他,甚至恶意的嘲讽。 商陆看了一眼少年,低头轻声道:“阳哥你闭关候发生的事,据说这少年本来没有仙缘,灵根也是杂灵根,他父母跪在凌剑宗门前整整一周,硬是活生生给他跪进了凌剑宗。所以啊,那些弟子都看不起他。”“哦?”青阳抬眸深深望了他一眼,那神色的坚毅,紧握的拳头让他不禁对那少年充满了好奇。 “他叫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杜松。” 青阳默念一声,杜松,“当真人如其名,杜松耐干旱、耐严寒,能在干旱瘠薄土壤甚至岩缝生长,这杜松不赖。” 商陆有些恍惚,杜松不赖?是杜松不赖还是杜松不赖? “阳哥你每次说话这么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青阳闻言一笑,不在言语。眼神却落在那个瘦弱的少年身上,他相信这个少年会有奇迹。 ------------ 37蛞蝓王射干 树叶斑驳,空气里芳香浮动的风。 “您为什么这样盯着我?”杜松移开眼睛,不敢对视青阳的眼睛不解道。 静了片刻,这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只是没想到你如今也是金丹修为了。” 杜松愣了愣:“我们见过吗?” 青阳背着他轻声道:“算吧,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我尚有一些事处理。” 杜松颔首示意那个简易的洞府道:“这里吗?” “若你有其他好的地方你可以去。” 杜松瞥了一一眼,声音低低的:“我不是那个意思,那里不是你居住的地方吗?” “无妨。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杜松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青阳飞身往前方掠去,杜松无奈耸了耸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很相信他的话。 青阳径直往深处飞去,一路上风平浪静。 他落在暗处,前面就是陈平的队伍,等他们走了有些距离他跟了上去。 此刻的陈平并不知道他们队伍后面悄无声息跟了一个人。 队伍行走了没有多久就听见一阵流水的声音,陈平派遣印风查探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 “陈长老前面没有什么,只是有一片沼泽。”印风报告着消息,突然一滴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随意抹去,随即又有一滴落下,其他人也有这种情况,印风抬头一看,顿时整个人傻了。 头上的树叶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蛞蝓,而刚刚滴落的水正是这些家伙的涎液! 陈平脸色苍白道:“难道蛞蝓王复活了?”随即又否定道:“不会,蛞蝓王被前辈封印了,这里可能就是蛞蝓的聚集地,我们快速通过这里!” “是!” 在陈平离去以后 蛞蝓的涎液坠落的越发快了,经过这里的动物已经悄无声息化为了白骨, “走!”他们拼命催动体内的灵力快速往前面掠去。 终于他们在一片空地停了下来,这时他们才观察四周的环境,此处在一处凹地,两棵参天大树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长老蛞蝓王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只是一个传说吗?” 陈平默默摇了摇头,关于蛞蝓王只在人们口中所传,具体的事他并不清楚。 “陈长老!,你看那里!” 陈平连忙转过头望去。 那是一扇石门隐在古树后面,若不仔细观察难以让人察觉。 队伍里一个人声音轻轻响起: “这是不是那个仙人洞府?” 印风也立在原处,那扇门让人移不开眼,门上缀着的花纹吸引着所有人,那是他们所不认识的图腾,门就静静立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往前去探看。 “陈长老?” 陈平这才回过神来,众人都等待着他的命令:“大家记住里面肯定凶险万分,都小心些!” “是!” 话音刚落一群人冲了过去,研究着上面的花纹。 青阳隐在远处的树下,看着眼前的一幕唇角勾了勾,菏泽的鱼遇到水就会拼命呼吸,陈平一行人路上遇到种种困难,就在心累到极致的时候,此刻心中梦寐以求的东西出现在眼前,一定不会犹豫开门走进去。 果不其然一群人推开门,争先恐后走了进去,不论多坚固的联盟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分崩离析只在一瞬间。 远处的门缓缓关上,这片空地现在格外安静,青阳走到门前双指在空中绘了一道法诀打入门中。 “祸福相依,接下来如何皆看命数。” “主人您这样插手俗世怕是不太好,若是扰乱了运行……” 青阳转身看见出现的湮灭并没有感到惊讶,声音淡淡道:“我何时插手了?,北川森林我让他们探的?路上的危险是我布置的?” 湮灭扶额咳了一声:“但是那,那个功法?” 青阳装楞:“什么功法?我让陈平修炼了吗?” “没,没有……” “我又何曾让他们进去?” “也没有……” “既然没有我又哪里插手了?” 湮灭无奈笑了笑,摇着头,看了一眼紧关的大门,叹了口气道:“他们得罪主人您真的是太倒霉了,环环相扣,从陈平走进您的圈套时就不会有挣脱的机会。” 湮灭又道:“只能说主人对人性了如指掌。” 青阳目光落在远处的青山,声音浅淡道:“世间又有多少人可以坚守本心才能不乱于心,陈平便是如此,当年的心性不定,铸就了今日的果。” 湮灭呼了一口气道:“此事算告了一段落了。” 他含笑将远处的一座山望着:“随我去见个老朋友。” 湮灭点头什么也没有问,跟了上去。 他们进入了一处禁制,湮灭看见四周缠绕着忍冬藤,花正开着,而花的深处却被花囚禁着一个人。 那人一头长发散披着,许是没有修理的缘故,垂落在地上,长得倒是端正,倒是那双眸子透露着阴翳。 青阳慢慢走过去,那人激动站了起来哈哈道:“你终于来了啊!来杀我的,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眸平静:“我不杀你。” 那人咬牙切齿地问他:“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囚禁在这里却不杀我。” 下一刻,他抬手揽过一枝忍冬藤淡淡道:“你还有用。” 射干愤恨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用力扯了扯束缚自己的藤,没想到越挣扎越紧。 他实在不明白他不杀 他,却将他囚禁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刚要怒斥却感到背后一凉,他的身子突然动不了,他顺着低下头看着一只手直直穿过他的身体。 他愣神:“你?” 伤口的痛感随之而来。 那只温热的手抽了出来,慢慢抚摸在他的脊背身影温润:“一下就好。” 射干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能明显感觉到一只手在他背后抚过,他咬紧牙关。 突然“咔。”的一声传来:“啊!”背后脊椎的断裂,随后是锥心之痛。 青阳看着手里的脊椎骨,默默看着他:“这个东西养在你这里该收了。” 射干红着眼睛,一粒粒豆大的汗水留下,气若游丝道:“原来我就是,养着他的器皿。” 他认真将射干望了望:“不是,这是我当年放过你的理由。” 射干自嘲笑了笑:“理由,呵呵……”他感到眼皮沉重,努力抬头仰望着他,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 “你是谁!”射干一袭黑衣负手而立,他那双眸色深沉的眼,紧盯着半空中的人影。 那人一袭青衣相貌清雅,给人一种平和的气息,他并没有狂妄自大忽视眼前这个年轻人,反而那个人的眼睛给他一丝危险的感觉。 “这很重要?”一声淡淡的声音递入他的耳朵。 射干幻化出长剑握在手里,风飒飒吹动着他的衣服:“你是来杀我的。” 青衣人稳稳落地,眼神淡漠扫了他一眼。 “东西在我体内,已经与我融为一体,要东西就来取!” 青衣人那双深邃的眼望着他身后那片将要焚烧殆尽,眼底居然闪过一丝悲伤。 青衣人大手一挥,燃烧的森林顷刻之间被熄灭。 “它们何其无辜!”温润的声音此刻带着怒气。 射干收了长剑抱着手臂,满不在乎道:“它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们欠我的!” “欠你?,只因为当年你初修炼成灵被人欺负,你就偷北川森林的灵核,甚至将整个北川森林焚烧!” 射干嘴角勾起玩味道:“对啊,那又如何?哈哈哈,你听这里的哀嚎,多么动听啊。” 射干话语戛然而止,冰冷的剑尖抵在他的脖子上,剑的锋利划破了他的皮肤,泛出血珠。 “阁下小心你的剑。” “我烧北川森林与你何干?,你们人类不是一向看不起灵兽?如今来管,未免太冠冕堂皇了吧,不过就是想吸取北川森林地核的灵力,从而提升自己的修为!” “哈哈哈,阁下的剑真快,”射干转移青衣人的注意力,右手以最快的速度轰出。 “怎么会!” 射干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那柄剑仍然稳稳搭在他的脖子上,而青衣人不知何时移到了他的身后。 射干此刻心里已经明白这人绝不是善茬,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剑开口道:“你究竟想如何?我把地核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封印你。” “你想封印我?,痴心妄想!”射干主动出击,脖子被剑划出一道口子,往北川森林逃去。 青衣人正欲追去,天边飞了一个人来,手中握着一柄血红色的剑。 青衣人自那柄剑出现,就感到头疼。 “道友那蛞蝓王归我了!” “不可!”青衣人皱着眉说道。 “道友是不准备给我陈道天一个面子?” 青衣人依旧清冷道:“什么面子。” 陈道天一怒持剑往青衣人刺去。 两人顿时纠缠在一起。 青衣人碰到那柄剑,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惨喊声:“呜呜,啊啊啊,惨,好惨……” 他一脸震惊道:“你这剑是活人祭!” 陈道天攻势凌厉,冷笑道:“算你有些见识!” 青衣人眼中寒芒一闪:“今日我便领教一下。” 青衣人气势突然变化,剑芒大生,压制的陈道天节节后退,见气势不对,陈道天双手相合,口中念念有词,血红的剑被托在空中血色弥漫。 陈道天吐出一口鲜血,将自己的全部灵力注入阵法当中,随后仓皇而逃。 青衣人面对越发浓郁的血雾,心中难受,头疼大作,将空中的剑驻在地上,撑住身形,耳边传来延绵不绝的哀嚎,嘶吼,不愤。 “怎么会这样!里面居然是数十万的生魂。”青衣人将剑狠狠插入土中:“浮生事,往生回,封!” 一道光沿着阵法环绕,青衣人身形恍惚,右手双指一动,一颗珠子凝在指尖,落在射干身上,他挣扎着,被托举在空中,往北川森林深处飞去。 他看见青衣人做完这一切,身体缓缓倒下。 多年以后此地多了一块碑,上面刻着:“数百年前,北川林有蛞蝓王乱,至使北川林尽毁。有修士过此将其厌。” ------------ 38魂牵梦绕 “蛞蝓王破除封印了!” 一道身影从空中划过径直往凌剑宗飞去。 凌剑宗宗主皱着眉头看着底下的弟子,射干居然破除了封印,如今算是难办了,他来回渡步,想了一会儿沉声道:“召集其他门派来我宗来商议此事!” “是!” 不一会儿,其他门派的宗主赶了过来。 灵剑门宗主来的格外快,刚至门口,声音已经递了过来:“陵游到底怎么回事?” 陵游看着走过来的杜衡迎了上去道:“这些年一直是我派与灵剑门轮流镇守在北川森林,没想到今日射干破除了封印,逃了出来,令我派众多弟子大伤。” 杜衡常年淡漠的神情此刻也不由忧虑了起来:“看来此番他出来是蓄谋已久,待其他宗主来了需得从长计议。” 北川森林。 青阳落在悬崖边上,杜松正抱着血狼王,看见他来连忙起身道:“您来了。” 他看了一眼狼对他道:“走吧。” 杜松一愣随即将狼放在地上,苦涩道:“这么快。” “走吧。” “好。” 他背对着他们,给他们告别的时间。 他理了理思绪,射干破除封印了,不知道这云安大陆又会掀起多少波浪,此刻正值修仙黄金时代巅峰…… 看见他们告好了别,血狼正紧盯着杜松,眼中依旧依依不舍,青阳抓起杜松往悬崖迈去。 杜松紧张的闭上了眼睛,那可是悬崖! 落了地,他看见杜松仍然还闭着眼睛,身体发着抖轻声道:“已经出来了。” 杜松将信将疑,慢慢睁开眼,这不是北川森林的外围吗? 他们一瞬间瞬移到了外面? 杜松一眼难以置信,惊讶开口道:“您……这,” 此刻他眼里全是敬佩之情,那是怎样的实力啊…… 青阳并不知道他在想这些,而是往远处飞去。 人他是带出来了,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射干从北川森林逃了出来,就径直去了人间。 射干站在一处空地,狂笑道:“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回来了!几百年,凌剑宗和灵剑门,这些账我们该算了!”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找那个青衣人算账,几百年的封印之仇,他还是没有蠢得去自投罗网,那个人给他的感觉深不可测,如今还得去找那两大门派算账。 他按了按腹部的伤口,如今还在隐隐作痛,这里是他养自己的武器的地方,本以为藏的很隐秘,而那个人还夺去了。 他当年夺得的灵核,他将灵力融入他的骨中,一想到夺骨之痛,眼中恨意满满,“迟早有一天,我会将那些屈辱一一奉还!” 夏风穿过木窗,他正低着头倒着茶道,水哗哗作响注入茶杯。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公子可要些点心?” 他默默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便放下了。 那女子见他放下茶,又忍不住开口道:“可是茶火候不得公子喜欢?” 男子将一锭银子放在案桌上轻声道:“不用找了。” “哎,公子留步!这个太大了!” 帷幕被轻轻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位女子穿着一身淡青的衣裙,白晳的小脸娇媚却冷淡,一双美眸清澈如水,自有一股轻灵之感,头发披散在后,鳃边两缕发丝垂落轻轻垂落。 她柔声开口道:“阿魏,怎么了?” 阿魏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块银子,无奈道:“老板,刚刚一个公子丢下这个就走了。” 女子走进,伸出纤细的手捻起银子看了看道:“是什么的人,这么大的手笔?” 阿魏颔首示意道:“坐在那里的一位青衣公子,看着蛮有钱的。” 女子神情明显一愣,不确定道:“什么公子?” 阿魏又道:“额,青衣公子啊?老板!老板你去哪?” 阿魏在抬眼哪里还有人影,无奈叹了口气,拿起抹布收拾了起不由嘀咕来:“那个人是谁啊,,第一次看见老板这样。”摇了摇头将茶杯收了起来。 女子跑在在街上,左右张望,时不时拉住一个人问道:“您看见了一个青衣公子吗?” “没看见。” “没看见。” “……” 女子实在跑不动了慢慢往河边走去,这是她平日最喜欢来的地方,说起为什么喜欢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这里很亲切。 她有一种感觉,刚刚在她店里喝茶的人,就是她梦中经常梦见的那个人,那个人总是模糊在她梦里出现,又化为云烟。 而另一边,青阳安稳落在地上,面前是绵延的山脉。 “吼吼!” 灵兽传来阵阵吼叫声震耳欲聋。 他迈步走了进去,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困难。 他轻声道:“青黛。” 青黛从他体内泛着光闪了出来声音妩媚却含尊敬:“主人。”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主人我感受到了一股威压,好像有我龙族的感觉!” 青阳淡淡解释道:“前面便是断脚山脉,据说当年两位修士打架用剑将山脉分开,一段形似脚得名。前段时间有修士看见这里有蛟龙出现。” 青黛微微一笑点头:“我说呢怎么有熟悉的味道,主人我们是要去看看吗?” “我听见了哭的声音。” 青黛皱了皱眉头,主人感受到了事情说明事态已经很严重了,看来是那蛟的哭声:“主人,我能感受到,我驮您过去。” 话音刚落,青黛化成了原型,全身通银白,一对白色翅膀正在扇动,青阳起身站了上去,青黛连忙飞在空中,速度飞快,却又很稳。 “主人就在前面了,他的声音小了好多。” 他皱着眉头,在他迟疑的时候,青黛已经落了地。 “主人您跟着我。”青黛在前面带着路,隔老远就看见一柄长剑飞在空中,他们走近才看清楚,十几个修士正合力对付着眼前的蛟。 一套又一套的技能轰在蛟龙身上,它身上已经伤痕累累,鳞片脱落了不少。 青黛看见这一幕,眼睛不禁红了,那种感觉她能感同身受,她也是被人类囚禁了千年之久,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她看着一旁的青阳,声音哽咽:“主人~” 青阳看着眼前的蛟龙,眼神一凛,这蛟龙的尾巴下似乎有东西,她即使再凶的攻击也没有让她移动半分。 他定眼透过望去,蛟龙的身子下正有一颗蛋。 这蛟龙异常的行为得到了解释,她在努力守护自己的孩子。 他低声在青黛的耳边说了几句,她敛了神色,点头道:“主人放心吧,我会办好的!” 青阳隐在石旁,就看见青黛化成原型,骄傲飞在空中,发出阵阵龙吟。 “快看!居然是白色的龙!” 一个人兴奋喊道:“还有翅膀!” 众人皆被眼前的龙吸引住。 看见龙往深处飞去,他们才回过神,发现蛟龙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龙呢!” “坏了,我们上当了!” 其中一个有头脑的道:“如今蛟龙已经不见了,我们去追那条白龙,比这个蛟稀有的多,而且还是白龙,血脉纯正的很!” “如今也只有这般了,我们去追!” 一群人浩浩荡荡御剑飞行追去。 青阳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抬手一拂,蛟龙仍然还在原地,那群人不过是被障眼法遮蔽罢了。 他手放在它的伤口上,一股青色的灵力注入。 “别怕,他们走了”蛟龙听懂了,点了点头,刚刚就是眼前这个人让它不要出声,看来眼前这个人是好人。 它感到伤口不怎么疼了,昂着头点了点头,似是在感谢。 手放在他头上,叹了口气轻声道:“来让我看看你的孩子。” 蛟龙,犹豫看了他一眼,停顿了几秒,移动了身子,一颗蛋冒了出来。 青阳手碰在蛋上,里面已经孕育形成了形态。 看来它将蛋保护的很好,即使受重伤,也不会让它的孩子受伤。 他偏头看向蛟龙,皱了眉,声音温和道:“离开这里吧。” 蛟龙拼命摇着头,眼睛紧紧盯着那颗蛋,眼里含着期待,流出泪来。 他瞬间明白了,蛟龙舍不得离开这里,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她不放心。 青阳低着头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苦笑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罢了,你我有缘,”一束灵力形成飘带将蛋围住,另一端缠绕在蛟龙身上。 蛟龙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致谢。 他带着笑意:“去吧去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看它离去,青阳往更深处掠去。 青黛的气息就在前面,他停了下来,就看见青黛闪了过来柔声道:“主人办妥了。” “嗯。” 她微微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主人他们进去了。” ------------ 39暗潮汹涌 夜幕降临,幽深的树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得林中夜栖之鸟纷纷飞离枝头。 “快逃啊!” “快逃!” 一位男子停下来望着手里的长剑:“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勇,你发什么呆呢!快逃命!” 这名叫大勇的男子,连忙回过神,他手中握着一柄血红色的剑,他也不知道剑怎么出现的,刚刚从山洞跑出来,剑就一直跟着他。 一阵密密麻麻的黑鸦从丛林深处飞了出来。 很快,那片黑云已经追赶了上来。 一群人警惕望着四周的黑鸦。 “别过来!” 大勇看见渐渐逼近的黑鸦,咬牙握着剑挥了起来,随着剑的舞动,黑云后退了一段距离。 大勇看出有效果,脸上一喜,胆子不禁大了起来,径直攻击黑鸦。 黑鸦仿佛很惧怕那柄红色的剑,看着剑挥舞,突然四散而去。 大勇看着飞走的黑鸦道:“我们快走!” 其中一人连忙招呼其他人:“快走……” 大勇看着手中的剑,不禁疑惑起来,为什么那黑鸦会怕这剑,看来其中大有名堂。 凌剑宗 陵游看着坐在下面的三派长老,静默不语。 杜衡也沉默了片刻道:“如今蛞蝓王射干破除封印,这是我们面临的困境,为今之计,应当是我们众门派齐心协力之时。” 杜衡话刚落,旭天宗宗主就开口道:“杜衡宗主所言甚是,我们数千年来,四派同气连枝,但是蛞蝓王破除封印之事,不是一直是你们灵剑门和凌剑宗所镇守?” 陵游眉头一皱,旭天宗宗主所说,言外之意责怪他们凌剑宗和灵剑门没有认真镇守?呵,这几百年来,灵剑门与凌剑宗一直认真镇守,其他两派在干什么?好了,如今出事了,就来责怪他们? 杜衡闻言,神色也微微泛冷,好大的帽子就这么扣上了!他旭天宗,这些年干了什么?努力发展宗门,灵剑门和凌剑宗每年花费多少灵石维护北川森林的大阵,如今倒好,吃力不讨好。 一旁的仙岳门宗主,看着沉默的气氛,呵呵笑了几声道:“旭天宗主并非这个意思,两位宗主也别生气,杜衡宗主所言极是,为今之计是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嘛。” 陵游瞥了一眼仙岳门宗主笑嘻嘻的脸,真是一个老匹夫,既不表态,也不得罪人,呵。 他清了清嗓子道:“如今射干已经出来了,已经是事实,我们还是要多加防范,以防他出来为祸作乱,我们必须同仇敌忾。” 旭天宗宗主,嘴角微微翘起:“欸,陵游宗主所言,我并不认同,您如何觉得射干就一定会作乱?呵呵,我也不是不同仇敌忾,而是射干如今出来了,与我旭天宗有和关系?” 仙岳门宗主一听,坐正了起来,接话道:“起阳宗主所言不假,我们就笃定射干会作乱,而且我仙岳门与射干无冤无仇,陵游宗主不要误会啊,以在下的愚见,如今如此大动干戈,反而会引起慌乱,让其他门派胡乱猜测,这些也都是小事,怕就怕,引起修仙界没有必要的动 乱,还是按兵不动,若射干动手,我仙岳门定然不会退让!” 陵游缓缓地看向杜衡,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却有几分无奈:“杜衡宗主?” 杜衡看了陵游一眼,默默摇了摇头道:“将离宗主所言是我没有考虑到的,确实欠佳,罢了,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旭天宗起阳起身行礼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我旭天宗还是比较忙的。” 话音一落,起阳就往外大摇大摆走去。 仙岳门宗主将离一看,也起身行礼,往外走去。 陵游看着空位,慢慢走下来苦涩道:“师兄,只是没想到,如今四大门派已经分崩离析,我早想到这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杜衡叹了口气道:“如今正值黄金时代,这些年仙岳门和旭天宗这几百年发展迅速,早已不满现在的局面,所以射干破除封印他们就差拍手称快,借此削弱你我两门派的实力,他们何乐而不为。” 陵游苦涩一笑:“确实,射干第一个要报仇的就是我们两个宗门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杜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莫在想了,出去走走,我都许久没有来你凌剑宗了,也不知道变了样子没有,好不容易过来,师弟可得领我好好逛逛。” 凌剑宗与凌剑宗开派祖师便是师兄弟,所以两门派也甚是亲厚,而陵游与杜衡机缘巧合之下,也师出同门,以至于两门派更加亲近了起来,凌剑宗弟子月灵剑门弟子也自然亲近了。 杜衡与陵游并肩静静走着,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弟子经过,陵游笑着开口道:“师兄你看,看着他们就想起我们那个时候,真好,就是那段日子回不去了。” 杜衡闻言也是一笑,感慨道:“当年年少轻狂,总以为自己可以济世天下,我还记得当初刚拜师的时候,我总闯祸,经常拉师弟背锅,师父看的通透,每次两个人都罚。” 陵游无奈笑出声:“师兄好玩,那个时候还是挺埋怨你的,但是渐渐的就习惯了,后来师兄去了灵剑门宗主为师,一晃眼就千年了,师兄也学会了不露声色。” 杜衡一手拍在陵游头上:“我怎么感觉你在打趣我?,你小子从小就鬼精鬼精的,老成的不得了,师父就说我太跳脱了,说你有大家风范,你看现在,果然是凌剑宗的宗主。” 陵游眼眸一动,双指夹了一片树叶,往杜衡扔去,树叶带着灵力如刀片飞过去。 杜衡抬手,灵力包裹着树叶,缓缓落在掌心:“小时候就用这招,还不长进。” 陵游摊手:“哈哈,可是也只有师兄同我玩这个。” 杜衡将叶子砸了过去:“你小子,其实不管仙岳门,旭天宗如何,我们两门派还是要警惕起来,届时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依然会站在你前面的,谁叫我是你师兄,我突然觉得我很亏啊。” 陵游嘴角微微上翘,神情认真道:“我也会这样做的,师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依然会挺身而出。” 杜衡眼中含着笑意,静静看着他道:“嗯,走吧,今天记得管饭昂!” “师兄,食堂你选。” “嗤,我还以为你给我开小灶,陵游你小子怎么还这么抠。” ------------ 40昙花一现 夜幕寒凉,林深不可探路,青阳带着青黛慢步行走在幽深的密林之中,青阳停了一下,瞥了一眼密匝匝的草木,将衣袖扯了扯,一旁的青黛头发已经乱糟糟,仿佛鸟巢一般。 她眨了眨眼,轻声问道:“主人是前面没有路了吗?” 青阳摇了摇头,抬眸看向漆黑的前面,声音幽深:“青黛,你不觉得这一路上太多阻隔了吗?” 青黛闻言,将四周望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主人四周没有人,我没有感受到。” 青阳眉梢一挑,淡然开口道:“出来。” 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扑面而来。 青黛站在旁边,整个人也不敢动,这股气息太强大,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股气息突然消失,四周的藤蔓却动了起来,一根非常粗的藤条竖了起来,正在蠢蠢欲动想攻击青阳。 一只大手抓住,藤蔓努力挣扎着,他抿了抿唇,轻笑,眸子里含着悲,近乎是刹那间,变了脸色,声音陡然凌厉:“本体来见我!” 眼神落在一段藤蔓,藤蔓突然断开,藤蔓吃痛缩了回去。 原本寂静的森林,突然出现哗哗的声音,青黛警惕盯着树,就看见四面八方都是藤蔓,连忙提醒道:“主人您小心。” 一阵声音响起,面前已经站着一位明媚的女子,着着绿色的衣裙,头发挽着发髻,插着一根洋地黄模样的簪子,赤足正抬眸看着他们。 她盈盈一笑,声音清脆:“公子怎的生气了呢,小女子不过是开一个玩笑而已。” 青黛一听,气呼呼的盯着她,玩笑?她的头发成什么样了?一路上被多少藤蔓绊住,这些她都不论,可是把主人衣服弄坏了,她就很生气! 她蓝色的眸子对绿衣女子翻了个白眼,声音清冷道:“姑娘的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这是存心捉弄!,这些我也能原谅你,但是刚刚还想偷袭主人,我就不能忍了!” 绿衣女子掩唇轻笑,胸前微微抖动,掐着嗓子:“喲,你算哪根葱,你主人都还没有说话,轮得着你说话?” 青阳递了个眼神给青黛,淡淡道:“她轮不轮得到到,我说了算,而你,不配。” “你!”女子一噎,瞪着眼睛,衣袖下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含笑道:“公子来此地到底是何事。” 他不答反问:“你拦我又是何事。” 女子一听呵呵轻笑出声:“公子来我地盘四处游荡,扰乱这里的平静,小女子只是试探公子的所图。” “所图?” 青阳挑眉看着她,他能有什么所图,就不能他在自家逛逛?看看自己家有多大就是有企图…… 女子款款一笑,行礼道:“咯咯,看来是小女子误会了,我叫降香,方才多有得罪。” “哦,我还以为你叫洋地黄。” “……”降香抬手扶了扶簪子失笑道:“公子说笑了。” 他回过头注视着她:“我需要你去露头山一趟。” 降香一愣,“露头山?公子什么意思?” 降香听见露头山那一刻失神,露头山可是封印着一只三千年的妖兽,那可是九头蛇。 “我需要你将一个人带去即可。” 降香怔忡,侧过脸来望着他声音不由压低了:“公子你想做什么。” 他微微一笑:“我说了,带个人过去。” 降香望着他片刻,似在思索,良久开口:“人在哪?” 青阳对于她答应似乎并不意外,浅淡开口道:“东南方向两百里处,李家村,一名叫李大勇的。” 降香顺着方向看过去,柔声细语道:“我知道了。” 她悄然而至,无声离去。 青阳看见青黛正坐在地上,无聊的用草编织着一个篮子模样,他轻笑一声,慢慢蹲了下来:“这是花篮吗?” 青黛听见声音,手上不停,莞尔一笑:“主人你同那个人说完了?” 他轻声嗯了一声。 青黛虽然不明白主人在忙些什么,但是她也不问,悄悄点了点头:“主人,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青阳抬手揉了揉她的乱糟糟的头发,声音温润道:“你想去哪?” 青黛一听,面色一喜,转瞬收敛了喜色道:“主人你现在在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吧。” 她肯定说着,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她可以感受的到,主人虽然永远云淡风轻,但是这次似乎不一样。 沉默良久之后,她却只听他轻轻开口:“带你去个地方。” 她抬起头一脸惊愕:“啊?” “跟着我。” 青黛不明所以,跟了上去,此刻正值深夜,她跟在后面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山谷。 她看见青阳停了下来,他在闭目凝神,看出她的疑惑,忽然睁眼,开口说:“等会就好。” 青黛睫毛微颤,点点头,她缓缓弯起嘴角,此刻月明如昼,月光就像轻纱一样落在主人身上,静静的夜,轻柔的月色,她不由失了神。 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她回过神,看见草丛间有若隐若现的光出现,绿光一闪一闪的。 她惊喜道:“这是?萤火虫。”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草丛的间飞舞,高高低低。 青黛挥手抓了几只走过去道:“主人,你看,萤火虫呀!” 他垂眸看着手里发着光亮的虫子,将虫子拿起放飞:“青黛,你看花开了。” “花?”青黛抬头望去,下面的花陆陆续续居然开了,随着夜风的吹拂,淡淡的芬香传来,“那是昙花!,主人对不对!” “嗯,昙花一现。” 昙花只为这一现,蜉蝣朝生暮死,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可是还是瞬间却怒放了生命,世间又有多少只为这一放…… 青黛微微侧首,如雪的容颜看不出任何表情:“主人你失神了。” 他嘴角扯了扯:“下去吧” 青黛忽如笑了:“主人你曾经也同别人赏过花吗?” 她其实很早就知道主人心中有一个人,那日他看见凤凰花,愣了神,那眸中满是怀念之情,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只是很好奇其中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有过。” 青黛心中一颤,好奇道:“也是昙花吗?” 青阳摇了摇头,坦然道:“不是,是凤凰花。” 青黛看着盛开的昙花喃喃低语:“凤凰花,很漂亮吗?” 青阳听见浅笑道:“大概是当时觉得她喜欢吧。” 她离开他的时间,已经漫长到超过他拥有她的岁月……不念了,当真不念了吧,他不知道…… 一枝娇嫩的花蕾正在微微颤动,他捻起一朵昙花轻声道:“凤凰花已经落了。” 青黛默默点头:“主人,既然凤凰花落了,这不昙花开了嘛。” 他回了头,淡淡道:“确实,花又开了。”他顿了顿:“你要装几枝花吗?” 青黛一讶:“啊?”反应过来连忙柔声道:“主人可以摘吗?,可是摘了不久也不精神了。” 愣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无妨,我等会给它住些灵力。” “主人那我摘了?”青黛迟疑摘了一朵,将方才编的花篮取了出来,将花插了进去。 摘的差不多了,青黛皱了皱眉头,道:“主人你看我衣服,好多花粉。” 