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001:噩梦变成噩梦 “阿正…阿正…你等等我…” 沉浸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星光的照耀,甚至没有一丝丝的温暖,只有不断回响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着… 前方的小男孩笑得欢乐,他蹦蹦跳跳的跑在前方,黑暗并未将他吞噬,似乎没有听到身后的呼喊,不停地跑着,跑着… 女孩拼命追寻,她用了全身的力量去追寻那个灿烂的身影,只发现越跑越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影一点点远去,她眼神中的恐惧和迫求不断的求助着前方的小男孩,“阿正…等等我…” 黑暗渐渐的将那抹身影所包裹,男孩最终没有回头,漆黑的周围只剩下清脆的笑容在女孩的耳边不断回荡,随着那抹身影的淹没,声音慢慢的远去,远去… 终于,连那抹身影也消失不见,周围完全变成一片寂静的黑暗,完全将她包裹。 仿佛在期待着黎明的到来,女孩擦干眼泪,由奔跑转而小走,她胆怯的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隐晦处盯着她,未知的深邃在不断的消耗着她前进的勇气。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光亮,女孩像是抓到了希望一般,惊喜的跑了过去… 不远处,一个瘦小的小男孩坐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不断的发抖,小小的背影显得十分孤寂,他将头掩埋在自己的膝盖处,完全将自己与外界隔断。 光亮照射在他的头顶,用仅存的一点温暖包裹着他。 “你是阿正吗?”小女孩怯怯的走上前,她鼓起勇气缓缓伸出手,等待着男孩的接纳。 男孩似乎感受到了那双手,他轻轻的抬起头,刘海的阴影将他的双眼遮盖住,他渴望那双手,像是干旱的沙漠突然出现了甘霖,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她… 冰凉刺骨的感觉顿时流淌在女孩的身体中,女孩吃了一惊,“你…你不是阿正…” 男孩扬起头,刘海的阴影渐渐的消失不见,一张清秀瘦弱的脸完全映在女孩的眼眸中。 男孩蓬松凌乱的碎发下嵌着一双乌黑黯淡的眼睛,没有一点光芒,高高的鼻梁增添几分英俊,薄唇没有任何血色,整个人显得苍白无力。 女孩见男孩不是自己心心念的阿正,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只见男孩的表情变得凄凉,孤寂的氛围再次笼罩着他,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凉薄,女孩愣住,忘记了挣扎。 他望向女孩,突然诡异一笑,刹那间幻化成一抹阴影,像疾风一样猛然向女孩穿去… “啊!!!”深夜,床上的人突然被噩梦惊醒,她猛地坐了起来,大喘着粗气,额头上的细汗随着脸颊缓缓滑落。 简然捂着自己起伏不断的胸口,惊魂未定。 片刻过后,汗水已经完全渗透进皮肤,简然这才慢慢意识到刚刚那只是一场梦。她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想要下床时,却发现到了异样。 感受到身下软软的床垫,似乎与她往日熟睡的床板完全不一样,“美玲?晴晴?”漆黑下,没有人回应她。 她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 “啪…”整间屋子突然变亮,简然惊恐的看着周围这陌生的一切。 不大的房间差不多有三十平左右,深蓝色的窗帘紧紧重叠在了一起,整个房间除了一张窄小的单人床外,只有一间小小的卫生间。房间杂乱不堪,一地的油画更是为这个房间增添了些许纷攘。 简然看清了周围的设施,只觉得浑身发抖,心像兔子一样砰砰乱跳,她下了床,发现双腿像是走在棉花一样,没有一点儿力量。 “是梦吧…还是梦吧…”简然喘着粗气,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她抬起胳膊狠狠的咬了上去。 “额…!”疼痛感顿时席卷全身,还没有醒,一定还没有完全清醒,这一定是幻觉! 简然飞速的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力将水扑打在自己的脸上,好让变得清醒。 她抬起头,赫然看见镜子中陌生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湿漉漉的,刘海滴下了些许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去。 “啊!!”简然吓得顿时后退,镜子中的自己也是一脸惊恐的模样。 她… 她变成了一个男人… 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心跳剧烈的跳动着,简然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自己变成了男人,那… 她自己呢… 大脑飞速转动,她惊恐的环顾了整间房间,逃似的夺门而出… 这间房间犹如怪兽的血盆大口,想要将她琢磨,吞噬。她发疯似的跑出了公寓。 大街上,只有路灯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车辆三三两两的行驶着,让她有了些许的镇定。 不要怕,简然你不要怕。 她在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查看了周围的环境,找准自己学校的方向,朝着方向飞奔过去… …… 帝都大学。 在深夜中没有往日的辉煌与热闹,变得十分寂静。 简然用力的奔跑着,穿过校园,终于跑到了宿舍公寓处。 长时间的奔跑使她的呼吸急促不定,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停在了自己所住的公寓门口。 汗水打湿了她所穿的衣衫,她在门口处观察着宿管阿姨的动态。 宿管阿姨坐在自己的房间内,脸朝着宽大的玻璃,眼皮子没有气力的耷拉下来,双臂杵在办公桌内,用手掌支撑着自己肥硕的脸庞,头刚一碰到桌面,便马上抬起来,随即又低了下去。 简然见时机成熟,飞快地跑了进去… 宿管阿姨被猛地惊醒,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决定出来一探究竟。 而简然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蹬着楼梯跑到了自己宿舍的楼层。 她站在宿舍的门前,用力的敲打着门,砰砰砰…砰砰砰… 没一会儿,整个楼层的宿舍皆被敲门声所惊醒,一间间的亮起了灯光。 “美玲,晴晴,开门!”简然急促的敲着门。 宿舍内的所有同学全被惊醒,包括躺在简然床上的那个人… ------------ 002:互换身体 夏晴晴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用棉被裹住自己,道:“美玲,这么晚了,会不会是变态呀。” “……”黑暗中,这个人猛地坐起了身,他愣愣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别怕,我去看看。”同样住在下铺的吴美玲赫然的下了床,准确的找到了灯的开关。 就在房间变亮的瞬间,简然床上的人同当时简然醒来的表情如出一辙,他吃惊地看着门前彪悍的身形,又抬头望了望对面上铺的女孩儿。 他懵了。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还是声如洪钟,吴美玲抄起角落的笤帚,气愤的打开门! 今天,不管是变态还是什么,她都要会上一会,让她知道半夜叨扰别人睡梦的下场! “吱呀…”门终于被打开,简然猛地推开将要同她理论的吴美玲,朝着自己的床铺位置跑去。 “……” “……” 四目相对,两人顿时呆在了原地。 被互换身体的两个人的眼神中写满了诧异,不安和惊恐的各种复杂表情。 吴美玲被猛地一推,踉踉跄跄地差点跌倒在地,火气腾地一下从胸口涌了上来,她举起笤帚,三步两步地来到陌生男人的面前,抬起胳膊朝着这个人抡了过去… “额!别打别打!”简然被气急的吴美玲轮的躲在了角落里,柔软的笤帚根儿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在简然的头上,她脑瓜子只觉得懵懵的,嘴里不停的喊着:“我是简然,我是简然啊!” 吴美玲手中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发用力,“不但是变态,还是有着幻想症的变态,我打死你!” 简然用双手护着自己的头部,向床上发愣的人求助:“你是谁,你快说啊你!我要被这个男人婆打死了!” 这时宿管阿姨听到了动静,赶到了这间宿舍,望着眼前的一切,果断的拨打了110. …… …… “警察先生,我真的是简然!”警察局内,男人的脸上和手上挂着丝丝的伤痕,他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极力的向警察先生诉说自己的真实情况:“我真的是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变了一个人,这是真的!” “你还在乱说!”被要求过来录笔录的吴美玲举起拳头恐吓道。 警察见状,轻咳一声示意吴美玲安分一点,这里是警察局,是讲求法律的地方,不是她乱来的地方。 声称自己是简然的男人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一旁的女孩子,“你说话啊!” 而坐在一旁的女孩子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因为角度的问题,齐腰的长发从双耳处滑落,将她清丽脱俗的姣好面容完全遮盖住,虽然处于坐着的状态,但丝毫不影响她苗条而又匀称的高挑身材。 “看到没有?眼前的这位美女才叫做简然。你说你一个好端端大老爷们瞧着人模狗样的,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竟然半夜潜入女生宿舍,而且撒起谎来这么白瞎,你当警察叔叔是白干的?”吴美玲粗狂的声音响彻整个警察局。 天啊…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男人仰天抱头,一脸的崩溃。 当天下午还好好的同眼前的这个男人婆一起去食堂吃饭,怎么只是做了一个梦的时间,她的世界就骤然颠倒了呢! 现在,这个男人占据着自己的身体,装作无辜,她的好闺蜜不认识她,被平白无故的打了一顿,而自己又被当做变态一样押到警察局。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警察面无表情的说道:“请拿出你的身份证。”警察查看电脑,想要查找关于这个人的案底。 男人无奈的再次为自己辩解:“警察先生,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你还说!”吴美玲恶狠狠的盯着他。 警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身份证没有关系,等明天让你的家人给你送来。”警察转而对吴美玲两人说道:“哦,你们录完笔录的可以回去了。” 吴美玲不屑的剜了一眼旁边的男人,拍了拍简然的肩膀,柔声说道:“简然,我们走吧?” “……”安静的坐在一边的女孩子突然一震,她刻意的远离吴美玲的触碰,终于鼓起勇气,对警察小声说道:“警察先生,我们…认识的…” 生硬如同蚊子一样细小,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受惊的小兔一样,可怜无助。 吴美玲不解的问道:“简然?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变态的?他威胁你了?你不要怕,有警察先生在呢,他不敢怎么样的。” 女孩子摇摇头,眼睛如同湖面的静水一样,干净无波澜,她看着警察,再一次重复道:“警察先生,请不要关押他。我同他,认识的…” 男人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误会一场,我们是朋友。” 警察认真的问向女孩:“你说的都是真的?出了这个门,所有责任我们可不负的。” 女孩再一次肯定的点点头。 “简然,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的?”吴美玲十分不满,这个人摆明了就是个变态,简然怎么会突然认识他的? “他是我的…我的…”两个人的事情,到现在还无法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女孩再次低下头,双手不安的交叠着。 “我是他的表哥。”男人也无力挣扎了,再继续为自己辩解下去,只能再次将局面变得无法收场,索性胡乱说道。 “是这样吗?”吴美玲半信半疑的看着女孩,“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承认呢?” 女孩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她紧张的说道:“吓…吓到了…” 原来是一场误会。 吴美玲努努嘴,想想也是,从在宿舍的时候她就一直没有给简然机会说话,弄得乌烟瘴气的,一直到了警察局,平时作为好好学生的简然怎么会见到过这种场面呢。 仔细想想,也随即释然。 …… 三人从警察局出来,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吴美玲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这一宿折腾的。” 男人紧紧的盯着女孩,现在他们两个有着十分重要的问题要解决,对吴美玲说道:“这位同学,我现在和我的‘表妹’有事情要说,麻烦你先回去行吗?” ------------ 003:寻找原因 吴美玲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一切,颇为愧疚的望着男人一脸的伤条,她吐了吐舌头,选择逃之夭夭:“简然,今天没课,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们慢慢聊吧!”说着就大步跑远。 男人看着吴美玲的背影,眯起眼睛,心想道:吴美玲,你等我换回身体,一定要你好看。 警察局外,两人相视一眼。 真正的简然严肃的问道:“你是谁?” “我…我的名字叫…薛以脉。”薛以脉的脸上显得十分局促不安,他后退了几步,刻意与简然保持一定的距离。 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绯红,朝霞映在整片大地上,空气中弥散的气息飘散着香甜的味道,街上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 本应是朝气蓬勃的清晨,薛以脉却显得十分恐慌,简然不觉有些奇怪,“你不舒服吗?” “我…我想回家…” 简然点点头,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在外面说。 之后,简然跟随着薛以脉再次回到了这间小小的房间。 打开门的那一刻,屋内的阴暗与外界的光芒顿时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然不禁皱了皱眉,她来到窗前,将窗帘唰的一下打开,光亮瞬间透过玻璃,轻撒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薛以脉坐在画架前,眼神呆滞的望着眼前的画。简然有些好奇,走了过去,见到画的内容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整张画的内容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左下角处,光亮洒在蹲在地上的男孩身上,他蜷缩着身体,像黑暗处伸出了自己关节分明的手… 这画的内容分明与自己的梦境如出一辙,简然惊恐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梦!” 薛以脉回头看向她,迷茫黯淡的眼神震撼着简然的心灵,他摇摇头表示不知。 眼前的人不似简然往常的柔和,承载着简然身体的薛以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阴沉忧郁,似乎做什么都没有兴致,不禁让简然的心中有些忐忑。 “你做了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怎么才能互换回来?”简然频临崩溃,屋内的空气太过于压抑,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眼帘失落的垂了下去,薛以脉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会?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平白无故的在这间房间里醒了过来,一定是你搞的鬼,你一定要把我们互换回来!”简然激动的抓住薛以脉的肩膀。 薛以脉微微蹙眉,疼痛感让他感觉身体还有血有肉,他痴恋的微笑了起来。 简然察觉到他的异常,赫然松开了他,毕竟那是自己的身体,简然本身也有些于心不忍。 奇怪的男人。 简然在心中给这个叫做薛以脉的男人评价着。 想起昨晚这个男人的反应,她的确有些相信这件事情并非是他搞的鬼。只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也找不到根源。 想着昨天自己一天的行程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起床上课,练舞,同舍友一起吃饭,唯独不一样的是,昨天去了一次图书馆。 她不禁问向薛以脉:“你昨天都做了什么?” 薛以脉转过身,再次看向自己的作品,缓缓的说道:“整天都在画画。” 这就不对了,两个人做的事情完全不同,根本没有相似的地方,即便是去了图书馆,也是翻阅了和画画无关的书。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象不到根本原因,简然有些着急。 “难道我们以后就变成这样了吗?你的人生变成我的,我的人生变成你的吗?” 薛以脉又是迷茫的摇了摇头。 简然实在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 话少的可怜,又不喜与人接触,脸上更是难以有任何的表情。 看着周围的一切,简然不觉有些好奇这个人了:“你没有家人吗?” 听到‘家人’一词,薛以脉的后背明显一僵,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你的家人不在这座城市?” 薛以脉摇摇头。 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太闷了,连说一个‘嗯’字都变得吝啬起来。 简然也不想再继续自讨没趣,既然这个男人不稀得搭理她,那她索性也不要理他。 折腾了大半夜,简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散了架,睡眠严重不足,而且还被闺蜜揍了一顿,脸上的伤条到现在一触碰还是有些微微疼痛呢。 她张开双臂向后一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被子有股好闻的味道,让她的身心完全放松了下来,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简然感觉到了明天一片迷茫… 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们两人在睡梦中互换身体,是不是也可以在睡梦中互换回来呢? “薛以脉,你困不困?”终于,急于换回身体的简然率先低头,再一次同薛以脉交流。 薛以脉再一次摇摇头。 简然偷偷的给了他的背影一记白眼,就知道你会摇头。 看着仅有一张床的房间,简然咬唇,还是建议道:“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再睡一觉,会不会就已经换回来了?” 薛以脉听后,转身不解的看向简然。 看着无害的这张少女脸,简然尴尬的干咳一声,此时此刻,她像个哄骗少女睡觉的渣男一样,引诱着少女同她暧昧一刻。 “你…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要换回我自己的身体而已…” 薛以脉的脸颊有些微红,他低下头,不安的看着地面,“我…我不习惯…” 简然的嘴角有些抽搐,合着她就习惯了似的? “你睡地面,我睡床上,你别误会了。”真是笑话,虽然薛以脉承载着自己的身体,但是灵魂却没有变,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便宜了这小子? “嗯…”薛以脉红着脸站起身,却发现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简然扶额,“那我们都不要盖被子好了。”说完她将唯一的这床被子给薛以脉当做床垫,铺在了脏兮兮的地板上。 不知道多久没有收拾房间了,就只有这一间房间,真的是脏乱差。 简然在心中嫌弃的想着,反正睡完这一觉她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今天的乌龙事件就当做是一场梦。 ------------ 004:奇怪的他 薛以脉安静的躺在用被子铺好的地板上,他的眼神十分空洞,直直的盯着前方,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 简然在床上悄悄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得知他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后,终于放下心来。然而她才懒得去分析这个人的内心世界,只要一觉过后就好了… 身体随着轻微的疼痛渐渐变得轻飘起来,疲倦感渐渐席卷而来,眼皮不由自主的合上,困意的驱使下,使她慢慢失了知觉… …… 不知薛以脉何时睡着的,等到他们醒来后,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简然惆怅的看着同样面对着她,坐在地板上的薛以脉,两人面面相觑。 望着对方那张熟悉的脸,就知道,睡觉这个办法终是不可行。 找不到换回身体的方法,她开始思考往后的日子… 顶着一副男人的身体,宿舍她是不可能再回去了,也不能让薛以脉拖着她自己的身体去女生宿舍生活,那样可真的就是变态了。 看着这间小小的房间,简然就阵阵头大,难道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同居了?她不禁偷瞄了一眼此时大脑正在放空的薛以脉。 这小子,该不会表面是在装无害,实际上是个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吧?该不会趁着她一不注意,就对自己的身体肆意妄为吧? 她从侧面偷偷的观察着薛以脉毫无波动的眼神,心想:应该不会吧? 回头又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下,她大胆的观察着薛以脉的身体,想了下白天站着的海拔,粗略的估计应该是180以上的身高,双臂像两只晒干的鸡爪一样,爆出凹凸分明的青筋,手指关节突出,五指倒是修长,不过手心映着浅浅的五彩斑斓。 简然不禁弯下了微抿的唇角,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 视线缓缓的往下移,见到中间微鼓的部位时,顿时脸红耳赤。 除了瘦一点,邋遢一点,应该还算是…挺男人的吧… 简然在心中无耻的想着,如果要有非分之想,估计应该也是她自己吧… 想到这里,她放心的点了点头。 眼下的问题是不用担心了,只是… “明天上午有一节形体课呢…” “……”薛以脉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保持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就连眼神都没有波动。 “薛以脉,你站起来试试看,能不能下腰什么的…”既然两个人已经成为了彼此,就应该融入彼此的生活,这样才不会使生活一团糟。 “下腰…?”薛以脉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疑问。 “嗯,对,看看我的身体柔韧度变了没有…”简然说完站起身下了床,将薛以脉拉了起来,耐心的教着他的动作:“将你的右臂向前缓缓打开,上举过头…” 薛以脉不懂她的行为,但还是听话的随着她的指示做了起来。 “很好~然后腰部缓缓后仰,尽量将双肩放平,后背部收紧~” 薛以脉照做,他感觉到腰部的柔软性随着自己身体的力量一点点下垂,缓缓的向后仰了过去,他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显然被吓住了。 “对~不要害怕~尽量使自己的身体适应,当腰部力量达到极限时,保持五秒的姿势,恢复原状。” 薛以脉从未试过如此高柔韧的动作,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做完这组下腰的姿势后,恋恋的又做了几次。 简然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很好嘛~我们的身体特性并没有因为互换了灵魂就变得僵硬呢~” 做完简单的练习后,薛以脉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加速了流淌,每一处的细胞似乎全都活跃了起来,蹦蹦跳跳的,为这个身体增添了些许动力,也完全得到了释放。 他喜出望外,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此刻终于似乎发出了光芒,唇角似无意地上扬,形成欣喜的弧度。 简然终于见到了薛以脉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也欢喜起来。 “咕噜噜…” 这时,简然的肚子好巧不巧的打破了这份喜悦,她窘迫的瞄了一眼笑得开心的薛以脉。 “你饿了吗?” 简然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今天一天,好像都没有吃饭呢…” “哦…点外卖吧…”薛以脉的脸上再次回到了最初的平静,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昙花一现。 见此,简然心里实属有些不满,看着自己的脸蛋一整天都毫无表情,心情会好才怪呢。碍于现在的状况皆是两人无奈的面对,心中也只有叹气,随后作罢。 “出去吃吧,想去透透气。”今天一整天都在这小小的房间内,只有一堆黑暗系的画作,和一个阴沉的灵魂,她闷都快要闷死了。 可是,薛以脉摇摇头,表示拒绝。 “怎么了?”她好奇的问道。 “我…我不想去外面…”他的双眸不安的转动着,显得十分紧张。 “为什么?”简然越发觉得眼前的薛以脉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十分抗拒与别人的接触,白天在外面也是一样,好像非常惧怕外界的环境一样,就连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是半天沉浸在自己画中的世界,不喜与人交流。 起先,简然以为是因为他太过于震撼同自己互换身体,一时之间接收不了的原因,可是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是这样。 这个人,太不对劲了。 凡事不能太早做决定,简然还是想要问清楚原因:“你能说说,为什么吗?” “会…不能呼吸…”薛以脉一想到外面形形色色的人们,他的身体就好像不能动弹一样,僵硬在原地,就连呼吸都变得非常困难。 竟然还有这回事? 简然心中不断产生疑问,“你能具体说说嘛?” 薛以脉的双眸变得空洞无神,表情也变得黯淡神伤起来,“会感觉大脑变得凝固,耳朵嗡嗡作响,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呼吸也不能顺畅,整个人非常热…热得想要…发疯。” 简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她紧紧蹙眉,表情十分凝重。,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药物,看来他暂时还不知道。 薛以脉没有再去多想,他转而拿起手机,问向简然:“你要吃什么?” “突然,没有胃口了。” ------------ 005:有空一起拉肚子 “哦…”薛以脉放下手机,朝着画架走去。 简然不禁好奇:“你不饿吗?” 薛以脉摇了摇头,“我喜欢饿着肚子的感觉,胃里的不适,让我感觉我是在活着…” “……” 简然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她紧紧的盯着薛以脉的背影,终于知道了白天为什么紧紧抓着他的时候不会喊疼,反而乐在其中。 这个人… 居然有心理上的疾病… 她不了解薛以脉过去是如何生活的,她只知道以后的日子,会非常危险。 薛以脉的身体自此以后不再受折磨,而自己的身体却被这个男人所支配,看着这幅瘦弱不堪的身体,未来他到底如何对待自己的身体,想想都不寒而栗。 只是这一切,都是简然自己的猜测,而且薛以脉本身也没有发现自己精神的异况,现在下结论恐怕还为之过早。 具体情况,她以后还要找个时间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她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终有一天只要找到换回身体的办法,就赶快离他远远的。 “薛以脉,就算你不饿,也要吃东西,我陪你吃。” “我…我不想吃…”薛以脉显然有些抗拒。 简然有些生气的强调道:“薛以脉,现在是我的身体要吃饭,决定权在于我,好吗?” “可是…” “别再可是了!”简然十分没有耐性,从表情中便可以得知,她是有多么厌恶这个人了。 …… 两个人分别点了一份卤肉饭,因为房间内没有餐桌椅子,两人便就地而坐。 只不过… “薛以脉,你离我那么远干嘛?!”简然看着蜷缩在墙角的薛以脉,十分莫名其妙,望着自己的脸蛋浮现一丝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耐烦道:“你别露出那种表情好不好,好像我虐待你一样!” “我…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吃饭…”薛以脉的脸上有些紧张,见简然生气的表情,他更是害怕的往墙角挪了挪,似乎十分恐惧现在的状态。 简然察觉到他突然的异样,便试探性的问道:“你…害怕我生气?” 薛以脉的双眸躲躲闪闪,不安的低下头,并没有否认。 “……”简然自知刚刚是有些急躁,她干咳一声,尽量压低声音道:“那,我不生气了,你过来吧。” 薛以脉疯狂的摇着头,还是表示拒绝。 “你…!”简然的耐性已经被这个男人磨的一干二净,“算了!不来拉倒!” 薛以脉偷偷地在墙角看着简然生气的一口一口将饭塞进嘴里,长发下,他露出失落的表情。 这个女孩子,同白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好像突然之间变得十分讨厌他… 果然… 又被讨厌了吗? 觉得手上的饭变得索然无味,刚要放下,却被不远处的男声猛然一吼:“不许扔!快吃完!” 薛以脉被吓得一哆嗦,他赶忙迅速扒拉手中的饭,不敢有一丝懈怠。 简然十分震惊的看着他,他到底在恐惧着什么… …… 深夜。 简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黑暗中,她侧过身子望向睡在地上的薛以脉。 此时他将身体弓成一个弯型的弧度,大腿紧贴在胸口处,双手环抱在膝盖的上方,完美的将身上的所有部位聚在一起,就连睡觉,脸上的五官也是紧皱在一起,一刻都得不到放松。 没有安全感的薛以脉。 简然在心中这样评价着他。 “额…”这时,薛以脉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他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不断的发出呻吟声。 “啊…”紧接着,简然突然感觉小腹抽搐了一下,随即肠子像是扭转在一起,稀里哗啦的感觉想要释放。 肚子嘟噜噜的不停的叫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卤肉饭… 不干净… 就在这一刻,两个人同时痛苦的起身,简然打开灯,脸庞极度扭曲,“你…你也是想要拉肚子吗?” 薛以脉咬着牙,痛苦的点点头。 “啊…”简然十分为难,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尴尬的瞪了他一眼,“你…你憋着!不许去!” 薛以脉被突然一凶,脸上顿时委屈巴巴的,他低着头,强忍着腹痛。 “你不是说很享受疼痛的感觉吗?这不刚好合你心意了?”简然嘴上这么说着,眼神不断的瞟向厕所的方向。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拉肚子…忍不了…”薛以脉委屈的说道。 是啊,什么疼痛都可以忍,就是拉肚子的感觉,真的是折磨死人啊… 简然感同身受,十分渴望厕所里那张能够解决她疼痛感的马桶,可是… 可是… 这样不就看到他的全身了吗? 而且还是在拉肚子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额…!”又是一阵强烈的感觉袭来,简然痛苦的捂住屁股,嘴上大闹着:“我…我受不了啦!”说着她也顾不得羞耻两个字,径直朝厕所跑去… 薛以脉虽然内向,但却不傻。 只听厕所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他低下头看着双腿间消失不见的东西,联想到此时厕所的女孩子已经见到了那个不一样的构造部位,他的脸上顿时浮现阵阵潮红。 此时,简然无暇顾及什么身体构造不构造的了,脱下裤子就是一阵释放。 过了好半天,薛以脉的额头上全是汗珠,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括约肌在被强迫张开,又被自己用力挤回去,一次又一次… 吱呀… 这时厕所的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人故作镇定的走了出来,看着一脸痛苦的薛以脉,“那…那个…” 薛以脉的语气有些哀求,道“我…我可以进去了吗?” 在厕所的时候,简然就已经想过了。 今后,这样的状况几乎天天都会有,他们两个都要适应… 她不自然的点点头,就在下一刻,余光只感觉一个身影嗖的一下,砰… 简然扶额,终于还是… 来了… 难道果然应了那句… 有空一起拉屎吗? 整整一夜的时间,两个人全无交流,一个在床上后背朝南,一个在床下后背朝北,仿佛空气都变得尴尬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简然顶着一副巨大的黑眼圈,决定要深刻的与薛以脉谈一谈了。 ------------ 006:我要帮你换衣服 两人相对而坐。 简然认真的通知他:“薛以脉,我们两个从现在开始正式同居。” “……”薛以脉作为一个男人顶着一张清纯的脸,长长的睫毛缓缓下垂,脸上浮现一片红晕,害羞的低下了头。 简然半眯起眼睛,直穿薛以脉:“不过你可不要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的。” “嗯…” 得到肯定答复后,简然环顾四周,有些惆怅的说道:“两个人住这么一间小屋子,属实有点窄啊。” 薛以脉在这间房子已经居住习惯了,作为一个单身汉而言,这三十来平米的地方,足够了。可简然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地方,想到自己扁扁的口袋,有些内疚道:“可我没有很多钱…” “我也不是在怪你啦。”简然瞧着薛以脉又一次低下了头,生怕他再一次被吓得跑到角落里,刚要询问他为什么不找工作,想起昨晚他说无法面对人群的话,又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一个人没有经济来源,她非常好奇薛以脉是怎么过活的。 “那你怎么支付房租费用的?订外卖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薛以脉如实回答道:“吴婶每个月都会过来,给我送一些生活费。” “吴婶是你的亲戚吗?那你的家人呢?”薛以脉本身就好像是一个迷,让简然不得不好奇,他之前的生活环境,究竟是怎样的蹉跎。 薛以脉摇摇头,“她是我家的阿姨,从我记事起,就已经在我家工作了。” 阿姨… 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简然摇摇头立即否定,回头想想他现在的拮据状况,顺势想到了一个地方。 “是…福利院的阿姨吗?” 薛以脉眨巴了两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脸无害的摇了摇头。 简然忽然脑洞大开:“那…你是被收养的?”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被动的薛以脉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好奇…” “哦,也…也不是啦!”简然被突然看穿心思,她尴尬的别过头,否定道。 算了。 不说算了。 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上课了。转而对薛以脉说道:“薛以脉,我们现在要去学校一趟,你作为我,一定要去上课,知道吗?” “上课?人会很多吗?”一想到他的周围有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就有点局促不安。 “嗯…就几个女孩子吧…”还好今天这节课是专业课,只有她们班的几个学生,“不过,你要是还觉得人多的话,就离她们远远的,自己在一边做功,知道吗?” 薛以脉勉强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洗漱完毕后,再一次来到了校园。 在路上,简然不断的嘱咐道:“过一会儿,有个叫美玲的女孩子会把练功服送来,就是那天在警察局的女孩子,她是你的闺蜜,叫做吴美玲,你要记住,知道吗?” “我…我知道了…”薛以脉漫不经心的回答她,他恐惧的望着周围不断从他身边走过的学生们,紧紧的抓住简然的衣袖,一点一点的踱步着。 简然见他一脸薄汗,心神不定的模样,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反抓住了他冰凉的手,笑着对他说道:“不要怕,还有我呢。” 手心顿时传来温热的温度,随着血液顺入到胳膊,直到心脏的最深处。莫名的,这个温度竟然令薛以脉有些心安。 到了教室门口。 吴美玲远远地就看见了两人站在门口。 “你表哥,也来上课了吗?”吴美玲走上前,看清对方后,不解的朝向简然(薛以脉)说道。 他不禁后退了几步,刻意躲在了简然的身后,与吴美玲保持一定的距离。 生怕吴美玲察觉到异样,简然率先解释道:“表妹…表妹今天有些小感冒,怕传染给你们,我这不是不放心她嘛,就过来了。” 吴美玲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便把一袋衣服朝薛以脉递过去,“你说的一些衣服,我给你拿来了,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对了,这几天都要住你表哥家吗?” “啊!是啊是啊!快上课了,你先进去吧,简然她一会儿就进去!”简然一把夺过这袋衣服,生怕吴美玲察觉到不对劲,赶忙说道。 吴美玲奇怪的看了看两人,嘱咐简然快点换好练功服后,嘟囔着走进了教室:小感冒居然还来陪同… 教室的走廊里几乎没有了学生,简然有些责怪的看着薛以脉,“都嘱咐过你多少遍了,她是你的闺蜜,你再这样很容易穿帮的!” “可是我…” “哎呀!别再可是了!我们去换衣服!”简然不耐烦的说道。 更衣室估计现在都是女学生,她一副男人的身体走进去一定会再被拎到警察局去的。简然拉着薛以脉,说道:“走,我们去厕所换。” 走到了厕所门口,两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到底该进哪个厕所… 薛以脉弱弱地问道:“你一定要陪我换衣服嘛…?” “废话!这是我的身体,我当然要替你换了,到时候你也一定要闭上眼睛,知道没有!”简然没好气道。 “哦…” 最终,简然还是将薛以脉拉进了男生厕所,为了方便起见,门口还摆上了警示牌:清洁卫生,暂停使用。 …… 简然像是给一个孩子换衣服一样,亲自手把手的把他所穿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肤,“我看着你呢哦,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嗯…” “对,内裤也要换下来,你不要动,我帮你脱。” “胸罩,胸罩就不用了,你先穿着。” “好,我们开始换练功服咯…” 露骨的话惹得薛以脉耳红面赤,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简然不停的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他很想说:虽然这是你的身体,可是有感觉的…是我啊… 怕这句话惹恼了简然,他还是选择乖乖的闭嘴。 可是… 当两人换好衣服,打开小厕门的那一刹那,赫然瞧见打扫卫生的阿姨一脸嫌弃的模样。 “啊…!”简然被吓了一激灵,俊脸瞬间变得通红,她赶忙拉起薛以脉逃似的跑出了男厕…末了,还清楚的听到保洁阿姨厌恶的说道:“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哦,真的是太不检点了,在学校里就干出这种事情。” ------------ 007:不断收集信息量 在走廊里,简然在后门玻璃处观察着薛以脉的一举一动。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与其他同学离得远远的,几乎快要站出了队伍。 “简然同学,你不舒服吗?”老师察觉到了异样,关心的问道。 “……”被突然点到名的薛以脉更是一阵慌乱,他的眼神不安的转动着,额头已经沁满了汗。 “老师,简然今天有点感冒。”吴美玲见状,率先解释道。 老师点点头,“如果实在坚持不了,可以回宿舍休息的。” 薛以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站在后门处的简然,此时正凶巴巴的望着他,他吓得立刻狠狠的摇头,表示自己可以坚持。 老师没有没有再坚持,上课要紧,她率领同学们做完预前动作后,开始了正常的上课。 薛以脉跟着其他同学做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做完整整一组的预前动作,感觉整个身体全都张开了,他突然有些兴奋,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简然有些诧异,想到昨晚在家练习的时候他也是这幅表情,一甩往日的阴沉和空洞,渐渐的变得活跃起来,此时倒像是个正常的人了。 “薛…以脉?”身后,一记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简然厌恶的回过头,果然见到了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等等… 蒲新蕊认识薛以脉? 简然不解的看着蒲新蕊,这死丫头和薛以脉什么关系? 来人是蒲新蕊,简然的死对头,有着高挑完美的身材,面容姣好的脸蛋,却时常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周围所有的人,天生高人一等的模样。 原本两个人是十分要好的闺蜜,却因为一次意外导致简然多个学科挂了科,差点儿留级。 这件事情,简然会记一辈子的。 “你怎么在这里?”蒲新蕊双臂环绕,轻蔑的看着她,“你不是已经辍学了吗?怎么?寂寞了?又开始想念校园生活了?” 原来薛以脉不是没上过大学,而是早早的就辍了学。 “关你什么事?”简然见到蒲新蕊那副睥睨一切的表情,就没来好气,真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优越感。 “呦,被人甩了之后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嘛!”蒲新蕊讥笑道:“怎么?又萌春心了,到艺术系来讨女友了?” 被人甩了… 原来那个呆小子谈过恋爱。 信息量在一点一点的扩充。 可是不管怎么样,简然讨厌蒲新蕊,就连多说一句话都感觉是被沾染了污气,她挑挑眉,嘲讽道:“原来蒲大小姐是不用上课的呀,那这节专业课是不是可以跟里面的老师报备您已经旷课了呢?” 果然。 蒲新蕊脸上的表情为之一顿。 她冷哼一声,迈着10公分的细长高跟鞋径直走进了教室。 简然极度生厌的剜了她一眼,上课迟到可以,但是蒲新蕊非但不慌,反而一副高冷的表情,似乎来上课就已经是给了老师天大的恩赐一样,真是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装的,当学校是她家开的? 教室内正在上课的老师上下打量了一眼蒲新蕊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严肃的质问道:“蒲新蕊同学,今天你又没有换练功服。” “哦,我这就去换。”