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考篇 ------------ 第一章 前言 这是个修士的世界,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阳晓脉,阴晓脉,阳维脉,阴维脉并称为奇经八脉,歹少年掉落第一颗乳牙起,便会冲破第一道奇经八脉之门,往后千锤百炼,寒霜傲雪的日子被称作修世,而这种人便被世人称为修士。 清澈见底的河水从洁白如玉的鹅卵石上流过,不见一丝波澜,不起一丝浪花,与河水成鲜明对比的是两侧笔直陡峭的悬崖峭壁,从河底向上望去,只见一片一片白云飘过,因此这里被叫做飞云涧。 不过让这里远近闻名的并不是优美的风景,而是两侧峭壁上生长着的珍贵药材,此时一位头戴草帽,一身素色布衣,腰挂竹编篮子的采药老者挂在峭壁上采摘着药草。 “双头蛇草,这还有一个啊。”老者双臂用力抓紧绳索,双腿用力一蹬,往左荡去,眼看马上要采摘下来的时候,突然浑身有股失重的感觉,刹那间,来不及思考,调整身体,瞅准时机,五指并拢快速的插进峭壁岩面。 “奇怪,两根绳索也能断了?看来只能慢慢爬上去了”原来用来束缚自己的两根绳索一起断掉了。 老者没有多想,左手,右手,一下接着一下,坚硬的石壁在手上如同刚出锅的嫩豆花般碎裂开来,把打出的洞穴作为支力点,一步一步向上爬着。 三分钟过去,手脚并用的老者没有一丝疲态,反而熟练起来,越来越快,渐渐已能看见悬崖边。 最后一下,双脚借助刚刚岩壁所打出的洞穴,猛地一蹬,探出头来,放眼望去。 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下坐着一位身着裸黄色布甲,脚蹬亮黑皮靴,像是将军模样的高大男人,反常的是并没有佩戴头盔,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披肩的亮白色长发,而手中正玩着一把漆黑匕首,显然老者采药用的绳索是被他割断的。 “你还是没长大啊。”老者没有生气,言语中透露着无奈。 “我要是没长大,就浇上火油,顺着烧下去了,二叔。”男人也没有歉意,反而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有趣。 老者爬了上来,将断掉的绳索解下。“那找我有何贵干啊,总不能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咽气了没有吧。” 男人站起身,从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刀锋眉,朱紫唇,肤色居然比他那一头白发更白一筹。“找二叔借三个人用用,手上没合适的,想来想去,就想到二叔的仨干孙子了,怎么样,仲言过的还好吗。” 老者没有理会,将竹筐中的草药倒出分解开来,分解完,就地蹲坐下,拿出了烟杆,自顾自的抽了起来,三五口过罢回到“不借,你还缺人用吗,仲言在老夫这过的挺好的,快滚吧。” “这”男人有些为难。 “不是我要人,是皇门要人。”男人边说边走向老者,将一个信封放在竹筐上,来到悬崖边。 “考虑一下吧,他们会感兴趣的,身体不好就别干这么危险的活了,烟也少抽点,别哪天抽死了,二叔,我走了。”不等老者回话男人便向后仰躺的跳下万丈悬崖。 “哇——偶” “臭小子,还这么疯,你要人和皇门要人,有区别吗。”老者收起烟袋,拆开信封,面露难色的叹到。“哎,军考么。” ------------ 第二章 谨遵教诲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枫树叶,映在树下扫着落叶的杨青无身上。 青无现在很疑惑,他有点想不明白,昨晚吃饭时爷爷突然宣布,决定让青无他们今日一早启程,去广陵郡参加今年的军考考试。 爷爷之前既没有和他们商量过这件事,也没有透露有这方面的安排,仿佛很早之前便定了下来似的。 青无虽然至今都只生活在望龙镇,这个边陲小城里,但是也听说过军考,军考是由国家举行的一个招将考试,面向全国十八到二十三的青少年,每过三年一招,入选后可以进入帝都军事学院,毕业后会被分配到军中各部任职。 今年是皇历四七一八年,当朝建立后的第七十二个年头,因此今年的九月份刚刚好是军考的日子。 “大哥,你扫完了没有,你的行李我也搬车上了,现在就出发吗,嘿嘿。”一个黄发蓝眸,白色休闲装,背着单肩挎包的少年对青无喊到。 青无回头看去“嗯,走吧,去和爷爷告别。顺路去‘十会’把上次讨伐山贼的赏金领了。” 跟青无说话的少年是青无的三弟,因为平时爱戴一顶八条触手的水母帽,在家里又排行老三,便被别人称为“八尾三子”叶三业。 青无和三业穿过走廊,往前堂走去,这是个中式的二层小楼,是青无从小住到大的房子,仿佛爷爷知道自己会有三个孙子,多年之前给医馆起名字的时候,门匾上便提的三禾堂,青无兄弟三人就像三颗禾苗在这个房子里茁壮成长。 一楼的前堂是医馆,爷爷诊病开药的地方,后堂是客厅和厨房,楼上则是爷孙四人的四间卧室,房子后还带着一个小院,种着一大一中两小四颗枫树。 青无走到了前堂,看见爷爷正在给病人开药,和三弟就没吭声,默默的站在了一边。 “这包药分三天,早晚各一次,切记勿食油腻辛辣,三天后过来再给你看看” “谢谢了,真是谢谢了,那杨老医生我先告辞了。” “慢走啊,慢走。” 爷爷是附近有名的医生,因为给穷苦人家看病基本不收钱,开的医馆名字又为三禾堂,所以被附近的人称为“三禾义医”杨继。 “仲言,把大门关了,挂上牌子。” “好的”头缠白色绷带,腰跨白色唐刀的黑衣长发少年回答完,便起身关了大门。 青无知道,这是他的二弟,青无对他很好奇,因为二弟实力很强,战斗中对同一个人,从来没有砍过第二刀,也许可能是对手太弱吧,因此在不久前,二弟也在附近几个镇子闯出了名号,名为“白刃一刀斩”白仲言。 想到这里青无不由的苦笑起来,一家四人只有他还没有个名号,因为青无实力差劲,性格便有些儒弱,自从六岁不小心磕到门框把门牙磕掉,被迫开启了第一道脉门,到现在二十了,虽然每天都有运行练气,却始终滞留不进,依旧只是通了一脉的一阶修士。 这个世界,实力划分是按照开启的脉门的数量来分阶的,任督二脉为大脉门,一脉算两阶,冲脉,带脉,阳晓脉,阴晓脉,阳维脉,阴维脉六个脉门是小脉门,一脉一阶,所以八脉修士被称为十阶修士。 脉门开启的越多,可供支配的气就越多,而气越多,身体的爆发,力量,耐力,速度,灵敏,恢复,韧性等各方面的能力就越强,不过脉门也好,脉阶也好,因为战斗素养装备等其他原因,并不能决定修士的强弱,但却是最好的参考标准。 同时修士也有不同的类别,称为修门,二弟白仲言好像就是武修,武修是修士的四大主流派之一,既练体,也修行气,发展历史悠久,至今未衰,主要特征为多使用冷兵器,刀剑斧钺之类的,“气”“体”双修以御器。 三弟叶三业修得则是器修,是伴随着火药技术的发展完善,同时因不需要过高的天赋,而逐渐兴起的新生流派,同时也在修士的四大主流派之列,以器为主,练气和练体则为辅。 青无的修门则是体修,也是修士的四大主流派之一,以体为主,因修行艰苦缓慢,近些年修行人数已经沦为四大主流之末,同时有内体外体之分,内体修,以气御力,外体修,以力御气。 自从青无脉门停滞,爷爷也安慰过他,说可能是因为摔倒,第一颗乳牙非自主掉落所导致,不过青无知道自己应该就是天赋的原因,不然别人为什么没有这种情况。 慢慢爷爷就劝说青无可以练器修,或者其他不需要过高天赋的修门,青无也动过这种念头,但是但凡不需要天赋的修门,都需要很多的钱去培养,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烧钱的三弟了,他不想再给家里添负担。 同时越是这样,青无便越想去逆天改命,他开始锻炼身体,利用身体的素质去弥补气力的不足,甚至偷偷跑到镇子外和较低级的魔兽进行生死搏斗,培养自己的战斗素养,锻炼战斗意志。 爷爷也会省下药材配置丹药和药浴给青无,久而久之通过近乎搏命般的锻炼,虽然依旧是一脉一阶修士,但是青无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堪比三阶修士,战斗起来即使真的三阶修士也不会落于下风。 “你们三个都过来,一大早就看你们仨不太对劲,有什么话就说吧。”爷爷说道。 青无没有说话,二弟仲言,三弟三业也默默的站在青无身后,默不吱声。 此时空荡荡的大堂中,爷爷和两个弟弟三人便是青无仅有的亲人了。 青无兄弟三人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二弟是青无十岁的时候爷爷收养的,一年后三弟也来了。虽然如此,兄弟三人的感情却很要好,爷爷也对他们一视同仁,视如己出。 青无怀疑过自己也是收养的,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爷爷也没有和他解释过这种事情,青无也从来没有问过爷爷,。 因为怕爷爷伤心,自从青无记事起就是跟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卖草药行医赚钱把自己养大,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平时你们仨不是挺能咋呼的吗,怎么不吭声了”爷爷见三人不说话,又说道“青无你有什么问题吗。” 青无没有说话,因为并不想参加所谓的军考,他并不是没有功名利禄之心,而是现在不行,青无想留下来,爷爷年龄大了,身边没有人照顾不行。 “爷爷,一定要参加军考吗,我们现在过的不是也挺好的吗。”沉默许久后青无漫不在心的说道。 “就是”三弟三业小声附和着。 爷爷端起了水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拿起烟袋又抽了起来。 “闭嘴吧,三个没志气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你们再想什么吗。” “我还没有老到让你们守着伺候的地步,带着他们出去闯荡闯荡吧。” “十多年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磨练意志,可不是让你们在这个小地方混日子,郁郁终生的啊” “去吧,带着他们去,去给这个国家,这片天下,这历史长河之上,留下浓墨淡彩的一笔吧。” “青无,仲言,三业” 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兄弟三人便已经跪了下来。 青无紧紧地把头压低,滚烫的泪珠烫过脸颊,他没想哭,甚至心中没有波澜,只是眼泪自己流了下来。 二弟仲言挺直了腰板,泪角不见泪花,双眉紧蹙,眼睛死盯前方,却又不知注视着什么,嘴角渗出点点微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三弟三业此时已经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青无,这个你拿着”爷爷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油纸信封,放在了右手的茶几上,正是之前裸黄色布甲,长发将军模样男人放在竹筐之上的那封信。 “军考共三场,分别为郡试,州试,国试,州试过了你们三人一块打开来看,按信中指示行动,切记,不可透露他人。”爷爷看着三人,虽有点意犹未尽,可并没有往后说下去,起身转头一坡一拐的往回走着。 “嗒,”“嗒,““嗒,” 一步,两步,万籁俱寂的走廊只传来阵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沉默,还是沉默。 寂静,还是寂静。 突然间,雷霆万钧,地崩山裂般的喊声充满整个小楼,直达远方。 “谨遵教诲” ------------ 第三章 字门阎罗 在街道旁两三层高的中式木质庭院的簇拥下,一座三十米的古寺塔拔地而起,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寺院,而是国家官方的佣兵部门“十会”,在青无所在望龙镇所建的分会。 在结束了数十年的战乱,当朝天下初定,国号“新汉”,此时正是百姓颠沛流离,国家百业待兴,边境又有外族在虎视眈眈之时。 国家为保边境安全,将战时的军队精选后,精兵良将组成作战军派往边疆守卫边境,淘汰下来伤兵老将组成守备军,就近分配至各地城池,承当警察的角色,就这样有的万人城池,也仅能分到数十人而已。 为了弥补内部国防力量的空虚,由国家带头,收备天下的江湖门派,登录造册规范化,打算建立一个应对国内各类战事的佣兵组织,因最初响应比较有实力的大门派为十个,后便称“十会”,自此,国家的第三只军事力量由此诞生,外部镇边守疆的作战军,内部维持治安的守备军,应对国内突发状况的佣兵组织“十会”共同组成了新汉的国防力量。 “滴,滴,滴”白衬衫,黑长裤,墨色皮靴,一头乌黑背头短发的青无正在干着让他最头疼的事情。 “不是吧,大哥,你都开五个多月了,倒进去还这么费劲儿”二弟仲言叹着气说道。 这个世界没有蒸汽革命和电力革命,取而代之的是以灵气石为能源所开创的灵气革命,灵气石是一种矿石,并不能拿来修炼,但配合灵气机可以将矿石转换为能量驱动机器。 汽车属于奢侈品,因为爷爷经常出远门采草药和出诊,青无才决定忍痛贷款,买下了这辆不知道转了几手的,破旧军绿老吉普,烧的自然也是灵气石。 “我觉得大哥倒的挺好的,所以能带我去吗,大哥,求你了”三弟三业一脸奉承的样子看着青无。 “我不吃你这一套,你俩在这等我回来,别乱跑”青无说完,便径直走开,生怕三业也跟着去。 如今天下分为十三州,州下设郡,广陵城是广陵郡的首府,郡下设镇,青无所在的望龙城就是望龙镇的首府,镇下设乡,一个村子便是一乡。 青无所在的望龙城是没有军考考生招生处的,要去最近的广陵城才可以,青无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临走前,想把上次出任务所得的佣金去“十会”领来。 三个月前青无想到家里的经济来源只靠爷爷出诊,和兄弟三人平常采草药实在有点拮据,再加上因为买车贷了一笔不小的贷款。 便把主意打在了“十会”身上,想着当佣兵赚点外快,之前虽也有过当佣兵来补贴家用的想法,但爷爷担心他们的安全不允许,就没再提。 如今青无仔细分析了一下,现在家里确实太缺钱了,车贷要还,房租要交,还要挣些给爷爷养老的钱,自己兄弟三人也是时候找个工作了,不能在光在医馆里帮忙了。 便下定决心到十会注册了佣兵,“白杨叶”佣兵小队,名字由兄弟三人,杨青无,白仲言,叶三业,的姓氏组成,之后便拉着弟弟执行任务,虽然自己实力不济,但是他有两个得力干将啊。 三业跟青无说过,他只打通了两脉,但却是最难打通的任督二脉两个大脉门,是正儿八经的四阶修士,再加上修行的又是不太依靠脉门的器修,别的不敢说,至少他没见过比他厉害的四阶修士。 三业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从注册成为佣兵后,执行的这几次任务来看,二三阶的修士,无论体修还是武修都被他耍的团团转,从来没有认真战斗过。 因为根本没有机会,这几次任务青无的战术安排是,青无负责指挥和骚扰,三业负责支援和必要情况下保护大哥,而主要战斗由仲言来解决,但到现在为止,真的是没有人能在仲言手下扛过一刀。 就拿上次围剿企成山的那波山贼来说,还没等那个山贼头说完话,就被仲言一刀砍得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事后青无问仲言那个山贼头什么水平,仲言说“感觉在五阶左右吧。”青无又问仲言他什么水平,仲言却鬼笑的看着大哥没有回答。 青无有点落寞又有点窃喜,他没有想到,原来两个弟弟这么强。 之前一起帮爷爷采采药草,帮帮忙,他虽知道仲言三业比他强,但平常工作根本就看不出实力,仲言和三业也很照顾大哥,从来不提修为这种可能会让大哥伤心的事情。 但如今看来,三业绝对算得上同龄的佼佼者,而仲言恐怕是个天才中的天才。 才早上八点多,“十会”望龙镇分会门前就已经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了,大都是赶早来领任务的,当然也有青无这样,来领之前完成任务所得的佣金。 青无从侧门走进大厅,映入眼前的是一排工作窗口,内有工作人员负责任务的申请,办理。两侧各有数个圆形茶几,来往的佣兵可以在这里休息,点餐充饥,茶几背后的墙上则挂着白色的大木板,左右各两个,四个白板上贴着任务的悬赏令。 十会的任务根据难度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级别,四个白板分别对应着四个级别,可惜的是,望龙镇这种小地方,根本不会有甲级这种级别任务的存在,即使是乙级也数月出不了一次,主要配发的还是丙丁级别的任务。 因为即使有甲乙级别的任务,恐怕集合全镇的佣兵齐上,也不敢说十拿九稳,毕竟完成这种的任务,是需要拥有“会“之称号的队伍才可以胜任 佣兵队伍也分为四级,分别对应着任务四级,最基础的是青无这样的佣兵小队,队伍赋予“队“之称号,可以接丙级及其以下任务。 “你好,我是“白杨叶“小队的队长,来领企成山山贼任务的赏金。“青无来到窗口前,低着头对工作人员说道。 “好的,请稍等呦。“淡紫色的双马尾披在双肩,大大的眸子透着晶亮,长长的柳叶眉也微微颤动着,白壁如玉的脸颊透着红晕,轻声狡黠的回答着青无。 “我查到了,任务经查已经完成了诶,这是佣金一千五新币,拿好嗷。“女孩子打开钱柜,双脚踮起递给了青无。 “好的,谢谢你。“青无没有抬头,但女孩子的面容已经浮现在脑海里了,第一次来领任务时,青无近距离见过女孩子一面,之后就只远远的望过,拿过佣金,青无依依不舍的转过身去。 青无心情变的稍微好点了,一是佣金,一千五新币算得上一笔不小的财富,一新币可以买两个馒头,二则是…… “喂,小子,又来了啊,把佣金给我点“一个酒气熏天,头摇脚晃的黄发男人拿着酒瓶挡到了青无面前。 青无知道这个人,是望龙镇唯一可以接乙级及其以下任务,被授予“团“之称号的“空流“佣兵团副团长,外号叫“影流“方士震。 往上一阶便是授予“会“之称号的队伍,青无听说广陵郡佣兵的第一主力就是“昊世“佣兵会,可以执行甲级及其以下任务。 再往上便是授予专属称号的“十会“,例如皇门的“门“,武当派的“派“,这种级别只被允许执行甲级任务。 “发什么愣啊,小子,没听见我说什么吗。“醉酒男人有点生气的吼到。 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领佣金的时候青无就被这个家伙找过麻烦,因为望龙镇可以执行丙级任务的队伍没有几个,而青无的加入,让本来就不太够分的丙级任务又捉襟见肘了。不过他们的团长还算明事理,上次把这个家伙臭训了一顿,没想到这次又碰上了。 青无不想给,他并不怕他们,可担心惹上麻烦,毕竟自己和弟弟要出一阵子远门,爷爷被他们找麻烦怎么办,青无不让仲言三业跟上来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是仲言在这,他一生气肯定会砍死这个家伙的。 青无想要忍辱负重,这正是他现在所能做到的,一千五新币,兄弟三人商量的平分,青无想要拿自己的这份,换不在家这段时间的太平。 青无没有说话,点好五百汉币交到了醉酒男人的手上,错身往外走去。 醉酒男人丢掉酒瓶,接过钱数了起来,一百,三百,五百,“喂,谢谢了,小子“转过身朝青无喊了过去。 青无停下了脚步,窝囊,是啊,真的很窝囊,但他并没有被愤怒控制理智,因为天赋差劲,从小就已经受过太多的白眼和不公平,与此换来的则是理智,清晰,冷静的头脑,这正是青无与同龄人不同的地方。 他决定了,钱可以给,但不能就此作罢,要有所表示才行,他在想,一个完美解决问题的方法。 三五秒后,紧锁的眉间释然开来,嘴角提起,透着丝丝霸气,左腿松劲,右脚后踏,腰间用力后转,双目死盯醉酒男子,青无带着浑厚的颤音一字一字的吼道。 “喂” “我有名字” “你现在没听说过,没有关系,下次再听见你会如雷贯耳的” “你给我记住了,我叫” “‘字门阎罗’杨青无。” ------------ 第四章 广陵郡城 柏油石铺成的足有数米的宽道,两侧种植着碗口粗的白杨树,淅淅沥沥的雨珠打在落叶上,也打在军绿老吉普破旧的雨布上,青无一行人行驶在望龙镇到广陵城的山路。 “服了,我是真服了,你俩就懒死吧,说几遍了,雨布上那两个洞你俩抽空给补了,我平常还歹磨草药没有空。”冰凉的雨水顺着车顶雨布的破洞,滴在青无早已淋成落汤鸡的头上。 “我以为二哥补了呢,就没自作主张去补,我乖吧。”三弟三业坐在车后座,趴在车的窗边,欣赏着窗外的雨景。 “大哥,看!那有个淋雨老头,怪可怜的,捎他一程吧。”坐在副驾驶座的二弟仲言急忙转头对青无说道。 “别扯开话题,是我头上在下雨又淋不着你们。