他闻言瞥了一眼青黛,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也被荆棘划破,花粉将淡紫色的衣服污染了,倒是还别有一番意境,嘴角勾了勾:“无妨”,他抬手捻了一朵昙花,捏了一个诀,一身白玉色的衣服换在了她身上。 青黛小心翼翼摸了摸,惊讶地问:“新衣服!,主人送我的吗?” 他轻笑,将那朵花插入花篮:“走吧。” 青黛愣住,睁大了那双蓝眸眼睛,吃惊的样子甚是可爱:“知道了,谢谢主人,我们去哪?” “看我们的陷阱,鱼儿上钩没有。” ------------ 41戏已开场 云雾深处,古槐参天障蔽云霄,树下正盘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道士装扮,忽然抬起双指夹住刺过来的长剑。 睁眼一看,原本严肃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最近勾了勾:“济世救人回来了?” 那人一身黑衣,坐在他旁边,笑嘻嘻道:“没意思,每次都发现。” 男子闻言一愣随即失笑摇着头:“可有什么新鲜事?” 伦商双手叠在脑后,翘着二郎腿,靠在古树上:“你还别说有那么一件事,我上次在人间看见了一柄剑,大凶。” 辛奕一听,侧目而视,眉头微皱着:“什么情况?” 既然伦商说大凶,看来那柄剑不简单。 伦商想了想道:“很熟悉的感觉,似乎跟我以前的佩剑很像。” 辛奕不解:“你是说逝魔剑。” 逝魔剑,当初它可是一柄大凶之剑,正是因为这病剑,伦商当时才被云安大陆的所有修仙门派追杀。 伦商化出长剑,剑尖泛着冷光,他的手在剑刃悄悄滑过,他淡淡道:“对,它曾经也是一柄大凶剑,当年我被青阳追了数十个域,我还以为他是你们修仙门派的人,还和他打了一架,逝魔剑就被他夺取了,里面的东西,也就被青阳净化了。” 伦商响起那段生日,无奈笑了笑,那个家伙真的是穷追不舍。 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也因此变了吧。 辛奕接过逝魔剑看了看,弹了一下,发出悦耳的声音:“你的意思是,你看的那柄剑是跟逝魔剑一样,里面是生魂?” 伦商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怕是更厉害些,当时逝魔剑都在发抖。” 辛奕一脸难以置信:“连逝魔剑都在发抖?” 逝魔剑已经算是上乘之剑,里面的剑灵居然害怕那柄剑。 伦商拿过过剑,眉梢一挑,认可地点点头,随后轻松笑了一下:“大概逝魔剑被青阳净化了以后,胆子变小了吧,这剑尤其看见青阳就抖得慌,看见青阳的剑都不敢出来,害。” 伦商无奈摇了摇头,逝魔剑哪里都好,就是看见青阳和他的佩剑就不愿意出来,真的好气,让他很没有面子! 一阵风吹过,古槐的叶子落了下来,辛奕认真想了想,他并不像伦商那样认为逝魔剑害怕的青阳是因为曾经他将他净化,而还有另一种猜想。 大概有可能是害怕,亦或者敬畏…… 前不久看见青阳,是偶然?还是故意,他一时间不知道了。 伦商看他失神,笑着道:“你在想什么呢?,还是在想青阳?,你是没有看见过他的风华。” 伦商支着下巴颏,说起那个青衣,还真的不知不觉几百年不见了,当年他可是看见他握着剑,破长空,山河尽断,啧啧,那场面,他现在都忘不了。 辛奕回过神,偏头看向他道:“风华?,他看着确实很温润如玉般。” 伦商一听,连忙激动站了起来,温润如玉??辛奕是在开玩笑吗? 那个一剑砍了九头蛇,九个头的人很温润?一指压碎海底神龟的人,如玉般? 辛奕看他一脸吃惊的样子:“我说错了?” 那日瞧见,确实俊逸,跟画本子里似的,看着确实蛮温润的。 伦商摇了摇头说道:“没啥,不提这个,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听说露头山似乎有异动,仙岳门,将离那老匹夫都去了。” 辛奕抿唇笑了笑没说话,对于他的称呼也没有说什么,他一直不明白伦商对仙岳门和旭天宗总是不友好。 辛奕想了想:“露头山出事?,将离宗主去自然情理之中,毕竟一直由仙岳门镇守,里面还镇压着一头三千年的九头蛇。” 伦商一听,笑着道:“真的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前几天他还和旭天宗起阳老家伙一个鼻子通气,这下好了吧,出事了吧,肯定要你们灵剑门,还有隔壁凌剑宗出面。”伦商呸了一声又接着道:“我是你,就跟你师兄杜衡说,他最近在闭关,谁也不见!” 那种人,他最是看不起,无事仙岳门,有事凌剑宗,我呸,那种老匹夫! 辛奕也不生气,只是嘴角淡淡一笑:“走吧,悄悄去露头山。” 辛奕心中思量着,如今出事,师兄和凌剑宗的陵游宗主,自然会找个由头不见他,届时将离来,肯定找不到师兄,肯定找他这个灵剑门第一长老,惹不起躲得起。但是若是真的是出了大事,肯定是灵剑门和凌剑宗收拾摊子,但是此刻他们也没有必要上杆子去凑上去,毕竟前不久将离不是还说不是大事嘛。 想到此处,辛奕不禁加快了脚步:“伦商我们从后门走吧。” 伦商也不傻,笑道:“就应该给那两个老匹夫一个教训,天天大道理,重事推脱,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这下他们自己出事了,我看他们怎么办。” 对于恶心旭天宗,仙岳门,伦商自然乐意的很,他若不是顾及辛奕,早就悄悄放一把火,如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当青阳双眼冷冷地在暗处看着仙岳门的一举一动时,青黛提着花篮,第一个看出他主人的意图:“主人你让降香把那个李大勇的年轻人带来露头山,是因为他手中那柄剑可以唤醒这里镇压的九头蛇,对吧。” 她之前的疑惑顿时得到了答案,之前主人让他引开那群杀蛟的人,把他们带进深处,是因为让他们得到那柄剑,随后带出来,之后那柄剑到了李大勇的身上,所以,主人从一开始布局就在露头山,那日去深山寻找降香,是因为她是藤蔓,可以悄无声息进入露头山,躲过仙岳门的耳目,最终的目的是想唤醒九头蛇,但是他唤醒九头蛇的原因是什么呢? 青黛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管主人做这些的原因是什么,她会一直跟着他就足够了。 青阳垂眸看了看她,一袭白色衣裙,手中依旧提着那日的昙花,停了片刻:“,不一会儿,这里就热闹了。我们走吧。” 青黛点点头,看了远处的仙岳门宗主:“好的,不过主人,九头蛇出来以后岂不是云安大陆就乱了?” 默,还是默。 行了一段路,青黛静等他开口。 他抬眸看向远处飞来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似有千言万语所说,最后化为一句走吧。 青黛一阵失神,啥意思? “主人,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他不答反问:“你想去哪里?” 青黛跟在后面,仔细想了想:“主人,我们去海上吧,我都没有去认真看过。” 他垂眸看着她,似在思考,片刻之后,微微一笑,眉间神采奕奕:“海上?走吧。” 青黛明显一愣随即声音提了提:“主人不能反悔的啊!” 他嘴角微微,无奈一笑:“我何时言而无信?” 他们离露头山越来越远,青阳回头瞥了一样露头山,抿唇一笑,好戏已经开场了。 ------------ 42静静看表演 风一阵阵吹过,海水涌起白色浪花,浪涛拍打着一旁的礁石。 青黛赤足走在岸边,整个人愉悦,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面装了不少东西,海螺,贝壳,凡是她觉得好看的,她一一收了起来。 对于第一次来海边,她是弥足珍贵的,更何况还是主人带她来的,让她更加兴奋。 弯腰拾起一个五角模样的东西,放入了篮子里面,她侧目看向一旁的青阳。 整个人慵懒躺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把破败老旧的蒲扇,正悠哉,悠哉地有一搭没有搭的扇着,时不时遮住耀眼的太阳,衣服垂落在地上,已经被水浸湿,全然不影响他的心情。 他瞧见她看着他,笑了笑招了招手。 青黛看见,莞尔一笑,踩在沙滩上,慢慢走了过去。 他温润开口道:“捡了些什么?” 青黛将篮子递了过去道柔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很好看诶!” 他接过篮子瞥了一眼,果真全是些好看的东西。 他拿起其中一个生蚝,想了想道:“想下去看看吗?” 她一脸疑惑:“下去?”顺着目光望去,正是仿佛一块蓝宝石,无边无际的海。 她有些疑惑,还是点头:“下面有什么?”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青阳带着她进入了海底,海仿佛看不见底,下面的深处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青黛在海底反而越发灵活,一群又一群的鱼,游过来,又有其他的鱼像蝴蝶一样。 她跟在他身后,突然他停了下来,面前居然是一个老蚌,青黛第一次看见这般大的蚌壳,可以完全装得下她。 “主人?” 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的灵力顺着指尖注入蚌壳内,蚌壳缓缓张开了,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珍珠,他将珍珠握在手里,带着她玩了一会,便回了岸。 他将珍珠放在手里把玩:“青黛好看吗?” 青黛眨了眨蓝眸,双手接过珍珠认真看了看,在阳光下正泛着光泽:“好看呀,主人为什么想拿珍珠了?” 他闻言轻笑一声,一只手握住珍珠,珍珠突然缩小了,只有拇指大小般,摊开手道:“拿着吧?” 青黛此刻算是明白了,主人是专门带她取珍珠的,她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么珍贵呀。” 他有心逗她:“不喜欢?那我便收了。” “不,我要!”青黛笑着接过,收了起来。 她将珍珠小心翼翼收了起来,只要是主人送的,她都会小心翼翼收着,“主人,你看那里!” 青阳偏头望去,远处的海面上有一个少年正在疾行往这边来,那人后面似乎还有不少人,看来是有人追杀他。 对于这种事,他已经见过不怪。 青黛认真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跟了主人这么久,她还是明白主人的心思的,坐在沙滩上,静静看着,全然没有想管的意思。 反观青阳已经躺下了,也看着这场追逐。 青黛遮了遮太阳,突然开口道:“主人,你觉得哪个能赢?” 他似乎认真思考道:“不好说,那个少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捉的,后面虽然人多,但是大多数都不是那少年的对手。” 贯众身如闪电,往前掠,后面的人速度不停,其中一人,手作鹰爪,快速往他身上要害袭去,蓝色的灵力正泛着波动。 贯众见他出手狠辣,眼神一挑,拳头上泛着红色的灵力,猛然出击,却被那人轻松躲去。 那人又出手抓了过来。 一拳轰出! “呃”那一记重拳打在了另一人身上,缓缓从半空摔了下来,掉入了海里。 贯众的拳头和那人的爪正面相击,一阵灵力波动散开,周围的黑衣人受到了波及,衣服纷纷碎了。 一时间尴尬大眼瞪小眼。 而打架那两人却仍然狠厉望着对方。 贯众口中一涩,一股铁锈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嘴,他压制着,生生将那口血吞了进去。 那人身形也是一颤,手已经麻木了,他眼神锐利望着贯众,这个小子成长的真快,没想到已经达到了金丹中期。 贯众眼神泛冷,盯着他,这就是金丹后期的实力,还真的感觉隔了一座山一般。 张山一此刻心中已经惊讶了,他是没想到才几个月,贯众就已经步入了金丹中期。 张山一,眼神一凛,率先出手,化出长刀砍了过去,俨然有了杀心。 一旁的青黛连忙望向青阳激动道:“主人他动杀心了!” 青阳一脸淡然:“稍安勿躁,看下去。” 青黛也安静看了起来。 张山一,将灵力疯狂注入刀中,刀开始泛着蓝光,越来越耀眼,发出阵阵龙吟。 他持刀砍去,一条蓝色的龙形袭去。 贯众连忙拿出剑抵挡,火红灵力也疯狂注入,剑发出虎叫之声,龙与虎纠缠到了一起。 呲! 一阵火花亮起,刀与剑打了几个回合,贯众,紧握在剑柄,手有些发麻。 他不想纠缠下去,毕竟张山一确实比他高段位,他还是没有傻到径直对抗。 他极速后退,脚轻点在水里的黑衣人头上,翻身躲开攻击。 而张山一又怎会错过这个机会,对贯众自然穷追不舍:“贯众你不是挺狂的!怎的现在像个缩头乌龟,躲来躲去,不敢对打,就认输,承认自己是渣滓,我就放过你!” 贯众不为所动,仍然有条不絮的躲闪着,笑话!他们相隔一个期,他自动送死?是他傻还是我傻? 张山一,看着他一直躲闪,收回刀,双手结印轻声道:“水灵阵” 一个泛着蓝色的阵,慢慢结成,就在即将把贯众困住的时候,只见他一翻,躲过去,执剑径直刺了过来! 张山一,眼一跳,急忙拿出刀砍了过去。 叮! 张山一正欲提刀再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动不了,自己居然被困在了一个灵阵里面,他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准备用强力破开,手凝聚灵力,一拳轰在灵阵上,灵阵应声破裂。 “雕虫小技!” “嗯?”张山一这才发现,哪里还有贯众的身影!连忙吩咐其他人:“找!” 贯众身形晃动,打了这么久,灵力早已透支,最后凝聚所有灵力将他暂时困住,他抬头望了望四周,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刚刚他拼命逃,也不知道甩他们没有,为今之计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眼神迷离,前面似乎有人,他努力睁开了眼睛,前面确实有人,他费力走了过去。 “主人他怎么过来了?” 青阳眼神一挑,嘴角微微:“缘字,还真的难说。” 那人恍惚走在跟前,动了动嘴唇轻声道:“救我。” 说着径直倒了下去。 “咚!” 青黛一愣,看着他后脑勺径直磕在竹椅边上。 真痛! ------------ 43幕后黑手 海风轻轻吹拂,温和的阳光照在地上。 贯众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正有一个绝美的女子,眨着眼睛,好奇看着他,那双眼睛就像蓝色的水晶一般,他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子,不禁愣了愣,视线下移了一点。 女子偏着头看她醒了,一脸惊喜回头:“主人,他醒了!” 贯众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被人救了,于是连忙起身,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女子右边正有一把竹椅,一个男子似在小憩,一袭青衣垂落在地,一把破旧的蒲扇盖在脸上。 他不禁放缓脚步,压低了声音对青黛道:“他睡着了?” 青黛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贯众抿唇看着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迎着阳光道:“在下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 青黛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她,有心捉弄他,眉眼含笑,嗓音突然妩媚:“公子想知道奴家的名字呀?” 贯众一怔,眼神有些失神:“姑,姑娘不方便吗?” 青黛捋了捋碎发,声音婉转:“可惜好女子现在好饿呀,为你救你,我现在一口饭都没有吃呢。” 贯众一听,那还得了,本着她是救命恩人,咧嘴一笑:“海里好东西多着呢!” 说着脱了衣服没入水中。 青黛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就浮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条鱼,笑嘻嘻踩上了岸。 蒲扇下面的眼睛,瞥了一眼,又合了起来,朦胧间感受到了什么,突然睁开眼,一手拿开蒲扇,纵使这般,他的动作看起来依旧优雅极了,一股高深莫测般。 青黛虽说看着贯众弄鱼,目光却没有离开过他,连忙跑过去柔声细语:“主人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云淡风轻道:“你在这里好好在这里,有点事情,我马上回来。” 话音方落,人就消失不见。 青黛眼神有些怅然若失,抿了抿嘴,转身笑着走过去:“鱼还要多久呀。” 贯众弄着柴火,抬头看见竹椅上的蒲扇,起身拿过来,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有扇子火能大些。” 说着手腕一动,一扇,柴火居然扇飞了!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那个,呵,你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滴个乖乖,轻轻一扇,就飞了!这看着就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扇子,居然有那么大的力量。 露头山 此刻旭天宗和仙岳门的宗主早已经到了,眉头皆是皱着,似有愁事,低头说着什么。 青阳直接掠到深处,这里是一处空地,长着一棵几人才能合抱的紫薇树,他抬手扯过一片叶子,看来里面的东西,快出来了。 他想着,消失在了原地。 青阳在往下坠,周围黑漆漆的,下面隐隐有光,坠了一会儿,他终于落了地,看了一眼发光的地方,淡淡道:“何必着急。” 那地方似有感应,光芒更甚,甚至一闪一闪的。 一阵光闪了闪,一束光落在他旁边,化为虚影出现。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敢阻止本君苏醒,想找死吗?” 青阳缓缓转过身,淡淡瞥了他一眼,音色淡漠:“看来你想永远沉睡下去。” “笑话!本君即将就要苏醒,岂是你这如蝼蚁一般的修士岂能阻止。” 蝼蚁? “呵。” 一声冷冷的轻呵,在这寂静的环境格外清晰。 “那就让我这个蝼蚁试试。” 他语气淡淡,双指并曲,一股黄色的灵力自指尖没入那块闪光处。 “你做了什么!” 他怒吼道:“放开本君!” 他身为九头蛇,何曾受过这般屈辱,“本君奉劝你一句,立刻放开本君,不然有你好看!” “多好看?”青阳语气浅淡,坐在了封印石上。 似乎比较强的人,都喜欢放狠话…… 他咆哮着:“你!,你让开!放开本君!” 青阳百无聊赖,静静听他放狠话,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才淡淡开口:“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里面的人,一愣,连忙开口:“你什么意思!” “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居然还让本君答应你的条件!” 他及己,身为九头蛇之王,什么时候受过别人威胁!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人类小小修士,居然还敢威胁他! 但他目前并没有真正的苏醒破除封印,这少年若真的将他再次封印,得不偿失,何不现在答应,待他 出来,在杀他不迟! 人类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忍得一时,成就大业! 念及此处,及己开口道:“什么条件,本君答应你就是了!” 青阳对于他的答应并没有感到意外,甚至在他意料之中,而及己所想,他又何尝不知道。 缓缓起身,嗓音 沉沉:“我需要你以心魔起誓,出去以后,不得滥杀无辜。” 及己闻言轻笑,就这个? 不过心魔起誓,他有些顾虑,他们妖兽,若以心魔起誓,那将不可违背,若是违背了,他们在进阶的时候,就会受到天谴之罚,根据自己的罪业降下业火,有可能失败,更有甚者被业火焚烧难以轮回,魂魄彻底消失。 他静了片刻开口:“怎么,不敢?” 静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 及己轻蔑一笑朗声道:“本君还以为什么大事,这有何难,本君及己,以心魔起誓,对天道承诺,本君若破除封印以后,出去绝不滥杀无辜!” 见他起誓完,青阳将一道光打入石中,什么也没有说,便飞身往外掠去。 按照他的推算,及己完全苏醒过来至少还有三月之久,如今提前苏醒,而且他苏醒过来,也会花时间破除封印,如今封印已经摇摇欲坠,看来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这个人是谁?他有些疑惑,让九头蛇出世对谁有利,莫过于前不久出现的射干,但是据他对射干的了解,他如今伤未好,至少他还没有大闹灵剑门和凌剑宗,说明他并没有痊愈,那那个神秘人是谁?还有谁可以更希望天下大乱? 答案不言而喻。 从地底出来以后,青阳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看来有必要会会了。 ------------ 44暗潮涌动 远处的山云气凝绕,一座山峰插入空中,时时有飞鸟飞过,山的半山腰中隐着一座木房子不甚起眼。 青阳径直飞过去,稳稳落地,此刻屋檐下正盘坐着一位老者,头发已经斑白,却神采奕奕,没有半分苍老之态。 就在他落地一瞬间,老者睁开了眼。 一双黑色眸子锐利:“你来了。” 似乎对于他的到来,他不意外,更像是在此专门等候他一般。 老者笑着看他,自来熟邀请:“来尝尝我煮的茶。” 青阳瞥了案桌上的茶盏,正冒着热气,看来他是在特意等他。 他迈步走过去,坐了下来,右手拿起茶盏,闻了闻茶道:“好茶。” 老者笑着道:“这是我自己种的,老了,也只能做这些事情。” 茶喝了一会儿,老者将茶收了,取出了棋盘,双指在棋盘敲了敲,颇有些遗憾:“我啊,这辈子就这两个爱好,公子可会?” 他微微点头,也不客气,打开盒子,看着两盒皆是黑子,有些意外看老者一眼。 老者也正饶有兴趣看着他:“公子。” 青阳什么也没有说,而且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老者一看,笑着感叹道:“公子非池中之物。” 也难怪老者这般说,没有黑白的棋子,全是一样的,那就对下棋者增加了非常大的难度。 两人一来二往,老者时而思考停了下来。 青阳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 老者吐了口气,将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我输了。” 他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每一步都是有预谋,甚至就等着他走进去,那是多大大局观。 他倒茶递过去道:“公子让我心服口服。” 他接过抿了一口:“过誉,不过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老者握茶的手微微一颤,又恢复了正常:“公子不是寻来了。” 他将茶放置在案桌上,抬眸嗓音淡淡:“我需要你的理由。” 老者笑出声来:“理由?大概我与公子一样的理由吧。” 青阳饶有兴致看着他:“我的理由?” 老者浑浊的眼睛透露着精明:“公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公子能来此,不就是公子也参与了这件事。” 青阳淡然一笑:“看来你留下气息是有意为之,只为引我而来。” 老者被戳破心思没有半分尴尬,反而一脸兴奋:“不错!” 青阳拿过茶盏,看了一眼,轻笑道:“你做了这么多,只为了引出我,这样对你来说代价太大了吧。” 一阵风吹来,他的衣袂轻卷。 老者低头似在估量着,良久之后,他抬起头正色道:“既然公子能来这里,想必已经知道露头山那头九头蛇的真实情况了吧。” 他微微点头:“嗯,不日便破除封印。” 老者神情有些许喜色:“正是!,那九头蛇叫及己,是一千多年前,被大能封印的,大能也正是因为就此陨落。” 青阳安静听着,他猜到了九头蛇被大能封印,但是没想到那大能为了封印九头蛇搭上了自己。 提到这件事,老者眼睛隐有水光,转瞬,他便敛了神情:“想必公子很好奇,好奇我为什么要去帮助九头蛇,呵,说来也是有渊源的,公子觉得如今世界如何?” 他轻声道:“盛世太平,现在不是修士的黄金时代。” “荒唐!”老者闻言激动站了起来:“公子被蒙蔽的不轻,什么狗屁盛世太平,暗地里多少暗潮汹涌!表面上的盛世太平,只要遇到事就会土崩瓦解!” 青阳微微一笑,他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看来老者是想放出九头蛇及己,然后利用它扰乱这个太平盛世!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很认同的,表面的盛世太平,暗地里暗潮汹涌,确实,如今仙门以四大仙门为首,光看四大仙门已经面和心不合,更何况其他门派。 老者顺了口气,又坐下悲愤道:“如今的仙门,全是些肮脏的渣滓,说什么四大家族,你看看如今的旭天宗和仙岳门,那些勾当!” “……” 喝了一口茶老者又道:“所以我想利用九头蛇,扰乱这些道貌岸然的人,让他们明白,如今的仙门如何腐朽。” 青阳默然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若他们不是九头蛇的对手,又有多少无辜的因此丧命,他们何其无辜,你也会因此遭到天道惩罚。” 老者满不在乎罢了摆手:“我活了这么多年,天道惩罚,我早就看淡了,若他们不是九头蛇的对手,那更好!”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若九头蛇真的为祸四方,那我就献祭我的生命。” 青阳微微皱眉:“献祭生命?” 谈到此处,老者原本无所谓的态度也正经了起来:“对!” 当年他能献祭生命,镇压九头蛇,封印方法他知道,所以再一次镇压它,他同样也可以。 一时间,青阳有些疑惑了:那么他图什么? 放了,又封印? 老者似乎看出他心中疑虑,有些怀念道:“你在想我为什么要这样,甚至把自己搭进去,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老者倒了一杯茶,神情留恋:“那应该是一千多年前吧。我与师兄一直在旭天宗拜师学艺,后来我们两个就一直在外面闯荡,两个人一起修炼,师兄天赋极高,所以他总在我前面晋升,可是我从来不羡慕。” 说道这些,来着笑了起来,眼神有些迷离,停了片刻,他又继续道:“师兄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所以有一次看见一个道士在杀害吸取普通人的灵魂,师兄就和他打了起来,那个人打不过师兄便逃了,那个时候师兄已经洞虚期七层了,在这个大陆能打得过他的屈指可数了。” 青阳静静听他说,洞虚期,确实了不起了,从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九期。而每一期又分为九个层次,誉为九九八十一层。 他师兄已经洞虚期,已经是一方大能了。 老者继续说道:“当时云安大陆就有传,北川森林有九头蛇作怪,我当时只是一笑,九头蛇,何等稀有的妖兽,之存在古籍里面,后来师兄和我一起路过露头山,正巧看见九头蛇杀露头山下的村民。村民找来修士欲杀九头蛇,九头蛇暴虐,将这些村民,以及赶来的修士全部杀了,我师兄居然想利用自己想劝说九头蛇,呵呵,后来他们两个打了起来,九头蛇以命相搏,师兄就施展了禁术,那是我们在另一个遗迹得来的,他以自己的命封印了九头蛇,在他生命最后一刻他还不忘记净化九头蛇的戾气,呵呵。” 老者自嘲笑了两声:“你看他多傻啊,明明可以打的赢九头蛇的,听说九头蛇也不是故意杀人的,便放过了他。后来我便隐居在这里了,我本以为自己就这样了此残生,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也没有记得他的事迹,我把师兄埋在了露头山,我本以为自己就这样了此残生……” 老者突然激动道:“可是前不久,仙岳门的人发现了紫薇树下镇压的九头蛇,想把九头蛇炼化成为他们的灵兽,他们便和旭天宗合伙密谋这件事,更重要的是她们发现了师兄的遗物!” 青阳看着原本淡然的老者,此刻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杀意、恨意,甚至还有一丝懊悔。 听完故事,青阳算是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了,老者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门派争乱,而是他们触碰了关于师兄的东西。 他们动什么,他无所谓,唯独不可以关于他师兄的,那是他的禁忌。 青阳突然有些同情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他沉寂在这里,等待千年。 老者若是 出世,也算是一方大能的存在了吧。 他负手而立,望着远方的青山,淡淡开口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老者一怔,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九头蛇要出来了。” “真好!” 他转过身看着他道:“,你想让我让我助你打开封印,我想不用了,因为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什么意思?” 他答非所问:“我与你不同,目的也不同。” 你是为了师兄,而我是为了顺势,盛极而衰,必然也。 老者不解眼神落在一旁的棋盘上:“公子所言,老头子不懂,公子到底是谁?” 他侧头轻笑:“你们似乎都很喜欢问这个问题。” “公子不方便吗?” 青阳无奈摇头,目及所至是前面隐约的山,那是露头山。 “我是谁,大概就跟你师兄一样,没有人记得。” 他淡淡笑了笑,往远处掠去。 他是谁?,大概是一个漂荡的浪客吧。 ------------ 45颠覆 翌日中午,青阳正低头烤静静着鱼,贯众正撒着香料,天边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出现一阵光圈。 青黛撕着鱼,一脸惊愕:“主人,那是什么样情况?”她的心居然有一丝慌乱。 青阳一脸淡然,将鱼递给贯众:“不是什么大事。” 贯众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不过这种异象动静挺大的。”说着咬了一口鱼。 他闻言,抬头望了一眼光圈,动静确实很大的。 太平盛世,也将被动摇。 青黛撕掉一块肉,眸子转了转,目光落在那抹青影上,抿唇笑了起来。 看来主人的事正在他预料之中进行。 贯众无所谓耸了耸肩,继续埋头吃。 露头山。 此刻山下已经站了不少修士,有的是旭天宗的弟子,也有被动静吸引过来的。 有的不明真相的人问道:“这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不清楚,旭天宗和仙岳门宗主都在山上呢。” “看来这件事很大,两位宗主都来了。” 此刻,将离与起阳指挥着宗门弟子结阵,在紫薇树旁,正立着一位男子,一袭黑衣,相貌俊逸,一头白色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后下来,那双眸子透露着冷漠,整个人给人一种威压,看着他们结阵,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旭天宗将离皱着眉头对起阳道:“那人便是九头蛇?” 将离有些不确定,毕竟古籍记载的九头蛇是长着九个头的蛇,眼前这个俊逸的男子,实在难以把他同古籍那个对应起来。 仙岳门的起阳,也泛着糊涂。 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及己将他们合力布置的阵法破开了。 砰! 噗,众人皆被灵力波动波及,纷纷吐血,饶是两位宗主,也不同程度受了伤。 将离调了调气息,咬牙,催动灵力欲控制住及己。 及己轻蔑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无知的人类修士,想将本君困住,成为你们的灵宠,简直痴心妄想!” 说着眼里一凛,发出灵力,气波将四周的弟子镇开,仙岳门宗主起阳也后退了几步,抹去嘴角的血,也催动了灵力,将离同他点头,两人准备齐力解决九头蛇。 及己看着他们的动作,轻笑出声:“真的是渺小的修士,还想挣扎?呵呵,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能力!” 说着他踏出,径直往起阳打去,几人顿时纠缠在一起。 灵力的波动将紫薇树的树叶震落。 树叶缓缓落地,及己眼底闪过一抹狠厉,踏步在地,坠落的紫薇树叶,灵力带着树叶飞在半空中,树叶被控制着,围绕在他们二人的周围,开始旋转了起来。 夹杂着灵力的树叶就像刀片一样,两人身上全是不同程度的伤口。 两人见此纷纷祭出自己宝剑,施展着剑术,往他袭来。 及己右手出掌,将仙岳门的起阳击飞,重重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将离见此情景,往他那去,却突然被人握住了脖子。 一道冷冷的嗓音在他头顶传来:“你知道死的滋味吗,你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手慢慢收紧。 