蒲新蕊没有丝毫的悔改,懒懒地甩着齐B短裙朝更衣室走去。众位同学皆被这个高傲的女孩子夺去了视线。 在一旁认真拉伸的薛以脉,听到颇为熟悉的声音后,惊愕的抬起了头。 是她… 老师的脸被气得青一片紫一片,她拿起一旁的点名手册,再一次将蒲新蕊那一栏画上了第二个×。 简然在走廊里颇为得意,再画上一个×就等着挂科吧! …… 下课后,简然急匆匆的跑进了教室,将一脸大汗的薛以脉拉到一边,“看来你很喜欢舞蹈课呢。” 薛以脉想了想,肯定的点点头。 “那就好,下午没课了,我们回家吧。”简然松下一口气,还以为薛以脉会把事情弄砸,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爱上了这门学科,这下终于可以不用担心了。 …… 路上,简然沉吟片刻,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蒲新蕊…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吗?” “不是的。” “那你们…” 薛以脉别过头,不想回答,可双手还是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袖。 简然不死心的接着问道:“你上过大学对不对?为什么会辍学呀?” “……”又是一阵沉默。 这臭小子,什么都不肯说,简然撇撇嘴,显得有些不满。 算了。 她从今往后也不问了,好像她多好奇似的。 简然别扭的想着。 不知不觉到了所租的公寓楼下,远远的就瞧见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赫然停在了楼下。 简然瞪大眼睛直呼道:“没想到这栋公寓还住着一户这么豪的人家呢,真是楼不可貌相啊!” 同样的,薛以脉在看到来车时,竟然不觉撒开了紧张的双手,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没想到你也有惊讶的表情啊?”简然在一旁打趣道。 此时,这辆劳斯莱斯突然打开了车门,从主驾驶下来一位着装得体的西装男,笔直的站在车门前,对两人恭敬的鞠了一躬。 简然被吓了一跳,反应再怎么迟钝,此时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薛以脉。 这时,西装男走了过来,对简然说道:“少爷,薛董已经在楼上等着您了。” 少…少爷… 简然这时才想起来,她现在正是薛以脉,这个被叫做少爷的男孩子。 想起昨晚薛以脉所说的话:吴婶每个月都会来送生活费。 原来这个吴婶,根本不是福利院的阿姨,她是真真切切的佣人! 天啊! 今天一整天的信息量真的是太大了,薛以脉竟然是豪门世家的子弟…! 眼前这个呆呆的男孩子,身上似乎有着越来越多的秘密,使得她本身越来越好奇了! 这时西装男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简然拉回了现实。 她捂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看了一眼沉默的薛以脉,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上了楼。 里面等着薛以脉的人,难道就是他的亲人吗? ------------ 008:和他的哥哥硬杠 到了所租的公寓处,发现门正开着,简然走到门口,一眼瞧见坐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身穿一席名贵的西装,背脊挺直,修长的双腿叠交在一起,乌黑发亮的短发顺直的缕在脑后,肤色白皙,俊朗的面容透露着几分冷傲,金色框架下的睫毛微卷,眼眸淡漠冷冽,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微抿,身上的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哥…”薛以脉不禁脱口而出。 这个冷傲的男人,是薛以脉的哥哥? 简然上下打量着男人,似乎是从哪里见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男人抬头瞧见来人,探究的眼神望着薛以脉,道:“哥?” “额…”薛以脉差点儿忘记了,此时此刻他理应是一个女孩子。 男人站起身来,走到简然的面前,一脸失望的看着她:“以脉,想不到几个月不见,你交的女朋友居然还是这路货色。” 这路货色?! 简然听了顿时火冒三丈! “这位先生,人家是正正经经的艺术系女大学生,拜托你说话最好放尊重一点!” 男人听了脸色顿时一变,“以脉,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简然丝毫不惧:“这么跟你说话怎么了?你不要仗着是薛以脉的哥哥就可以随随便便侮辱别人,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评价起我来了?!” “找…找我算账?”男人很明显愣住了。 从来都没有见过别人敢这么顶撞自己的哥哥,薛以脉深深的为简然捏了一把汗,悄然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简然甩开薛以脉的手,无所畏惧的对上男人微微发怒的眼神,道:“你身为薛以脉的哥哥,看着非常有钱的样子,居然舍得让自己的弟弟居住在这样的环境内。虽然吴婶每个月都会送来生活费,可是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费用似乎并不多吧?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吝啬,这笔账,不找你算,找谁算?!” “薛以脉!你不要太过分了!”男人青筋暴起,简然的话成功的激怒了他。 他一把拽住简然的衣领,顿时将她半拎起来,狠狠道:“当初是你死活非要搬出来,我有没有强迫过你一点?为了贪财的女人辍学,是不是又是你的杰作?这一切全部算到我的头上,你有没有良心!”说完一把将简然推出去,索性薛以脉及时抓住踉踉跄跄的她。 简然的大脑此刻有些发懵。虽然是一副男人的身体,但是他的哥哥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她举了起来,很明显真的生气了。 她确实搞不清楚这里面的状况,一时之间僵在了原地。 碰到炸弹了… 男人整理了下衣领,冷冷的看着简然,再次开口道:“至于你说的生活费用,我从来都没有让吴婶给你送过来,你当初说要自食其力,如今你的生活过得这般模样,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原来,薛以脉是要过简单生活的富家子弟。 简然暗暗的想着,可是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知道薛以脉本身的状况,说是要自食其力,其实他连最基本的交际能力都没有,连这些都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做哥哥的? 生怕再次撞到枪口,她这次选择乖乖的闭嘴。 “这位艺术系的女大学生,想必你是被他的外表蒙蔽了双眼,如今你也看到了他的状况,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给你带来什么?如果你非要与他在一起,最后吃苦的只会是你自己。”这时男人转而对薛以脉说道。 “……”薛以脉低着头,双拳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这个男人怎么一上来就劝别人分手的?虽然他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但是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同居,关系已然成了定局。 难道他不知道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吗? 真是莫名其妙。 简然对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十分不满,不禁剜了他几眼。 男人回头不屑的看了一眼房间的设施,问向简然:“你确定还要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吗?” 简然暗暗的想着:不然还有什么选择吗? 男人见薛以脉(简然)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心中顿时怒火从生,“不知好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 “……” 整个走廊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简然看着沉默不语的薛以脉,她皱起眉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生气了?” “……”长发下,简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浑身在颤抖,似乎非常激动。 “是因为我顶撞了你的哥哥?还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 “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不会想要和我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声音有些沙哑,他抬起头,落寞的再次问道:“是不是…?” 简然陡然对上那双孤寂的双眸,心中为之一震,身体顿时僵在原地。 “果然…吗?”薛以脉失落的垂下了头。 “薛…薛以脉。” 悲伤的氛围围绕在薛以脉的周围,他弓着整个身子,显得弱小无助。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她才离开我的…” 她… 是蒲新蕊口中的女孩子吗?那个薛以脉曾经交往过的女友? “曾经我以为永远都没有人爱我的时候,她出现了,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成为了我一生中唯一的的光。”薛以脉终于向简然坦然道:“她漂亮,温柔,独立,也是艺术系的女学生,她的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可她从不多看一眼,却在人群中抓住了不起眼的我…” 薛以脉的话是这几天说的最多的一次,简然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我本以为我的人生从此明亮了起来,可是,我见过所有美好的事物,似乎都与我无关。突然有一天,她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不再热情,变得十分冷漠,她渐渐的开始疏离我,忽视我,甚至厌恶我…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直到有一天,她的身边出现了像哥哥那样的人物,我就知道,我的那束光已经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 “为了钱吗?可你的家庭似乎并不缺钱啊。”简然不解道。 薛以脉摇摇头,“薛腾集团的股份,从来都没有我的。” ------------ 009:像是新婚小夫妻 薛腾集团… 薛腾集团?! 简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是那个全国前五百强,拥有全国五大产业的龙头企业,薛腾集团吗?!” 得到薛以脉的肯定后,简然的双唇变得颤抖无比:“所…所以…刚刚那个人…是薛腾集团的总裁——薛以峯…?” 薛以脉点点头。 天啊! 猜到是豪门世家,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豪的家庭! 她刚刚做了什么,不知死活的顶撞了大总裁! 天啊! 简然的世界陡然崩塌。 薛以脉静静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想要追求我哥哥?” 简然莫名其妙的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一想到刚刚薛以脉所说的前女友的事情,她瞬间明白了。 “我简然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大学生,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赶快毕业,然后找个稳定的工作,我才不想攀岩富贵呢。” 简然惊讶归惊讶,但是看薛以脉的下场,就知道豪门根本不好混,先不说她没这个本事,就算是有,她也才不淌这浑水呢,这点儿她还是拎得清的。 活着不好吗? 薛以脉直直地盯着她,眼眸中蕴含着满满的探究。 “我脸上有东西吗?”简然摸了摸自己(薛以脉)的脸,不解的问道。 薛以脉摇了摇头,望着她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柔和起来,嘴角上扬起美丽的弧度,好像绽开的白兰花。 简然见此,打趣道:“原来我的笑容这么好看啊。” 笑容顿时戛然而止。 他… 他笑了吗? 像是讨厌自己温情的一面,薛以脉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黯然,他径直回到房间,坐在画架前,一手拿起了调色板,一手拿起了画笔,脑海中像是有了思绪,开始了创作… 多变的男人。 简然再一次评价着他。 回到房间内,简然撸起袖子换上了一身脏衣服,从卫生间端来一盆清水,开始了长时间的战斗。 两个人一静一动,在阳光的照耀下,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份温馨的金色光环,窗外的桂花树,随风摇曳,房间内,到处飘荡着陶醉的香气。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简然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瘫躺在床上。 此时,整个房间变得焕然一新,设施简洁但却一尘不染,玻璃清晰透亮,床头柜上乱七八糟的书也被她整理好,放到抽屉里,地板光洁如镜,她向房东阿姨要了一套新的床单,重新铺在了床上,又借了一条绳子和几个钉子,一下午的时间,将钉子分别钉在床头和床尾的墙上,将绳子紧紧的栓在钉子上,把两个人的衣服挂在了上面,形成一个衣型墙壁,阻断了两个人睡觉的地方——床上和床下。 简然看了看整整一天都维持不变姿势的薛以脉,她心里的怀疑越发严重。 “是不是又不饿?” 薛以脉似乎完全沉浸在画作中,没有听到简然的话。 此刻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顾不得薛以脉了,她休息片刻后,决定出门采购:“薛以脉,你要不要一起出去?” “……”当然是一片沉默。 简然努努嘴,出了门。 来到了购物商场后,简然无暇去挑那些琳琅满目的食物,胡乱的拿了几包面包以及火腿就走了出来。 在路上,她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又为自己的未来做着打算。 外卖是不能再吃了,整天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带着薛以脉一日三餐去学校的食堂吃,路途也不近,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做饭,丰衣足食。 想到自己的口袋扁扁,又不能买一些厨房用具。 哎…真是棘手… “是不是,该出去打一份工了…”简然喃喃自语道。 回到房间,看见薛以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怒火腾地一下从胸口处喷发,她怒吼道:“薛以脉,我在为这个家思前想去的担忧,你倒好,天天就知道画画,画画!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的以后?” 房门还没有关上,一对夫妻路过时,男人好奇的往房间内探了一眼,妻子立刻责怪他:“看什么啊,咱家没这么吵过架是不是?” “……”简然这才反应过来,此时两人确实有种小两口过日子的错觉感,她的脸瞬间红透了脖根。 “你…你在门口干什么…?”薛以脉这时才悠悠的转过头,惊愕的看着她。 简然扶额,合着这呆小子一直都不知道她出门啊! 她将手中的食物递到薛以脉的面前,“立刻,马上,现在就吃掉。” “可是我不…” “嗯?”薛以脉见简然眯起眼睛,一副极其危险的样子,他还是选择乖乖吃饭。 “薛以脉,你要不要出去找份工作?”简然试探性的问道。 “…!”果然,一听到这话,薛以脉手中的动作为止一僵,他想到面对人群时的压迫感,用力甩了甩头,表示拒绝。 “那,以后你自己去上课,我不陪你去了,好不好?” 薛以脉再次摇了摇头。 简然皱眉,火气在心头逐渐蔓延… “这样行不行?我们都各退一步,我陪你去上课,你陪我去打工,怎么样?” “打工?为什么要打工?” “……”简然极力压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你不觉得现在的生活多了一个我,变得不一样了吗?” 薛以脉点点头,他的耳边不断的回荡着粗鄙的声音,是有够刺耳的。 简然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升高:“所以,你是不是要适应这些不一样呢?!啊?!” “要…怎么适应…” “打工啊!笨蛋!”简然终于压不住火气,冲他大声嚷道:“我们要生活,要吃饭,要解决生活上的一切问题,不打工哪里来的钱啊!还要靠你家吴婶接济你吗?!想想今天下午你哥的态度,你有点尊严好不好?!” 薛以脉听到她的吼叫,脑海中的记忆顿时像洪水一样喷涌而出… “但凡你有点能耐,你就不会让别人这么欺负你,真替薛家丢人!” “你是一个废物吗?!整天只知道吃喝拉撒,你和后院的狗有什么区别!” “臭小子!谁允许你在餐桌上吃饭,滚到门口去!” ------------ 010:记忆像潮水涌来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我下次再也不会了…呜呜…”小男孩光着脚丫躲在墙角里,恐惧的畏缩着,声音已经哭得沙哑,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不堪,隐约还能看见青红色的勒条,侧脸高高肿起了一个弧度,五条鲜红的手印完好无损的挂在上面。 “身为薛家的人,竟然被同学打得鼻青脸肿,你说你能有个什么出息?!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女人手拿短鞭,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看向小男孩。 一旁的吴婶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女人的面前,劝说道:“太太,您不要动气了,小脉他也委屈啊。” “委屈?他倒委屈了?他哪里委屈了?我是不给他吃,还是不给他穿了?平白无故让人打一顿,他这是窝囊!我是在教育他的窝囊!你滚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一个佣人居然也配多嘴?!”被叫做‘太太’的女人面目狰狞的瞪着吴婶,毫不客气地冲她吼道。 “太太…他怎么说也是您的儿子啊!”望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以脉,吴婶还是不忍道。 “啪!” 太太二话不说的甩过去一个巴掌,一脸怒气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教育我?” 吴婶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眼眶微红,“太太…我没…” 这时,薛以峯站在门口处,表情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吴婶,你过来一下。” “小峯,你劝劝你的妈妈吧,别再打小脉了,那么小的孩子,他的身体吃不消啊。”吴婶不顾脸上的疼痛,大步走到薛以峯的面前,再次劝说道。 薛以峯不以为然道:“吴婶,我妈说的对,你不要多管闲事了,不然,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这…”吴婶看着年少的薛以峯,心中惊愕万分。 她同情的看了一眼屋内被太太拽起来狠抽的以脉,心疼的摇了摇头。 …… …… 餐厅内。 餐桌上摆满了营养丰盛的美味,吴婶端过最后一道菜的时候,笑眯眯地对小以脉说道:“以脉,叫妈妈,哥哥过来,要吃饭咯?” “不用叫了,已经下来了。”太太慢悠悠的走下楼,高傲的仰视着蹲在地上玩玩具车的小以脉,嫌弃道:“浑身脏兮兮的,今天晚上不要在餐桌上吃了,吴婶,给他盛一碗饭,让他蹲在门口去吃。” “太太,这不好吧…先生下班回来看见一定会生气的。”吴婶不忍道。 太太冷笑道:“怎么?是拿我老公来压我吗?” “不是这样的,毕竟…毕竟小脉也是他的儿子啊…”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子不是我的儿子了?” 吴婶一脸惊慌,“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太太双臂环绕在一起,斜靠在餐椅上,提醒道:“吴婶,在这个家里,我奉劝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念在你为薛家干过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将你留下。如果,我老公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那你就由不得我了。” “知道了,太太。”吴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默默点头,替小以脉盛了满满的一大碗饭。 这时太太接过饭碗,走到小以脉的跟前,说道:“以脉,你要知道,妈妈是在为你好,是希望你从小就要养成正确的餐桌礼仪,你要懂得妈妈的一片苦心。” 小以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真乖。那爸爸回来的时候你要怎么说呢?” 小以脉眨巴眨巴眼睛,道:“妈妈对我很好,时常耐心的教育我,使我能够独立自强。” “真乖。” 这时,薛以峯径直走到餐桌上,一个人默默吃起了饭,将这一幕选择视而不见。 …… …… 一天,薛傲天难得在家,太太许凤英兴高采烈的将薛以峯的满分试卷拿到他的面前,“老公,你看看咱们儿子,又得了一百分,他房间的奖状怕是要放不下了呢。” 薛傲天手持雪茄,满意的点点头,“嗯,继续保持,长大后一定要读自己喜欢的专业啊。”似是想到什么,转而对太太许凤英问道:“以脉呢?以脉不是也期中考了吗?他的试卷我看看。” 许凤英嘲讽一笑,将已经准备好的试卷递到他的面前,道:“你是不知道咱的小儿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上了学考试就一直不及格,请了家教也无济于事,哎…” 薛傲天打开试卷,猩红的三十七分赫然撞进了他的眼中,他严肃的问向躲在一旁默默不语的薛以脉:“以脉,你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能差这么多呢?你看看你哥哥,你再看看你,你都不觉得丢人吗?” 刚上小学的薛以脉想起在学校被同学们排挤的模样,他紧张的低下了头,喃喃道:“我…我不喜欢上学…” 薛傲天提高声音呵斥道:“臭小子!小小年纪都产生厌学的心理儿,你有点出息没有?难道你都不会为未来打算吗?你让我怎么放心把薛腾集团交给你?!” 此话一出,坐在薛傲天左右的许凤英和年少的薛以峯默契的相视一眼。 “爸爸,未来我准备专攻金融和工商管理两大专业,毕业后希望成为你的左右手,替您分担。” “是啊是啊,小儿子成绩不好,不是还有大儿子呢吗?从小以峯就比以脉懂事,以后啊,他一定会是好的帮手。” 薛傲天默不作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一言不发的薛以脉,无奈的叹了口气,径直走上了楼。 客厅此时就剩下他们三人,许凤英不屑的看了看薛以脉,冷哼一声,故意说道:“以脉啊,你不要在意你爸爸说什么,你只要选择你喜欢的,你觉得对的,那就行了,不是不喜欢上学吗?那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去上学了,你爸爸那里,我会替你瞒着的。” 薛以脉一脸天真的抬起了头,“真的吗?妈妈你不会怪我吗?”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怪你呢?这个家里,只要有你哥哥能够成为薛腾集团的继承人,那就够了呀。”许凤英似笑非笑的说道。 “妈妈,你真好!” 年少无知,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继承,他只知道同学们排挤他,爸爸老是呵斥他,哥哥不爱理他,就连妈妈,也有时对他拳打脚踢,难得妈妈有一次温柔的替他着想,他心里开心极了! 直到长大后,他才能体会到那时妈妈的意思,她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哥哥,而他自己,一无所有。 ------------ 011:崩溃的他 “薛以脉,薛以脉!”简然错愕的看着一脸崩溃的薛以脉。 他的脸上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干涩发裂,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蹲坐在墙角处,脑袋不停的撞在墙上,一下又一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简然被他的失常显然吓到了,她害怕的推了推他的肩膀,说话的声音变得颤抖,:“薛以脉,你不要吓我…” “我错了…妈妈我错了…你不要打我…我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薛以脉!”简然大声的叫着他,可是他像是完全沉浸在一片崩溃的世界中,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这两天的相处中,简然见到了沉默的他,阴沉的他,恐惧的他,甚至见过他少许的欣喜,如今崩溃可怕的他,完全将简然震慑到。 此时此刻,薛以脉像一个完全疯掉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将头撞在墙上,嘴上不停地认错。 简然将自己的手贴在他所撞的墙上,以防他将自己的头撞破。 恐惧…内心不断的恐惧… 简然恐惧此时此刻的薛以脉,她想要逃跑,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放任自己的身体被这个男人所迫害。 “薛以脉,你清醒过来好不好?!”简然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他。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简然急得快哭了出来,她哀求道:“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你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 “妈妈…我错了…”薛以脉又一次说着。 简然抓住他冰冷的手,试图安慰着他:“以脉,你没有错,你的妈妈没有怪你,她是爱你的。” “……”薛以脉顿时停住了动作,他讷讷的转过头看向简然,眼神空洞的问道:“你说,她是爱我的?” 简然见薛以脉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她惊喜的说道:“是啊,她是爱你的,没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她是…爱我的…吗?”像是在询问自己一样,薛以脉的眼角滑过了一滴眼泪。 他哭了… 这个崩溃的男人终于哭了… 此时,简然的心居然像被针刺了一样,隐隐作痛。 这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不幸,能够让他如此绝望… 如此渴望… “没有人爱我…根本就没有人爱我…”终于意识到了现实,薛以脉将自己的头埋进膝盖处,痛苦的说道。 “薛以脉…”简然不知怎样去安慰眼前这个绝望的男人,她不懂这个男人经历了什么,受过怎样的伤害,简单的安慰,只会更加中伤他,也使得作为局外人的她,体现出多深的事不关己。 他的妈妈,真的是爱他的吗? 她不知道。 毕竟,她还不是他啊… …… …… 第二天清晨。 薛以脉渐渐清醒过来,浑身的酸痛感顿时蔓延全身,他缓缓抬起僵硬的头部,发现自己的手被旁边同样坐着的人紧紧的抓着。 他呆呆地看着熟睡的人儿,一张清秀帅气的脸上此时十分安然,嘴角隐约有着点点口水,嘴中还不停地发出微弱的打鼾声。 薛以脉的心忽然悸动的跳动着,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模样,第一次有种冲动,想要见到简然真正驾驭她自己身体的模样,是不是睡得也是这么安稳,睡得这么香甜。 突然好想,看到真正的你。 “额…脖子好酸…”这时,简然眉毛突然一皱,眼睛还没有睁开,她猛地松开拉着薛以脉的手,胡乱的在嘴边擦了擦口水,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感受到手心的空虚,薛以脉迅速的将脸别在另一边,不自然地说道:“你醒了…” “嗯?你好了?”简然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瞬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了…” “什么…我好了…?”薛以脉不解的问道。 简然愣了两秒,“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薛以脉茫然的摇摇头,“你说的是出去找工作的事情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简然再一次试探性的问道。 薛以脉一脸问号,“不是找工作的事情吗?” 真是奇怪,昨晚他发疯似的撞墙,嘴里不停的说着话,眼睛明明是睁着的,怎么就突然不记得了呢? 想想不记得也好,免得他想起来接着难过,于是转移话题道:“找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去上课。” “又是你的专业课吗?”薛以脉显然有些期待。 “你一个大男人,好像很喜欢跳舞哦?”简然打趣道。 “……”大男人就不能喜欢了吗?薛以脉默默的想着,只是他没敢将这话说出口,生怕简然再一次吼他。 简然心里也清楚,薛以脉是喜欢将自己的身体拉伸到极限的那种痛楚感,因为他说过,有感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只不过,今天可不能如他的意了。 简然笑嘻嘻道:“抱歉哦,今天是理论课,好多班的学生都去阶梯教室上课呢,你要做好准备哦?” “好多…学生…?”果然,薛以脉听到‘好多’的字眼,脸色瞬间唰白,他的眼神不安的转动着,“能不能…不去…” “薛以脉,你想害得我不能毕业吗?嗯?” “可是我…” “你怎么这么喜欢可是?不要再可是啦!快走!”简然说着就要拉起他… 简然站起身,浑身的酸麻感顿时使她失去了平衡,她直直地朝着薛以脉的身上倒去… “啊…” “额…” 感受着脸上传来温热的呼吸声,两个鼻尖轻轻的贴在一起,四目相对仅距一公分左右,只要再上前一点儿,双唇就完美的贴合在了一起。 简然瞪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她大口的咽着口水,忽然意识到自己完全把薛以脉压在了身下,她腾地一下坐了身,顿时面红耳赤。 薛以脉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刚刚的一瞬,好像做梦一样,让他还未来得及沉浸,就已经被抽离… “薛以脉,你不要想着占我的便宜!”简然大声的想要缓解尴尬。 占便宜的,好像是你吧… ------------ 012:蒲新蕊前来挑衅 “总…总之,我们以后尽量避免肢体上的触碰!”简然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张憨厚的脸,顿时娇羞的说道:“毕竟我以后…还要嫁人的。” 薛以脉看着简然一副春心动漾的模样,他问道:“你有男朋友了?”不知怎地,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发堵,有些闷。 “嗯…”简然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薛以脉见简然笑得甜蜜,没有否认,心里更闷了。 “你怎么了?脸这么臭?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事情了?”简然见薛以脉有些不对劲,顿时有些害怕的问道。 薛以脉摇摇头,他站起身来到了卫生间,看到镜子中清丽可人的脸庞时,他一阵发愣,好奇的自言自语道:“这个女孩子,喜欢的男人长得什么样?” “你想知道啊?”这时简然突然在他的身后说道,顿时吓了他一大跳。 简然走过来,拿起牙刷挤上了一点牙膏:“今天他会在操场上训练,我们不如去看看他啊?” “……”薛以脉拉着一张脸接过牙膏,闷闷的刷起了牙。 …… …… 阶梯教室。 薛以脉抓着简然的衣角,紧随其后,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多,他的呼吸就会变得越发的困难。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上课吗?”看着座位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薛以脉惊恐的贴近了简然,不安的说道。 “你说呢?”简然皱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拉着薛以脉就来到了最后一排靠墙的座位上,“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吧?” 薛以脉偷偷的环顾周围,见这个位子最隐蔽了,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你千万不要走啊…” 简然好笑道:“我是来陪你上课的,我能去哪?” “去…去找你喜欢的人啊…”薛以脉别扭的说道。 “拜托,我现在一副男人的身体,去见他也只会被当做神经病的吧?”简然想起那张憨厚老实的面庞,心里就一阵的温暖:“要去,也是带着你‘简然’去啊。”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好奇的,可以不去的。”薛以脉只想上完课,两个人回到属于他们的小窝,其余人等,他也不是那么好奇的。 “想想也好些天没见到他了,不知道运动会准备的怎么样了呢,到底也是得去看看,给他加加油的。”一夜之间出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扰得她都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那个人了,不知道短跑有没有破了记录,跳高的动作是不是还是那么帅… 想想就期待。 薛以脉见简然一副花痴的模样,他不满道:“你不要用我的脸,摆出这种表情。” “你讨打是不是?”简然举起拳头装作狠狠的说道。 薛以脉闷闷的趴在了课桌上,别过头去,不再理她。 “这又是怎么了…”简然实在是不明所以。 本以为躲在这个角落里没有人会注意到,只听见‘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一点一点的走近。 简然不禁皱起眉,抬头一眼瞧见了那张高傲生厌的脸,“怎么又是你。” “我当是迷上谁了呢,原来是系花‘简然’啊。”蒲新蕊停下脚步,双臂环绕,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完美的展示在他们的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真是不知道简然有什么魅力,居然能把这么内向的男人勾到手,想想也真是有本事呢。” 她的这番话,顿时引起整个阶梯教室的注意,学生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薛以脉听到声音,从课桌上坐了起来,拧着眉看着她。 简然不清楚蒲新蕊和薛以脉的关系,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迎接这个自以为是的女孩子。 只是她的话,未免太刺耳了,她没有主动搭理蒲新蕊,这个臭丫头居然敢来招惹她:“请把你的臭嘴闭上!” 蒲新蕊勾起唇角,讥讽道:“呦,怎么说着说着还生气了呢?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学业上差点儿留级,要不是念在导员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估计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间教室了吧?成绩不行,但是勾人的本事怎么就那么厉害呢?还真是得好好向她学习了呢。” “蒲新蕊!你不要欺人太甚!简然差点留级到底是因为谁啊?!”简然听完这话,火气陡然上升,她激动的站了起来,怒道:“当初明明是你用洗头水洒在卫生间,导致她的脚崴了一个学期,她那么相信你,让你把请假条交给每一位专业老师,可是你呢?装作不知情,导致她的期末考成绩每项都不合格。现在你居然还在这里落井下石,你到底知不知道‘脸’字怎么写?!” 蒲新蕊看着激动的薛以脉(简然),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撇撇嘴说道:“原来,简然居然连这种谎都对你撒啊?她也好意思?也对,成绩这么差,不对你撒几个谎,怎么表现出她柔弱的一面呢?” “蒲新蕊,你一再强调简然的成绩差,你又哪里比得上她了呢?在座的各位都有目共睹,你的每一项学科都频临C等,你又怎么好意思过来讥笑别人?!” 被当众说起成绩的蒲新蕊,脸色顿时一变,她恼羞成怒道:“薛以脉!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还是你本来就是?怎么?你心虚啊?” 气急败坏的蒲新蕊忽地将攻击目标转移到薛以脉(简然)的身上:“这是我跟简然的事情,又关你什么事?怎么?被你哥哥赶了出来,就来找我的麻烦?你有脸没脸?!” 简然不禁好笑道:“到底,是谁找谁的麻烦啊?” 哈哈哈哈…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们见蒲新蕊处于劣势,全都笑起了声。 “你!”蒲新蕊的脸面此时越发挂不住,她气得直跺脚。 见一旁的简然(薛以脉)一直都没有说话,便又把矛头指向了她:“简然,你说你的成绩不比我的差,那你敢不敢同我打一个赌?!” “……”薛以脉被突然叫到名字,他的眼睛滑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看向简然。 简然给了他一个‘上啊’的眼神,从刚才起蒲新蕊就一直将矛头指向‘简然’,现在作为‘简然’的薛以脉再不吱声,就快露出破绽了。 ------------ 013:他的行为反常 “……”薛以脉被突然叫到名字,他的眼睛滑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看向简然。 简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给了他一个‘上啊’的眼神。 从刚才起蒲新蕊就一直将矛头指向‘简然’,现在作为‘简然’的薛以脉再不吱声,很容易让别人看出破绽来的,这个笨蛋。 “你赌什么…”薛以脉不敢直视蒲新蕊的眼睛,他弱弱的问道。 “就赌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在校园门口的舞台上比舞,按照现场的呼声做决定,输了的,就要跪下来管对方叫三声姑奶奶,你敢不敢?!”蒲新蕊胸有成竹的说道。 “哇哦!!” “唔~唔~” 次话一落,坐在教室里的男孩子几乎全都拍起了书桌,开始起哄了起来。女孩子更是一副想要看热闹的表情,十分迫切简然应战的回复。 “我…”薛以脉犹豫了。 简然不顾众人的起哄,她十分不解蒲新蕊的赌约,平时她几乎不在学校上课,舞蹈成绩更是不用说,她哪里来的自信提出的这个赌约?她不怕输的吗? 还是… 另有隐情? 同时,她也知道薛以脉内向的性格,要他答应比舞,那一定是比登天还难,想到这里,简然刚想要替他拒绝蒲新蕊,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句肯定的答复:“好,赌就赌。” ?! 简然震惊地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为之一撼! 他… 答应了? 此时薛以脉像是突然转变了一个人,他的眼神不再唯唯诺诺,也不惧怕周围同学们的目光,他坚定的迎上蒲新蕊挑衅的双眸,再一次肯定道:“一周后,舞台见。” “哇哦!!” 此时,整个阶梯教室的声音突然爆发一片高昂的鼓掌声和加油声。 简然!加油! 简然!加油! 一遍又一遍,声音响彻整个阶梯教室。 而蒲新蕊的呼唤声几乎没有,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恨恨地盯着简然(薛以脉),“我们走着瞧!”说完,她大步向教室门口走去,刚好碰到前来上课的老师,“蒲新蕊,你要去哪?” “哼!”蒲新蕊没有理会老师,转头看了一眼整间教室的学生,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这…”老师头一次见到这么高傲的学生,在同学们的面前连一丝的面子都没有给他,二话不说的将夹在腋窝处的点名册拿了出来,找到蒲新蕊的那一栏,用力画了一个大大的×。 整节课安然度过。 下课时,两个人朝着操场的方向走去。 薛以脉恢复之前的胆怯,紧紧的跟在简然的身后。 简然不觉有些好笑,“刚刚你不是挺能刚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林黛玉了?” “我…”我那是害怕你在蒲新蕊面前失了面子啊。 薛以脉想要解释,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简然撇撇嘴,不以为然。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操场,她的脚步越来越快,以致于薛以脉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你…你慢点…” 简然笑着说道:“有双大长腿就是好,连走路都带风。”说着,脚上的步伐越发变快,薛以脉只能小跑跟随。 “你看你看,那个在练短跑的帅哥就是他!你快看啊!”走到操场的护栏前,简然远远地看到了蹲在起点跑道处做着起跑姿势的运动小伙儿,兴奋地跳了起来。 薛以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见到了那个简然心心念的男孩子。 男孩子身穿一身红色体育训练服,在阳光的照耀下使得他本身黝黑的皮肤变得发亮,身形高大,身姿挺拔,胳膊和腿部的肌肉完美的展露出来,显得十分强壮。 简然兴奋的拉着薛以脉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跑去。 走近一看,这个男孩子的脸完整的呈现了出来,一头简洁的板寸,直直的矗立在头顶,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厚实,同其他同学聊天时,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起来隐约有两个小酒窝,为他黝黑的皮肤增添些许憨厚阳光。 薛以脉将视线转移到了简然的身上,看着自己的身高虽然修长,但却单薄,皮肤也不似这个男人的健康,反而是一副病态的惨白,就连阳光的脸庞,更是不及他… 心里有种严重的挫败感,他的情绪越发低落了… 简然没有注意到薛以脉的情绪,她开心的晃动着胳膊,冲那个男人喊道:“阿正!” 被叫做阿正的男人转过头看向对面的男人,脸上顿时浮现疑惑的眼神,又看到旁边沉默不语的简然,嘴角顿时裂开,开心的跑了过来:“然然!” 然然… 叫得可真亲切。 薛以脉不平的想着,就连简然的舍友都直呼她全名,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居然叫的这么亲昵。 “然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阿正跑到他的跟前,见眼前的简然不似往日的开朗,不觉担心的问道。 “……”眼前顿时一片魁梧,遮挡住了阳光,薛以脉不觉惊恐的后退一步。 “然然?” “啊…那个…”这时简然突然上前,将薛以脉挡在了身后,对阿正说道:“简然最近,最近有些小感冒,生怕传染给你,就…就反应大了些…” “你是…?”阿正见这个人十分眼生,不解的问道。 不能说表哥。 