诶?还真是个老大爷。” 细雨徐徐的大了起来,白发苍髯的老人披着雪白色的厚棉大衣,拖行着在风雨中前行,奇怪的是,大衣却不沾一滴雨水,一块泥浆。 “滴滴”破旧老吉普放慢了车速开到了白髯老人身边。 青无把控好车速,摇开车窗,探出头来看向白髯老人“老爷爷你去哪啊,雨太大,上车吧,我们捎你一程” “谢谢了,小伙子,我去广陵郡城,这雨虽大,可下不长久一会就该停了,你们快走吧,不用了。”白髯老人回过头来委婉的拒绝道。 “我们也正好去广陵郡城,上来吧老大爷,还有二十里呢,歹走好长一阵子。” “真是谢谢了。”白髯老人经不住劝阻。 三业打开后车门,让白髯老人上了车。“老爷爷,坐着吧,往后仰点,前面漏雨。” 破旧的军绿吉普再次“吱钮”“吱钮”转动起来,雨并没有像老人说的那样,反而愈下愈大,天空中阵阵雷鸣作响,看见冒雨赶路的白髯老人,青无有点担心自己独自在家的爷爷了。 “老爷爷,你去广陵干什么啊。”三业是个话痨,嘴里闲不住,刚安静一会就向白髯老人问道。 “偶,我在广陵有几个学生,过去看看他们,你们呢。”老人回到。 “嘿嘿,我们去广陵郡参加……” “咳咳,我们去广陵郡的草药店进点药草,家里是开医馆的”仲言没等三业回答白髯老人,插嘴说道。 青无想起爷爷的交代的那封信,也跟着说“三业把热水和干粮拿出来,刚在雨中赶完路,别打扰老爷爷,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偶,好的。”三业从背包里拿出干粮和热水分给了白髯老人,剩下的自顾自的吃着。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雨也停了,天阴的快,晴的也快,刚刚乌云密布转眼已经晴天万里了,青无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应该快到广陵城了吧。”青无想到。 副驾驶的仲言已经依靠着车窗睡着了,后座的白髯老人正在闭目养神,旁边的三业嘴里还在嚼着零食,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突然三业仿佛注意到了什么,指着右前方,大声对青无喊道“大哥快快,停停停车,看那边。” 青无被吓了一跳,急忙连踩刹车,仲言和白髯老人也被车的急刹吵醒,“搞什么啊,看个屁啊。”仲言埋怨到。随后一车人的目光朝右前方看去。 这是一座城池,吉普车位于这座城池东南方向丘陵的山路上,本来道路两边是种满白杨树的,可不知为何正好这段道路右边的树全被砍掉了,使的整个城池尽数展现在吉普车上四人的眼前。 向城池望去,一眼望不到边际,远远的与山脉连接在了一起,大块方形厚石块垒成的外城城墙高十多米,宽五六米有余,一条东西走向宽数十米的运河贯穿城池中央,运河的两岸,比外城墙小一号的内城墙把几平方公里的城池,划分为一个一个的区域城。 最多的是在城池四周的居民区城,宽阔的道路,干净大方,白墙红瓦的二三层小楼分别建在道路两旁。 城池东西南北四个大门连接起来的四条道路边上,运河的上下两岸上则是商业区城,茶楼,酒馆,店铺,各式各样的中式建筑星罗棋布。 而在城池的正中央一座座气魄雄伟,壮丽宏伟的大殿,高耸入云的寺塔,典雅美观,器宇轩昂的楼台亭阁,美轮美奂,布局巧妙的园林围绕在一片数千平米,由奶白色大理石覆地的广场旁。 广场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一直延伸到各个主要大道,大道上,骑马的,开车的,挑担的,叫卖的,络绎不绝,川流不息,顺着大道看到南边尽头城墙之上,三个比人还高还大的大字刻在上面。 “广陵城”。 青无看呆了,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广陵城竟是如此模样,他有点理解爷爷的用意了,外面真的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上无数的奇珍异宝,神兵利器。” “这片大地上生长着的英雄豪杰,能人异士。” “这个国家引以为重的法家拂士,世家名门。” “江湖中的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爱恨情仇。” “还有书中描绘的碧海青天,三千弱水。” “天下啊,做好准备吧。” “因为我,要登场了。” 在看过广陵的壮观后,青无变了,儒弱的气息一散而去,下定了决心,此行,无论有多少困难,多少险阻,一定要混出个人样。 广陵城南大门前 “到地方了,老夫也要告辞了,就这个就当做谢礼吧”白髯老人拿出了个白色锦囊,不知装着什么。 三业看见后,两眼闪烁着金光。“真的么,那就受之不恭了,谢谢老爷爷”说着一蹦一跳的想过去收着。 “砰” “别给我丢人啊,三业。”仲言往三业头上狠狠的给了个脑瓜崩,抬起头,对白髯老人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又不是什么大事,谢礼就算了。” “弹我干嘛,好痛。”三业转身就想偷袭仲言,被仲言躲过揪着耳朵教训了起来。 白髯老人看着打闹的两人,笑着摇了摇头,随手一丢,白色锦囊不近不远的丢到了三业的头上“真的给了老夫很大的方便,这个你们就拿着吧,马上就会用得上的。”说罢,转身往城内走去。 “不用啊,老大爷,拿回去吧。”仲言反应过来,想要把白色锦囊还回去时,抬头寻找起白髯老人的身影,但背影已经消失在人群当中,找不到了。“好快啊。” 三业把白色锦囊从头上拿了下来,放在眼前细细端倪起来。“赚到了,赚到了,嘿嘿。” “诶?那个老大爷呢”因为进城时,城门守卫建议,可以将汽车停到南门东侧的免费停车场,青无想到自己对广陵不熟悉,城内的停车场应该都收费,便把仲言三业和白髯老人留在了南门,自己停车,这才回来。 “已经走了。”仲言见大哥回来解释道。 “那好吧,关于军考的事情我都打听好了”青无当然不只是停车,回来的路上也有询问路人,关于军考报名的事情。“南门前的这条道叫白柱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到军考报名所在地的白柱门了。” “一千,两千,三千。” “大哥,二哥,足足三千新币诶,赶得上出两次任务了。”三业在查看完白色锦囊里的东西后大声叫着。 “三千?哪来的。”青无疑惑的问道。 “老爷爷给的谢礼。”三业感觉不妙小声说着。“他放下就跑了,追也没追上,”仲言补充道。 “你俩啊,这怎么能要呢,算了,先办正事,他应该还在广陵,有机会碰到了,再还给他吧。”说罢青无背起了行囊往前走去,仲言和三业也拿起东西跟在后面。 “不过老爷爷对我们可真好啊,二哥你坏嗷,你还骗他说我们是来买药草的。”刚被大哥训完没一会,三业就开始打趣二哥。 “哪位老爷子可不简单,上车后,车高足足压低了小半指,意味着他至少有将近五百斤,我想他应该和大哥一样带了负重,进行耐力修行。”仲言和看傻子似的跟三业解释着。 “还有,明明在雨中白发和胡须却没有湿,上车后五分钟不到身上湿透透的衣服居然也干了。”仲言又补充道。“还有数米的距离,竟能把白色锦囊不远不近的正好丢在,因为打闹还在乱动的头上,我注意到抬头看时,却找不到他的身影。手劲的把握和走路的步法绝对不简单。” “他,有点危险。” “真假的,碰巧的吧,二哥你竟瞎扯吓我。”三业有点不相信。 “你呢,爱信不信,我呢,先走一步。” ------------ 第五章 白柱城门 七十多年前,正值当朝的立国战争期间,因为长期的战争,军队的中低级将官因战死大量流失,兵可再招,但面对无中低级将官可用,眼看着提拔上来的将官指挥水平越来越低。 此时军中的一位将领便在自己的部队里建立起了所谓的“将官速成营”,让身经百战的将军轮流任职讲师,将被新提拔的将官送往这里学习军事有关的理论,正是这个战争中的“将官速成营”,为战时军队源源不断的培养着大量优秀的中低级将官。 当朝建立后,这个“将官速成营”便被国家发展为帝都军事学院,而学院的学生正是由“军考”从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 考生需要在每过三年的九月一日之前,前往所在地的郡城完成军考郡试,获得参考资格,然后参加各州分别统一举行的军考州试,脱颖而出的才可以入选由国家举行的最后一场考试,军考国试。 广陵郡的郡考是三天前开始的,共考七天,七天之内广陵郡境内的考生需要赶往郡城获得资格,因此广陵城这几天也逐渐热闹了起来,如今的街上不乏有背着行囊,带着武器的考生。青无三人也在其中,他们已经顺着这条街走了有将近一个小时了。 “累死我了,腿又酸,肚又饿,可怜的三业没水喝。”三业发起了牢骚。 “你又饿了?天哪,搁车上你白吃那两个小时了?”仲言回怼到。 “切,那只是零食,好不勒。” 青无没有理会两个弟弟的拌嘴,一个小时的路程,对于他平常的训练算得上是享福了,而且他感觉好像已经到地方了,与其他城墙的颜色有所不同,青无面前的这座城门,是由亮白色的大理石砖垒起的,城牌也与南门的有所不同,玉石做成的城牌,金粉题的城名。 “白柱门” “用金粉题字就算了,城牌居然是整块京白玉,还真是有钱啊,不愧是郡城。”还是三业识货,没走近便已识别出玉的品种。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仲言却不以为然“广陵可是徐州境里,仅次于首府彭城的第二大城市,玉石城牌都拿不出手的话,那也太寒酸了吧。” 因为是军考郡试的所在地,白柱门早已设上关卡,城门数个守卫在严格把控着,维护着治安,青无三人也加入了长长的队伍,准备应检进城。慢慢的随着队伍前进,青无发现守卫居然也和南门看见的不一样。 广陵南门的守卫和望龙镇的守备军穿着是一样的,都是褐色的兽面护心铠,头顶的镔铁虎头盔,上笼黑锦披风袍,脚蹬金丝黑底靴,腰跨三尺雁翎刀,手握金背斩马刃。 而白柱城门口站着的数个守卫,并没有穿戴头盔和披风,年龄也都三十五六往上,已经算是老兵了,穿的则是银白霜面布甲,雪皮衬底胶靴,前后双面白铜护心镜,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的,有后背梅花亮银枪的,有手握月牙蘸金斧的,有腰跨青钢柳叶剑的,还有佩戴火器的,甚至他们的头头居然只是空着手。 不过并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不如守备军,因为一多半守卫的脸上都刻着刀斧剑伤,那个佩戴青钢柳叶剑的守卫,左臂从肘部往下甚至被齐齐斩了去。 队伍渐渐的往前走着,青无三人也慢慢的在后跟着,到距前门剩四五人排队的时候,青无看清了守卫胸前白铜护心镜上写的东西,黑边白底楷书写着的大大的“教”字,回忆着自己听说过的军队,并没有这种样式的。 “凭什么不让爷进啊,爷就想来看看,看看都不行?你也不打听打听爷在广陵的名号。”带着五个仆人,一身锦衣,手上戴满戒指的少爷,指着空手守卫头说道。 “一,不要插队。二,出示文牒。三,禁止喧哗。”空手守卫面无表情,用略带困意的口语说道。 “哎呦,你知道我姓什么么,我姓李,你知道广陵守备军的头姓什么么,欸!凑巧了,也姓李。”锦衣少爷依偎在两个仆人的肩上,嘲笑着空手守卫。 “一,不要插队。二,出示文牒。三,禁止喧哗。”空手守卫依旧是面无表情,有气无力的再次回答道。 锦衣少爷脸色渐渐阴了起来,“当我爹的狗你还这么犟,算了本大爷大度,不找你事,你脑子是真的有点病,滚开啊,我要进去了。”说罢,便在五个仆人的蜂拥下大摇大摆的从空手守卫身边走过,打算硬闯城门。 “真是难搞啊。”空手守卫用手顺了顺头发,双眼睡意朦胧的打了个哈气。 随后青无便感到眼前一黑,手脚无力,直直的往后栽去,幸好有仲言在后面扶着大哥,不至于倒在了地上。 两三秒后,青无隐隐的能看清了,往城门口看去,五个仆人三个已经晕倒在了地上,剩下两个则和锦衣少爷跪在地上呕吐不止。往旁边看,靠近城门排队的人也有一小半,不是晕倒在了地上,就是弯着腰在吐着。 青无回过头来,三子如临大敌般,双眉紧蹙,额头上已有了几滴冷汗。仲言则在扶着自己,面露冷笑。“仲言,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没什么,脉压而已,修士将世间附近的真气大量汲取入体内,可以快速使身体调整为最佳状态,是修士进入战斗状态的标志”说罢,仲言便将水递给了大哥,接着解释道“因为那个守卫汲取了附近大量的真气,致使大哥你体内真气循环断裂开来,所以会有眩晕和呕吐的感觉,因此脉压又被开发为高阶修士压制低阶修士的技能。” 青无坐到了地上,喝了口水,又问“哪个守卫什么水平啊,这么强,你也会用脉压么仲言,三业你呢。” “空手的哪个在七阶左右,其他守卫不知道,没有出手,所以看不出来,但是感觉也都在六阶之上。”仲言回答着大哥。“至于脉压,我稍微会一点。” “脉压我是会啦,但是没啥用啊,我才四阶,用了就是一阶的修士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啊。”三业也回答道。 听完解释后,青无又陷入了迷茫,自己努力拼搏提升战力,如今以一脉之阶拥有三阶之力,没想到却不敌那个空手护卫的一瞥,哎!。 “大哥在这里先休息会吧,你好了咱再进去。” “啊?不用了,咱们走吧,我已经没事了。”青无没有继续迷茫下去,站了起来。 “大哥我扶你。”仲言把包递给三业。“三业,帮大哥拿着包。” 三人顺着队伍走到空手守卫面前,青无拿出了三本卡碟交了过去“您好,这是我们仨的身份文牒。” “嗯,过去吧。”在看完身份文牒后,空手守卫便放了青无三人进了城。 白色,还是白色,一片牛奶的海洋。 青无记起这里正是刚刚在丘陵山路上看见的那个白色广场。 往四周看去,奶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足有四五千平米,一直延伸至四周白色的城墙边,广场上都是背着行囊,拿有武器的少年,往前看去两根洁白如玉的石柱耸立在地面之上,周围熙熙攘攘的挤着两三千人。 “哪里就是郡试的地方么,过去吧。” “应该是吧。” 青无猜的没错,这里正是广陵郡举行郡试的地方,那两根洁白如玉的石柱立在了一个擂台模样的地方。周围则站着数十刚刚守卫模样,穿着银白霜面“教”字布甲的兵士。 擂台正中间往后摆放着一张四脚长方案,方案的后面坐着三个人,两边是穿着“教”字甲的兵士,中间则坐着一位穿着锦袍官服的中年男人。 擂台往前是由隔离带隔开的长长的考生通道,数十个考生模样的少年正在排着队。隔离带两边则围绕着很多人,有自备椅子旁观看戏的,有考完留下收集对手资料的,有应考前观察考试流程的,还有挑着零食果汁叫卖的小商小贩。 “大哥快啊,已经有人在考了。” “不急,三业,别往前靠,先在这看看情况。” “嗷” 青无没有上前的意思,而是和这里的一些人一样,打算观察下,顺便看看流程。 “三位,在下宋目,看你们的样子,也是来应考的么。”站在青无左边,带着眼镜穿着白色长锦袍的少年对青无说道。 “啊?过来看看而已,在下杨青无。” “白仲言。” “我叫叶三业。” ------------ 第六章 郡试规则 在擂台四周的看台上。 “宋兄,你对军考熟悉么。”自报完名号,青无向宋目问道。 “叫我阿目就行。”宋目推了推眼镜框。“看!那个擂台上穿着黑色半袖的光头,他叫韩离山,原是出家和尚,据说因为当着主持的面,猛饮了七大碗烈酒,被赶出了寺院,江湖上人称‘七酒僧’韩离山。” “韩离山,广陵江都人,十九岁,修门武修,前来应考”正如宋目所说,黑色半袖光头少年叫韩离山,此时正站在擂台中央,面对三位考官,自报着名号。 “嗯,开始吧。”中间官服男人说道。 韩离山听到指示后,走到了左边的白石柱前,双腿微蹲扎马,左拳摆在胸前,右拳放于腰间,“啊”随着一声大喊,韩离山右拳猛击石柱,“砰”的一声,随着拳头的碰击,白石柱表面受力后如同海浪般扩散开来。 “韩离山,武力,一千四。”方案上左边考官观察柱壁后大声说道。 宋目见青无有些不解,便接着解释道“看见那个方案上的三个考官没有,中间官服的便是咱们广陵的郡守,左右则是帝都军事学院派来的教导团的人,上场后,报完名号,籍贯,年龄,修门后经他们同意就可以开始考试了。” 宋目又指着韩离山刚打过的那个石柱说“左边的是力之柱,由南海水波石铸造,这种石头表面受力后,会出现如同水波浪浮般的效果,根据水波纹的大小,振幅,可以测出击打的力道,即所谓的武力值,因此作为测试武力的标准。” 宋目刚说完,擂台上的韩离山又来到了右边的石柱前,双脚微张,右手张开放于石柱壁面,“咦-啊”又伴随着一声大喊,白石柱的表面顿时开始发光,发亮,表面的白色逐渐转为红色,慢慢又变为橙色,黄色,绿色,青色,最后光芒消失,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白色的圆形石柱。 “韩离山,五阶修士。”又是左边的考官说道,随后将一块石牌丢了过去。“考牌保留好,三日之后早上九点依旧是这里,白柱门集合。” “谢谢考官。” 眼看韩离山考完,宋目指着右边的石柱,说道“右边的这个则是气之柱,由西山彩灵石所铸,输气入石,便可浮色出壁,光芒万丈,根据光的颜色,便可看出修士的脉门和数量,比如橙色是冲脉,蓝色的任脉,黄色则是阴绕脉。” “原来如此,有点意思。”青无对两个石柱感到有趣。 “这有什么神奇的,便宜货而已,西山山上遍地都是,顶多运过来费点运费罢了。”仲言好像见过这种石头,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对那块牌子比较在意。“宋目,考官给的那块牌子是干什么的。” “那是根据你的信息和考试成绩刻成是石牌,用来证明你通过了郡试”宋目想了想又补充道“基本上三阶修士,武力五百以上稳过。” “我是没问题,二哥稳过,可大哥。”三业听完介绍这样想着,移到大哥身边小声说道“大哥你怎么办,你武力是强,但只是一阶修士啊。” “让我想想。”青无说完便陷入了沉思,是啊,怎么办啊,身体素质可以通过锻炼增强,但再强也只是个一脉一阶的体修啊。 “蒙将,广陵高邮人,二十岁,修门体修,前来应考。” 随着一个一个考生登上擂台,应考队伍越来越短,青无却还在思量着办法。 “青无兄你们不上么,怎么了,没带报名费么,缺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们。”宋目见青无一直走神,其他两人也按兵不动没有上前应考的意思,纳闷的问道。 “报名费,真假的?多少钱。”看青无还在斟酌,三业接道。 “一人一千新币,州试通过会退一半,另五百等国试过了,也会还给你们,主要是州办方担心有的考生不是真心来应考,平摊一下损失,宣传单上有写啊。” 三业当然不知道,兄弟三人是听了爷爷的话,直接来的,没有见过所谓的军考宣传单。“啊,二哥,这怎么办啊,你身上有多少,我只有七百多。” “你急什么!刚刚不是有人送上门了么,正好三个人的,真是反被将了一军啊。”仲言面露邪笑着回答三业。 仲言在想什么时候,在白髯老人面前暴露了身份,恐怕是在山坡上停车看广陵城的功夫,仲言跟白髯老人说自己三人是来进草药,又怎么可能没有来过广陵,以至于三人如此吃惊的看着广陵,可白髯老人又为什么要帮自己呢,仅仅是因为雨中载他么。 仲言的牙开始吱吱作响,手也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体会着许久未体验过的兴奋。“有趣” 青无逐渐恢复了神态。“仲言,三业,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听天由命吧。” “大哥别放弃啊,要不我和二哥排在你前面,我高报低打,二哥低报高打,给他来个真真假假,让他们以为测试仪器不准,你排我们后面来个浑水摸鱼。” “不用了,闹不好三人都会被取消资格,老老实实的吧”青无没有听取三业的建议,起身前往排队。 “那大哥你排我们前面,你过不了,我们也不测了,咱回家。”仲言跟在大哥背后说道。 青无没有回复二弟,但心里早已想好,军考是个机会。在见识到广陵城的气势磅礴,波澜壮阔,在见识到那个空手护卫的高深莫测,架海擎天后。 知道了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可以在回到望龙镇,继续在那个小地方混日子,但两个弟弟不行。就算自己通过不了,也要让弟弟借助这个机会鱼跃龙门。 “报名是吧,一千新币。” “一千?”青无因为刚刚在思考怎么应试,并未听宋目所说。 “这是三千,我们三个一块的。”三业快走向前递给了报名官。 “那边排队,到你了就上去,看别人怎么干的,就怎么做。” 随着一声声的呐喊,一拳拳击到力之柱浮起的层层波浪,气之柱光芒的浮隐浮现,终于排到了青无三人。 “到我了,那就上吧。”青无一步步的登上了擂台。“杨青无,广陵望龙人,二十岁,修门体修,前来应考。” 