将离感到自己已经呼吸困难,脸色通红,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绝望时,那只手突然松开了,他拼命呼吸着空气,咳了起来。 及己不屑道:“人类,你真的很幸运,本君与人有约,若是以前,你已经化为厉鬼了。” 若不是他答应那个青衣人,按照他以前,这两个人必死! 说完,他淡漠瞥了地上的两人,及己飞身从另一边下了山。 而另一边,凌剑宗和灵剑门的人已经得了消息,往这边敢来。 及己不语走着山路,这种自由的气息,他已经一千年没有感受了,这修士世界他定要搅上一搅! 一声鸟啼声,他突然停了下来,警觉看了四周,开口道:“出来!” 话音一落,四周静悄悄的,他一怒,身体迸发出强大的威压,“既然敢跟踪,就要有胆子走出来!” “啪啪啪!”从一棵树身后慢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墨黑色的衣袍,率先开口:“佩服!佩服!不愧是九头蛇。” 及己眯了眯眼看着他:“你是何人!” 射干,玩味一笑:“自然是与你同道之人。” 及己闻言高傲道:“想与本君同道,你配?” 射干脸色一变,失笑又道:“何必把话说这般死,或许你我之间还能是盟友呢?” 及己轻呵了一声:“看来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本君的,说说你的,若是不能说服本君,本君会杀了你。” 射干抱臂看着他:“蛇君刚刚破除封印出来,我想你的实力,现在并没有真正的恢复,就这般态度,这桩买卖看来是谈不下去了。” 说着射干转身一笑,欲走。 及己眸子微眯,“既然如此,那就别挡本君的路!” 射干微愣看着离去的及己,本微皱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的设想不应该是九头蛇叫她站住,然后两个人就商讨一下,他把计划说一下,两个人达成共识,结盟?结果他确实叫住了自己,而他是真的走了…… 怎么不按套路! 及己理了理衣服,心中思量着,先找到当年封印他的人,然后再把这世界搅动,让这些自觉高贵的人类修士明白,他们在他眼里不过是蚂蚁! 他,及己,要振兴妖兽,要人类后悔!他们妖兽凭什么就该死,就该成为灵宠,他要打破这个局面! 及己轻蔑笑了几声,他对人类修士从来没有好态度,他们只会为了自己,自私自利,觉得杀妖兽就是理所当然,呵,该死! 那么就让他们知道,他身为妖兽,是怎样颠覆他们的世界的!他不从来就不信命,小的时候,被同类欺负,后来努力修炼,被人类追杀。 当年露头山,他只是救人,来这里采药,被当地村民发现,告诉了修士 那些修士的眸子没有正义,只有看见他的炙热! 他本无意伤害他们,只是他们容不下他而已! 他这辈子,唯一得到过的真心,善良,还是封印他千年的罪魁祸首,真的是讥讽啊。 ------------ 46大凶之剑 这日,原本安静的修仙界,发生了震荡,一时间人心惶惶。 灵剑门同凌剑宗及时部署,而因为及己的缘故,旭天宗和仙岳门大伤元气,一时间修仙界都在观望灵剑门和凌剑宗的态度,两宗门快速下达了追杀令。 及己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对于追杀令全然不顾,如今的大街已经不同往日,一切都充满着好奇。 一个小哥正扛着一束插满冰糖葫芦的慢悠悠经过,及己手里握了两串,他眨了眨眼,看着手中的葫芦,咬了一口,嘀咕:“酸的,感觉还不错。” 他很快解决了一串,正欲咬另一串,一道声音递入了他的耳朵:“想不到堂堂的蛇君还喜欢这小孩子吃的东西。” 及己放下,顺着声音望去,那不是前几天在露头山遇到的那个人,没好气道:“与你何干?” 射干摸了摸鼻子,这人脾气还真的不好,罢了,还是自己的事重要,不屑计较。 射干努力挤了一抹笑容声音轻缓:“蛇君倒是好兴致,如今修仙界因为蛇君的出现,发生的动荡可不少呢。” 及己抬眸瞥了一眼,嗓音仿佛淬了冰:“所以呢?你这条蛞蝓,想打什么主意,本君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 射干闻言,脸色一冷,那抹笑意僵硬了:“呵,蛇君当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困境?还是蛇君觉得自己能打赢那些人类修士?” 及己脸色不变,观了他一眼抿唇轻笑出声:“本君不怕他们,你怕,本君只是知道,你现在的困境。” 他虽说被封印千年,可是他不笨,这条蛞蝓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他,说明他急切的需要他,呵,怕是他想颠覆这云安大陆,但是他能力不够,所以寻找他结盟。 射干被戳破心事,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开口道:“蛇君怕是过度自信了,今时不同往日,人类的强大不是蛇君所想的那么渺小。” 及己不屑置辩,而是右手握着冰糖葫芦,转着花样:“可是阁下的诚意,本君不感兴趣。” 颠覆天下?他不感兴趣,之所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想引出当年封印他的人,他们还有一场架没有打完,至于这天下,他从来没有惦记过,千秋万载,不过是更替的,谁又能真正成就千秋霸业。 天下?什么破东西,能吃吗?还没有手里的冰糖葫芦有用。 当然射干并不清楚他心中所想,而是冷冷道:“蛇君当真不想成为云安大陆的主宰?将那些曾经看不起妖兽的修士,狠狠踩在脚下!” 一提到这个目标,射干感到内心心潮澎湃,整个人热血沸腾了起来。 及己嚼了一口山楂,疑惑道:“你就那么想成就霸业?” “当然!”射干昂起头道:“当然想,谁不想,而灵剑门和凌剑宗辱我几百年,此仇不共戴天!” 及己不言,而是看了他一眼只是区区几百年而已,他还一千年,他说啥了? 射干提及修仙门派,语气陡然一冷:“那些修仙门派都该死!” 及己将木棍扔了,开口道:“你说了这么久,本君明白了,你被封印怀恨在心,你就找封印你的人。” 射干一听,神情微愣片刻,封印他的人…… 那抹青衣,那个人脸上似乎从来就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却又对所有事都掌握……找他报仇,他有些犹豫。 及己看他眉头轻皱着,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问道:“既然阁下想颠覆世界,那个人你不敢?” 射干坚定的道一句:“我自会报仇!” 及己抱臂看着他道:“你的计划,本君不敢兴趣,但是本君对你的目的很感兴趣。” 射干不解,疑惑道:“蛇君何意?” 微风乍起,将他身后的白发吹动,及己笑着缓慢启唇轻语:“本君答应过一个人,不会滥杀无辜,但是看你想振兴灵兽,本君在紫薇树下藏了一柄剑。”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大凶之剑。” “大凶之剑?什么意思?” 日光照在他脸上,及己眯了眯眼:“那柄剑可是由生魂淬炼的,里面可是数不尽的人命。” 射干,恍然间想起那柄剑,那可是青衣人都惧怕的剑! 看着他的神情,及己情不自禁出口道:“你不怕天道?” 射干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天道?蛇君怕那子虚乌有的天道?哈哈,”笑了几声,射干指着天空大喊道:“这天,我也要颠覆!我看谁能阻挡我!” 及己看着他如疯魔般,无奈摇了摇头不禁感叹,还是年轻好啊,不知者无畏啊! 看他这举动,及己耸耸肩转身离去,反正改说的,他都说了,机会他也给了,看他自己能不能吧。 射干回过神,便径直往露头山赶去,既然他九头蛇不想干,他射干依旧可以颠覆,灵剑门,凌剑宗的仇,他定然会报! 海边风刮拂着,将衣袂吹的飞扬了起来。 青黛看着眼前的大海,立在青阳身边,盈盈一笑道:“主人,你为什么给贯众赤焰拳法?” 片刻后他笑着开口,却是避而不答:“皆是缘分,你看此刻海面平静,底下却涌动不止,与云安大陆何其相似。” 青黛将碎发拢在耳后,抿唇微微抬头看着他:“树欲静风不止,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又不明白,一直觉得主人很神秘,当然我只是好奇,主人不说自有道理。” 他看了眼从海里越出水面的鱼,神情依旧还是云淡风轻:“来历不重要,而是这浩瀚无垠的大千世界更重要。” 青黛心下一愣有些好奇道:“浩瀚的大千世界?主人您去过哪些地方?,比这个海还漂亮吗?” 他喃喃细语:“地方,太多了,海?我见过一个湖,永远就是平静的像一面镜子。” “啊?那肯定很漂亮的!” 他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那片没有涟漪的湖泊,一直有一个人坐在岸边,安静的眺望远方。 那片湖,比海更漂亮。 ------------ 47欲灭凌剑宗 青阳到达凌剑宗的时候,晚霞染红了半面天空,像棉花一样的云朵层层叠叠在空中。 他并没有从正门走进去,而是隐身走了进去。 他径直往商陆的住处掠去,放下东西便离开了。 此刻修仙界已经开始动荡,一群又一群的修士时常飞在半空中。 他一个人去了极海之地,所谓极海,如名,即是海的最深处,但并非真正的深处,因为他们也没有真正的探寻到深处,因它离大陆甚远,所以便得了这么一个名。 他走在水面上,一步便是大距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海面上。 青阳立在水面上,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岛屿,他眼睛眯了眯声音浅淡:“看来极海之地,并不简单。” 踏上陆地,周围都是比较低矮的树,远处的房子建的也较低,大多数是两层,每家每户前都种着棵果树。 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地方。 此刻正值午时,村庄看着没有什么人,确有几个儿童在嬉闹。 许是看见陌生人的缘故,那几个孩子拿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其中一个更是撒开退跑了。 青阳有些无奈,自己这么不受欢迎?还是自己长得很像坏人?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一群村民拿着扫把,锄头,扁担赶了过来。 他那常年淡然的神情,此刻也松动了,有些无辜抿了抿唇。 其中一个有些年老的老者,走过来,大家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看来那人在这里是极为有话语权的了。 那人颇为有礼道:“小伙子,敢为您打哪来的?” 小伙子?青阳都不禁失笑,此时此刻东篱在这里就好了,还有点遗憾啊。 “小伙子”青阳咳了咳,声音温润道:“我乘船路过,结果路上,船遇险了,看见了这座岛屿,便游了过来。” 老者恍然,点了点头道:“你是有好命呐,平日就应该多攒些福报,这些都是要报的。” 他点了点头,他的福报,不知道咋算,反正攒的应该挺多的吧…… 其中一个强壮的人大大咧咧开口道:“族长,谁知道他是不是坏人!不能让他就这样进村!” “就是!” “就是,万一是坏人呢?” 那人得到周围的人附和,声音不禁提高了不少:“族长,还是把他赶出去!” 老者置若罔闻,而是捋了捋胡子,那双眸子透露着锐利,目光落在青阳身上,他笑着看了一眼,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若我们村都收留他,他又能去哪里?大家忘记了祖训?”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青阳被族长领了进去,一路上,繁花似锦,鸡犬相闻。 老者笑着道:“小伙子,既来之则安之,便安心住下来,村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风景还是不错的。” 青阳环顾四周,声音轻轻嗯了一声:“嗯。” 他是在陈平口中听了这么一个地方,如今修仙界的事,现在轮不上他,他便孤身一人来到了极海之地,说是来看看,也算躲躲清闲,毕竟他现在还是凌剑宗明面上的弟子,那股混乱他并不想纠缠进去。 “你就住这里吧。” 他回过神,看见族长指着的屋子,顺眼望过去,两层的阁楼木房子,院子还挺大的,种着五颜六色的花,中间一条石子路,阁楼下面看样子是厨房,楼上是休息的。 族长推开木栅栏道:“这里曾经住过一个人,耐不住村子的安静,然后悄悄就走了。” 他若有所思,村子确实很偏僻,再加上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又有多少人可以耐得住寂寞孤独呢? 老者慢悠悠开口道:“你就安心住下吧,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没事可以围着村子转,村子的人还是很好的。” 他微微点头说道:“多谢!” 族长罢了摆手,转身迈着慢悠悠的步子离去。 青阳,对这个房子自然满意,走上了阁楼,楼上的采光很好,站在木栏刚好可以望见海。 他捏了一个诀,将屋子打扫布置了一番,算是住了下来。 而另一边,云安大陆上,射干获得了煞魔剑,率先去找了凌剑宗的的麻烦。 射干立在半空,手中握着煞魔剑,剑发着耀眼的红光,高声道:“凌剑宗,今日是你们灭门之日!”声音夹杂着灵力,将声音扩散了出去。 凌剑宗如临大敌,陵游一脸严肃坐镇在护山大阵的中心,周围坐了凌剑宗的长老,皆是一脸严肃。 陵游冷声道:“今日是我凌剑宗的生死存亡时刻,定然不让那贼人踏入凌剑宗大门!” “是!” 其中一个长老,穿着一身道袍,看着温和:“宗主放心,我就是自爆也会与他同归于尽,绝不让他沾染凌剑宗!” “我们也是!” “算我一个!” 陵游神情一愣,看着他们坚定的神情,重重点头:“好,我们在,凌剑宗就在!”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是!” 陵游眼底闪过一抹笑容,眼睛有些发红,更多的是感动。 他一定不会让凌剑宗出事,若真的出事,他一定会让这些长老逃出去,密道一直都存在。 那些凌剑宗的弟子,本稚嫩的脸庞,此刻脸上也全是严肃,握紧着手里的剑。 一约摸八九岁的孩子,有些担心,问一旁站着不动的人,他的背挺得笔直,:“商师叔,你说射干会攻进凌剑宗吗?” 那人缓缓转过身,看了孩子一眼,弯腰,嘴角微微一笑道:“固然射干强大,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的。” 孩子若有所思点点头:“所以我们一定会赢!” 商陆笑着看着周围的弟子道:“曾经有一个很厉害的人,教会我,遇到事情,不要放弃,不试试怎么知道?” 孩子有些好奇道:“商师叔,那个是谁呀,是不是很厉害!” 商陆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是的,很厉害,有他他,我就感到很安心,他曾经告诉我一句话。” 周围的弟子也好奇道:“商师叔,他说了什么话?” 商陆笑着看了他们渴望的眼睛道:“有难为恶亦善,难得逼人图,难境能锻炼出人来。于愿与望之斗中,若以勇与之两手握固,胜必属望。” 周围弟子,迷茫的道:“商师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抿唇轻笑一声:“你们以后就明白了啊。” “商师叔你说说嘛,我可是准备把这句话当成我的座右铭呢!” 商陆转身望着坐在阵法中央的长老们道:“有困难是相对的,就像祸福相依,出现了困难,会逼着你们想办法去解决,在困难面前你们才能得到锻炼,遇到困难,你们要有勇气,还有坚决的态度,那么希望就是属于你们的。” 孩子们似懂非懂点着头。 商陆失笑道:“举个例子,就像你们很多人,在进阶的时候,好多时候都在逆境之中 ,那样才成长的快。” 其中一个小孩子兴奋举起手道:“我决定了,商师叔所说的那个很厉害的人,以后就是我的崇拜对象了!” “我也是!” “不行,他是我的!” 看着他们争,商陆,原本笑着,神情有些落寞。 不知道阳哥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现在凌剑宗出现了危机,若是他知道,定然会帮助,兴许射干就没有那样猖狂了。 商陆眉间有些愁绪,他还是希望凌剑宗能赢!紧了紧拳头。 凌剑宗石门外,射干立在空中:“怎么没有人敢出来应战?哈哈哈,堂堂凌剑宗,修仙门派数一数二的存在,也会当缩头乌龟!哈哈哈哈!” 射干又道:“那些仇,我定然要要回来的,当然你们若是不敢应战,那就交出你们的宗主陵游,我饶你们不死!” 话音落了一阵,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应。 射干仿佛感到自己收到了羞辱,大声道:“好!既然你们想当缩头乌龟,我把护山大阵打破,我看你们怎么当!” 说着提起剑砍在护山大阵上。 惊起一阵灵力波动。 射干看着纹丝不动的护山大阵,怒道:“给我破!”说着握着剑狠狠砍在护山大阵上。 “轰轰轰!轰轰轰!” 一剑又是一剑! 门里的陵游,以及众长老脸色已经发白,灵力源源不断注入阵眼之中。 商陆看了一眼,当即从高处掠了下来,将灵力注入阵眼之中。 “轰轰轰!” 射干,狂笑不止:“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咔!”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护山大阵出现了一丝裂缝! 陵游一惊,连忙抬头看着头上的护山大阵,脸上不好道:“不好,护山大阵出现了裂缝,支撑不了多久,白矾,你带着长老从密道离去离去,商陆你立刻带着弟子有序离开,一定要逃得远远的!我还能支持一段时间!” 那名温和的长老开口道:“宗主,我白矾绝不做逃跑之人,说好的与凌剑宗共存亡,就不能逃!” “我们也是!” 门外依旧传来轰轰轰的声音。 “噗!”陵游吐了一口血,急切道:“我不希望你们有事,带着他们走!有你们在,凌剑宗不会灭亡!快去!” 接着,陵游又吐了一口血,抬头看了看护山大阵,裂缝越来越多:“若当我是还是宗主,就逃!” 白矾摇了摇头说道:“宗主,我说过共进退,就不会离开!” 另一位长老抹了抹血道:“凌剑宗是我的家,如今家有困难,我若逃走,家便没了!” “对!我当年只是一个云游修士,是凌剑宗收留了我,二长老说的对,这是我们的家!” “对!我们的家!” 说着众长老咬牙输送着灵力,没有半分离去的意思。 商陆笑着道:“看来要和众长老死一起,我也蛮知足的!” “哈哈哈!” 二长老扬了扬嘴:“你小子是占了便宜!”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射干握着剑又看了上去! 咔咔咔! 护山大阵的裂缝已经布满了。 陵游苦涩一笑,看来护山大阵要破了! 咔! 陵游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落了下来,看来凌剑宗要破了。 ------------ 48祸水东引 就在众长老以为护山大阵要破的时候,疑惑抬头看见缝隙开始愈合了起来! 陵游一愣,偏头一看,凌剑宗一万多弟子,没有一个人逃离,而是众人将灵力凝聚注入了进来。 很快护山大阵又凝实了起来! 陵游一怔,随后一笑:“天不亡我凌剑宗!凌剑宗后继有人啊!” 白矾也是一笑道:“凌剑宗的未来居然被这群小家伙们拯救了!” 二长老眼神之中皆是自豪:“小崽子们干得不错!” 说着运力将灵力注入进去! 商陆此刻也笑着:“是啊,他们没有让我们失望!”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商师叔!若以勇与之两手握固,胜必属望!” 商陆唇角微微上翘。 “若以勇与之两手握固,胜必属望!” 这句话响彻整个凌剑宗! 射干一脸难以置信,看着坚固的护山大阵,大怒砍上去,纹丝不动! 他砍了一会儿,轻哼一声:“我还会回来的。” 说着往旭天宗掠去! 夜深,一阵狂风,呜咽的声音此起彼伏,,忽然一道惊雷乍起,紧接着大雨落下! 第二日,当人们醒过来时,发现雨水已经变成了红色,这时人们才真正的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寻了上去。 一名早起的老人,迈着缓慢步子走在石阶上,越往上,血色越浓烈。 他走进去,遍地人,漫天的红色。 惨烈! “出事了!”他连忙往山下跑去。 陵游站在旭天宗的大门前,眼底闪过一抹悲色,里面的惨剧,刺红了他的眼。 一只宽厚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师弟,别看了。” 陵游默默点头,转身敛了神色:“师兄,这件事定然是射干所做,一晚上,让旭天宗灭门。” 杜衡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确实警示我们,射干绝不能放过!” 陵游重重点头:“师兄,灵剑门要注意些,射干已经挑战了凌剑宗,我想不久以后就是灵剑门了,还是需要多加防范。” 杜衡望着底下的村庄,嘴角微微,苦涩道:“里面的那些弟子,皆失去了魂魄,看来射干似乎在修炼什么邪术,这件事仙岳门,也岌岌可危了,上次及己的事,仙岳门损失惨重,这次不知道如何。” 陵游闻言,眉头一皱:“师兄,仙岳门如今怎样了?!” 杜衡一听,也是一怔,连忙道:“师弟,去仙岳门。” 陵游点头,唤出自己的坐骑,一只青凤,在空中盘旋落在他们面前:“师兄。” 杜衡也不拖沓,站了上去,青凤速度飞快往仙岳门而去。 “你没看空中!那是青凤啊!” 另一个人眯了眯眼道:“青凤不是凌剑宗陵游宗主的坐骑吗?” “那个方向是仙岳门?难道说仙岳门出事了?” “我们也去看看!” 青凤停在山上,陵游二人落了地,急忙推开了门,里面已经发生了惨案,两人凝重对视了一眼,开始查看了起来。 杜衡默默摇了摇头。 “咚!” 杜衡顺着声音望去,一扇门半掩着,声音从里面传来。 陵游耳力也极好,两人点了点头,走了过去,看着半掩的门,推开掠了进去,杜衡四处看了看,门后地上正躺着一个人。 “师弟!” 陵游马上走了过去,探了探气息道:“师兄还有气,把他弄出去。” “好!”杜衡抓着衣服将他提了出去。 陵游看了看伤口,扒开衣服,看了一眼伤口,神色复杂:“师兄快看这里!” 杜衡望去,那是被剑刺的伤口,衣服已经浸了血,伤口周围有黑气凝绕。 杜衡蹲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说道:“应该是刺他那柄剑所致。” 陵游给他喂了药,将伤口随意处理了一下。 不一会儿那人便醒了过来。 “这,我没有死?”他看见周围两个人,连忙行礼道:“弟子见过二位宗主。” 杜衡打断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弟子,神色有些害怕道:“晚上,有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将守门的人全部杀害,然后悄无声息潜入,我和师兄是守卫,昨日轮到我们,我们发现很多师兄弟都被杀了,师兄让我躲着,他一个人去敲金钟……” 说道这里,他眼中悲痛,泪水止不住:“师兄死在他的剑下,我去找长老,很多长老都死了,我被黑衣人捉住,李管事将我救下,结果他却死了……” 陵游叹了口气说道:“那起阳呢?” 那人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太慌乱了,很多弟子被长老藏了起来。” 杜衡取出一道符,在空中画了一道,那道符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空中。 不一会儿,从远处飞来几个人。 “宗主!”白矾率先到达,行礼:“杜衡宗主。” 白矾看见他们背后的血色,那张温和的脸也闪过一丝震意。 后面几个人也落了地:“宗主!” “杜衡宗主!” 杜衡颔首,他也不客气对白矾道:“白矾你带着几位长老将仙岳门长老藏的弟子寻出来。”顿了一下又道:“上秋,你也带着几位长老到仙岳门附近村庄看看。” “是!” “好!” 吩咐完,众长老分成两波离去。 陵游看着离去的人,良久之后才道:“师兄,这是我们修仙界的震荡啊,四大门派,如今只有你我两个门派,此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牵扯进来。” 杜衡思忖了一下:“师弟,为今之计,还是要有对策。” 陵游点头道:“师兄说的及时,现在有必要集结其他那些门派了,已经到了危难时刻,你我也不要避嫌了,随他们怎么说,说你我两个门派想称霸修仙界,这些也没有必要理会,看来有必要开一次会了。” 杜衡认真听了,认同点了点头,理了理袖子道:“确实,你我责无旁贷,这会就在你凌剑宗开吧。” 陵游一愣随即笑了笑:“师兄你真会欺负我啊,为什么不在你理灵剑门?” 杜衡脸不红,心不跳道:“师弟可是冤枉师兄了。” 陵游轻哼一声,他就是嫌麻烦,哪次什么大会,他都要定在凌剑宗,灵剑门主持过几次大会? 杜衡看他不出声,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弟怎么了?” 陵游没好气拍掉他的手道:“每次都把这种事推给我,你以为开会不要钱的嘛!” 他凌剑宗可是很穷的! 杜衡失笑出声:“行,这钱我灵剑门出!” 杜衡财大气粗,笑着摇着头,这种会是真的麻烦,他也只能推给师弟了,谁叫他是师弟,其他人他又不能欺负。 陵游不知杜衡心中所想,而是有些头疼,不是钱不钱的事,是这种事他真的不想办,浪费时间! 其他宗门巴不得会在他们宗门,但是凌剑宗和灵剑门,每次都推让…… 正在他郁闷的时候,天边有人踩着飞剑掠了过来。 来人一身黑衣,衣服上缀着繁琐的花纹,那些花纹由金线绣成,随着移动反着光。 杜衡看着衣服,眼底闪过一抹笑容,有钱人啊! 那人走到他们前面,杜衡由仔细打量了一下,头上簪子是由水晶做成,腰上的腰带是上好的高阶灵兽制成,在看衣服看着丝滑,看来是冰蚕丝啊! 陵游也是是如杜衡般,没看来人,反而注意着他的穿着,靴子上面绣着一只飞鹤,边缘居然缀着几颗细小的晶石! 陵游动了动嘴,偏头看向一旁的杜衡,一袭白色衣袍,衣袖绣着几朵祥云,,头上簪着一根木簪,脚上的鞋子也是与衣服同色。 杜衡无奈耸了耸肩,对着陵游的目光,笑了笑,看他穿着一袭蓝白色衣袍,衣袖上绣着一只极小的青凤,其他与他一般,与面前这个人一比,简朴极了。 那人看眼前的两位迟迟不出声,缓解尴尬咳了咳,说道:“二位宗主好久不见。” 厚朴随意行礼看了一眼,连忙起了身,他身为云天宗的宗主,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虽说面前的二位是修仙门派的双子星,但是他还是有自己的尊贵。 杜衡看了一眼,也不恼,侧头对陵游道:“刚刚那件事就这样说了。” 陵游看了一眼杜衡,知他故意为之,也顺着他的话题说道:“就这样吧。” 厚朴感到自己被忽视,有些恼,声音不由提高了些:“二位宗主,在聊什么?” 杜衡故作惊讶道:“这不是,云天宗的厚朴宗主嘛,失礼失礼。” 陵游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师兄还真的是记仇啊,还记得有一次在凌剑宗的时候举行各大门派的比试,这个云天宗的厚朴宗主,与他争论了起来,从此以后师兄就对云天宗特别不友好,首当其冲就是这厚朴了。 杜衡寒暄道:“厚朴宗主也是知道仙岳门,旭天宗之事而来?” 厚朴点头,神情忧伤道:“是啊,只是没想到啊,四大门派昨日还是我们的榜首,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两个门派,是我修仙界的损失啊!” 陵游含着笑意看着他,不言语。 左一句右一句的门派,呵,估计仙岳门,旭天宗出事,他心中欢喜着吧,明着说什么损失,呵,心里别提都高兴,巴不得他们四大门派出事了,如今取而代之。 近些年,修仙门派早已暗动了起来,这次射干搅动,他们更加按捺不住了。 杜衡自然也明白,笑着开口道:“有厚朴宗主这番心,其他门派学习学习,我相信修仙界不会有多大的动荡。”他顿了一下又道:“方才我还在和陵游宗主说呢,这次出现这样大的问题,看来得开个会了,刚刚还在讨论说在哪里开呢,看见厚朴宗主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这会就在你们云天宗举行如何?” 陵游一听,强忍着笑意,附和道:“杜衡宗主所言,我无异议,我原先还担心,听见厚朴宗主一番话为修仙界,令我敬佩,我也建议在云天宗举行。” 厚朴面上止不住的笑意,端着姿态道:“欸?,两位宗主抬举在下了,我云天宗哪能和二位宗主的门派相比,要不得,要不得。” 杜衡率先开口,有些遗憾道:“唉,罢了,我也不强求厚朴宗主了,”顿了一下,偏头对陵游道:“厚朴宗主似乎不太乐意,看来这次还是要麻烦陵游宗主了。” 话音刚落,厚朴就开口道:“杜衡宗主,如今发生这样的大事,二位宗主也是忙得很,在下也有心帮忙,却无力,也只有帮你们忙这些俗事,也只有力所能及帮你们解决一些小问题。” 杜衡对于他答应,意料之中,他颇为欣慰道:“像厚朴宗主这样一心一意为修仙界的人,可谓是不多了,那这件事就劳烦厚朴宗主劳心劳力了。” 厚朴连连答应,行礼道:“此事我云天宗自然会竭尽全力办好,二位宗主放心!” ------------ 49仙门大会 陵游正欲说什么,就看见那些长老陆陆续续飞了过来。 白矾行礼道:“二位宗主,人已经寻找了出来,仙岳门还有几位长老存活,宗主将离惨遭毒手,不过小公子保护的很好。” 陵游点了点头说道:“将这里打扫好,顺便安置一下这些弟子,另外白矾你和三长老镇守这里。” “好!” 杜衡看了一眼那些弟子,呼出一口气。 极海之地 村子里下起了小雨,纷纷扬扬,青阳难得慵懒的半靠在椅子上,眼前是波澜壮阔的大海,楼阁的花正开的艳丽。 旁边的炉子上正煮着一壶茶,云雾绕绕。 他手中正把玩着一朵鲜花,就瞥见一个人,亦或者,两个人,一位青年正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眉目如画,一袭淡蓝色的纱衣,三千青丝未绾,虽说闭着眼,神情淡漠,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之感。 青年大声喊道:“公子!公子!” 青阳已经下了楼双手接过女子,抱上了楼阁。 青年有些焦急道:“公子,你看看,她怎么回事?我是出海打鱼的时候,看见她躺在海里,就将她捞了起来,我看着还有气,就马上抱过来了。” 青年简单交代了情况,抬手用衣服试了试汗水。 青阳简单查看了一下,淡淡道:“放心,没什么大事,只是呛了好几口。” 青年连连点头,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那就好,公子您劳累,我的船还在滩边,我等会晚间再来看看哈。” 青阳点头道:“无妨,举手之劳。” 青年说着又往外走去,现在还不到午时,还能打鱼呢! 青阳,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双指并曲,一股蓝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注入她的额头。 女子不一会儿,动了动眼睛,醒了过来。 她连忙坐了起来,一脸震惊看着青阳,无言。 欲抱,双手又无力落了下去。 青阳见她动作,轻笑一声:“镜湖,好久不见。” 镜湖微愣,眨动着眼睛,久久不语。 她不敢相信,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她面前。 “吾,在做梦?”她有些不确定开口。 青阳闻言一怔随即笑着开口道:“你为什么睡在了海里?” 镜湖从床上踩在地上:“吾在青域的镜湖,感觉很痛苦,然后晕了过去,醒来便看见了你。” 青阳皱着眉头,思量着,就被一股冰冷的感觉提醒回过神。 “青阳,为何,吾每次看见你,你皆是这般愁眉不展?” 青阳闻言,轻松一笑:“大概是想的多了吧。” 镜湖昂着头注视着他片刻,随后越过他:“为什么要想那么多,顺势而为即可,天下自有运行。” 就不能真心笑一次吗?脸上总是有笑,哪一次又是轻松的呢? 镜湖提起一旁煮着的茶水,全然不顾烫否,倒了一杯茶。 青阳手放在栏杆上,淡淡道:“你的痛苦,大概是水污染了,才让你这般。” 镜湖嘴角上扬一抹笑容,声音淡漠:“确实,人类发展太快了。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消失。” 他垂眸轻笑看着她道:“怎会,环境若继续恶劣,世界会自救。” 镜湖双手搭上木栏杆,眼睛望着远处的大海,轻声道:“到时便是天降洪水,清洗大地一切,我不希望这一天到来。” “不会,人类会明白的。” 镜湖轻笑一声:“青阳,你还是这般,相信人类啊。” 青阳微微点头:“我在这凡尘之中,流浪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不清楚时日,可是他们总会在逆境之中创造奇迹。” 镜湖捏了捏栏杆,嫣然一笑:“既然你相信,那我便相信。” 青阳侧头看向她:“嗯?” 镜湖将碎发拢在耳后,声音悠远:“只要你相信,我就相信。” 她转过身,问道:“你现在在云安大陆,我能感受到云安大陆的肃杀之气,看来已经开始了。” 青阳点头:“已经开始了。” 风丝丝吹着,衣袂飘扬。 镜湖无奈耸耸肩:“青阳,这么多年,吾看不透你,你明明可以直接改变,你却利用人心,悄然改变这一切,这样有什么意义?” 结果还不是一样? 风将他头发吹扬在空中,他淡然道:“你会觉得我多此一举,你不觉得直接动用力量,强行改变,少了丝人情味?有的人确实该死,有的人却不该,天下运势,其实在我干预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始变了。” “好吧,你说得对。”镜湖似懂非懂道:“不过,青阳,你说的人情味,吾不懂,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青阳垂头想了想道:“大概是一种温暖,热的感觉。” 