阿正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名字叫做方正,他们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是一起长大的,对方的家庭状况更是了如指掌,突然冒出来一个表哥,铁定会露馅的。 “就…就一朋友…”简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模棱两可的说道。 “朋友?”方正显然有些疑惑,他不解的看向简然的身后,问道:“然然,你交男朋友了?” “不!不是男朋友!是朋友!”简然生怕方正误会什么,焦急的解释道。 “是啊,男朋友。”薛以脉这时不知搭错了哪条筋,如今也不惧怕这个魁梧的男人了,呼吸似乎也不急促了,他站出来,胡乱的说道:“最近,交的男朋友。” “你在说什么啊你!”简然有些诧异,表情中还带有一丝的愤怒。她转而看向方正,解释道:“她乱说的,你别信。” “没有乱说,就是男朋友。” ------------ 014:暗恋梦突然破裂 简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脸愤怒。 这个人今天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先是当着同学们的面答应和蒲心蕊的赌约,现在又在阿正的面前胡说八道,这让阿正怎么想自己?! 这个人有病吧?! 平时的唯唯诺诺呢?都是装的吧?! 生怕方正误会些什么,简然连忙摆手,想要解释,却见方正一脸坏笑,道:“喔~我知道了,原来是然然在明恋这个帅哥啊!” 什…什么… 明恋? 简然吃惊的看向他,这男人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只见薛以脉将话顺了下去,竟然有些期待的问道:“阿正,那你支持我吗?” 方正开心的笑了起来,立马举起双臂,“我双手赞成!然然,你确实也应该谈恋爱了。” “……”简然的心突然被轻轻刺痛了一下,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方正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甚至连一丝撒谎难过的表情都不存在,反倒是八卦道:“我是认真的啊!哎?话又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和然然是怎么认识的?这丫头性格不错的,你不要考虑了,直接收了她吧!” “你怎么能够这样说?”简然一脸受伤的问道,感觉世界陡然轰塌,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方正竟然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么多年,他的身边只有简然一个女孩子能够靠近,他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 “嗯?怎么了?”方正挠挠头,见眼前的男人一副要哭的表情,他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你没事吧?” 他疑惑的看向简然(薛以脉),用眼神询问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薛以脉此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闯祸了,他突然有些内疚,后悔刚才因为脑子短路说出那些话了,他走上前,想要拉住简然,试以安慰,却被她狠狠一甩,道:“你开心了吧?” “我…” 方正看着两个人颇为奇怪,不觉想起另一副场景来。 他将简然(薛以脉)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这个男孩子怕是不好追哦~你的情况跟我现在差不多呢,哥也有个喜欢的女孩子呢,只是,也对我爱答不理的,嘿嘿~”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被真正的简然听到,她震惊的拽过方正的胳膊,“你说什么?!” “你干嘛啊?”方正对于眼前的这个没礼貌的男孩子明显有些不满了。 “你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简然手中的力度越发用力,直至将方正的胳膊压出一条条青色的印子来。 方正此时有些怒了,他一把推开这个没礼貌的男孩子,道:“你这个人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要不是看在你的然然带来的朋友,我早就揍你了!” 简然踉踉跄跄差点儿跌倒在地,幸好薛以脉及时扶住她,她一把甩开薛以脉,紧紧的盯着方正,再一次问道:“你说啊!你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 “有病吧你?”方正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啊!”简然激动的几乎吼了出来,操场上的运动员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投过好奇的目光。 简然实在不敢置信,眼前的青梅竹马竟然对自己无动于衷,毫无一点男女之情,反而心里已然有了其他心仪的女孩子。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女孩子只能是她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其他的女孩子能够陪伴在他左右,她不相信,她不能够相信! “你…你告诉她吧…”薛以脉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激动的简然,她的眼眶微红,他竟然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方正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一脸伤心的男孩子,扬起头,愤愤道:“告诉你怎么了?我就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叫做百合,是高我一届的学姐,这又关你什么事?!” 百合… 百合学姐… 简然的双腿瞬间感觉十分无力,她踉跄的跌坐在塑胶跑道上,不断喃喃自语,似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方正完全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他疑惑的看向简然(薛以脉),却见他双目空洞,脸色十分惨白,整个身体不断的颤抖,一副快要倒下来的样子。 方正担忧的走上前,拧眉问道:“然然,你怎么了?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他将手背贴向薛以脉沁满汗珠的额头,冰冰凉凉的,不像是发烧的样子。 “我…”薛以脉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他呼吸沉重的抬起眼皮子,艰难的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简然,想要伸手求救,却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 整个喧闹的教室,薛以脉躲在角落,用铅笔在书本上不停的画着什么,他抬起头看向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子此时已经不在原位置上,不觉有些奇怪的寻找,目光所致到身边的人儿时,陡然的,四目相对。 “你叫薛以脉吗?听说你画画很棒,你能为我画一张像吗?”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女孩子此时站在他的面前,一席白裙衬托女孩的肌肤更是白如雪,长发温柔的披在身后,两条弯如月牙的双眉下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一泓清水,美得惊心动魄,她微笑着看着他,让人为之所摄。 薛以脉的心跳瞬间停了两拍,像是怕被人拆穿心事,他急忙将书本护在怀中。 周围的同学见校花百合主动搭话,不禁劝说道:“百合,这周围有这么多男生你不去理会,理他一个闷骚男作甚?” “就是啊,整天阴阴沉沉的,让人看了心情就不好。” “据说成绩也不怎么样嘛,真是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考上的帝都。” “百合,回来吧,别搭理那个人了。” 百合转身看向她们,嘴角的弧度弯成完美的月牙状,摆摆手,道:“今天,我就坐在这里了。” 此话一出,全班的同学们全都看了过来,一脸震惊,包括坐在角落的薛以脉。 “不是吧百合?你要坐在这个闷骚男身边?” “小百合,坐我这里啊,坐那里你不怕沾染霉气啊?” “百合,你别开玩笑了,就算你这个校花坐在那个人身边,他也不会理你的,他根本就不会说话。” ------------ 015:梦境里的回忆 百合不以为然,笑着问薛以脉:“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薛以脉愣愣的点了点头,往里面坐了一个座位,将自己的座位留给了百合。 “你刚才在藏些什么,我能知道吗?”百合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用手指滑向自己的长发处,瞬间飘过阵阵香味。 薛以脉深深的呼吸,顿时将他痴迷心醉。 “你的样子好可爱。”百合被薛以脉痴痴的样子逗笑,顿时传出如百灵鸟般清脆的笑声。 薛以脉的脸颊唰得一红,他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再低,你可要钻到课桌下了呢。”百合好笑道。 “额…”薛以脉不自在的别过头,终于开口说道:“你…你别这样看着我…” 百合低声调侃道:“怎么?你害羞啊?”声音柔和暧昧,不禁让薛以脉心头一荡。 “你怎么…坐我这里?”众人说的对,他本人就是闷闷的,给人一种倒霉男的感觉,所有人都不喜欢理他,甚至十分厌恶他。 “我喜欢坐在这里啊,觉得你非常有趣。” 薛以脉愣道:“有…有趣?” 百合笑着点点头,“从刚开始你就一直坐在这里不言语,手里好像在画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值得让你这么入迷吗?”说着,百合就趁着薛以脉不注意的时候,夺过了他手中的书本。 里面赫然出现一抹清丽淡雅的画像。 “这个…是我吗?”百合见到画像时,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赞赏道:“原来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漂亮呢,你的画技真棒,我能和你交换课本吗?” 坐在不远处的男孩子听到百合的话,有些吃醋的说道:“小百合,你为什么不跟我互换课本呀?我的课本可比他的干净多了,你看他涂涂抹抹的,多脏啊!” “就是百合,你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主动理这种人啊?” 百合努努嘴,站起来为薛以脉抱不平道:“大家不要再这么说他了,他有自己的名字,叫做薛以脉。而且他的课本不是随便的涂涂抹抹,他是个有才艺的男生,画的画真的非常棒呢!” 薛以脉第一次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并且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这一边,而这个女孩子,正是自己偷偷心仪的女孩子… 薛以脉黑暗的世界,像是突然敞开一扇窗户,顿时出现一抹光亮。 “百合,你这样做,很容易让人误会呐!”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子,似是百合的闺蜜,笑着打趣道。 “就是百合,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觉得你是在放下身段追求这个闷骚男呢!” “小百合,他怎么配得上你的一根手指呢?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啊。” 百合无所畏惧的环顾四周同学们的眼神,不顾他们的调侃,转而看向薛以脉,温柔的承认道:“是啊,连你们都知道我是在主动追求,可是被追求的人似乎有些无动于衷呢~” “…!!!”薛以脉没有想到会得到如此肯定露骨的回答,他震惊的看向笑脸嫣然的百合,“你…” 众人皆是诧异,“不是吧,百合?你来真的?” 百合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红,她有些羞涩的看着薛以脉,道:“当一个女孩子公众表白,男孩子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呢?” “我…” 百合见薛以脉久久没有答复,不安的看了看周围,“如果拒绝我的话,是会很丢人的~” 薛以脉还处于震惊之中,这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让人恍惚。 明明上一秒,他还是无人问津的透明人,这一刻,心仪的女孩子便当众像自己告白。 这一切… 是真的吗? “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咯?”百合还是没能听到答复,便自作主张的说道。 “我…”薛以脉还是迟迟开不了口,生怕这一切只是一个美好的梦,甚至是一个残忍的恶作剧。 这时,薛以脉感觉到手中突然传来一股温热,只见百合主动握住他的手,对教室里的人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已经有男朋友啦,他的名字叫做薛以脉。”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周围的声音他完全听不见,手心里的温度极为真切,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的手是这样的柔软,他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校花百合,伴随着她的香气,忽地感受到了现实… 这难道… 不是梦… …… …… “百合…百合…”病床上,昏迷中的薛以脉不断的喊着这个名字。 坐在一旁的方正真真切切的听到,他不禁好奇道:“然然在做着什么梦,怎么嘴里喊着‘百合学姐’的名字…” 简然也十分疑惑,难道薛以脉不但和蒲心蕊认识,连百合学姐也认识吗? 这个闷闷的男人,到底认识多少风云人物? 话念一转,也生怕方正怀疑起什么,她为薛以脉解释道:“听‘你的然然’说,她好像和百合学姐共同表演过一次节目呢。” 方正点点头,“就是那次,我就一眼相中了‘百合学姐’,说到底,还是然然给我引荐的呢,这个女孩子,心地还真是善良。”说完,他转而解释道:“不过,然然可不是我的,她以后也是要找男朋友的,就比如说你。” 虽然方正十分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但看然然好像对他很依赖。 这个人除了脾气有点古怪,看着倒也不像是个坏人,长得也是非常帅气,除了有点瘦… 不过,然然喜欢就好了。 简然心如刀绞。 她故意说出‘你的然然’,不仅是出自内心的贪婪,还有另一种侥幸。 她侥幸着自己能够得到方正的爱恋,她为方正找寻着一个理由——也许,当着她本人的面,他不好意思表达自己心里的感情。 可到头来,她的侥幸,原来只是一种奢望。 是啊,那次的演出,由于自己实在与百合学姐投缘,在短短的训练时间里,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她的性格平易近人,成绩又是全年级的佼佼者,长得也漂亮温婉,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喜欢。 她以为只是向方正简单的介绍自己的好友,犹如吴美玲和夏晴晴那样。 却不成想,自己守护了多年的青梅竹马,就在那一次,彻底沦陷。 呵,到底是活该。 简然自嘲的想着。 她痴迷的望着方正的侧颜,就是这个男人,从小便夺走了她所有的视线。 ------------ 016:他在梦着什么 方正从小长得就魁梧,肤色黝黑发亮,但是心地正直善良的他,从小就保护着骄纵的简然。 从小到大简然被同学‘欺负’,他总是会第一个站在她的面前,对着那些男生说着要欺负就欺负我的话。 他从不和那些男生动手,生怕惹事,扰得自己的父母不开心,宁愿自己挨拳头,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不让父母难过一点。 可憨厚的方正哪里知晓,那些欺负自己的男生其实就是故意找自己喜欢的女生的茬,好让女生更加注意自己一点儿。 所以那些心仪简然的小男生一见有人来‘英雄救美’,当然把气全都撒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事后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还要傻呵呵的对简然说道:看,以后那些男生不会再欺负你了。不过你可要替我保密哦,不然我妈妈该生气了。 当然也有不少女孩子见方正为人帅气,又正直,往往含蓄的她们总会暗送秋波:“方正,今天我们能一起回家吗?” “方正,我的自行车坏了,你能载我一程吗?” “方正,这题我不会做,你能教教我吗?” 可方正的回答往往都是:“我还要载着然然呢,再说又不顺路,你们找其他人吧。” “跑步,跳高我在行,要说学习,你们找然然吧,然然学习好,她能教你们。”说完还不忘给简然一记‘看我,替你增加人缘’的眼神。 往往这时简然就有些无奈,他是没看到,那些女生一提到自己的名字从方正的嘴里说出来时,那副气哄哄的模样。 方正说得对,他的自行车后座,还要载着简然呢。 因为简然说过,为了给自己的家庭节省开支,他们两人就共用一辆自行车,为了表达感谢,课间的零食,她包了。 耿直的方正真的以为简然是为了节省开支,日日等着简然上下学。 其实他哪里知道,那些年,课间的零食足够简然买两辆自行车了。 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爱。 从今天以前,她都一直天真的以为方正这一辈子只会是属于她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喜欢自己的青梅竹马,皆对他敬而远之。即便有人喜欢他,她也能够找个适宜的时间,适宜的地点,去和那个人适宜的谈话。 一直以来,方正的身边从来都是男性,唯一的女性,也只有她自己一人。 可是,爱情原来不是苦心部署就能得来的。 自己十年的守候,却比不上那一次的一见钟情。 简然啊简然,终究是你自己太过自信。 这一切,你咎由自取。 …… “百合…百合…”病床上,薛以脉的呼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简然此刻有些意识到,蒲新蕊口中的前女友,是不是就是‘百合学姐’呢… 那个曾经是薛以脉生命中唯一的光,那个为钱牺牲自己灵魂的女人,难道就是百合学姐吗? 此时,薛以脉虽然昏迷,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难得的柔和。 他,在梦着什么? …… 阳光下,百合坐在草坪中,摆好姿势,笑脸嫣然的看着一脸认真的薛以脉。 他手抱画板,神情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百合,细细描绘,只用铅笔就能勾勒出一张完美的画像。 暖阳轻洒在他的身上,纸上斑驳的影子与画像交错重叠,他抿着嘴,眉眼里皆是认真,仿佛这一刻,他的世界皆在此画像中。 百合见薛以脉的表情不似刚才的认真,忍不住问道:“还没有画好吗?” “嗯~还差一点点~”薛以脉坏笑着说道:“你不要动哦~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真的是这样吗?”百合努努嘴,嬉笑的双眸中尽是怀疑,趁着薛以脉在画板下偷笑的时候,陡然跑到他的身边,两手环抱住他的脖子,撒娇道:“我就知道你又在捉弄我~” 百合拿起纸张,一张完美无瑕的画像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不禁赞赏道:“以脉,你真的是个天才呢!” 薛以脉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感受着百合身上的香气,忍不住环住了她的腰身,将脸凑到她的耳边,细细闻着这动人心脾的清香。 百合感觉到他的靠近,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百合~我想…”薛以脉低下头看向楚楚动人的百合,双眸停在那抹诱人的殷红,犹似樱桃一样,忍不住让人咬上一口。 “我才不要…”百合害羞的别过头去。 薛以脉见此,笑了笑,强忍住内心的冲动,终是没有勉强。 等待着什么的百合,久久未见薛以脉有着接下来的动作,不禁好奇的回过头,只见他老老实实的看着远处的风景,不觉有些生气,“你怎么这么不认真…” “什么?” “你还…你还装傻。”百合被直男薛以脉真的气到了。 薛以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想勉强你。” “你是笨蛋吗?这怎么会是勉强…”百合由被动变为主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微微闭起了眼睛,一点一点的靠近他… 感受到唇上一股香甜的温热传来,他的全身犹如放电一样,直穿他所有的血管,将他的身体电得酥酥麻麻,他再一次环抱住百合的细腰,终于回应着她甜美绝伦的吻。 这一刻,春天仿佛来了。 …… 突然,画面一转。 百合不再热情,她的脸上浮现陌生的冷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永远都是这样,不思进取,整天只想着谈恋爱。” 薛以脉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百合了,电话关机,课也没有去上,他不禁担心起百合,守在女生宿舍的楼下,整整一天。 终于见到了她,却是冰冷的语气。 “百合,你怎么了?”薛以脉此刻突然有些害怕,这个陌生的女孩子似乎不是往日那个体贴可爱的百合,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变得有…距离感。 “你的人生难道除了恋爱都没有其他的吗?你都不会为了以后着想吗?你想画一辈子画,永无出头之日吗?”百合冷冷道。 薛以脉一愣,他的心里似是被什么东西揪住,狠狠的捏在手心,胸口疼到不能呼吸。 “不是你说,我很有画画的天赋吗?” ------------ 017:反应性抑郁症 “拜托,未来不是单靠天赋就能成功的,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画家吗?只有你一个天才吗?你错了,遍地都是,随随便便都能抓到一大把,可是结果呢?有几个是靠这双手成名的?你不要天真了薛以脉,你要知道,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它只会是消遣的一种方式,你还不懂吗?” 薛以脉万万没有想到,他心目中的白月光,竟会有朝一日对他说出这种现实的话,“可是我们过得一直都很开心,不是吗?” 他不能相信,以前的美好时光仅会在这短短的几句话就烟消云散,他不能相信,眼前的女孩子,曾经那么明媚开朗,如今竟会如此势力。 百合冷哼一声,表情变得极其陌生:“开心?是啊,我曾经以为你会靠你的家庭实力来获取成功的,可是结果呢?” 薛以脉皱眉,强忍着心痛,道:“家庭实力…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我的家庭状况,你怎么会知道…” 百合别过头,说道:“薛以脉,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突如其来的爱恋,你醒醒吧。”不想再与他多加废话,她转身就想离去… 薛以脉有种感觉,这一转身,两个人就会变成永恒的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没有定点,没有交集。 当一个人从来都不曾拥有,他永远都不会苛求。 若在他不曾奢望的世界中突然拥有某样珍贵的东西,他开始惧怕失去,能够为了这份拥有,开始像一个乞丐一样求怜… 薛以脉急忙拉住百合的胳膊,恳求道:“百合,你别走…” 百合头都没有回,只见她的侧颜冷漠的看向他紧紧抓住的那只手,道:“薛以脉,你别傻了,我们也许,并不是很合适。” 薛以脉几近心碎,他不顾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苦苦哀求道:“百合,我改,我可以改的,只要你不要走,你说什么我都会改,你喜欢我出人头地,那我就天天出去写生,我去卖画,我每天都会去赚钱,求你不要走…” “你活得,未免也太可怜了。”百合厌恶的甩开他的手,转身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薛以脉,你听清楚了,我不喜欢你,当初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薛腾集团的二公子,如今,你已然落魄成这幅模样,我还要怎么和你在一起?靠爱情吗?还是靠出去摆地摊赚的钱?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堂堂一名品学兼优的帝都大学的学生,会一直傻乎乎的同你这个没有未来的自闭男在一起吧?” 百合的一番话,犹如一把把刀片,生生的将薛以脉的血肉残忍的分离,一片又一片,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盐水所浸透,所淹没… 他崩溃的跪在地上,看着百合的身影一点一点的远去,直至模糊,变成雪白的一片… …… “不要走…我错了…不要走…百合…”病床上,薛以脉在昏迷中不断梦呓,他的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嘴唇苍白,表情十分痛苦。 简然坐在病床边上,有些不忍道:“薛以脉,你为什么一直在认错…” 从未见过如此卑微的人,不管是自己的母亲,还是他的前女友,他永远都在认错,他的歇斯底里,似乎永远只留给挽留,却不曾为自己申辩。 这样的人,活得该有多累… “这位同学还没有醒过来吗?”这时,校医走了进来,见到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女孩子,不禁觉得奇怪,“身体各项数据都表示正常,怎么还没有醒呢~” 校医曾经是帝都医院的全科医生,对各项症状都有所涉及,随着医学界的人才辈出,他又年事已高,所以早早便退了休。 由此,帝都大学特意高薪聘请这位前辈前来做校医。 方正因为一会儿还有晚修课,所以将简然(薛以脉),托付给了薛以脉(简然),现在整间医务室只剩下简然和校医两个人。 她终于等到机会,准备将心中积存已久的疑问提出,想要一个解答,“古叔叔,我想问您几个精神上的问题,不知您有没有涉及…” “嗯?什么问题?”被叫做古叔叔的校医,原名叫做古修楷,艺术系和体育系的学生极易在课业中受到小伤,所以一来二去,简然也就认识了古修楷,并且在两大系中,大部分学生都会尊称他为‘古叔叔’。 “当一个人很恐惧外界的人群,甚至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这算不算是有心理疾病?” 古修楷将手中记录病历的本子放下,他抬了抬厚重的眼镜,转而看向简然,认真的询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 简然想了想,“在人群中会感觉到呼吸困难,整天浑浑噩噩的,表情总是很呆滞,还在某个时刻想起一件事情来,会激动到撞墙,然而第二天却发现什么都记不起来。” 古修楷皱眉,仔细的端详起眼前的男孩子来,虽然身材修长,但是骨感十足,给人一种禁不起风吹的错觉。长得倒也十分清秀帅气,可是脸色不似其他年轻人一样红润。 如果说,这个人所说的是他自己,但单凭他的眼神又不像… 古修楷看着简然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禁使她有些犯怵。 “古叔叔?”简然出声提醒道。 古修楷被叫回了现实:“嗯…你说的这个人…不是你吧?” “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而这个朋友就在这躺着呢。 “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你说的这个朋友很可能患有反应性抑郁症。”古修楷如实说道。 果然。 古修楷的话果然认证了简然心中的疑问。 只不过… 简然不免有些奇怪,“反应性抑郁症是…” “这类抑郁症是由于某种精神刺激和挫折打击所导致的,一般会在某个人身上发生一系列导致这个人本身崩溃的事情,由于自身实在无力承担这种崩溃,往往而选择去逃避,这就是你说的会在第二天的情况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伤害自己本人的行为。” 受到某种精神刺激… 是了。 薛以脉昨天晚上想到自己的母亲时,会激动的去撞墙,今天又突然昏倒,必定是曾经与百合学姐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而这些事情,竟是导致薛以脉患有抑郁症的根源…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个又是同自己存在恋爱关系的女朋友,究竟是怎样的刺激,才会使一个正常的男孩子变得如此极端… 简然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 018:事情才刚开始 一想到未来的以后,薛以脉很可能因为想起这些崩溃的往事而选择自残,她的浑身就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她决不能允许这类事情再次发生。 “那么古叔叔,怎样才能治愈这类抑郁症呢?”简然急切的问道。 古修楷如实说道:“这类抑郁症要完全治愈,恐怕很难。” “很难…是什么意思…”古修楷的话无疑给了简然一记闷雷。 如果一辈子换不回身体,那么她的身体难道将永久受着摧残吗? “据了解,这类抑郁症的治愈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意思就是说,即便他的病状有些许好转,但也会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回忆之前的过往,从而复发。” “难道就不能根治吗?”简然不能相信,只是精神类的病状而已,又不是什么绝症,怎么可能没有出路呢? “方法也不是没有…”古修楷推了推厚重的眼镜,“古人云:心病还须心药医。你的朋友之所以会有这类病状,其根本原因,还需要你去足够了解,帮助他解开心结。” 心结… 两个人现在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去管薛以脉。 只是,他之所以会得这类精神病,归根结底还是同他的家庭有关系吧?不然,他怎么会想要逃离那么有钱的人家,就连自己的亲哥哥也对他置之不理呢? 而且,连他口中的妈妈,也不曾出现过。 哎… 想想都觉得复杂。 简然惆怅的看了一眼昏睡的薛以脉,心中五味杂陈。 抛开他的家庭暂且不说,只不过百合学姐的人品,她是不是要待以求证呢? 如果是,那么阿正,是不是就可以放弃追求了? 此刻她的内心,竟然再一次浮现一丝丝的侥幸… “我错了…不要走…不要!”薛以脉突然坐起,一副被噩梦惊醒的模样。 他恐惧的环顾陌生的四周,终于在窗户处找寻到了给予他安全的身影后,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醒了。”这时古修楷来到病床边,他大概检查了一下薛以脉的身体,冲简然点点头,“她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没事了吗? 事情,貌似才刚刚开始… …… …… 酒吧。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疯狂的摇晃在整个大厅,舞池中央占满了狂乱的人群,随着噪杂震耳的音乐,他们肆意舞动。 这一刻,没有职业的烦恼,没有学业的烦躁,也没有失恋的痛苦,他们如同新鲜的血液一样,在身躯中欢愉流淌。 吧台前,一抹倩影高傲的举起手中的七彩鸡尾酒,微微一抿,皆是风情万种。 这时,一个男人坐到她的身边,环住她美好的腰身,贴近她的耳畔,笑着说道:“新蕊,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大方,竟然宴请整个酒吧的朋友,怎么,你的哥哥终于要接你回家了?” 蒲新蕊不屑的撇撇嘴,道:“我才不想要进入他的家门呢~无趣!” “那你是…” 蒲新蕊高傲的别了他一眼:“本小姐想请就请,还怕在乎这些钱吗?” “是是是,蒲大小姐你说什么都对。不过接下来咱们的房租又要到期了,我这边的工作你也知道…就不是很…”男人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没想指望你。”蒲新蕊摇摇头,从吧台上放着的限量版LV女包中取出一沓子钞票,扔到男人的面前,说道:“这是半年的房租,明天你拿去交了吧~” 男人迅速的拿起那沓子钞票,拍拍胸脯,保证道:“新蕊,你放心,只要我发了工资赚了钱,这些小事一定全包在我身上。” 蒲新蕊的眼中划过一丝落寞,她将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吴昊,你知道的,我跟你在一起从来不是图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图我对你好嘛。你放心,新蕊,等我的工作稳定下来,我一定去向你的妈妈登门拜访。” 蒲新蕊被吴昊逗笑:“去你的,姐姐我还没毕业呢,你想吓死我妈啊?” 吴昊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这又怎么了?我相信你的明星妈妈见识那么广,一定不会这么古板的,搞不好喜欢我这个女婿,当场就让咱领证去呢。” “切~就会贫嘴。” “嘟嘟嘟…”这时蒲新蕊的手机突然来电,她拿起一看,瞬间大惊失色。 “是谁?曹操吗?”吴昊打趣道。 “别闹。”蒲新蕊急忙跑到酒吧的卫生间,直到音乐声音几乎听不见时,她才敢放心的接起电话:“喂,妈妈。” “蕊蕊,你今天有晚课吗?怎么这么晚接电话?”电话那一头,作为蒲新蕊的妈妈——蒲曼文有些不满的问道。 “嗯是啊,妈妈,我今天有晚课,所以不太方便接电话。”蒲新蕊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蒲曼文显然对自己女儿的话深信不疑,“那我就长话短说,我最近还要赶通告,暂时回不到帝都,生活费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你收到没有?” 蒲新蕊的双睫失落的下垂,“可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是我的生日呢…” “妈妈保证,到时候一定不再食言,会按时回到帝都,给你过上一个难忘的生日宴会。” “你不要再骗我哦。”此刻,蒲新蕊没了往日的气焰,她似普通的林家小女孩一样,在跟自己的妈妈撒着娇。 蒲曼文想起这次打电话的目的,便问道:“妈妈怎么会骗你呢?对了蕊蕊,给你哥哥的生活费,你替我转交给他了吗?” 蒲新蕊心虚的应道:“交…交给他了呀…早就给了。” “嗯,他收了就好。不错哦蕊蕊~”电话那头的蒲曼文夸赞道:“我每次去送生活费,都会一一送还回来,你每一次去他都会收下,是不是已经认可了你这个妹妹呢?” “妈~你不要白日做梦了好不好?”蒲新蕊不耐烦道:“就算你有这个心,但是他们两兄弟哪怕只有一刻,承认了我们母女俩也好啊,可是有吗?” “蕊蕊,你的想法太极端了,我平时不是总是教育你,要以亲情为重吗?”蒲曼文的语气明显有些严肃。 “可是妈…” “好了好了,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忙,你先回去上课吧,学业为重。”蒲曼文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留下蒲新蕊对着手机无奈的跺脚。 这个妈妈,真是冥顽不灵。 ------------ 019:这个男人在撩她 说完,她来到镜子前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再三查看没有任何问题时,径直走出了卫生间。 蒲新蕊来到二楼的舞台处,手拿话筒,对着全场正嗨的人群们说道:“各位朋友们,今晚大家玩得开心吗?” “开心!” “喔吼!” 口哨声顿时响彻整个酒吧大厅,场下全是热烈的回应。 “一周后,我还会邀请大家去一个地方,大家赏不赏脸?”蒲新蕊一手拿话筒,一手放在耳边,等待着接下来震天的回应。 “去!去!去!”场下的人群全都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自然的形成一个声型波浪。 蒲新蕊非常满意他们的回应,继续道:“由本人亲自跳的一支舞,只要大家能够热烈捧场,当晚我会再次宴请各位,全场我买单,玩个尽兴!” “喔吼!” “万岁!” 场下的喊声此起彼伏,十分热烈,此时DJ适宜的放起了最嗨的歌曲,伴随着各色的霓虹灯,达到今晚最嗨高潮点… …… …… 公寓内。 两人对视而坐。 “薛以脉,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蒲新蕊的事情?”简然一脸严肃的说道。 她很理性的将今天下午与古修楷的对话避之不谈。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反而更加有利于他的病情。 只是,棘手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想到一周后同蒲新蕊比舞就头疼,先不说薛以脉是否能够抗下这次的比舞,单单是在校园里尬舞,感受着全校同学异样的目光,她就无比上火。 平时在系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这下面对的可是全校,蒲新蕊不想要这个脸,她还想要呢… 可是现在,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居然应了下来。 该活跃的时候装死,不该活跃的时候竟生事,真是想把他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此时薛以脉十分无辜的点了点头,天真的说道:“搞不好,到时候我们的身体已经换回来了。” 搞不好?! 简然此时肺都要气炸了! “请问你的搞不好,有什么依据吗?您老人家找到线索换回身体了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请问您,您到时候如何应对在场的所有人呢?如果您找到了,那么我再请问,这个脸,是不是就让我去丢了呢?嗯?” “我…”薛以脉顿时语塞:“我一时没有想那么多…” 好一句一时没有想那么多! 简然被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然而这个人还是一副懵懵的表情,好像她在虐待他一样,可真是会装可怜! “那…我们怎么办…”薛以脉面露胆怯,他不安的眼神缓缓看向墙角。 简然暗叫糟糕,她急忙挡住了薛以脉的视线,迅速整理好心情,努力扯出一丝笑容,用着嗲嗲的语气说道:“小脉脉,既然事情都变成这样了呢,我们也只好乖乖的排练了呢,你说对不对呢,嗯?”说完还不忘眨巴两下咘伶咘伶的大眼睛,装作可爱的看着他。 薛以脉皱眉,一脸嫌弃的再次说道:“请不要用我的脸,摆出这幅表情。” “你…!”简然突然想要发怒,一见他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还是故作微笑:“您说得对,您说什么都对。” “你…你怎么了?”对于简然的异常,薛以脉十分不习惯。 还不是生怕你犯病?! 简然心中愤愤地想着,表情却是一脸讨好,“那么,我们今天就要抓紧时间排舞了哦?” “额…好…好吧…”薛以脉十分不想承认,此时的简然实在是有些恶心。 他突然有些怀念敢于发怒的简然了,虽然可怕至极,但是心里还算踏实。 如今,她这幅样子,很容易让他误以为简然是不是被鬼上身… 得到肯定的回答,简然开始正经起来,她细细分析道:“这次的比舞呢,虽然说有些丢脸,不过我们只要把舞蹈练习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众人,丢脸不丢脸的,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然而现在的问题主要就是,我们应该选取什么类型的音乐来参加这次两人的比舞呢?” 薛以脉呆呆的看着她,在做作和认真之间随意变脸,顿时觉得十分佩服她,他突然痴迷的笑道:“简然,还是你认真的样子最可爱。” ?! 简然震惊的看向他,刚好对上那双含笑的双眸,她的心一震,不禁迅速别过视线… 刚刚那是什么感觉… 面对的明明是自己的脸,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简然偷偷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他刚才是在夸赞她吗? 心中一股愉悦油然而生,刚刚的怒意顿时消散。 “咳…那个…你不要以为胡乱打岔,这个比赛就可以不去了…” 薛以脉摇摇头,道:“答应的,就要做到。” “这…这样最好…”简然虽然没有看他,但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双单纯炽热的眼神,不觉让她有些紧张。 “那…那个…”她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努力回想刚才想要说的话。 薛以脉将身体往前挪了挪,伸出手,像是在哄小孩一样,轻轻的顺了顺简然的刘海,温柔的说道:“别急,慢慢来…” 动作极其柔和,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简然的身体突然僵在了原地。 天啊… 这个男人,不会是在撩她吧?! 感觉到身体的温度越来越热,心跳越来越快,简然决定暂停今天的会议。 她逃似的飞速的跳上了床,一把将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淹没在被窝中,连一丝头发都没有露出,留下一脸懵的薛以脉。 “不是要…排舞吗?” 被窝里,简然愤愤地肯定着:薛以脉,你一定不是只谈了一次恋爱!! 高手,绝对是高手。 她的脑海不觉浮现起早晨的那次意外… 第一次与人鼻子贴鼻子的近距离接触,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呼吸,第一次压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种心跳的感觉好神奇,似乎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不觉让人的心中有些发痒… 许是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刚刚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像是能够牵动着她一样,让她忍不住去在意这些小细节… ------------ 020:暧昧的表兄妹 第二天清晨,简然刻意与薛以脉保持一段距离。 去学校的路上,简然拼命的往前走,薛以脉碍于女孩子的身体,追着有些费力,他气喘吁吁的在身后叫喊着她:“简然,你今天走得好快,等等我吧?” 简然一脸严肃的突然停在原地,薛以脉始料不及,一下子扑在了她的后背上。 “……”简然的脸上微微发怒,她转过身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说道:“薛以脉,我有没有说过我们以后要避免身体上的接触?” 薛以脉慌忙的站直了身体,他有些不解道:“刚刚…是意外…” “除了刚刚!”一想起昨天晚上薛以脉含笑的眼神,暧昧的动作,她都会有些心烦气躁。 薛以脉一片茫然,表示根本不知简然今天突然吃错了什么药,昨天晚上还做作的很,一副讨好他的模样,今天就又恢复原本的跋扈。 女孩子… 都是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薛以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张嫣然的脸,他的心为之一痛,她就是在一夜之间变得冷漠,将他打入无尽的深渊。 如今,现在的这个女孩子,在他终于一点点的放下防备时,如今也要离他而去吗? 感受着巨大的恐惧,他的神情变得悲伤,突然上前,环住了简然高大的腰身,整张脸贴在她心跳加快的胸膛处,“你也要离开我吗?别走,你不要走,求你…” “!!!”简然吃惊的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拥抱,明明刚刚还在警告着他,离自己远一点的,下一秒竟然这么明目张胆! 本想发怒的她,却感觉到怀里的薛以脉在瑟瑟发抖,娇小的身体藏在她的臂膀之下,显得十分无助。 她突然有些怜惜起这个男人。 明明失去了很多,却依然渴望。 他的渴望已然到达了急切的地步,他急切的想要追寻一个能够让他停驻的港湾,像个孩童一样,渴望得到大人的温暖。 