登上擂台的青无看清了三位考官的面貌,中间坐着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穿着绯红色官袍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是宋目所说的广陵郡郡守。 左边是个身材瘦弱,左眼戴着眼罩的“教”字甲考官,右面则是个留着平头,古铜色皮肤,身高体壮的“教”字甲考官。 “嗯,开始吧。”郡守说道。 走到力之柱前,“这是唯一的机会。”青无这样告诉自己。 与其他考生的姿势不同,这是青无常年在山林中与野兽搏斗所领悟到的,左手半握放于脸前十寸,右拳呈虎爪状放在右耳六寸,双肘外张,蜂腰后趋,双腿膝紧踝开,如同一只瞅准猎物,伺机而动的花豹。 青无仔细着调整着呼吸,用那唯一的脉门贪婪着汲取周围的真气,气浪阵阵涌入青无体内,仲言如果靠近看,他就会知道,大哥已经学会了他所不知道的脉压。 “啊” 右拳如同弹出的子弹,讯猛的一击,柱壁立即激起波纹,一纹高过一纹,一浪压过一浪。 “好”“好啊”“好” 台下传来阵阵叫好,台上平头考官看见后也顿时来了精神。 “杨青无,武力,一千八” 青无知道因为锻炼,自己武力远超常人,但也没有想到竟如此之高,来不及惊讶,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难题,从一根柱子走向另一根柱子,每一步迈的都很艰难。 “躲无可躲,那就来吧”青无把手轻放在了气之柱的石壁上,仔细着抚摸,仔细着感受,慢慢的将真气输入。 “哈哈哈,才是个一阶修士,还以为多屌呢。” “笑死了,这种水平也敢来,当我们广陵没人了么。” “可惜了,脉门天赋太差,武力再高也就只是如此了吧” 台下的看众喝着倒彩嘲笑着,果然不出所料,青无的脉门依旧只有冲脉一条。 还在想着怎么收场的青无感觉头被东西砸了一下,掉到了地上,低头看,一块写着自己名字的黑铁牌停在脚边。 “杨青无,一阶修士,挺好的,过了。” “啊,谢谢,谢谢考官。” 迷茫,烦躁,担忧,解脱,惊喜,数种心情涌上心头,伴随着青无走下擂台的身影久久不能平复,此时的他没空听,也听不到擂台方案上三位考官的对话。 “迟郡守,我喜欢这个人,就自作主张了,您不介意吧。”平头考官说道。 “两位大人才是主考,你们做主就好。” “二十岁的一阶体修,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收回去干嘛啊。”眼罩考官似乎有些不满。 “一阶,一千八的武力,你应该能想象的到他背后所要付出的努力,我喜欢耐得住寂寞的年轻人,其他的,我自会向上面交代。” ------------ 第七章 天赋异禀 “凭什么一阶修士也能合格,我他妈的都二阶了,还被淘汰,不公平。” “就这样的也能过?靠,早知道我也参加了。” “仪器坏了吧,要不就是收黑钱了,钱到位还就是好办事啊。” 青无的测试结束了,可台下的嘲讽却没有停下,愈演愈烈。 “三业,等会我上场的时候,你在这照顾好大哥。”看着在全场嘲笑声,倒彩声,辱骂声中走下台的青无,仲言满脸严肃着对三业说道。 “我知道啊,去给哪些死乌鸦点颜色看看吧,乱叫着,聒噪着,吵的耳朵疼。”回答完二哥,三业快走向前,搂着如释重负的青无。“大哥,你真是太帅了诶,还是人家考官有慧眼。” “你就别夸我了,还好糊弄过去了,要不就拖你们后腿了”青无窃喜的回道“仲言你也加油啊。” “嗯,我上场了。”仲言从大哥身边走过,“瞬”的一声,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五六米远的擂台中央。 “白仲言,广陵望龙人,十九岁,修门武修,前来应考。” 趁着考官还在欣赏仲言上场时所用步法的回味中,仲言已经来到了力之柱前,浑身松散,看不出一点认真的感觉,左手握成敲门状,用力一扣,柱壁表面立即激起不亚于青无全力一击的波纹。 “白仲言,武力,一千。”平头考官惊讶着喊道。 一千的武力并不值得惊讶,自从三天前开始的广陵郡试,在这个考场上,一千往上的数字,都比比皆是,甚至有武力两千以上天才,可随手一扣便可打出一千的武力,没有。 “你们这群傻逼,自己一个个废物到家,还敢出言中伤我大哥,哼,我玩死你们。”相比在力之柱前的松散应付,来到气之柱前的仲言,脸色无比的认真,无比的郑重。 “认真的去感受世间真气的流动,每一缕,每一团,抚摸它,盯住它,咬住它,放松自己的身体,松弛自己的四肢,让每一个关节都感受到气息的律动,逐一,彻底的打开所有脉门,汲取,疯狂的汲取它们,直到把身体撑满,不留下一丝。” “咦——啊” 气之柱顿时光芒万丈,直窜青天,赤地千里的红色,碧海青天的蓝色,金碧辉煌的黄色,万古长青的绿色……,伴随着石柱颜色的转换,台下刚刚还在叫嚣,聒噪,嘲讽的人,不断的晕倒着,呕吐不止着。因为七阶强者的脉压足以让一阶修士昏厥,二三阶修士吐逆。 “够了,让你测试脉门,可没允许你使用脉压啊。”眼罩考官猛的站起,瞪眼怒吼道。 “抱—抱歉,我太—太紧张了。”仲言收回了脉压,装傻结巴着回道。 “下不为例,白仲言,七阶修士,郡试,合格。”平头考官笑着把考牌丢给了仲言。 “谢了” “二哥原来这么强啊,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一些诶”显然三业也和青无一样,虽知二哥厉害,却并不知道仲言的真正实力。 “大哥,二哥完事了,我也要上了,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吧。我们在这等你”仲言上场时提醒过三业,所以在他使用脉压时,三业便将自己的真气过渡给大哥,以至于青无不像第一次受到脉压时那样昏厥过去。 “叶三业,广陵望龙人,十八岁,修门器修,前来应考。” “叶三业,武力八百。” “叶三业,四阶修士。” “郡试合格,过。” “我谢你个大头鬼。”测试完拿到考牌的三业这样想到,但还要装作很感激的样子说着“谢谢考官。” 顺利通过考试的三子开心的走下了擂台,“大哥我也过了诶,可惜没有像二哥那样给你长脸,嘿嘿。” “过了就好,这下可以一起走下去了。”侥幸通过的青无现在心情也很好。“对了,还要去谢谢宋目呢,感谢他那么详细的给我们介绍流程。” 青无三人走出备考区,来到刚刚看台的地方,却没能找到宋目的身影。 “找不到诶,他应该走了吧。”三业东张西望的说道。 “可能吧” “大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出去找个地方,住下吧。” 眼看找不到宋目,青无同意的仲言的请求,走出白柱门,再次来到白柱街。 夕阳西下,白柱街沐浴在余晖的晚霞中,夜市的帐子沿着街道两旁支了起来,不同于白日的样子,更有一番风味。 煎锅上吱吱作响的水煎包,烤架上滋啦冒油的羊肉串,砂锅里炊烟袅袅的鲜肉混沌,蒸锅里热气腾腾的懒龙。 草原的手把羊肉,奶皮子,烤全羊。 西北的肉夹馍,手抓饭,大盘鸡。 东北的,地三鲜,锅包肉,酱焖杂鱼。 京城的烤鸭,涮羊肉,炸酱面。 齐鲁的三鲜焖子,酥锅,坛子肉。 中原的胡辣汤,灌汤包,炉打烧饼。 江南的东坡肉,叫花鸡,腌笃鲜。 巴蜀的冒菜,抄手,担担面。 岭南的汤圆,虾饺,蚵仔煎。 各地的美食都能在广陵最繁华的这条街上找到踪影。 青无看花了眼,望龙也有美食街,只是不像如此的多,杂,繁华。 “哥,吃火锅吧,劳动过后暖暖胃最舒服了呢。”三业干眼巴巴的看着一家火锅店。 “才不要,大热天的还是啤酒加烤肉最棒了,哈啤酒,恰烤肉” 最终青无执拗不过三业,三人围绕着炭火铜锅大快朵颐的吃着。 “三天后才是州试,这几天既要吃饭,还要住店,今天又把那个老爷爷给的三千报名花了,碰着人家怎么还给他啊。”吃到一半的青无又为生计担忧了起来。 “这还不容易么,明天去这里的‘十会’看看吧,三天闲着也是闲着,接个时间短点的任务,这几天的开销不就都赚回来了么。”仲言转眼间想到了办法。“至于老大爷的三千,要不这几天看见他,咱就远远躲起来,等军考这事完了,攒点钱,再来广陵还他?” “也行,等会先找地方住下,早早睡觉,每儿早点儿起。”三业夹起一块羊肉片裹起厚厚的麻酱塞入口中。“嗷,烫烫烫。” “你们吃吧,我饱了。”青无吃的不多,起身走去柜台结了账,蹲在门口发起呆来。 大片大片的红晕散去,月儿露出了秀发,挂着忧愁,街道依旧的热闹非凡,行人依旧的笑语喧哗。 “两百九十八”“两百九十九”“三百” 在半个小时内,做完三百单臂交换俯卧撑,三百单腿交换蹲起,三百负重仰卧起坐后的青无擦去脑门的热汗,转过头来。 三业已经躺在床上呼呼的睡了起来,仲言在擦拭着他心爱的白刀。 如果青无知道往东走五百米,就可以找到省下一半的房钱的旅馆,他一定不会选择花三百新币一晚的价格,住在这里,过高的房钱,迫使兄弟三人只能住在这间略显拥挤的小屋子里。 “今天都没有用刀,你还擦啊。” “没用也要保养啊,大哥你不也一样么,每天再累,就算不睡觉,也要完成例行锻炼,有些东西啊,一天不用感觉就会不一样”仲言用绒布蘸着试剑油,反复温柔的擦着刀身。 “今天累了,就不洗漱了,仲言,你和三业在床上挤挤吧,我睡地上。” “啊,要不我睡地上吧,大哥。” “去你的,实力我是没你强,但你身体素质可不如我,哈哈哈。” “晚安,大哥。” “嗯,晚安。” 此时此刻,青无三人所在旅馆房间的上边,往西数第二间,一位带着眼镜穿着白色长锦袍的少年,正在桌案上奋笔疾书写着东西,正是青无他们正想去感谢的宋目。 “十九岁的七阶武修,真是天赋异禀啊,白仲言?就是望龙那边流传的‘白刃一刀斩’么。” “那带着章鱼帽的就是‘八尾三子’叶三业了” “他们是兄弟么,还有杨青无,原来是他们的大哥啊,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不过一脉之阶,武力居然能有一千八,也有点意思,都记上吧。” “还有那个‘将门负子’蒙将,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他,他不是彭城的么,大名鼎鼎的“彭城四少”怎么来广陵了。” “今天收获还挺大的,哎,睡觉。”宋目起身,松了松筋骨,离开了书案。 雕刻着山水鱼虫花纹,上好檀木制成的书案上,上好紫毫毛笔旁,放着一本白边黑皮的宣纸书,书的右上角白底黑字刻着书名。 “修士修世录” ------------ 第八章 寂流森林 马车,这个世界的主要交通工具,相比昂贵的汽车,适应地形的能力强,一天只需要一担子的草料费用的马车,承担起了国家百分之九十的交通需求。 马车在速度上比汽车也更有优势。官用的双尾驮马一小时最快可以跑到七十公里,天子所用的独角御马一小时能跑到接近八十公里,而当今最快的灵气石车最多也只是六十公里,青无的破旧吉普跑到五十便就离散架不远了。 “还是我的吉普坐着舒服,”坐在颠颠簸簸的马车上,青无这样想着,厚掌藏青马拉着的,四轮敞篷马车,行驶在长长的马车队中,他们的目的地是,广陵北方四十里的。 “寂流大森林” 这是青无今天好不容易接到的任务,护卫并辅助这只近五十人的采药队伍。 一大早,三业就赖在床上不起来。 “你给我起来来,今天还要去‘十会’找零活呢。”仲言踹着三业的屁股说道。 “这个床又挤又不舒服,半夜醒了怎么睡也睡不着了,我想再睡会,你们先去吧,我困。”三业抱着被子打着哈欠。 “再说了,还有州试和国试两场硬骨头没啃呢,我带的装备呢,那是用一点少一点,也没钱补充,就是找零活,我也不和你们一块。” “让他睡吧,醒了自己找食吃哈,我俩可能两三天不回来了。”青无推着仲言出了旅馆,前往“十会”在广陵的分会。 到了“十会”后青无就明白了,三业来或者不来都没有必要,两个人还是三个人也没有区别。 因为像青无这样的,只有两三人组成的佣兵小队,根本就无法独自在这里找到任务。 因为相比望龙镇的任务,这里的更难,要求佣兵的人数更多,他们这样的,仅可以依附在大的佣兵团打散工。 无法独自找到任务的两人商量后决定,以小队形式加入别的佣兵团,为了避免麻烦,青无还特意让仲言隐瞒实力,对外称只是个五阶修士。 他们在大堂里转着,看着,问着。 很多佣兵团都会想要,甚至请求仲言这样的五阶修士加入,但是一听到要带着青无这样的,拖后腿的一阶修士,都有点犹豫不决,最后只好拒绝青无兄弟二人的申请。 “仲言,要不这样吧,你去找个两三天的团待着,我自己在这等着,看看有没有佣兵团要我这样的。” “行吧,干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大哥,你可歹找个安全点的活,我走了”仲言同意了青无的安排。 果然凭借仲言的资质,很快的找到了工作,一只三十多人的佣兵团爽快的同意了仲言的请求。 任务是到东边十五里的墨农村,讨伐近期经常偷吃居民牲畜的未知魔兽,薪资是一天七百新元。 “大哥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看着点日子,州试集合前回来。” 仲言接到任务走了,而青无还在等待。 “现招十五个懂识草药,熟知森林的佣兵,修为要求二到四阶,想去的来西门门口集合,人齐了就走。”大厅里突然传来广播声。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有广播啊。”没有见识过的青无纳闷着。 这是临时任务急招的广播,由于任务的急迫,通过广播招募佣兵,完成任务,望龙镇没有这种形式的,所以青无没有见过。 即使青无从未见过,但转眼间已经大体明白,他决定试试运气,虽然自己的修为不符合要求,但是他有着这个任务所需的其他长处。 青无自从三岁起,便跟着爷爷在森林里采摘草药,十多年下来,也磨练了许多本领。 比如,在茫茫森林之中,看几棵树,望几眼太阳,触摸长满青苔的石头,光凭这些感觉就能摸清方位的意识。 比如,不依靠眼睛,用鼻子去闻,用手去摸,也能大体识别出他所认识的花草树木。 比如,靠树枝的折断,泥土上的脚印,便可以判断生物的种类,数量。观察动物的表情,神态,便能得知他的心情。 青无认识并熟知望龙镇附近森林所有的药草,植物,多达七百余种,而未见过的常用药草,他也从书本中认识,熟知,背下来的多达近千种。 青无决定不管能不能入选,也要来试上一试,来到“十会”的西门口,一条由十几辆马车的马车队,延绵数百米。 青无找到最近马车上的人,走近问道。 “请问你们是不是在招收佣兵啊。” “是的,到最前面那辆车,找那个,留着个大胡子的,那是我们团长。” “好的,谢谢啊。” 青无有点后悔了,看着车上装着的帐篷和野外用具,万一这是长期任务不就白跑一趟了么,早知道先问问那个人是什么任务了。 马队的头车上,一个留着大胡子,四十岁左右,穿着布甲,后背九环大刀的男人,在跟面前几个佣兵模样的少年说着话。 青无看着几个少年离开后,走向前去。 “请问你们在招收佣兵么,什么任务,要干几天啊。” “两三天吧,去寂流森林,主要是负责这十几个药修,采摘草药时的护卫工作。”大胡子团长打量着青无回道。“小子,什么修为,去过寂流森林没有。” 药修,顾名思义,用药作为武器来战斗的修士,利用奇花异草,灵丹妙药来增幅自身,削弱敌人,辅助队友,作为辅助修士的第一大流派存在于世间。 三天时间,难度较低,专业还挺对口,青无很喜欢这个工作,但光凭自己的修为很难让对方收留自己,他需要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松魄香草,黄骨蜡,冰铎片,六比三比一配置的止血药,大叔你最近受过刀剑伤吧。”青无闻出了大胡子团长身上的草药味。“受伤出血后是可以用这个,可过后伤口的恢复,再涂这种止血药,就没有什么大用处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药修?”大胡子惊讶问道,此时他的胸前确实有一道伤口,三天前,也是护卫采摘药草的药修时,被惊吓发怒的魔兽所伤。 “建议用红双雨花,活艾血叶,桂角枝,焙烤干,磨成粉,四比四比二,配成药粉来外涂,有条件可以再加一些威独角仙,这样的话,好的速度能快一半。” 这是青无自己琢磨出来的活血药,市面上根本就不存在。“我不是药修,只是个一阶的体修。” 大胡子知道止血药对他的伤,只有止血作用没有恢复作用,只是懒得换药,反正不是大伤想硬抗过去罢了。 仅靠那几个药名所配成的恢复药,大胡子团长就知道,他面前这个年轻人对草药的理解程度,足以媲美六旬的老医师。 “有点意思啊,小子,一天三百,表现好了有奖励。”大胡子团长想收下面前的青无。“六子,这个小子上你的车,和那个呆和尚都归你管了。” “好的,谢谢。” “左边摇,右边晃,这马车坐的是真没有我开车舒服啊。”青无顺利的找到了工作,薪资是三百新币一天。虽然不及仲言的一半,但是青无已经很满足了。 随着马队的前进,路边的树越来越粗,越来越高,树枝和叶子也越来越密,轻嗅空气的味道,聆听大地的声音。 “快到了。”感觉到森林气息的青无轻声说道。 “啊,啥快到了。”穿着黑色半袖的光头坐在青无旁边,嘴里嚼着大饼。 正是昨日青无在擂台上看到的”七酒僧”韩离山。 青无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他,问过后才知道,韩离山原来真的从小就在寺院做和尚的,不过为什么不当了,他没有告诉青无。 “不当和尚了,也没有家,总歹赚钱吃饭吧,不然哪有这大饼吃啊。”韩离山这样和青无说道。 “下车!卸货。”领头马车传来喊声。 “快快快,下车做事吧,到地方了,别吃了。”青无督促着韩离山。 “好的” 小溪旁,一片空地上,支起了十几个帆布帐篷,这就算是营地了。 中午的午饭很合青无的胃口,野蘑菇鸡肉汤配发面大饼,还有他最爱的辣椒酱。 一个小时的午休过后,大胡子团长把任务安排发放下来了。 两人一组,一名精通药草的药修,和一名负责保护其安全的佣兵。在森林里自行活动,找到并采摘所规定的七种药草,越多越好。 同时每组配发求救烟花三枚,如果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可以释放求救,由大胡子团长等几个高阶修士组成的救援组会立即赶到。 因为青无通晓草药,他和韩离山便被分到了一组,下午两点出发,到天黑七点多回来的时候,十八个组里,青无组采摘的药草数量排第三名,获得了额外奖励的五十新币。 ------------ 第九章 五字门拳 新的一天,林子中的薄雾还未散去,枝叶上的露珠泫然欲滴,远处不时传来声声鸟鸣。 青无和韩离山已经在森林里穿梭,寻找着草药。 “你不觉得咱俩出来的太早了么,我还没吃早饭呢,饿肚子对身体不好。”韩离山趴在树上摘着苹果。 “你懂个屁,所要采摘的这七种药草里面,有晨葵和过晚鸣草。” “晨葵在每天太阳刚刚照到的半小时左右,会发出绿光。” “而过晚鸣草在清晨时,露水划过叶面会发出类似鸟鸣的声音。不一大早来,光靠一点一点的找,那哪行。” “你想不想多赚点钱了,这回咱俩给他来个第一名,说不定能多奖励点。”青无一边采着药草一边回答道。 正像青无所说,两人不一会便借助晨葵的反光和过晚鸣草的叫声,摘了满满一大筐,快赶上昨天一下午的量了。 “啾儿——嘭” “什么声音”青无的脑子快速想到“不好,是烟花,离山,快别采了。” “咋了啊,他放他的,咱采咱的,咱又没挨着他们什么事。”韩离山拿着小铲,灰头土脸的还在挖着。 “你个呆子,那是求救烟花,肯定有人遇到危险了。”青无抬起竹筐,放在大树旁,拿树枝盖住。“快像我这样,把东西藏好了,救完人再回来拿。” “啊?对对对,先救人,还是人命重要,阿弥陀佛。”离山听完解释,才刚刚反应过来。 “啾儿——嘭” “在哪里,快。”为了看清求救烟花的轨迹,青无在树上来回跳跃穿梭着。 将近两米高的红色大蜘蛛,八只尖腿覆盖着厚厚的紫色鳞片,背上长着两对金色小翅膀,张着生出四只獠牙的血盆大口。 大蜘蛛的周围围绕着数百个,颜色较浅,磨盘大小,一模一样的小蜘蛛。 一起围攻着十多个佣兵,大胡子团长也在其中,显然他比青无更快的赶来支援了。 “赤炎金翅蛛,这么大,这歹几阶啊。”青无站在树上,叫出了魔兽的名字。 魔兽,人们把他们定义为,魔神邪教培养出来危害人间的魔物。 其实不然,人类有脉门,寻常动物,野兽,自然也有脉门,只不过不像人类那么容易开启,数百,乃至数千只中,才有那么一只可以开启脉门。 歹其开启脉门后,便进化为魔兽,相比修士是身体各种能力上的提升,大部分魔兽则是外表上的进化,以及寿命上的延续。 “赤炎金翅蛛”,蜘蛛纲飞翅目,以血红色的身体,和背后两对金色翅膀闻名,无毒,繁殖快,生长迅速,自身脉门共六脉,这意味着最强的赤炎金翅蛛,可以媲美六七阶的人类修士,寿命也会增加到四十多年。 青无在望龙镇附近森林见过赤炎金翅蛛,只是没有这么大的。 “呃呃,这是什么,好多啊。”见惯了佛祖,听惯了木鱼声,没有见过这种大阵仗的韩离山,哆嗦着腿说道。 “快帮忙,他们的弱点在腹下,避免正面交战。”青无熟知这种魔兽,知道他们的弱点。 “需要我们干什么。”在踢飞一只小金翅蛛后,青无冲着大胡子团长喊道。 “你们怎么来了。”大胡子一边用他那把九环大刀砍向大赤炎金翅蛛的尖腿,一边向青无喊道。“快过来,你俩背着那三个伤员往营地跑,我们在这争取挡个十来分钟。” “我背两个,这个是你的”青无来到伤员身边,分配着伤员,跟韩离山说道。 