镜湖的眼睛陡然一亮,而后蓦然死寂低声道:“你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生来就是一泊寂静的湖水,醒过来就在安静的青域,她还在懵懂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孩,拿着手在湖水搅动,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后来,她很少见得那个人。 青阳瞥她,看出她眼中的落寞:“就像火的感觉。” 镜湖听的认真:“火?”伸手在炉子旁边晃了晃,感觉到一股灼烧感,连忙收了回来。 青阳拿过她的手,轻声道:“不是这样感受的。” 镜湖眼中透着迷茫:“那是什么样子?” 青阳嘴角勾起,将掌收紧握住了她的手:“你忘记天底下最热的人了?” 镜湖感受到他的掌心传递着一股暖意顺着她的掌心传来,那种感觉很奇妙,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那种感觉:“青阳,这就是,暖吗?” 他翩然一笑,一如当初温润的样子:“对。” 镜湖那张常年淡漠的脸也有了笑意:“青阳,你终于,笑的跟以前一样了。” 青阳缓缓松开手,轻笑出声:“什么以前?” 镜湖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大概很久吧。” 久到你都不记得吧。 久到那还是她还是一汪水,还没有真正的成型,只有意识。 青阳垂头注视着她,片刻之后他道:“你稍等一下。” 话音刚落,他便消失不见了。 青阳落在沙滩之上。 这里是青域其中的某地,也是他的家乡。 面前这汪平静流淌的湖水,正是镜湖的本身。 这湖水就这样永不停止的流淌下去。 他看了一眼,眼光落在沙滩一旁的桃树,此刻正盛开着,一阵微风拂过,挑花瓣缓缓坠落在沙滩上。 他看了一眼,将目光注视在湖水上。 湖水依旧清澈见底,湖面就像镜子一样,没有一丝涟漪。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在挣开,眼神锐利了起来。 那汪干净的湖水在他眼中仿佛分层了一般,湖水之中出现了黑色,冒着黑气。 他收回眼光,神情严肃,原来,镜湖晕的原因。 青阳,眉头紧蹙,双手结印,一道阵法落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拱门的模样。 他右手双指在空中手势画了半圆,那汪湖水仿佛得到了指引,越过那道阵法又缓缓汇入其中。 忙完这些,他又抬手将一股绿色的灵力注入桃树之中,在灵力注入的时候,花开的更加夺目。 做完这些,他没入了镜湖之中。 湖底的布置跟他以前见过的一样。 一个圆台,放着一个桃花枕,边缘放着一个插着桃花的瓶子,桃花已经干枯,花瓣却没有凋落,看出主人平时极为珍爱。 他捻起桃枝,桃枝在他手里突然冒出了嫩芽。 将桃枝插入里面,他环顾四周,立了一会儿。 这里还是挺熟悉的,曾经他在这里养过一段时间的伤。 停留了一会儿,他闪身回到了极海之地。 他回到极海之地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镜湖正摆弄着院子里的花。 他走入院子,镜湖有所察觉的转过身,脸上洋溢着笑:“青阳,谢谢。” 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镜湖就是她,那里发生了什么,她自然明白。 青阳轻笑一声:“举手之劳。” 他正欲说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镜湖发现他的神色:“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眸看向她,笑着道:“没有,只是云安大陆的事。” 镜湖疑惑:“云安大陆怎么了?” 他淡淡道:“没什么。” 只是一个小家伙做的难免出格了些。 射干屠杀了旭天宗,仙岳门,将宗门弟子魂魄融入剑中,那柄剑已经生成剑灵,凶煞之灵。 射干也快迈入了魔道。 他没有料到射干对权利的追求会成一种执念,将他镇压北川森林几百年,也没有让他消掉那颗杀心。 反倒是及己,出乎意料没有帮助射干,反而在人世间逛街? 果真,人心难测。 云天宗 厚朴高坐在高位上,衣着更加奢侈,头上的发簪居然是晶石制成,脸上洋溢着笑。 底下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宗门宗主。 厚朴今日可谓得意极了。 他朗声说道:“各位来我云天宗,我云天宗蓬荜生辉啊,”说完端起酒杯,:“我厚朴敬大家!” 底下宗主装模作样,敷衍了一番。 昊天门宗主,将酒杯重重放置在案桌上:“我呸,这厚朴算啥,不就是主持一个大会,得意这个样子!” 另一个宗主连忙附和道:“李宗主所言极是,平常都是凌剑宗,灵剑门举行,我们心服口服,毕竟那两门派确实做派让我们尊敬,他云天宗算什么怎么回事?” 有一个宗主搭话道:“就是!灵剑门,凌剑宗,我老刘心服口服,陵游和杜衡宗主身为被称为双子星,他们的能力让我信服,厚朴算个什么,现在得意成这个样子!” “章宗主说的即是,要不是那两宗主忙着处理旭天宗,仙岳门的事,能力轮得到他!” 正欲说下去,天空飞过来一个人,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 50又救一个人? 云天宗 厚朴高坐在高位上,衣着更加奢侈,头上的发簪居然是晶石制成,脸上洋溢着笑。 底下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宗门宗主。 厚朴今日可谓得意极了。 他朗声说道:“各位来我云天宗,我云天宗蓬荜生辉啊,”说完端起酒杯,:“我厚朴敬大家!” 底下宗主装模作样,敷衍了一番。 昊天门宗主,将酒杯重重放置在案桌上:“我呸,这厚朴算啥,不就是主持一个大会,得意这个样子!” 另一个宗主连忙附和道:“李宗主所言极是,平常都是凌剑宗,灵剑门举行,我们心服口服,毕竟那两门派确实做派让我们尊敬,他云天宗算什么怎么回事?” 有一个宗主搭话道:“就是!灵剑门,凌剑宗,我老刘心服口服,陵游和杜衡宗主身为被称为双子星,他们的能力让我信服,厚朴算个什么,现在得意成这个样子!” “章宗主说的即是,要不是那两宗主忙着处理旭天宗,仙岳门的事,能力轮得到他!” 正欲说下去,天空飞过来一个人,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一身蓝白长袍,同色的腰带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加颀长挺拔,他从一只青凤款款落地。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陵游宗主。” 在座的皆是一派之主,仍然起立恭敬行礼,他们是真正的从心底敬佩。 陵游微笑点头,躬身回礼过去。 “陵游宗主,这次为什么在云天宗举行这个大会?” 陵游闻言轻笑打趣道:“章宗主是因为吃惯了我凌剑宗的菜肴?觉得美味?” 章宗主,闻言也是一笑:“陵游宗主就别打趣我了,我们只是不喜欢厚朴的做法。” 经过他一提,周围的人纷纷开口:“就是!” “你看他那小人得意的样子!” 陵游无奈一笑:“诸位来此是为了射干之事,这些小事,哪能让诸位宗主伤神?” 章宗主连忙点头,也算听懂了其中之意,开口道:“陵游宗主提醒的对,倒是我等忘了大事,我们来此是为了射干之事!” 众人连连点头,也不说厚朴的事,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厚朴看见底下的陵游,缓慢起身行礼:“陵游宗主来此,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 陵游看破不说破,回礼道:“无妨,此次开会讨论之事才是大事。” 厚朴脸上带着笑:“还是陵游宗主通情达理,我这实在忙不开。” 陵游带着笑意点头:“厚朴宗主作为这次组织者,自然忙得很,这些天我忙着射干的事,来不及看请帖,还不知我坐在哪。” 厚朴连忙道:“陵游宗主请。” 陵游瞥了一眼座位,脸上笑意不减:“多谢了。” 说着,他款款落了座。 反倒是底下的宗主又讨论了起来。 章宗主率先将酒杯重重放在案桌上:“这厚朴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不是打凌剑宗的脸么!” “也是陵游宗主好脾气,如果是我,我早走了,还讨论什么?!” 陵游静坐喝着茶,听他们讨论也只是淡然一笑。 他们生气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将他安排在第三主宾的位置,确实有点尴尬。 不过他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反正有座位坐就行,但是修仙界讲究的就是地位和实力,其他宗主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这在他倒第二杯茶的时候,天边飞过来一个人,环顾看了看,径直走向了陵游。 停在他案桌旁,自然坐了下来。 他低声疑惑道:“嗯?你怎么坐这里了?” 陵游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满不在乎道:“这里位置好,你看还是风口上。” 杜衡无奈一笑,拿过茶喝了起来,偏头道:“这云天宗的待客之道有点迷惑啊,这茶感觉也不好喝,还是你凌剑宗的好,口齿留香。” 陵游轻轻吹了一口茶,饮了半口淡淡道:“凌剑宗的茶,你喝的自然不一样,我自己种的,能差吗?” 杜衡一脸意外,尴尬笑了笑岔开话题:“我刚刚从仙岳门赶过来,就看见厚朴在那迎人,啧,看来他这是在讨好其他门派啊!” 陵游他摇摇头,勾起一抹笑无所谓道:“与你我无关,随便他吧,毕竟省了一笔钱。” 反正凌剑宗没出钱,他愿意出,就出呗,他主持这个大会,对凌剑宗,灵剑门没有任何影响。 杜衡嘴角勾起,看向远处的厚朴,低头说道:“确实,这场面布置的挺好的,这案桌,你看看紫檀的,杯子还是黄花梨。” 奢侈啊!这排面,灵剑门都没有这么干过,内心有点小羡慕啊!不得不说云天宗是真的富有! 陵游将杯子握在手里把玩指腹在杯身摩挲着:“确实是上好的黄花梨,师兄改天是不是送我一套?” 杜衡装聋作哑,主动忽略了他的那一句话:“来的差不多了,应该快开始了。” 陵游对此已经见过不怪,也没说什么。 日头倾斜。 厚朴坐在主位,照常寒暄几句。 杜衡百无聊赖同陵游抱怨道:“怎么全都是些套词,什么蓬荜生辉,共聚一堂……还是你主持好一点,没这些套话。” 陵游抬眸看向厚朴,正说的唾沫横飞,兴致盎然。 看来是特意准备过。 “修仙界,原本盛世太平,没想到出现射干之流,将修仙界搅动的动荡不安,甚至将四大门派,灭了旭天宗,仙岳门两个门派,实在令我们痛心疾首,但是我们不能过度悲伤,我们要重新整理心情,重整旗鼓,为两大门派报仇!” “接下来让陵游宗主来说一说。” “陵游宗主?陵游宗主?” 陵游正和杜衡低声嘀咕着什么,说的过于忘我,被旁边的人提醒才回过神。 “陵游宗主,厚朴叫您呢。” 陵游笑着脸点头,偏头看了一眼杜衡有些埋怨。 厚朴提了提声音:“陵游宗主你说几句。” 陵游立着环顾看了一眼,温润的声音夹杂着灵力扩散:“同心协力,诛杀射干,保我盛世太平!” 话音刚落,他便坐了下来。 底下响起激昂的声音:“诛杀射干,保我盛世太平!” “就没了?” 杜衡一时茫然,似是不敢置信,他怔怔地瞧他,转而眸仁里闪过清晰的笑意。 陵游施施然接过他的茶:“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这次大会上,众仙门依旧以凌剑宗,灵剑门马首是瞻,定下了诛杀射干的约定。 同时仙门开始大面积搜索射干的消息,一时间修仙界一片肃杀,紧张之气。 极海之地 镜湖已经离去了数日,青阳将茶叶放入茶壶之中,茶叶在沸水里面慢慢舒卷开来。 茶气凝绕,缓缓升入空中。 海滩的浪一卷翻一卷。 此刻正值涨潮时间,天色已经昏暗。 青阳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往海上望了一眼。 虽说在昏暗的环境下,他仍然看见海滩上有一个人影,被海水怕打。 他眉头轻皱,放下茶杯,神色有些复杂,蹙着眉心久久不语,思考了片刻,径直掠了过去。 最近这极海之地倒是热闹的很,海上又浮着一个人。 这个人似乎已经昏了过去,脸被头发挡住了。 他提起人,回到了阁楼。 他随意处理了一下,捏诀将他身上的衣物换了一身。 他将他放在一旁的榻上,认真打量了一番。 如剑的眉毛斜插着,五官轮廓分明,眼睛闭着,薄薄唇紧抿着。 他眼神停留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人,总感觉有点熟悉。 回过神,他查看了一下少年的身体,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反噬,然后造成了昏迷,体内的灵力正在不受控制胡乱乱动。 他拿起他的手,将一抹灵力注入,暂时让体内的灵力安静了下来。 忙完这一切,他将被子搭在他身上,点了香,便熄了灯。 一旁的茶壶在炉火之上正在咕咕作响,冒着徐徐的热气,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他醒过来便看见这番情景。 起身就看见那人正在木栏前看着花。 他缓慢起身:“这花叫西蜀道光。” 有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那人手明显一顿,回过身道:“谢谢你救了我。” 青阳不言,而是倒起了茶。 男子忍不住开口道:“我叫白照。” 青阳喝茶的手明显一顿,又转而继续喝:“好名字。” 白照有些不解他的失态,面前这个青衣人似乎很寡言少语。 “我不知道怎么唤你”白照张了张口,终是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将茶杯轻轻放置在一旁淡淡开口:“青阳。” 白照看他嘴角微微,那抹笑很淡,那双深邃的眸子,眼里只剩释然……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有些好奇。 白照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开口:“青公子,名字可有解?” 青阳一怔,拢在身后的手轻颤着虚握起来,淡淡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好名字。” 白照若有所思点点:“不会啊,名字都有寓意的……” 他还没有说下去,就被他率先开口:“西方谓之白,照者夕也。” 白照一愣,连忙道:“你怎么知道的?” 青阳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声音淡淡:“猜的。” 白照正欲说什么,就看见他靠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目,唇角勾着浅浅的笑。 不是刚醒吗?! ------------ 51火焰 海风轻轻吹来,将他未束的头发吹扬,白照呼了口气。 就在他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淡淡的声音响起:“青阳。” 白照微愣看着他:“什么?” 他转身走至在木栏前,背对他,默了默,他方才启口:“我的名字。” 白照努力听,他还是听见了那一句就差隐在风声之中的话。 白照抿唇看着他的背影,一袭天青色衣服,长身玉立,临风而立,海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 白照对这个寡言的男子更加好奇了起来。 他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也同他这般未束,自己披头散发,现在头发纷飞,带着有那么几分疏狂的感觉,眼前这个人无半分散漫,反而给人一种清雅公子一样。 看着他,他莫名其妙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一直是他的榜样,他想有朝一日能够超越他,而面前这个人,跟父亲又不一样,大抵都喜欢青衣,才让他有那样奇怪的想法。 白照无奈耸耸肩。 就瞧见那个人不知何时转了过来,正无言看着他。 白照对上他的眸子,仿佛要将他吸进去,他急忙移开,清了清嗓子:“那个青阳,你也喜欢青衣吗?” 青阳眸子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他轻声动了动嘴:“习惯了。” 白照抱臂叹了口气,似乎他并不喜欢说话啊! 他还真的是怪癖! 青阳优雅拉开椅子慢慢坐下:“为什么来了这里?” 白照不明所以,也坐了下来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醒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青阳倒了一杯茶,移过去:“想回去吗?” 白照微怔,这个年轻人还没有问他来自哪里,就说送他回去,未免太相信自己了吧!他可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呢! 白照拿起茶喝了一口,烫的舌头发疼,连忙放下:“青阳,你都不问我家乡在哪里嘛?” 海风送凉,耀眼的阳光流散一地,落在阁楼。青阳淡淡一笑:“知道。” 那个地方是他不想去的地方。 白照奇怪说道:“啊?怎么可能,你不可能知道,那里没有人知道!” 青阳垂眸看了看他,嘴角微微:“好多年前,我曾有幸去过。” 白照无比诧异,上下打量了他,随即又道:“那你觉得那里怎么样?” “很好。” 白照沉吟片刻,良久之后才开口:“你还没有说你的名字含义呢!” 青阳静默片刻,神情终究有片刻的松动:“你当真想知道?” 白照定定地凝望他许久,想到了什么,声音一步步低落:“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白照有些震惊,心里掀起波澜,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白照:西方谓之白,照者夕也。 他的名字似乎叫青阳吧。 他此刻没有想过什么同音,不同字,而是笃定。 白照压住自己的心绪,努力让自己显得平和下来,扯了扯嘴角:“你的名字,东方谓之青,阳者光也!” 最后的声音仍然暴露了他震惊的心。 青阳只是抿唇看着他,默了默,声音带着怀念:“东篱还好吗?” 提起东篱那个家伙,青阳原本淡淡的神情,也有了一丝笑意,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归冥山的那棵桑树下,坐在摇椅上小憩。 白照急忙道:“你认识帝尊?!” 那可是他的信仰啊,远远超过他老爹,他打小就爱听那些打打杀杀的故事,可是如今太平盛世,哪里有什么事,他也只能从书籍里面读得一点当年的故事! 青阳含笑看着他道:“算是认识吧。” 白照咧嘴一笑:“帝尊常年闭关,你肯定没有看见过帝尊的风华,一柄云辰剑,听说天地变色呢!”他喜形于色顿了顿又说:“你见过帝尊吗?,我有幸见到过几次,帝尊看着就不凡,驻颜有术,看着同我差不多。” 青阳静静听他说,似乎提起这些,他又源源不断的话。 不过听到白照说东篱同他一般,他握茶杯的手一颤。 “?” 看来是子规对东篱的宣传极为到位。 白照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尴尬停了下来:“那个,我,害,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懂那种感觉。” 青阳认真点点头,确实他不懂那种感觉。 白照回过神道:“青阳,你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应该叫我哥哥。” 青阳正在喝茶,一呛,缓了缓声音浅淡道:“你敢听吗?” 你的信仰都不敢喊…… 白照托腮思考道:“你别不相信,我确实几百岁了!” 青阳不语看着他。 你别不相信,我活的都不知道我有多大年纪。 青阳正欲说话,突然站了起来,射干又在攻击凌剑宗。 他垂头道:“我有点事。”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了。 “啊喂!不带这样的!” 他立在暗处,射干正提着剑砍着护山大阵。 湮灭悄然出现,轻声道:“主人,射干手里的剑似乎更强了。” 青阳闻言看去:“确实。”语气陡然一冷,转身消失。 青阳到达了北川森林,这里仍然森林茂密,是不是有探险队出现。 而他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径直往深处掠去。 他再一次站到了那扇石门前。 稍作停留,他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他径直走了进去。 尽管里面没有光线,也全然不影响他视物,慢慢走下去,里面渐渐空阔了起来,一座雕像出现,他抬眸看了看,居然是人类口中所说的酆都大帝。 他以前没深入过这个洞府,没想到最深处居然是这个样子。 北阴酆都大帝,似乎是他们所说地府的最高神灵。 难道说这里就是地府入口? 想到此,青阳突然笑了一声,这些他自己不是更清楚? 自嘲笑了笑,就瞥见往深处,居然真的有一棵桃树。 他嘴角微微一笑:“有意思。” 想着,他不停留走了过去。 这棵树有些弯曲变形,呈一个半弧状,树上没什么叶子。 树干上刻着几个字:“酆都城。” 也不知道是哪个的无聊之作,他没有往前,而是从另一个方向,没入地底。 底下正有一丛燃烧着的火焰,有一种将熄的感觉。 火焰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到来,火焰窜窜,转而又变小了。 青阳右手掌心冒出一团火焰,正熊熊燃烧,与地上的火形成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将火送入弱火上,弱火似乎极度抗拒,不愿意融入新火。 青阳拧眉,将掌紧紧收紧,火没入掌心不见,独留那丛弱火闪烁。 他指尖冒出一滴血,滴入了火中。 他进入了一个红火的世界,一位身穿绯衣的女子款款出现,衣裳绣着几朵彼岸花,面若芙蓉,眉如柳,眉眼含春,一头黑发绾成发髻,头上插着一枝凤钗,小嘴不点而赤。 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凤钗也晃动了起来:“您来了。” 青阳居高临下看她行礼,威严开口:“为什么?” 女子依旧做着行礼动作,柔声细语:“我让您失望了。” 青阳淡淡的声音响起:“理由。” 虽说是浅淡的一句,还是让女子的身体一颤,行礼的动作更加低了,她不敢抬头看他。 那是敬畏,更是畏惧。 女子低着头,轻轻咬了咬下唇:“百年前,我渴望爱,与人类产生了感情,我丢失了北川森林的灵力,被射干夺去,这些年我一直用自己的生命燃烧,维持着北川森林……”她微微顿了一下,又启口:“那是我犯下的滔天大罪,这些年我一直在赎罪,我的生命也快熄灭,但是仍然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主人,您将焰火再一次交给我……我怕再一次丢失……” 女子声音越来越低,全程没有抬头,也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动作。 冗长的沉默,女子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起来。 青阳抬眸瞥了她一眼,音色淡漠:“我要你继续守护北川森林,将火延续下去。” 语气之中含着不容置疑,女子身体一愣,保持的动作仍然没有变化。 “抬起头。” 女子,闻言缓缓抬起,始终没有昂起头对视青阳。 就在她茫然的时候,一团火没入了她的心中。这个空间更加亮了起来。 女子环顾四周,连忙跪了下来:“多谢主人,北川森林我会一直守护下去。” 青阳掌心又出现了一团白色的物体,闪着发光。 女子感受到了什么,眨了眨眼,仍然跪着,没有抬起头来。 她能明显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地核之力。”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入后面的石槽之中,白色的光亮了起来,耀眼极了,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女子仍然跪着,她感受到了他离去,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眶湿润。 他知道主人不仅没有让她消失,甚至将地核之力放回石槽,便是让她继续滋润北川森林。 她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她会一直守护下去,直到她的灵力枯竭而亡,这般才不算辜负主人的信任。 希望北川森林的生灵们能在她的庇护小,在这片土地好好活下去。 她也不枉主人用他的血送来火焰。 ------------ 52又出现雕像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青阳慢慢往外走去。 一道亮光闪过,在黑暗之中尤其耀眼。 他停了下来,疑惑望了过去。 那是那棵桃树发出的光亮,又转瞬消失不见。 他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路过雕像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往桃树走了过去。 他盯着树看了看,发现那抹光亮是又树干上的字发出的。 指尖落在字上,突然光芒大盛,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将他紧紧包裹其中。 他睁开眼,发现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这是一座城,城中正飘落着雪,时不时走过来一个人。 他抿了抿唇,这些都是死人。 疑惑中,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见他不动,更加用力扯了扯。 他敛了情绪,低头一看,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正昂着头,那双眼睛透着灵气,头上扎着小辫,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衣服,在这冰天雪地上赤足。 她轻声开口:“哥哥,不要进去。” “嗯?” 小女孩仍然轻声重复着:“不要。” 他正欲问的时候,小女孩如惊弓之鸟一般,赤足跑向一个小巷子,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青阳顺着气息追了过去。 房子杂草丛生,院子里面摆着几口木棺材,地上眼前那房子已经破烂不堪,可谓四处漏风。 他慢慢走了过去,门已经落在了地上,走进去,里面光线昏暗,映入眼帘的是一口棺材放在雕像的旁边。 他抬眸看向雕像,不是方才所看到的酆都大帝,而是另一个人。 他认真看了起来,头上带着冕旒,十二旒,并不是端坐着,反而是站立着,仿佛将所有人都睥睨。 他有些疑惑,往前迈了一步,站近了些。 “划拉!” 一道声音传来,方才那个小女孩从雕像一旁的棺材冒了出来。 他看了青阳一眼,转而眼含敬畏,看了一眼雕像,从棺材出来,她跪在雕像前拜了起来。 女孩坐完这一切,抿唇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他。 良久之后,女孩轻声道:“他是我们守护的灵。” “灵?” 一瞬间女孩的眼眸暗淡了起来,她抬头仰望着雕像道:“是的,我们的灵,我就是守护他的。” 安静的空间响起弟弟的嗓音:“他是谁?” 女孩默默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的族人就一直守护着他的雕像,后来族人走散了,如今只有我一个,小的时候,爹爹说,祖先就是被他所救,他是这个天下的灵。” 青阳默默点头,看来是这个人救了她的族人,所以被供奉起来了,被她们家族世代守护着。 他轻声问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女孩站了起来说道:“酆都城。”她顿了一下,嘴角上扬一抹苦涩的笑:“这里的人都是死人,一座死城。” 不待青阳问,她又继续说道:“我以前不是这里的,看见了一座石门,然后走进了这里,后来我努力寻找着出去的路,没有出去的地方,后来掉入的人多了起来,这里的活死人也越来越多,我我之所以没有变成活死人,是因为我是我族的圣女,得到我族的圣物庇护,而圣物就是当年灵留给祖先的。” 青阳环顾看了一眼低沉问道:“所以你在这里仍然也供奉着他。” 女孩默默点了点头,从雕像下部取出燃香,点燃插入雕像下部的石槽之中。 女孩自报姓名:“我叫瑜。” 青阳思量着这里,大概是应该秘境,具体是来干什么的,看来有待探探。 云安大陆 房门划拉一声被推开,杜衡快步走入,俊逸的脸庞,眼神带着一丝倦怠,他坐下,将一封信递给坐着翻阅信件的陵游:“你看看,前不久射干集结了一群人马占据着北川森林,以北川森林为阵营,那些修魔道的,走了邪道的,还有些妖兽纷纷响应,加入了他的队伍。” 陵游打开信浏览了一下,想了想道:“这其实都在你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没想到还有正派的人加入了。” 杜衡轻哼一声,倒了一杯茶大口饮了起来:“呵,那种人不过就是不满现在的修仙界的格局,想趁此机会制造一个机会罢了,这些都不足为虑,不过现在麻烦的事就是我们现在面齐心不齐。” 提到这个问题陵游也是皱了皱眉头。 确实,如今大多修仙门派抱成一团,有的想独善其身,有的报着观望态度,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覆巢之下无完卵! 杜衡摇头苦笑:“罢了,我们也努力了,也有门派支持,章宗门那些倒是鼎力支持的。”提起茶壶他又接着道:“不过光我们几大门派抱紧也无疑螳臂挡车。” 陵游拿过茶笑着道:“师兄也不要气馁,万事皆有万事的缘法。” “你倒是看的开。” “哈哈,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和师兄死在一起。” 一道挺拔身影在一家茶馆坐了下来。 一名女子连忙走过来招呼:“公子您喝什么茶?我们这里还有各种各样的酒。” 白照随意看了看竹简,突然看到一道茶,神情恍惚——春和茶。 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有春和茶,他第一次知道这个茶还是他五百岁的时候,他去找子规上仙喝的这个茶。 子规上仙是跟在帝尊身边的人,他对他印象还是挺好的,他很是温和,那一次他给他泡的就是春和茶。 他第一次尝就被味道惊艳到了,他问这个茶从哪里的,毕竟茶仙人都没有这样的好茶。 问的那一刻,子规上仙静默了片刻告诉他,这个茶是帝尊以前一个故人种下的,所以这茶整个方章大陆也只有归冥山有。 期间他有打过注意偷一点点枝然后给茶仙人培育,但是奈何那个茶树保护的太好了! 子规上仙每日都去打理茶树,常年闭关的帝尊也小憩在院子里,所以他一直没有得手。 阿魏挥了挥手,提了提声音:“公子,您想喝什么?” 白照连忙回过神,尴尬道:“这个春和茶。” “好的。”阿魏收了竹简,望了一眼白照。 真俊逸! 阿魏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看见老板正在里面小院子低头写着什么。 她轻步走了过去,看见案桌上绘着一个人,一袭青衣,撑着一柄竹伞,不过眼眸被白绫遮掩着。 阿魏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她也见过不怪了,这个人就是老板的梦里出现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瞎子,老板长得漂亮,连身为女孩子的她都觉得惊艳。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预知将画收了起来,观了一眼阿魏,无奈开口道:“阿魏前面没有人了吗?” 阿魏笑嘻嘻的有些遗憾地说道:“老板,这个人画着感觉挺好看的,可惜就是看不见。” 预知脸色一冷,将画抱着离开院子。 阿魏并不知道画上之人对她的意义,如生命。 她虽不知道画中人是谁,但是她敢肯定,梦中遇到的事却是真实的。 那抹青衣,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白绫眼下的眸子装着天下! 虽然她的梦断断续续,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要找到他。 阿魏将春和茶端给白照:“公子,您的茶。” 白照看着茶盏之中的茶水清澈明亮,几片茶叶漂浮着。 他闻了一下,摇了摇头,果然不是他记忆中的茶,也是帝尊的茶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饮了一口,虽说口感不错,但是相比归冥山的春和茶难以匹及。 他将一块银子放在案桌上,转身离开,云安大陆乱了,他现在可要大显身手了! 方章大陆太平静了,既然机缘巧合来到这个世界,那就大干一场吧! 一想到可以和他老爹一样剑指苍穹,他内心就有些激动啊! 脚下的路也不有坚定了起来! 