简然缓缓地抬起双手,附在薛以脉的后背上,不忍的安慰道:“我没有要离开你,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的身体还交给你守护,我怎么会走呢?” “如果,我们的身体换了回来,你还是会离开的,对吗?”薛以脉抬起头,难过的看向简然,“所以最后,我还是会一个人的,对吗?” “……”薛以脉的话,简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的眼神充满了哀切和渴望,让她不敢去直视。 两个明明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突然有一天被绳子绑在了一起,使他们不得不变成连体人。 如果,绳子真的解开了,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呢? 承诺这种事情,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免得给人家一个空乏的想象,然后再一次深深的伤害。 “我…我不能…”简然不是耶稣,她终是没办法应允这件未知的事情,“最起码,我现在还不会离开你。” “那这么说,你最后还是会离开了…”薛以脉慢慢的松开了她,一脸的失落孤寂。 不忍见到薛以脉的这幅表情,简然模棱两可的说道:“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未来的事情,薛以脉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 此时他的情绪十分低落,一个人默默的走在了前边。 简然环顾四周渐渐人多的人群,生怕他再一次犯病,紧忙上前,握住薛以脉冰凉的手,说道:“你看,这就是未来。” “嗯?”薛以脉不明所以。 “上一秒你不知道的事情,下一秒就发生了。这个下一秒,难道就不算是未来吗?” 薛以脉愣愣的看着这双紧紧交缠在一起的手,心中为之一震。 “未来,你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是,你不妨抱着积极的态度去猜测,下一秒的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如果是…坏事呢?” 简然摇摇头,“再坏的事情总有解决的一天,就比如,你答应过蒲新蕊的比赛,迄今为止,还有比这更坏的事情吗?” 薛以脉想了想,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了…” “对啊,一周以后总会到来,准备应战也会来,不去管它也会来。与其到时候丢人一场,不如我们现在就用积极的态度,去解决这件事情,是不是?” 薛以脉再次点点头。 与其等待换回身体的那一刻,不如就在这段时间,用积极的态度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见薛以脉的表情终于有些缓解,简然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继续握着薛以脉的手,没有再次放开。 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校园。 吴美玲远远的看到二人手牵着手,笑脸盈盈的朝着舞蹈教室的方向走去,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表兄妹的关系能够这么暧昧的吗?” …… 课间,简然利用学生们休息的时刻,她找到了舞蹈老师,问道:“老师,我想有个问题请教您。” 担任此课程的舞蹈教师见眼前是一副陌生的男人面孔,不禁奇怪的问道:“这位同学,什么问题能够请教我这个舞蹈老师呢?” 简然如实说道:“是这样的,一周以后‘简然’会有一场酷似恶作剧的比赛,不知您能不能给一下意见?” 老师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简然的朋友,那个比赛我听说了,能够把自己的特点展现在公众的面前,我不认为这是一场恶作剧的表现,相反的,这是一种大胆创新的表现,能够锻炼个人的应对能力,以及社交能力,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的。” 简然挠挠头,有些不自然的附和道:“额…老师您说的对…” “这位同学,不知你要让我给你们一些什么意见呢?” 简然正色道:“据说蒲新蕊的舞蹈成绩并不怎么理想,不知她能够挑出什么类型的舞蹈来比赛,而简然又用什么方式来应付此次比赛呢?” 老师点点头,“蒲新蕊的成绩虽是差强人意,但是简然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两个人都有两个人的特点,蒲新蕊的动感表现不错,而简然的柔和度也是其他人不能媲美的,所以只要找到适合她们的舞蹈,相信一定会非常精彩。” ------------ 021:同蒲新蕊大吵 而另一边,薛以脉躲在舞蹈教室的最角落,不与人交流,自顾自的练习着压腿的动作,一遍又一遍。 在一旁的同学不觉有些奇怪,最近简然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不再与她们融入一起了,好像变得有些孤僻,常常一个人在做着预前动作。 吴美玲这时走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问向简然:“简然,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 薛以脉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上前来搭话,顿时身体一僵,见到来人时,发现是简然千叮咛万嘱咐的闺蜜,吴美玲。 他刻意的与她保持距离,十分疏远的点点头。 碍于八卦的吴美玲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大大咧咧的她一下子搂住了薛以脉的脖子,顿时勒的他喘不过气,“简然,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告诉我,你跟外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根本就不是表兄妹的关系?” 薛以脉不喜欢与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他一把推开吴美玲,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没有去直视她的眼睛,诺诺的回答道:“是…是我的表…哥…” “咦~你在撒谎…”吴美玲贱兮兮的看着脸红的薛以脉,以为是简然害羞的缘故,说道:“我今天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撒谎…” “看见…什么了…”薛以脉神色蓦然一凜,想到早起两个人吵架的情景,以为他们的秘密被这个人知晓,不觉有些紧张。 “你和外面的那个人一起手牵手甜腻腻的走进校园,这一看就不是普通表兄妹的关系。”吴美玲挑挑眉,坏笑道:“说,你们是不是情侣关系?” “才…才不是…”薛以脉的双颊顿时浮现一片绯红。 吴美玲见一脸害羞的简然,刹那间印证了她的猜想:“这么多天没有回宿舍,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 “这…这个…”薛以脉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吴美玲惊呼,道:“天啊…你们真的住在一起啊?” 这一声大叫,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看向这边,包括刚刚来上课的蒲新蕊。 薛以脉最怕受人关注的眼神了,他不知所措的看向吴美玲:“你…你别叫啊…” “不会吧?你你你…居然和那个人…那个了?”吴美玲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洁身自好的简然居然有一天会偷偷摸摸的交上男朋友,甚至…甚至还同居… “哪…个…”薛以脉的嘴角有些抽搐,一度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神经兮兮的女孩子,真的是简然的闺蜜吗? “就是那个啊!”吴美玲双手的大拇指互做点头的姿势。 薛以脉还是一脸茫然,“哪个?” “呵,跟人家睡了还在这边装清纯,简然,你也真够有一套的。”蒲新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的身后,好像她们的对话已然全被她听到了。 “蒲新蕊,你在胡说小心我抽死你!”吴美玲最见不得蒲新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对于她陷害简然的那事,更是不耻。 “我胡说?呵…我告诉你吧吴美玲,外面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叫做薛以脉,根本就不是她的什么表哥,而他,也根本就没有什么表弟妹,你所有的猜想,都是对的。”蒲新蕊勾起唇角,一脸得意的说道。 吴美玲怒道:“就算是对的,这也不关你的事情,趁着我还没有发火之前,赶快滚开!” 蒲新蕊嘴唇紧抿,“简然都已经跟别人同居了,你居然还站在她的那一边,她有什么好?” 此话一出,整间舞蹈教室的学生纷纷叫交头接耳,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一样。 吴美玲不屑道:“交不交男朋友,是简然的自由,问我为什么站在她的这一边,那么我告诉你,我是站在正义的这一边,是不会和狡诈的小人做朋友的!” “你…!” …… 在教室外,同老师交流的简然听到室内的动静后,好奇的走进了教室。 见三个人在角落里怒目相视,她暗道:不好,蒲新蕊又来找麻烦了。 她大步上前,将薛以脉拉到了身后,并且对吴美玲问道:“这疯子又来做什么?” 吴美玲剜了蒲新蕊一眼,小声地在她的耳边说道:“她知道了你们同居的事情…” “……”简然的身体蓦地一僵,见同学们别样的眼光望向这里,心知糟糕,误会大了。 蒲新蕊皱眉,“你居然说我是疯子?”见薛以脉全心全意护着简然的样子,她冷哼一声,嘲讽道:“才走了一个百合,又来一个简然。薛以脉,你怎么这么好色,被女人骗上瘾了,是不是?” 百合… 果然,薛以脉的前女友正是百合学姐,只是现在不是确认这件事情的时候。 这个名字生怕再次刺激到身后的薛以脉,不安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果然… 他的脸色煞白,神情怅然若失,眼神空洞的可怕… “不理她,课不上了,我们走…”简然说着就要拉着薛以脉离开,却被蒲新蕊大步挡在了门口。 “怎么?你们同居的事情被同学们发现了,开始羞愧了?”蒲新蕊洋洋得意道。 简然有些发怒,道:“蒲新蕊,你不了解事实,乱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的住所我也不是不知道,要不要我们前去一探究竟啊?” 什么? 薛以脉的住所,蒲新蕊怎么会知道的? 他们两人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是又怎么样?这又关你的什么事?”眼看着同学们一脸八卦的神情,简然选择不再同蒲新蕊周旋,索性破罐子破摔,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呵,你果然和简然开始同居了。”蒲新蕊转而看向躲在薛以脉(简然)身后的简然(薛以脉),不屑道:“我当是什么清纯玉女呢,原来是欲女啊!” “啪!” 清脆的声音顿时响彻整间教室,刹那间,世界安静了。 简然不堪蒲新蕊的恶言,怒气冲冲的甩了她一巴掌,这一声响,将薛以脉拉回了现实,吃惊的望向她。 “薛以脉,你竟敢打我?!”蒲新蕊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掴得有些晕头转向,待她反应过来时,侧脸已然出现了五条鲜亮的红印。 众人顿时哗然。 ------------ 022:蒲曼文的女儿 蒲新蕊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男人掌掴,让她的面子何存? 她顿时恼羞成怒,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妈妈当初所说的什么话了,抬起手想要回以巴掌,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死死的挡在空中。 “简然,你别不知死活!”蒲新蕊从来都不知道简然一个女孩子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任她怎么挣扎,丝毫没有挣脱开她的束缚,“你…!” 此时在一旁的简然也十分吃惊,往日胆怯的薛以脉竟然有胆接住了蒲新蕊的巴掌,眼神变得那么坚定,她顿时对他另眼相看。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句话:男友力爆棚… “你…”蒲新蕊气急,用另一只手二话不说狠狠地掌掴在了薛以脉的脸上,“啪!” “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要不知死活!”蒲新蕊抽开自己自己发酸的手腕,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薛以脉(简然)后,愤愤地离开。 “你…你怎么样…”简然不知蒲新蕊竟然会用另一只手,如果知道,她一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归根结底,这记巴掌,还是因她而起。 薛以脉的侧脸感受着简然手心的温度,傻笑道:“你没事就好。” 这时吴美玲也跑了过来,担忧的问道:“要不要去医务室?我看你的侧脸都肿起来了,你怎么这么傻呢?” 薛以脉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吴美玲的触碰,他淡定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吴美玲吃味道:“男朋友关心就可以,女朋友的关心就多余了,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薛以脉怕扰到她们两个人的友谊,他急忙摆手,不知该怎么解释。 简然好笑道:“行了,美玲你回去上课吧,老师那里帮简然请一个假,就说去医务室了。” 得到吴美玲的点头后,两个人走出了教室。 …… 回家的路上,简然望着薛以脉有些发肿的侧脸,她就阵阵内疚:“美玲说的对,你怎么这么傻呢?” 薛以脉轻描淡写的摇摇头,“不傻,我不疼的。” “要不要去买一些消肿的药?我看你伤得不轻。”简然不放心的说道。 “不用了,没事的。”薛以脉此刻的心情几乎是这些年来最好的一天,他转头看向天边赤红的夕阳,金色的云朵围绕在它的身边,使它渐渐地收起了光芒,变得十分柔和。 “你笑什么?”简然不明所以。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静谧的氛围使薛以脉的脸上变得不再阴沉和空洞,他的嘴角不觉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使简然内疚的情绪也渐渐消减… 他没事,还好。 只是… 简然的双眉微皱,神色一凜。 自己同薛以脉住在一起的消息,想必明天蒲新蕊定会在整个系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众人怎么想她无所谓,只是方正… “你不开心吗?”薛以脉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不禁问道。 简然点点头,如实说道:“阿正那边,一定会误会的。” “因为同居的事情吗?”薛以脉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嗯…他一定也会认为我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简然失落的说道。 不知是见不得自己拥有这幅落寞的表情,亦或是其他,薛以脉突然有些不忍… “你去告白吧。你不是告诉过我,上一秒不知道的事情,下一秒就有可能发生吗?与其让方正误会,倒不如你提前抱着积极的态度,去迎接他的未来呢?” 简然愣在了原地,薛以脉的一番话,让她不知怎么办才好… 那只是随口一说的胡话,想要让薛以脉恢复正常的情绪去面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的,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记在心里。 只是… “他的心里有…”简然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随即改口道:“有了别人…” “也许,他的心里也有你,也说不定呢?你说过的,要用积极的态度。”薛以脉扯出一丝微笑,尽量安慰着她。 “心里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又怎么可能用积极的态度去想呢…”简然此刻才发现,自己不是当事人,不会明白当事人的心情,只会用一些表面安慰的话来加以施舍给当事人,还以为自己是多伟大的救世主一样,将自己感动。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此时此刻,说的便是他们两人的情况吧。 简然苦涩的想着。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而你喜欢的人喜欢别人,你也会用积极的态度去追求吗?” 薛以脉语塞,“我…我不会…”他低下头,他不会妄自菲薄,他没有追求的勇气,他害怕失去,犹如他不曾拥有。 简然摇头一笑,“果然…” 薛以脉此时不知怎地,他的心中酸涩无比,明明在劝说着简然,心里却莫名的不舍。 奇妙的感觉… 不知不觉,两个人怀揣着各自的心事回到了他们的公寓。 这时,发现楼下已然停着一辆隐蔽性极强的保姆车,薛以脉为之一顿。 简然发现异样,犹如那天门口处停着的劳斯莱斯一样。 这次… 又是他的什么人呢… 这时,车上下来一个小巧可爱的女孩子,对两人说道:“文姐有话邀请你们去车上谈。” 文姐… 陌生的称呼,不免让简然心中有些忐忑,该不会又是薛以脉的什么可怕的亲戚吧… 薛以脉似是料到会有这一出一样,他点点头,破天荒的没有拒绝,拉着简然上了车。 “!!”简然看清车上的人时,她惊得差点儿叫出了声… “小脉,你怎么了?”见薛以脉夸张的表情,似乎很吃惊看到她一样。 简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常,紧紧的捂住了嘴,心中惊叹着:蒲曼文!明星蒲曼文!她没有认错吧! 薛以脉见蒲曼文的脸上有些些许的不愉快,率先道歉道:“对不起。” “你就是简然?”蒲曼文上下打量着眼前文静的女孩儿,似乎不像是蕊蕊口中的放荡女孩儿。 薛以脉点点头,“今天的事情,是意外。” 蒲曼文眼眸中隐约有着些许的怒气,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女儿被人甩巴掌,是意外?” ------------ 023:联合使明星吃瘪 “她说的话,很过分。”薛以脉认真的说道:“蒲新蕊的话,会让人觉得她不是出自明星世家,十分掉价。” 蒲曼文没有料到眼前的女孩子竟会如此不卑不亢,她的胸腔忽地有团火快要烧起来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女儿没有家教了?” “是。”薛以脉丝毫不示弱,如实回答。 “你…!”蒲曼文的脸色一顿通红,胸前此起彼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简然在一旁见情势越来越不对,心中的愧疚感再次油然而生。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先动手的,打了人家的闺女,又说人家闺女没家教,换做哪个母亲,都会生气的吧? “那…那个…”简然弱弱的开了口,打破了凝固的气氛,“蒲…蒲阿姨,是我先动的手,我在这里道…道歉,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蒲阿姨?”蒲曼文眉头一皱,似乎对这个称呼很陌生,“你为了这个女孩子,竟然开口叫我蒲阿姨?” “不…不然…叫你什么呢…”简然被吓得大汗直流,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薛以脉给了她一个不要再说话的眼神,一切事情由他解决。 这次,简然悄然的躲在了薛以脉的身后处,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不再做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蒲曼文见这个叫做简然的女孩子挡在了薛以脉的跟前,她有些好笑道:“你是在干涉我们的家事吗?” “家事?我并不觉得这是家事。”薛以脉不惧道:“以脉尊称您为蒲阿姨,有何不可?” 蒲曼文嘴唇紧抿,见两人的姿态,实属非同一般,她犹疑道:“以脉连他的家事都告诉了你?” “我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薛以脉坚韧的说道,一字一句将蒲曼文的身份远远的排除在外。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蒲曼文显然被薛以脉的态度给惊到了,当着她助理及司机的面儿,竟怼得她哑口无声。 “不过我的女儿,怎么可能白白的让人打了呢?” “这个…我…我道歉了…”躲在薛以脉身后的简然弱弱的再次说道。 薛以脉义正言辞道:“可是你的女儿,也回了一巴掌,不是吗?按道理来讲,以脉是有资格教育自己的妹妹的,而蒲新蕊,打了我这个毫无相关的人,您说,前来算账的,是不是理应是我们呢?” 妹妹… 简然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新闻一样。 蒲新蕊怎么会是薛以脉的妹妹…表的吗?真正的表兄妹原来是他们二人? 那这么说,蒲曼文果真就是薛以脉的阿姨了?可是不对啊,按照蒲曼文刚才的表情,好像对这个称呼很吃惊的样子。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懂… 简然不解的想着。 蒲曼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妹妹?好笑,打人的时候想起这是他的妹妹了?” “那照您的意思,是要怎么替您的女儿出这口气呢?”见蒲曼文不依不饶,薛以脉也不再同她周旋。 “我要你,当众给我的女儿道歉。” 道歉? 简然此时有点不乐意了,这母女两个怎么一个比一个无理取闹? “蒲阿姨,我想您误会了吧?如果非要道歉的话,动手的明明是我,怎么会让简然道歉呢?”简然此时作为薛以脉,实在是不理解蒲曼文的想法。 就好像明摆着是欺负了她简然似的,明明挨打的,是她自己的那张脸啊! “以脉,让你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蒲曼文的气焰,在薛以脉的面前顿时烟消云散,道:“这丫头说得对,就算你认也好,不认也好,你毕竟是蕊蕊的哥哥,是有权利教育自己的妹妹的。而这个丫头不同了,这事情的起因,皆是因她而起,而我的女儿不能白白当众遭到羞辱,所以,这个歉,她必须道。” 哪有这门子的道理?被打的人反而当众道歉?原因竟然是女儿在众人的面前,丢失颜面? 竟然还有这样护犊子的? 简然见大明星蒲曼文的素质,也不过如此嘛! 心中对她的尊敬和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如果说侮辱,我想是你的女儿当众造谣我们同居的事情吧?你有这样盛气凌人的女儿,非但不在家好好教育她,反而助长这种作风,由此可见,你的人品也不怎么样嘛!”虽搞不清楚薛以脉同这个女人的关系,但是单单听这个女人说起不认这个妹妹,她倒是有些理解了。 “以脉,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蒲曼文简直难以置信。 “我念在您是长辈,说的话还算是客气的了!”还想着要倚老卖老,真是笑话。 “那好,以脉,你说蕊蕊造谣你们同居的事情,那么你告诉我,你们两个现在不正是回到你那个小小的公寓吗?” “……”简然此时也哑口无言。 如果说两个人只是单单的住在一起,并且没有情侣关系,想必会被这个女人当做笑话来看吧… 薛以脉见状,上前为简然解释,道:“即便这样,也是两个人极其私密的事情,如今被当众公开,并且出言侮辱,这难道就是应该的吗?” “你这个丫头!”蒲曼文此时也自知坳不过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丫头,心里也清楚,自己女儿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失风度。 见他们二人的态度坚决,知道再闹下去,也只会降低在以脉心目中的形象,她索性吃了哑巴亏,不再计较。 这时她转而对以脉关切的说道:“以脉,给你的零花钱,还够不够?” 什么零花钱? 简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薛以脉,只见薛以脉缓缓的摇摇头,表示不知。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简然也不想再与这个没有素质的明星多说一句话,她拉起薛以脉,二话不说的下了车。 蒲曼文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深叹一口气,“但愿这次,这个女孩子不会骗了以脉…” “蒲姐,我们现在去哪?”司机这时开口道。 “去薛家。”蒲曼文担心之余,同时也不能吃下这记闷瘪子,弟弟的过失,那就让哥哥来弥补。 ------------ 024:薛以脉的继母 到了公寓内,简然有些好奇的问道:“大明星蒲曼文,是你的阿姨吗?” “不是。” “那她是…” 薛以脉语重深长的看了一眼简然,道:“可以说没有关系,也可以说是我的…继母…” 继… 母… 简然张大了嘴巴,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震撼万分! “那这么说…蒲新蕊果真是你的…妹妹?” 薛以脉顿了顿,终是点了点头。 天啊! 本以为他是薛腾集团总裁的弟弟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没想到他的家庭人际状况连娱乐圈的人士都有涉及到。 果真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个男人啊! 可是,话念一转… 简然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既然蒲新蕊是你的妹妹,为什么她要随母亲的姓啊?” 薛以脉此时也不想再瞒简然些什么事情,如今她就好像是另一个自己,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便产生了信任感和依赖性。 “因为我父亲当时年轻气盛,导致蒲曼文怀上了她。可是至今为止,薛家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们母女。” “哦…”简然这时才弄明白,原来蒲新蕊是豪门的私生女… “那你的父亲…有没有接济过她们呢?”简然虽然不清楚娱乐圈的是是非非,但是大部分的明星背后有着各式各样的金主,多多少少她还是听过传言的。 难怪蒲曼文半老徐娘,却还是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原来是靠着薛腾集团的前总裁撑腰。 现在想想蒲新蕊往日的傲慢,此时此刻也有所理解了。 薛以脉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当时的场景顿时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他难过的说道:“父亲…已经是植物人了…” “额…是得了什么病吗?”感觉薛以脉的家庭状况一点一点被简然发掘,她的心也跟着为之颤抖,似乎还有着更大的消息,在等着她。 也许,知己知彼,对症下药,才能有助于薛以脉的病情得到突破也说不定。 生病吗? 如果是生病就好了… 薛以脉苦涩的想着,思绪也跟着回到了多年以前… 曾经,父亲一手将薛腾集团创立起来,从白手起家,到商业界叱咤风云,短短数年间,便已然成为了商业界的顶尖人物。 在外人看来,他风光无限,拥有数万可望而不可即的眼神,在仰视着他。 只是,这个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却将自己的家庭维持的一塌糊涂。 自薛以脉懂事起,在这个家中,极少看到父亲的身影。 而蒲曼文这个女人,便三天两头的来到薛家,似乎同母亲许凤英在说着什么秘密的话,每每她一出现,母亲便大发雷霆。 小小的薛以脉,在薛家只要见到这张脸时,母亲便会在她走后,狠狠地抽打他,任由他如何求饶,都无济于事… 薛以脉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母亲会如此生气,而自己的亲生哥哥,却在一旁视若无睹。 亲情,一直是他最渴望的东西。 可是,他似乎却从未感受到。 只要哥哥提出要求,母亲一定会有求必应。 而他,却连买橡皮的零花钱都不敢伸手同母亲要,导致他的作业本往往是一片狼藉,老师的责备,同学的嘲笑,让他渐渐的变得内向,变得自卑,变得不敢与同学交流,只能默默的躲在角落,低头不语。 他曾经尝试着去找哥哥,去被他冷冷的眼神回击。 他不懂,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导致任何人都不屑与他交流。 他在家里,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他害怕母亲生气,他恐惧母亲手中的鞭子,只要放假在家,他只有默默的躲在房间里…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父亲能够对他笑脸相迎,父亲将他抱在大腿处,不断的蹭着他伤痕已经变淡的脸蛋,只有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 可是,父亲常常对他说一些他要继承集团的话,年少无知的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父亲每每提出这类要求时,母亲便又会大发雷霆。 也正是因为他自己,父亲曾经与母亲不断的争吵,不断的争吵… 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毒瘤一样,扰得家庭不得安宁… 他不敢同父亲诉说家里的情况,不敢向父亲诉说母亲的脾气,他害怕,害怕两个人因此又会大吵一架。 直到有一天,悲剧还是发生了… “以峯去美国留学,那以脉的签证呢?以脉也要接受最好的教育,学习最优质的课程。这里只有以峯的留学申请书,那么以脉怎么办?”硕大的客厅,薛傲天严肃的对许凤英说道。 许凤英紧搓双手,显得十分不安,她挤出一丝讨好的微笑,解释道:“以脉还小,他还不懂得什么是留学,我想着先让…” “许凤英!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许凤英自私的态度,薛傲天大怒道:“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来照顾两个孩子,我才让你进入这个家门的,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身份?”许凤英一愣,失望的笑道:“想不到这么多年来,我许凤英对你来说,竟然还是一个外人?” 薛傲天冷哼一声,蔑视道:“是不是外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小小年纪的薛以脉躲在四楼的角落处,偷偷的看着二人争吵。 这一次,又是因为他… 许凤英激动的说道:“薛傲天,我许凤英现在是薛家的太太,是薛腾集团总裁的妻子!我是什么外人?我为我们的儿子办理留学,难道有错吗?!” “自私自利,心胸狭窄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当薛家的太太?!今天你就给我滚出薛家,我们薛家不留你!”多年的争吵中,薛傲天再一次驱赶着母亲。 “赶我走?!我为薛家忙上忙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薛傲天凭什么要赶我走?!”许凤英不甘示弱道。 “忙上忙下?你是在为你的儿子忙上忙下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着什么小九九,薛家的一切,只能是以脉的,以峯他休想得到一分钱!” ------------ 025:薛以峯的隐忍 此时此刻,躲在一旁偷听的,不止薛以脉一人,隐暗处,一双深邃的双眸直视着二人。 许凤英此时泪流满面,满脸失望的看着薛傲天,道:“薛傲天,我一生的青春都奉献给了你们薛家,现在眼看着以脉一天天长大,你就想将我利用完然后一脚踹开,是不是?!” 薛傲天不以为意,冷冷道:“当初是你死皮赖脸的要留在薛家,口口声声地说要照顾我的两个儿子,结果呢?日月可鉴,你的狐狸尾巴还不是一天天的露了出来?想当薛家的太太?你做梦!” “你…!”许凤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的看着薛傲天。 薛傲天见状,也不想再理这个泼妇。他来到阳台的栏杆处,拿出雪茄点燃,口中呼出一团团烟雾,冷漠道:“给你一笔钱,拿了就走。” 许凤英想都没想地拒绝道:“不可能!我的儿子还在这里,我不可能离我儿子而去。” “那你就带着你的儿子离开!” 许凤英不敢置信地看着薛傲天,“他可是你的儿子,你有权利负责他的一生,你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将这种话说出口?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么多年的忍耐,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了。”薛傲天冷眼看着她,说道:“在我的心里,你的地位就像是蒲曼文一样,只是任我糟蹋的玩具,现在,玩具旧了,我不需要了。” 这时,薛傲天的电话突然响起。 薛傲天拿出手机刚要接听电话,许凤英这时突然上前,想要一把夺过他的手机,“今天,我们就把事情一次性解决,不解决你哪里都不要去!” 面对许凤英的纠缠,薛傲天再也没有耐性了,一把将她推倒,嫌弃道:“泼妇!” 许凤英不顾身体的疼痛,下一秒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的想要再次抢夺薛傲天手中的手机,就在这时… 薛傲天一个转身躲避,许凤英的肚子一下子撞到了栏杆处,惯性导致重心不稳,下一秒就消失在了阳台,只听楼下‘砰’的一声,空气瞬间凝固了… “!!!” 薛傲天赶忙跑到了栏杆处,他朝下望去,一眼见到了那副血肉模糊的身体,他惊在了原地… “妈!!”薛以峯从阴暗处跑了出来,他大步的跑到楼下… 血水染满了母亲的周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像棉花一样,无力的跪在了母亲的眼前。 薛以脉紧随着哥哥来到了楼下,见到此情景,他呆呆地抬头,望向一脸震惊的父亲。 薛以峯跪着一步一步来到母亲的身边,他抱住许凤英的头,一遍又一遍凄厉的呼唤着:“妈,你醒醒啊妈…妈,你别丢下我…妈…” 从没见到过哥哥如此崩溃的一面,眼泪沾满了他的整个脸颊,凄惨的叫喊声回荡在整个花园处… 妈妈… 死了吗? 薛以脉愣愣的看着这具尸体,眼睛突然变得干涩,他的口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迟迟开不了口。 …… 最终,许凤英还是埋在了薛家的坟地。 薛傲天给她办理完身后事,将薛以峯叫到了书房,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峯,你母亲的死,我也不想的。” “我知道的,爸爸。”此时,少年的薛以峯淡然的说道,眼眸中竟没有一丝恨意。 薛傲天震惊之余,终是点点头,许诺道:“我会依照原计划,将你送到美国留学,你在那边,要好好的。” “我会的,爸爸。”这句话,薛以峯无比坚定的说着。 从书房走出来后,薛以脉走上前,胆怯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哥哥…” 薛以峯的眼眸中滑过一丝狠厉,他冷冷地对薛以脉说道:“以脉,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你不再得意的时候。” 不再得意的时候… 薛以脉不明白哥哥话中的意思,只是似乎哥哥对他有着什么误解… “哥哥,你不要难过了…”母亲的死,他也很难过,只是他的难过藏于心底,并非什么得意… 薛以峯冷哼道:“呵,但愿你永远都这么傻下去。”说完,留下一抹冷厉的身影,独自离去。 这一走,便是三年。 待薛以峯学成归来的时候,已然长成了高大帅气的精神小伙儿。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请,便向自己的父亲请求道:“爸爸,我愿意进入公司,从最底层做起,一点点积累经验。” 薛傲天点点头,“也是时候给你安排职位了,就如你所愿,从最底层做起。我刚刚建立了一处酒店,你就从那里干吧。” 酒店,服务生。 薛以峯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一抹厌恶,随即消失。 薛以峯点头答应:“好的,爸爸。” 从未想过将薛腾集团的股份分给薛以峯的薛傲天,一生叱咤商场,从未失足,此时,他却忽略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坚决,以及野心。 仅仅一年的时间,薛以峯从小小的酒店接待升到了酒店副经理,他工作勤恳,办事谦卑,很快得到了上级的赏识。 而薛傲天从交给他工作的那天起,便一直对他不闻不问。整个酒店的上下,也无一人知道薛以峯真正的身份。 一年以后,薛以峯将薛傲天约到了天台处。 “爸爸,酒店副经理已经不足以使我大展拳脚,我想要薛腾集团的股份。”薛以峯开门见山的说道。 “股份?”薛傲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拒绝道:“小小年纪,就别想着什么股份了,踏实干你的工作,未来,一定会是酒店的总经理。” 薛以峯坚持道:“爸爸,我想我有足够的能力接任你的集团,我并不比以脉差,相反,我要比他优秀的多,我会是你身边的得力助手。” 薛傲天侧面提醒道:“我的身边可从来不缺什么助手,以峯啊,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为人谦卑,才敢放心的将我的酒店交给你,你现在的态度,未免有些令我失望了吧?” “爸爸还是坚持以为薛腾集团的继承人,是以脉吗?”薛以峯的双眸滑过一丝狠厉,他冷然道。 薛傲天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轻吐圈圈烟雾,犹如当天的味道,“你跟你的母亲很像。” ------------ 026:别怕,有我 “很像,是什么意思。”薛以峯冷冷的说道,脑海中尽是母亲躺在血泊中的场景。 薛傲天斜视了他一眼,解释道:“很像的意思就是一样的贪婪,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天高地厚?呵…”他的眼中尽是凄凉,“爸爸,为了能够成为你的左右手,从小我就一直强迫自己努力,我放弃我喜欢的专业,去逼迫自己学习那些无聊的金融学,我为了你的认可,我放弃了太多太多,可是到头来,我却还不如以脉吗?” 薛傲天丝毫不动容,好似站在他眼前的,并非自己的儿子一样,“你不要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来到薛家的,居然还妄图和以脉比较?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不自量力?呵…”薛以峯的眼眸尽是绝望,他摇晃着来到阳台的栏杆处,眼神呆呆地望下去,道:“当初,是不是就是妈妈的不自量力,才会造成坠楼身亡的后果…” “你自己知道就好。”对于许凤英的死,薛傲天丝毫没有内疚之心,犹如一记蚂蚁一样,都不值得令他眨一下眼。 薛以峯的眼神中滑过一丝狠厉,他恨恨道:“那么,你有没有一刻怀疑过自己,同样不自量力呢?” 薛傲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手举雪茄,挺着大肚腩,骄傲的来到了阳台处,“我薛傲天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这个词。” “难道你对妈妈的死,一点儿都不难过吗?他可是为了你坠楼而亡的!”薛以峯不敢相信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到头来竟然对他们母子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爸爸,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薛傲天无视他的仇意,猖狂的说道:“难过?哈哈…一条性命而已,有什么可值得难过的?你别忘了以峯,那是你妈妈自己不小心坠的楼,这可不是我推的她,你不会是想为了股份的事情,就将责任推给我吧?” 薛以峯低着头,嘴角浮现一丝可怕的嗜血,既然是你不把握机会,那么就不要怪我了… “那么,你就用你的不自量力,去下去陪她吧!”薛以峯迅速的来到薛傲天的身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将他狠狠地推下了阳台… “啊…!!!”薛傲天刚想要反驳他,却被一记可怕的力量推下,他只感觉身体一片腾空,身体完全失力,下一秒便感觉脑袋‘蹦’的一下,整个世界突然变得灰白… “爸爸!!爸爸!!”薛以脉躲在门后已经偷听许久,他亲眼目睹了哥哥推爸爸下楼的瞬间,他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薛以脉飞快的跑到阳台处,深夜,他隐约看见楼下的场景仿佛有些熟悉,令他眼前一昏。 他的鼻子一酸,转过头恨恨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薛以峯,眼泪顿时决堤而出,他失望的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我们的爸爸!” 在薛以脉的记忆中,这是唯一一次,勇敢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吧… “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薛以脉歇斯底里地喊着。 这是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了,眼前的哥哥竟然完全将这份美好摧毁,他痛苦至极,跑到薛以峯的面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脸颊,他崩溃的摇晃着薛以峯,渴望这一切都是梦,一个可怕的梦。 薛以峯皱眉,他狠狠的将薛以脉推倒在地,漠然的看着崩溃的他,冷冷道:“从这一刻,他是你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你这个疯子!呜…”薛以脉哽咽道,眼前的泪水已经将薛以峯的身影看得完全模糊。 自始至终,他始终看不懂这个哥哥,漠然的哥哥,冷血的哥哥,令人绝望的哥哥…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薛以峯面无表情的说完,只留给了薛以脉冷漠至极的背影,只听门‘啪…’的一声,将他自己留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从此,他的世界漆黑一片… 自那以后,薛以峯以嫡系继承人的关系,将薛傲天的股份一并吞下,成为商业界年龄最年轻的领导人,顺利掌握了薛腾集团的脉石。 其中,其他董事们一律不服,有的甚至煽风点火,试图集合其他董事一并想要将他瓦解。 在那几年,薛以峯不惧众人的威胁,凭借自己的智慧及果断,一一将这些眼中钉,肉中刺狠狠的拔掉,成为第二个手段狠厉的薛腾集团总裁。 只是,唯一令他可惜的是,薛傲天并没有死… 当天晚上,幸亏仆人们发现的及时,将他送往医院,在医生们两天两夜的急救下,薛傲天终于恢复了生命特征,顺利的活了下来。 只是,遗憾的是,由于大脑的严重受击,使得他完全变成了植物人… …… …… 绝望的回忆,使得薛以脉几乎失去了理智,他痛苦的抱头,身体垂在地上,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已然挂满了泪水,“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不知道…” 简然的手颤抖的停在空中,想要施加安慰,却迟迟开不了口。 