青无知道,大胡子判断的没错,刚才在树上远看还没觉到危险,近距离观察后。他从那只大赤炎金翅蛛的身上,感受到了昨日擂台上仲言释放脉压的感觉。 没错,那只大赤炎金翅蛛正是站在,他们族群塔尖上的王者。 堪比仲言七阶武修实力的,“六阶赤炎金翅蛛” “偶偶,往哪跑啊?”韩离山被吓傻了,在青无都已经背起两人后,才反应过来回答道。 “快背啊,死呆子,跟着我就行。” 大赤炎金翅蛛身旁。“你们背好了吗,六子顶我位置。”大胡子团长让身后的六子顶在了自己的位置,空出手来向已经背好伤员的青无问道。 “好了,现在就走么?”青无看着四周包围自己的金翅蛛群,张牙舞爪的铺来。 “起开。”大胡子闪到了青无身后,面向营地所在的方向,双手握着九环大刀举过头顶。 “金山——登楼。” 大胡子团长使用的正是他的成名绝技。 随着九环大刀划过面前,一条金色的刀气笔直冲进金翅蛛群,划伤七八只小金翅蛛后,开辟出了一条通往营地方向的道路。 “快从这突围出去。”大胡子团长一声令下,青无带着韩离山猛的钻出金翅蛛群,飞快的朝营地跑去。 “你个呆子就背一个,还跑这么慢,快跟上来啊。”突出重围的青无向身后喊道。 “不是的,他们好像跟过来了,怎么办啊。” 青无往韩离山身后看去,二十多只小金翅蛛在后面猛追不舍。 “不行,歹引开或者干掉他们,不能带到营地,不然那只大金翅蛛也会找到营地的。” 青无通过刚刚观察,大胡子团长加上他们团的战斗精英,七八个人也打不过那只六阶金翅蛛,如果带到营地,半团人都将性命不保,所有辎重都要放弃才能突围自保。 “离山,你能背三个么” “背三个是可以的啦,但是背了我就跑不快了。” “你个笨蛋,给你。”青无把身上的两个伤员放到了韩离山的背上,跑到追来的金翅蛛群前。“快走,到营地后,把这的事告诉他们,我给你殿后。” “偶偶,好的,不对啊,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吧。” “滚” 韩离山担忧着背着三个伤员跑了。 青无脱掉了外套,露出了十多条伤痕刻成的上身。 用手把刚刚从伤员身上蘸来的血,混合着之前采摘的过晚鸣草涂在自己身上。 因为过晚鸣草能增大血的血腥味,并能长时间保存住。 蛛群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们从未闻过如此诱人的血腥味,流着唾液,露着獠牙,围在青无的身边。 青无四肢卧在地上,做出肉食动物捕食猎物的匍匐状,面对这群最高一米左右,最低半米左右的蛛群,青无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要这样做。 小金翅蛛太多,要看清他们的微动作,预判他们的行动轨迹,不然光靠本能躲闪,要不了几次就会被他们堆成麻花。 突然蛛群中最大的一只,飞跳着猛扑了过来。 “最强的一只么,正和我心意。” 眼看着一米就扑到脸上,青无上肢后撤,双腿用力,一个滑铲,滑到了还在半空中金翅蛛的腹下,半米的距离,无法使人有更多的活动空间。 “字门——一曰——寸” 随着一声大喊,金翅蛛的腹部流出蓝紫色的液体,八条腿抽搐着趴在了一边。 青无自从走出望龙镇,还是第一次使用爷爷传授的拳法。 “五字门拳” 五字门拳第一字“寸”,调整自己的气息与肌肉群,运用寸拳顶点发力术,在最短的距离内,爆发出最大的威力,适用于狭窄空间,或近距离战斗。 凑效了,个头最大的金翅蛛自己送上门,真是帮了青无一个大忙,打蛇打七寸,灭狼捉狼王。 剩下的金翅蛛见他们中最强的死掉,都不敢再上前了。 “刚刚的金翅蛛扑过来时,威慑力比三业差点,应该不到四阶,那么剩下的这些最高也就只有三阶喽。” “还以为有多强呢,正好好久没有活动身体了,那就来玩玩吧。” 第一次的交锋给了青无极大的信心,在评估过蛛群的危险程度后,也放开了心态。 “趁他们不敢上前,那就温习一下这一招吧。” “字门——二曰——炮” 青无猛烈快速的打出了两发左右直拳。 “砰,砰” 五六米之外的两只小金翅蛛突然崩飞出去。 五字门拳第二字“炮”,利用迅速的出拳,打出拳风对敌造成杀伤,如同发出去的炮弹,适用于中距离攻击,远距离试探。 被打飞的两只金翅蛛爬了起来,再次加入到了围攻的蛛群,而受到了刺激的蛛群猛的一下扑了过来。 “果然啊,没有过厚的真气,这一招还是打不出伤害啊。” 面对扑上来的蛛群,青无跪蹲在地上,双手握拳平放于地面。 “字门——三曰——崩” 顿时附近的地面犹如地震般崩裂开来,阻缓了蛛群的突进。 五字门拳第三字“崩”,利用真气猛的输进物体表面,辅以拳劲,造成其崩裂的效果,适用于大范围的辅助,阻断,攻击。 不过以青无如今的实力,仅能造成半径四米多的圆形地震区。 ------------ 第十章 心烦意乱 “寸” “寸” “我寸寸寸” 青无走在开裂的地面上,一拳又一拳,补刀着分散开来的小金翅蛛。 “都死了吧,有漏掉的就不好了。”仔细观察四周的尸体,一遍一遍的筛选着。“别怪我啊,小金翅蛛们,我可是被迫自卫的。” 消灭掉追军后,青无没有返回营地,而是来到了,刚刚和大赤炎金翅蛛混战的地方。 一片长有杂草的空地上,没有大胡子团长他们,也没有赤炎金翅蛛,只有红色的人血,蓝紫色的蛛血,混合渗入在泥土里。 “吱咯” 青无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白色薄膜包着的浓稠液体黏在鞋上,周围还有类似很多这样已经破掉的白色卵球。 青无认了出来,这是赤炎金翅蛛的蛛卵,呆呆的站在了原地,思绪在脑中乱撞。 赤炎金翅蛛是一种会同类相食的蜘蛛,死掉的同类对于他们是最好的补品,但尚未孵化的蛛卵他们是不会吃的,而会视为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存在。 “一个金翅蛛的尸体都没有,赤炎金翅蛛只有牙齿和尖腿能卖钱,没有佣兵会把他们的尸体全部捡走。” “那么就是蛛群带走的,既然有时间把同类的尸体分食,或者拉回巢穴。” “就意味着大胡子团长他们输了。” “输了的话就有两种情况,一是逃走了,二是被金翅蛛杀掉,拉回巢穴当食物了。” “地面上的血足够使两个人缺血死亡,这些血如果分配到受伤的人身上,足以让五六人受重伤,或者十多人受轻伤。” “还有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多的蛛卵,赤炎金翅蛛可从来没有,在空旷的草地上产卵的习惯啊。” 青无没有再推理下去,立马往营地方向跑去,因为那是知道答案最快的办法。 可以的话,青无不希望大胡子团长出什么意外,因为那是为数不多欣赏自己的人,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看不起修为低微的自己。 “青无,是你么。” 急跑半个小时后,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青无立马躲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树后。 “是我,韩离山。” 侧着脸偷偷望去,青无看见了个自己熟悉的人影,圆圆的脑袋在月光下反射着光。 “你个死呆子,吓死我了。”青无从树后走了出来。“这离营地还有几百米呢,你在这干什么,伤员送回去了么。” “你也吓了我一大跳,我出来采点果子,没想到正好碰见你。”韩离山举了举手中的梨子,“青无,营地没了。” “什么意思,果然出事了么。” “我带着伤员刚到营地外,就看见一群人把营地的东西往车上搬,人也都被抓了起来,绑着扔到了车上。”韩离山解释着。“然后我就带着伤员,到附近找了个山洞待着等你。” 青无跟着韩离山,来到了旁边山脚的一个山洞,还没进去就听见呜呜渣渣的吵闹声。 “应该用催呗草,花花果配着浆橡木会有副作用” “用你娘个头,你把我都治瞎了,闭嘴吧,按我说的就用龙羊子。” “啊吧,呜呜,啊吧啊吧。” 走进山洞,青无看见了一个哑巴,一个瞎子,一个不停抽搐的男人围着火堆旁争吵着,正是他和韩离山救下来的三个伤员。 “就是这仨,到山洞后没一会就醒了,但是四肢僵硬动不了,只有头能动弹。”韩离山站在洞口指着三人。“然后他仨就告诉我该怎么治他们,结果动是能动了,可,你自己看吧。” 三个自命不凡的药修,醒后发现浑身动弹不得,便指挥着对治病一窍不通的韩离山,互相治着,一开始感觉还不错,手脚都开始慢慢能动弹了。 可不一会,感觉就不妙了,一个被治成了看东西模模糊糊的瞎子,一个被治成了嘴里呜呜囔囔说不出话的哑巴,一个治是治好了,但是过个一两分钟就浑身抽搐着。 青无没有说话,也没有搭理坐在火堆旁争吵不休的三人,走到洞口的大石头旁,躺了下来。 今天发生事情太多了,青无想着,本来安安稳稳采上三天的药草,拿着三天的工资,再争取得到些奖励。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原有的部署,大胡子团长他们生死不明,剩下的人像是被强盗劫走了,自己身边就剩韩离山一人,还有三个叨叨不休的残疾伤员。 没有晚饭,没有营地,甚至还没领到手的工资也没有了。 “青无你怎么了,是饿了吗,我这有果子。”韩离山把摘到的梨子放到了青无身边。 “没有,就是累了。”青无望着洞顶说道。“那三个人没什么事,中的应该是麻痹神经的毒,能动弹就说明已经解开了,至于其他的,应该是解药的副作用。” “那怎么办,你给他们治治吧。” “嗯?不用,那三个都是行家,让他们自己治着玩去吧。”青无吃着梨子,想到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小时候试药没少自残过。 想着,想着,眼皮重了起来,睡过去了。 星光灿烂,明月皎洁,夜晚秋风吹过带来一拂凉意,青无做梦了。 梦到了大胡子,大胡子团长举着他的手,大声向人们宣布,他是采集药草的第一名。 梦到了韩离山,韩离山还在被小赤炎金翅蛛追着,两手乱摇着想青无求救着。 梦到了那仨伤员,被治的脸像被马蜂蜇过一样,嘟囔嘟囔着不知道说着什么。 梦到了自己的三禾堂,爷爷催促着兄弟三人磨药草,自己偷懒被发现,爷爷的烟杆马上就照头打来。 “啊,啊。”青无吓醒了过来。 面前站着昨晚不停哆嗦的伤员,手上拿着蘸了水的棉布。 “你想闷死我么。”青无看着尴尬的气氛,开玩笑道。 “不不不,恩人你脸有点脏,我想给你擦擦。”哆嗦症急忙摆着他那哆嗦的手。“恩人你在这等着,我去叫人。” 不一会,多动症领着瞎子和哑巴进了山洞,三人站在青无面前鞠躬后跪了下来。 “和尚恩人告诉我们,虽然是他把我们背来的,但却是恩人您不惜性命,为我等断后,所以” “李时,孙思,张景” 三人重重的把头磕在了地上。 “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别别别,你们快站起来。”青无手脚无措的扶起了三人。 这时韩离山也从山洞进来,怀里捧着果子。“你醒了,青无,吃早饭吧。” “不了,快收拾收拾,跟我去营地看看。” 路上三人告诉青无,他们在昏迷之前并不在一块,也没碰到什么金翅蛛,而是被人打晕的,晕乎乎的时候被人灌下像是水的东西后,便四肢无力,倒在了地上。 来到溪边的营地,只剩下几根用来搭帐篷的木头,地上火堆留下的炭痕,和被昨夜小雨洗刷过,模棱两可的马车印。 结合三个伤员的遭遇,韩离山看到的强盗,和自己昨晚发现的破碎蛛卵,青无感觉已经大体了解事情发展的经过了。 一群身份不明的强盗,敲晕了哆嗦症他们,利用蛛卵引来了赤炎金翅蛛群,牵制了赶来支援的大胡子团长等一大批精英。 随后强盗来到营地,趁营地力量空虚,袭击了这里,搬走了所有东西,活下来的则被绑了票。 不是多么高明的计策,但是很好用,除了青无五人外,近五十人的采药队伍全部遇害,所有财物也全部丢失。 “青无我们怎么办啊,要不回到昨天交战的地方,找找大胡子团长他们”韩离山咬着被他当做早饭的果子。 “我回去过了,那没有人,也没有尸体,如果大胡子团长逃出来,肯定也会来这的,但你看这,他们恐怕……”青无蹲坐下来,双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回答道。 “那我们要去救被绑走的人么。” “去哪救,你知道他们在哪么,昨夜的雨把车痕都冲没了”青无挠着头发。“再说怎么救,靠一个一脉的体修?一个见血就腿抖的和尚?还是哆嗦症,盲人,哑巴组成的病号三人组?” “那我们在这等着么。” “不!此地不宜久留,回广陵,现在就走,回去通报官府。” 中午十二点,青无和韩离山轮流背着病号,靠两条腿,赶回了广陵,站在了广陵的北大门。 下午两点,青无从官府大门走出,他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官吏,后来听说广陵郡守当晚便组织了两个佣兵会,七个佣兵团,共六百多人开往寂流森林。 下午三点,青无躺在了旅馆的床上,仲言和三业都不在,应该是还在执行任务没回来。 “如果我更厉害一点,就可以配合大胡子团长,击杀那只大赤炎金翅蛛了,那么就可以及时赶回营救营地的队友了,一切意外都不会发生。” “没想到,比望龙镇繁华的同时,还有更加阴险的人心,这就是外面的世界,这就算江湖么。” “昨天还有说有笑的人,今天就生死不明了么。” “这感觉真是” “心烦意乱啊” ------------ 第十一章 空中飞艇 “大哥别睡了,快起来看,这是什么。”三业蹲在床头,边摇晃着青无,边用手指着床边垒放着的一摞钱。 青无睡意朦胧的睁开了眼睛,望枕头旁看去。 “你回来了啊,三业,嗯?怎么这么多钱。” “都是我赚的嗷,整整三千四百新币”三业拍着自己的胸脯。 “放你的屁吧,有一大半都是我的。”仲言坐在桌子前,正在拆开从外面买来的食物。“大哥过来吃饭吧,有你最喜欢的香酥鸭。” 青无没有胃口,但还是坐到了桌前,三兄弟互相交流着这三天的经历。 仲言在完成讨伐未知魔兽的任务后,这两天也都是任务满满,到今天回来之前已经赚到了两千五百新币。 三业则找到了个武器销售的兼职,凭着能说会道,结了九百新币的薪资。 “大哥,你别心烦了,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没有发现尸体,那么就还有生还的可能,不是么。” 仲言的安慰并没有让青无安心多少,夜已渐深,仲言和三业已经入睡,青无不困,靠在窗边坐到了天亮。 广陵郡白柱门前。 阳光照在白色的地砖上,显得整个广场空旷敞亮,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将近四五百人集结在这里,因为今天是州试的日子,应试者被告知在此处集合。 青无他们也特意早来了半个小时,好早早做准备。 “大哥,你看我碰到了谁。”三分钟前去厕所的三业和一个人勾肩搭背的走来,正是三天前在这里遇见的宋目。 “宋目兄,我就知道能在这碰见你,那天不辞而别,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青无补上了之前没有感谢宋目的遗憾。 “不值一提,何足挂齿啊” “轰轰轰”十多架白色漆身,长二十多米橄榄球型巨大飞艇,低空从青无一行人的头顶飞过。 随着灵气革命发展,空中交通工具的巨无霸由此诞生,“空中飞艇”。 “这么大啊,之前远远在天上看的时候,感觉还没个人大呢。”三业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飞艇。 “是啊,为了州试,差不多全郡的飞艇都借过来运送考生了。”宋目再次担任了解说。 “运考生?我们不是在这考么。” “当然不是啊,全徐州的考生要运往一处进行统考,不然怎么能说是州试呢。” 十多架飞艇稳稳的停在了广场中心,打开了大门,随着教字甲士兵走下飞艇,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擂台上担任考官的平头考官也从最大那辆飞艇走了下来,站到了人群中,大声喊道。 “凭考牌登飞艇,自己找还空着的上,满了就开飞,快点吧,南瓜们,我们已经有点晚了。” 一声令下,人群开始躁动,考生都急迫的登上离自己最近的飞艇。 白柱广场东南角停着的飞艇前。 一身黑色西服,皮鞋擦的锃亮的少年,正悠闲着往飞艇走去。 他叫蒙将,也许他的另一个名号更为响亮,“彭城四少”的“将门负子”。 高邮蒙氏,传说是秦朝时著名将领蒙恬后人,不过应该是家族旁支为躲避战乱,来到高邮在此安家,到当朝后,随着一个人,这个家族又兴起了。 那人便是高邮蒙氏的族长,蒙将的父亲,徐州第一勇士,二十八便已是十阶修士,现任徐州守备区司令,统领着十三州之一徐州所有守备军队。 蒙将生于广陵高邮,在彭城长大,因为父亲的光环,他从小便是被称为“将门虎子”的那号人,和其他三人同称为“彭城四少” 他有着和青无一样的不幸,天赋过差,二十岁三阶修士并不丢人,丢人的是,蒙将是那个人的儿子,因此一个带有侮辱字眼的名号,便扣在了他的头上,“将门负子”。 蒙将悠闲着走向飞艇,这次他是偷跑出来的,进行着走到哪,玩到哪的旅行,到广陵后正好看见军考的宣传单,感觉有趣便报名来试试,就在他将要登上飞艇的楼梯时。 “滚开啊!”一个满脸麻子的壮汉带着七八个小弟,一巴掌推开了蒙将,大声朝他喊道。“你算的什么东西,走在老子面前,我可是要做第一个登上这艘飞艇的人啊。” 蒙将没有理会麻子壮汉,这种事情他经历过太多次了,倒在地上的他,拍着衣服上的灰尘。 “兄弟你没事吧。”一张留着乌黑背头短发的脸进入了蒙将的视线。 青无拉起了蒙将,因为其他飞艇前太挤了,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这艘因为停靠偏远没什么人上的飞艇前。 也许是从蒙将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青无想帮助这个受人欺负的家伙,扶起蒙将后,青无回头喊道。“再着急,也不能故意把人推倒吧。” 麻子壮汉愣住了,随后和身边的小弟大笑起来。“我认识你,你不就是那天在擂台上的一阶废物么,哈哈哈,你也敢出头,不想活了么。” 随后麻子壮汉带着小弟来到了青无面前,把脸靠向青无露出欠揍的表情。“你刚刚说什么,老子没有听清。” “他说让你滚,有问题么。”飞艇的大门“嘭”的打开,露出三个人影,随着脚步,走下楼梯,三人的面貌渐渐清晰出来,正是青无昨日所救的李时,孙思,张景三人。 麻子壮汉的脸都被气红了,指着三人大喊。“可恶,你们三个居然捷足先登,让我怎么当第一个登上飞艇的人。” “广场这些飞艇都是我家的,我爱上那艘管你屁事。”李时一声冷笑。“不过你刚刚对我的,对我的救命大恩人,什么态度啊!麻子猩猩!” 麻子壮汉的脸更红了,李时旁边的孙思却一脸的好人样,走到麻子壮汉的身边,拍着麻子壮汉的肩膀。 “兄弟,我为我的朋友给你道歉,对不起!”孙思把麻子壮汉转过身去。“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可能让你上这艘飞艇的,你们还是快去上别的吧,晚了就耽误州试了。” 在孙思的调节下,麻子壮汉带着人走了,等眼看着他们上了飞艇,孙思“噗”的一声大笑起来,笑个不停。 “你没事吧么。”看见孙思笑成哪样,青无上前问候到。 “没事的,恩公,他每次使完坏就开心的不行。”张景也快步走了下来,双手作揖面向青无。“他应该是把什么药粉,通过拍那人的肩膀,撒到了他的身上。” “是我最新调制的‘啾啾开心乐’,一个指甲盖大小就能让人痒上三天三夜”孙思边笑边跟青无解释道。“叫他敢对我们的恩人不敬,我玩死他。” 青无看着眼前三个人畜无害的公子哥,心想“惹谁也不要惹药修,惹别人你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惹他们,玩死你你还谢他们呢。” “孙思,别笑了,快去告知那边的考生,说咱们这一艘不带人。”李时也走到了青无身边说道。“恩公,你和你的朋友快上飞艇吧,我送你们过去,艇里还有个你认识的人呢。” “我认识的人?不会是韩离山那个呆子吧。”青无走进飞艇,看见一个光头躺在座椅上睡着,不是韩离山又能是谁。 青无没有叫醒他,坐到了旁边。 载着青无的飞艇舱门开始关闭,逐渐驶离了地面,往州试地点前进着。 这艘本该载着三四十号考生的飞艇,转身一变,成了青无兄弟三人,宋目,刚刚结识的蒙将,昏睡的韩离山,还有李时,孙思,张景九个人的专机。 九人互相介绍,认识过后,韩离山也醒了过来,和李时他们一起给青无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昨天晚上,广陵郡郡守知道后,立即发布急招令,招募了两个佣兵会,七个佣兵团足足六百多人。 为了节省时间,找到了广陵的东山飞艇航空,借用了附近所有的飞艇,航空公司的东家正好是李时父亲。 为了方便,把李时四人也要来帮忙,主要是认路和讲述事情经过,也找过青无但没找到,时间又赶,就出发了。 到地方后,通过飞艇空中观察,加各个团的情报,很快就找到了强盗团伙,六百修士直接空降打击,十分钟便把一百多人的强盗团扫光了,救出了还活着的三十来个采药队伍的人。 