云安大陆,我白照来了! 秘境之中 瑜领着青阳穿过一片深林,这里是可以看见整座酆都城,而那个雕像也伫立在山顶,正俯视着下方。 青阳无言,似乎瑜的这个家族对这个雕像有狂热的执念,哪里都有,拜访最多的就是可以睥睨一切的高处。 他移开眼神就看见瑜赤足在那里跪拜,神情严肃十分虔诚。 带她跪拜完,她才道:“酆都城有灵物控制着这个世界,所以没有人能出去。” 青阳明了了,瑜之所以带着他来这里就是想和他一起找出灵物,随后离开这里。 瑜看着稚嫩的脸庞,抿了抿嘴:“我带你来这里是因为这里这里有灵存在,我们在城中,那灵物能知道城中发生的一切,而这座雕像跟城中的不一样,这是我族制作的第一座。” 青阳挑眉,第一座?他此时此刻不禁佩服他们族人,走哪都是带着这雕像。 这雕像是第一座?和城中有什么不一样? 他抬眸观察了一下,似乎和城中的那座动作不一样,这雕像,瑜口中的灵穿着一件衣服,头上仍然带着冕旒,十二旒。不过灵的手搭在一柄剑上,傲视天下的感觉。 青阳不得不佩服,这雕像做的很霸气的。 虽然不能理解他们走哪带哪的行为,但是也是值得尊重的。 瑜突然急忙开口道:“你看灵物出现了!” ------------ 53酆都城 就在青阳准备抬眸的时候,就被瑜拉扯着衣袖躲在了雕像后面。 紧接着瑜的声音轻轻传来:“不要让它发现你,要不然你也会是活死人了。” 灵物在城中隔得远,所感觉就没有那么灵敏,再加上有她的存在,这个人不会被它察觉,可是灵物亲自降临,此刻她也不敢把握,不过有雕像庇佑,应该不会被轻易的发现。 果不其然,灵物以缥缈的形态转了转,又消失了。 瑜叹了口气说道:“它走了。” 见头上的人没有动,她又抬手扯了扯衣袖,看见他正凝神看着雕像的背后,那里刻着几个字:“天下之大,无人懂我,放眼四望,极目茫茫。” 青阳凝神望着这几个字,突然抬起右手触摸了一下。 瑜正欲阻止,就看见他掠到了雕像的前面。 青阳讶了讶,抬手将雕像手中的剑从取了下来。 一旁的瑜吓坏了,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他握着石剑在空中划了几个花招,又将剑放了回去。 他此刻心中有些疑惑。 落了地,瑜正一脸愤怒的看着他,小手攒得紧紧的,眼睛瞪着他大声道:“你为什么要破坏雕像!” 青阳呼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告诉眼前这个小女孩,这座雕像跟他有些关系。 紧接着瑜又愤怒开口:“你破坏灵是会遭到诅咒的!” 青阳恭身看着瑜眼眶湿润,眼睛眨了眨,泪水从眼眶溢出。 他有些失措,默了片刻,他用指尖抹去泪水,负手而立淡淡开口:“瑜,你的你的祖先是否是驺虞。” 此言一出,瑜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身体有些微抖,眼前这个男子怎么可能知道他们这族的秘密。这些事情随着他们族迁移,已经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当年人类修士大肆捕杀他们族人,所以当时的祖先决定迁移,改名换姓,所以人类的修士都以为他们已经灭绝,而如今的族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是跟其他人不一样而已,只有族中的圣女和族长知道这些秘密。 瑜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一个字,而是默默垂着头。 青阳见她反应,声音浅淡:“若是不想说便当我没有问。” 瑜缓缓抬起她的头,咬了咬嘴唇,良久之后才轻声开口:“你说的对,我是驺虞的后代。”她顿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你是不是想把我杀了,毕竟我对你们的修为挺有作用的。” 说完这句话,瑜的眼神暗淡了不少。 “瑜。” “嗯。” 青阳默了默,淡然开口:“我保护了你们一次,便不会伤害你们。” 天空又开始下雪。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酆都城。 瑜不明所以,见他不杀她,自嘲笑了笑:“你们人类修士不是看见我很疯狂嘛。” 她在外面的世界的时候,看见太多的血腥,而面前这个似乎也是人类修士,居然知道她的来历还不杀她。 呵! 青阳叹了口气,看着女孩眼眸之中的恐惧,蹲身下来,声音温和道:“瑜,我会带你出去,但是我们得先知道这个灵物到底是什么来历。” 瑜望着他,缩了缩脑袋:“你……会带我出去?” 瑜一脸难以置信,她才不会相信他们,人类的修士都是满嘴谎言。 “我不相信你……” 虽然声音极轻,青阳还是听见了,呼了一口气,垂眸看着瑜自我保护的动作,微微叹了口气。 不知道何时,这些灵兽,妖兽,都开始不会相信人类了,对人类更多的不是喜欢,而是畏惧,害怕。 大抵是人类对他们伤害太大了,让他们不愿意相信善意。 青阳淡笑道:“相信我,我会带你出去,也不会伤害你。” 瑜往后退了退,背紧紧靠着雕像,犹豫开口道:“我不能相信你。” 她不敢赌,不能轻易相信他,她的族人被人类修士追杀,她的朋友被人类狂骗囚禁……这样的事太多了…… 青阳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一声,慢慢起身手搭在雕像上,轻声轻语:“瑜,很多年前,大概万年之久,在妖兽森林,有人类修士大能,追杀着一只灵兽,那灵兽,一路跑,怀里抱着自己孩子,后来他跑到了绝壁,人类的修士赶到,想要他体内的丹元,灵兽丹元放入孩子的体内,将孩子抛下绝壁,自己也纵身一跃。后来,他们被一股力量托举了起来,后来出现一个人,与人类修士相斗,人类修士伤逃……” 瑜蹿的站了起来急忙开口:“你怎么知道!” 那是祖先留下来的记载,瑜急忙从衣服中掏出一张兽皮,上面记载着当初的所有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祖先临死前,用他的皮记载了这件事,他要我们永远记得这个恩情,我族世世代代一直供奉着他,他是我族的守护神!” 青阳声音悠远:“瑜,你是卷丹的后代,没想到我还能遇到。” 他的思绪飘到很远很远。 当真缘来缘去,他来到秘境,又遇到了卷丹的后代,看来驺虞一族,对他的供奉,让他机缘巧合来到了这里。 青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果真世事无常。 瑜正张着嘴看着他,她实在不敢相信,他就是典籍记载的那个人,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青阳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无奈道:“虽然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它似乎是真的。”说着他将雕像的剑取下来道:“其实这座雕像最重要的地方,一直庇护你们的就是这剑。”他将灵力注入,就看见石剑剑身出现了裂缝,渐渐开始掉落,出现了一柄长剑,这是一把木剑,剑身刻着一朵兰花,剑刃锋利。 “这是我当年送卷丹的,它一直庇护着你们驺虞一族,这也是你身为圣女没有在这里成为活死人的原因,这是由若木制成。” 瑜默默摇着头,清泪长流,她实在难以相信,这个人真的一直在庇护他们驺虞一族。 “咚!” 瑜跪了下来,认真虔诚跪拜道:“驺虞圣女瑜,叩拜神灵!” 青阳被她行为也一惊,浅淡开口道:“起来吧。” 怎么都喜欢跪…… 瑜连忙起身,眼眸深处带着光。 那一刻,她感觉这些年的供奉是值得,她的信仰在这一刻突然亮了。 原来祖先所说的灵,他是希望的光! 不知道祖先看到这一刻是否也会如她这般,更多是是感动。 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 祖先,你看,灵真的降临了,又在我族危难之际来庇佑我族! 瑜胡乱抹了抹眼泪,双手食指,拇指相合,将手移在右边的腰间:“我族的灵,圣女瑜拜见!” 这是他们驺虞一族最高的礼节。 青阳笑了,没想到当年他路过随手所救的灵兽,让他们一族供奉他万年之久。 他此刻内心突然明朗了起来。 瑜立在原地一直静静看着他,良久之后她轻声道:“这雕像是祖先留下的,没有留下您的画像,方才的无礼,实在抱歉。” 他一无所觉,只轻轻呼一口气道:“无妨,这剑你拿着。” 瑜看着递过来的剑,连忙双手接过,身体感受到了蓬勃的灵力,她心中一颤,默默收了起来。 青阳转身看了一眼雕像,起初他并没有认真看雕像,而是被后面的话提醒,那是他似乎些下过那么几句话,没想到卷丹就记下,甚至雕刻了起来。 他不由唏嘘,卷丹已经逝去多年,离当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万年之久。 “那个,神灵……” 青阳收回手,疑惑看着她,神灵? 是在叫他? 他咳了咳轻声道:“我叫青阳。” 不是什么神灵…… 瑜点了点头说道:“青阳,我知道神灵,可是我怎么称呼你呢?” 不能叫神灵,总不能叫青阳吧?估计祖宗复活过来给她一个栗子…… 瑜想到了什么,满意点头说道:“青阳祖宗。” “?” 青阳身体一愣,右手还摸着雕像,手一抖手指一不小心将雕扳掉了一小口。 这孩子怎么跟洛小神那个小家伙一样一样的?! 瑜笑着道:“青阳祖宗,我们现在就去城中看看那个灵物到底是什么。” 瑜此刻心情愉悦,全然没有想避开灵物的想法,她族中的神灵都现身了,还怕什么!大摇大摆走进去! 青阳摇欲言又止,还在纠结称呼问题,瑜已经带路往城走去。 “青阳祖宗,外面现在是不是又变了一个样子,我都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 “青阳祖宗,你带我出去以后会帮我找到我的族人吗?” “青阳祖宗,出去以后你会离开吗?” 青阳默然不语,他一时间不知道回答哪个……这小丫头怎么感觉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是沉默寡言的吗? 来不及多想,瑜的声音又响起来:“青阳祖宗您看,酆都城居然开了!” 青阳抿唇看着打开的酆都城,城中人来人往。 他突然笑了起来,看来那个灵物想让他们走进去,特意打开了酆都城的大门。 有点意思。 他迈步往前走去,瑜紧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在他们迈进城的时候,城门突然关闭了,城中的人依旧热闹非凡,像俗世的小街一样,叫卖声络绎不绝。 突然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公子来呀~” ------------ 54乾坤镜 寒冬料峭,青阳带着瑜走进酆都城,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这静寂的空间显得尤为突兀。 “什么人?” 瑜一脸警惕地盯着四周。 “达,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一位穿着红色的衣服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慢慢解下斗篷,露出一张艳丽的脸。 雪飘然落在她的头发上。 酆都城的寒风凛冽刺骨,瑜的身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 “咯咯,没想到我这酆都城,居然还有如此俊逸的男子。” 女子款款走上前,声音带着蛊惑:“不知道空中可愿做我的丈夫,这酆都城……太寂寥了。” 女子声音带着无尽的寂寞。 青阳抬眸打量了她一番,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活人。 女子见他无动于衷有咯咯笑了起来:“公子呀~” 一块红纱抛向他,红纱从空中缓缓落下。 青阳紧盯着红纱,在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在原处。 青阳打量了四周,全是红色的帷幔,仿佛是洞房花烛的样子。 青阳四周看了看暗道,没想到这女子还有些本事,居然还可以瞬移带人。 青阳看见一扇镜子款式格外古朴,静静摆放在这个房间的角落,他不由自主走过去,手触摸在上面,镜子上面出现了一幅画面…… 他慢慢合上了双眼。 一个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穿着一身嫁衣,将立着的青阳移到了一旁的床上。 女子静默看着静睡的青阳张开小嘴:“咯咯咯,有言,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果真是没错的。” 女子翘起手指将燃香点燃:“乾坤镜可窥探所有人的内心深处牵绊的事,若醒不过来了,便会永远沉睡,那你就是我的了,永远陪着我了……咯咯咯。” 一缕青烟袅袅…… 梦中。 远处有一座古旧宝塔伫立在五棵桃树之中。 湮灭将符文弄开道:“主人这个宝塔有什么讲究吗?” 青阳不语无视地上的符文走了进去,塔内一览无余什么也没有,只是中央有一块木雕的雕像。 一道女子浅浅如水的嗓音响起:“终于有人来了。” 一道虚影落在雕像下方。 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一头紫色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散落,一袭白色的长裙,修长的腿隐在长裙之中。 女子缓缓抬起头,一双蓝色如晶的眸子静静看着来人,又慢慢启口道:“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 湮灭此刻倒是明白了,外面的符文,以及阵法都是为了眼前的这名女子。 青阳瞥一眼雕像声音浅淡:“你是雨龙,灵兽。” “呵咯咯咯……”女子笑声如银铃:“雨龙,这个名字倒是很少听见了,是冰龙还是灵兽对于人类来说算什么?” “你为什么被困在这?” 女子抿着笑了笑:“公子很好奇?,咯咯咯,被你们人类镇压在这里,有什么好奇?人类,真的奸诈,自私。” 青阳向前迈了一步:“看来姑娘对人类的偏见很大。” “咯咯咯,若公子被人镇压千年在此,公子不会怨恨?” 青阳哑然失笑,空中临空出现了阶梯,随着他迈步一阶又随之出现,抬手触摸在雕像上,雕像上浸满了红色的颜料。 女子一脸诧异看着立在雕像旁的青阳,不禁愣了神,半晌才道:“你不是人。” 青阳低着头看指尖的颜色,正欲说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无奈摇头笑笑:“这是人血。” “你知道了,就是那些肮脏的人的血。” 青阳透过雕像看见里面正被囚禁的女子,面色冷峻声音冷冷道:“她们倒是煞费苦心。” 女子戏谑一笑:“咯咯咯,看来公子在为我打抱不平?公子我被囚禁在这里千年之久了,那个禁制又怎会那么轻易打破。” 青阳落了地道:“那个雕像是桃木所雕,外面将塔修建在五棵桃树中间,形成阵法,最后以人血镇压,确实难以打破。桃木本就至阳之物。” 女子飘在青阳身旁声音妩媚:“公子懂得真多呀。” 女子见他后退了一步,又笑了几声,仿若幽叹:“公子,我叫青黛,是远古雨龙的后裔,千年前我在北川森林渡劫偶遇人类的修士,那修士想趁机将我收为他的灵兽,我渡劫失败大伤,一路上躲藏逃到了这里,后来我被桃族的人所救,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利用自己的灵力让这里风调雨顺,后来桃族的人因为我习得吐纳灵气之法,我伤好后桃族的人却不让我离开这里,他们甚至想得到我体内的远古血脉,他们修建了这座宝塔将我困住,并且利用他们桃族的生命之树雕像将我囚禁在这里。我自然不愿意帮助他们,这里开始干旱,可是那些无耻的人类想与我生下他们的孽种,呵呵,后来他们无法只能将我囚禁在这里,不知从哪里寻来秘法,将我的灵力分散给桃族的人用,桃族的人也并非都可以用,所以每年他们都会选择最有天赋的孩子与我共鸣得到这股力量。” 女子一口气说完,随后长叹一声,蓝色的眸子带着恨意,纵然一千年过去,那些曾经的伤害一直存在。 湮灭轻哼一声:“这里的人没一个好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颗肮脏的心。” 听完她的经历青阳有些感同身受,仿佛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就像他经历一般,他双手结印手势翻动,一个阵法落在雕像上,他轻声道:“本可强行破开,你本体在雕像内,气浪会席卷重伤你,只能慢慢侵蚀。” 青黛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妩媚偏着头认真看着青阳:“多谢公子相救。” 青阳盯着雕像变化淡淡道:“你我相遇不过是机缘巧合。” 青黛妖媚婉转的声音响起:“咯咯,公子不怕我欺骗你?方才所说的都是为了诓骗公子呢?” 青阳停下手中动作转身漫不经心道:“可以试试。” 雕像表面的血色越来越淡,里面有红光溢出,外面的几株桃树渐渐失去了颜色。 青黛一愣随即一些:“咯咯咯,公子大可放心,小女子可不会拿自己的修行做赌注的,我可不想以后在渡劫的时候被心魔缠绕,那样可是很危险的哦。” 青阳无言,只是将灵力打入雕像之中,确实人类对灵兽,妖兽的偏见确实很大,只要对他们有利就行,所以出现很多修士专门组团,来捕杀夺取内丹的事,在他们眼里是理所当然的。 “咔,咔”雕像表面刚出现了裂缝,就听见一声柔媚的声音:“我终于自由了出来了!” 雕像应声而破,一道白色衣裙的女子身影从半空款款落地,行礼道:“青黛多谢公子相救。” 青阳罢了摆手淡淡道:“举手之劳,如今你获救可有打算?” 青黛眼眸带着强烈的恨意:“我有幸得公子所救,不然连自己的仇都报不了!” 青阳垂眸看着她道:“你是准备将桃族的人全部杀尽,以泄你这些年的恨意?” 青黛唇角微扬:“杀他们太便宜了!” “跟着我。”青阳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青黛看着眼下躺的人,那些都是桃族的人,此刻半死不活躺着血泊之中,她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他们是怎么了?” 青阳神情淡然轻声开口道:“天谴,他们因为种下的罪孽太多,被人吸取魂魄难以轮回。” “天谴?什么意思?” “你们灵兽应该更好理解,你会担心渡劫心魔出现,心魔即是因为你的所做构成的罪业,或者叫,天道的惩罚,常言,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天道就是惩罚罪业深重的人。” 青黛有些似懂非懂开口道:“您的意思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会影响渡劫遇到的劫难?也就是天的惩罚。” “差不多,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是因,被吸取灵魂是得到的果。” 青黛日有所思点着头。这些问题对于她来说着实有些绕。 “公子这是在做什么?,你是让他们重回轮回路吗?” 青阳收回手,天空漂浮着晶莹的光点,慢慢在他身边环绕,渐渐消失不见。 “他们今日遇到我也是他们的机缘。嗯?罗浮。” 青阳飞身掠过去,看着地上正爬着一个人,粉红的衣衫已经被血晕染,想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苍白,似乎用尽了全是力气正抬着头看着青阳咧着嘴笑着道:“你也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湮灭不言慢慢蹲下来,盯着他那张破相的脸,有些可惜道:“多好的脸呐,你欠的钱该还了吧,”湮灭揉了揉鼻子道:“我这个人可不喜欢收死人的钱,拿钱多晦气。” 青阳一愣,咳了咳偏头对青黛道:“他们有些个人恩怨。” 青黛咯咯咯笑出声,也同湮灭一样蹲着低头看着地上的罗浮,指尖落在他的脸上道:“欠钱东西不还这种人我最讨厌了,这么好看的人类,没想到心确是黑的。” 青阳立在一旁,垂眸看着两人蹲着,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讨债,内心不禁有些同情罗浮了。 青黛握着一个袋子掂了掂重量,撇了撇嘴道:“这个人太穷了吧!” 湮灭点了点头道:“啧啧,搜遍了都不够抵账的。” 灵兽总是纯粹的,知道什么人是好,对一个人好也是纯粹的。青黛将袋子递给青阳柔媚道:“公子给你,可惜东西有点少。” 青阳瞥了一眼地上被扒衣服的罗浮对湮灭道:“你拿着。” “好的主人!” 青阳这才问:“青黛你准备去哪?” 青黛小心翼翼看着青阳轻声细语:“公子去哪我就去哪,我被囚禁了千年,也没有熟人了。” 湮灭此刻想到方才两人一起问罗浮药钱建立的友谊也为青黛求情道:“主人你就让青黛跟着吧,” 青阳想了想道:“你我有缘,以后你就同湮灭一起跟着我吧。” 青黛一脸感激双手行礼声音婉转道:“多谢公子收留,不,多谢主人。” 青阳微微点头道:“跟着我切记,不可主动伤人,要心存善念。” 青黛点头道:“主人所言,青黛铭心记下了,不过主人那个人怎么办?” 青阳淡淡瞥了罗浮一眼道:“此人今日命不该绝在此。” 三人站在桃花林外,青阳将这里下了一个禁制,接下来的事皆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一枝桃花枝静静落在他掌心,他将花枝投掷入禁制当中,桃李族受青黛的灵力滋润,此地已经灵力丰富,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又会焕发生机。 青黛眨眨眼看着这个被封存的地方,心里感觉五味杂陈,自己应该恨,可是内心被另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充满。 “主人将这里封存里面的人,那真正在世外桃源了。” 青阳垂眸浅笑:“不会,数年以后,里面的人,会将发生的事彻底忘记,我之所以封存是不想这里被打扰,桃族的宝物还在里面,在桃族没有真正的守护人存在,这里将会一直封存。” 湮灭伸了个腰道:“主人,话说我们接下来去哪? “回家。” “啊?,好啊!”湮灭拍了拍一旁沉思的人:“青黛别愣着了,回家了。” 青黛收回心神,有些忐忑道:“嗯?家?” ------------ 55别闹 清晨,青阳推开门,寒风吹了进来,门外已经落下了雪,轻柔的雪花从空中飘悠悠慢慢落在地上,湮灭正和青黛低着头搬动着花。 湮灭边搬边道:“没想到今年的初雪下的这么早啊,这些花都精神了。” 青黛拍了拍落雪兴奋道:“如果雪大一点就可以堆雪人了!” 湮灭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呵呵,看样子今年的雪会很大。” “为什么呢?” 湮灭将最后一盆抱住手里,失笑道:“主人在这里啊,瑞雪兆丰年。” “湮灭,主人在哪里都会有大雪嘛?” 湮灭将花放在一旁道:“当然不是,一般是这样,除非这个地方罪孽深重,天道就会惩罚,就是人们所说的洪灾,大旱灾难。” “这样啊,主人!你起床了!” 青阳看着奔过来的青黛无奈笑了笑:“你们两个怎么起那么早?” 青黛抿嘴一笑,那双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光,声音柔媚道:“因为雪,很久没看见雪了,兴奋的睡不着。” “嗯?,这样,过几天就有一场大雪届时你就可以堆雪人。” 青黛蓝色的眸子一亮从衣服里掏出一件东西道::“对了主人,我刚刚收到一封信,好像是什么阁的东西。” “什么阁?”青阳接过看了看,确实是若木阁的信封,他拆开看了一眼,将信合了起来道:“原来是桩旧事。” 青黛微微点头没有问,而是转身去厨房帮湮灭。 青阳立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湮灭端着东西放在案桌上道:“主人吃饭了。” “好。”他看了眼手中的信,将信丢在一旁道炭盆里,看着消失他才缓缓落座。 湮灭将碗递过去漫不经心问道:“主人那是若木阁的事吗?” 他嗓音轻淡:“嗯,你还记得你所说像画本子的那件事?” 湮灭认真想了想:“经过主人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一件事,就是那个家族的事,怎么了?” 青阳将粥搅动着淡然道:“非人类所为。” “主人是说有灵力者所为?” “目前不清楚情况。” 青黛闻言轻笑一声:“主人,若是那些是妖,反而更好办了,若是人类反而麻烦。” 青阳微微点头,确实,人类的情感复杂,纠缠不清,处理起来也是棘手,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此言也是有理的。 青阳身穿一袭暗青慢慢走在街道上,湮灭和青黛慢吞吞跟在后面。 青黛随手拉了一下衣服,这是一件淡杏色的衣服,衣袖绣有一枝杏花别无其他,虽说看着素净却穿在她身上飘着一股仙气般:“湮灭人类的衣服穿着总感觉怪怪的。” 湮灭失笑道:“人类穿的自然和你们灵兽不一样啊,不过我倒是感觉你穿人类的衣服好看。” 青黛咯咯笑了起来,转了个圈声音妩媚道:“那是主人眼光好,我决定了,以后就穿人类的衣服了!” 湮灭看着四周的人,眼光若有若无落在青黛身上,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开心就行。不过青黛我们还是跟上主人吧。” “知道。” 湮灭看着一蹦一跳青黛,无奈笑着跟上去了,虽说青黛活了几千年,但是心性还是跟小孩子一般,终究涉世未深。 青黛跟在青阳身旁,看着前面一群人围着,好奇道:“主人那里发什么事?” “快看啊,有人跳河了!” “跳河?主人我们去看看吧。”青黛拉着青阳的衣袖就凑了进去。 闻见喊叫的人也纷纷跑了过去。 有一人跳入水中将女子救了上来,那女子仍旧哭哭啼啼想跳下去,一群人连忙阻拦,因是有熟悉的人安慰许久才安静下来。 青阳立在人群之中,静静看着这场闹剧。 湮灭踮着脚探头道:“主人什么情况啊?” 青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旁边热心大哥接了话:“还能是什么事,自然是爱而不得了,话说我们这张王两家,那真的是世交,两家孩子自然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张家小姐不喜欢王家公子,这不跳了河。” 大哥恰到好处啧啧两声又道:“你看,闹了这么大的事王家公子都没有来,唉,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我呸!” 湮灭无声抹了一把脸道:“大哥别这样激动嘛。” 大哥尴尬笑了笑:“大兄弟不好意思啊!” 青阳见湮灭没有问道点子温和开口道:“那这张家小姐为什么跳河呢?” 热心大哥看了一眼青阳,眼里一阵惊艳,呵呵笑了笑两句:“这位公子问的好,这张家王家本早定了娃娃亲,谁知道张家小姐,有一次出门遇到了一个秀才,这不,一见钟情了,非那个李秀才不嫁,这还不是重要的,更重要的还在后头哩。”热心大哥停了下来。 湮灭连忙附和问道:“那是什么事呢?” 热心大哥很是受用道:“这王家公子啊,你说好巧不巧,有一天去寺里陪他母亲礼佛,你猜怎么着,遇到了一个漂亮姑娘,天天泛着相思病,这下气坏了两家父母。两家父母自然是不同意的。后来闹得满城风雨,两家也认了命,王家公子娶了那个女子做了妾,张家却不一样,自己女儿怎么可能嫁到那个穷苦人家吃苦,怎么也不同意。 湮灭点了点头:“那张家小姐就反抗跳了河呗。” “没有,大兄弟这件事我就跟你们说啊,”热心大哥声音突然压了下来,眼神示意了一下:“据说就差生米煮成熟饭了,张家老爷子无奈只能同意这门亲事,本来谈的好好的,嫁娶什么的也谈好了,就在这节骨眼上,李秀才家突然降低了彩礼钱,像张家那样有钱人,其实根本不在乎钱,只是没想到里秀才家弄出这档子事。” 湮灭听得认真,时不时皱眉:“那李秀才家不地道啊!这不是跟坐地起价一个道理?,知道姑娘到手了,就开始讲价钱了!” 热心大哥仿佛找到知音一样,一脸欣喜,拍了一下湮灭肩膀道:“不错!看来大兄弟也是明白人,你这个人,我喜欢,等会来大哥家喝酒!” 青阳神情淡淡:“所以张家小姐便跳了河?” 热心大哥又看了一眼青阳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件事和王家脱不了干系,我有次看见了王家那个小妾去了李秀才家。” 湮灭出口道:“那又怎么了?” 青阳抿唇看着热心大哥道:“可是因为王家小妾去了李秀才家,李秀才才提出彩礼的要求。” 热心大哥连忙点头,瞥了那双毫无波澜的深邃黑眸连忙收回目光。 直觉告诉青阳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们三个是外地人吧?,记得晚上半夜三更不要随便在街上逛。” 湮灭自来熟道:“大哥为什么?” 热心大哥突然不出声了,而是看了一眼周围压了压嗓子:“因为晚上闹鬼,你们小心点,经常有人看见奇怪的东西,前段时间还消失了几个人。” 湮灭连忙道:“啊?,那没有报官吗?” “报了,有什么用啊!”热心大哥一脸失望,抬眼看了一眼青黛,笑着罢了摆手轻声道:“好美的姑娘” 悄悄又看了一眼,出声道:“天色已晚,大兄弟还是找找客栈,要不然等会就关门了。”说着热心大哥就挥了挥手走了。 “额,”湮灭望了一眼天,此时太阳不过刚刚落山。 “这剧情写画本子的人都不敢写,主人,现在我们去哪?” 青黛轻声道:“主人我们还是先找找客栈。” “也对。”湮灭边走边道:“主人你觉得这里是闹妖么?青黛你怎么看?” “没看见,不好下定论,毕竟人类很会臆想妖魔鬼怪。” 青阳看了一眼天:“晚上就知道了。” “那个热心大哥真不够意思,说好的喝酒呢?,跑的比谁都快,我还指望可以蹭一顿饭呢!。” 青阳斜睨了湮灭一眼不紧不慢:“我平时苛待你了。” 湮灭感受到一抹锐利目光,低头摸了摸鼻子说道:“哪能啊,主人,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呵呵,体验一下。” 青黛笑意盈盈,眨了眨蓝眸朝湮灭吹了口气妩媚道:“湮灭你是想体验蹭饭吗?我可以帮你,让主人把你赶走,你就可以四处蹭饭了!” “青黛现在严重怀疑你的种族问题了,一天天跟哪个狐狸学的。” 青黛倾身,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轻柔媚道:“湮灭哥哥想试试吗?” 湮灭拍掉肩上的手:“别闹。” “福来客栈。”湮灭站在客栈前,偏头对青阳道:“为什么好多客栈都叫这个名字,福来,啧啧,一般这种名字的客栈都发生事。” “进去。” 几人踏进门槛,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人在柜台埋头拨动算盘:“几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 老板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睛在几人身上停留片刻道:“几位外地人吧,只有一间房了,也算有个歇息地方,小二带几位去楼上。” “好嘞。” 湮灭站在随意打量了一下客房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主人你看街上现在就没有什么人了。” “嗯。”青阳喝着茶,对于妖魔鬼怪提不起什么兴趣,随意翻了几页书看了起来。 青黛轻轻推开一个缝看了一眼转头道:“主人我闻见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今日月色朦胧,湮灭靠着窗静静等待着动静。 烛光晃动,青阳慢慢合上书嗓音淡淡:“来了。” 湮灭顿时来了精神:“我倒是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原本安静的夜晚,突然刮起了风,吹的窗户嘎吱嘎吱作响。 “嗯?”湮灭化成一道光追了出去。 青黛从案桌上抬起头,伸了个腰,起身将窗户合上:“主人下大雪了。” 初冬的季节已经有了深深寒意,青阳半靠在床沿,盖了一床被子,白色的里衣袖口绣着一朵不知名的花温润开口问道:“困了吗?” 青黛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现在有点困了。” 青阳微微一笑,伸出左手道:“睡吧。” 青黛化为一道白光,从他手腕缠绕在手臂上,最后化为一道浅淡的龙形。 青阳收回手随意翻了几页书,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动静,他微抬眼眸,没有什么表情:“在王家。” ------------ 56浮生现 湮灭正欲开口,就听见青阳肯定的语气:“主人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湮灭环顾四周没看见青黛的身影道:“青黛睡了吗?” “嗯。” 湮灭想到什么笑了起来:“青黛身为冰龙没想到一到冬天灵力就会变寒,还好有主人你,要不然青黛就成冰棍儿了,不过傲阳为什么就没有这样呢?” 青阳将书放在一旁道:“先说说你的情况。” 湮灭走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主人你是不知道,王家那个妾居然是一条蛇,啧啧,王家公子也是可以啊。” “他一介凡人又如何辨别。” 湮灭又喝了一口水坐下又道:“主人还有一个消息你肯定不知道,王家公子的那些侍女都是蛇,啧啧,主人,你说蛇和凡人生的是蛋还是娃娃?” 青阳又拿起书翻动了几页,并没有理会湮灭,终于看见自己需要的,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松动:“明天早上我们会一会李秀才去。” 