他所讲的故事太过震撼,连她都无法从其中安然抽身,一时消化不了… 豪门世家,原来拥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及双手沾染的血气…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一的目睹了父母的不幸,此刻的薛以脉,该是多么的绝望… 薛以脉将自己完全掩藏,他恐惧这世间的一切,他的脑海突然变成一片猩红,似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隐约间,在血泊中,他看到了母亲死不瞑目的盯着父亲,甚至盯着他自己,嘴里仿佛在说:我不会放过你们… “妈妈,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薛以脉崩溃的撞着墙,他的全身颤抖的可怕,眼神再一次变得空洞,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简然突然感觉鼻子一阵发酸,他开始有些同情有着如此遭遇的薛以脉,仿佛感同身受一样,心痛得直不起腰来… 她将手臂挡在了薛以脉的后脑勺上,任由他如何撞击,她的另一只手心疼的抚住薛以脉的侧脸,头抵住他的肩膀上,说道:“别怕,有我…” ------------ 027:简然被打 崩溃的一夜,再一次过去。 等到薛以脉清醒过来时,发现简然正在呆呆的看着自己,他吃惊之余,弱弱的问道:“你…一夜没睡吗?” 简然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薛以脉发现两个人又一次维持坐地上的姿势,便不解的问道:“我们,就这样睡了一夜?” 简然再一次点点头。 “你…怎么了…”察觉到简然的异样,薛以脉不安的问道。 简然摇摇头,说道:“薛以脉,你忘了我们还有同蒲新蕊打赌的约定吗?” 昨晚的事情,简然闭口不提。 她作为局外人,没有资格对他们家的每一个人评头论足,她心疼薛以脉的遭遇,却也仅仅心疼,她想不到如何从这黑暗的漩涡中,将薛以脉解救出来。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让薛以脉打开另一扇窗户,逐渐淡忘曾经的过往。 薛以脉为难的点点头,“还有六天,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呢…” 简然站起身,向薛以脉伸出了手,道:“今天没有课,我们去商场挑选歌曲吧?” 薛以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手,他迟迟没有拉上去,“去…商场啊…” 简然弯起唇角,此刻也有些懂了薛以脉的恐惧,她柔柔的说道:“只要紧紧拉着我的手,你就不要怕。” 这只手,似乎有着魔力一样,让薛以脉忐忑不安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只是,他在怀疑,他很不自信…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简然努努嘴,肯定道:“当然。” 薛以脉望着这只魔力的手,他的眼神变得柔和,片刻间,他释然一笑,犹如刚刚盛开的太阳花。 商场里。 简然牵着薛以脉的手漫无目的的走着,嘴里还不停地哼哼着歌曲。 薛以脉有些不明所以,“简然,我们来商场,要做什么…” “听音乐啊。”简然理所当然的说道。 “额?” 简然看了眼薛以脉懵懵的表情,她忍不住笑道:“我们首要的曲目还没有找到呢,商场里经常会放一些经典或者新潮的歌曲,或许我们会从中找到灵感呢~” “哦~” 对于音乐,舞蹈这种事情,薛以脉这个外行还是闭嘴的好。 突然,薛以脉停住了脚步,简然不解道:“怎么了?” 薛以脉的视线定格在前方,简然不禁顺着视线看过去,一眼瞧见了那副熟悉的身影。 “阿正?他怎么会在这里?”简然不免好奇道。 也许二人的视线太过强烈,在一旁发愣的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去,简然立刻心虚的松开了薛以脉的手。 感觉到右手突然的空虚,薛以脉失望的想着:原来,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方正看见二人,愣了愣,随即有些生气的走了过来,直接对薛以脉发起脾气,道:“然然,你怎么可以这么堕落?” 薛以脉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他拧眉,十分抗拒方正的靠近。 简然心中一暗,已然猜到学校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你们两个说话啊!”见二人全都低着头,不言语,方正就已经确定,学校的传闻果然是真的… “然然,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随即看向薛以脉(简然),皱眉道:“你不要以为是简然主动追的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伤害她,你别忘了,她的背后还有我这个哥哥呢!” 哥哥… 原来,自己在方正的心里,一直是个妹妹一样的存在。 简然失落的想着,心中却苦涩万分。 “我们的事,好像轮不到你来插手吧?”简然口是心非的说着,却没想到,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方正。 他见薛以脉的态度如此恶劣,心直口快的他怒火从生,二话没说,抬起拳头朝着薛以脉(简然)的脸上抡了过去… 那一刻,简然忽地感觉整个世界呈现慢动作一样,她清楚的看见方正紧攥的拳头缓缓地砸了过来,她的唇角被这记外力击得嘴歪鼻子斜,顿时她感觉到嘴边火辣辣的疼痛,踉跄的跌倒在地。 这记拳头打得她大脑发懵,眼前发晕。 那一刻,她仰视着方正,只看到了他脸上的怒意,随即而来的便是薛以脉紧张的搀扶… 方正的一拳,顿时引来众人的注视,在众目睽睽下,他只看到了简然没骨气地将薛以脉搀扶起来,大脑一热,他上前又抡起一拳… 简然被打得眼冒金星,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视线,只感觉脸的两边火辣辣的,牙齿好像也有些松动,整张脸似乎马上就要肿了起来! 薛以脉见此情景,也怒了! 此刻,他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用着小小的拳头软绵绵的砸向了方正的坚硬的胸膛… “额…”薛以脉忘记了,他现在承载着的身体,是简然这个女孩子的身体啊… “然然,你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他的态度都已经这样恶劣了,你还冥顽不灵?!”方正气急败坏,却也将眼前的简然无可奈何,他只有攥住简然的小拳头,怒吼着想要让她认清现状。 “你放开我!”面对方正的强悍,薛以脉竟无力抗拒。 很快,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店内售货员们的关注,保安很快就来到了现场。 人群中,隐约间,薛以脉好像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心为之一震… 是… 是她吗? 保安将三人一并驱逐在外。 方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二人,道:“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叔叔阿姨!” 他管不了简然,那就让她的父母好好教育教育她,以免这个傻孩子堕入深渊! “你…你敢打我…”终于反应过来的简然,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吃惊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 方正见这个男人的气焰还是如此嚣张,他抡起拳头想要再次抡过去,却被一抹倩丽的身影挡住,“方正,你太欺负人了!” “然然!”方正实在不敢相信,一向理智的简然今天怎么会这么糊涂。 他是男人,便最了解不过男人的了,得到了往往就不会去珍惜,今天从这个男人的态度来看,就是这样,简然这个傻丫头怎么还这么冥顽不灵,真是气死他了! ------------ 028:向着的心,已不属于她 此时,一抹身影出现在商场的正门口。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抹身影。 薛以脉的身体顿时僵在了原地,是她… 百合拧眉,没有注意到那双炙热的双眼,她径直来到方正的面前,表情有些不耐,厌恶的说道:“方正,麻烦你以后请不要再到我工作的地方来了,你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 方正一见,正是自己疯狂追求的女孩子,百合。刚才的所有怒气顿时全消,并且主动将她的话过滤,笑憨憨的说道:“百合,想不到你竟然主动出来关心我…你放心,我没事,我没有挨打。” “……”百合顿时无语。 简然此刻忽然忘记了脸上臃肿的疼痛,她看着薛以脉失神的模样,就知道,他口中的百合,正是阿正追求的百合学姐… 百合此时不经意的扭头,见到薛以脉(简然)时,顿时瞪大了双眼:“你…” 你看着他,她看着他,而他又看着她,三个人复杂交错的眼神,将方正远远地隔绝在外。 他还以为百合是想要为自己抱不平,主动上前,对百合解释道:“你别看他个子高,整个人瘦弱的很呢,你放心吧,挨打的是他,不是我。” 面对如此吃惊的眼神,简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是薛以脉啊… 想起薛家两兄弟曾经对百合学姐的评价,此刻对于她的人品,确实有些怀疑… “怎么?方正这个人没钱,又没权,所以你才看不上的吗?”简然故意说道。 “简然…”薛以脉回过神,愣愣地看向她。 百合的脸上滑过一丝失落,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对薛以脉始终存在愧疚。 “你这个人,你在说什么啊…”在一旁的方正,头脑再怎么愚钝,也听得出薛以脉口中嘲讽的意思,他不满女神被这个讨厌的男人口头侮辱,便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恐吓道:“如果你不想再挨揍的话,就注意你的言辞。” “好久不见。”过了许久,百合终于开口。 薛以脉紧抿着唇,他半低着头,身子有些颤抖,好久不见,呵… 多么久远的一句话啊… “你们…认识吗?”方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不是与百合认识… 简然失望的甩开方正的手,她恨恨地对方正说道:“我们不但认识,而且还是前任男女友呢!” “什么?”方正不敢置信地望向百合,见她默然的表情,心脏不禁一阵收缩。 “你好像变了。”百合再一次开口道。 “人都会变的,不是吗?”简然心中已经了然,刚刚她的一番话,百合没有反驳,这就印证了两兄弟的话,这个女人果然是拜金一族。 “方正,你确定你要追求一个只认钱,认权的拜金女吗?”简然不想自己的阿正就此沦陷,如果当初她不了解百合学姐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终于找到了一丝丝的出路,她在心中窃喜万分,巴不得阿正赶快识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方正诧异的望了百合一眼,见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心不禁暗了下来,突然他的眼神一变,抄起拳头再次狠狠地砸向薛以脉(简然)的侧脸,“我不准你这么评价她!” “简然!”薛以脉顿时脱口而出,立马跑到简然的跟前,想要扶起她。 “啊…”百合没有料到方正会突然一击,她惊得不禁后退几步。 惊得惊,怒得怒,百合和方正二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 简然被重重打倒在地,震惊之余,她的心中苦涩万分,不顾脸上的刺痛,她受伤的看着方正,“即使这样,你还是护着她…” 方正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侮辱百合,他怒瞪道:“你还说?!” “不要再说了…”薛以脉不忍的扶起简然,她的嘴角微微流出一丝腥红,轻轻为她拂去,“我们回家吧…” 简然望着一脸怒意的方正,鼻子泛酸,终是红了眼眶。 薛以脉抓住她紧攥的拳头,“走吧…” 这周围的空气闷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他不忍简然再次被打,同样也不想再次直视那个人。 简然站在原地迟迟不肯抬脚,她难过的望着曾经属于她的阿正,她不在乎自己被心爱的人打,她在乎的只是那颗向着的心,她开始恐慌起来,这颗向着的心,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属于她了呢… 望着方正在百合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的心脏被狠狠地刺痛着,那个从小就站在他眼前保护着他的男孩子,此时在保护着另外一个女孩儿,替她撑腰,为她不平,完全将自己忽视。终于了解到,他此刻的世界,已然有了另一个身影的存在。 她,不再是唯一了… 终于,薛以脉还是将她拉走,简然不舍得回头看着方正,终于模糊了视线… …… “百合,他刚才说的话,你不要在意。”见二人已经走远,方正充满歉意的说道。 百合淡淡的望着二人的背影,没有理会方正的话,反而问道:“简然和他,是…什么关系…” “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方正皱眉,脸上微怒,念在身边的人是自己的女神,便很快调整好心态,叹了口气,说道:“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据学校传言,他们已经…同居了…” “同居?!”百合不可置信的望向方正,“这怎么可能…” 方正见百合如此激动,他心中一沉,“你们以前,真的…” “这不关你的事。”百合恢复之前冷漠的模样,不想再与方正多做纠缠,转身就要离去。 “哎…”方正及时挡在了百合的面前,“你是因为听到他们在一起的消息,是…吃醋了吗?” 百合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方正学弟,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什么…”方正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这是我的工作场所,你每天堵在店的门口,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第二,我的过去也同你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所以根本没有权利回答你什么。第三,我当初已经明确拒绝了你,我们根本不合适,所以你不要用让人生厌的语气来质问我的感受。”百合见方正一脸受伤的模样,她不耐烦的别过头去,继续说道:“最后,我希望你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 ------------ 029:路边摊下 方正满是受伤的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讨厌算不上,只是想和你保持界限。” 方正这个傻憨憨,听到百合的话后,双眼顿时放出光彩,“这么说你是不讨厌我了?” “……” “我觉得有必要再说一遍刚刚的话。”百合正色道。 方正连忙摆手,兴冲冲的说道:“不用,不用,你说的我都懂,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嘿嘿…” 百合像看神经病一样,十分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的大脑构造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百合没有再理方正,重新进入了商场,回归自己的岗位。 …… …… 公寓内,两个各怀心事的男女分别坐在床的两侧,没有言语。 简然此时忘记了脸上的疼痛,脑海中全是今天在商场门口的景象,心中失落万分。 而另一边的薛以脉,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会再一次看见她,苦涩中带有一些激动。百合的存在,已经深深地在他的心中定居,让人想驱逐,都无从下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色渐渐变暗。 “咕噜咕噜…”这时,寂静的房间出现了一则尴尬的声音。 薛以脉回过神,见简然一脸窘迫的看着他,“好像…一天没吃饭了…” 他这才注意到,简然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唇角的两侧已经肿出了一个弯弯的弧度,像是嘴里分别含着一块糖一样。 “吃饭前,我觉得有必要去药店一趟。”薛以脉有些不忍道。 他不了解方正,只是知道那是简然的青梅竹马,是她暗恋的男孩子。 今日一见,却没想到,这个男孩子如此生猛,果然没有辜负了他强壮的体格,只是未免,太冲动了… 两人在药店买了药,来到了一家露天烧烤摊前。 薛以脉刻意坐在简然的身边,他的双手不安的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欲言又止的样子使简然不禁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我…”薛以脉为难的咬唇,终于,他像是做了什么大决定一样,小声地冲远在门口的老板说道:“那个…老板…你过来一下…”声音如同蚊子一样,让人不痛不痒,更不要说惊动站在远处的老板了。 “菜我都已经点了,你还想要什么?”简然不禁想起白天的那一幅幅场景,心中一暗,大声地冲老板喊道:“老板,来一箱啤酒!” “啊?”薛以脉吃惊的望着她,“你…你一个女孩子…” “怎么了?不是你想喝吗?”毕竟今天看见了自己的初恋,此刻的薛以脉,同样也不好受吧? “不…” “来咯,一箱啤酒!”老板热情的将一箱啤酒抱了上来,随即砰的两声,熟练的打开了两瓶啤酒盖子。 见老板转身就要离去,薛以脉大口呼吸,鼓足勇气道:“老板,你…你能给我一些…冰块吗?” “嗯?你说什么?”老板显然没有听到薛以脉的话,不禁向简然打趣道:“你的女朋友还真是有些腼腆呢…” “额…”简然汗颜。 “我…我说…你能给我一些冰块吗?”薛以脉的心脏像是跳到了嗓子眼儿,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显然很不喜欢同陌生人说话。 “冰块吗?好的,马上就来。”终于听清楚了他的话,老板痛快地离开了,没过一会儿,将满满的一盆冰块递了上来。 简然不明所以道:“你要冰块干嘛?喝酒用吗?会再次拉肚子的。” “不是的。”薛以脉用刚在药店买的纱布摊开,拿出几粒冰块放在上面,仔细的包裹起来,他将冰块轻轻地敷在了简然的侧脸上。 灼痛的脸蛋顿时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简然舒服的展开双眉,“想不到,你还会懂这个…” “是吴婶教我的…”薛以脉轻轻的旋转着冰块,仔细的敷在她受伤的范围中。 “……”薛以脉的脸庞近在简然距一个手掌间,她清楚的看到薛以脉的双眸滑过一抹哀伤。 “吴婶为什么会…” “小时候,我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而让妈妈不开心,所以就会…”薛以脉的表情渐渐变得痛苦,他的头即将无力的瘫下去。 简然心中一震,她双手迅速捧过薛以脉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简然眨巴眼睛,紧张的说道:“我的脸还是很痛,你快点帮我敷吧。”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停止。 薛以脉看着简然红肿的脸庞,眼神却清澈透明,近在咫尺的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均匀的呼吸声,心中像是拂过一丝羽毛,扰得他心中奇痒不止。 此刻,简然忘记收回自己的双手,感受到薛以脉灼热的呼吸声,她的脸蛋不觉浮现一抹嫣红,心脏止不住的跳动,竟然让她… 有些兴奋… “烤串来咯!” “额…”二人终于回过神,迅速的松开了对方,视线尴尬的看向别处… 老板不适时的端着烤盘走了过来,见二人的神情,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你们这两位学生,一定是刚开始谈恋爱吧?没事儿,往后的日子多了去了,要腻歪也不在于这一时。” “我…我们才不是…”简然低着头,因为害羞,脸上的灼痛越来越严重,她一紧张,夺过薛以脉手中的冰块就往脸上怼了过去,“啊…”简然吃痛的皱眉。 薛以脉好笑的摇了摇头,拿过她手中的冰块,温柔的说道:“还是我给你敷吧…” 老板见状,笑着识趣的走了开来。 “那…那你离我远一点儿…”简然低着头,将椅子往后挪了几分。 薛以脉笑着点点头,再一次为她敷起了脸。 …… “先把药吃了吧。”敷完冰块后,薛以脉又将外敷的药轻轻的喷洒在她的脸上,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不用了吧?”望着一桌子的美味,简然吞了吞口水,拒绝道。 “那…吃完这些再吃吧…”薛以脉好笑的看着一脸馋样的简然,忽觉有些可爱。 ------------ 030:醉后意外 得到应允后的简然抄起一串羊肉串,刚要张大嘴巴,“啊啊…疼…” 感觉到嘴边两侧撕裂的疼痛感,简然一想到白天的场景,顿时觉得眼前的烤串索然无味。 “怎么了?是不是太疼,吃不下?”薛以脉说着就用筷子将串串上的羊肉全都撸到了烤盘上,动作一气呵成,将烤盘推到简然的面前,温柔的说道:“这样吃着,就不疼了。” 简然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她的眼眶红红的,“以前,我也是这样要求他的…” 两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自从上了大学后,便放开自我,不止一次吃过路边摊。 有一次,简然见隔壁桌上的一对小情侣坐在摊位上吃着烤串,看得出女生十分拘谨,男生便体贴的将烤串上的肉一片一片的放在烤盘上,让女生用筷子夹着吃。 于是,简然便将手中的烤串递到方正的手上,说道:“我也要这样吃。” 方正瞟了他们一眼,抿着嘴说道:“太做作了,然然你别学。” “……” 简然本以为这是方正作为一个直男的想法,现在想来,却是他不想而已,如果是百合学姐这样要求的话… 简然想想就觉得苦涩,恐怕还等不到百合学姐这样要求,方正就已经这样做了吧… 他独有的温柔,想来也只是留给百合学姐,罢了。 简然的话,让薛以脉同样想起白天的那抹身影,比以前娇俏了许多,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使得百合越来越有韵味。 她,不再是以前的百合了。 此时此刻,失意的,又何止简然一个。 薛以脉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突然变得逆转,他有种冲动,疯狂的冲动… 看着桌子上的啤酒,薛以脉迅速的拿起,对着瓶子猛烈的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 简然吃惊的看着薛以脉异常的表现。也许,失意的氛围感染到了她,二话没说,拿起另外一瓶,学着他的样子,将自己猛灌… “老板!开酒!” “干杯!”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哈哈哈哈…管他的什么竹马,什么青梅,全都去TMD,老娘不稀罕!” 坐在远处的老板见到此场景,不免摇了摇头,“真的是喝醉了…见过女孩子自称为‘老子’的,作为一个男孩子自称为‘老娘’的,今天还是头一次见。” 看旁边的女孩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酒,不言不语,老板又一阵叹气,“女孩子家家,这样子喝酒,很容易出事的…” 事实上,果真如老板所料。 …… 深夜,简然躺在软软的床上,双眼迷离,脸蛋微红,酒香气弥漫在周围,形成一种暧昧的迷雾。 她隐隐约约见到一双微翘的睫毛,在她的呼吸中缓缓煽动,精巧的小鼻下,有着微微轻抿的双唇,她轻摇头,努力的看清了对面后,满意的将嘴角微扬,是自己这幅脸蛋。 黑暗中,在月光的照射下,薛以脉安静的躺在床上,一丝红润挂在脸颊,显得恬静无害。 简然将一半的被子分给了他,酒气满满的扯着大舌头说道:“盖…盖好被子…不要…冻着了…” “热…”没想到薛以脉非但不领情,反而将被子重新推到简然的身上。 “嘿!这…这臭小子…还不领情呢嘿!”简然傻乐着,看着他安静的熟睡,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那…那你脱了衣服再睡…” “……”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既…既然这样…那…我…就…帮帮你…吧。”简然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道。 酒精的驱使下,使得一双魔爪终于伸向眼前这个无害的‘少女’上。 …… ……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在房间内。 地上全是凌乱的衣服,惨不忍睹。 床上的两人在憨憨大睡着。 简然的一双挂满腿毛的修长双腿像把剪刀一样夹在少女白皙的长腿处,双臂大抱在少女的胸膛处,跟随着少女的呼吸此起彼伏。 薛以脉同昨晚一样,安静的熟睡,唯一不同的是,被子终于盖在了他的身上。 “咚咚咚…”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睡梦中的简然慵懒的说道。 “小脉,是我,吴婶。” “……”简然困及,再一次昏睡过去。 站在门外的吴婶长时间得不到回应,便有些焦急的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屋内顿时酒气熏天… 地上凌乱的衣服挡住了吴婶的去路,她摇着头,弯身一件一件的拾起,却意外的发现,这其中包括女装… 吴婶心里犯着嘀咕,突然,她定睛一看,脚下的内罩使得她不禁叫出了声,“啊…” 她这才抬起头,见到床上两副光溜溜的身体时,她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她扔下手中的衣服急忙跑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吴婶,来回踱步,不知所措。 以脉不知什么时候交到了女朋友,竟然…竟然… 哎! 吴婶羞愧的叹了口气,她来到门口处,鼓起勇气敲起了门,“咚咚咚…” “到底是谁啊…”被敲门声惊扰不断,简然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简然揉了揉自己吃痛的脸颊,意识终于恢复,突然,她感觉到自己光溜溜的身体下压着什么柔软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不会吧… 咚!咚!咚! 简然的心跳像是跳到了嗓子眼儿,她缓缓地别过头去… 与此同时,薛以脉也从睡梦中渐渐苏醒,感觉到什么东西压着自己,他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渐渐睁开了眼睛… “啊!!!” “啊…” 两人的惊叫顿时响彻整栋公寓。 简然发现自己像条八爪鱼一样,整个身体攀附在薛以脉的身体上,她立刻夺过被子捂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却更尴尬的发现,自己本身赤裸的身体已经完全的被一个男人裸露在外。 “啊!!!”简然再一次崩溃的大叫。 薛以脉呆呆地望着少女的身躯,一时间竟忘记了尖叫。 “喂!你别再看啦!”简然想要将自己的被子扔给他,却意识到,自己将会裸露在外。虽然这是男人的身体,但是有感觉的,还是她啊! ------------ 031:自己把自己给那个了? 折腾了好久,两个人终于红着脸穿好了衣服,他们各自坐在床的另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门外的吴婶见许久没有动静,再次敲了敲门,“咚咚咚…” 两个人同时站起身,四目相对,顿时羞到脸红。 “那…那个…”薛以脉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对于这种事情,他也是没有经验,昨晚确切的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记得了… 简然努力回想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两个人醉醺醺的回到了公寓之后,应该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可是衣服又是怎么脱的呢… 天啊… 不会吧… 她竟然被自己的身体给…那个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太对劲,自己现在明明就是一副男人的身体,这种事情如果要主动,也应该由她主动才是啊,要不然薛以脉任凭再怎么人面兽心,也不能抵着一副女人的身体来对她… 那个吧… 对于这种事情,简然也是一窍不通。突然,她想到了电视剧上的剧情片段,便断断续续地问道:“那…那个…你的身体…痛不痛…” “额…啊?”薛以脉一头雾水。 “就…就是…你那里…痛不痛…”简然十分窘迫的再次问道,整张脸犹如大红苹果一样,红到不像话。 如果不痛的话,就说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干。 如果痛得话… 天啊,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难不成,自己把自己给强…了? 简然抱头无泪,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的第一次居然给了…自己… 真的是… “不…不痛…”薛以脉再怎么愚钝,此时也听得出简然言下之意了,涨红着一张脸,十指不安的交错着,像是个办错事的孩子一样无措。 “喔…”简然这才稍稍舒下了心,心里好过了一点。 “咚咚咚…”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为了再次避免两人的眼神接触,心情稍微平缓一些的简然长舒一口气,说道:“你坐着吧,我去开门。” “吱呀…”打开门后,一眼见到了一位穿着朴素,双鬓白发的老大妈,她的眉宇间满是皱纹,眼神中透漏着些许窘迫,简然皱了皱眉,“你是…” “吴…吴婶…”不远处的薛以脉见到来人后,急促的站起了身,像是被家长堵到了正在做坏事的孩子们,他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吴婶… 简然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大妈原来就是薛以脉家的阿姨。 “吴婶。”简然侧过身子,主动给吴婶让道,示意她先进门再说。 吴婶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进来。 “小脉啊…你…你要交朋友,吴婶不会阻拦你…可…可是…”吴婶结结巴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孩子,长得倒也漂亮,看起来还像是个大学生的样子。虽然她作为薛家的仆人,但好歹也算是看着以脉长大的,他的人生大事,说到底她还是有权利插上几句嘴的。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不在乎那些传统思想了,可是小脉啊,做人要懂得付起责任,你说你现在,随随便便就把一个女孩子领回了家,还做出…哎!你让我怎么向你哥解释啊!”吴婶一脸愁容的说道。 我哥… 薛以脉听到‘哥哥’的字眼时,身体猛地一僵,他会在意吗? “吴婶,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简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毕竟被人堵到了现场,怎么解释好像都显得苍白无力。 “哎!小脉啊,你别解释了…”吴婶这时摆摆手,走到薛以脉的面前,弯下身子,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问道:“孩子啊,你还是学生吧?” 薛以脉看了看简然,愣愣的点点头。 “那你的父母,知道你处朋友吗?” 薛以脉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呦,你都已经和我们家小脉处朋友了,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这可得跟家人报备的呦。”吴婶好心劝说道。 “吴婶~我们的关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简然这才发现,吴婶这个人还挺‘热心肠’的,居然把她的父母都搬出来了,这就主动关心起他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了? “哎!人大咯,有想法咯!”吴婶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将手伸进挎在手腕处的麻布包,从里面掏出一叠红钞来,放到床角,说道:“小脉啊,对这个女孩子好点吧。” “……”简然有些无语。 薛以脉见到这叠红钞,心中百味杂陈。 “吴婶,这钱你拿去吧,我还有用的呢。” 吴婶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子,道:“小姑娘呦,这是留给你们的,就拿着吧。” 薛以脉摇摇头,将这叠红钞塞到吴婶的手中,说道:“吴婶,您赚一些钱不容易,您刚刚的话,让我忽然之间觉得,我们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已经有了自主的能力,不能够再继续接受你的救济了。” 吴婶看着手中的钱,心中有些诧异,她转头看向简然,赞赏道:“小脉啊,你处的这个朋友懂事的很呢,是一个好孩子。” 也许,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呢。 简然尴尬的点点头,“呵…是…是啊…” “那你们以后要怎么生活呢?”毕竟还是两个孩子,吴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这类问题,同样也一直困扰着简然。 按照薛以脉往日的经济来源,就是靠着吴婶的接济,现在他的脑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筋,居然拒绝了这叠钱… 想想,她也不可能掏出自己父母的钱来养活着他们两个人。 所以,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呢? 她倒也想知道。 “我们,会有办法的。”薛以脉站起身来,笃定的说道:“您就不要担心了。” “哦…”吴婶缓缓的点了点头,“那…那我给你们收拾一下屋子…”说着她就要放下手腕处的麻布包。 “不…不用了吴婶…”简然赶忙摆摆手,一想到这间屋子存在着她的各种衣服及内衣,那到时候就更有理说不清了,“我女朋友…会…会帮我收拾的。” ------------ 032:赚钱计划油然而生 吴婶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女孩子,缓缓的点了点头,“是个好孩子。” 一阵寒暄过后,吴婶终于离开了。 房间内又剩下他们二人,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微微凝固,氛围再次尴尬。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好半天,薛以脉支支吾吾的说道。 简然被他的话突然逗乐,氛围也有所改善,“就单是看了几眼身体,就要负责吗?那你们男生可有的忙呢。” 薛以脉猛地抬头,他赶忙摆手,解释道:“我发誓,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你…是第一个…” 简然赞同的点点头,看他的样子,确实像是第一次。 于是她接着打趣道:“谁知道你们男生半夜里会偷偷的打开哪个网站,搞不好,看过的身体比别人吃过的盐还多呢。” 突地,薛以脉的脸被自己憋得涨红,好半天,他才解释道:“我…我没看过…” 简然努努嘴,“才怪呢。” 上课的途中,二人对昨晚的事情闭口不提。 一路上,简然生怕薛以脉看着自己尴尬,她努力想要缓解氛围,不停地对薛以脉打趣,扰得这个单纯的男孩子,一路上害羞不断。 看着薛以脉窘迫的神情,简然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途中竟然哼哼起了歌。 “你唱的歌,真好听…”薛以脉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你喜欢听啊?” 薛以脉肯定的点点头,“好像有点像古风的歌曲…” “是啊,不错嘛,你还能听得出来。”简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有些兴奋的抓住薛以脉的胳膊,说道:“不如,打赌的曲目就用这首吧?” “这…这首吗?”薛以脉不懂舞蹈,可是也听得出这首歌曲的柔和度,如果要编舞的话,会不会有些无聊… 简然兴奋的点点头,“既然要把握住自己的优点,这首曲目最好不过了,我们可以根据这首歌,编排一些柔韧度极强的舞步。你想象一下,古代君王在看舞助兴的时候,舞台上的舞姬会展示自己最柔和,最妩媚的一面,来引得君王的注意,这不刚好对应了我们的优点吗?” 薛以脉听得大脑有些发懵,可是见简然兴冲冲的模样,他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哇!”简然如释重负,她开心想都没想的抱住了薛以脉,“我们真的太棒了!” “额…”薛以脉贴在简然的胸膛处,能够清楚的听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大脑瞬间短路。 “薛以脉,你傻想什么呢?”好半天,简然才松开了他,见他愣愣的模样,生怕他发病,不禁紧张了起来,“是不是又呼吸困难了?” 她环顾四周,大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应该还不至于他发病吧? “简…简然…” “嗯?” 薛以脉像是想到什么,鼓起勇气说道:“这一次,是你主动接触我的…” “……”简然的脸腾地一下涨红。 薛以脉见状,再次害羞的低下了头。 空气,好像再一次变得凝固,散发出甜甜的暧昧气息。 “简然!”这时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简然回头一看,见是许久不见的舍友,夏晴晴。 “好久不见啦,简然,没想到一到学校就看到你了!”夏晴晴身穿公主裙,拖着行李箱大步跑了上来。 薛以脉见到陌生人,挪步到了简然的身后。 “这是…”夏晴晴见男孩有些眼熟,仔细想了半天,顿时恍然大悟,“你是那天闯女生宿舍的变态!” 简然黑脸,“什么变态!哪里有变态!我是正正经经的一个人!” “简然,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快过来…”夏晴晴提防着眼前的男孩,伸手想要去拉薛以脉。 夏晴晴越是靠近,薛以脉越是离她远远地,他紧攥拳头,心跳加速,整个人十分局促不安。 简然见状,拍掉夏晴晴的手,认真的说道:“我跟简然很熟的啦!” “骗人!”夏晴晴明显不信。 这时,吴美玲恰巧走了过来,见到热热闹闹的场景,不觉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美玲,你看啊,简然好像被这个人下药了,不认咱们了都…” “哈哈哈…”听到夏晴晴荒诞的话,吴美玲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简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们二人,眼睫无语的垂了下来,小声的对薛以脉说道:“看这两个神经病,真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晴晴啊,那天白天你走得太急,我忘记和你说了。”好半天,吴美玲笑得捂着自己的肚子对夏晴晴说道:“这两个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啊。” “是这样的吗?”夏晴晴不解地挠挠头,“可他为什么要半夜敲女生宿舍的门啊…” 吴美玲无所谓的耸耸肩,“准是吵架了呗!” “喔…”夏晴晴这才恍然大悟。 简然好笑的看着单纯的两人,好在她们会自动脑补,省下了不少自己圆谎的功夫,不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简然好奇的问道:“晴晴,这些天你去了哪里啊?” “晴晴…我和你很熟吗?”夏晴晴还是有些提防道。 “额…”简然汗颜,咬牙道:“是简然让我问你的啦!对不对,简然?”说完,偷偷地用胳膊肘戳了戳薛以脉。 薛以脉愣愣的点点头,反正简然说什么都对。 夏晴晴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奶奶生病了,需要我去照顾。” 夏晴晴没有父母,一向同自己的奶奶生活,奶奶的一手针织活儿,将她平安健康的养大,一直视晴晴为掌上明珠,从不让她干任何活计,而晴晴也被奶奶好好的保护着,从而养成了单纯美好的性格。 简然关切的问道:“那你的奶奶现在怎么样?” “只是季节性感冒而已,已经没事了。”毕竟是心善单纯的女孩子,仅仅一句关怀的话,就放下了对眼前这个男孩子的芥蒂。 简然将视线转移到夏晴晴行李箱上的针织小篮儿,“你的奶奶就是靠这些养活你的吗?” 夏晴晴点点头,将小篮儿里的粗毛线团拿开,自豪的晃了晃针织小篮儿,“这可是我在火车上织的哦,奶奶教我的,不错吧?” “嗯,是挺不错。”简然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突然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 033:以她的角度解释 四个人一齐进入了校园。 “前边怎么了?”吴美玲率先说道。 几人的目光朝前方望了过去,见公告栏处围着不少人群,夏晴晴的两眼顿时放光,兴奋的说道:“是不是哪个社团又有什么新活动了,走,我们去看看!” 薛以脉见此,紧张的拉住简然的衣角,冲她为难的摇了摇头,她立刻会意,道:“我们两个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们去吧。” 二人暧昧一笑,“喔呦,整天腻歪还腻歪不够呢…” 简然只能呵呵一笑,心中白眼朝天。 简然拉着薛以脉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公告栏的不远处,准备等着她们看热闹的两个人。 “啊!”这时,挤在人群中的夏晴晴见到公告栏后,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同时,吴美玲也是一脸凝重。 “怎么了她们…”简然不明所以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薛以脉望了一眼密集的人群,还是摇了摇头。 行吧,简然没有再勉强他,安静的停在原地等着二人。 却没想到,吴美玲突然在人群中发起脾气来,大声吼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要看热闹回你们自己家看去,别在这围着了,快滚滚滚!” 简然眉头一皱,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不远处的二人,一传二,二传十,朝着他们指指点点,并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整个公告栏赫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简然见到公告栏上的照片时,瞳孔顿时收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公告栏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密密麻麻的照片,全是简然和薛以脉的照片。 有手牵手走在校园的照片,有一起进出公寓的照片,就连当天晚上在路边摊喝酒吃肉,勾肩搭背的照片也都出现在了公告栏上,一一贴在了上面。 照片的最上方,还写有:‘系花不耐寂寞,同失业人士同居’的字眼。 “这…” 简然见周围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她的心中难受万分,不觉红了鼻子。 突然,眼前有个身影飘了过去,简然的视线模糊了双眼,只觉得这个弱小的背影毅然决然的冲到了公告栏处,愤力的将这些照片一一撕碎。 “薛以脉…”感觉到生平最大的侮辱,简然的双腿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薛以脉将这些碎片全都洒在了空中,朝简然跑了过去。 她模糊的看见天空中飘散着的五彩斑斓,讽刺一笑… “简然…”薛以脉紧张的将她扶起,说道:“我们回家。” 他搀扶着简然转过了身,却发现前方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 “阿正…”简然的心顿时紧紧的揪住,她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侥幸的心理又跑出来作怪。 