因为今天还要运送州试考生,飞艇在北门降落,卸下所有人员和东西后,又飞来白柱广场的,所以来的有点晚,本来应该直接停在白柱门的。 李时他们听说青无也是考生,寻思着在这能见到青无,就直接坐着飞艇来了,结果正好碰见了。 “恩公,那个团长让我交给你的,并让我好好谢谢你。”李时拿出个信封交给青无。 青无拆开信封,里面装着自己这三天的工资。“大胡子团长还好吧。” “命是保住了,可惜右手没了。” “是么,哎。” “李时,这个你拿回去吧,一份心意,手没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青无把信封又放回李时的手上。 “好吧” ------------ 第十二章 天轰地震 一望无垠的原始森林,生长着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小溪河流从中穿插而过,万物再此扎根生长。 半空中,数十艘飞艇有条不紊的飞行着。 “请注意,飞艇即将降落,乘客请切勿走动。” 随着广播声,一艘空中飞艇缓缓降落在森林中的一小块峡谷中。 舱门“砰”的开启,三业飞的跑了下来,跪在草地上吐了起来。 “恩公,这里就州考的集结地,五岭谷,我们只能送你到这了。”李时三人站在舱门口跟青无告别道。 “好的,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啊。” 青无目送着李时三人乘坐飞艇离开,因为他们并不是考生,为保密防止泄露,考官方面要求他们送到后立即离开。 到达州试考点的青无和宋目在四处观察着,身边的同为考生的韩离山和蒙将则坐在从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显然乘坐两个小时的飞艇对于他们也不是很好受。 远处仲言安慰着三业,拍打着他的后背。“没事吧,坐个飞艇你也晕成这样,真给我们丢脸。” “我没,呕,我哪知道,呕” 随着一架架飞艇降落,升起,更多来自各郡的考生被送到这里。 “这么多人啊,歹考多长时间才能全考完啊。”青无仰起头大体数着人数。 “全州五郡的考生都在这了,差不多将近三千人吧。”宋目指着开阔地的周围。“你看,全是帝都军事学院教导团的人。” “嗡——嗡——嗡” 峡谷里响起了警笛声,青无他们寻着声音望去。 峡谷岩壁上,站着五名教字甲的考官,青无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郡试在擂台上,给了自己一次机会的那个平头考官。 “安静” 浑厚的声音在青无耳边响起,带着回音响彻整个峡谷。 “不是广播的音色,更像是人直接说出来的话,那么谁在说话,是土坡上的那几个考官么,那么远,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声音却如此清晰不刺耳。” “大哥,是那五个考官中,站在中间,留着齐肩卷发的那个人说的。”仲言看出了大哥的疑惑,小声解释道。 其实仲言也搞不清楚,这种隔空传音的功夫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凭借着脉门提升所增强的视力,看清了刚刚悬崖上,只有中黄色卷发的考官在开口说话。 “首先,恭喜各位,从数万报名者中脱颖而出,站在了这里” “就是他”青无努力看清了黄色考官的脸,确实,刚刚只有他的嘴型在动。 “然后,我代表帝都军事学院欢迎各位考生,来此参加第二十四届军考。”黄色卷发考官接着隔空喊道。 “在下是徐州州试的考官,现任帝都军事学院,术修教导课课长,易雷路。” 听到考官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人群中顿时人声嘈杂,如鼎水之沸,考生三五凑成一堆,叽叽喳喳着跟身边的朋友讨论着。 是的,即使不认识眼前这位黄色卷发考官,即使没有见过本人,也会听说过他的名头。 当朝十阶修士之下第一人,九阶术修,“天轰地震”易雷路。 术修,修士四大主流派中修行人数最少的流派,每名修士均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或因天生血脉,或因后世机缘,或因修行变异,体内真气已完成由量变向质变转换的过程,获得了非人为可以控制的力量。 “易雷路大将军,他好像是术修吧,术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啊。”青无听说过易雷路的传说,但对术修更感兴趣,在望龙镇时,来往过路的修士跟他吹嘘过,说术修是可以搬山倒海,控火操雷,千变万化的修士,但从未亲眼见过。 “易雷路,据说是掌握爆炸之术的修士,任何他接触过的事物,只要他想,都可以转瞬之间被炸的灰飞烟灭。”宋目也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普通的州试居然请出了这位大神担任考官。 “十年之前,铁铎三百精骑扰我边陲小城,一人独守一城,三百精骑逃掉的不足一半,年少成名。” “七年之前,幽州赵王叛乱,乱战中,仅随带数十亲兵,直冲赵王大营,两军阵前,向天子献上了赵王首级,经此一战名号传遍大江南北。” “多年下来,不仅北方异族谈之色变,连他从未活跃过的南方国家,也听说过他一场又一场鏖战所立下的威名。” “没想到,昔日的将军,如今却在帝都军事学院任职讲师。” 易雷路看着眼前沸沸扬扬的考生,无奈的抬起了右手,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砰” 随着爆炸声响彻峡谷,一股热浪划过所有考生的脸颊。 “已经不早了,在这么吵吵下去,受损失的可是你们啊。” “州试规则我只讲一遍,你们安安静静的听着就好。” 宋目听到后便拿出笔和纸,青无看到后也拿出速记本打算记下考官所说。 “把纸和笔收起来,不用记,很简单,就是一场三天两夜的野外生存考核。” “三人一队,自行组建,你们最好现在就拉帮结伙吧。” “会有考官到你们身边发放物品。队内三人用自己的考牌来换取,考牌没带或者丢失的现在就可以走人了。” “发放物品如下,‘天’,‘人’令牌各一张,老式指南针一枚,‘地’之令牌分布地图一张。” “三天之后我会呆,北面据此两百里的一个山坡,山坡上停着三架飞艇,每队的‘天’,‘地’,‘人’,三张令牌就是机票,飞艇装满了就算州试结束。” “要求” “‘天’之令牌为白色,必须是自己队内领到的‘天’牌。” “‘地’之令牌为黑色,开考前不会派发,需要各队在考场自行探索取得。” “‘人’之令牌为红色,自己队的‘人’牌不可以,必须是抢别的队伍领到的‘人’牌,当然你们也可以两只队伍互相交换,不算违规。” “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州试就,开始吧。” 听完规则后,考生们立即抱团组队,领取物品,准备出发,生怕比别人晚上一步,因为州试已经开始,时间就是机会。 “蒙兄,不如和我们一块行动吧。”宋目和韩离山已经算自己人了,看他们也有和自己行动倾向,青无便向蒙将抛出了橄榄枝,询问他的意见。 “怎么都行,你们看得起我,不怕我拖后腿就行。”蒙将满不在乎的回道。 “那就六人一起行动,也就是两个三人小组,可以领取两套物资,两队的‘人’牌也可以互相交换,这样只需要在三天两夜的野外生存中,找到两枚‘地’之令牌,及时赶到终点就可以了。”宋目瞬间领悟规则,并作出计划安排。 “不亏是你啊,宋兄,我也是这么想的,还不知道怎么说明白的好。”青无佩服宋目的同时拿出了自己的考牌。 半个小时候后,最后兑换完物资的一组也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峡谷,走进了森林,跟上了前进的队伍。 看到峡谷中已经没有一个考生后,易雷路站起身来,活动着四肢,对旁边的平头考官说道。“叫他们起来。” 平头考官听到后立即转过身来,背向峡谷,看着眼前坐着休息的人大声喊道。 “起立” 随着一声命令,峡谷边的悬崖顶上,坐着的人立即站了起来,瞬间排成了方阵。 和“教”字甲兵士一样的装束,头戴铁甲笠盔,身穿银白霜面布甲,脚踏雪皮衬底胶靴,前后双面白铜护心镜,不过护心镜上写的字不是“教”,而是黑边白底楷书写着“学”字。 五十个“学”字甲兵士一个方阵,四个方阵东西走向排列着。每个人脸上都刻着兴奋,没错,这不光是军考的州试,也是他们的毕业考核。 上届军考的合格者,经三年的学业后,迎来了他们分配到军中任职前,最后一次的考核,数千学员分为十三个大队,分别派往各州,作为他们的学弟在州试中,对抗者存在。 易雷路望着远方稀稀散散钻进林子的考生。“将近一个小时了,跑的慢的就自认倒霉吧,那么,州试就,正式开始吧。” 随着易雷路右手抬起,两百名学员消失在了原地。 虽已是入秋,可正午的太阳依旧毒烈,烘烤着大地,林子里温度自然也不会低。 兑换物资后的青无六人在森林中跟随着大队伍行进着,目标是‘地’之令牌分布地图上,标注最近的一个湖水旁。 路上六人商量了分组和安排,六人分为两组。 青无,仲言,三业是一组,令牌由一组长青无管理。 宋目,韩离山,蒙将是二组,令牌由二组长宋目管理。 ------------ 第十三章 天地人牌 “大哥,你快看前面,我们到了诶。”三业指着前面喊道。 透过眼前层层的树影,青无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片湖泊。 “是啊,我们到了,这是地图上最近的‘地’之令牌标记点,共有十枚,大家分散开来找吧,尽量都离的都近些,互相照应防止出事。”青无观察着四周,跟队友说道。 “青无,不用找了,你看这些人,这片湖泊上下至少有好几百号,咱们来的太晚了。”宋目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就是找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也难保被他人巧取豪夺。” “好吧,大家也赶了一个多小时了,这都到中午了,先休息休息吧。”没吃早饭,又急行军后,青无有些累了。 随后,青无安排大家准备午饭,好补充能量,为长期作战做准备。 三业和韩离山被派去湖边捕鱼和捡拾一些贝类,宋目和蒙将被派往丛林摘些新鲜山果和地上的干柴,武力最高的仲言负责在离大家最近的地方警戒,青无自己则待在原地生火和准备烤鱼叉。 “不是?你个和尚,捉鱼捉的这么利索。”三业看着韩离山一会一条大鱼的,自己则只捡到些不动弹的小贝壳,不禁吐槽道。 “额,这,我这不还俗了么。”韩离山用沾满湖水的手尴尬的搓着光头,他可不会告诉三业,自己从小就是个酒肉和尚,那样可就太丢人了。 不一会,两个人就拿着七八条一斤多重的草鱼,和一兜各式各样的小贝类往岸边走。 此时岸上的青无已经生着了篝火,和采完山果回来的宋目他们一起,坐在地上围着篝火,边吃山果边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不能再跟着大部队行动了,大部队虽然人多势众比较安全,但竞争也激烈。”宋目根据情况分析到。 “同时,我们要有队形的行进,防止别的队为了增加自己进阶的几率,而抢我们的‘人’牌,淘汰我们。” “没错”想起大胡子团长,青无明白了一件事,在外一定要有防人之心,处事一定要谨慎小心。“对了,既然都回来了,不如趁现在大家都说一下各自的情况,吃完饭就按战斗队列行进,以后分配任务也会方便一点。” “我先开始,杨青无,一阶体修,战力方面可以和普通的三阶体修五五开,善于近身格斗,侦查任务。” 蒙将有点不相信,他没有见过青无在擂台上打出一千八的武力,也没有见过青无一人灭掉二十多只赤炎金翅蛛,所以感觉青无有些吹嘘作假。 “我是宋目,二阶修士,还没决定修什么,因为之前一直在读书,打算进了学院再报修门,不过我上略晓天文,下略知地理,出谋划策什么的我倒可以帮到忙。” 蒙将有点后悔,毕竟和一阶的体修,二阶没有修门的修士相比,自己的三阶体修在这里,还算的上是主战力。 “我叫韩离山,五阶武修,武器就是我背后的这把巨剑,善于中近距离战斗,但是没怎么打过架,而且我有点晕血。”韩离山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入世没多久,以前在寺里是不让打架斗殴的。 蒙将有点傻了,有股上了贼船的感觉,好不容易来了个正常的,居然不会战斗,而且还晕血。 “小太爷我叫叶三业,四阶器修,擅长利用爆炸帖,子母雷等武器中近距离战斗,还有设置陷阱我也比较拿手,一般偏向于辅助。”三业烤着鱼自豪的介绍着自己。 蒙将已经习惯了,不会远攻的器修怎么了,不会用枪的器修又怎么了,和组里的其他‘大神’比起来,也不算是很奇葩。 “喂!少爷,到你了。”三业见蒙将还在发呆,便拿鱼叉通了几下。 “偶!我?我叫蒙” 说着名字的蒙将,不免的想起了自己,是啊,自己又是什么呢,从小灵丹妙药喂着,高深功法学着,神兵利器拿着,不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三阶修士么。 白柱门前帮自己解围,五岭谷内又无条件的接纳了自己入伙,一路上大家也都很照顾自己,所以自己又在抱怨什么啊。 “在下蒙将,三阶体修,善使拳法,善于近距离格斗,往后,往后就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蒙将微笑着大声喊道,把其他人也吓的呆着愣住了。 突然仲言站了起来,往背后的森林深处望去。 “喂,二哥,知道你厉害,到你介绍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仲言没有理会三弟,闭上了眼睛。“大哥,东南方向,有一百多中高阶修士正在飞速往这赶来,五分钟后就会到达。” “一百多中高阶修士?”青无当然知道,一到三阶是低阶修士,四到六阶是中阶修士,七到九阶是高阶修士,十阶则是修世修士。“三业,探测一下。” “明白”三业放下了手中的烤鱼,从单肩挎包里拿出了个拳头大小金属质感的小鸟,放到了单肩挎包的肩带上,金属小鸟和不倒翁一样立马站了起来,头上章鱼帽其中的一根触角居然自动缠上了金属小鸟的脖子。 三业的面部表情也真了起来,章鱼帽的其他七根触角悬浮在了空中。“没错大哥,一百七十多人正在望着赶来,速度很快,凭速度感觉实力确实不低。” “藏起来,快。”随着青无下令,六人飞速从湖泊最浅一处,淌水走了过去,躲到了参天大树底下的灌木丛里。 刚躲好没一会,惨叫声,求饶声,救命声,便从林子中传来。 “是什么东西啊!”韩离山吃着烤鱼小声问道。 “不知道,不过那些喊叫声应该是考生的吧,你快别吃了,都什么时候了。” “尽量都不要说话了,动作也轻点,避免暴露。” “快看那!”三业的手指向他们刚刚走过的森林小路。 两个考生拼命的从森林小路跑了出来,但身后紧跟着一个黑影,只见黑影追上两人,左右双手分别敲击逃跑两人后颈,随后两人便倒在了地上,黑影也露出了容貌。 “是考官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攻击考生。”三业看清了黑影衣着。 “不是考官,你们看他们胸前的字,和考官的不一样,果然州试不会这么简单,他们是考官找来考核我们的。”宋目看清黑影衣着后大脑快速运转,立即想到。 越来越多的“学”字甲学员从森林中现身,袭击着湖泊岸边还在寻找“地”之令牌的考生。 每击倒一名考生,“学”字甲学员便搜其全身,拿走考生身上的红色令牌。 “他们再拿考生的令牌,怎么办啊。”韩离山没有见过这种场面,颤颤巍巍的说道。 “看清了!他们拿的只是红色的‘人’之令牌,原来如此么。”宋目在看清考牌颜色后全部想明白了。“我说为什么红色的‘人’之令牌,必须是别的组里的呢。” “在想要淘汰其他人的考生面前,守住白色的‘天’之令牌。” “在原始森林中,找到并守护住黑色的‘地’之令牌。” “在‘学’字甲士兵的手下,守住红色的‘人’之令牌。” “围绕三张令牌的战争,才是这场考核的真正用意吧,野外生存什么的只不过是幌子罢了。” 在其他五人呆若木鸡的吃惊样子下,宋目讲述了考核的本意。 “你还真是我们的狗头军师啊。”青无苦笑着调侃道。 “他日你们若为大将军,我就给你们当幕僚。”宋目悄悄着往后退着。“不过现在,咱们先逃命吧。” 不止青无他们,湖泊周围的考生也都被“学”字甲学员打蒙了,四处逃窜着,有的考生看到“学”字甲学院只要红色的令牌,便故意在他们面前把‘人’之令牌丢的远远的,以此来换取逃跑时间。 湖泊北方的森林中,青无他们正按着宋目刚刚在路上编好的战斗队列行进着。 善于近战,熟知森林的青无排在队伍的最前面,负责开道,引路,侦查。 三业和宋目位于青无身后五米的队伍中间,一来最弱的宋目被外围的其他人保护,内围被三业贴身保护,二来拥有未知探测能力的三业位于队伍中心可以方便四周的情报工作,以及中距离的火力支援。 实力接近,同时善于近战的韩离山和蒙将,则位于队伍的左右两侧,担任左右警戒以及前后支援。 实力最强的仲言自然位于队伍的最后面,负责断后压轴。 ------------ 第十四章 军刃八技 森子间,为了逃脱“学”字甲学员的追捕,青无小队按着体力最差的,宋目的最快速度,整齐的逃脱着。 “大哥,大概有四五个,跟在我们身后追过来了。”三业大声喊道。“他们比我们快,这样下去十分钟后就能碰面,怎么办。” “咱们跟他们拼了吧。”队伍右侧的蒙将一脸佞气的说道,虽然实力不济,但身为大将军之子的他,从小就被灌输着不畏强敌的勇气。 “不行,你在湖边也看到他们的实力了,基本都没有五阶以下的。”宋目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你们再跑快点吧,我努力跟上。” “没用的,他们的整体实力比我们强,跑的比他们快,你们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仲言边往后看边跑着。“大哥我想留下来断后。” 青无没有说话,他不想让二弟犯险。 “大哥他们要的是‘人’之令牌,不会杀掉我的,我牵制住他们,一会就脱身和你们会和。” “对啊,这只是考试啊。”仲言的话提醒了青无,青无拿出了地图,边跑边拿笔画着。 “三业,上前补我的领头位置。”青无让三弟担任领队,自己跑到了仲言旁边,将地图给了他。“拿着,在标注红色的地点集合,我们在那等你。” 接过地图后的仲言停了下来,拔出了腰间的白色唐刀,将刀背依在了肩上,转过身去,面向后方的追兵,舌头舔食着嘴角,露出一脸的邪笑。 “嗯!等把他们都砍死了,就去找你们会和。” 看着仲言的身影徐徐消失在丛林里,韩离山脸上尽显担忧之色。“他一个人可以么。” “你们就放心好了,安安稳稳赶你们的路。”看见蒙将,韩离山有所担心,三业安慰道。“说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那是开玩笑,但以一敌百,我二哥还是有这种本事的。” “是啊,他可是堂堂七阶武修,‘白刃一刀斩’啊。”想到仲言的身手,青无飘忽不定的心也沉了下来。“三业,往东跑,咱们先去汇合点。” 另一边,五名“学”字甲学员在林间的树枝上,按照十字队形跳跃穿梭着。 十字队形,望文生义,根据每个人的战斗特点,分别居于东南西北中,五个位置,和宋目所编排的队列的想法如出一辙。 但五名“学”字甲学员长时间磨合出来的默契,远非青无那种临时拼凑出来的队伍能比的。 在树枝上跳跃行进,虽不及全力奔跑时的速度,但参天大树枝蔓上的视野更有利于,捕捉林子中落荒而逃的猎物。 突然领头学员停了下来,蹲坐在树枝上,左手握拳猛的抬了起来,这个手势在学员内部是停止的意思。 收到信号后的另四人立即停了下来,中间的学员跳到了领头学员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三号。” 三号,领头学员在这场考核中的代号,为了信息保密,所有学员在州试中都以代号互称。 每支学员队伍都有编号,他们是十六队的,队内五人的代号则是一到五号。 一号是队长,十字队列中位于中间指挥位置,也是小队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存在,六阶武修。 二号,位于十字队列后方的断后位置,仅次于队长实力的第二高手,不久前刚晋升为六阶体修。 三号,位于十字队列前方的引路位置,颇有侦查,识路的本事,为五阶器修。 四号和五号,位于队列的两侧,担任护卫,支援位置,同为五阶武修。 “前面有点不对劲,我听到的声音不太对。”三号用手指敲了,耳边的耳麦两下,这是他最唯以信赖的装备,可以扩大音量,分区域监听的耳机。 三号刚刚按照惯例,行进时将区域调为前方十点到两点的位置,并将音量扩大两倍监听侦查着。 但进入到这片区域时,鸟鸣声,兽吼声,都没有了,就连虫叫声也很少。 “是不是我们跟丢了。”队长一号看向前方讲道。 “不是,我想他们应该是埋伏起来了,就在前面,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那不是挺好的么,光追那些落荒而逃的有什么意思,还是肉比较好吃。”一号竖起了左手的大拇指,随后握紧,伸出食指绕手腕转了一周后,直直指向前方。 手势的意思是分散开来,潜入包围前方,收到命令的其余四人立即行动了起来。 队长则从树上跳了下来,慢慢往前走去,在走过几十颗大树后,一号看见了一个黑衣长发少年,头上缠着绷带,拿着白刀挡在了道路中间。 仲言抬起来脑袋,往前看去,一个“学”字甲学员,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同时感到四周有异动。 仲言舔了舔牙齿,对着一号说道“都出来吧,藏猫猫很无聊的。” “什么意思,他在叫他的队友出来么,因为看我一个人就不打算设伏了?二号他们应该到了反包围的位置了吧。”队长一号没有回答仲言,心想道。 林间吹起阵阵微风,仲言的黑发随风起舞,一号的布甲也被风吹落的叶子飘打着。 仲言看到对方没有回复自己的意思,便弓步下蹲,右手正拿白刀,绕过前胸放于左肩外,左手握紧腰间刀鞘,微风再次吹起黑发,轻轻呵道。 “横刃流——圆” 随着仲言手中白刃绕过自身一周,凡刀尖所指,周围的大树齐齐斩断,倒落下来,重重砸向地面,顿时尘土飞扬。 没有一号所期待的其他考生,只有灰头土面的二号他们四人,从倒落的大树里跳了出来。 一号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任凭大树倒下激起的尘土吹挂他的面庞。 不是吃惊于没有考生在附近埋伏,也不是对一刀斩断周围树木实力的震惊,而是对于仲言所用刀法的疑惑。 一号右手紧握腰间的雁翎刀刀柄,左手扶住刀身,双腿如同拉紧的弓弦,蹦的弹射出来,左弧线的走向,飞快直奔到仲言身前。 他想试试面前的仲言,是弄虚作假,还是真的会刚刚使用过的刀法,右手猛的拔刀,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影,刀锋直指仲言。 “直刃流——一将” 仲言眼看着雁翎刀即将砍向自己的右肩,右手翻转,反握白唐刀,对着雁翎刀锋冲了过去。 “流刃流——水过湾” ------------ 第十五章 转瞬即逝 “三号,我担任正面主攻,你远程支援助我。”二号脚下生风,奋顾不身的迎着仲言扑了过去,他并没有被仲言的戏弄所激怒,而是因为这就是他的战场,仲言就是他的敌人。 “哼!来了么,速度不错啊。”仲言望着奔来的二号,右手正握白唐刀,手臂伸直,腕处发力瞬间抖出七盏刀花。 “花刃——七生莲” 花刃,利用挥刀的惯性走向,减少不必要的起刀姿势,一瞬间砍出数刀,给予敌人防不可防的密集攻势的技法。 仲言利用花刃技法结合刀气,瞬间七波刀气,迎着二号,瞬击了过去。 二号一边通过观察仲言的手腕姿势,一边改变身体的走向,拼命的躲避无形刀气,闪击突进着,同时调整体内的真气流动,以及让肌肉,气力达到完美的状态。 因为二号现在所面对着的,是只需一刀便将六阶武修一号砍成重伤的仲言,他需要认真,不,需要全力以赴的去对待。 在突进到距离仲言三四米之时,二号左脚用力对地猛蹬,借力跳到半空中,一个利落的后空翻蓄力之后,右腿高高抬过头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向仲言坠去。 “钢骨陨斩” 这是二号祖传的秘技体术“钢骨诀”,修炼到如火纯青之后肉体,堪比钢铁之坚,“钢骨陨斩”更是他结合自身优势所自创的,为数不多的三个压箱体技。 一上来便拿出威力巨大的杀招,是不符合战斗规律的。但是面对仲言,容不得二号考虑,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杀招,来探清仲言的底细,摸清仲言的战斗规律,寻找破绽,为队友创造机会。 “啊——啊——啊” 面对着二号全力的一击,仲言也不敢马虎,双手握刀,反持刀身做格挡状,一来是怕刀锋伤及二号,毕竟这只是考试,二来相比锋利的刀锋,宽厚的刀背,更适合抵挡劈腿这种的钝击。 “力刃——铁背” 仲言轻轻低语说出了招式的名称。 力刃,顾名思义,运用全身的力气施展刀法的技法,看上去简单,但对于身体每一块肌肉的合理运用来说,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学会了的。 肉体与钢铁的碰撞,腿技和刀法的较量,对比一号和仲言之间的技巧对决,仲言和二号这一击则是力量的冲撞。 随着两人的一击,周围顿时烟尘滚滚,四周的落叶也被震的随气飘舞了起来。 “二号,快闪开”就在二号和仲言交手碰撞的这一刻,三号已经绕到了仲言的右侧,手中举起了自己的那把三管长火枪,枪口直指仲言。 显然三号已经有些慌乱了,不然不会将如此的杀器对准考生。随着二号意领神会,借助刚刚碰撞的反力,高高跳起,三号的食指扣动了扳机。 “三链火舌” 三个枪管,一个射出铜色的火油,一个射黑蓝色的助燃剂,随着最后一个枪管射出的黑色药丸在空中爆开引火,一条十多米,水桶粗的火舌冲向仲言右侧。 仲言看着火舌,急忙后退,双腿不停往后快撤着,手上刀舞的虎虎生威,想借此驱散火焰。 可惜却还是不小心粘上了火油,火油带火在衣服上面烧了起来。 仲言无奈只好在空手侧翻,借助地上的沙土将衣服上的火扑灭。 等火灭坐起来时,四号五号学员已经从左面突击到了仲言身边,手中的柳叶剑也已架在仲言的颈旁。 “你很厉害,单打独斗的话,我们谁也不是你的对手。”一号见仲言被擒住,忍着伤痛走了过来。“你用的八刃是谁教的,若为私人所授,就不要怪我们绑你回去,依法交给上面治罪了。” “无聊,和三业一样的小把戏。”仲言看着架在脖子左右两侧的柳叶剑,邪魅的笑容再次浮起。 “光刃——十六连谱” 顿时,天上鸟儿的叫声戛然而止,飘落的枯叶也停留在了空中,仔细观察,甚至能看清蝴蝶的翅膀纹路。 仲言将面前的柳叶剑斩碎成数段,起身在五名学员身旁穿梭,最后站在了一号的背后。 慢慢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着,空中的落叶也掉到了地上,蝴蝶飞虫也扇乎着看不清的翅膀,悠闲的转悠着。 “放心,刀背砍的,死不了。”仲言将刀收回了刀鞘,一步一步向森林深处走去。 头昏脑涨的一号,不由自主的栽在了地上,看着不知何时被仲言砍晕的另外四人,耳边仿佛听见了那个黑衣少年的声音。 “八刃啊,是一个白头发的大叔教给我的。” 夜色渐渐盖住了山川,覆住了原野,月光照在二楼的残破玻璃上映着倒影。 这是个废弃的林间城堡,岁月斑斓的城墙上刻着年久的裂纹,生锈的铁栅栏,似乎轻轻一碰就要散架。 青无告诉仲言的集合地点就在这里,地图上标注着这个破旧城堡里有五枚“地”之令牌。 青无他们和仲言分开后,立即赶到了这里,刚一推开破旧的大木门,打算休息休息,便听到屋外有不认识的声音传来。 也许可能是被“学”字甲学员追怕了,也许可能是真的开窍了,韩离山竟然提议大家可以钻进烟囱里躲避。 还没等青无观察,韩离山便顾头不顾腚的钻了进去,三业也跟看热闹进去了,眼看外面的人马上就要进到城堡里来,剩下犹豫不决的三人也都一下子钻了进去。 烟囱是砖头垒成的,内部最多可以站一个半人,这下好了,五人直接根据修为垒起了叠罗汉,反正烟囱够高。 “你个大傻子,以后再出这种馊主意,我就打爆你的光头。”排在二楼,四阶器修的三业向下破口大骂着。 “哎,我真是失算了。”排在一楼,五阶武修的韩离山,满头大汗的叹息着。 “你这可没失算,你把我们玩的死死的。”排在四楼的宋目调侃着说道,心想自己就是脑子进水了,也想不出这么脑残的想法。 “都别说了,他们好像进来了,小心被听见。”幸好青无是一阶体修,排在五楼的他,肩上不用站着人。 “他们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听过。”排在中间,三阶体修的蒙将听着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感觉有点耳熟。 “要不出去看看?我有点坚持不住了。”韩离山再次提议道。 “不要,太丢人了。”上面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仲言从林子走了出来,看着手中的地图,又看了看面前的破旧城堡,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没错,就是这里了。” 夜晚的凉风吹过,仲言哆嗦着身子,揣着手跑进了城堡里,借助月光从残破城墙射来的余晖,仲言仔细观察着城堡里面。 “大哥你们在么。” 缩在烟筒里的青无,感觉自己好像也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三业,好像是仲言的声音,你听听。” “大哥!三业!你们在么。” “真的是二哥,我们出去吧,快点呆子。”三业也听见了仲言的叫声,用脚踢着韩离山,督促他快点出去。 五个人一个一个的从烟筒里爬了出去,趁着夜色偷偷跑到了仲言的背后。 随后黑黑的五个人影直接把仲言吓的哇哇大叫,惊出了一身冷汗。 “哈哈哈,二哥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了。”一脸烟灰的三业对着仲言哈哈大笑。 “我胆子小,是谁吓的直钻烟筒。”仲言看着面前蓬头垢面的五人说道。 仲言的话提醒了青无,在躲起来之前,青无确实听见了声音,而且可以确定不是仲言的声音,那么会是谁呢,现在这些人又在哪,躲起来还是走了。 ------------ 第十六章 悲喜交加 走在地道里的青无,举着火把,一步一个脚印探索着,青无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下来了,这个地道好像走不到头似的。 地道宽两三米,高不到两米,墙壁和地面被瓷砖所覆盖着,每隔五米,墙上便按着鹅蛋大小的荧光石,用来照亮地道,虽然如此,望不到尽头的幽闭恐惧感,还是让青无背后感到飕飕发冷。 “仲言兄,你怎么从那五个‘学’字甲兵士手里逃出来的。”同样对这地道感到深深不安的宋目,打算借助说话来缓解。 “那个啊,我看他们追过来,我就拼命的跑,他们就拼命的追,但是没我跑的快,就把他们给甩掉了。” “你们别说了,在这里面说话回音听的我慎得慌,早知道我就和呆子他们待在上面了。”三业捂着耳朵,紧紧的跟着青无。 韩离山因为害怕,就没跟青无他们一起下来,蒙将为了看护洞口,和韩离山作伴也留在了上面。 而青无兄弟三人和宋目,想看看这个山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便作伴下来,走了好有三分钟了,主要是希望能在这找到地图上标注的‘地’之令牌。 “吱咯” “什么声音” “好像是我踩到什么东西了,不会是地雷吧。”三业头上渗出了两滴冷汗。 “别抬脚,我看看。”青无趴在地上,看着三业的脚。 “啊——啊——啊!” 地板突然打开,青无他们来不及反应,硬生生的掉落了下去,顺着七扭八拐的滑梯,七八秒后,四人被送到了个类似牢房的地方。 一个三面是墙壁,一面是钢条栅栏,十来平米的屋子里, “你松脚干什么啊,这是哪啊,还好下面不是竹刺,铁棘什么的。”青无看着周遭,揉着脑袋。 “你的火把烫着我了,腿自己缩了一下,能怪我么。”三业搓着自己的小腿说道。“这不就是陷阱么,踩中机关的就被送到这里喽。” “那对不起啦,我的小三爷啊。”青无走向铁栅栏,找到了牢锁,仔细看了看,接着右拳摆在胸间,对着牢所旋转着打了出去。 “字门——四曰——钻” 五字门拳第四字,“钻”,出拳时,借助肘间和腕间的柔韧性,使拳头进行旋转式的锤击,如同钻头,是五字门拳里单点威力最强的招式。 青无近战一般用寸拳进行干扰,格挡,试探,而用钻拳进行决定性的攻击。 随着拳头的打击,破旧的牢锁冒着青烟,被打变形了。 三业趴着爬到了大哥旁边,看着被打变形的牢所,吼道“你搞什么啊,大哥,我两根铁丝就搞定的东西,你看你打成这个样,这回是真锁的死死的了。” 看着三业幸灾乐祸的嘴脸,青无知道这小子,是在报刚刚因为他失误,挨训斥的仇呢,只好说道“仲言,交给你了。” 收到指令的仲言,无奈的拔出了刀,拖动着疲惫的身体,打着哈切。 早上只吃了十个小包子,中午在湖泊的时候,被那群“学”字甲学员搅的午饭也没吃成,到达古堡后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就下来了。 更别提下午还有一场高强度的战斗,被那五个人逼的,居然使用了光刃这种无视时间快速斩击的技法,仲言有气无力的吟唱道。 “花刃——三十六雨末” 三十六刀的斩击,击击斩在铁栅栏上,铁栅栏瞬间分解散架开来。 “嗯?什么味道,好香啊。”仲言努力辨别着空气中的味道,追随着气味走了过去。 “喂!仲言,别跑那么快,小心有陷阱。”青无跟在后面追赶着。“三业,你俩也快点跟上啊。” “这好像是肉香啊。”同样饿了一天的三业,一闻到饭味,双腿也不由的软了起来。 四人跟着饭香在地道里走着,右边整整一排的牢房,屋子里墙壁的正中间有个圆洞,连接着之前青无走过的那个地道上的陷阱。 忽然,一股闪耀的白光出现在了地道的前方,一个数百平米的大堂尽收眼底,四周瓷砖贴成的石墙,堂顶磨盘大的荧光石足有十多个,把大堂照的明亮如昼。 堂内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个三人多高的大佛,其余都是些桌椅板凳什么的,但是青无却发现了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篝火。 大佛之前,用周围桌椅砸碎的木头生成的篝火上,放着用烤架穿好的烤兔,金黄酥脆,滋滋冒油,旁边地上还有小葱辣椒等调料。 即使仲言再饿,见到这种情形也冷静了下来。“敢问是哪位兄台在此,我等打扰,还请见谅。” 仲言的拜访声在空荡荡的大堂里传来阵阵回音,见没有人回应,青无又说了一遍。 “我等冒犯,误入此地,还请主人见谅。” 青无四人见还没有回应,便小心的走到大堂内,搜查着四周。 “青无,你过来看看这个。”宋目喊道。 大佛正对的大堂右侧,有一个高三米,宽四米的左右双扇大门,门中央有四个正方形的空位。 靠近门左右两边的位置上,金粉红纸写的一幅对联。 “女儿红,屠苏酒,三杯两盏过喉中。” “李太白,杜仲宁,七零八落意难平。” 对联两边的墙上,挂着数百个正方形的石牌,牌上写着各式各样的汉字。 “这应该是个机关门,你看,打不开。”宋目试着推了推大门。“机关门,篝火,烤兔子,没有人的大堂,不对,不对啊。” 宋目借助着这些疑点,很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他并不是这里的主人,而是军考州试的考生。” “之所以在这,恐怕是和我们一样,你还记得我们在烟囱里听到的声音们。” “他来到古堡寻找令牌,发现地道,中了陷阱,掉落到牢房里,之后来到了这里,发现唯一出口的机关门打不开。” “因为肚子饿,就砸掉家具来生火,烤自己随身携带的兔子,随身携带兔子,不正是和野外生存的我们很像么。” “调料也都是新鲜的香葱辣椒,并没有烤兔需要的盐巴孜然之类的,因为森林里没有。” “我们的突然到来,让他有所警惕,所以藏了起来。” “青无,那个人应该还在这里。” 青无听着宋目的解释,认同了他的看法,转过头来,看着大堂。“可这就这么大,他能藏在哪里啊。” “让我来”三业又从单肩包里拿出了金属小鸟,放到了肩上,章鱼帽的其余七只触角再次的浮在了空中。 这是三业很小的时候,朋友送给他的宝贝,朋友并没有告诉他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将章鱼帽的触手缠住金属小鸟的脖颈后,周围的铁制物品,比如宝刀,铠甲,甚至宝马上的马镫,都能在脑中感觉出来,和静止不动的铁制物品相比,会动的自然就是人。 “在大佛的后面!应该是个器修!”三业感觉到了很多的零碎铁具,藏在大佛后面微微颤动着,所以推断说道。 “横刃——断水流” 听到三业报出位置,仲言立即抽刀砍了过去,两米多高的刀气将大佛从中间硬生生的劈开。 “泥流石壁” 随着大佛后面的神秘人将一管褐色药水倒在了地上,瞬间一堵石墙拔地而起,挡住了仲言的刀气。 “我投降”一个带着护目镜,白色大褂,身上绑着发条,试管,锁链等一堆杂物的少年从石壁中走了出来。“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考生,被困在这出不去了。” 经过介绍得知,少年名叫沈器来,和宋目推算的一样,也是考生,最后被困在了这里。 沈器来也很大方的把烤野兔分给了青无他们,可青无和宋目没有心情吃东西,围着机关门转着看着,大门不开早晚要饿死在这里。 “青无你看,旁边石牌的大小,刚刚好能放进大门上的方形空位里,所以是让我们把石牌当成钥匙按在里面吗。” 青无也补充着“那么这幅对联就是谜语了,根据谜语猜出一个成语吗,可惜我对诗文对联没有什么研究啊。” 宋目再次仔细看了一遍对联,眉间紧锁,揉搓着下巴说道 “女儿红,屠苏酒都是酒名,三杯两盏过喉中形容痛饮也比较贴意,没什么好揣摩的。” “李太白,乃我族前朝的大诗人,有“诗仙”之称,也就是人名。那么杜仲宁是谁,“诗圣”杜甫的字是子美啊。” “什么酒啊,你们带酒了么。”听到酒字的仲言,咬着兔腿走了过来。 青无突然想到仲言嗜酒如命,对酒也很有研究,便说道“仲言,你看看这副对联是什么意思。” “我看看哈,女儿红,女儿出嫁时喝的酒,我还没尝过呢。屠苏酒,过年的时候喝的,药味太重我不喜欢。” “李太白,李白嘛,太白酒喽。杜仲宁,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杜康酒,后面的人名藏酒名到是有点意思哈。” 青无和宋目傻了,吞咽着口水,心想道,这家伙关于酒的造诣可真高啊。 随后宋目问道“那仲言兄看完后,你能想到什么成语。” “成语?先喜后悲吧。” “有这个成语么,你果然是个只会酒文的半吊子啊!”青无吐槽道。 “没有么?那就悲喜交加吧,婚礼和过年虽然开心,但嫁女之痛,父亲会感到很难过吧,屠苏酒也是为了避瘟疫所流传下来的。” “至于‘诗仙’人悲诗不悲,曹操呢,饮过杜康解完忧,不也是很意气风发的么。” ------------ 第十七章 地之令牌 “咔——咔——咔” 青无从墙壁上找齐了四块字牌,对着大门的四个方形空位按了进去,随着大堂内响起的发条声,厚重的血色大门缓慢的移动着。 “居然瞎蒙对了!” 两扇门板中间,一道未知的黑色裂缝在逐渐扩大,青无本能的摆起了战斗姿势,瞪大了眼珠,死死的盯着。 “咻”的一下,来不及反应,一个白影从青无身边穿过,顺着大门裂开的缝隙飞了出去。 “大哥,护目镜小子跑了。”三业在后面喊道。 来不及细想原由,青无紧跟了上去,宋目和仲言也追了出去。 来到大门外,夜晚的星空映在了青无的眼里,原来大门的外面是一处鹰嘴峰,门前只有数百平米的岩面,再往外,则是百丈深渊。 “妈的,没有路了啊。”沈器来站在鹰嘴峰尖上,看着悬崖下面延绵到天边的广袤森林,碎碎骂道。 “兄弟,你跑什么啊!我们又吃不了你。”青无同样观察着周围,看着沈器来说道。 “呵,懒得搭理你们,爷可不想在这等死。”逃出生天的沈器来,一改在地道大堂的温温吞吞,丝毫不领恩情,奸诈的笑着,随后往悬崖边上走去。 看出情况不对的宋目急忙扑了出去,在沈器来跳下悬崖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的衣服。 “放开我啊,你个四眼蛤蟆。” “喂!你快上来,掉下去你会摔死的,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啊。”宋目紧紧抓住了沈器来的衣领,但显然没有什么力量的他,快支撑不住了。 “混蛋,你不要命了吗。”青无大声对沈器来吼道,同时在宋目身后拉住了他的双腿,防止他被沈器来拖的一起掉下去。 仲言没有帮忙,走到悬崖边坐了下来,头倚在白唐刀上,冷眼旁观着。 “妈的,靠,放开我啊。”沈器来爆出几句粗口,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威胁着宋目。 “我们是想救你啊,快抓住我的手爬上来。”面对沈器来的唾骂,宋目抓的更紧了。 “脑残,喂!四眼,算我欠了你一命。”见宋目不肯放手,沈器来割破了自己的衣领,如愿的掉下了悬崖。 宋目失去了平衡,被青无拉的弹了回去,两人傻傻的坐到了地上,一时间无法相信,刚刚还一起分享食物的人,在他们面前跳下了悬崖,为什么? 仲言则颇有意味的探着头,看向悬崖下方。 “下次再遇见,我会饶你一命的。” 沈器来的声音夹杂着空谷回音从悬崖下面传来,鹰嘴峰上的青无向远方看去,沈器来操纵着一对白色的滑翔翼,在林海上滑行着。 “这还真是有意思啊,回头我也试试做出来个玩玩。”三业捧着一把青色断剑,和一堆瓶瓶罐罐,从机关大门走了出来。 