湮灭饮了一口水道:“好的,我也想看看那个李秀才,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人。” 天刚刚亮青阳便起了身,推开窗,窗外飘着雪,一片片仿若鹅毛,外面已经被白色笼罩,虽说这样,街道却早已经热闹了起来。 慢慢下楼,楼下已经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宾客。 “听说了吗,听说城南那周家老板的儿子睡一觉就不见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压低了声音:“我还听说了,还有城西几家也丢了呢!。” 一位宾客拍了拍心口叹了口气说道:“唉,那个妖怪又出来作祟了,还好我家那小子没有遇到这糟心事。” “就是啊,听说报官了,官府一直在搜查可疑人呢!” “我说,官府搜可疑人有个屁用啊!”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 青阳抬眸看向那人,一头杂乱的头发,衣衫不整,正磕着瓜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呸,你们看我干嘛?,难道不是吗?,要我说啊,该请道长请道长,该找和尚找和尚,整那些有的没的。” 青阳微微一笑,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虽说整个人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但是讲的话倒是不错。 青阳慢慢走在街上,不紧不慢跟在那个少年后面,并不是他刻意跟踪,而是他去李秀才家与那人同路。 前面男子终于忍不住的,跺脚道:“你一直跟着我干嘛!都跟了一路了!” 青阳神色淡然一笑:“公子倒是有意思了,不是一路上公子转头望着在下吗?” 男子闻言明显愣了大声道:“我呸,谁跟着你啊!别人跟踪好歹知道躲,鬼鬼祟祟的,你倒是好,一路上就明目张胆跟着我!” 青阳低着头理了理衣服,偏头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唇角微扬,却不回头,仍然不紧不慢。 他顿了顿脚步,声音含着笑意道:“公子好巧啊!” 男子咳了咳,脸上勉强挤了挤笑容:“哈哈,好巧,呵呵,我往前面,呵呵,路过。”抬手欲拍在青阳肩膀上,却落了空,尴尬笑了笑:“公子,您继续啊!” 青阳立在门口,男子也立在门口,男子神色有些尴尬搔了搔头:“那个你也来这里?” 他微微点头:“我是来找李秀才。” 男子一脸疑惑道:“李秀才早搬家了!” 青阳拧眉问道:“搬家?什么时候?” “前几天吧,这里现在是我家,进去坐坐?” 男子推开门,青阳瞥了一眼里面,一览无余,可谓是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一张桌。 迈步走进去,抬手将蜘蛛丝挥去,优雅拉开椅子,垂眸看了一眼手心,无奈开口道:“你这里多久没打扫了。” 男子端着一碗水走过来,放置在案桌上惊起一阵灰:“来喝水,快啊,别客气。” 他是真的没客气。 男子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好奇问道:“公子你来找李秀才干什么啊?” “有些事问问而已,只是没想到他搬家了。” 男子端起碗喝了一口道:“李秀才他家是半夜走的,走的悄无声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 青阳手拍在椅子上,上面的灰被轻轻震开,坐了下来道:“那他最近有什么可疑的?” 男子放下碗,想了想道:“李秀才我看着就是坏人,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不知道和多少姑娘有纠缠,这次和张家的闹那么大,不逃走才怪。” 青阳见问不出起身道:“多谢款待。”往外走去。 这里就这么大,李秀才能躲在哪里去?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轻声道:“追本溯源!” 一道淡色的光在空中若隐若现,他跟了上去。 那道光在一片竹林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竹林,不过是布了个障眼法,让常人难以瞧见里面的,他没有破开障眼法,而是选择了无声走进去,迈入时里面的世界变了模样,前面有一个院子,隐隐有炊烟袅袅。 一阵微风拂过,竹影斑驳,他静静站在木栏外看着院子里,有一个男子正握着一卷书摇头晃脑读着书。 从厨房走出来一个女子,身穿粗布衣服,长得倒是漂亮,头上只簪了一只木簪,低头轻轻一笑可谓倾国倾城。 “相公,快放下书,要吃饭了。” 男子合上书笑着道:“好,都听娘子的。” 两人笑吟吟吃着饭,青阳有些犹豫走不走进去,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消失了。 看着身后的竹林,青阳笑了笑,这件事是越发有意思了。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梅花,此刻的花开的繁盛,暄香远溢,青阳忍不住停留了一下,转身闪到了王公子的院子,里面是亭台楼榭,时不时有侍女走过,隐身走进去,来到湮灭所说的那个院子,里面没有什么人。 是的,没有什么人。而是一群妖。 蛇的味道扑面而来,充斥着整个空间。 他推开门,一个女子正斜倚在一张椅子上,一双腿搭在椅臂,纤细的小手正捻着一枝花,旁边正点着香,整个空间都云雾凝绕,女子的脸隐在云烟中给人一种如梦似幻之感。 柔媚的嗓音响起“公子终于来了,等的奴家好苦啊。” 那妩媚的眼神,若是别人定然会被迷了心窍,青阳不为所动,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女子手中的花落在了他手心,花在手间转了一圈,他淡淡道:“是叫你蛇妖,还是张家小姐呢?” 女子神色明显一愣,又转而咯咯笑了笑:“我是真的小瞧公子了。” “哦怎么说?” 女子起身倾身,微微吐了口气,向他慢慢靠近,声音轻柔:“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寻到李秀才的住处,”手正欲落在在青阳脸上就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她诧异地道:“公子不喜欢奴家吗?”女子挺了挺胸,眨了眨眼睛,挣开手,揉了揉手腕,委屈道:“公子都把奴家弄疼了,你看都红了呢。” 青阳慢慢起身,唇角勾了勾:“姑娘此刻不过是手腕红了,等会可能就没了。” 女子揉手的手微微一颤,浅淡的一句话,却让她有一种可信的感觉,微昂着头注视着他,那双眸子仿佛把她拉入一片虚无:“咯咯咯,公子所来到底为何?”款款坐下,一双修长的腿若隐若现在衣裙之中。 “姑娘不倒杯茶吗?。” 女子慢悠悠起身,走姿妖娆,胸前的肉上下晃动将茶水放下,翘着兰花指拂了拂发髻,:“公子茶叶饮了,说说公子来历吧?” 青阳端着茶,抬手将一旁的焚香打开,手中的那杯茶水,呈弧线落入香中,神色淡淡道:“太熏了,影响我谈下去的兴趣。”话音刚落,四周的窗户突然打开,原本昏暗的空间刹那间明亮了起来:“现在好好谈谈吧,首先说说李秀才同那个蛇妖的事。” 女子遮了遮阳光,微眯着双眼,坐在了青阳的对面,声音轻柔道:“公子在说什么?奴家有些不太懂。” 对于她装楞,在他意料之中,旁边桌子上的茶壶飞在空中,茶水准确落入茶盏,青阳吹了吹茶不紧不慢道:“不太懂吗?据我所知,官府已经请了除妖师,你们母女何去何从,我便不得知了。” 女子兀自站了起来,想到了什么,轻轻坐下笑了笑:“公子说这个与奴家有什么关系呢?” 青阳饮了一口茶摇了摇头淡淡叹道:“这水中的迷魂散与那香中的情迷粉当真是绝配。” 女子没想到他居然察觉了出来掩唇轻笑出声:“看来公子不是寻常人,也难怪公子可以找到李秀才的住处,奴家现在很好奇公子来此是因为什么?” 青阳将茶盏轻轻置好,这才抬眸上下打量着她,温和的目光之中,不乏探询之意,女子一袭暗紫色衣衫,肩半露了出来,口脂分外红艳,头上插着一枝步摇,随着身体幅度摇摆。 女子款款起身娇媚道:“公子看够了吗?奴家都快被你看害羞了呢!” 他神色淡然收回目光道:“你做什么事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丢的那几个人在哪。” “公子是为了那几个丑男人啊,公子就不想知道奴家为什么抓他们呢?” 女子见他静静立在一旁,无奈,倚靠在一旁道:“公子啊,那几个男人该死呢,他们明明有妻子,可是外面有好多好多女人呀,我只是看不过,帮他们的妻子惩罚他们,”女子说完,轻轻拉起他的袖角撒娇道:“当然啦,我就收了一点点报酬,吸了一点点他们的精气。” 青阳抽开衣服,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袖角嗓音淡淡道:“不可遭杀孽,其他与我无关。” “啧啧,公子跟那些道士都不一样呢!天天喊着除魔卫道,啧啧,第一次看到公子这样的。” 女子扭着腰走到青阳跟前柔声道:“公子哪里人啊,可有喜欢的人,觉得奴家怎么样?” 青阳闻言并没恼,而是轻笑出声盯着她:“怎么你的王公子不要了?” 女子咯咯笑了半晌:“公子是说王公子那个废物吗?奴家才不会喜欢上一个废物呢。要喜欢啊,就要公子这样的呢!” “所以你不是喜欢王公子,那你为什么破坏王家与张家的婚事?” “公子所说的这件事可谓是老黄历了,说起这件事,奴家心里就伤心难受。” 青阳看了一眼她锤着胸口淡淡道:“既然不想说,我替你说。前尘事,浮生现!” ------------ 57你觉得我呢 一道灵力注入她的脑中,青阳站在她的脑海之中,看着她的记忆,原来几十年前她被一位道士追杀,遇到张家的小姐的父亲,将她救了,她报仇,现在张家有现在的财力就是因为她的原因,后来她女儿一次偶然居然喜欢上了李秀才,所以不得不破坏了两家联姻,张家小姐居然也喜欢了李秀才,王家公子礼佛的路上遇到了她,一见钟情,后来张家的老爷居然也喜欢上了她! 青阳按了按额角:“这是什么事,果然如青黛所说麻烦的很。” 从她脑海出来,青阳整个人都头大,如今李王两家联姻失败,李秀才跟了蛇妖女儿,王公子跟了蛇妖,所以他现在应该怎么解决问题?且不说当初张王两家的诉求就是解决婚姻问题,现在两家婚姻也没有联成,反而多出了两对? 蛇妖回过神,摇着头,感觉自己头有些眩晕,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青阳,原本淡青的衣衫不知觉在她泛晕的时候换了一身,一身天青色,衣袖淡淡绣着一株兰花,蛇妖撑着下巴呆呆看着他:“公子发呆很久了呢!” 发呆?他在想是不是就此抽身离去,反正这些事不归他管,就此抽身吧,又觉得不太好。 瞥了一眼蛇妖,青阳无声将青黛唤了出来。 反观青黛整个人气鼓鼓的,她在主人身上早就受不了眼前这条臭蛇。 青黛身穿着一袭淡紫色的纱衣,瞪着眼睛看着蛇妖也是紫色,轻哼一声:“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出来了。” 蛇妖看见青黛也瞪着大眼睛。 青阳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果然两个美人相遇都是不对付的。 蛇妖挺了挺胸,将碎发拢在耳后:“哟你又是哪个狐狸媚子?” 青黛气急:“我呸!你把你的臭爪子收好,别摸我主人,看着你就恶心!我主人是你能摸的吗?就知道搞些下作手段!”青黛气的脸都红了。 蛇妖也不甘示弱嘲讽道:“呵!你是嫉妒我了,也难怪,你是不是摸都没有摸过你主人,我说这里怎么这么酸呢!” 青黛冷着眼怼了回去:“你是不是看见像我主人这样帅的,温润的,就走不了路了!叫春了吗?不过你嘛,我能理解你,毕竟我主人就是这样好,像你这样没有见过男人的就是这样,什么下作手段都搞得出来!” 蛇妖咬牙切齿怒道:“老娘倒是看看你是个什么品种!”话音方落就动起了手。 青黛哪里让她这般张狂迎了上去。 看着她们打了出去,青阳将茶盏中的水倒入盆栽之中,低头理了理衣服不慌不忙往外走去。 湮灭在他体内发出一道光。 啧啧,主人还是主人啊!算计人的本事是真的厉害!故意召出青黛,其一不想与蛇妖纠缠,其二青黛与蛇妖相斗,一个是龙,一个是蛇,结果显而易见,以报方才蛇妖的下作手段,其三,他方才感受到了王公子的气息,王公子看见了蛇妖的本体,啧啧,有趣了。说不定王公子和张小姐有可能在一起呢! 啧啧,主人呀。 他举目望天看着已经日落西山,夜色渐渐给天空染上了墨色,青阳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去了竹林。 微风乍起,他慢慢走进去,远处的灯火忽暗忽明,将木栏推开,李秀才二人正坐在院子里说着话。 “公子你?”蛇妖明显一愣,神色凝重看着他,这里下了结境,怎么会有人走进来,偏头看了一样李秀才,心中有顾虑,不敢乱动,款款一笑:“公子请坐。” 李秀才也站了起来,拱手道:“公子快请坐,寒舍简陋,公子莫嫌弃。” 青阳抬手接过热茶,饮了一口,瞥了一样李秀才,果真长得是玉树临风,整个人温润如玉,头上系着蓝色的发带,举止言谈都透着谦和之气。 李秀才将笑着看了一样蛇妖道:“公子夜访是迷了路吗?” 青阳将茶盏置放在案桌,缓慢启口:“今日月色朦胧,不巧迷失在这竹林了。” “呵呵,没有茶了,我去倒茶。”女子笑着提茶壶,李秀才笑着道:“小蝶你陪着公子,我去倒。” 女子微微颔首含情脉脉道:“相公。”待李秀才转身离开,那双眸子紧盯着青阳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青阳微微一笑端起茶杯缓缓道:“我有些不明白姑娘的意思,姑娘将李秀才藏在这里又为什么?” 女子朝厨房望了一眼轻声道:“既然公子能来这里说明公子非常人,若公子真的来此讨杯茶水,我欢迎,但是若是来拆开我与相公的,我就是拼死也要和公子斗上一斗!” 片刻后青阳笑着开口,却是避而不答:“我不是除妖人,只要你和你母亲不要太过分,你们如何与我无关,但是你相公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小蝶看着从厨房慢慢走过来的李秀才,轻声道:“他知不知道很重要吗?” 青阳握着茶盏轻笑一声:“常言道,人妖殊途,你们在一起不怕世俗?” 女子冷冷道:“什么世俗,我才不管 ,谁要拆散我们我跟他拼命,包括你!” 李秀才将茶盏悄悄放在案桌上道:“娘子在同公子聊什么?” 青阳缓缓开口说道:“不过是聊些风花雪月,山中岁月,公子觉得如何?” 月亮挂在天空之中,皎洁的月光照在竹子上,竹影斑驳落在地上。 月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似乎愣了一下,声音温和:“山中无甲子,日子和娘子在一起很快,春种秋收,冬赏花。这样的日子很是幸福。” 青阳望了一眼两人紧扣的双手,淡淡收回眼光。 这么相爱的人他又如何狠下心去拆除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这竹林中竹与竹的距离,而是两根长在一起的竹子,却无法在微风咋起的时候无法在空中相依相偎。 或许蛇妖与李秀才是真心相爱的,纵使人妖殊途,那蛇妖又何曾失去爱的权利呢。 想到这些,青阳起身告退离去。 以后的事皆看他们自己,李秀才有一日发现了小蝶的真实身份也是他们的劫。 山上四周都是修长的竹子,一阵风吹来哗哗作响。 山下有一个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湖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太阳从东方升起,薄雾渐渐消去,湖中倒映着一个影子,那是只,妖娆的狐狸,全身紫色,高傲的昂着头,它的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你终于走了呢。” 彼时惠风和畅天朗气清,旁边的竹林传来阵阵鸟鸣声,狐狸盯着湖中的游来游去的鱼儿,手忍不住拍在水面惊起阵阵涟漪。 “嗷呜!”狐狸感到脖子一紧,被一只有力的手扼制住脖子。看着水中的倒影,一只修长白皙的正掐着他,一个人影映在水中。 男人将他提在半空中,他的九条尾巴如伞垂落。 “呜呜呜!”它想转头却被那只手紧紧桎梏在他的手间。 一道淡淡的笑声从它头顶传来,那人将它把住如同他的玩偶一样,另一只手却在梳理他的九条尾巴! 好气!他堂堂九尾天狐,居然在这个人手里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那道温润的声音又响起:“小家伙怎么不挣扎了?” 挣扎!他有给他挣扎的机会嘛! 青阳见他没了脾气,笑着摇头在石头上坐了下来。 狐狸终于看清了捉他的人容貌,一袭淡青的衣裳,半束半散披,头发垂落在衣服上,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但是他不会这样想,这个人的眼睛就让他难以忽视,更何况自己还在他的手里! “小狐狸,别想着逃跑,”一道轻笑出声,狐狸本想等他松开咬他一口就跑,这道笑声反倒让他不敢跑了,他仿佛可以看清他内心的想法。 他呜呜了几声,就感到那种久违舒服的感觉,那个男人终于放开了他! 狐狸昂着头迈着高傲的步子在石头上走了几步在男人身边趴了下来懒懒地道:“说吧你来这里的目的。” 男人并没有说话,而是手落在他的头上,将他的毛顺了顺,半晌才轻声开口道:“这里当真是个灵地,小狐狸你多大了?” 狐狸一听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你才是小狐狸!” 青阳淡淡一笑“原来你会说人话啊。”手从他头上落了下来:“那小狐狸你活了多久?” 狐狸哼了一声昂着头:“我说了我不是小狐狸,我可是活了两千年,两千年!” 他笑了笑:“两千年啊,真久。” 狐狸骄傲转头道:“那是,话说你活多久了,看着不过二十二三那个样子。” 青阳低头微微含笑,他望着眼前的瀑布不语,他突然想起一个故人,若是听见小狐狸这般说定然跳脚,拿着驻颜术修炼。 “喂!喂!你发什么呆啊!” 青阳将他揽在怀里轻声道:“只是想起一位故人。” 狐狸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被男人揽在怀里,他竟然没有反抗的感觉,自己居然有些受用,这个男人总感觉很舒服,他被自己这种感觉吓到了,跳出了他的怀里道:“你才活多久就故人故人的,难不成你是人类修士?”! 他微微笑不答反问:“怎么你不喜欢修士?” 狐狸看了他一眼,迟疑后退了一步:“凡是灵兽,妖兽都不会喜欢人类修士的!” 青阳愣愣然后道:“那你觉得我呢?” ------------ 58寻人 狐狸昂着头跳进了他的怀里道:“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你不会伤害我,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说着在他怀里钻了钻。 青阳将他尾巴顺好道:“你怎么不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狐狸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道:“不想问,你会告诉我的,你不会伤害我。” 青阳缓慢摸着摸他的毛,嗓音温和道:“对,我会告诉你,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感受到了你的存在,我遇到了一个困难,需要你的帮助。” 狐狸感受着那股温热的手停了一下,抬起头道:“你遇到了什么事?” “小狐狸你知道一条叫做妖魅的蛇妖吗?” 狐狸歪着头将他望着:“有印象,那个蛇妖以前住在那边的山,以前和另一条蛇一起,还有一条小蛇,后来那个男的蛇喜欢了一只兔子,离开这里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狐狸将那些事简略的跟他说了说。 青阳微微点了点头,难怪妖魅捉了那些男人,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狐狸一脸担忧:“你问那蛇干什么?,她也是活了千年,你不会惹了她吧?” 青阳认真将他望了望淡淡道:“只是问一问。你是难得的九尾天狐,以后要好好修炼才行。” 狐狸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青阳垂头摸着九条紫色的尾巴轻声道:“因为九尾天狐进阶的时候所承受的天劫比其他灵兽更难。” 狐狸高傲的抬起头看向他,本来深邃的眼神此刻变的有些复杂:“你还没有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呢?” 他抿唇看着他不作表情慢慢道:“只是想问问你关于蛇的消息。” “哦!” 他将狐狸轻轻放在石上慢慢起身站了起来一脸温和道:“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狐狸低着头,声音有些低落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低了低头道:“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很好,小狐狸,可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微风轻轻起,在竹子哗哗作响中青阳消失在石头上。 站在山外,目光落在身后延绵不绝的青山,叹了口气转身往城里飞去。 他来此其实是因为另一件事,城中之事并非蛇妖一人作乱,而是暗地还有其他人。而那人会编织梦境。 外面正淅沥沥下着雨,街道早已淋湿,青阳静静立在窗前,想着前些天那些失踪的男子平安回来,这几天一夜之间城中却消失了十几个孩童,这些事并非他管,据说修士与那只妖争斗了一夜受了重伤。 “你在想什么呢?”一道递入他的耳朵。 青阳回过神,窗沿正站着一只紫色狐狸。 狐狸扬扬嘴:“怎么?你不欢迎我?” 他点点头,眼底笑意渐浓:“你怎么来了?” “冷死了。”狐狸晃了晃身子将水甩掉,水滴四溅,呜了一声跳进青阳的怀里。 他笑容温柔单手抱着狐狸,手一挥将窗关上:“淋雨来的?” 狐狸享受蜷在他怀里看看道:“不然呢?” 青阳将他放在床上,取了帕子给它擦了擦问:“怎么想来俗世了?” 狐狸安静趴着任由青阳摆弄不紧不慢道:“你是第一个跟我说俗世不好的人,所以我想看看你说的俗世到底是什么样子。” 青阳坐在床沿轻笑道:“你不怕他们把你捉住把你皮剥了做斗篷?” 狐狸趴着头懒懒道:“我有灵力啊,再加上不是有你嘛。” 青阳低头无奈摇了摇头将帕子叠好道:“真拿你什么办法。”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因为我感觉你现在需要我帮助。” 青阳微皱眉头看了看他转而一笑:“我能解决。” 狐狸突然道:“可是你不会狠心伤害他们的。” “为什么这么说?” 狐狸在床上打了个滚道:“直觉啊,就像我本能想靠近你一样,我可是九尾天狐,很高等的,所以你不简单。” 青阳失笑:“你是在夸你自己吗?” “才不是!” 他闻言轻笑一声。 狐狸突然跳了起来:“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不过很奇怪。” 青阳自然感受到了,也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 狐狸在床上走了几步,偏着头轻声道:“刚刚我感觉到的那股气息真的让我费解了。” 青阳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道:“你很熟悉?” 狐狸抬起爪子挠了挠耳朵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不过我现在还能闻到它的味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青阳还没有应答狐狸已经跳到了他的怀里。 抱着狐狸走在大街上,奈何狐狸的皮色太让人引人注目,青阳无奈用衣袖遮住,九条尾巴落在半空之中。 狐狸嗅了嗅鼻子:“在前面,我怎么感觉到蛇的味道。” 青阳望了一眼前面淡淡道:“蛇?看来是她了?” “你认识?” 青阳低头轻声道:“嗯,就是那日我来问你的那条。” 狐狸转了转眼珠:“哎,那蛇怎么敢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啊?就不怕人类的道士捉了去?” 青阳失笑手轻轻拍在他身上:“你不是胆子也很大吗?敢一个人独自来这里。” 狐狸呜了一声:“那不一样,我可是九尾天狐,天狐你懂不懂?” “天狐?”青阳低头笑了笑,说起狐狸,他见过的太多了,其中最弱的嘛,大概就是他怀里这只了,也是唯一最有趣的。 狐狸钻出衣服露出一个头:“你怎么不说话?” 他浅淡道:“说什么?” 狐狸呜了一声,似是无奈钻了进去,良久狐狸才开口:“快到了!” 青阳走进巷子,巷子里空无一人在一道门前顿住了脚步温润开口道:“到了。” 狐狸迫不及待跳了出来,从门缝嗅了嗅转头看向青阳点了点头:“就在这里,不过一路上我没有指引你,你是怎么知道它在这里的?”狐狸狐疑看着他,来回渡步,终于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我刚刚施展了我狐族的妩媚幻境你居然没有一丝陷进去,你真的让我很是烦恼。”狐狸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叹了口气:“你真的是,让我很无奈,比我厉害,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的,现在我感觉我很失败。” 狐狸瞥一眼门无奈道:“你没看见门关着的嘛。” 青阳不做声而是抬手将门一推,门便开了。 “嘎吱。” 狐狸尴尬搔了搔头梗着脖子说:“我知道门开着的,我主要是看你知不知道。”话音未落便跳进去了。 他看着狐狸的身影一脸无奈,声音带着笑意说道:“嗯,小狐狸很聪明。” “快点啦,要不然它就逃跑了!” 一狐一人穿梭在走廊,虽说房子外面看着简陋里面却别有洞天。 狐狸终于停了下来,转头道:“就在前面。” “嗯。”青阳走过去,穿过一株芭蕉,一位男子正坐在石凳上饮茶。 青阳还未开口,狐狸已经跳上了桌子上那双黑溜溜的眼睛认真看着那男子。 注视了一会儿,径直开口道:“就是你掳的小孩子。” 男子看着突如其来的人,神情也一愣,听见狐狸所问反而冷静了下来笑吟吟道:“你这只小狐狸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青阳冷冷道:“公子就这样管教自己的宠物的吗?” 青阳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清冷:“小狐狸说的不对?” 男子正欲起身,就感觉到周遭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他动弹不得,那股气息让他心慌,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溺毙的时候那股气息突然消失殆尽,可是他可以笃定那股可怕的威压是面前这位看着儒雅随和的公子散发出来的。 狐狸也是嗷呜一声跳到了一边,那股气息太让它难受了,就像快要溺亡一般。黑眸瞧瞧他又慌乱别开蜷缩着。 青阳声音带着威严:“说吧孩子在哪?” 男子笑着起身,昂着头对他呵呵一笑:“孩子?什么孩子?” 此时此刻他怎会承认,眼前这个男子来历不明也不知底细,况且谁又知道是他掳的呢? 一道带着威压的声音响起:“是吗?” 男子心一惊,仍然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孩子?” “呃!”男子难以置信,垂眸看着他此刻已经离了地面,那人一把把住了他的下巴将他轻松托举在空中。 “既然你不知道,我帮你回忆。” 就当他思量的时候,那道浅淡的声音又响起,对于他来说仿佛来自地狱深渊,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感觉。 男子不适摇了摇头,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艰难开口道:“我……说。” “咚。” 男子坠落在一旁,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是真的没想到面前这谦谦公子会将他甩在一旁,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他弓着身道:“公子所说的孩子确实是我所掳走,可是孩子现在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嗯?” 他不敢看他,身子有些发抖,声音微颤着:“孩子是被一只狐狸带走的,他是想练功法。” 青阳眨了眼,那双毫无波澜的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食指在空中绘了一道符,那道符从空中化为一抹光消失不见。 地面拔地而起一扇泛着古朴花纹的石门,慢慢走进,手放在门上并没有着急推开而是偏头看向狐狸道:“过来。” 狐狸身子一抖,犹豫了一下朝他跑了过来。 手用力,门慢慢打开,走了进去。 ------------ 59然后呢? 眼前已经换了一个地方,狐狸默默跟在他身后,他现在真的有些看不懂了,那个门仿佛可以穿梭任何时空,他修炼了两千年都不能修炼撕裂空间化成影像,而他可以轻易穿梭时空其中。 这时他才打量到达的地方,四周群山环绕,前面有一扇石门,看着向是一个洞府。 狐狸还没有说话,就看见他暴力破开了门,石门破碎一地。 额……他昂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平日皆是优雅温润的人,今日却有些格外不同。 狐狸跟在后面,一路上环环绕绕,前面...... ------------ 60过往 青阳低头拍了拍狐狸玩味道:“小狐狸你说我该不该交你出去呢?” “呜呜呜。”狐狸从怀里窜了出来,立在了他的肩膀上,九条尾巴垂落下来,那群道士不禁瞪大了眼睛:“师兄你看!居然是九尾狐!” 蚤休垂头对一旁的轻声道:“子凡切勿妄动。” “知道了师兄。” “小狐狸你顽皮了。”青阳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并没责怪小狐狸公然表露在这群道士面前。 狐狸叫了几声:“我只是觉得这群道士很烦人。” 他看着他们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 “刷!...... ------------ 61两不相欠 青阳睁开眼,缓缓坐了起来,看着身边正睡着一个人,他并没有感到诧异,反而双指落在了她的额角。 里面是一幅离别的场面,眼前的村民一个个都变了模样,老态毕现,皱纹密布,一个老者正一脸失魂落魄地样子,跌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什么。 对于这种,他似乎已经无感,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此刻却透露着难以言说的沧桑。 “辛夷?” 这道温凉的声音递入辛夷的耳中,她突然睁开眼,默然起身,表情微愣了起...... ------------ 62继续发展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道:火车快要进站了。 邢意闻言麻利的收拾东西,旁边那个人将她将箱子放了下来:“谢谢。” 反观薛白不紧不慢收拾好东西,也慢吞吞下了车,淡漠的眼光落在人群中似在寻找着什么人。 一阵寒风过来,就像刀割一样,他不由想起了了那个人。 短暂寒假匆匆结束,温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读书时间。 ,刚刚开学老师便安排了开学考试,她也准备临时抱佛脚一下。图书馆爆满,温暖随便找了一个空教室看书 邢意是典型的慢性子...... ------------ 63你为何不自信一点 她醒过来时,有着曾经的记忆,甚至鬼使神差的遇到了曾经的玄白,但唯一不同的是,玄白没有曾经的记忆。 第二天早上,邢意还未醒就被闹钟吵醒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邢意虽坐了起来,整个人就像佛一样,半天没有动作,终于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九点了,这才慢慢动了起来。 “意意你是准备出去吗?” 邢意默默点了点头说道:“和学长约好买书去的。” 红红本来一脸兴奋,一听是买书,叹了口气道:“宝贝儿,我还以为你约...... ------------ 64再见熟人 青阳将瑜从酆都城带出来后,她便离开了,说他们一族会一直供奉着雕像的。 对于这些,他倒是不甚在意,从北川森林出来的时候,便开始落雨,一滴一滴的滴答在树叶上。 前面似乎有一座城池的样子,时不时有人类修士飞进去,偶尔有灵兽从里面走出来。 看来那里便是射干集聚的地方,看着外面也是肃杀的场面,时不时有人巡逻。 雨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衣服上,衣服颜色变深了些许。 他随意找了一个小酒馆,此时天色暗了下来,没到这时人们就会闲...... ------------ 65下毒 阳光照在树叶上,星星点点落在辛奕的白衣上。 伦商接过茶递给青阳道:“如今就这个样子呗,也挺好的。” 