他,没有看到吧… 方正一脸失望的走了过来,“然然,这果然是真的。” 薛以脉挂着简然的一张脸,拧眉说道:“方正,你要相信简然。” 方正不解的看向简然(薛以脉),“你在说什么?” 薛以脉第一次见到如此无助的简然,他知道,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别人口中的传言,不及事实摆在面前。 这次的打击,对她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自己在这个学校里,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相信她,那么,她一定会非常难过。 薛以脉心中五味杂陈,他扭过头望着简然,终于第一次以简然的角度,对方正说道:“阿正,你看到的照片,不是事实,全世界都不相信我没有关系,唯独你,我希望你站在我的这一边。” 此话一出,简然同方正全都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刚刚… 竟是薛以脉在为她说话吗? 那个一向畏畏缩缩的男生,竟然以她的角度,在向方正解释这一切吗? 奇妙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呆呆地望着薛以脉。 方正不解的问道:“然然,我不是不相信你,那天你连解释都没有同我解释,今天又看到了这些照片,你让我怎么想?难道你想告诉我,你跟这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谈恋爱,没有同居吗?” “没有。”薛以脉笃定的回答。 方正一愣,不敢置信道:“那手牵手一起进出公寓的照片,你又怎么说?” 碍于这件事情太过复杂,薛以脉也一时解释不清楚,为了简然着想,他只能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方正失望的摇了摇头,“然然,请你不要把我看成傻子,事实摆在面前,你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他不敢相信自己从小看大的妹妹,如今竟然如此堕落。 男朋友,找可以。 但是为此要糟蹋自己,那么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于是,他将心中所有的怒气全都发给了一旁的薛以脉(简然),他怒瞪道:“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的女神不想理他,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糟蹋了他最疼爱的妹妹,使所有同学全都对她指指点点,都是因为他! 想着想着,他的眼神似乎随时都要喷出火来,他的双臂青筋暴起,抬起紧攥的拳头就要再次往红肿的脸上砸去… 简然惊恐的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掉牙的准备… “然然,你干什么!” 好半天,没有等到脸上的灼痛,简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方正摔倒在地,吃惊的望向薛以脉。 原来,薛以脉承载着简然弱小的身躯,力气不似男人的大,无计可施的他只能用身体撞倒怒气冲冲的方正。 薛以脉皱眉,捂着自己吃痛的胳膊,道:“阿正,你太冲动了。” 冲动,是薛以脉对方正唯一的评价。 动不动就动手,昨天白天刚刚给了简然三拳,她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除,今天又要动手。 说不过就揍人,这种男人,简然怎么会陷得这么深… “然然!”方正气急败坏,见薛以脉(简然)一脸无辜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他,顿时感觉颜面无存,他恼羞成怒,迅速的站起身,想要再一次抡起拳头… “啪…” 简然无情的给了方正一巴掌。 她难过的望着方正,“不相信自己最亲的人,居然还敢将脾气撒给无关紧要的人,这就是你的作为吗?” ------------ 034:我就是一个霉星 “你这臭小子,居然敢打我!”其实一巴掌对于方正来说,不痛不痒,只不过,碍于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他的直男本性完全暴露出来,好歹他也是体育系大学生,现在被一个瘦弱无力的臭小子掌掴,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去? 眼看着方正就要再一次抡起胳膊,薛以脉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跑上前,使劲推开方正强壮的身体,颇为嫌弃的说道:“我真看不起你。” 不顾方正暴走的神情,薛以脉带着简然终于离开了那片呼吸沉闷的校园。 方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着实不服气。 这时,吴美玲走了上来,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难不成,你是在吃醋?” “你在胡说什么?”方正一阵莫名其妙。 单纯的夏晴晴此时也看出了一些苗头,附和道:“看你平时憨厚老实,想不到办事居然这么冲动,也难怪简然会瞧不起你。”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方正的心气儿正不顺呢,这两个碍眼的女孩子又来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扰得他一阵心烦意乱,真是让人火大。 不想再继续听他们两个人胡说,想着自己今天一天也没有课,他索性转身离开,朝着百货商场的方向走去… …… 商场里。 方正来到Dolce&Gabbana男装店门口,见店内的那抹优雅的身影后,始终不敢踏进门口一步,他再一次来到对面的休息区坐下,神情不似往日的的期待,此时此刻的他,心情坏急了。 满脸心事的方正,傻傻的坐在休息区,一言不发,对着店内发呆。 “哎,你看,你的小男友又来了。”店内的一个店员见到方正时,对百合偷笑着说道。 百合顺着视线看过去,眉头一皱,脸上的神情也颇为不自然,她苍白的解释道:“他不是我的男友。” 百合来到休息区,刚要下逐客令,却发现今天的方正不似往日有着些许的活力,反而阴气沉沉的,她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 “嗯?”发愣的方正见自己的女神此时赫然站在他的眼前,顿时眼前一亮,恢复往日的神采,兴奋道:“百合,你是在担心我吗?” “……”百合有些无语,她就应该知道,刚刚的话纯属多余。 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方正及时挡在了身前,“你干什么?” 方正此时的心情着实有些空落落的,见到女神对自己的态度又是一如既往,他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寂寥,道:“我今天晚上,可以等你下班一起回家吗?” 百合不耐烦道:“对不起,我已经有约了。” 就在百合冷漠的想要离开时,方正第一次抓住了女神的手腕,纤细又光滑,不禁让他有些失神… 精致的脸蛋顿时有些浮现一丝恼怒,百合使劲甩开那双有力的手,皱眉道:“你干什么?!” “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回过神来的方正,及时道着歉,他说道:“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 “对不起,我忙得很,没有时间跟你聊天。”百合冷漠的瞟了他一眼,毅然决然的离开。 手中还残留着那份光滑,方正用另一只手抚向那份光滑,有些痴迷此刻的温度。 …… …… 大街上,薛以脉紧紧拽着失魂落魄的简然,不知怎的,他此时竟然对外界的空气不是那么的排斥了,竟然有种想要一只拉着简然漫步的错觉… “我们,不是回家吗?”简然见方向不是回往公寓的方向,苍白的脸上不禁有些奇怪。 “我想,带你散散心…”薛以脉低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切…你不是害怕在外面闲逛吗?今天怎么回事?”简然见薛以脉害羞的神情,心情有些好转。 “我不想…你被同学嘲笑…”那种被视为异类的感觉,仿佛自己站在世界的另一头,而那些人站在他的对面,对他狠狠的冷嘲热讽,那种讥笑的表情,犹如尖刀一样,狠狠刮滑着他的心脏,血肉模糊,让他顿感孤立无助。 这种感觉,他不希望简然也会存在。 “可是…还是被嘲笑了…”一想到那些人的眼神,简然心中阵阵难过。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一心只想着如何完成学业同方正回到家乡安家,她从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初吻都还在,可是漫天飞舞的照片让她忽然觉得讽刺,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羞耻感让她不得不去在意同学们的眼光,甚至阿正的眼光… “完了…一切都完了…”简然越来越觉得崩溃,她的身体缓缓下垂,蹲坐在大街上,双手捂住的抱着头,“我的梦…破碎了…” 方正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女孩子,他开始嫌弃自己了,他一定是嫌弃自己了… “简然…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看着蹲坐在地上的简然,薛以脉的心脏仿佛被狠狠的揪在一起,让他难以呼吸… 如果这一切不是他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归根结底,最后还是因为他的出现,才会导致简然的生活一塌糊涂。 妈妈说得对,他就是一个霉星… 因为他的存在,导致父母没日没夜的争吵,甚至为此断送了性命… 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霉星,自己的亲生哥哥从小就讨厌自己,甚至对他不管不顾… 就是因为他的奢望,才会在感情中重重的摔倒,让他意识到自己竟是多么的妄自菲薄… “哈哈哈,胆小鬼,整天就知道哭鼻子,我们不要和他一起玩!” “连橡皮都买不起的穷光蛋,你走开啦!” “你就是一个霉星,扰得好好的薛家整天闹得乌烟瘴气!” “你还活着做什么?为什么不去死?” “今天,我们就把事情一次性解决,不解决你哪里都不许去!” “以脉,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你不再得意的时候。” “你永远都是这样,不思进取,整天只想着谈恋爱。” “薛以脉,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突如其来的爱恋,你醒醒吧…” 一幕幕的场景,飞速的在薛以脉的脑海中穿梭,可怕的字眼,冷漠的神情,一次次的被嫌弃,一次次的被抛弃,让他好不容易抓到的稻草又一次从自己的手中无情的划走… 可怕的回忆不断的侵蚀着薛以脉的理智,他不停地喃喃自语,眼神渐渐变得空洞,神情越来越激动:“我是霉星…我就是一个霉星…” ------------ 035:轻生 蹲在地上的简然越来越察觉不对劲,她刚要抬起头,眼前一缕身影突然从自己的眼前飘过去,“薛以脉!” 薛以脉痛苦的抱着头,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他恐惧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身处地狱一样,让他快要窒息,想要逃离,他不停地奔跑着,用出全身的力气想要逃离这眼前的一切… 简然心中一紧,她赶忙追了过去,“薛以脉,你等等我!” 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像无数只蜜蜂一样围绕在他的脑前脑后,嗡嗡作响个不停,他的大脑忽觉阵阵眩晕,望见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在嘲笑着看着他,对他指指点点… 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他此时觉得十分憎恶这种生命的存在,恨不得立刻让它停止,他想要解脱,一种完完全全的解脱,周围的一切让他的大脑马上要炸开了,他痛苦至极,完全屏息,不让这种可怕的声音再次响起。 薛以脉像发了疯一样不断地奔跑着… “薛以脉,你不要跑了!”简然拼了命的追在他的身后,她大口的呼吸着,体力几乎到达了极限,可无论她再怎么呼唤着他,薛以脉始终不肯停下来。 嘈杂的城市让他越发变得激动,嗡嗡声犹如魔音一样在他的耳边徘徊,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屏息的他急于找到那份宁静,那份解脱… 突然,他终于跑到湖边,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前一亮,他飞身一跃,猛地跳入湖中… 那一刻,世界终于安静了… 自己的存在,仿佛就是个巨大的错误,让他感受不到这个世间的所有爱,此时此刻,他的心完全静了下来… 妈妈,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原谅我… 大脑中的场景终于被湖水所淹没,再也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看不到任何厌恶的表情,他安静的享受着飘浮在湖底的时刻,窒息,还是窒息,强烈的感觉让他舒服的展开眉角,嘴角缓缓露出了微笑,这一刻,他完全解脱了… “噗通…”就在此时,湖中漂浮起一团水花,薛以脉微微张开了眼睛,隐约见到黑暗的湖底,有着什么在朝他游了过来,他的心脏仿佛再次因此而跳动…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因为我的离去,而难过,而不舍… 会有吗… 长时间的窒息,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湖水无情的涌进他的耳朵里,他的鼻子里,整个人完全被湖水所淹没,他任由自己的身体缓缓下沉,缓缓下沉… “薛以脉,薛以脉,你醒醒!”岸边,简然的头发不停地滴着水珠,她不断的拍打着薛以脉的脸颊,试图呼唤着他。 “薛以脉!” 简然摸了摸他微弱的脉搏,朝围观的人群大声喊道:“大家不要围在一起了,快叫救护车啊!” 她想起自己在选修课上曾经学过的急救知识,她抬起头,再次向周围的人们求助道:“你们有没有会急救啊!” 这群人全都惊恐的后退了几步,全都摆手摇头。 简然为难的咬咬唇,看着生命气息微弱的薛以脉,索性把心一横,“赌一把了!” 毕竟没有实践过,她的双手哆哆嗦嗦的将薛以脉的头放正,轻轻的打开他的嘴巴,检查再三后确定无异物后,解开他的衣领,使其呼吸通畅。 见到那两瓣发紫的双唇时,她咬牙,托起薛以脉的下巴,捏住鼻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低下头对准那两瓣双唇附了上去… 他的双唇犹如他的身体一样冰冷刺骨,简然的心一紧,用力的给他吹着气,一遍又一遍。 见薛以脉还是没有任何迹象,她大喘着气,将右手掌平放在薛以脉的心脏下端,左手放在右手背上,手臂伸直,垂直向下,有规律的开始按压。 一次,两次,三次… “薛以脉,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啊…”简然的声音变得颤抖无比,恐惧席卷着全身,薛以脉,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她不顾手中的酸涩,心脏挤压和人工呼吸,简然不停的轮流做着… 薛以脉,不要死,你一定要坚强啊… 也许感受到了简然强大的意念,终于,薛以脉有了一丝的变化,“咳咳…”他的口中咳嗽出一些湖水来。 周围的人跟着松了一口气,“活过来了…” “薛以脉…”简然红着眼眶,见薛以脉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生怕你就这样死掉了,坏蛋…坏蛋…” 从未有过的恐慌席卷着简然,她好害怕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停止了心跳,明明上一秒还在同她一起漫步的薛以脉,下一秒就会溺水而亡,甚至从今往后都再也没有这个人。 她害怕,她好害怕,她害怕一条好好的生命会从她的手中光溜溜的滑走,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那种快要失去的滋味简直要将她的心脏活活折磨至萎缩… 薛以脉虚弱的眨了眨眼,眼角滑过一滴热泪,他抬起手,轻轻的为简然擦拭去脸上的泪水,“谢…谢谢你…” 简然紧紧的握着附在她脸上的手,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你知道吗?我差一点都感受不到这个温度了,你这个坏人!” 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薛以脉的整颗心终于回暖了过来… 原来,还有人肯为他掉眼泪。 真好。 …… 医院内。 医生为薛以脉检查了大概,摘下听诊器,说道:“放心吧,急救措施保护的非常好,你的女朋友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休息片刻就能离开了。” “谢谢你,医生。”简然像是得到了巨大的特赦一样,终于放下心来。 长时间的过激运动,导致她的体力已经完全消耗,在医生走后,简然靠着墙,身体无力的滑落下来。 躺在病床上的薛以脉见状,紧张的坐起身来,赶忙问道:“简然,你是不是也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帮你检查一下…” 简然无力的摇摇头,神经终于在紧绷的状态下放松下来,此刻,她的脸上尽是疲意,她缓缓抬起长长的睫毛,看向薛以脉,说道:“薛以脉,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都不要轻生…” ------------ 036:奇妙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这句话,将薛以脉完全震慑住,他呆呆地看着简然,鼻子突地有些发酸,“你会在意吗?” 简然拼命的点头,今天的一幕幕还在不断的浮现在她的大脑中,那种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的窒息感,让她倍觉惊恐。 她不要再感受一次了,不要了… 薛以脉的心,此刻暖暖的,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微笑,他轻轻的点头,“好。” 简单休息过后,两个人走出了急救室。 刺鼻的药水味使得薛以脉皱起了眉头,感觉死亡的气息不断围绕着他,见大厅内人来人往的人群,他一顿,紧紧拉住了简然的衣角。 简然摇摇头,无奈的笑着说道:“胆子还是这么小,是不是得找个方法治治你这个毛病了?” 薛以脉猛地摇摇头,他不要。 简然好笑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没有再说什么,突然,不远处她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禁停下脚步,“蒲新蕊?她在这里做什么?” 薛以脉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蒲新蕊神色匆忙的朝着门口走去。 好奇心驱使下,简然死拉硬拽,终于把薛以脉带到了她离开时的地方,“不知道这走廊里面看得都是什么科目的病状…” 看着走廊处的休息椅上,有着几个手抚孕肚,一脸幸福的妇女们,简然眉头一挑,暗想道:不会吧… “你的妹妹,有男朋友吗?” 薛以脉一顿,懵懵的摇了摇头。 “是没有,还是不清楚?”今天这种情况,简然一定要弄清楚,这可是大新闻。 公告栏上的照片无疑就是蒲心蕊搞的鬼,这是谁人都清楚的,只不过事实难于雄辩,对此她也不好表达什么态度。 只不过,今天的这事,她简然算是记住了! “不清楚。”薛以脉再次摇了摇头。 从他有记忆以来,蒲家母女就每隔几天来薛家一闹,父亲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她们母女,妹妹这个词语,只是表面上存在的称号罢了,事实上,他与蒲家母女在生活上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即便有,碍于父亲的态度,他也是将这母女拒之门外,从不接受她们的任何好意,也听不进去她们所说的任何话。 不清楚?这就有意思了… 简然拉着薛以脉走向这深深的走廊。 除了几个彩超室外,就只有耳鼻喉科,以及——妇产科门诊部。 简然神色一凜,刚才看蒲新蕊神色匆匆的模样,绝对不是来看什么耳鼻喉科,而除此之外,便是与妇产科有关的科室。 “你的继母和你的妹妹会不会有什么遗传性的疾病?”简然再一次问道。 薛以脉还是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懂简然话中的意思,便问道:“是不是新蕊生了什么病?” 简然点了点头,“谁会无缘无故的跑来看妇产科?痛经啊?” 她同蒲新蕊曾经也是十分要好的室友,痛经的毛病,蒲新蕊几乎没有,每当其他室友那个来的时候,都会痛得起不来床,只有蒲新蕊每次都跟没事人一样。 除了痛经,那就是有一些其他难以启齿的妇科病,简然肯定的想道。 听到她的话,薛以脉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微红,他别过头,说道:“我们走吧…这里…不适合我…” 简然好笑的看着薛以脉,突然打趣道:“薛以脉,你一定没有尝过做女孩子的感觉吧。” “额…啊?”薛以脉被突然这么问,脑子一阵懵,“现…现在不就是么…” “我是说,真正体会做女孩子的感觉,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你就安心等着吧。”简然坏笑道,仔细一算,过几天应该就是自己来那个的时候了,到时候非要让这些臭男生体验一下痛不欲生,是什么感觉。 她觉得有什么不对,突然转过头,又对薛以脉威胁道:“到时候你去厕所的时候,一定要我帮你,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厕所… 帮我… 薛以脉懵懵的看着简然,说道:“拉…拉肚子吗?你是想要帮我擦…” “你想什么呢?”简然狠狠的给了薛以脉一个暴栗,道:“赶紧把你那些变态的想法从你的大脑里撤回,撤回!” 薛以脉委屈的捂着自己的头,说道:“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有看过…” 平日里看着简然胃口很大,但却意外的,小腹平坦,身上更是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长腿又美又白,可爱如小红豆似的肚脐,全身上下堪称完美,只是胸前那对略显平平无奇的小馒头,似乎有些… “咚!”简然见薛以脉的眼神呆滞,嘴角微微张开,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想入非非了,气急的她,再一次给了他一记暴栗,“薛以脉,不许再想了!” “啊…”吃痛的感觉瞬间让薛以脉拉回了现实,他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不是也看过我的…嘛…”想起那一幕场景,薛以脉的脸上浮现一片红晕,扰得简然也跟着害羞起来… 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简然难为情的想着,她径直离开走廊,朝着大门口走去,不再理会薛以脉。 薛以脉见状,惊恐的看了看周围,他紧忙追了上来,抓住简然的手,胆怯的说道:“别离我太远…” 简然偷偷的看了一眼紧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不觉脸颊一红,心跳加快… 奇怪的感觉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 两个人再次来到商场,薛以脉不禁好奇道:“我们,又来这里,做什么…” 简然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她对薛以脉说道:“你想不想赚钱?” “你想让我在这里找工作吗?我自己吗?可不可以不要…”一想到自己将要独立面对一群陌生的人群,他就没由来的恐慌。 简然深知薛以脉的状况,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否认道:“当然不是啦!我们是要一起赚钱的。” “一起…赚钱…?” 简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道:“我们也来做一些针织活儿啊~” “啊?”薛以脉张大了嘴巴,窘迫的说道:“可…可是我不会…” “我也不会呀,不会可以学嘛!”说着,简然拉着薛以脉就来到了商场… ------------ 037:商场再遇 两个人在说说笑笑中挑选了不少粗毛线团。 薛以脉手里举着编制说明书,有些为难道:“看着好难啊…” “这可是我们以后吃饭的家伙,今天晚上你就学习这个就好啦!”简然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你呢…” 简然挑挑眉,“我当然是编舞啦!你忘记了,我们五天以后还要跟你妹妹比舞呢。” 薛以脉的脸上一阵难为情,他强调道:“简然,你以后不要说她是我妹妹了…” 在薛家,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们母女,虽然蒲新蕊的血液中流淌的是同他一样的血液,可是毕竟因为她们母女,妈妈曾经一度为此疯狂… 在他的心里,蒲曼文始终是干扰他们家庭的因素。 简然努努嘴,他们家庭的事情她也不方便插手。 不过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发觉薛以脉是个非常心软的男孩子,他肯抛下社交的恐惧,主动站在她的面前,为她接下同蒲新蕊的赌约,也会勇敢的为她说话,更会在公众面前,闯入人群中撕毁照片,这一切的种种,全都证明了薛以脉的心灵,其实是软乎乎的。 只是,这么柔软的一个男孩子,可能会不接受她们母女吗? “如果有一天,蒲曼文真的成为你的妈妈的话,你会不会接受呢?” 薛以脉一愣,他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在薛家,我没有说话的资格…” 薛以脉说得对,他之所以会搬出来自己住,完全是因为,在薛家,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父亲清醒的时候,他总是给自己施加很多的压力,尤其是哥哥出国留学的那几年,父亲亲自为自己挑选了各科辅导老师,几乎没日没夜的要求自己学习,双休日还会强迫自己做一些户外运动,社交恐的他,无疑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面对种种的压力,他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越恐惧越会出错,越出错就越施加压力,长次以来,恶性循环… 就连妈妈在世的时候,对他几乎没有过好脸色,妈妈专门为他准备了一条马鞭,在他的记忆中,他完整的童年,便是与那条血淋淋的马鞭为伴,在妈妈的面前,他始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直到这个家里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他和哥哥两个人。只是,哥哥的冷漠,让他无所适从,他觉得自己终究是多余的人,甚至说他是薛家的二公子,都会觉得是一种讽刺的话。 资格,他从来都不具备,又如何来谈接不接受呢? 简然抿着嘴,看着他垂下去的眼眸,就知道他一定又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害怕白天溺水的悲剧再次发生,她赶忙握住了他的手,笑嘻嘻的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啦!” “然然?”这时,不远处,传来憨厚粗狂的声音。 简然一怔,见到方正时,身体僵在了原地。 白天的冲动,让薛以脉的神经变得紧张起来,这一次,他站在简然的前面,让她躲在自己的身后,生怕方正再一次伤害她。 “额!”简然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阵阵感动。 “阿正,你又要做什么…”薛以脉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以简然的身份对方正说道。 “我…”面对简然的疏离,方正竟然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他在商场里思索了一天,也在自我检讨,是不是这两天,他确实有些过分了… 方正走上前,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柔和的声音,“是简然吗?可以请你喝咖啡吗?” 百合刚好下了早班,见到店外的三个人时,思索再三,还是走了过来。 方正赶忙转过头,见到百合的那一刹那,瞬间发出讨好般的笑容,“这么巧,我也想请然然喝咖啡呢…” 百合看都没有去看方正一眼,径直走向简然(薛以脉)说道:“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聊天了,今天,你有没有空啊…” 薛以脉见到百合的一瞬间,眼神便挂在她的身上,怎么都移不开,往日的回忆全都涌了出来,满脑子都是她嫣然的笑脸,甜蜜的过往,以及她毅然决然的背影。 像是被一支巨大的针筒插进胸腔,无情的揪住了残喘的心弦,一点一点抽干跳动的血液,再拔出他体内的同时,也拖出了封存已久的血淋淋的回忆。 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的五官顿时纠缠在了一起,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脏处,大口的呼吸着… 简然见状,急忙拒绝道:“他今天没空。” 百合见到来人,像是见到了久违的朋友一样,优雅一笑,“以脉,你最近过得好吗?”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过得好不好。”也许是出于情敌的敌意,也许是在为薛以脉的过去抱不平,简然冷漠的回应着她。 百合似乎已经预料到薛以脉的反应,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转而对方正说道:“方正,对于昨天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要向以脉道个歉呢?” 其实不用百合提醒,消了气的方正也正有此意。 眼前的男人,脸上挂着红肿的弧度,他的确应该为自己的冲动道歉… 方正点点头,“我也正有话要对你说呢,薛以脉。” 百合拍拍手掌,挑眉说道:“既然这么巧,你同以脉有话说,那我就要拉着简然去喝咖啡咯?”说着她的手臂自然的挎在简然(薛以脉)的手腕处,拉着他僵硬的身体朝一楼的咖啡厅走去。 “别走…”简然暗道糟糕,有些着急地想要拉住他们二人。 薛以脉之所以会得反应性抑郁症,其中一定有百合学姐的原因,她不能让两个人单独相处,一定会出事的! 简然想要追上去,却被方正及时扣住肩膀,他的手掌宽大且有力,简然不觉有些吃痛的弯起腰来,“你你你,轻一点!” 方正后知后觉,他急忙松开了手,双手不安的摩擦着,十分窘迫。 “你要跟我说什么吗?”还在气头上的简然当然对自己的青梅竹马没有好气。 虽然方正不知道这几天他暴揍的对象就是她,简然。但是今天白天的态度,让她彻底对方正失望。 面对众目睽睽,这个竹马哥,竟然不站在他的一边,选择不信任她。 这种貌合神离的滋味,她又怎么能够忘记… ------------ 038:想重新追回薛以脉 “那个…我们要不要也找个地方坐一下…”方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简然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很忙的。” 方正见他脸上挂着彩,心中颇为愧疚,道:“你如果生气的话,就打我吧,我保证不还手!”说着他双臂架在空中,紧闭着眼睛,一副等待挨打的表情。 简然见状,无论之前再怎么生气,此时也被憨厚的方正逗得脾气全无。只是这顿打她可不能白挨,“如果你真要道歉的话,那你就去向简然道歉好了。” 方正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她。 “你可是她在学校里最亲近的人,你平心而论,她的为人真的就这么随便吗?先不说‘我’不是她的男朋友,即便真的交了男朋友,她会是与别人同居的人吗?”简然认真的说道。 “这…可是照片…” “照片又能代替什么呢?简然亲口承认了吗?她承认我们已经同居了吗?” 方正的脑子一阵懵,他皱着眉,说道:“你该不会是不想负责任吧?” 简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冥顽不灵,说的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傻憨憨吧!直到现在,这个傻憨憨还在认为是薛以脉糟蹋了简然,根本就不相信她的! 她还真就奇怪了,方正的脑子里难道装的都是浆糊吗? 简然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的表现,难道他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吗?她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成为别人的女朋友,然后没羞没臊的同居呢? 他用脑子想,都应该知道是有苦衷的吧?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简然摆摆手,决定放弃挣扎,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 咖啡厅内。 百合为简然(薛以脉)点了一杯咖啡,说道:“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见面,想不到,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呢。” 薛以脉盯着眼前的黑咖啡,他眉头深锁,陷入沉思。 这是他最喜欢的咖啡,不加任何修饰,苦是它原始的味道,深邃而又耐人寻味。曾经同百合在一起,他喝苦咖啡,而百合则喜欢点一些甜腻腻的卡布奇诺。 只是现在,看着百合的面前,同样摆放着的苦咖啡,他不禁问道:“不是喜欢卡布奇诺吗?” 百合一愣,随后莞尔一笑,道:“曾经有位朋友喜欢喝苦咖啡,我当时还在不解,苦咖啡的苦如果不添加糖分的话,他是怎么面无表情喝下去的呢?后来,我渐渐懂了,苦若生命,黑若死亡,品味咖啡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回味自己的人生呢?” 薛以脉垂下眼睫,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口中瞬间弥散开苦涩至极的味道,他苦笑道:“苦咖啡不适合你。” 百合摇摇头,“也许当时不适合我,不过现在…喝着还不错。” 薛以脉的勇气不足以使他抬头看,只能微微低着头,盯着那双白皙的双手,也许是咖啡的苦涩蔓延开了全身,不觉让他鼻子一酸,“你是帝都大学毕业的学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导购呢…” 百合淡淡一笑,她看向窗外,“简然你看啊,他们这些行走匆匆的人们,到底什么地方才是他们的终点呢?” 薛以脉转头看过去,瞬间感觉呼吸困难,他痛苦的弯起身子,狠狠的甩着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百合见到他的异样,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同以脉很像呢。” “额…” “以脉说的对,我们当初的确有过一段恋情。”百合如实说道:“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回想现在,似乎已经狠狠的伤了人家的心呢。” “你也知道…吗?”薛以脉的眼神中尽是责备与不甘,他没有抬起头,只能无声的哽咽着。 “简然,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方正,你的眼神不会出卖你。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同以脉恋爱呢?这个时候的你,就像是当初的我一样,冲动鲁莽,如果你不能给以脉一个很好的承诺,就放开他,好吗?” 薛以脉讽刺一笑:“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向我说教?” 不管是百合,还是简然,难道她们能够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就活该是他受伤吗? 百合一愣,随即失落的垂下头,“我的确没有资格。” “……” 两人陷入长长的沉默。 薛以脉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咖啡杯,问道:“今天你拉我过来,难道就是劝我们两个分手的吗?难道就没有别的理由吗?” “……”百合纠结的看着她。 许久,她才终于鼓足勇气,咬唇说道:“如果,我想要重新追回以脉呢?” “!!”薛以脉终于抬起头,吃惊的看向她。 这一眼,似乎经过了万年,经过了沧桑,百合此时褪去了大学时代的青涩,她变得优雅温柔,落落大方。 可是,不论她变成什么模样,到头来,终是她… “我能够感觉得到,以脉现在,还是喜欢我的。” “……”薛以脉皱眉,他复杂的看着她,“难道当初不是因为他没有继承权,所以你才离开他的吗?” 百合苦涩一笑,“连这些,他都和你说了。” “……” 百合点点头,承认道:“简然,我们都是女人,都应该为了我们的以后着想,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没有物质的爱情,那本就是个没有保障的赌注,赌输了,一辈子就搭进去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想要同一个没钱没权的男人在一起呢?”薛以脉紧紧扶住痛到难以呼吸的胸腔,实话就像是可怕的刀片,一片,又一片,无情的在你的心头剐蹭… 百合看着他,以为自己大胆的追求撞伤了正在热恋的简然,她赶忙道歉,“简然,我不是故意想要拆散你们两个的,只是,你不爱他,就不要伤害他了,好吗?” 呵呵… 薛以脉心中自嘲着,难道,伤害他的权利,就只能是你百合吗? 百合自以为是的说道:“难道你不是看在以脉的显赫家庭才同他在一起的吗?简然,你不要再骗我了,你明明喜欢的就是方正,又怎么可能接受以脉呢?” ------------ 039:忙碌的无课日 这时,简然来到咖啡厅的门口,她透过玻璃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坐在最角落,薛以脉低着头,背影十分寂寥,而百合似乎在同他说着什么。 简然心中万分担心,生怕薛以脉会经受不住什么刺激,又会犯病… 不行,她一定要进去看一看… 想着就要伸手打开玻璃门,这时方正挡在她的身前,阻止道:“我觉得你现在进去不好,让她们两姐妹开开心心的聊会天吧。” 开开心心? 简然实在看不到咖啡厅里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哪里有一丝丝的开心,她无语道:“你就不怕百合学姐说一些什么刺激别人的话吗?” “你这个人,你怎么这样说?”方正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女神的一丁点儿不好,他的脸有些发臭道:“她们是好姐妹,百合怎么可能会说一些刺激人的话?要我说,应该是然然会多嘴吧?” 他的百合就千般好,万般好。 他的青梅竹马就应该主演咄咄逼人的角色? 简然的火气突然从胸腔处一点点喷涌而上,她咬牙切齿道:“简然怎么就会多嘴了呢?” “毕竟,一个是你的前女友,一个是你的现女友,然然脾气暴躁,见到前女友一定会嫉妒的,搞不好还要冲上去打人呢!”方正越想越害怕,他惊呼:“糟了糟了!”说着就推门而入,大步走了进去。 简然怒瞪着他的背影,紧随其后。 “然然,你不许对百合发脾气!”方正来到两人的面前,见气氛压抑,他便开口提醒道。 “你在胡说什么啊?简然怎么会发脾气?你没看到她很难过吗?!”简然跟了上来,见到一脸痛苦的薛以脉后,内心咯噔一下,她将方正推到一边,弯下腰看向薛以脉,柔声说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薛以脉抬起头,眼眶微红的看着简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们走。”简然拉起薛以脉的手,不再理会二人,径直朝外走去。 “没有礼貌的臭小子!”方正看着二人的背影,生气的咒骂道。 百合蹙眉,自始至终,薛以脉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仿佛拿她当做透明人一样,她的心开始有些慌乱… 以脉,时间真的会让人改变吗? …… 半夜。 简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从回到家以后,薛以脉就恢复往日的神态,一言不发。 她很想知道百合对他说了什么,导致他会这么难过。 是不是,又想起属于他们的那些过往了呢? “薛以脉,你饿了吗?”简然知道,他一定没有睡着。 “……”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你说,我们赚到钱以后,会买一些什么呢?”简然平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她看着黑隆隆的天花板,一脸憧憬的模样,“就买一个烤箱吧,小巧方便,在家里不但能放得下,还能做出很多美味的蛋糕来。啊对了,你喜欢吃蛋糕吗?” “……” 简然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每个女孩子都对甜品没有任何的抵抗力,现在你也是一个女孩子了,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啊,还有蛋挞,饼干,都是香喷喷的,想起来我都会流口水呢!你一定不会烤这些东西吧,到时候,我教你,好不好?” “……”黑夜中,薛以脉侧着身子,背对着床,许久之后,简然终于放弃等待他的回应时,他淡淡的说道:“好…” 黑暗中,简然弯起了唇角,她轻吐一口气,终于正常了,真好… …… …… 白天,两个人洗漱完毕后,简然将针织说明书扔给薛以脉,自己则在旁边不断的编想着舞蹈动作,口中不停地哼哼着古典音乐。 “简然,我想我不会这些…”薛以脉看着自己手中凌乱的毛线团,几乎将他的双手胡乱的交缠住,他犯难了,开始向简然求助道。 “就自己一步一步按照说明书就好啦!”简然没有回头,一心沉浸在编排的快乐当中。 “可是…”薛以脉皱着眉,他咬咬唇,想要挣脱开毛线团的束缚,可是好奇怪,怎么越挣脱,这个毛线团就越会纠缠呢… 好半天过后,简然长时间没有听到薛以脉抱怨,不禁回过头一看究竟,“哈哈哈…” 这不看还好,一看… 薛以脉全身被粗毛线交缠住,手脚完美的将自己紧紧地绑了起来,不管是头发上,还是身体上,全是毛线路过的痕迹,唯独眼睛裸露在外,可怜巴巴的望着简然。 “你是笨蛋嘛,织毛线也会把自己织进去。”简然嘴上埋怨着,她来到薛以脉的身前,帮他解开毛线。 “我都说我不会了…”薛以脉有些委屈的说道。 好半天,简然才终于将薛以脉从毛线的围攻下解救出来,她嘟囔道:“照着说明书都不会,真是败给你了。” 她不相信竟然有那么难,拿起说明书,按照上面所说的织法,用两只小巧的毛线针,一步一步地编织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薛以脉看着她认真的侧颜,脸上阵阵微红。 好奇怪,明明看到的是自己的样子,却还是会心跳加速… 过程中,简然抬起酸涩的脖颈,有些郁闷的说道:“真的好难哦…” 薛以脉看着已经织了四分之一的小线篮儿,不禁赞赏道:“简然,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简然撅起嘴巴,有些不满意的说道:“可是好半天,才织这么一点儿,根本就不够去大街上叫卖的。” “那你教我吧,我们一起织。”薛以脉自告奋勇道。 “你?”简然挑挑眉,明显不信任:“你忘了你刚才还把自己缠进去了呢。” “只要你教的,就不会那样了。”薛以脉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好吧。”简然从背包里又取出两个毛线针,递给薛以脉,说道:“要一步一步跟着我学哦!” 其实针织线这类活计,简然之前也是一窍不通,可能女孩子天生就对毛线无师自通,她按照说明书上来学习,竟然一学就会。 她有耐心地教薛以脉一针一线的穿织着,薛以脉也学得有模有样,到了十分复杂的步骤时,简然会来到薛以脉的背后,握住他的两只手,仔细的帮他穿织着,“你看,先勾住这根线的内侧,然后缓缓的穿过来,再绕过去,很好…就这样…” ------------ 040:色诱的老师 由于太过认真,简然的脸轻轻地贴在薛以脉的侧脸上,她说话的声音紧紧的围绕在薛以脉的耳旁,呼吸的热气暧昧的吹到他的鬓角处,扰得他辛里奇痒无比,阵阵心猿意马。 “你学会了吗?”简然这时询问道。 “啊…应该…好像…还不会呢…”薛以脉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 简然微微蹙眉,一脸不解,喃喃自语道:“我都教的这么仔细了,怎么还不会呢…” “那我们再试一次吧…”简然说着又握住他的手,重复着刚才教他的步骤。 身体再一次拂了过来,薛以脉看着紧紧握着他的双手,他忽地觉得有些奇妙。 往日最讨厌别人靠近他的,可是自从简然出现后,他却对这种感觉丝毫不排斥,而且没有一丁点儿的不适,甚至有些… 痴迷… 这种感觉如同在飘渺的大海上终于寻得一叶方舟,使漫无方向的他,终于见到一丝希望… “你想什么呢?”简然察觉到薛以脉的心不在焉,有些懊恼的放开他的手,不满的盯着他。 “啊…那个…”薛以脉手足无措的别过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不是不喜欢织这些东西啊?” “啊…是…是吧…”薛以脉胡乱的撒谎道。 简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应该早就发现一般的男孩子不喜欢针织活的,“那好吧,我今天上午差不多将舞蹈编排好了,我现在教你吧?” “啊?喔…” 薛以脉听话的随着简然站起身,在她的带领下,开始扭动起腰肢。换做平时的预前动作,薛以脉作为一个男生还勉强接受,可是在真正的舞蹈面前,他好歹也是一个披着女身的男人啊… 这些妩媚妖娆的动作,虽然通过简然本身的身体来做并不难,可是他怎么说也有些难为情的。 “简…简然…我可不可以不做这些…”薛以脉小声的抗拒着。 “嗯?”简然回头给了他一记眼神,薛以脉只好乖乖的闭嘴,心不在焉的跟着做了起来… …… 没课的一天,就在针织和练舞之间悄然的度过了… 薛以脉满头大汗的跟着音乐一遍又一遍的跳了起来,简然坐在地上,像个老师一样紧锁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挑出其中的毛病,“哎不对不对,这里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应该挡住自己的脸,一点一点露出妩媚的表情,你看你那僵硬的动作,像个僵尸一样,怎么勾人啊…” “我…我又不是女孩子…又做不来这些…”薛以脉停下动作,委屈的低着头。 “不是吧,连眼神都要我教你啊…”简然无语望天。 整整一天了,她累得骨头架子都要散开了,薛以脉这个笨蛋,真的是一点儿舞蹈天分都没有,针织活儿不但要手把手的教,就连舞蹈也… 哎! 简然只能自认倒霉,谁叫她俩摊上这种离奇古怪的互穿事件呢… 没有办法,她只能叫来薛以脉,坐在她的面前,冲他抛了一记媚眼儿,“小哥儿,来呀~” “啊…去…去哪…”虽然是男人的身体说出来的话,抛出来的眼神,薛以脉的脸还是猛地红了一下。 “对咯!”简然拍了一下巴掌,说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来,你来做一遍我刚刚的动作…” “啊?不…不要吧…”薛以脉的全身都在拒绝着,他不情不愿的后退几分,表示自己的立场。 简然抿着嘴,用手向他勾了勾,示意他再蹭过来。 薛以脉的头像是拨浪鼓一样,不断地摇摆着。 “再不过来,我就…”打你哦! 那三个字卡在简然的喉咙处,没有说出口,她轻咳一声,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她坏笑着,用刚刚妩媚的眼神望着她,暧昧的说道:“脉脉~你过来哦~” “你…你…”薛以脉看得目瞪口呆,愣是说不出话来。 “来嘛~”简然双臂朝前,双手抵在地板上,屁股翘了起来,暧昧的盯着薛以脉,一点一点的爬向薛以脉。 咚咚咚… 他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快要通过口腔跳了出来,全身的细胞几乎沸腾了,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口渴,大口的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 咕咚… 直到自己退到无路可退时,薛以脉的身体抵在墙上,他的双手紧张的在胸前不停的交叠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简然… 咚…咚…咚… 整间房间,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耳边的心跳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薛以脉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望着近在咫尺的简然,他紧张的闭起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可能… “这下子,没地方逃了吧?” “额?”薛以脉惊讶的睁开眼睛,只见简然恢复往常的姿态,她交叠着双腿,双臂环绕在一起,似笑非笑的看着薛以脉,说道:“怎么样?我刚刚的表现,够带劲吧?” “啊…”薛以脉的脸蛋此刻已经红到了脖颈处,他羞怯的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简然见状,她抬起食指,轻轻的抵在薛以脉的下巴处,逼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看你刚才的表情,似乎很享受呢?” “你…你不要闹了…”薛以脉有些恼怒,他拨开简然的手指,说道:“我…我照做就好了…” 生什么气嘛。 简然有些不明所以,刚刚的状态,明明很好来着… 不过薛以脉终于肯配合,那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还不算太坏。 薛以脉整理好心情,重新坐回简然的面前,按照她刚刚的做法,别别扭扭的做了起来。 “哎不对不对,要再妩媚一点…” “哎呀动作太僵硬了,重来…” “脸上不情不愿的给谁看呀,再来一次…” 整个晚上,薛以脉都在训斥中度过。 他强烈的感觉,原来学习舞蹈也并非一件易事,尤其碰到这么缠人的老师,你不想学,她还色诱你… 做人,真的是太难了… 薛以脉无语望天,心中千万个委屈,无处表达。 吃过饭后,简然终于松口,道:“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接着练习。” 薛以脉从未如此煎熬,像是得到特赦令一样,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 041:告知蒲曼文真相 “只是…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赚钱呢…”简然看着眼前堆成山的粗毛线团,陷入沉思。 薛以脉见状,他安慰道:“你今天累了一整天了,就不要再去想这些了,我们明天织吧。” 简然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洗漱完毕后,简然躺在床上,没多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当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简然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简然侧过身子想要叫醒薛以脉,当她看到床边上坐着的背影时,着实吓了一跳,“你在那里干什么?” 她爬起床,凑过去一看,薛以脉的身边摆放着四五个针织篮,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动作越发的熟练了,针线听话得在他的手中缠绕。 “不是吧?这些都是你织的?”简然拿起其中一个针织篮,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男人在一夜之间竟然编制这么多小篮儿。 薛以脉点点头,手中的动作越发加快,说道:“我本来想用你昨天教我的方法试一试的,没想到就停不下来了,越织越有趣。” “你是天才吗?天啊,你太厉害了!”简然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薛以脉的身体一僵,这句话,仿佛在哪里听过,他的眼前浮现那张嫣然的笑脸… 如果,我想要重新追回以脉呢… 那天的话,还在他的耳边不断环绕,让人不得不在意。 “你怎么了?”简然见发愣的薛以脉,不禁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不解的问道。 “没事…”薛以脉摇了摇头,他看着那堆针织篮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能编制一些简单的小篮子,看上去有些简陋,不知道能不能卖钱…” “你已经很棒了,好吗?”简然轻轻的捶了捶他的肩膀,赞赏道:“虽然织法略显粗糙,不过我们可以便宜一点卖嘛,好在今天就有一节课,我们上完课就回家接着编制,我想,等到明后天,我们就可以出去摆摊了~” 薛以脉略显迟疑,“那…我也要去吗?” “当然咯,我们要一起为这个家而奋斗嘛!”简然不假思索的说道,随即感觉有些不对劲,尴尬的解释道:“额…我是说…暂时的家…” “……”薛以脉低下头,弯起唇角。 感觉自己越解释越乱,索性不再说话。 …… 此时,一辆黑色加长劳斯莱斯停在公寓楼下。 “薛董,您不上去吗?”这时,司机问道。 薛以峯紧蹙着眉头,蒲曼文那天亲自来找他,目的虽说为了蒲新蕊,可是他不相信,往日胆小如鼠的薛以脉,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人家一巴掌。 换做平时,以脉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难道是为了那天的女孩子吗? 以脉,真的又恋爱了吗? 滋滋滋… 这时,薛以峯的电话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正是蒲曼文。 “喂。”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响起。 “想不到薛董办事竟然也会婆婆妈妈,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我迟迟没有等到剧组的电话,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呢?”电话那头,蒲曼文开门见山的说道。 薛以峯冷笑,“蒲大明星是不是有些过于自信了?我好像从没说过我会为了以脉,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吧?” “难道,我女儿的耳光,就白挨了吗?你们可是亲兄弟,长兄如父,弟弟犯的错,难道不应该哥哥来擦屁股吗?”蒲曼文有些着急地说道。 确实,当天她气冲冲的跑去找薛以峯算账,表面上是为了替自己的女儿出气,实则是因为接下来会有一部大制作,好多明星抢破了头都想要争取其中的角色,而薛以峯恰恰与这部制作的导演有几分交情,她索性顺水推舟,将条件摆在薛以峯的面前。 只是,薛以峯好像从来都没有点头。 “呵…”薛以峯不屑道:“他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反倒是蒲大明星,自己的事情,非要用女儿拿来垫背,这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不近人情?不知道是谁竟是做一些不近人情的事情呢?”蒲曼文气急,一时脱口而出。 果然,听到这话时,薛以峯深邃的双眸滑过一丝冷冽,他缓缓道:“你在威胁我?” “没有,我没有在威胁你,我只是在请求你,帮我这个忙。”饶是年长薛以峯二十来岁的蒲曼文,听到薛以峯的语气后,气焰也随之淡了下来。 一个连亲生父亲都敢推下楼的男人,心地该是多么的可怕。 面对这样可怕的男人,她只有逆来顺受。 薛以峯冷笑,“你的态度,好像不是在请求我。” “你想让我怎么做?”蒲曼文的心一紧,她不安的问道。 “蒲新蕊年轻气盛,的确应该吃点亏,长长教训了。” “你想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我的女儿。”电话那头,蒲曼文显然着急了。 薛以峯好笑道:“我才没有想做什么呢,我只是提醒你,你的女儿最近好像出入夜店,很频繁呢。” “你在胡说什么?”蒲曼文莫名其妙的说道:“她每天都有好好的上课,什么夜店,你在说什么?” “蒲大明星,您认为,我薛以峯会是乱说的那种人吗?”薛以峯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母亲****儿也要紧随其后,难道你们蒲家的基因,皆是如此吗?” 犹如一记闷雷,劈在蒲曼文的头顶。 怎… 怎么会… 自己一向视为骄傲的女儿,怎么会出入那种嘈杂的地方? 她们每天都有好好的通话,蕊蕊不是在上课,就是在舞房练舞,怎么可能… “哦,忘记向你请教了。”这时薛以峯讥笑道:“您每月给自己女儿零花钱的速度,我真的应该要向你学习了呢。” “怎…怎么说…”蒲曼文心中有股强烈的不好预感。 “随随便便就能出手宴请整个舞厅的人,果然是蒲大明星的女儿呢,出手果然阔绰,连我都要甘拜下风了呢。” “你不要胡说,蕊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这一次,蒲曼文铁定不信。 蒲新蕊每月的零花钱,都是有数的,就是怕她不会理财,所以才… 这时,蒲曼文的脑海中浮现薛以脉的脸庞。 该不会是… ------------ 042:忘记生日 “蒲大明星,想必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就不打扰了,再见。”薛以峯的双眸像是流泻在刀刃上的白芒,锐气而冰冷,他缓缓勾起唇角,挂断了电话。 蒲曼文,想要威胁我,是不是还不太够格? 惊讶,背叛,愤怒,失望,心痛,各种情绪一并涌入蒲曼文的心间。 一向在她面前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在别人的口中听到了几近让人抓狂的消息,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自己的女儿蒙在鼓里,任由他人嘲笑。 像是被自己的女儿撕光了衣服,赤身在外,感受着他人无情的嘲弄,自己则无地自容。 心痛的同时,更多的便是愤怒。 “蕊蕊,你现在哪里,我要见你一面。”很快,蒲曼文拨打了电话。 “妈妈,你果然很守时嘛!”电话那头,接到蒲曼文电话的蒲新蕊,开心的笑着说道。 “今天不管有没有课,你先回家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妈妈…你怎么了…”蒲新蕊感觉妈妈的语气十分急促,像是在压抑着情绪一样,不禁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回家再说!”蒲曼文愤怒的挂断了电话,让司机开回自家的小洋楼处。 蒲新蕊看着手中早已挂断的电话,心中忐忑不安。 “新蕊,怎么了?”在一间精致的房间内,床上身穿白袍睡衣的男人拂过蒲新蕊的肩膀,暧昧的在她的耳边蹭了又蹭。 “吴昊,我想我今天不能陪你了,要和你说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先回家了。”蒲新蕊站起身,惊慌的想要离开。 “是不是你妈妈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床上的男人没有丝毫不安,他泰然的侧躺着,满脸坏笑的说道:“这样更好,我们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吴昊,你不要胡说了,我真的要走了。”越发的不安,让蒲新蕊的脚步更加急促。 很快,蒲新蕊打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赫然见到妈妈就坐在沙发的正中央,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不禁吓了她一跳,“妈…妈妈…” “蕊蕊,你老实告诉我,给以脉的零用钱,你花在哪里了?”蒲曼文强制压住胸腔的怒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 蒲新蕊的心脏顿时停跳了几拍,她瞬间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蒲曼文,结巴的说道:“给…给薛以脉了呀…” “你还在撒谎?!”蒲曼文的手怒拍向茶几,顿时‘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客厅。 “妈…妈妈…”从未见过这样生气的妈妈,蒲新蕊的腿为之一软,她吓得眼泪都要哭出来了。 “你所谓的晚课,是不是就是夜店生活?!快说!”蒲曼文气急,大声呵斥道。 蒲新蕊跌坐在沙发上,她哭着求饶道:“妈妈,你原谅我,我只是一时贪玩,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妈妈…”她颤抖的双手拉住蒲曼文的衣角,请求着原谅。 蒲曼文愤愤地甩开她的手,道:“让你读书是想让你放纵自我的吗?!小小年纪不学好,不但学会跟家长撒谎,而且还要挥霍给以脉的零用钱,去宴请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你…你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妈妈…我错了…”连串的泪水喷涌而出,她瘫坐在沙发上,不断的祈求着妈妈的原谅。 蒲曼文真是恨铁不成钢,道:“从小我们母女就被人瞧不起,你非但没有替我争口气,反而背着我大肆挥霍,放纵自我,如今沦为人家的笑柄,你真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妈妈…我…”蒲新蕊想要为自己辩解着什么,这时蒲曼文的电话突然响起。 蒲曼文见到来电显示后,怒气稍微下降几分,她示意蒲新蕊不要说话,走到一边,就在接起电话那一刻,立马摆出一副谄媚的表情:“哎冯导,哎是是,我现在没有在忙,您说…”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蒲曼文顿时喜笑颜开,“真的吗?冯导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真是太好了!嗯?不过什么?” “……”冯导在电话的另一头,似乎在说着什么要求。蒲新蕊见妈妈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啊?额…我在听呢冯导。”蒲曼文复杂的看了一眼蒲新蕊,将手捂在手机上,似乎不想她听到谈话内容,“只有我去,可以吗?” “……”对方似乎不容得蒲曼文和他讲条件,仅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嘟嘟’的声音,蒲曼文失神的站在原地。 “妈妈…妈妈?”蒲新蕊擦干眼泪,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胳膊,“您怎么了?” “额?没什么。”蒲曼文漫不经心的说着,已然消了怒气,她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对蒲新蕊说道:“我今天晚上有事,你先回宿舍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妈妈,你去哪里?”见蒲曼文又要出门,蒲新蕊急忙问道。 “有些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蒲曼文说完就打开门,大步离开,连蒲新蕊说的话,都没有听到。 “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呢…”蒲新蕊失落的看着安静的大门,自言自语道。 妈妈保证,到时候一定不再食言,会按时回到帝都,给你过上一个难忘的生日宴会。 妈妈的话,还在耳边不断回响。 本以为突然接到来电,是因为妈妈记得自己生日的缘故,却没想到,是一场惊心的质问。 仅仅接到一个电话而已,又将自己一个人扔在家里。 “对不起蕊蕊,妈妈工作太忙忘记了。明年妈妈一定给你补上好不好?”去年的时候,妈妈明明这么承诺着。 可是,今年又忘记了… 蒲新蕊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年头妈妈没有为她过生日过了,而蒲曼文因为工作,不但没有时间陪她,而且还不允许让她对外声称她们母女的关系。 从小到大,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也对自己的存在渺不足道。似乎她们之间唯一见面的理由,就是去薛家看一看吧。 她几乎不懂亲情的味道,但却无比渴望,父亲那边的白眼,让她的世界只有妈妈的位置。 可是… “呵…”蒲新蕊自嘲一笑。 ------------ 043:薛以峯再次出现 电话铃声这时响了起来,“新蕊,生日快乐~”在接听后,电话另一边立刻有男声传了过来。 心田一股暖流飘过…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啊…” “当然了!谁让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呢?怎么样,有没有同我的丈母娘说起我们的事情啊?今天晚上是不是会在你的生日宴会上,对媒体宣布我们的关系呢?” “嗯…妈妈暂时还不知道…宴会…也没有了…”蒲新蕊吸了吸鼻子,失望的说道。 “哦……”对面长长的沉默后,随即爽朗的说道:“没有关系,今天晚上老公给你做生日大餐!” “嗯…”简然浅浅的应着。 吴昊的出现,的确给予了她所缺乏的所有情感,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彻底将她的堡垒击垮,顺利攻入大殿。 “那么晚上见。” 挂断了电话,蒲新蕊半扬起额头,努力将眼角的泪水收回。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她,真好。 本应开心,可是内心深处却仿佛有个大洞,怎么也填不满。 她没有直接回到她和吴昊所租的公寓中,反而鬼使神差的在街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着… …… …… 在公寓门口,薛以峯刚要命令司机开车,却见到了走出大门的一对男女。 那是薛以峯第一次见到薛以脉如此爽朗的笑容,女孩子低着头,拉着以脉的衣角,拘谨的跟在他的身后,而他,似乎在前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薛以脉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胆怯,甚至还有些自信。 薛以峯蹙眉,“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身后的女孩子?” 两人见到醒目的劳斯莱斯时,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你…哥哥怎么又来了…”简然的眼神中满是恐惧,语气中十分抗拒。 她想起薛以脉曾经告知她,父亲变成植物人,其原因就是他哥哥薛以峯的狠心。 豪门世家,竟然为了权力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狠推下楼,这分明是犯罪… 简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她不了解豪门背后的曲折,不清楚企业家成功的背后,有多少条犯罪记录,也不清楚他们的心,到底有多狠。 对于这种杀人越位的做法,她想想都不寒而栗… 她不再认为薛腾集团光鲜雄伟,反而觉得能够获得此成功,全都是满满的黑暗,无尽的杀戮… 这时,司机走下车,打开了后车门,一双发亮的名贵皮鞋从车内探了出来,随即薛以峯冷峻的脸庞再次出现在了简然的视野中。 她不禁后退几步… “以脉,我们谈谈吧。”薛以峯走了过来,瞧都没有瞧上旁边的女孩子一眼,径直对薛以脉(简然)说道。 “我…我才不要和你谈…”你这个杀人凶手! 简然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着,眼前这个可怕的恶魔,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推下楼,万一自己哪句话说错了,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她才不要! 薛以峯微微蹙眉,眸中尽显冷意,“你确定吗?” “我…”简然刚要脱口而出,但她也听得出来薛以峯话中威胁的意思,她的恐惧更甚了,难道,就这一句话,就已经把他得罪了? 天啊,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死啊… “你你你…你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简然壮着胆子说道。 薛以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女孩子,似乎是在说,怎么,你还不走? 真正的薛以脉担忧的看了看简然,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摇了摇头,“你们有事,就说吧。” 薛以峯挑挑眉,眼中尽是讥讽,“既然这么不自量力,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以脉,我想你们两个马上分手,这个女孩子不适合你。” “你你你…你凭什么要管我的私事?”简然有些莫名其妙了,即使她跟薛以脉没有谈恋爱,就算是有,其他人也无权干涉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对他们阻挠一番。 先是蒲新蕊的咄咄逼人,又是她妈妈蒲曼文的漠视,再者就是一直对他漠不关心的哥哥,开口就要拆散一对鸳鸯。 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你难道忘了百合了吗?” “……”简然哑然,此时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当初百合会突然离开薛以脉,会不会就是薛以峯在从中捣鬼。 “那个女人肯为了地位离开你,那么今天这个女人丝毫不例外,她到底在贪图着你什么,我想,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吧。”薛以峯蔑视的看向女孩子,讥讽道。 一提起百合,薛以脉就没由来的激动,同时也忘记了他现在正在扮演的角色,“地位?呵呵,我不知道‘薛以脉’这个人,究竟还有着什么地位,金钱吗?权势吗?还是高高在上的职务?” 薛以峯挑眉,“看来,以脉什么都对你说了。没错,他什么都没有,当初百合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大彻大悟,彻底离开以脉。所以我奉劝你,不要自讨没趣,爱上不该爱上的人,否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明明是警戒的话,可在简然听来,却是浓浓的威胁… 她越发的怀疑,当初百合的离开,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了… “所以,你的意思呢?”薛以峯转而对发呆的薛以脉(简然)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简然正面硬刚道。 “很好,我拭目以待。”薛以峯的眼中划过一丝寒意,他的唇角弯起不屑的弧度,转身离开。 简然望着那抹冷厉的背影,她的眉头紧蹙,心中突然感觉… 她好像摊上事儿了… …… 宽阔的马路上,样式繁多的汽车来回穿梭,像一条彩色的河流。 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中,人流如织,霓虹刺眼,灯光恍惚,薛以峯坐在车的后座上,眼神迷茫的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陷入长长的沉默… 薛以峯,整个薛家都是你的,整个薛腾集团都是你的,只剩下薛以脉这个行尸走肉,几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怀疑这个一无是处的弟弟会夺走你的所有吗? 难道你在害怕吗?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 044:偶遇蒲新蕊 “薛董,前面好像是蒲小姐呢。”司机望着前面的身影,犹豫片刻,还是对薛以峯提醒道。 “哪个蒲小姐?” “蒲新蕊,蒲小姐…” 司机的话,将薛以峯的视线拉了回来,朝着司机顺手指的方向,不远处望见蒲新蕊慢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这个时间,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薛以峯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停车吧,我要下车。” 晚上,吴昊已经不止一次给她来电,可是她完全没有心思去接,她不想去那个窄小的公寓,过着只有男友为她准备的生日,没有家人的节日,想想都觉得心酸。 “……” 这时,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蒲新蕊皱眉,刚要发火,抬头一看,正是薛以峯。 “你怎么在这里?”蒲新蕊没好气道。 “什么闲工夫,还在这里瞎逛,怎么?你妈妈没有邀请你去今晚的酒会吗?”薛以峯挑眉,调侃道。 “什么酒会?” 薛以峯扑哧一声,笑道:“还能是什么酒会?当然是冯导亲自举办的‘人事’聚会了。” 蒲新蕊一脸戒备,“那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你妈妈为了冯导的剧本跑遍了所有的人际关系,最后找到我这来。如果不是看在我同冯导有几分交情,她又有什么资格去今晚的酒会呢?” 蒲新蕊别过头,傲娇的说道:“所以你是想要我感谢你吗?哼!做梦!” “感谢倒不必。只不过…”薛以峯推了推眼镜,狡黠的看着她:“冯导点名了你去陪酒,今晚的你不出现,恐怕整个演艺圈挤破头都想要争取的角色,怕是与你母亲失之交臂了…” “什么?!”蒲新蕊错愕的看向他:“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吗?”薛以峯耸耸肩,“你看我像是胡说的人吗?” “薛以峯!又是你搞的鬼!”蒲新蕊生气的吼道:“我又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你这话说的什么道理?我好心提醒你,想要让你助你母亲一臂之力呢。”薛以峯冷嘲道:“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呢。” “你这个魔鬼!”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立刻跑去母亲的身边,替她争取这个角色。”薛以峯挑眉,似笑非笑道。 “你做梦!” 陪酒是什么东西?她可是重点大学的系花,那些下三滥的勾当根本就不配她去沾染! “不去吗?那我估计你妈妈那边,可要难过了。”薛以峯低下头,附在了蒲新蕊的耳边,悄声说道:“我想你还不知道吧,冯导可是圈内出了名的怪癖,你如果不去的话,他会怎么折磨你妈妈呢?” 见目的已经达到,薛以峯心情果然大好,“呵,好好想想吧。” 蒲新蕊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慌和恐惧,就在薛以峯想要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她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求求你,今天白天的事情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们!” “求?”薛以峯不屑的看着自己被抓的胳膊,道:“你求人的方式,很特别呢。” “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蒲新蕊的声音变得颤抖,她眼前的男人,深沉又可怕… 薛以峯冷眼看着她:“你说呢?” “……”蒲新蕊看着周围流动的人们,沉默了。 薛以峯的嘴角形成一个讽刺的弧度,他推开蒲新蕊的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不屑的看了一眼颤抖的蒲新蕊,转身离开。 机会,他给过了。 呵,说什么亲情,只不过是一个装模作样的道德借口,连尊严都放不下,何谈亲情? 可笑此时此刻的蒲曼文,为了女儿,为了自己的演艺生涯,恐怕还在被众人欺压身下,任人摆布吧。 自己选择的下贱道路,能怪得了谁? …… 蒲新蕊无力地望着薛以峯的背影,眼眶渐渐模糊… 最终,她还是做不到… “妈妈…对不起…” …… …… 车里,薛以峯没有命令司机立刻离开。 道路边,他坐在车内,眯眼观察着蒲新蕊的身影。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她悄悄地擦干了泪水,似无意地看着每位行人的眼神,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时,接起了电话。 薛以峯听不清电话的内容,只看见了蒲新蕊故作轻松的笑脸。 他不免好奇道:“亲情,真能比草还轻贱吗?”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薛以峯,如实说道:“亲情是世界上最能温暖人心的东西,怎么会比草轻贱呢?” 薛以峯收回视线,迷茫的看着司机:“亲情就像是弯刀,只会一刃一刃的割开心脏,它哪里温暖了?” “薛董,你爱你的弟弟吗?” “……” “如果你爱你的弟弟的话,你就能感觉到温暖。” 薛以峯迷茫的眼神更加变得黯淡:“温暖…吗?” 司机沉吟,道:“我的妻子不管从怀孕,生子,抚养孩子和赡养老人,她都把家里操持的头头是道,我每天不管多晚回家都能吃到热饭热菜,而我只是在外工作。她的牺牲远比我为家庭的付出要多的多,如果非要介意的话,我的妻子也是得不到温暖的。可是,她却每晚都等我下班回家,日复一日,都没有抱怨,反而会在阴雨天气躲在我的怀里,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会等我做决定。她理解我的不易,我懂她的依赖。我想,即使她作为全职主妇,也是幸福的吧。” 薛以峯不禁问道:“你们不会吵架?” 司机一听,幸福的笑道:“夫妻之间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就好比天气有晴天,当然就会有雨天的时候,尤其雨后的空气,最让人舒服了。” “真是愚蠢…”薛以峯不屑道。 “……”司机没有说话。 只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绵绵的爱意。 薛以峯嘴上讥讽,可是眼睛里全是迷茫。 自小到大,他的母亲日日训斥以脉,对他爱理不理。她的生命中几乎将所有的精力全都用在如何稳固家庭地位,如何去讨好父亲。 可是结果,她得到的,远远达不到自己的预想。 父亲将她视为透明人,甚至是仇人,他们不断的吵闹,母亲脸上不断的挂彩,可她还是愿意重蹈覆辙,家暴完之后再去讨好… 日复一日,最终… 悲剧发生了… ------------ 045:家庭与家庭 “妈的!”薛以峯想起过去的种种,脸上的青筋暴起,将拳头狠狠的砸向车玻璃处,低声咒骂道。 司机以为薛董是在发自己的脾气,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薛董,今天是我一时话多,我无意冒犯,请您…请您不要开除我。” “你很怕我开除你?”薛以峯的眼神充满恨意,他冷冷道。 “是。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就因为你的妻子?” “为了我的妻子,我的家庭,我不想她们失望。” 薛以峯顿了顿,看向已经远去的背影,“你能为她们牺牲自尊吗?” 司机抬起头,疑惑性的看向薛以脉。 “打开车门,跪在我的面前,我就答应你,不辞退你。”薛以峯冷傲的说道。 “只有这样吗?”司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将薛以脉的车门打开,不顾周围行人的目光,‘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众人皆被他们的这一举动夺来了目光,纷纷停下脚步,查看这边的状况。 薛以峯的眼睛里全是诧异和不解,为什么一名普通的司机可以为了家人选择放弃尊严,而只有母亲的蒲新蕊却不可以。 为什么? “你不怕?” 司机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如实说道:“怕!” “那你还要义无反顾的跪下去?” 他一脸坚定的看着薛以峯,“相比自己的自尊,我更怕家人失望的眼神,为了责任,我必须跪!” !!! 薛以峯彻底被震撼。 责任,好大的一个说法。 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司机,今天可是彻彻底底的给他上了一课。 薛以峯释怀一笑,“你是一个男人。” “薛董,那…” “继续上班,从下个月开始,工资上涨一倍。”薛以峯收回自己的刻薄,微笑说道。 “真的吗?谢谢薛董!谢谢薛董!”司机跪在原地,不停的道谢。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个人十分没有骨气,甚至卑微到了尘埃里。但是,在行人匆匆的社会里,他却有着少有的闪光点,因为他的世界里,还有着责任。 责任… 多么简单又复杂的词汇啊… 他不知道面对以脉是什么样的心情,每每见到他都会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也许,在他的眼中,他是敌人,是竞争者,同时也是他毫无观念感的亲人… 也许,对待以脉,他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 可是,人往往都是自私的,他做不到司机的那种义无反顾,因为,在他的生命中,他从未感受过亲情的义无反顾。 不管是他的父亲,还是他的母亲,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忽略这种可笑的责任。 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责任,才会让他在利益的生活中度过了三十年。 蒲新蕊,果然流淌着薛家的血液,骨子里的冷漠感,让他挣扎的内心总算有些欣慰。 呵… 没权没势也会在他的身边吗?这种义无反顾,多么的讽刺… 薛以峯从骨子里不相信,亲情如此廉价,难道爱情就会高贵吗? 呵呵… …… “嘟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蒲新蕊一遍又一遍拨打着蒲曼文的电话。 她该想到,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白天中,从妈妈惊慌失措的神情当中,她应该就会想到事情一定不一般的… 蒲新蕊狠狠的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头,她好恨,她恨自己无所是处的自尊心,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怎么会是薛家的私生女! “我们明明没有想去争什么,为什么你们薛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母女,为什么!为什么!”蒲新蕊扯着嗓子对黑漆漆的天空喊道。 命运的不幸,让她几乎疯狂! 此时,她不知道应该向谁去求助,她自己一个人蹲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滚烫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夺眶而出… …… 第二天,在公寓中,两个人满心欢喜的看着满床的针织花篮。 “薛以脉,你太棒了!”整整两天的战果,简然几乎没有帮上什么忙,两个晚上,薛以脉都会在她熟睡之后,又重新坐起身来,借着月亮的微弱光芒,一针一针的缝制着。 这种细心可爱的男孩子让人怎么能够不爱。 兴奋的简然转过头,用双手使劲的搓着薛以脉的脸颊,“你太可爱了!” “额…疼…”薛以脉的五官被揉捏的全都错了位,他看着满心欢喜的简然,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们今天就去夜市上摆摊儿。” 薛以脉愣了愣,“我能不能…” “不行!”还没等薛以脉说完,简然果断的拒绝道。 旁人会以为她贪财,其实不然,以薛以脉的性格,他是很难在社会上立足的,尤其他的病情还非常的不稳定,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一点一点的打开心扉。 毕竟,总有一天,她也是要离开他的… 薛以脉一想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全身的细胞仿佛全都关闭起来,让他的整个身体处于停机状态,恐惧感席卷着他的全身,让他不能呼吸… “可是…” “别可是了,有我呢,你怕什么。” 薛以脉失落的低下了头,“你每次都这么说…” 简然努努嘴,也自知她每次都食言,看着胆怯的薛以脉,简然像哄小孩子一样,摸着他的头,“等到我们一起赚钱,我给你做蛋糕吃,好不好哇?” 薛以脉别过头,像是在与简然闹着别扭。 “那饼干呢?要不要吃饼干?” “……” 简然撇了撇嘴,不吃拉倒,她还不做了呢。 刚要转过身,不再理他,这时听见薛以脉弱弱的说道:“蛋挞,我要吃蛋挞。” 简然立刻喜笑颜开,“那就这么说定咯,等赚到钱就给你做蛋挞吃。” 到了晚上,简然将这些针织花篮儿叠加在一起,装进行李箱中,薛以脉则负责搬起折叠状的小桌子和小凳子,两个人早早的便来到了喧闹的夜市中。 “简…简然…你慢点走…”不习惯穿梭在人群中,薛以脉喘着粗气,整个脸颊变得通红,碍于他的双手全都架着桌子凳子,没办法抓住简然的衣角,只能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 046:走散 喧闹的夜市,让简然的眼神完全放亮,她手里拉着行李箱,左看看右瞧瞧,见到稀奇古怪的玩意就会摆弄一番,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别提多潇洒了。 可怜了没有一丝安全感的薛以脉,此时双手抱着实木桌椅,小小的身体已经被累得满头大汗,不但躲避行人的触碰,还要紧随其后。 他在身后不断地叫喊着简然,眼神紧紧追着她的身影,无奈她被憋在房间太久,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门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了,犹如一头脱了缰的野马,蹦蹦跳跳,左顾右盼。 走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摊位,简然似乎也已经忘记了这码子事,随着夜市上的人群越来越多,行人越来越挤,薛以脉有些吃力的跟着她,眼看着两人即将被行人挤散,薛以脉有些着急了,“简然,简然,你等等我…” 不远处,简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她欣喜的跑了过去,完全将身后的薛以脉抛在脑后。 “简然,简然!”薛以脉的双眸中尽是惊恐,那抹身影在刹那间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望着拥挤的人群,他的大脑变得晕乎乎的,额头上沁满了冷汗,双唇同脸色一样惨白,他在口中不断的喃喃着:“简然…简然…” 简然跑到了棉花糖摊上,看着师傅熟练的将木棍放在机器上方的圆口处,仅仅在机器下方放了几滴五颜六色的糖精,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圆口飘出了一缕缕五彩缤纷的细丝,一层一层的粘在了那根木棍上,师傅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木棍,没一会儿的功夫,一朵硕大的棉花糖便做好了。 不仅如此,棉花糖摊位上还摆放着各种形状的棉花糖,有像七色花一样有着七个色彩花瓣的棉花糖,也有小动物形状趴在木棍上贪睡的棉花糖,还有两根木棍组合成的一对情侣彼此依偎接吻的棉花糖。 简然由衷的赞赏道:“师傅,你的手艺真是太棒了!” 被夸赞的棉花糖师傅顿时笑呵呵的咧开嘴,“小伙子,要不要来一串,送给女朋友?” “那就给我拿那一对吧!”简然用手指了指那对用两根木棍制成的情侣棉花糖,欣喜的说道。 “好勒!” 简然付了钱,将这对棉花糖握在手中,不知是什么意念在驱使着她,她竟然选择了这款棉花糖,她的脸微红,解释道:“呐,你可不要误会啊,我是看在它的设计好看才买的,我们可以掰开来吃,你要不要吃?” “……”长时间没有回应,简然不禁有些奇怪,她回过头,见身后空无一人,她瞬间懵了,“薛以脉,薛以脉?!” 平日里,薛以脉都是抓着她的衣角默不作声,她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可是今天却… 糟了!