看着沈器来没死,而是顺利的飞走了,青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回头看着颇有收获的三业,喝到“你拿的什么,你又偷东西。” “什么话,我偷什么了,我眼看那小子想溜,来不及阻拦,被迫顺手从他身上拿了些东西罢了。”脸不红心不跳的三业,底气十足的说道“这下不正好了么,你们救他一命,给点谢礼也应该的啊。” “大哥,你跟他费什么口水,你还不了解他么,蝇头小利不占不行,偶变投隙不干不休。”刚看完一场好戏的仲言,起身向三业走来,揉搓着拳头。“既在外,家法由兄代父责之,家训十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啊”随着仲言的呐喊,三业眼看着二哥的拳头就要落到自己头上,立马从怀里拿出了两枚令牌,大声喊道“等等,二哥你看这是什么。” 两枚亮黑色手掌大小的令牌,中央平整的刻着篆书写的‘地’字,在月色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嘿嘿”三业挥动着小手,仲言的拳头停了下来,青无和宋目也注视着三业手中的令牌,没错,这正是他们现在最想要的“地”之令牌,而且还是两枚。 “从哪来的,那个护目镜小子的么。”仲言一把将令牌夺了过来,高高举起,对着光仔细的看着,虽然他也看不出真假。 三业的收获不止两块“地”之令牌,还有一把看不出来材质和类型的青色断剑,和一些三业自己也搞不清的瓶瓶罐罐。 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三业看见沈器来拉下了护目镜,跑向大门,担心他图谋不轨,便急忙阻止,可惜速度赶不上,只抓破了沈器来的背包,这些东西就是掉落下来的。 看着得意忘形的三业,青无无奈的摇了摇头。“时候也不早了,这个地洞也没什么可看的,原路返回吧,蒙将他们该等着急了。” “原路返回?从那个陷阱的滑梯那上去么,又高又滑怎么爬啊。”宋目疑惑的问道。 青无露出来洁白的牙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五指并拢的回道“把手插进墙壁里,做出可以攀爬的支力点,我来开道,你们跟在我后面就行。” “不用这么麻烦了啊,大哥,我已经都搞定了,你们跟我来。”三业把战利品放进了背包里,起身往大堂走去。 回到大堂,青无发现被仲言劈开的大佛后面居然有一扇石门,石门已经敞开了,露出了和来时一模一样的地道。 三业道出了原委,刚刚自己在捡沈器来掉落的东西时,抬头发现被劈开的大佛底下,居然有类似轨道的凹痕,凹痕直连到了墙壁边上,仔细观察墙壁后,居然发现了一条上下三米的缝隙。 于是三业意识到,这居然也是一扇机关门,不过难不倒身为器修的他,利用敲击听音法,最后在墙上找到了机关。 触碰机关后,发现了一个石锁口,嘴上还叼的兔腿的三业看着手上的油,连包里的铁丝都懒得拿,直接用兔腿骨头就撬开了石锁。 解释完的三业又补充道“对了大哥,贴着对联的那个机关门我也看了,老早就不玩的东西了,解什么密啊,我空着手就能撬开,有这事你叫我啊。” “你啊,学点好的吧!”青无无语的走进了回去的地道。 宋目倒是对三业佩服的不行“三业兄真乃大才。” 一行人沿着地道谨慎的往回走着,果然,每走二十余步,就能在地面上看见来时三业所踩到的那种机关,与地面齐平,仅在周围有一圈不仔细观察都看不清的缝隙。 十分钟后,四人看见了下来时的地道口,三业跳起抓住洞边,双臂用力,露出头来。 原本黑漆漆的城堡地下室里,已经点上了三堆篝火,蒙将和韩离山坐在篝火旁烤着东西。 看见地洞口露出了一个脑袋,韩离山被吓了一大跳,发现是三业后,举起了手中的烤叉,说道“我们烤的兔子,要吃么,还有山果。”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看你们半天还没回来,我就去找吃的了,运气好,碰到了个兔子窝。”蒙将熟练的翻转着手中的烤叉,又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收获大了,嗝!我不想吃兔子了。” 都从地洞钻出来后,大家跟蒙将和韩离山说起了山洞里发生的事,同时拿出了两枚“地”之令牌,经商量,青无和宋目作为各自的队长,分别保留了一枚。 篝火把湿冷的地下室烤的温乎舒适,已经在地洞大堂吃过烤兔的三业和仲言啃着山果解腻,剩下四人则分食着一大两小三只烤兔,一顿饱餐过后,就着果木的清香,六人挤在篝火烤热的墙角边,缓解着今日的疲劳,美美的安歇着。 月光照射下的森林,白色的滑翔翼贴着树尖飞行着,突然像是找到了目标似的,直直俯冲了下来,落到了林子中的一小片开阔地上。 “倒霉,倒霉,倒霉。”沈器来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去管地上的滑翔翼,径直走向火堆旁,坐了下来,拿起火堆旁的烤鱼,自顾自的吃着。 “你,来晚了。”火堆旁的树墩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样貌和身材的男人,冷冷的说道。 “抱歉,出了点麻烦,不过,东西我拿回来了。”沈器来没有看向黑衣人,眼睛死死的盯着脚边,颤抖的嗓子小声说道。 见黑衣人没有回话,沈器来轻轻的将烤鱼放下,伸手向腰后的背包翻找着,随着翻找的幅度逐渐变大,沈器来的瞳孔渐渐的缩小着,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也惨白了几分。 “对不起,可能是,掉在路上了。” 瞬间,火堆熄灭了,黑色的斗篷急剧的抖动着,黑衣人长长的呼了口气。 “需要我去找回来么,殿下。”平静的声音从空中传到了地面。 顺着黑衣人左边的老树向上看,树腰的枝干上,一样的黑色斗篷,红色的长发随风飘舞着,百十个“天”字令牌用麻绳串起挂在了肩上,亮晶晶如同银链。 “不用了,任务要紧,既然丢了,就说明那东西与我无缘。” ------------ 第十八章 失而复得 从州试的起点五岭谷,到终点停着飞艇的山坡,两点之间的直线距离在两百里左右。 但所给地图只有地形的大体轮廓,和“地”之令牌的分布点,并未标注道路,算上爬山涉水和错行绕路,两百里的直线距离,差不多能有将近四百里的山路。 而青无他们第一天上午出发,傍晚到达城堡时,才走了不到四十里的直线距离。 也就是说,从废弃城堡到达终点的直线距离还有一百六十余里,换算成山路将近三百多里。 当初在五岭谷,考官说的时间为三天,那么青无只剩下两天两夜,四十八个小时了。 不过好在六个人,两个小组各三枚的“天”“地”“人”令牌全部已经凑齐。 现在要做的只有,在考生和“学”字甲学员两方势力中,护住六枚令牌,在自给自足的情况下,四十八小时之内,跋涉三百多里山路。 因为白天有“学”字甲学员进行追捕,还可能有心怀歹意的考生,所以青无决定早早出发,昼伏夜出。 因此天还未亮,青无一行人就按战斗队形从废旧城堡向北方终点的大体位置赶去。 早上四点左右出发,路上边赶路,边收集食物,到上午九点就近躲藏起来,补充能量,同时进行精神上的休息。 休息到下午四点的时候,天气凉爽了,在林子里活动的“学”字甲学员和考生也少了,再开始赶夜路。 青无昼伏夜出的计划很受用,直到天亮之前,他们不曾看到一名除他们六个以外的人,路上的山果也很多,每人都摘了足够吃两顿的果子。 随着林子逐渐亮堂起来,耳边不断传来鸟鸣兽惊,还有考生的呐喊惨叫,被迫只好按照声音传来的方向,绕远路行进。 “不行,不能再往前走了,太危险了,到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吧。”领头的青无停了下来,侦查着四周说道。 “行,可以。”宋目若有所思的看着后面,随声附和到。 青无没有太冒险,和大家按照原定计划昼伏了起来,藏身之所也找到了,是一个外面挂着瀑布,里面有十来平米大小的山洞。 青无和蒙将砍来了附近竹林的毛竹,中间刨开,外皮朝上放置于瀑布洞内,用来隔绝潮湿的地面,不至于睡觉的时候,衣服沾湿身体受凉。 昨天中午在湖泊旁休息,晚上在废弃城堡处过夜,城堡里有水井,所以一天都没有断过水源,也就没把饮水当回事。 可今天惨了,路上没见一处可饮水源,果子是越吃越渴,这时青无才发觉野外生存时,储存饮水的重要性了。 为此,三业和宋目找来了老竹杆,按节砍下,上钻手指粗细的小孔,用来存取泉水,灌满后用布条封住水口,可以路上行军时口渴急用。 准备完毕后,仲言和韩离山也搬来了很多枯木树枝,配合着附近的石头,将进出瀑布山洞的小路堵死,并做上了伪装。 同时利用三业随身携带的镜子,做了两个潜望镜,分别安装在两侧,用来侦查洞外的情况。 做完隐蔽营地的六人,在竹子铺成的地板上,围坐在了一起,青无拿出了一半的山果,放到了中间,举着盛满泉水的竹杯说道 “没办法,生火烤肉的话,炊烟会暴露目标的,大家将就吃点,喂饱肚子吧。” “小太爷觉得挺好的,山果就泉水,别有一番滋味诶。”三业看着竹板上黄腾腾的山柿子,红彤彤的苹果,绿油油的脆桃,白晃晃的雪梨,也举起了手中的竹杯。 “干杯” 六人的竹杯碰在了一起,开始享用着眼前的山果大餐。 “吃啊,宋目,果子还有的是呢,你怎么心不在焉和丢了魂似的。”青无看见宋目只顾着喝泉水,拿起一个脆桃擦了擦,丢了过去。 “啊,偶,我不太饿。”宋目委婉拒绝道,神思恍惚了一会又说“我能第二个站岗吗。” “行啊,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为了防止休息时有意外情况发生,青无建议六人轮流站岗,利用两侧的潜望镜,在昼伏这段时间里,时刻观察瀑布山洞外面的情况。 瀑布飞流直下撞击着水面,虽声音很大,但青无他们还是睡着了,因为昨天在城堡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一路的急行军实在是太累了。 第一班站岗的是韩离山,没有见过潜望镜的他,现在玩的不亦乐乎,两侧来回,东跑西看的。 除了韩离山要站岗,其余人都已经吃饱喝足躺下来休息了。 宋目也侧躺着,但他睡不着,一件事时刻扎清着他的困意,一直纠结在心里。 因为由他负责管理的,三枚令牌中的‘地’之令牌不翼而飞了,宋目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弄丢了,也许是走之前落在城堡了,也许是来的路上搞丢了。 如果不是三业恰巧捡到了沈器来不慎掉落的令牌,要在茫茫林海中,在三千多名考生手上,抢夺地图上仅有的五百多枚‘地’之令牌,难度可想而知。 而自己却不小心弄丢了,宋目没有告诉青无他们,他害怕大家的失望和责怪,他打算,找机会自己拿回来折功赎罪。 时间慢慢的流逝,玩够了潜望镜的韩离山呆呆的坐着,眼睛已有些睁不开了,宋目看到后,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会要求第二轮站岗,第一轮的时候,因为是白天,大家的困意还不是太重,而到了第二轮的时候,即使负责站岗的韩离山也撑不住了。 而且可以确定,令牌一定是掉了,而非被他人夺取,找回掉落的东西,自然要越快越好,这正是第二轮站岗的另一个原因。 “离山,到我站岗了,你睡吧。”宋目假装睡意朦胧的坐了起来,对着韩离山小声说到。 “偶,那我睡了,午安。”韩离山和个树懒似的,打着哈欠爬到了竹板上,躺下没一会,就一动不动的睡着了。 宋目走到大家的身边,确认都已经睡着后,将剩下的两张令牌和一张纸条留在了潜望镜的旁边,蹑手蹑脚的慢慢爬出了瀑布山洞。 纸条上写的是丢失令牌的原因和经过,他告诉大家,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不用找他,同时很对不起大家,他拖后腿了。 深度睡眠如果没有人去叫醒,最少也能睡四五个小时,韩离山站了一个多小时的岗,宋目知道自己要在四小时之内找到令牌,并返回瀑布山洞。 来的时候怕被别人发现,走的也都是小路或者直钻林子,人流量小。 就是有人经过,地上都是落叶,只要不是被踩到,又有谁会注意脚边的东西呢,所以宋目想到沿着来时的路,再走一遍,希望能找的到。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偷偷跑出来后,宋目沿着自己经过的地方,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他深信自己没有走错路,因为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能力,过目不忘。 之所以现在还找不到,是因为落在更远的地方了,还在自我安慰的宋目突然心头一震。 “那是什么” 找了接近两个小时的他,现在眼睛死死的盯着二十多米远的地上,他看到了一个乌黑发亮的东西,大小也接近。 “难倒,这,这是……” 一时激动的他每一步走的都很艰难,大喘着气,用眼睛更加仔细的观察着。 “没错,没错的,太好了!” 宋目大跑了起来,奔向着已经确认是‘地’之令牌的旁边。 就在他弯下腰,兴高采烈即将捡起来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怪叫,随后感觉背部被重击了似的,扑倒在了地上,手里握着‘地’之令牌。 “哟哟哟,小四眼贼,这可是我的东西啊。” ------------ 第十九章 操物戏法 宋目被压的紧紧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扑朔迷离晃动着脑袋,手里夹带着泥土抓着令牌。 “哟哟哟,你的背还挺硬的,按理说,该断掉的啊。”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踮起脚尖,蹲在了宋目的背上。 刚刚正是这个男人,从后面跳到半空,瞄准宋目,一个坠击落在了他的背上,压住踩了下来。 “这根本就不是令牌的分布点,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掉的,现在过来捡回来。”昏昏沉沉的宋目不停的挣脱着,企图将背后的这个家伙甩下去。 “我看见的,就是我的,懂么,四眼小贼。”瘦高男人猛的摁住了宋目的脑袋,轻轻靠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到。 “黑齿,东西拿了,再断他一条腿,放了就行了,别太过分啊。”宋目后面的远处,一个两米多高的大汉,大声的喊道。 “啊?对我说话,别用命令的口气啊!黑背。”瘦高男人转过头,语气平和却又透露着丝丝威胁的说道。 “黑齿?黑背?高邮镇臭名昭著的黑氏三兄弟?这种人也能来参加军考么,可恶。”宋目听见了他们的名字,瞬间想到了之前听说过的,努力转头想看清背后攻击者的面貌。 广陵郡高邮城“十会”任务派员的内部,有一个人人皆知的事情,就是营救人质和找回财宝的任务,是不能交给黑氏三兄弟的,由此可见他们的恶劣了。 宋目拼命的想站起来,但是站在他背上的黑齿纹丝不动,就在他想着怎么才能脱身的时候,粘在眼镜上的泥土提醒了宋目。 “我把令牌给你们,你们放我走吧。”宋目把令牌偷偷的藏在了怀里,双手动作轻微的抓满了两把泥土,转头对黑齿小声的说道。 “嗯?四眼贼你说什么?”黑齿没有听清,习惯的将耳朵靠近宋目,低下了头。 “我说……”用余光看清黑齿的脸后,左手顺将泥土撒了过去,并紧跟着一个肘击,往黑齿的左脸打去。 被迷住眼睛的黑齿来不及清理,又迎面被肘击打中,顿时失去平衡。 宋目感觉背后压力减轻,立即四肢用力,将背上的黑齿摆脱掉,一个助歩,用尽全身的力气往西北跑去。 逃跑方向是宋目趴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的,之前的那个瀑布山洞的河水,是从西南流向东北,自己是由北往南走,寻找令牌的,也就是从现在这个位置,往西北跑,一定能遇见哪个瀑布所在河流的上游。 要在他们抓到之前逃到河边,然后跳下去利用河水加快速度,能甩掉最好,如果他们还继续跟着的话,顺着河水可以直接冲到瀑布山洞,那样的话,就是他们陷入青无的反包围了。 “这也能被跑掉,废物。”身材高大的黑背旁边,一个不到一米四的小矮人,悬浮在半空中,正是黑氏三兄弟的头领黑骨。 “那你们还站着看戏,闭嘴啊。”黑齿揉搓着眼睛,能看清后,盯住了逃走的宋目,两个快步上前,跳到了半空中,抽出了背后怪异双剑中右边的一把,长剑前半部分和普通的无异,但剑柄的后方夹带着一个比手还大的铁盘。 “蛇咬游击” 黑齿瞄准了宋目的背后,将手中怪异的长剑甩了出去,出击的长剑竟像游蛇一般,伸长了数十米。 宋目没敢回头,因为他连那一秒的时间都不想耽误,要用出全身气力,跑出自己的最快速度。 “好累,腿好重啊,头好晕,缺氧了吗。”猛奔十多分钟后,宋目感到已经有些晕晕然,背后的衣服好像也都湿透了。 “没有听到他们追来的声音,应该是甩掉了吧。”往后看了一眼,果然没人,宋目停了下来,蹲下背靠一颗大树,打算歇息一会“平常也没有感觉我有多虚啊,身上出的汗也太多了吧。” “因为你中了我的毒剑啊,背后的不是汗,而是你的血啊,四眼小贼蛙。” 听到铁齿传来的声音,宋目拔腿就跑,可双腿不听使唤,扑的栽倒到了地上,脑子比之前更晕了,血从后背顺着脖颈流到了脸上,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刚被砍了一刀啊。 侧身往后看去,黒氏三兄弟就站在离自己十来米远的地方,宋目通过回忆和刚刚所见得知,中间那个骨瘦如柴的小矮子,就是他们的头,名为黑骨。 小矮子的左边,一个两米多高,身后背着近三米大铁锤的虎背熊腰的壮汉就是黑背。 小矮子右边满口黑牙,身后背着两把奇形怪状的长剑,又高又瘦的,正是刚刚重击自己,蹲在背上羞辱他的黑齿。 “我不能倒在这,我要回去,我要把令牌带回去,不然离山和蒙将他们就会被淘汰了,我也要晋级,我还要……” 宋目没有继续傻看,转过了身,两只胳膊匍匐着,拖着麻痹了的双腿,不要命了似的往前爬着。 “不行,忍不住了,好难受,看着他可怜的样子,我好想捏死他啊。”漂浮在半空中的黑骨用手捂着了嘴,通红的眼睛注视着在地上爬行的宋目。 “操物戏法” 黑骨的左手猛的张开,神奇的是距离他四五米远,一根双手合围粗的枯木干浮在了空中,随着他的指尖指向宋目,枯木干漂浮着重重的砸了过去。 宋目感觉有东西向自己砸来,回头一看,一块比自己体型还大的枯木干径直飞来,没有二话,本能的翻身躲避着。 “啊” 但还是压住了宋目的右脚,剧烈疼痛让宋目猛的坐了起来大叫痛喊着,怀里的东西也随之掉了出来。 “搞什么啊,这么近也能砸偏了,哈哈哈。” “闭嘴啊!再吵吵,我会忍不住把你也干掉的。”黑骨舔着舌头威胁着黑齿,说罢来到了附近一块将近五米高的巨石旁边,做出拥抱的姿势,两只手微微颤抖着。 随着黑骨双手颤抖的幅度变大,巨石块也在颤动着缓慢向上浮起,不一会,从地面往上看去,五米多高的巨石块缩小到了原来的十分之一。 如果青无在这,就能见到什么是真正的术修了,术修黑骨的术法,名为“操物戏法”。 “操物戏法”属于天生术法,黑骨自从开启脉门后,发现自己的气可以漂浮,用气包围住物体,便可以控制它们的运动。 但是有三个限制,一是必须是不动的固体,活动的会冲破气的包围圈。二是物品不能太小,接触面小的无法被气托起来。三是不能太重,重的物品,施术者的气浮力不够。 以黑骨目前五阶术修的能力,可以给予任何直径大于五厘米,重量小于三千斤的不动物体浮力,并能操纵它们在以自身为球心,半径直径一百米的球内移动,速度和重量成反比。 巨石块缓慢的移动着,等到移动到宋目的上方时,黑骨便会取消气,使得巨石块因为重力坠落,将宋目砸碎,他最喜欢的便是血浆喷涌和血肉模糊了。 这边宋目也注意到了,飞行在空中的巨石块,见识过刚刚到枯木干,他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要是放以前,使劲一挣脱脚就能抽出来,但是现在双腿麻痹,完全使不上劲,胳膊用肘撑地不停的往后撤。 “砰”宋目感觉有什么东西滑了自己一下,摔躺倒了地上,弯头看去,一本黑皮书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身边,是刚刚坐起来时从怀里掉的。 宋目停下了挣扎,看着地上的黑皮书,陷入了沉思 ------------ 第二十章 白袍鬼将 军考开考前三个月,广陵江都镇,江都学馆内。 “恭喜啊,宋兄” “宋目,你咋又是江都第一啊。” “嗯?啊,同喜同喜” 宋目面露笑容的走在学馆的大道上,碰到的学子均向他送上祝贺和膜拜,今年六门学科的终考,他又是江都三千学子的头甲。 已经连续三届夺得江都头甲的宋目,对这些虚名已经不感兴趣了,让他兴奋的是,终于可以去跟校长兑现,答应自己的承诺了。 三年之前,刚满足军考报名年龄要求的宋目,满怀期待的参加了上届军考,却失魂落魄的从郡考的擂台上走了下来。 “咚咚咚” 宋目来到了学堂内,站在校长室门口,轻轻敲着大门。 “进来” 推开棕色的单扇木门,一张破旧古木书案后面是一整面的落地大窗,窗前站着一个背着手的中年男人,身穿打着补丁的褐色麻布袍,头上的发钗也只是普通的桃树枝。 “弟子拜见老师”宋目走到古木书案前,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缓缓扣首到地。 “宋目啊,你可想清楚了?就不再考虑出仕入朝了吗,以你的才华,封侯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 “弟子愚钝,学识太低。百官博学,庙堂太高。”宋目又立即跪拜了下来,压低着自己的脑袋,听见校长的叹息声后,小声回到“三年之约已到,弟子也已完成承诺。” 军考只有郡考是硬性考试,像宋目这样的二阶修士,身体素质不行就是过不了,没得商量。 但是州考和国考并没有硬性要求,也就是说只要郡考过了,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有可能侥幸通过剩下两次考试,从而通过军考。 而帝都军事学院为招收高学识的学子,每年都会给全国各地书院学馆,免考郡试的保送资格。 三年前落选后的宋目便申请了江都学院的保送,被校长拒绝,后三次申请,三次被拒绝。 最后无奈的校长只好和宋目定下三年之约,三年之内如果每年的学科终考都位列校内第一,那么将会把校内为数不多的保送机会让给他。 校长侧脸回头,看着跪在地上叩首的宋目,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文人自有文人的方式,自古以来,便是武死战,文死谏,说句不好听的,在战场上你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校长说的没错,这些话宋目从小一直听到现在,来自家人的,来自好友的,来自同学的,以往宋目总会微微一笑,不予解释,可今日。 “我是做不到斩将搴旗,攫戾执猛。” “但我会用先祖给我生命,民族给我的信仰,国家给我的安定。” “用我的学识,能力,胆识去运筹帷幄,去出谋划策,去决胜千里。” “新汉已经安稳太久了,文人已经够多了,而且那条路对我来说,太容易了。” “异族虎视眈眈,时刻想着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国防太缺新鲜血液的流入了,我愿用的安逸,去替我的国家,我的民族,守住边境的大门”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所以拜托了,老师!校长!” 校长默默的走到古木书案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没有书名的黑皮书,说道“好嘛,都自比白袍鬼将了,这本蝉翼宣纸书你拿走吧,就算为师给你送行了。” 蝉翼宣纸书,纸张薄如蝉翼,又结实耐脏,一本的价格高达上万两,亦是供不应求,常用来续写家谱,编撰史籍。 宋目惦记这本书很久了,他想把自己结交的豪杰都记录下来,编辑成书,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修士修世录,而这种书籍是最适合用来当载体的,宋目用洁白的手抚摸着黑色书皮。 宋目用沾满泥土的手去抚摸黑色书皮,又抬头看向浮在半空中的巨石块,拿出了怀里的紫毫毛笔,疯狂的咬着。 “那个混蛋之所以还没有砸下来,是因为巨石块比古木干重的多,所以仅仅是支撑它浮起来,就已经很吃力了吧。” “是想移到我的头上,借助重力砸过来么。” “巨石块移动越来越慢了,是因为随着时间和距离,体力在不断的消耗,按照现在的速度,算上瞄准,风向,掉落的时间,还有一百四十五秒。” “毛笔的直径为一厘米,脚腕的横切面为七到八厘米,算上重复插入和第二遍切割,四五十下足够将脚踝插断了,两秒一下,时间还够。” “对不起了,我还要活下去,我还没有封狼居胥,没有勇冠三军呢,我还要精忠报国,战死沙场呢,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既然无法把右脚抽出来,那就切断它吧!” 看着即将掉下来的巨石块,下定决心的宋目嘴里夹杂着木屑和鲜血,左手紧握用牙磨尖的毛笔杆,用尽全力的往右脚踝处插去。 就在即将插过去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宋目的右手踝,还没来的及看清是谁,左边一个黑影闪过,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你那根破笔杆收起来吧,别做傻事了。” 白色的绷带,一身黑衣,挥舞着耀眼的白色唐刀,两个弹步后跳起,迎着巨石块冲了过去。 “花刃——光刃——双刃技法流——百凌叶舞斩” 五米多高的巨石块转眼间被切割成数百块,陨石般的坠击没有了,转而代之的是数百个小石块因为失去浮力,即将往下落的流星雨群。 “糟糕,这回搞砸了。”半空中的仲言一时手快,砍完才意识到,不能斩碎,应该直接踢走的。 数百颗脑袋大小的石块覆盖近百平米,朝着宋目砸了过来。 “宋目兄,我们来救你了。”韩离山拎着巨剑边说边从宋目身边错过,站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握剑甩至肩上,双腿用力踩的泥土都挤出了地面。 “横水断流” 韩离山猛的将手中一人高的巨剑,由右到左二百七十度旋转斩击,剑气直朝碎石块飞去,将中间五分之一的区域一扫而光,可还省下五分之四留在了空中。 “爆炸帖——三连——孤狼突进”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空气冲击波将所有碎石全部弹走,宋目转头往回看,三业左手撑住高高举起的右手,带着奇怪手套的右手上还残留着几片碎纸,冒着白烟。 “你个死呆子,别碍事好不好,就清那么一点点,最后还不是歹靠我。”三业边用两根手指放在眼见比划着,边跟韩离山说道。 这是三业最强的大范围绝招,爆炸贴,是由咒修刻制的一种制式武器,只要引气入帖,便可产生巨大爆炸,三业将三张爆炸帖贴合在一起,放在带着特殊手套的手掌心处引爆。 这个绝招的难点是三张爆炸帖分别将气引入的时间,刚刚第三张比前两张晚了一秒钟,目的就是利用第三张的爆炸,控制方向,将前两张送到碎石群的中心二次引爆。 “感觉怎么样,我可以跟你保证,我配的金疮药,比药店里买的流通货,好了不止一个档次”还在发呆的宋目转回了脑袋,青无早已将枯木块移走,并帮自己包扎固定好了右脚。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对了,别管我先应战吧,嗯?那三个人呢?” “是你的脚印还有气味,书香气真是太重了。”青无活动伸展着身体,跟宋目解释道“至于那三个家伙,早跑没影了,不过没关系,他们的脚印和气味我已经记住了。” “离山你背着宋目,到瀑布山洞和蒙将会和,之后你俩一块替换背着,仲言你负责保护他们三个的安全,咱们终点见。” “三业,你过来辅助我,我要痛扁那三个家伙一顿。” ------------ 第二十一章 三者皆备 “还是算了吧青无,小不忍则乱大谋。”宋目趴在韩离山的背上说道,虽然很气愤,但是为了顺利完成州试,他不想让大家为了自己,去惹额外的麻烦。 青无继续活动着关节,调节自己的状态。“不只是为了报你的断脚之仇,而是我不能,让这种残害同族的败类,通过军考。” “好吧,他们是高邮镇的黑氏三兄弟,老大就是那个孩童模样的,术修黑骨,能力是可以将物体浮起,但是有重力和速度的限制,修为应该在四五阶的样子。” “瘦高个的叫黑齿,他背上的刀可以伸长,后面背了个锤子的叫黑背,他俩的具体实力应该在四阶之下。” “我还是觉得不要惹他们了,变数太多,等到终点,可以向考官告他们蓄意谋杀。” “不了,没有证据,考官是不会搭理的,恶人自有恶人磨。”青无正义言辞的再次拒绝了宋目的提议,随后和他们告别。 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观察着地上的脚印,青无和三业追随着逃走的黑氏三兄弟。 “怎么样,三业。” “前面五百米左右有数个移动源,应该是他们,我感到了一块很大的铁源,可能就是那把锤子。” 青无停了下来,走到了旁边大树的面前,一拳打穿了树干,乳白色的树汁流了出来,用手将树汁涂在自己的手腕,脚腕和脖颈处。 这种树名字叫做乳魄香,树心中空存有液体,常年在魔兽扎堆的青无,喜欢将这种液体涂抹在身上,来掩盖自身人类的气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不过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三业,等会我会给你创造机会,你趁机偷走他们的令牌,然后我们在这会合,如有突发状况,随机应变。” “明白,大哥。” 和三弟交代完的青无借助树影,偷偷的潜伏,边捡地上的小圆石,边向前靠近,果然是黑氏三兄弟他们,虽有宋目提供的情报,但是青无还想自己试探一下。 食指和中指夹起小圆石,利用五门字拳的钻字,将小圆石旋转朝着黑骨弹了过去,这一招青无采药时,经常用来打飞丛林里的毒蛇。 “谁,滚出来。”旋转圆石的速度是抛丢的两到三倍,即便如此,还没到黑骨面前,便已被黑背抄起身后的大铁锤,一锤砸碎。 “没想到这么个大块头,速度还不差。不过看锤子的重量和锤击的力道,没有我的力气大,应该是个三阶武修。”青无绕着黑氏三兄弟飞速快跑,并弹出了十多颗小圆石。 看着急忙闪躲的三人,黑齿和黑背均尽数躲开,但是黑骨却连挨了两下,青无判定,小矮子黑骨虽为五阶术修,但太依赖他的能力了,体术和身体素质连二阶修士都赶不上。 “妈的,游蛇突进。” 青无突然感觉危险,往后撤步,一根长十几米的长剑居然击穿了他面前脸盆粗细的大树。 之前他还觉得宋目说的有点夸张,十几米的长剑?怎么可能,不过现在是真的相信了,青无挠着脑袋看向黑氏三兄弟,突然没有征兆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三,哈哈哈,业,哈哈哈。” 在后面的三业收到信号后,立即将烟雾弹丢向黑氏三兄弟,冲了进去,一拳砸到了黑骨的头上,随后摸到了他身上的令牌,趁着烟雾逃了出来。 烟雾散去,黑骨抱着流着血的脑袋大声喊道“追,追上去,宰了他们!” 青无见三业得手,立即跑到了之前商量的集合点。 “怎么样大哥,三个我都整来了,没想到他们已经凑齐三枚了啊。”三业举着三枚令牌摇晃着。 “分开跑!他们追上来了”青无将令牌收了起来,看着后面远远追来的黑氏三兄弟,跟三业说道“还记得瀑布山洞往南,那块长满铁棘树的悬崖么,你带着他们兜的圈子,半个小时后在那里碰面。” “明白”虽然有疑问,但三业还是答应了下来。 十多分钟后,青无已经到了铁棘林,他来到一块空地,停了下来,双腿盘坐,双手叠卧放于丹田,闭目养神了起来。 呼吸渐渐平稳后,青无拿出了三枚令牌。 “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此为天时”青无将“天”之令牌放于地面之上。 “此处地为岩面,又有众多树质坚硬,高大挺拔的铁棘树。” “一,不适合高爆发,体型高大的黑背施展猛击。二,干扰中距离,长剑攻击者黑齿的视线。三,方圆百米没有大型物体供黑骨施展术法,此为地利。”青无把“地”之令牌放于“天”之令牌的右侧。 “我知尔等三人能力,尔等却不知我底细,此为人和。”最后的“人”之令牌也被青无放在地上 看向远方,仔细调整着自己的状态,青无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三者皆备,只欠东风。” “东风,来了!” “大哥,他们追来了,在后面两百米,怎么整。”三业从铁棘林中穿了出来,边跑边对青无大声喊道。 “你撤到我后面一百米左右,剩下的交给我了。” “这,我和你一起……,是!”三业看着坚定的大哥,没有说什么,按照指示跑到了后面,站在了树上。 “呼呼呼,你个老鼠,怎么不跑了,那个章鱼帽小子呢。”上气不接下气的黑背举起了大锤指向青无。 青无一掌拍向地面,三枚令牌震到了半空中,一把抓起,左手用力捏到变形,丢在了地上。 “你,你,你找死,啊!”黑背举起了大锤冲向了青无。 “让他去吧。”后面同样气喘吁吁的黑骨拦下了,想去阻止的黑齿,并大声喊道“给我敲碎他。” 青无站了起来,解开了衣服扣子,脱掉白衬衫,握在了手中,看着近在眼前举着大铁锤的黑背,缓缓的松开了手。 “砰” 白衬衫掉落,碰击地面,顿时激起数米高的烟尘,为了随时锻炼体魄,青无往衬衫里塞了十二个,一块便有二十斤重的铂铁。 被烟尘迷住了眼的黑背乱了方向,锤到了铁棘树枝上,一下子卸了力,早有准备的青无脚踩铁锤头,跳到了铁背的面前,右手紧握朝着他的左脸打去。 “字门——一曰——寸” 随着铁拳落到脸颊,三百多斤的铁背,撞断了旁边的铁棘树倒了下来。 “黑背!” 青无来不及补刀,长剑立即朝他刺来,没办法,右撤钻到了铁棘林中,高速移动着。 一切都在青无的计划之中,优先解决掉了对自己威胁最大,单点攻击最强的黑背,黑齿的长剑也因为有铁棘林的阻碍,不便攻击。 “面对中远距离的修士,当然是面对面和他近战啊。” 黑齿看着在树林里穿梭的青无,无处下手,只能被迫和黑骨背对背防御着,黑骨也很愁,因为附近除了岩石地面就是铁棘树,自己的术法完全没用。 暗中观察背对背的两人,青无绕道了后方,借助树干做遮挡,猛地钻了出来,冲向来不及反应的铁骨。 “字门——四曰——钻” 如同钻头的铁拳猛击铁骨最柔软的腹部,带着背后的黑齿一起击飞到了黑背的身边。 “字门——二曰——炮” 青无左右闪现,双臂如同机关枪,向着受伤的黑氏三兄弟,一直打着拳炮,拳拳打在三人身上,逼迫三人连滚带爬的往后撤着,一直到了断崖边。 ------------ 第二十二章 牛皮信纸 “不要,不要,我们投降……” 看着鼻青脸肿,不断求饶的三人,青无收起了拳势,慢慢的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这种,连自己的同胞,日后的战友都杀害的人,守护这个国家。” “字门——三曰——崩” 随着拳头触碰到岩面,两边出现了裂痕,一直延伸到断崖边。 “啊!” 三业走上前,不相信的看着掉下悬崖的黑氏三兄弟。 “喂,大哥!” “放心好了,你没看见下面是条河么,那三个家伙死不了的。”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一个五阶术修,两个三阶武修,就这么被你虐的还手之力都没有?你比二哥还可怕诶。” “脑子啊!战斗不用脑子不就成莽夫了么。”青无戳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三业,随后说道“其实还是运气成分比较大,再来一次我肯定打不过了,走吧。” 其实青无也感觉到很诧异,自从走出望龙镇,自己的脉门确实还只有冲脉一条,但是感觉身体强度每天都在进步着,尤其是刚刚战斗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越打拳劲越猛。 一个寸草不生的小山坡上,停着一架空中飞艇,飞艇前一个摇椅上,徐州总考官易雷路正翘着腿喝着西瓜汁,周围除了数十个“教字甲”护卫,还有一个头绑绷带的黑衣少年。 一组又一组的考生,从仲言的眼前登上了这最后的一架飞艇,宋目他们本来也是要留下来等青无和三业的,但是因为脚伤和后背的毒剑伤,没办法只好登上飞艇接受治疗。 连负责接待的医官都有点惊讶,为了州考,已经驱散了这片区域四阶以上的魔兽,并告知负责围捕的学员不能下死手,但宋目居然还伤的这么重。 为了治伤,蒙将和韩离山拉着宋目登上飞艇,通过了州试,凑满人数后第二架飞艇立即飞走了,仲言则在第三艇前面等着青无。 仲言看着不远处喝着西瓜汁的易雷路,吞咽着口水,晒着太阳的易雷路也早就注意到这名拿着白刀的考生了。 “喂!黑衣小子,喝么,你的话不算违规。”易雷路坐了起来,将西瓜汁递向仲言的方向。 “不了,谢谢。” “我说的是真的,一言九鼎。”看着半天没有回话的仲言,易雷路无奈的又躺了下来,叫住了一名正在赶赴飞艇的考生,说道“那你喝吧,天怪热的。” “谢谢,谢谢考官。”考生感觉自己受到了赏识,感动的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吞咽着。 看着喝的尽兴的考生,易雷路笑着说道“你们组被淘汰了,因为一旦确立敌对关系,就不要相信你的对手。” 仲言温柔的看着眼前闹剧,讥讽的笑道“笨蛋,活该,居然相信那种浑身透着杀气家伙的话。” “仲言!”“二哥!” 仲言随着声音回头看去,面露笑容,大喊道“快!还有位置。” “州试结束!请之后赶来的考生在原地待命,会有飞艇来送你们回去的。”考官易雷路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坡。 原来就在仲言回头的时候,一组考生拿着三张令牌,飞速的跑上了最后一架飞艇,凑齐了人数。 这意味着青无他们被淘汰了,三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着飞艇的大门逐渐关上。 “等等,关你个头啊,我们还没下去呢。”飞艇的大门卡了一下,又缓缓落了下来,从上面走下三个少年,正是青无在寂流森林所救的,李时,孙思,张景三人。 “上面不是还有三个空位子么,怎么结束了。”李时对易雷路考官大声说道,随后走到青无的身边,装作不认识似的说道“诶?你们是考生吗?还有位置啊,上去吧。” “好嘞,好嘞,谢谢哈”三业也装作不认识似的,推着还在发愣的青无和仲言,往飞艇跑去。 坐在慢慢升起的飞艇上,青无透过窗外看着底下挥动双手的三人,心中五味杂瓶,眼角一滴滑珠落下。 半小时后,飞艇落在了一座小城池内,这里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荒凉,和繁华的广陵成鲜明对比,没有什么器宇轩昂,美轮美奂的各类建筑,外围高大城墙内,只有一排排方方正正的小楼,这种城池的用途只有一个,军事。 易雷路走到了空地的一处高台上,面对着依旧吵吵闹闹的晋级考生,再次打响了手指。随着“轰”的爆炸声,空地上立即安静了下来。 “三千二比一百八,比率是有点低,但你们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哼!我只能说你们运气还不错。” “就算你们州试都过了吧,七天之后前往京都,参加天子亲自主持的国考,这里是九号演练场,在此之前就在这呆着吧,吃住免费。” “等会排队领取着装,衣服不代表你就是学院的学生,只不过国考会有别国使团观摩,整齐一点不至于太丢人。” 易雷路说完便摇了摇脑袋,想了想,十分不情愿的说道“今晚六点就在这里,篝火晚宴,啤酒烤肉管够,还有烤全羊,算是对你们啃三天山果的补偿吧。” “哇偶”“啊”“哦哦哦” 欢呼的人群中,青无也找到了蒙将他们,得知宋目并无大碍,只是骨折需要静养被送去病房了,考生不能前去探望。 随后领取了衣物铠甲,青无发现正是州试中围堵拦截考生的那些人所穿的,“学”字铠甲,随后在考官的带领下,考生按组分配住宿,三人一间,青无组的住处和蒙将他们的隔了两排房子。 打开宿舍的大门,没有木床,没有木桌,正对大门的是一张七八米长的石炕,炕上三份被褥,大门的旁边是一长条石桌,桌下的椅子倒是木头的。 走进房间后,除了天花板上的两个灵气石灯,和右边的占据正面墙的木质大衣柜,就没有别的了。 “这还真是寒酸啊。”三业躺在石炕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舒服。 “吃饭到中间两层楼的那个食堂,厕所和澡堂在每排屋子的西头,又不要钱,我觉得挺好的。” “比广陵的那个旅馆强,睡觉不用挤了。”仲言坐了下来,拿着试剑油擦拭着白唐刀,因为州试三天行李就寄存在考官那,刀一直没有擦过。 青无左右探看门外后,把大门锁了起来,拿出来爷爷交代的那封信“仲言,先别擦了,三业你也过来,一起看看写的什么。” 小心翼翼的拆开油纸信封,一张花色牛皮纸,是军考的宣传单,青无还没看完就丢到了一边,另一张则是白色的信纸,看到上面的文字后,青无和三业顿时愣住了。 “七天停留期内,在九号演练场,找到并偷取一本卷轴,卷皮颜色为血红色,卷帽颜色为镶黄色,被黑色锦绳所缠绕。” 最重要的是,信纸的下方的印章“皇门”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吭声,青无将信纸塞回了信封,用好几层布包好,塞到了背包的最深处。 皇门,多有皇族子弟组成,既为十会之一的佣兵组织,亦为服务于皇室搜集军政情报的特务机构,其成员实力强劲,最重要的是对天子无比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