喝酒,喝茶,还能去外面闯荡,累了就回灵剑门,被人欺负了,就拉着辛奕找场子,反正这个大陆比辛奕段位高的屈指可数,在这屈指可数之中,大多数还是熟人。 自由的打抱不平,这种日子是想象不到的快乐! 伦商想到此处嘴角上扬,目光落在一旁和人说话的辛奕。 就在他恍惚之间,一道好听的嗓音传过来,他回过神,看见三个人正正盯着他...... ------------ 66手无缚鸡之力 青阳声音浅淡:“那我便不得而知了,不过解毒不难,需要时日,这毒起码一年以上了,所以不可焦急。” 中年男子连连点头:“好,还是需要麻烦先生了!” 青阳拔着针道:“无妨,不过这毒无色无味,中毒让人难以察觉,若长此以往她便会一直睡下去,不会醒来,这次突然昏睡,应该是吃了什么刺激到了,让毒先发了。” 中年男子将女子轻轻放躺下去,起身恭敬行礼道:“多谢先生。” 青阳迈出沈府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雨,微风吹拂沾染了意...... ------------ 67被电劈了 待青阳忙完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细雨来。 推开门青黛仍然还在门外打着酒,他走过去道:“我有些事离开一段时间。” 青黛握着酒勺的手一顿,捏了捏,敛眉浅笑道:“好,主人我在这里等你。” 如果你不来,我会一直等着的。 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明白,主人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心里装着整个天下,她能做到的就是能陪伴在他旁边,偶尔可以和他说说话,等着他,这些她就感觉弥足珍贵的事。 青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等我回来。” 青黛浅笑点...... ------------ 68终究是没有心的人 闪电接着一道又一道,随着雷声伴随响起,一道闪电就像一支泛着冷光的箭从暗黑的云中飞出。 青阳拧眉看着径直而来的闪电,闪电狠狠打在他的身上,他身形微晃。 他没想到这道闪电的力量这般大。 来不及多想,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袭来。 青阳径直往前踏出一步,身体硬生生接住了那道闪电。 垂眸望了望手中的那团乌云,冷笑一声:“你在妄想阻止我,我倒是看看你主子是个什么东西!” 那团黑云微不可察的晃了晃。 青阳将那团黑云收入掌心,紧接...... ------------ 69你大爷的 微风轻轻卷起他的衣角,他立在原地,整个人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孤寂。 榕书一脸难以置信看着他:“主人你说什么?” 她感觉自己幻听了,怎么可能呢? 寂静许久,就当榕书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一道浅淡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是真的。” 她不敢相信的默默抬起头来 ,轻声道:“您不是……” 您不是不能天生孤寂,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不能…… “是的,如你所说,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我也曾渴望过。”他低低开口:“那个时候觉得只需要爱...... ------------ 70他成就了自己 这是一片花海,四周缀着不知名的花,一朵朵含苞待放。 “你要干什么!”雷丸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那青影难得一笑,似在思索什么,嘴角微微上翘,提着他走了几步,头也没低的将他扔到一旁。 “咚!”随着而来的痛传达全身,雷丸皱了皱眉头厉声大叫:“你就不知道轻一点!” 这个看着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力气却大的出奇,,似乎那个蠢女人死了以后,他这个人都感觉变了。 雷丸自顾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轻哼一声:“不过如此嘛!” 他的话...... ------------ 71砸了它 海浪席卷而来,一浪一浪拍打在礁石上。 半空中的人正被黑烟侵蚀着。 青阳冷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就在黑烟将那人完全侵蚀的时候,青阳微微挪了一步。 他轻声一句:“错了便错了。” 说着人已经立在半空,将那黑烟斩断,把那人救了下来。 那人安静躺在沙滩上,眉宇间黑气凝绕。 湮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体内闪了出来。 他还没有开口,便听见:“我要救他。” 所有劝诫的话如鲠在喉,他勉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深深地颔首,声音低沉道:“好。” ------------ 72残暴不仁 幽深的空间中,一丛微弱的光亮是这方空间仅存的光。 “你们试试!”年老的老族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怒骂道:“我看你们哪个小崽子敢砸,是家法治不了你们了!” 冲动的小伙子闻言皆不动了,握紧的手也松了松。 老族长气的咳起来:“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你们全部给我跪着!” 众人第一次看见老族长这般生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默默跪了下来。 族长,拄着拐杖,慢慢道:“磕头!” 待他们磕完头,他才顺了口气。 “有一...... ------------ 73是他? 海面突然掀起滔天巨浪,仿佛要将所有东西都沉入海底。 一声惊雷响起,湮灭点灯的手一顿,灯焰摇摇晃晃,影子落在地上摇曳。 一旁床上熟睡的人,动了动,抬头吩咐:“去看看什么情况。” 随着话音落下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湮灭一袭黑衣隐在黑夜之中,仿若幽冥一般。 巨浪已经快要舔到村子外围,不久就到这棵大榕树。 心神一凛,他化为一柄剑没入惊涛骇浪之中。 湮灭探了探便回到了树里。 走进去的时候,青阳已经披衣坐了起来:“什么情况?...... ------------ 74对我很重要 夏钰蹲下将地上的人头缓缓抬起,颤巍巍将他头发剥开露出一张颇为帅气的脸,一双眸子带着几分懊恼。 旁边的石槽发出一阵一阵幽蓝的光亮,仿佛在亲近人,发出喜悦的信号。 青阳看着那人的脸,眼神一凛,随后轻笑,动着嘴口型朝向湮灭:“果然。” 果然是他出手救下的那个少年,没想到他当时收黑烟,自己救下,却让他来此盗取地核之力,果真缘分二字难以言说。 湮灭会意无奈耸肩,抬手将地上的人松开:“您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嘿...... ------------ 75那是您的 楚煜煊没想到他会帮助他。 当他说完关于李暄的一切那些过往的时候,青阳而是淡然一笑,他脑子里面已经构想过很多种结局,甚至面前这个男子杀了他,但他只是微微点头,随后低头理了理衣袖,语气很清淡:“嗯。” 楚煜煊一脸错愕,看着他的动作,目光慢慢落在他的衣袖上,上面是简约的一抹兰花图样,就跟他这个人一样。 他是个温雅极致的人,从他看见他第一眼便知晓的。 “你的妻子在哪?”他淡淡问道。 楚煜煊一脸茫然,随后报出自己的家...... ------------ 76道观 说着光球的表面慢慢消失,一个婴儿的模样紧闭着眼睛躺在光球里面。 那人跪下哀求:“求您还给我!” “求求您!” 夏钰一脸惊愕看着掌心的东西:“怎么可能!” 青阳淡淡一笑:“你应该问他,不过我猜测他来这里全是为了避难,因为外面有人要他们的命。” 男子原本哀求着,听他将他那些隐藏的心思淡淡说出,他愣了愣神,便不拜了,反而一脸倨傲:“你还知道什么?” 青阳不答,而是将手中的婴儿收在掌心,做完这些他才开口:“你应该庆幸...... ------------ 77拜访道观 雨滴一滴一滴落在池塘水,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待他看的出奇的,一道声音响起:“嫣红莫胡闹。” 青阳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芭蕉树下,正盘坐着一个人,那人一副道士装扮,不过看着甚为年轻,一双柔和的眸子盯着水面,嘴角带着笑意,仿佛和水中的那鱼十分熟悉。 水中的鱼似乎听懂了,从水中一跃而起,拍打着水花,水溅到男子的脸上,他只是抬手轻轻抹去,偏头看着水中那抹影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青阳看的真切,那个人的眸子带着欢喜,眼底...... ------------ 78局势 彼时烟雨朦胧,外面又下起了小雨,一滴滴落在院子的芭蕉叶上。 屋子已经点上了灯,光影摇曳,两道影子投在墙上。 楚煜煊手中握着一枚护身符,顺着指示打量,有些吃惊:“您的意思是这个墨,对啊,”楚煜煊发现问题,连忙将护身符展开,一张黄色的符纸躺安静在案桌上:“若是您没有提醒我,我都会忽略了,平常的护身符都是用红墨,有的是血,但是这个却是黑墨,而符纸什么绘制的似乎也不是护身的符篆。” 青阳坐在一旁,捻起糕点配着茶...... ------------ 79初遇安王 宝蓝色的衣衫拂过花,一路上,花瓣翩翩坠落在地。 子昂敛了自己匆忙的情绪,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探究的眸子。 他咳了咳,故作镇定,生怕别人知道他是刻意相遇,后退半步行了一个礼。 青阳看他动作颔首示意。 就在子昂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楚煜煊急忙赶了过来,笑着行礼道:“先生也来院子透透气啊。” 青阳不语,瞥了楚煜煊一眼,而是认真打量眼前的人。 楚煜煊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咳了咳道:“先生,这位是我好友,子昂,”他介绍完偏...... ------------ 80小试牛刀 楚煜煊顺着他颔首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扇打开的窗户,临窗而立一位淡褐色衣袍的男子,他因为修炼,锻造了体魄,比平常人视力更加好,偏头看向子昂:“三皇子。” 子昂抱臂望着那个窗口道:“这是什么日子,三哥也在,今天倒是热闹了,罢了,不去多想了,我们去福临茶楼吧。” “好嘞!” 青阳声音浅淡问道:“为什么这么兴奋。” 楚煜煊挤眉弄眼回答道:“福临茶楼可是这京城最好的茶楼,里面大多数都是达官贵人,不过最好的就是里面的...... ------------ 81算命 今年入秋有些早,院子里的树不少已经凋落了起来,时而一阵阵的秋风吹过让人不禁觉得就跟着京城的局势一般萧瑟。 楚煜煊穿着一袭灰衣上面缀着简单的花纹,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道青影身上,就那样静静伫立在柳树下,这一刻他感觉他就将要融入这世界。 肩上传来一阵重意,他慢慢转身看见李暄将披风搭在他的肩上,仔细系好柔声解释道:“我听下面的人说你站在这里,想着这来风大,怕你着了寒。” 楚煜煊看着还有些脸色苍白的妻子,拿过...... ------------ 82常山受伤 此时太阳已经破云而出,阳光透过云彩,照在菩提树上,影子斑驳落在地上。 那道士看着案桌上的银子,转而看向已经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将银子放在袖子里面,转而从案桌下面取出一卷红色的布,看着有些陈旧上面写着签词。 楚煜煊提着篮子还在笑方才那个道士:“先生你看我就说那个是个骗子吧,算不出什么来,还对我们说大话,算不准不要钱,你走之前干嘛给他银子啊?” 青阳抿了抿嘴,并没有说话,因为没有人可以算的准,所以他也并非江湖...... ------------ 83常空青 青阳不语。 常山走在前面,路上因为昨日下雨的缘故,全是泥泞,一脚下去,鞋子已经湿透,黄泥没过鞋面,看着这番景象,他整个人都不好,苦兮兮的回头对青阳道:“阳哥,你别过来!” “我没准备过来。”青阳淡淡瞥了一眼,无比认真道:“既然已经这样,如此你可 “我没准备过来。”青阳淡淡瞥了一眼,无比认真道:“既然已经这样,如此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走过去。” “……”许是有青阳的这番话的“安慰”,...... ------------ 84离去 ------------ 85你们带钱了吗? “仙人呐!仙人又来招收弟子来了!” “今年我一定让我家娃娃来参加。” 那些人的低语自然穿到了青阳耳中,对此他已经见怪不怪,似乎他去过的很多大陆,没有仙缘的人都对修仙有一种向往,视若神明。 商陆故作板着一张脸,“明日午时,凌剑宗在城中心招收新晋弟子,为期三天,年龄不得超过二十四岁,有意向的可去参加测试。”用灵力扩散而去,话就像在耳边一样,即使隔得很远的人也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 ------------ 86再见陈平 城中心的广场,中间搭建着一个圆台,四周立着六根粗粗的大圆柱,周围已经乌泱泱立满了人。青阳靠着一根柱子,静静地望着下面,那些人脸上都带着欢喜,激动…… “阳哥,快开始了,你在看什么?”商陆见他一人立在那里,慢慢走了过来。 风微微吹起,衣袂飘飘,“你看见那个小孩。”青阳颔首示意他往那边望去,小孩衣着朴素,衣袖甚至还有补丁,神情懵懂。 “那个小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是没有什么特别...... ------------ 87阴谋 “阳哥!” 陈平开口叫住了他,他脚步一顿,疑惑看着他。 陈平坐在地上慢慢昂起头声音哽咽:“阳哥,不是这样的,我当初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对商陆起了嫉妒之心,但是常山那只是意外,我没有想杀他,我是在救他,您可能不相信,但是是真的,请您相信我。” 青阳疑惑莫名:“所以呢?” 陈平缓缓开口。 那日陈平刚从北川森林出来,便遇到了那个人。 他没有意识到这个刚刚萍水相逢的人,他会做下这件荒唐事。 “道友是凌剑宗的弟子吧。” 陈平...... ------------ 88若木 香燃烧折断,一缕青烟飘飘,当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陈平的话戛然而止。 青阳走出去左右看了看,陈平也跟了上去认真查看了没有什么人。 青阳目光落在一旁的墙后,良久之后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陈平立在一旁轻声问道:“阳哥,是什么人?” 他默默摇了摇头,方才陈平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来,毕竟没有人可以躲过他的眼睛,不过方才那人应该是商陆,应该是看见他不见了,悄悄摸过来看一看他在不在,他担心自己对陈平下手给常山报仇。 “没人,...... ------------ 89崇拜 第一缕阳光自山顶缓缓而出,洒满静谧的北川森林传来一阵吼叫声。 青阳优雅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葛根块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 若木正欲起身出去查看就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外面的东西你打不过。” 若木出去的动作一僵,缓缓坐了回去声音冷道:“嗯。” 一时间两人又沉默了起来,只有外面不断的打斗声音传来。 他扯了一段肉,慢慢吃了起来,若木定定看着他眼眸中透漏着不解。 她晃神想了一会儿,而后又在懊恼自己不知道如何开口,眼前这个白衣...... ------------ 90大人物 青阳回到山洞的时候,烧的火已经快熄灭了。 他坐下瞥了一眼,若木正靠在一处熟睡着,眉头却紧锁着。 当他把火重新点燃,火光摇曳,原本应该熟睡的人正睁着眼睛看着火。 青阳将柴火折断丢了上去:“天未亮,再睡一会。” 若木拿起柴火干脆利落折断语气依旧清冷:“你方才出去了。” 青阳没打算隐瞒什么,微微点头:“有动静去看了看。” “嗯。”若木随后便不言了,靠在一旁又开始睡了起来。 青阳不禁一笑,和她相处的这几日,这姑娘的性格...... ------------ 91不配 防己终究是逃了,他以为自己就会死在这绵延不绝的青山,浑身是血的在地上移动,一路上血迹斑斑,而自己的体内灵力已经枯竭,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虚弱的就在眼皮即将合上的时候,一个人从旁边慢慢走过来,然后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他醒过来时火光打在他脸上,让他浑身暖洋洋的,他眨了眨眼睛,四顾看见火堆旁有一个女子正低着头,手中拿着一块白布,神情认真盯着,嘴角微微。 见他醒过来手慢慢将东西收在袖子里面:“醒了。” 防己闻言...... ------------ 92隐藏往事 天色暗淡下来,四周都仿佛安静了下来,一片落叶坠落在地,就像此刻的她一样。 若木茫然垂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一脸震惊,剑尖正泛着冷光,鲜红的血液浸染了腹部。 她杀过很多人,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被杀的血,那样鲜艳夺目,原来她的血跟那些人一样。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握剑的人,眼睛泛红的若清河正颤抖握着剑,最后无力跌坐在地上:“我不想的,若木,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不能让你伤害思苏。” 若木惨淡一笑,看啊,她的父亲还是...... ------------ 93暗生情愫 青阳停在半空中,疑惑盯着四周,方才的声响只出现了那么一声便没有了。 湮灭闪出来轻声道:“刚刚明明震动很大,此刻怎么没有了?” 青阳仔细感受了一下往深林飞去,一道道闪电落在一处,随之而来伴随着雷声阵阵。 “主人,看样子有人在晋升渡劫啊,看着这个动静也得有元婴了。” 青阳落了地,坐在地上望着被堵住的洞口,准备静待着。 湮灭也随意坐了下来,拔了根草叼在嘴里轻声说道:“主人里面的人,我怎么感觉很熟悉的感觉。” 青阳缓...... ------------ 94东宫密谋 那日湮灭跟着青阳在南城国的京都闲逛时一个摊位前挤满了人,上面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一句诗,猜出物件,猜出获得黄金无十两,湮灭一看马上来了兴趣,努力往里面挤进去。 青阳抬眸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坐着一位女子,带着白色的纱巾看不清面容。 他立在外面片刻之后,湮灭冲出人群兴冲冲的道:“主人,那个题目你应该没有问题,要不我们去试试?” “不可。” “为什么?” 青阳无奈拍了拍他轻声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里面坐着的...... ------------ 95宫闱秘事 青阳听见南泽说的话并没有太过吃惊,他的爱都藏在细节之中,细心的让人察觉不到他那独特的爱意,或许连颖贵妃自己都不知道,有一个人爱她深入骨髓。 南泽起身身体朝着池塘轻声道:“父皇突然去世让我措手不及,我继任大统之后,依旧宠爱熙妍,那些妃子暗地里的那些动作我都知道,尽管我千防万防还是低估了皇后的嫉妒,我原以为皇后知道我娶她不过只是为了各取所需,我需要她家的势力,她需要我的权势……” 说到这些南泽难得轻叹一声...... ------------ 96明华 ------------ 97水芙蓉 风过池塘。 空气中传来一阵幽香让人心静气和,池塘中的鱼儿在嬉笑游玩,一旁的树叶翩翩打着转儿落在池塘水面,此刻就像一叶扁舟。 青阳是在暖阳之中缓缓睁开眼,淡漠的眸子沾染了太阳的暖,四周看了看,自己还在道观。 “公子醒了?”一旁钓鱼的道士头也不抬的轻声开口。 他坐在一旁眼睛只专注地停在眼前的池中,神情未有一丝变化。 道士握着鱼竿目不转睛看着水面:“没想到公子便是搅动京城的青先生,当初见到先生,我还以为您不过是一...... ------------ 98苏远衡 本来明亮的天空突然暗淡了下来,似乎是安静,其实是凉薄。 青阳低着头想,大概朝晨永远也不会知道水芙蓉就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相见的心上人,至于为什么朝晨将心上人的灵魂放在池塘,并且吸取孩子的生气让她苏醒过来,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看见他,他就热情给人递上护身符,他在用秘法将孩子的生气孕育心上人的灵魂。 至于水芙蓉也正是得赖于他寻求来的生气孕育生了灵智,结果正是这样两人融为一体了,在恰当地时机水芙蓉便成了这般。 待朝...... ------------ 99清光谷 ------------ 100宴辰 案桌上的白瓷瓶中插着一枝栀子,洁白的花朵散发着淡淡清香。 “清光谷一事,没想到陵游会这般做,倒是让我意外,这样也好,更能让激发修士,经过射干一事之后,休养生息不久之后又将是一个盛世。” 若木静静听着他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射干此次将修仙界伤筋动骨,但是随之而来又带来了契机,将这原本腐朽的世界清洗了一下。” “嗯。”青阳抿了一口茶。 若木将筷子放下好奇道:“你怎么回来了?” 她曾经多次来过凌剑宗,说起他...... ------------ 101醉酒 夕阳的余辉就快要散尽了,两个人背着夕阳慢慢走,天空中的飞鸟展着翅归巢。 若木对于这样难得的机会,想把这些年没有说的话都补偿回来,内心虽说不想离去,但是终究理智战胜了她内心的欲望。 “太阳快落山了。”她抬头看了看提醒道:“我该走了,今日是宴辰的生辰。” 一旁的青阳微微点头一笑:“时间不早了,你住在哪?” 若木随口报了名。 青阳将她送回客栈便径直往凌剑宗飞去。 停步看了看前面的院子,里面亮着灯,却十分安静,只有几...... ------------ 102花精灵 ------------ 103磕的不错 眼前的山巍峨耸立,隐在层层云雾之中,一道青影立在两个人面前。 守卫的两个人警惕盯着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两个人的眼睛。 终于见他立了好长时间没有下一步动作,那两个守卫率先忍不住的了,主动走向他,弯腰行礼道:“道友来若水宗可是找人,还是有什么其他事?” 青阳抬头望了一眼山峰,停顿良久,微微侧头看向那两位,淡淡开口:“若木。” 两位侍从正侧着耳朵听,听见这两个字,愣愣地看着他,随后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又行礼...... ------------ 104东篱 那个两个侍从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 “磕的不够响。”青阳变出一把椅子坐在苏昼抬头前方,淡淡看着,摇了摇头:“在重些,还不能打不动我。” 苏昼冷眼看了他一眼。 后面的那群人倒是不甘寂寞又开始道:“你看看若水宗宗主的朋友,果然什么人身边就有什么朋友!” 青阳对那人的话完全没有理会,反而是指着一位侍从:“帮块石头去。” “好嘞!”侍从见发话哪里迟疑,快跑着去找,他们早就受够他们泼脏水了! 不一会儿,侍从搬了一块棱角突...... ------------ 105灯会 东篱不得不承认,即使他这般年岁看透了许多事情,可是看见她,他还是会忍不住埋怨,尽管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见过帝尊。” 那女子款款行礼,浅浅一笑。 东篱冷淡没有抬头,一旁的子规默默打量了一眼极不情愿地行了礼。 子规算得上是这仙界有名的懂规矩的人,可是面对这个人他还是内心极不情愿的很。 面前的女子,一袭绯红衣裙,头上插着一支玉簪,雕刻的极为细致,栩栩如生,唇红红的,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她抿嘴微笑:“帝尊怎的有...... ------------ 106戏弄 ------------ 107梦回 ------------ 108我也觉得 俗事恍若大梦一场,岁月又是几番悲凉。青阳从苏宛的转世的那场俗世大梦中回过神来。 梦中是苏宛与白照相拥的场景,而他作为旁观者冷静,甚至如冷漠一样,看完了她的一生。 他在俗世间走走停停,停留了三年。 “好酒嘞,上好的好酒嘞!” “糖葫芦,糖葫芦,酸甜可口。”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香之气,深呼一口气,寻味而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茅草屋前,小木桌前是一个年老的老妇,头发已经花白,挣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来人...... ------------ 109五色鹿 一条瀑布激昂流淌,水顺着道路流向远处。 青阳从水面冒出头来,全身湿漉漉的,在水中反反复复找了半天湮灭,没有半点影子,反倒那五色鹿已经上岸卧在地上静静看着他。 “湮灭,湮灭!” 前几分钟,五色鹿被人追逐,两人被它驮着,最后从悬崖一跃而下,他做了准备灵力托举停在半空,湮灭却一股脑没入水中,他来来回回找了许久没找到,虽然知道他不会死,突然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心中难免会有担忧。 青阳费力走在水中,突然水中开始翻卷,...... ------------ 110背锅 “还躲!” 湮灭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往脚边一丢:“哟,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大胡子嘛?” 湮灭看见他的那一刻心中也是一愣,看来主人猜测的很对,这里虽说平静,其中暗潮汹涌,不知道这里又藏着什么秘密。 “是你,没想到是你,你到底是谁?”大勇的双眼刹那间布满了惊讶,缓缓起身,昂起头一副孤傲的神态,施施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家主人倒是出乎意料,居然可以发现我了。” 湮灭不屑瞥了他一眼:“呵,偷听还挺有理由啊,果...... ------------ 111不破不立 今夜的月色朦胧,山寨被轻柔的光笼罩吐露着温柔。 青阳挣开眼,四周昏暗极了,只有一盏烛灯的红光跳跃,他动了动手起身看了看四周,湮灭已经立在一旁了,两人身上看似严重的伤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湮灭情绪有些兴奋道:“主人,看来我们到了真正的地方了。” 他不言,而是将一旁的烛台用挑子抬了抬良久才开口:“进去看一下吧,兴许有所获。” 两人走进去,里面没有什么光亮,只有曲折的石道。 青阳看了看左右肯定道:“我们在往下面走...... ------------ 112对峙 他不知道很多年后,自己遇到很多这种事,态度冷淡了很多,可以平静如水的处理这件事,而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心中只有正义,为所不满的事可以站出来说不可以,这大抵便是年少轻狂。 青阳紧握着手,眼眸深处划过一丝波澜,周围的女子叫嚣着,一个个义愤填膺地数落他:“你是哪里来的毛小子,这种事可是你能掺和的,大奶奶,您动手吧。” 大奶奶慈祥的看着团团,手摸摸她:“小团团,等会你就跟大奶奶,娘亲一样了,可...... ------------ 113所谓男尊女卑 湮灭自出生也没有看见过这般震撼的场面,一瞬间不禁愣住出不了声来,头顶上,是一颗颗人头,绘制着图形,他看清楚便是五色鹿的样子。 他连忙扯了扯青阳的衣袖,手指着头顶:“主人,你快看!” 青阳被弄醒,眼睛都懒得睁开,闭着眼睛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随即又睡了起来。 湮灭心中焦急万分:“主人,你醒醒啊,真的很严重的事!” 青阳微微睁开眼,抬头瞥了一眼,又合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突然睁开眼,双眼挣的老大,连忙坐了...... ------------ 114冤魂 光落在树上,地上树影斑驳,一道长长的身影落在地上慢慢移动,一声布谷鸟声,使这里更显幽静。 二勇跪在地上十分悲痛的看着眼前的木牌,嘴里念叨着话:“哥,你怎么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杀人凶手已经被我给杀了,给你报仇雪恨了,你应该安息了,希望你早日轮回,不要在这山寨里面游荡了,他们都是好人,您若想报仇,您就去找杀你的人。” 二勇此刻想到了杀人凶手眼中充满了恨意,不禁咬牙切齿地说道:“等那几个人死臭了,我就...... ------------ 115是又如何 天气变化就像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了,第二日,雨已经下了一夜,清晨仍然落着丝丝雨,一滴雨珠顺着树叶慢慢滑落滴落在地。 一身浅绿衣衫,已经被雨浸湿,颜色深了些许,一滴雨珠稳稳滴落在肩上。 湮灭将抖了抖湿漉漉的衣服,手将脸上的水抹去:“主人,你看,他们陆陆续续去了他们所谓的祭坛了,五色鹿也被带去了,我感觉凶多吉少的感觉。” 一旁的人如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目眺望远方,突然他动了动,偏头望了一眼深林深处,提醒道:“...... ------------ 116七色鹿 那时他很冷漠,他以为他本就是那样的,他终于明白,他还是会难受,不过是只能云淡风轻。 五色鹿昂着头发出哀嚎,一步一步,青阳渐渐靠近族长,轻哼一声:“这个地方是真的肮脏。” 他稳稳坐下,抬眸看向族长,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意味深长地笑:“这个地方原来是这种感觉,这种俯瞰整个白侨的感觉,就是一种毒,族长,你说,若是这里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你说你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吗?” 青阳轻轻拍了拍椅靠。 族长一脸意外看着坐在椅子上...... ------------ 117清光谷试炼 轰隆轰隆! 这场大雨来的猝不及防,就像击打在众人的心头上,让人心神一颤。 祭坛已经被血浸染成了血色,白侨的人捉的被捉,束手就擒的耷拉着脑袋蹲坐在地上。 黑侨的首领手中已经没有了刀,而是认真翻找着人,翻过一个又一个,一脸失望,紧抿着唇。 终于他的手顿在空中,手仿佛失去了力气,迟迟不敢翻开,愣了一下,咬牙翻了过来,脸上的戾气骤然变得温和一点,他抬起手摸着地上那个人的脸,仿佛如世界上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生怕弄坏...... ------------ 118相信我 天空的斜阳慢慢爬上山顶,渐渐往西山挪移,光线刺眼,让人睁不开眼,青阳抬眼看见走进阵法的弟子,嘶哑了声音:“你来了。” 若木一袭湖色衣裙,头上依旧攒着一支桂花簪,脸上原本淡淡的,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嘴角上扬声音柔和:“嗯,刚刚便看见你了,不好脱身。” 当最后一个弟子进入后,青阳缓缓转过来,对上若木那双含情的眼,手自然拉过她的手:“若水宗的弟子也进去了。” 若木点了点头说道:“嗯,他们怎比得上你的 宴辰。” “嗯哼...... ------------ 119那就战吧 “锁阳,这位是若木宗主心尖尖上的人,你可得悠着点打,打坏了小心若木宗主找你麻烦呢。” 飞鹰宗二长老锁阳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面前瓷绿色的男子,轻哼一声:“多谢李宗主提醒,我自会小心呵护呵护他的,”他刻意顿了一下,朝若木盯了几秒继续道:“我可不敢让若木伤心。” 在座的各位都是听说过锁阳追求若木的事,那时可是整个修仙界都知道这件事,但是若木却毫不留情,依旧如寒冰一般,没有一丝融化,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各位都...... ------------ 120速战 包裹着灵力的手顷刻间逼近了青阳,出手的速度太快带着啸声,他就在手到来的那一刻,身体微侧,与手错过的瞬间,青阳迅速出手,手带着微弱的灵力,利落打在他的手腕,锁阳也是经历过实战,也不迟疑,立刻手做拳状朝他轰去,一只手握着了他的拳头,灵力相冲,气浪席卷,两人岿然不动,锁阳反应极快,刹那间另一只手做掌,往青阳打去。 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做拳轰去。 轰! 锁阳低头看了一眼腹部,催动灵力,脚一跺,灵力包裹着四肢,他的速...... ------------ 121第一 若木冲李宗主冷哼了一声,反倒是青阳冲她温和一笑:“已经没事了。” 若木抱住他,鼻尖传来清清淡淡的味道甚是好闻:“下次不要打了好不好,我打就好了。” 我身上的疤痕多一块少一块也没有什么分别,但是青阳不一样,那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一点伤害都不行,李老头居然敢对他下黑手,这笔账她记下了。 青阳靠在她的脖间轻声道:“没事,以后我打,相信我。” 若木摸在瓷青色的衣服上,一瞬间想起了竹子来,也是这样的颜色,也是这般...... ------------ 122再回归冥山 若木瞥见是李宗主难得盈盈一笑捻起指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李宗主,宗主身上还有伤,切记怒火攻心,要不然这伤就难好了,”若木刻意顿了顿说道:“李宗主,需不需要给您请一个药师,哦,我家青阳就擅长医术,给您看一看。” 李宗主整个人脸上不善,一双冷眸狠狠瞪了她一眼:“哼,劳烦若木宗主费心劳神,小老头我还不需要!” 若木低头敛了神情,脸上不带情绪,仿佛方才那个嫣然一笑的是另一个人。 宴辰捻着东西一脸惊讶看着青阳。 ------------ 123战神砚今 “你可以愿意?”东篱伯伯含笑问我。 “自然愿意。”我连忙点头答应他,生怕他反悔一样。 于是我就这样被东篱伯伯带着出了归冥山 东篱伯伯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山了,这次出来一定要带我玩的痛快。 “东篱伯伯,爹爹一个人待在归冥山这样不太好吧。” 东篱抿唇轻笑:“你爹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放心好了,我四处搜罗的书籍让他可以读几天了。” 宴辰似懂非懂的跟在他身边,正欲说话,就看见一个身影飞过。 “东篱伯伯,那个影子像爹爹啊。...... ------------ 124家父乃青阳 粉色的,红色的……一朵朵娇嫩的花开在翠绿的新叶间,千姿百态的桃花让人应接不暇,,挨挨挤挤在一起的花就像一片粉嫩的绵延不尽。 宴辰盯着眼前的景色一动不动,整个人都痴了,若是方才天界所看的叫美,这里便是仙境。 东篱立在一旁抱臂,正一脸笑意看着宴辰的神情:“小家伙,这就震惊了?” 宴辰收回眼光低头笑了笑:“东篱伯伯,你莫笑话我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广的桃花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原来是这般啊。” “走吧,进去...... ------------ 125醉生梦死 一炷香正在燃烧,烟雾袅袅,一旁的床上正静静躺着一个人紧闭着眼睛眼眉却微蹙。 夜深,元西客栈。 月色清冷,客栈里的人差不多都睡了,余锦本就浅眠,听得隔壁的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一时间便没了睡意,坐起来听了一下,只听得脚步声从门前走过,月光将那人的侧颜投在窗上,就在那人快要走过时。 余锦轻唤了一声:“青阳?” 那抹影子一顿:“还未睡?” 余锦披上外衫,拢了拢披散下来的长发,推门出去了。 青阳衣衫齐整,扎着...... ------------ 126竹山 余锦不解道:“可若是这样的话,这个元西城平白丢了十几个姑娘难道就没人察觉吗?” “我看他们好像并不害怕......”青阳见余锦面露疑惑,笑了笑:“方才灯街上,依旧热闹,若是他们害怕的话,又怎敢在太阳落山之后出来?至于元西客栈,夜深之后大门紧闭,那小二在外面敲锣人经过之后便来取走了檐下的灯笼,显然也是不愿有人半夜起来,取了灯笼后,外面一片漆黑,一般就不会有人出来走动,在客栈碰见的那老人,看见我时并没有...... ------------ 127画轴 她已经几天没有安然合眠了。 她醒过来,素手抬起拭去眼角泪水,做个梦断断续续的没有哩头,只知道从心底泛出悲怆之意。 “怎么了?”一旁的男人坐起来安慰她道:“做噩梦了吗?” 女子摇了摇头,起身往窗口走去,推开窗看见外面月色朦胧,光洒落在地上,树影斑驳:“这样的月光真难得。” 男子立在她旁边,脸上带着担忧:“怎的突然说这话了?”他探头看了一眼:“与昨日的差不多啊。” 余锦默默摇了摇头,声音低低:“许是我睡迷糊了。...... ------------ 128曾经 天界的气温一直是四季如春的,但是她此刻的心就像寒冬一般,手紧紧握着画轴,脸上带着悲凉一字一句道:“所以,青阳,是我心爱的人……” 叶落无声点头,不在言语,将散落一地的东西收进去。 余锦推开窗,外面的阳光投射进来,窗沿的花开的更加娇艳,风一吹摇摇曳曳。 静静倚靠着窗,耳边一直响着叶落的声音。 原来她丢失的记忆是如此重要,可是她的脑海没有一点印象,只有断断续续的梦提醒着她,叶落所说皆是真实的。 “叶落,青阳那样...... ------------ 129认错人了 青阳将最后一卷书合上,意犹未尽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一堆书,这才看见一旁打盹的子规,这些日子,东篱自从遇见宴辰以后,就天天早出晚归,踏着晚风回来刚好吃他做的晚饭。 她无聊的四处走走,刚迈出宫殿大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草衰绿褪的时节了,不过沿边中的菊花却开的极好,他躬身托起一朵绿色的菊花,嘴角泛起笑意:“东篱何时弄了这么多品种了,看着倒是有一番闲雅隐居的姿态。” 他收回手,菊花晃动,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侧目...... ------------ 130寻梦 泪水划过脸颊,余锦抬手胡乱擦去,身边的所有人都瞒着自己,这一刻突然感觉到无力,回眸看着敞开的大门,决绝往天边飞去。 她理了理衣服,往司命殿走去,司命掌管着四海八荒的姻缘,前尘往事,大概会知道一些吧。 “司命,司命!”迈过门槛,里面没有看见人,寻了一圈,才看见一个青年躺在卷轴之中,正低头理着卷轴。 余锦见他神情一喜:“司命!” 司命见来人,连忙丢掉手中的东西,起身行礼:“拜见余锦上神。” 余锦瞥了一眼地上浅浅...... ------------ 131记起你,很重要 叶落曾经离开她的时候对她说,上神您记性不好这件事可大可小,没准遗憾终生。 余锦静静坐在床沿边上,眸子散着光,叶落说的真对,还好,还来得及。 我不记得曾经百花宴,与你相遇,那时你从石子路走来,越过我,轻声道:错过。 你身上带着淡淡清香,我堪堪只到你肩高,那日你着着一件浅青色的衣袍,衣角随着你的动作微微飘扬,眸如深渊,将我沦陷进去,我回过头,只见你颀长清瘦的背影离我渐行渐远。 “上神。”司命端着东西走过来,将...... ------------ 132竹笋炒肉 屋子里点着熏香,香气袅袅,余锦悠悠转醒过来,抬眸往窗外望去,天边还是鱼肚白,手传来凉凉的感觉,她仔细看了看手,被人细心包扎,瞥见一旁靠着床沿熟睡的男子,抿了抿唇,他枕着手静静的趴在床沿,那对深邃的眼眸此刻微闭着,万年不变的脸上竟浮现着丝丝笑意,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转瞬眉头紧蹙,让她一时间看不透他的情绪。 余锦静静看着他,记忆充斥整个大脑,脑子混乱不堪,她的记忆终于回来了,她与青阳,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 ------------ 133竹子开花 这一日余锦坐在屋檐底下,晒着太阳,余光落在不远处墨绿色的身影,他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很久了,从清晨便开始在那里了。 他之所以意外便是他面前的竹子突然开了花,她只是没想到竹子会开花,青翠的竹子,枝间开着嫩黄的花蕊,从一株株到一片片。 一阵风吹来,青竹们迎风起舞,哗哗作响,竹叶夹杂着淡淡花瓣翩翩落地。 她知道,他很喜爱竹子的,衣服上经常便绣着一枝,竹子有着挺拨的身材,穿着青色的衣裳,仿佛就是他的化身一样,坚...... ------------ 134问心有愧 余锦在梅林之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麦芽和稻芽正守在旁边,见她醒过来,连忙侍奉:“上神您醒了,可让我们担心着呢。” 她拂开稻芽的手,愣愣坐着,她抱着青阳,然后呢,她怎么在梅林,是青阳将他送回来的吗?想到此处,她连忙下地往外走出:“你们不要跟着我。” 刚出去便瞧见砚今穿着一袭青衣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见她赤足责怪道:“怎么赤足,不怕着凉吗?”说着对着一旁的稻芽生气:“稻芽,你们就这样照顾主子的?” ------------ 135爱屋及乌 那是在余锦刚离开梅林没没多久,她再一次踏上了去归冥山的路。天上正下着细雨,整座山都朦胧了起来,云雾袅绕,徒增一股悲伤之意。 “余锦上神,帝尊老人家在午睡,不让人打扰。”子规行礼说道。 余锦怅然若失的望了一眼半开的大门,只能望到盛开的海棠花开的尤为绚丽。 紧了紧手,冲子规微微行了一礼,子规一脸诧异,后退一步,恭敬行礼。 他自然知道此礼的意义,先不说她曾经是四海八荒贵重的西王女,就凭借她是上神之身就已经受人敬...... ------------ 136突变 高台上,一位老者正站着说书,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底下的听客随着他的故事心境起起伏伏。 余锦带着宴辰坐在暗处津津有味的默默听着,端起茶饮了半口道:“宴辰,这里的糕点不错,你且试试。” 宴辰回过神,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上神,那位说书人口中的那位书生最后娶到了小姐了吗?” 他是第一次听书,觉得各位稀奇,也被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吸引。 余锦支起下巴抬了抬眼皮:“这种书生小姐故事,我听过不少,今日这个故事倒是各位有些不一...... ------------ 137青衣男子 夜晚,枕冷衾寒,雨水打落在窗棱上,她披头散发的起身将窗子关上,屋子里点着一盏灯,微弱的光摇摇曳曳,拿起挑子挑了挑,轻呼一口气,目光落在床上静躺着的人,这些时日她用尽一切办法,还是找不到他沉睡的原因。 掀开被子,她躺了下来,抬眸盯着屋顶,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啪啪作响,搅得人不能安眠。 她思绪万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曾经青阳便说过了,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就是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兴许外面有神通广大的神医可以将...... ------------ 138好漂亮的美人 余锦优雅拿起丝帕擦了擦手,往外走去。 “少爷!少爷!”一旁的家丁都惊呆了,一切来的太快了,地上的少爷晕倒在地,衣衫不整,只剩下里衣,外衣落在二楼的楼梯上。 一位家丁拿起茶喝了一口,努力一喷在地上的男子脸上。 不一会儿,男子悠悠转醒,一脸茫然醒来:“漂亮姑娘呢,美人呢!” “少爷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男子起身将递过来的衣服衣服胡乱一接,一位贴身的家丁将衣服拿过给他穿了起来:“少爷,您真的没事了吗?...... ------------ 139质问 青阳说人是百态的,每个人出生都像是一纸白色的宣纸,成长的过程中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事,会在白纸上上色,若木冷冷盯着面前的人,不禁惋惜。 旭天宗的人,她皆是无感的,不过眼前这个人是让她厌恶的,偌大的旭天宗,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人,长得衣冠禽兽,白瞎了这张脸。 就在他靠近的时候,被灵力远远震开,那双眸子透漏着冷光:“王长老可在?” 话音未落,一个人就跌跌撞撞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袭灰衣长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 ------------ 140猎杀 一轮满月,夜寒雾湿,月影重重,哀声不绝。 藕色素衣女子穿在密林之中,满月之日,林中妖兽皆趁此机会修炼,吐纳天地灵气,素手执着一截翠竹,往外走去。 趁着月色,地上树影斑驳,耳边传来一道吼叫,镇的人心里发颤。 妖风阵阵,她深呼一口气,正欲穿过这片密林,前面传来打斗的声音,纵身往那边飞过去,看着两个人正在打斗,灵力的波及将四周的树哗哗作响。 “呵!王长老,你以为就这么几个人就可以阻拦我吗!”若木冷着脸眸子里划过...... ------------ 141搭救 不论什么时候的白川密林,永远都是那么热闹。 就算是夜晚时刻,密林之中人影晃动,一个个被动静惊动来查看。 其中有一个人趴在草堆里,冒出头对着一旁的兄弟道:“老大,那个人我认识,是若水宗的宗主,她怎么在这里被人截杀!” 一旁安静的草堆动了动,一只手将草扒开漏出一只手来:“那个人我感觉挺眼熟的,好像是旭天宗的外门长老啊,前几日我在这里看见过他。” 那人一听来了兴趣连忙接话说:“还有这事,王长老元婴期越级打洞虚?...... ------------ 142干大事 若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微眯了眼往外看了看湛蓝的天,这才发现旁边有一位双手做枕的女子,一袭湖绿色的纱衣,头上正插着一只凤凰簪子,面容极美,如盛开的海棠花一般精致,她的肌肤胜雪,若木再一次顾盼之际,发现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若木这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伤口被包扎的极为精细,抚摸了一下,轻声走了出去。 当她再一次走进来的时候,手中捧许多浆果,她下意识往女子那望去,对上她的眼睛,双目犹似一泓清水...... ------------ 143离开了 她身前,满目的竹子绵延起伏。 她身后,褐色的苦竹静谧安静。 余锦将手中的一株小树握在手中,微微侧身,一股灵力将小树种在竹屋旁边,向东边轻轻低语:“对不起。” 她是连夜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若水宗。 此刻太阳刚刚升起,若木正准备拿起木梳,香薷慌乱的闯了进来,跌跌撞撞的道:“宗主,不好了。” 若木慢慢梳着头发,声音淡淡响起:“何事?这般慌乱。” 香薷深呼一口气,手指着旁边:“偏房,我刚刚进去收拾,里面有人,有人!...... ------------ 144醒来 多年后,余锦睡在离云安大陆很远的竹屋中,依然会梦到那段曾经难以忘怀的过往。 她跟在那个高大的人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走,他会想着法子带她去许多好漂亮的地方去游玩,还会小心翼翼的将好吃的包给她。 嘎吱! 窗户被外面的风吹开,她悠悠从小憩之中醒过来,睡眼朦胧的望了一眼吹开的窗户,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春意早。 推开卧房的门,她的视线一下被眼前的竹笋吸引,轻呼一声,连忙掠了过去,她怔怔地看着破土而出的笋子,,忽然轻笑了起...... ------------ 145再见 五千年后。 若水宗的最高峰上,一个人正坐在案桌上,目光落在下面,手中正攒着一枝花,花已经开始凋谢了,素手折枝,花枝一颤,花坠落在案桌上,一双修长的手拿起花盯了半天,最后叹息一声,随手丢了它,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枝盛开的花出现在她眼前,女子一脸惊喜地拿过,轻轻嗅了嗅,脸上带着笑意,青阳微微道:“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 “嗯,比往年更好,你且尝尝我刚刚烹的茶,有梅花的清香气。” 青阳没有着急喝茶,而是将一朵...... ------------ 146欢愉 我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泛起了困,就是回了一趟青域,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然后就沉睡了了,再醒来,我好像什么也记不得了,又好像又记得。 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坐在我对面,听见声响,连忙转过头,见我醒过来,脸上明显一喜:“阳儿你终于醒了。” 我撑起手支起下巴静静看着我爹的拙劣演技,他以为自己很高明,从小到大都是一成不变的演技,我也只能附和。 “你小子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我等了你整整十二个时辰!”他懒懒地换了个姿势双指...... ------------ 147季辰上神 又是一个浓雾的日子,漫天的雾遮挡了我的视线,我立在家门口,静静望着远方,任由轻柔的雾落在我的新衣裳上,远方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又要启程了,外面的世界,需要我。 曾经有好多人问我,累吗? 我不知道算不算累,只是有一种东西,从你出生就明白的,所以我确实不知道。 我走过了很多地方,看过许多人间美景,但是在浩瀚的大千世界,我没有真正的为了哪片世界真正的停留。 立在这方土地,我似乎明白了,阿娘从小告知我的事...... ------------ 148婚嫁 今年的归冥山跟往日不大相同,金秋之节,整座山却锦花着满山,青阳离开这里已经许久了,内心也不免有了一些迫切,往上走去,一排仙鹤从他面前展翅而过。 “今日是怎的了,归冥山何时有了仙鹤了。” 曾经他也同东篱说过仙鹤,毕竟很多仙人都爱养些仙鹤,白鹤算得上这仙家的标配,却单独归冥山没有,还记得东篱当时说什么麻烦的很,现在不麻烦了? 他轻哼一声,抬头施施然看,几位天官从云头飞过。 归冥山这么热闹了,十足奇怪,他泛着糊...... ------------ 149秘密 青阳抬眼看道东篱星眸含笑,无奈道:“能怎办呢?” “走走,外面都快开始了,”东篱拉着的衣袖往外就走:“你应该知道今天对我有多重要吧,苍离那厮肯定得出风头。” 青阳连忙迈过门槛道:“我知道了,你且慢着点啊,不过是风头的是,你不是帝尊,所有人都有跪拜你,你同苍离争什么?” 青阳一句话说完,就见东篱猛然脚下一顿,手里攥着他的衣袖轻叹一声:“哎呀,苍离那厮嘚瑟的样子你是没有看到,当年岁淮出声,那大张旗鼓的样子,...... ------------ 150昌容 “帝尊,帝尊!”子规忙不迭地从下面跑了过来,深呼一口气,恭敬行礼道:“天帝来了。” 东篱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却和青阳的意味深长地交织了一下。 青阳将最后的阵法布好,款款转身对着子规道:“余浅上神可来了?” 子规微微点了点头,一脸诧然的慢慢抬起头来:“青阳前辈怎的突然问……”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息了声,沉默几秒接着道:“方才余浅上神同季辰上神一道来的。” “嗯,你且先下去,我与你家帝尊马上就到。” 子规行了一个...... ------------ 151泱予 突然一阵萧声响起,这箫声悦耳动听,钻入了在座的每一位,它并不是带着无尽的愁绪,而是带着喜悦,在整个归冥山久久萦绕,压根没有要去的意思。 东篱偏头对上青阳的眼,青阳微微一笑,倾身道:“我且去瞧瞧。” “这都要开始了,还去干嘛,小心误了时辰。” 青阳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何时误了时间,每次都是你,我听着声音感觉是他。” 青阳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帝尊,新娘已经快过来了。”子规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一旁。 ------------ 152抱歉 “他便是朱雀王泱予。” 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青阳头也不抬,仿佛只对案桌上的吃食感兴趣,他扯了一下嘴角敷衍着他:“嗯,果然好看。” “哼,从他走进来,你连头都没有抬过,看都不曾有过。” “相音心生,听着声音就知道了。” 东篱无奈,侧目,微笑着对泱予道:“快落座吧,时辰快到了。” “是。”泱予略微低了低头,神情认真盯了盯帝尊旁的那个青衣男子,只是那人始终不曾抬头,落座冲苍离淮山笑了笑,又偏头看向那个方向。 他...... ------------ 153烂好人 今日归冥山异象让人叹为观止。 天边一条由灵气凝结的巨龙在天上盘旋,不一会儿,天边传来一声悦耳声音,一只凤凰自天边飞来,与龙相拥盘旋,众人都睁着眼睛紧盯着,龙凤盘旋一会儿渐渐消失,灵气又幻化为百鸟,就连叫声都不一样,一只朱雀从百鸟之中飞出,这百鸟鸣叫化为人间百鸟朝凤的曲调。 “你快看,那百鸟居然有队形啊!” “还真是,是,永结同心!” “又在变,你看,白首不离!” 昌容望了望天空,只是淡淡地笑,果然是帝尊东篱...... ------------ 154寓意 在严肃的人,在相熟面前都是另一番景象吧。 初辰愣神之间脑海飘出这么一句话。 帝尊在他的眼里可是信仰存在,更是四海八荒的真实的最高者,而今天这个傲然的人,在他面前笑了两次,皆是因为另一个人。 就在他恍惚间,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随我来。” 嗯?初辰连忙回过神来,紧跟着帝尊走,又拉了一段相对舒适的距离。 “初辰,”东篱瞥了他一眼,见他立在旁边才不紧不慢道:“嗯……”他顿了几秒,将嘴边的原本的话最后化为了...... ------------ 155往生镜 静默地,初辰听盯着地上,只有微风吹过将他衣角翻动,他抿了抿唇,突然抬起头,似是下定了决心,匍匐跪了下来:“帝尊,初辰,有一事相求,不为政务,为私事。” 青阳意味深长地对上东篱的眸子,冲他抬眸。 东篱拧眉,盯了一下初辰道:“起来吧。” “帝尊若不答应,初辰不起。” 青阳微微前倾,抬手,灵力将他扶了起来:“私事,你如今已经是魔族的魔尊了,还有何事办不到?” 初辰叹了一声轻声道:“初辰深陷其中,挣脱不开,再加上初...... ------------ 156悄然离去 “青阳,你知道吗,你离开后,妖界生了一场异象,派去的人没有所获,紫薇星君推演了一番,说有异数出现,昌容也很是上心,来来回回几茬人去,都没有所获,我也派人去,也没有,今日看见初辰才想起这么一件事,你怎么看?” 虽然青阳对于这些事不大上心,紫薇星君这个四海八荒知名的人物倒是知道,推演之道从未算错。 传闻他天生就聪慧,其父推演之道已经达到难以企及的存在,紫薇星君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甚至其父推演时都寻求他的意...... ------------ 157看见 夕阳西下,光落在两人身上,青阳眉目淡淡慢慢穿越桃林说:“等会时辰到了,苍离势必要同你炫耀,眼不见心不烦,我早已传音子规,说你高兴,饮酒睡了,届时你不用见苍离岂不是一举两得。” 东篱闻言轻笑几声:“其实这些我都是不大在意的,只是苍离着实过分了些,时不时来炫他好妻子淮山的东西,跟个小孩子似的。也算是归冥山寂静日子的一抹快乐吧。” “岁淮这孩子看着倒是不错,我看他术法似乎中有你的影子。” “哦,这孩子啊,苍离...... ------------ 158男孩 “你一个人?” 青阳慢慢现身,这才看见那个人的真容,头发凌乱遮住眼睛,看着年岁不大。 那人抬手胡乱将头发一拢,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长得呆萌可爱,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透漏着清冷:“你也是来捉我的吗?” 青阳听他这句话,看了天界来的人很多,甚至很频繁轻声道:“好多人想捉你吗?可被他们看见?” 男孩戳了一下柴说:“嗯,好多人来这里找我。” 青阳轻笑一声冲他说道:“那你为何看见我不跑?” “不知道,你,我,跑不掉...... ------------ 159沐泽 立在竹林面前的男孩,茫然看着已经变化的场景,轻呼道:“这是哪里。” 只见竹林的下面有一座木房子,房子后面有一口井水,而房子面前栽种着几棵果树,而眺望下面,是一片荒芜之地,旁边还有一个水池子,一座亭子残垣断壁,可以证明这里曾经疑似是一个观赏的地方, 青阳神色认真道:“如你所见,住的地方,若是你想被人捉,我可以送你回去。” 男孩迟疑看了看四周,绵延不断的青山,似乎就他们两个。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青阳补充道:...... ------------ 160救赎 你不知道的是,那一刻你真的救赎了我。 小屋前。 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照在头顶的参差不齐树叶上,光落在地上斑驳。 有人走了过来。 这里春风和煦,岁月静好。男孩一身深蓝的衣衫,头发被一根木簪挽起,目光正盯着案桌上的纸,一道好看的侧脸落在了纸上,男孩一脸欣喜地抬起头甜甜喊道:“师父,你看我写的对不对?”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捻起纸看了看嗓音温和:“不错,写的我的名字?” “对啊,师父的名字好听,青阳,青阳,东方的太阳。...... ------------ 161告别 沐泽醒过来的时候,实在妖界某个山洞。 他连忙四下张望,寻找那抹身影,却什么也没有,连忙往山洞外跑去,除了他,再也没有了。 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师父彻底的走了。 脑海里依旧浮现出师父赠送他琴的场景,跟他说正道心…… 那数百年的师徒情谊,却那么清晰,而师父,还是离开了,不要他了。 沐泽不禁大哭了起来:“师父!你刚刚是在告别,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我不听话吗?徒儿都改……” 纵然在另一个世界已经过去了数百年,此刻出了...... ------------ 162 东篱想,或许今日的畅饮是最后无声的告别了,用这坛酒的时间,换取今后遥遥无期的消息,不论值不值得。 东篱端起碗饮了一口咋咋呼呼道:“这酒确实不错啊。” 青阳轻笑起来,端起酒坛给他填上说:“好酒就多饮几杯。” 两个人脸上皆带着笑,东篱悄然别过头,苦涩一笑,端起碗一饮而尽:“再来。” 东篱带着醉意,双眼朦胧地说道:“外面的世界啊,我一直知道很广阔,可惜了,这里啊,似乎我离不开了,你一定得替我去瞧瞧。” 青阳指腹摩...... ------------ 163东篱番外(一) 我坐在归冥山的扶桑树下小憩,青阳已经离开这里,已经整整一千年了。 一千年前,紫薇星君推演出变数在妖界,我同他去了,最后喝了一顿酒,我沉沉睡去,他也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我以为清修本对时间流逝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怎的,我却格外记得清楚。 子规说,我就像凡尘之中的老人一般,每到饭后走一走,睡一会儿。 我觉得自己没什么执念,实力在这四海八荒也算是站得住脚,威严也有,许多仙家想要的东西我都拥有,仔细想想,还不如睡觉...... ------------ 164东篱番外(二) 我掠过过去,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人已经昏了过去,瞧着有些眼熟,面色苍白带着些许憔悴,一时间倒是不记得这人我在哪里见过了。 就当我在仔细回忆的时候,子规惊呼出声,指着这女子道:“这不是桔月公主吗?” 我闻言,微微挑眉看着,偏头看了看开口:“不认识。” 我认识的人太多了,哪里有闲情记别人什么样子,不过提起桔月这个名字,我思绪回到了苒苒与岁淮结婚,那日我与青阳在荷花池遇见了初辰,他不是提及了这个人? 我是一个极度...... ------------ 165子规番外(一) 我叫子规,是四海八荒人人敬仰的帝尊身旁的随侍。 我刚成仙,做错了事,被路过的帝尊救下,让我跟在他身边。 那时的帝尊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就像一道曙光。 随后我便在帝尊的宫殿住了下来,开始掌管宫殿的大大小小俗事。 对于我来说,帝尊于我是如再生父母一样的存在,我一边尽心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同时努力修炼达到了上仙之身。 帝尊平时深居简出,不是在修炼闭关,就是在打坐清修。 而我随侍在一旁默默地等待。 直到有一天,帝尊与往日不...... ------------ 166子规番外(二) 我收拾东西,准备将东西运往归冥山,我也有些想不明白,帝尊怎的突然不想居住在天界,而独自搬去归冥山,而我也一同前往。 我到达归冥山的时候,就被归冥山的景色震惊到了,不难发现,很多地方都有青阳前辈的痕迹。 后来啊,青阳前辈死去了,就像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我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么美好的人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平。 我天天守着醉酒的帝尊,从帝尊醉语之中听得当年的事。 我听得典籍之外的事。 原来青阳前辈与帝尊相遇比我想象中...... ------------ 167沐泽番外 你不知道的是,我是那样感激你。 我叫沐泽,生于方章大陆的妖界,是妖界孕育而出的灵,我有这许多仙人都不曾拥有的特殊力量。 我自朦胧之中醒来,似懂非懂的游荡在这片土地上。 林子里有很多妖兽,我亲近他们,觉得我是他们的一族,他们却驱逐我,看见我就驱赶我。 我时而想,我做错了什么?诚然,纵然我再怎么想,彼时的我根本不会明白那些复杂的情感。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便远离他们,深入林中,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便在一个山洞居...... ------------ 168番外向阳而生 春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吹乱了我的的青丝,墨色的发凌乱飘荡在空中,就像我的人一样。 我抬眼望了望窗外,没想到已经是春日里,草长莺飞的时节。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外面一只鸟儿在天空飞来落在窗台上。 我是余锦,这这四海八荒的女上神。 我的仙途极其平淡漫漫,唯独提及一个人可以让我这颗平淡如水的心,惊涛骇浪。 我看着鸟儿的嘴里叼着东西,取下看了看,原来是阿姐带来的信,随意浏览了下,我放才知道是本析要取太子妃了。 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