薛以脉最不习惯这种热闹的氛围了,他会不会有事情! 简然大叫不好,冲入人群中不断摸索着那抹弱小的身影,“薛以脉你在哪里?” 夜市的人群,就像是海里奔腾的浪花,川流不息,摩肩接踵,几乎将整条街道围个水泄不通,简然完全慌了,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薛以脉…” 她的心怦怦直跳,找了好久都看不到那个身影,她越想越害怕… 回想上次坠河的场景,她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薛以脉,你不要有事啊… “那个女孩子怎么了,是不是失恋了?” “谁知道,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吧!” “要不要报警啊…” 人群中,几个年轻人不停地议论着,简然突然站住脚,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过身飞速的跑到几人的跟前,紧张的问道:“你们看到的女孩子,是不是披散着长长的头发,长得挺漂亮的,手里还抱着折叠桌椅?” “哎,对啊,你是他的男朋友吧?” “你快去看看她吧,她就在前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们看了都不忍心呢。” 简然大惊,她赶忙顺着几个人手指的方向,冲过密集的人群。 “薛以脉…” 不远处,好多行人不自觉地围成一个圈,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女孩子,指指点点,有些热心肠的人站出来,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啊?” 薛以脉蹲在地上,紧紧的将手中的这叠桌椅抱在一起,面对行人的触碰,更是像触了电一样使自己弱小的身体更加缩紧了几分。 “薛以脉!”简然冲进人群,见到蹲在地上不住发抖的人儿时,心脏顿时漏跳了几拍。 她赶忙来到薛以脉的面前,蹲了下去,“薛以脉,是我啊,简然…” 薛以脉怯生生的表情中尽是戒备,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简然…” “!!”简然见到薛以脉后,瞬间愣住了。 薛以脉的全身颤栗着,他的脸庞挂满泪水,眼泪不断地从他红红的眼眶中滑落,神情中尽是满满的恐惧。 此刻,他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低声抽泣着,在见到简然的那一刻,眼眸中滑过一丝希翼,他终于放声大哭,崩溃的喊道:“简…简然…” 简然的心中突然被什么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她心疼的揽过薛以脉的肩膀,不断的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不要哭了…” “你说过…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会改…只要你别走…我…我错了…”薛以脉埋在简然的怀中,这一刻,还是没有将手中的折叠桌椅扔掉。 简然的鼻子忽地有些发酸,满心内疚的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我错了。 是她太过贪玩,让一向没有安全感的薛以脉再度崩溃,饶是她的错,可是在薛以脉的口中,还是止不住的道歉,无助的神情,卑微的模样,让人心疼到想要抓狂… 明明道歉的,是她才对。 简然的怀抱像是得到特赦一样,薛以脉放肆的大哭着,几乎要把内心的压抑完全释放出来,两个人无视人群中异样的目光,蹲在原地,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惺惺相惜的相拥… ------------ 047:担心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一天一夜过去了,蒲曼文的手机还是打不通,蒲新蕊急得来回踱步。 “我说新蕊啊,你不要来回来去的走了,绕得我都头晕了。你就放心吧,你妈妈当明星这么多年了,一点儿自保能力还能没有吗?”吴昊瘫坐在沙发上,双腿搭在茶几处,悠闲的抽了一口烟。 蒲新蕊拧着眉,一脸担忧:“不知道妈妈跟薛以峯说了什么,让他那么生气,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且我还听说冯导是圈内出了名的变&态,我真担心妈妈会有什么意外…” 吴昊耸耸肩,又抿了一口手中的香烟,他轻吐出烟圈,顿时烟雾缭绕,“娱乐圈嘛,不是被潜,就是潜别人,想想你是怎么来的,习惯就好了嘛!” “你怎么这样说?我妈妈现在安全未定,你怎么可以这么心安理得?”蒲新蕊有些生气的站在他的面前,将吴昊手中的香烟一把夺掉,扔在地上使劲的踩扁。 吴昊见状,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他赔笑着站了起来,双手搭在蒲新蕊的肩上,哄她坐在沙发上,“新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妈妈好歹也是我的丈母娘啊,我怎么能够不关心呢?我的意思是说,你妈妈在圈内打拼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在饭局上,一定有保全自己的方法嘛,不过就是吃顿饭嘛,还能怎么样?你说对不对?就不要瞎担心了,啊。” “哼!不要丈母娘,丈母娘的,叫得那么亲切,我妈妈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呢。”蒲新蕊双臂环绕,傲慢的别过头去。 “早晚的事嘛,我们连宝宝都有了,她怎么能够不答应呢…”吴昊坏笑着说道。 一说起‘宝宝’的事情,蒲新蕊的眉头又紧皱起来,“是不是怀孕,还不一定呢,再说…就算是有了这个孩子,我也不想要。” 笑话。 她一个大学生,怎么可以未婚先孕?她还有大好的青春没有挥霍,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吴昊有些急了:“不要?怎么可能不要呢?那可是我们的孩子。” “不要就是不要,这件事情,我说了算。”蒲新蕊才不会让一个男人,甚至是一个孩子所束缚,她的事情,她自己说了算。 “你…”吴昊想要再争取一下,可是看到蒲新蕊态度坚决的模样,他沉吟片刻,说道:“就算不要这个孩子,你也得向你妈妈宣告我们的关系。” 蒲新蕊有些不理解了,“我们只是谈恋爱而已,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妈妈认识你呢?” “她可是大明星啊!谁不想拥有大明星的女儿?”吴昊的眼神充满了野心,顿时放起光芒来。 蒲新蕊见状,冷哼道:“呵,我看,你是看上我妈妈的财产了吧?” “哎?新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看上的,可是你的人。”吴昊揽过蒲新蕊的肩膀,低声在她的耳边说着。 “我的人?如果当初我没有告诉你我妈妈是蒲曼文的话,恐怕现在,你的身边指不定有多少美女环绕呢吧?”蒲新蕊挑眉,一脸不屑。 “新蕊,咱们说话可得讲究良心啊,你扪心自问,自从你搬离宿舍以来,我对你哪一点不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你说你怕寂寞,我带你去夜店潇洒,你说你吃不惯路边摊,哪次出去吃饭我们不是去的高档餐厅?就连你的三围,我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呢,你现在里面穿的所有内&衣,是不是我给你挑的,嗯?”吴昊说着,一口咬住了蒲新蕊的耳垂,用舌头轻轻的吸允,顿时引来一阵喘&息声… “哎呀,你正经一点好不好~”蒲新蕊心烦意乱的推开他,现在她的烦心事太多了,才没有什么心情去想那些事情呢… 吴昊暧昧的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他坏笑着看着她,说道:“怎么,还在担心你的妈妈?” 蒲新蕊没有说话,一脸沉重的看着窗外。 “有句实话,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听。” 蒲新蕊偏过头,“什么话?”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蒲新蕊没有耐心的说道:“爱说不说。” 吴昊立马耸肩妥协:“好好好,我说。你的妈妈少说也有五十岁了吧?娱乐圈年轻漂亮的女星,什么样的没有,难道那个冯导只会盯着你妈妈看吗?” “你是说我妈妈人老珠黄,已经不招人待见了?!”果然,此话一出,蒲新蕊立刻炸了毛。 “忠言逆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呵…”吴昊站起身,慵懒的朝着浴室走去。 “吴昊,你这个王八蛋!”蒲新蕊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咒骂道。 “……” 房间立刻变得寂静下来,蒲新蕊气急败坏。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干等,她要回家看一看。 想着,她拿起包包就大步往外走去,独留一记响亮的关门声。 “啪!” 这时,吴昊从浴室探出头来,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不屑的冷哼一声。 …… “老张,我妈妈回来了没有?”很快到了郊区的小洋楼处,她推开门率先对管家问道。 管家一脸捉急的模样,“回来了回来了,可是文姐的脸好像受伤了,她不允许任何人上楼,正不知怎么办呢,小蕊你就回来了。” 蒲新蕊心一惊,赶忙上了楼,来到蒲曼文的房间,敲了敲门,“咚咚咚,妈妈,是我。” “……”房内无人应答。 蒲新蕊心中一急,试着打开门,却惊喜的发现,门没有锁。 她径直走了进来,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不禁有些奇怪。这时,沙发上血淋淋的衣服顿时吸引了蒲新蕊的注意,她大步上前,瞳孔赫然收缩,白色衣裙上分明就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颤抖着双手,将那身衣服拾起,缓缓地放在了鼻息处… !! 浓重的血腥味。 蒲新蕊双腿一软,她惊恐的搜索着妈妈的身影,“妈…妈…你在哪啊…” “是蕊蕊吗?”这时浴室内传来了蒲曼文疲乏的声音。 “妈!”终于听到了妈妈的回应,蒲新蕊惊喜的冲进了浴室,顿时愣在了原地。 ------------ 048:约定 只见蒲曼文躺在浴缸里,疲惫的闭目养神,双臂处赫然醒目的伤痕顿时映入蒲新蕊的双眸中。 “妈!”她的呼吸一顿,大步跑了过去。 “你怎么进来了?”蒲曼文腾地坐了起来,她刻意想要掩盖自己的伤痕,却被蒲新蕊紧紧的抓住了手臂。 “妈!那个冯导对你做了什么!”大滴的泪珠不断地从眼眶中滴落,她心疼的抚向通红的伤痕,“妈…你退出娱乐圈好不好…” 蒲曼文拧眉,她紧张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冯导的事情?难道薛以峯找了你?他对你做了什么?” “难道伤害了你,还不够吗?薛家的人为什么要这么霸道,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母女,凭什么…” 知道薛以峯没有以此威胁蒲新蕊,蒲曼文松了一口气,她看着自己的手臂,鼻子一酸,道:“这个世界哪有容易的事情,要想得到,就一定会有所失去,世间安能两全,进不了薛家的门,但是我有了你,想要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也只能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是这种代价,未免太大了!”蒲曼文手臂上的伤痕,分明就是被烫伤的,一处处圆圆的伤痕,将表皮烫焦,露出渗血的皮肤。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这样不把人当人看,用这些侮辱人的手段,简直太残忍了… 蒲新蕊心疼的吹了吹蒲曼文的狰狞的伤痕,又一滴眼泪滴入她的伤口处。 蒲曼文欣慰的抚了抚她的头发,“只要你听话,妈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薛家太欺负人了,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蒲新蕊恨恨道。 蒲曼文一惊,“蕊蕊,你不要再去招惹他了,我们斗不过他的,你好好上你的学,其他的不用操心了,知不知道?!” “既然我们拿他没有办法,那就拿他的弟弟开刀!” …… …… 公寓内。 简然拥着还在瑟瑟发抖的薛以脉回到了家。 她示意薛以脉坐到床上,可是他却摇了摇头,自己躲在了熟悉的角落中,环抱双膝,眼神空洞无神的盯着前方。 简然蹲在他的面前,自责的说道:“薛以脉,对不起,我以为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没想着要把你弄丢,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好像一直被全世界讨厌着,没有人理我,没有人爱我,我的存在,只会给人添麻烦,好像本身就是个错…” 简然极力解释道:“薛以脉,不是这样的,没有人讨厌你,最起码我不会。” 薛以脉难过的看向她,眼眶微红,“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在夜市上和你走散,是为了给你买这个。”简然将手中的棉花糖递在他的面前。 薛以脉迷茫的看着眼前化成一团的彩色东西,“……” “这…”简然这才发现,原本惟妙惟肖的情侣棉花糖此时已经萎缩成一团,没有了云朵般柔和的蓬松感,只留下几乎快要变成糖浆的半液体附着在两根木棒上。 “不是这样的,这原本是一对男女,撅着屁股嘴对嘴的棉花糖,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呢…” 薛以脉眨巴一下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简然,飘然的问道:“一对男女,撅着屁股,嘴…对着嘴…?” 简然皱着眉立刻点头,“是啊,这本来就是…” 看向薛以脉微微发红的脸蛋,她立刻戛然而止,“额…那个…你别误会…我就是为了图好看…” “嗯…”薛以脉害羞的低着头。 “反…反正它都已经化了,那扔了吧!”简然说着抬起手就要冲着垃圾桶扔过去,却被薛以脉眼疾手快的接了过来。 “不要扔,我吃。”薛以脉立刻将那对快要化成一滩糖浆的棉花糖含在嘴里,口腔中立刻弥散着甜丝丝的味道,包裹着淡淡的水果香,薛以脉的嘴角终于露出浅浅的笑容。 简然见状,试探性的问道:“不生气了吧?这两根棉花糖算是我赔礼道歉了,好不好?” “嗯。”觉得意犹未尽,薛以脉再次含了一口手中的棉花糖。 “你喜欢吃棉花糖啊?” 薛以脉摇摇头,“没有吃过…” 简然有些欣喜的说道:“那这么说,这是你第一次吃咯?” “嗯…” 简然扬起脖子,显然有些得意,“没想到,薛以脉的第一次,给我了呢~” 话已出口,她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回想前些日子两人赤&裸相对的醒来,她慌忙的甩了甩头。 看着薛以脉似乎没有想入非非,她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看来,仅仅是她想歪了… 简然不自然的挠挠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说道:“薛以脉,以后如果你再生气的话,我就给你买棉花糖,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薛以脉抬起头,眼眸中满是希翼,“你很在意我生不生气吗?” 简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嗯,当然咯,你生气都是因为我啊。” “可我从来没有生过气…”他只会小心翼翼,然后检讨自己哪里做错了事情… 看着薛以脉垂头丧气的样子,简然有些于心不忍,说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咯?” “嗯…” …… …… 第二天晚上,简然将东西一切准备就绪,对在窗户边发呆的薛以脉说道:“今天晚上你自己在家吧,我去夜市摆摊儿了。” 薛以脉回过头,“你不带我去了吗?” 虽然自己极不习惯喧杂的环境,可是简然第一次出门不带他,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嗯,我不会再勉强你了,我自己去吧。”简然昨天想了一夜,强行来逼迫薛以脉适应外界的环境,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事情还是得需要渐行着来。 简然将那些这叠桌椅用绳子捆绑起来,斜挎在后背上,用绳子在她的肩膀及腰间缠了两圈,推着装满针织篮儿的行李箱,就往外走去。 “可是…”薛以脉焦急的看着她,生怕下一秒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怎么了?” “我…”薛以脉咬唇,脸上的表情变得纠结。 “你到底怎么了,我这样很累的,有事情你快说行不行?”几十斤的桌椅背在她的身上,仅仅几分钟的空档,她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也去。”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一样,薛以脉终于说道。 ------------ 049:成功摆摊儿 简然诧异的看着他,“薛以脉,你吃错药啦?” 薛以脉走上前来,将她腰间的绑带解了下来,重新挂在自己的身上,弱小的身体绑着沉重的桌椅,着实有些滑稽,他吃力地说道:“走吧…” 简然有些不忍,“怎么说我现在的身体也是一副男人的身体,那种粗力气的活计,交给我就好了啊…” 薛以脉回想前天她轻轻松松推着行李箱,优哉游哉的穿梭在夜市当中的场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见薛以脉如此执着,简然撇了撇嘴,没有再多加强求,反正受累的又不是自己。 两个人一前一后再一次来到了喧闹的夜市。 薛以脉虽然主动要求跟来,可是并不代表他已经克服了人群恐惧。他紧紧抓着简然的衣角,紧张的跟在她的身后,生怕两个人再一次走丢。 可是走了好久,两人还是找不到一席之地用来摆摊儿。 简然不禁犯难了,“现在摊位这么抢手的吗?” “我们再找找看吧…”薛以脉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不安的看着周围,还是安慰道。 简然看得出薛以脉的窘迫,不免有些担忧道:“你如果不习惯,就回家去吧。” 薛以脉使劲摇了摇头,“你去哪,我就去哪…” 原来是个跟屁虫啊… 简然抿着嘴偷笑,不过,被人依赖的感觉似乎还不错,她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脚下又重新填满了活力,恢复一些精气神儿,继续朝里走去。 “哎,那里有个小小的摊位!”简然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个无人的小摊位,她的眼睛不禁放量,拉着薛以脉大步跑了过去,“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小小的摊位虽然地方不大,可是地理位置好,正是四面八方的顾客路过的地方,又干净整洁,正合了简然的意。 她终于如释重负,将薛以脉身上的绳子解开,说道:“我们以后就在这里摆摊儿了!” 薛以脉不安的问道:“可是…你确定这里没有商贩吗?” 饶是没有做过生意的他,也看得出来,这里地理位置的优越性,人来人往,穿梭不断,非常明显的位置。 这里,可能没有商贩来占据这个位置吗? “管他呢,我先看见的位置,那就是我的!”简然没有多想,将那些这叠桌椅摆放好后,看着一脸发呆的薛以脉,不禁有些生气,“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赚钱啊。” “哦…”见简然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薛以脉也不再多想,帮简然从行李箱中取出两天两夜的成果,将这些针织篮儿一一摆放在这叠小桌子上。 “哎?这个小花篮不错诶…”两个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时,一个大妈惊喜的走了过来,拿起其中一个针织篮就爱不释手。 简然喜出望外,“是啊,这是我们亲自手工针织的,可以放一些零货,摆在家里,又实用又好看。” “真的很不错呢,这个多少钱?” 简然不假思索的说道:“十块,就十块钱,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十块钱就能将这个小花篮儿抱回家。” “十块钱…”大妈不禁皱起眉头,将手中的针织篮儿放回原地,摇着头说道:“贵…太贵了…” 十块钱还贵?! 简然咬唇,眯起眼睛观察着眼前的大妈,体态肥胖,皮肤黝黑,皱纹明显,嘴巴朝下,两眼间距窄小,老鼠眼滴溜溜的看着针织篮,摆明了就是爱贪小便宜的市井大妈。 像这种市井大妈,她在老家见过不下百次,不管买什么东西,如果不讲讲价,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自己买亏了似的。 简然挑挑眉,胸有成竹的说道:“哎,大妈,这您可就说的不对了,这可是我们连夜手工出来的作品,我们平日里在东大街可是卖十八一个呢!要不是看在您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太太,这价钱,我们可是一次都不卖的。” 额…? 薛以脉回过头不解的看着说的天花乱坠的简然。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去过东大街了… 十八块钱,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他们明明说好的,卖八块钱一只,怎么简然张口就要十块钱了呢… “那十块钱…这也还是太贵了,这样,你给我便宜点,我就要了。”大妈站直了身体,露出精明的眼神,开始同简然讲起价格来。 简然一听,这果然有戏,顿时装作犯难的样子:“哎呀,大妈,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嘛!” “一口价,八块钱,卖就卖,不卖我可就走了!”大妈转过身,一副要走的姿势吓唬着他们二人。 “哎哎哎?别走啊大妈,哎!”简然故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反正也是刚刚才摆好位置,那我们就勉为其难,您给我们开个张,九块钱就卖给您了,您说成不成?” 大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仰起脖子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行不行,八块就八块,多一块也不行。” “大妈,您这…” 大妈见简然不舍得卖给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简然及时喊住她,一边将针织篮打上包装,一边故作妥协的说道:“好好好,大妈,您说八块就八块!哎!今天我们算是吃了哑巴亏了,碰上您这么持家的好太太,您呀,买了之后可别跟别人说啊,这价格可是单独卖给您的,我们一次都没有卖过别人呢…” 大妈接过包装好的针织篮,满脸堆笑,将八块钱稳稳妥妥的递给了简然,“好好好,我保证肯定不说。” 待大妈心满意足的走了之后,薛以脉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对简然刮目相看,“简然,没想到你做生意还是挺有一套的。” 简然挑挑眉,得意的说道:“那是,想当初我可是我们村的讲价扛把子,就这些大妈的心态,姐可是掌握得出神入化。” 薛以脉的眼中放出柔和的光彩,对简然的认识,又添加了几分。 这时,又有一些行人走了过来,“哎?听说你这里的小篮儿才八块钱一只,给我来一个。” ------------ 050:教他做生意 简然见生意又送上门来了,强力压制住内心的欢喜,表面故作淡定,立即否认道:“这位大妈,您听错了吧,我这里可是卖的十块钱一只。” “哎?你这小伙子,咋这么不诚实呢,我刚刚看见,有个大姐从你这花了八块钱买了一只,到我这你咋就不认账了呢?”大妈有些不满,说话的语气不禁提高了一个八度。 “嘘大妈,您小声点儿…”简然用手作了一个‘嘘’字,低声说道:“大妈,既然您听到了,那我就不瞒您了,八块钱,说实话,确实不挣钱,您想要的话,就给咱添两块,您看成吗?” “这可不行!别人买的便宜,凭什么我就买贵了呀,你这小伙子,真不厚道,八块,我就拿着。” 见大妈已经很不满意了,简然自知再拗下去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索性妥协道:“哎行吧行吧,八块给您了,但您可千万不能张扬啊。” 大妈一听,这便宜算是占上了,立刻喜笑颜开,“这才对嘛,这小伙子,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大妈挑了一个针织篮儿让简然包装好,满意的走了。 在一旁默默观看不语的薛以脉,这时不禁赞赏道:“没想到几分钟的功夫,就卖了两只,简然,你真厉害。” “那是,等着看吧,今天晚上就让你吃到美味的蛋挞。”简然拍拍胸脯,胸有成竹道。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人手牵着一个头扎双马尾,身穿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停在了摊位前,小女孩指着五颜六色的针织篮,不由得问道:“爸爸,这是什么呀…” 简然立刻拿起一只最小号的针织篮儿,递给小女孩,笑着说道:“小朋友,这个小花篮儿是可以存放自己喜欢的小物品哦。” “爸爸,爸爸,我可不可以把我的小发卡放在里面呀?”小女孩接过针织篮儿,抬着头兴奋地看着年轻的男人说道。 “当然可以咯,囡囡喜欢这个小花篮吗?”男人一把抱起小女孩,满是宠溺的问道。 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男人问道:“这个多少钱呀?” 简然料到男人对小孩子的要求一定会是有求必应,她解释道:“先生,这是我们手工制作的针织品,原价十八一只,今日保本儿放送,十块钱就能给您。” 男人一听是手艺活儿,拿起其中一只针织篮儿,不禁赞赏有加:“嗯,不错,手工细致,卖十块钱一只的确有些亏了。这样吧,给我两只,一只大号的,一只小号的,四十。” 叮~呼啦啦… 简然的大脑处顿时响起钱币的声音,她谦虚的笑着说道:“先生,这可怎么行呢,您这是多给了我们钱呢。” “工艺无价,给我包上吧。” 既然都这样说了,简然也不再装假,应了一声后,立刻将一大一小打包好,递给男人,“先生,这是您的针织篮。” “嗯。”男人接过后,从钱包里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零钱,这时他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大方的说道:“不用找了。” 简然眼疾手快,接过五十元纸钞,随手拿过一只针织篮儿,说道:“先生,这的确太多了,这样吧,我们再赠送您一个,多放一些物品也好啊。” 男人点点头,“会做生意,那我就收下了。” 双方达到满意一致,待男人走后,薛以脉又不解了,“简然,你怎么多赠他一只呢?” 向简然这么精打细算的女孩子,即使自己已经占了便宜,怎么可能拱手将东西送给别人呢,难道,她也像那些大妈一样,爱贪小便宜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舍就有得,这做生意嘛,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拉回头客,而拉回头客最重要的就是服务好,品质优。就像咱卖手工针织篮,品质是有了,其次就是服务,咱们一定要让顾客的心理儿得到精神上的安慰,才能把握住顾客。而对待顾客呢,我们要把握住他们的心理儿,不能一味诚实,就像刚才的两个大妈,如果我一开始就说八块钱一只,那以她们多年生活的习惯来看,一定又会在此基础上跟我讨价还价,这样我们还赚什么呀?而刚刚的男人呢,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谈吐举止,都是落落大方,一看就不是拘泥小节的人,这样的顾客,我们才会以诚相待。你看,这么一会儿,三个顾客,姐是不是给他们服务的周周到到的?” 简然的一大番言论,说得薛以脉目瞪口呆,他在心里不得不折服这个女孩子,不仅学习成绩好,家务收拾的利索,就连人际上,都能细心处理,如果不是脾气偶尔有些暴躁,在他的眼里,几乎都是完美无瑕的。 薛以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围观问价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挤满了整个小小的摊位。 简然在心中偷偷窃喜,摆摊儿赚钱养家的想法,果然切实际,要是每天这么继续下去,那么有一天成为百万富翁的美梦,就能实现啦! 她在心中正美滋滋的想着时,突然人群中挤出一个皮肤黝黑的矮个小男人,见到简然二人时,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们的鼻子,怒道:“你们…你们是哪里来的小瘪三,敢占我的摊位!” 站在摊位前的顾客们一看苗头不对,纷纷给小男人让出一条道,有怕惹事的顾客急急忙忙的走开了,留有一些想要看热闹的人们。 简然被突然一指,顿时有些不爽,她站起身,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男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白色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脖子处所挂的擦汗毛巾已经黑的不成样子,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他们,身后还有写有煎饼果子的小推车安然的停在原地。 薛以脉暗叫不妙,这个摊位果然是有人的,他赶忙上前,拉住简然的衣角,低声说道:“这…这是人家的摊位,我们快走吧…” 眼瞧着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好,简然怎么可能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尤其刚才被这个矮小的男人骂成是‘小瘪三’,这口气,她可咽不下! ------------ 051:被小贩儿群殴 简然双手叉腰,不服道:“你说这是你的摊位,哪儿写着呢?不要看着我们这里生意好,就跑来找茬儿,姑爷爷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矮小男人见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如此嚣张,顿时暴跳如雷,“爷爷我常年在这摆摊儿,从来都没有人敢占我的位置,你这个臭小子,竟然这么不懂江湖规矩,你…你别怪我不客气!” 矮小男人被气得青筋暴起,简然不屑得看了看他。 好笑了,这个男人不但矮小,还很瘦弱,浑身上下基本上没有几块瘦肉,全都是骨头架子,她简然目前为止好歹也是一米八的大小伙子,还能怕他不成? 薛以脉的右眼不停的跳,他拽了拽不服气的简然,“简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走吧…” “不走!”简然倔强的大喊道:“有本事你就别跟我客气,看你的无敌绵绵拳厉害,还是我的铁砂掌厉害!” 矮小男人见状,他大喝一声,顿时引来几个壮汉,站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二人。 简然立刻懵了… 这…这输出不对啊… “怎么,怕了?”矮小男人见简然一副快要蔫儿了的表情,顿时得意洋洋。 要不是今天旁边摊位的好友告知他的地盘被占,他还傻乎乎的停留在东大街卖煎饼呢,早知道东大街的买卖不如夜市的好,他就应该坚守自己的场地,不让这些不知名的小瘪三给夺了去! “有…有本事,就单挑!”看着眼前的几个壮汉,简然的气焰顿时被浇灭了。 此时她在心里不停的懊恼,早知道,她就应该听了薛以脉的话,不跟这个矮小的男人硬杠来着… 可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其中两名壮汉一左一右将简然架起,来到矮小男人的跟前,“这小子会做生意着呢,可是能说会道的,你看要怎么处理?” “大哥大哥,咱们好说好商量,有事慢慢说,刚刚完全是误会…”简然见自己毫无招架的能力,立刻赔笑道。 “敢在我的摊位上叫嚣,我看你是活腻了!”矮小男人当然不理她这一套,一时气急,一记冒着青筋的拳头就朝着简然的肚子飞去… “额!!”简然顿时吃痛地弯起了腰,感觉五脏六腑快要被这一拳凿碎,她的额头立刻浮现一丝细汗。 薛以脉见状,赶忙上前,吓唬道:“你们快住手,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你这小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你的下场可是跟你男朋友一样!”矮小男人怒瞪道。 薛以脉见简然一脸痛苦的样子,他立刻上前,试图将架着简然的壮汉推开,可是壮汉常年在夜市干粗活儿,对于小姑娘的推推嚷嚷,丝毫不影响他半分。 他不死心,又跑向另一个壮汉的跟前,用力的推着他,同样纹丝不动… 这几个人见了,顿时被逗得哈哈大笑,矮小男人越发得意,“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你男朋友坏了规矩,今天就必须要挨打。”说着他上前,又一记拳头打在了简然的脸上。 “啊!”简然痛苦的挣扎着,脸上被方正打的伤还没有消肿,这就又添上一记,她都已经明显感觉牙齿松动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着,肚子也被那记拳头打得直不起腰,她忽然感觉浑身一软,两个壮汉将她扔到了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薛以脉碍于是女生的身体,力气根本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一个壮汉拉着他的胳膊,阻止他前去捣乱。 薛以脉见简然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这些人根本都没有手下留情,像是在踢打一个玩偶一样,不停的用力,他心中一紧,对着壮汉的胳膊顿时咬上一口,“啊!!!” 壮汉及时松开了他,没等到壮汉反打他,他就跑到了简然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些人的拳打脚踢,“额…” “嘿,这小姑娘还挺护着这臭小子的。”这时一名壮汉说道。 “哼,他们都是一伙儿的,现在我可管不得小姑娘不小姑娘的了,今天不给他们俩一个教训,他们就不知道在这条街上,老子是横着走路的!”矮小男人一脸的凶神恶煞,他咬着牙,用力踩在了薛以脉细嫩的手上,“……!!” “啊…薛以脉,薛以脉,你快走,不要管我!你快走啊!”简然被打得晕头转向,浑身的疼痛让她好半天才回过劲来,见到薛以脉的手被狠狠地踩在地上,顿时一惊。 “不走!”薛以脉疼得满脸通红,却还是不吭一声,他压住简然的身体,倔强的说道。 薛以脉… 这些壮汉丝毫没有看在薛以脉是女孩子的份上,而对两人手下留情,薛以脉替简然挡下了他们的一脚又一脚,薛以脉满脸泛着青红色,额头上的血管快要爆出,他咬着牙强忍着这些疼痛,终于支撑不下,脑袋落在简然的肩膀上,“额啊…”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道。 薛以脉虚弱的抬起头,他看着简然,扯出一丝微笑,“警察…终于来了…” 几个人见不远处的人群有三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们立刻慌了,“嘛的!是谁报的警!” 好在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一些不堪势力的人存在,他们偷偷地报了警,没多一会儿,警察果然来了… 简然眼疾手快,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好痛!”浑身的酸痛,顿时使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过现在可不是检查伤口的时候,她将薛以脉拉起,看向走得越来越近的警察们,顿时急出了汗。 “你能不能跑?” 薛以脉吃力的站了起来,他有些理不清现状,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简然握住薛以脉的手,大喊一声:“那还等什么,快跑啊!” 薛以脉被简然一拽,顿时飞快的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 “别跑,站住!”警察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那些人也慌了神,伴随着两人的逃跑,一时之间也乱了套,不知是谁提议,几个人同样落荒而逃… ------------ 052:星空下谈心 满身是伤的两个人手牵着手猛速的穿过一层又一层人群,薛以脉处在女孩子的身体当中,很快跑得就有些吃力了,他不禁气喘吁吁的问道:“简…简然,我们为什么要跑,挨打的是我们啊…” “别废话了,快跑!”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她可不能跟小白薛以脉解释那么多,目前为止最重要的,就是赶紧甩开后面那几个追逐的警察。 “站住,别跑!”警察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们两个人。 简然心想:不跑才怪! 她带着薛以脉故意朝着人群多的地方跑去,好在两个人体态轻盈,又较为年轻,在人群中穿梭比较有力。 突然,她终于见到不远处的小胡同道口,心中一喜,牵着薛以脉的手更加用力,“我们朝那边跑去!” 警察们迫于人群的拥挤,追着二人的步伐明显有些吃力,没多一会儿,两人便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简然带着薛以脉进入胡同道口,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全都吃了饭,坐在门厅乘凉,看见急忙奔跑的二人时,不禁投向好奇的目光。 “我们…我们为什么跑来这里啊…”薛以脉吃力地追在简然的身后,体力明显不支。 “前面有一座公园,我们穿过公园就安全了。”又是拥挤的人群,又是狭窄的胡同道,简然不相信,警察还对他们穷追不舍! 很快,两个人跑到了公园处,薛以脉终于挣脱开简然的手,气喘吁吁的跪坐在草坪上,双手不停地摇摆着:“不…不行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简然喘着粗气,见后方没有追随的身影,她放心的擦了擦额头的汗,“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长时间的逃跑,纵然是一副男人的身体,可是由于太过瘦弱,又被猛揍了一顿,浑身不但酸痛无比,体力也已经达到了极限,简然两腿一软,顺势躺在了草坪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薛以脉见简然终于放松下来,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向后一倒,随即躺在了她的旁边。 清凉的晚风吹动着小径两边的树枝,知了也跟着悠悠的哼起了歌,两个人躺在清清凉凉的草坪上,闻着泥土混合着的青草香,心情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银白色的月光悄然地洒在了静谧的大地上,到处都是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散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它们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忽明忽暗,像一双双神秘又淘气的眼睛,在对着他们偷笑。 “哈哈哈哈哈…”简然对着天空,忽然敞开大笑。 薛以脉偏过头,看向她,“你笑什么…” “这真的是太刺激了,我简然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被一群小贩儿暴揍,竟然还会同警察上演激情一刻,哇,真的是像做梦一样!”简然开朗的大笑着,此时此刻,她都没有现在这样轻松愉悦,尝到了未知的刺激,她的眼中发出欣喜的光芒。 薛以脉看着她的侧颜,心中五味杂陈,“是我害了你…” “嗯?”简然不解,转过头对上那双黯淡的双眸,心中顿时一震。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就不会被暴打三次…”薛以脉内疚的说着。 暴打三次… 简然恍然的想着,是啊,自从同薛以脉被莫名其妙的互换身体后,她前前后后又被莫名其妙的暴揍了三次,先是吴美玲的扫把捶,又是方正的铁拳头,今天更是被小贩儿们群殴。 她一个女生,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不同的人暴揍了三顿,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自从互换了身体之后,感觉人生都变得多姿多味了,曾经从没有想过的事情,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简然感慨地说道。 薛以脉一震,“多姿多味吗?可是你不觉得这一次都是因为我吗?因为我,给你带来了霉运,让你不仅被打,而且还遭受着同学异样的眼光,还会…”说到这里,薛以脉的语气又暗了一分,“还会被我哥哥冷嘲热讽…” “仔细想想,也确实有些倒霉呢,哈哈哈…”嘴上这么说着,可是简然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的晦气,反而更加开朗,她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嘴上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可是,为什么在经历过这些之后,我还非常开心呢?” “开心?” 简然点点头,“似乎…在我平凡的生活中,添加了浓厚的色彩,使我的人生变得多姿多彩,我好像…非常享受其中呢…” “简然…”薛以脉恍惚的看着她,似乎隐藏在心中的什么东西,渐渐被打开… 简然躺在草坪上,看着满天的星空,眼中尽显柔和,内心的柔软处,仿佛已经开了芽… “啊,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这时简然突然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迅速坐了起来,捧起那只红到发紫的手,轻轻的吹了吹,“一定很疼吧?” 薛以脉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清凉,使自己疼到火辣辣的手得到一丝丝的舒缓,简然的吹气轻柔凉爽,不禁扰得他的心跟着奇痒无比。 他低着头,抽回自己的手,表情极其不自在,说道:“不…不用了,我回去用冷水冲一冲就好了…” “你害羞啊?”简然想都没想地问道。 “额…!”薛以脉别过头,“才…才不是。” 简然撇了撇嘴,真是不坦诚的男孩子,明明就是害羞。 这时,薛以脉突然回过身子,他认真的盯着简然。 “你…你干嘛…”简然被盯得有些发毛,结巴的问道。 薛以脉抬起手,缓缓地抚向她的脸颊,“啊…你你你…你别想占我的便宜!”简然顿时从地上弹跳起来,她捂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脏,大声说道:“我有没有说过,我们不可以再有肌肤上的接触!” “你在说什么…”薛以脉有些不解,他说道:“我是想看看你脸上的伤…我没有别的意思…” 额… 简然顿时哑然,石化在原地。 “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嘴上说着不可以有肌肤上的接触,可是简然一次又一次主动的牵着他的手,这又怎么说… 内心矛盾的女孩子。 薛以脉在心中默默的想着,生怕她会放在心上,以后会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最终没有没有说出口。 ------------ 053:试图说服 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里,简然懊恼的说道:“辛苦了几天的成果,一夜之间全都泡汤了…” 薛以脉安慰道:“如果你想接着出去摆摊儿,我还给你织。” “算了吧。”简然看了看薛以脉的黑眼圈,“这几天又是练舞,又是熬夜织篮儿,你都没怎么好好睡觉,我们的赚钱大计,再另作打算吧。” 薛以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解的问道:“简然,为什么我们看见警察会逃跑,只要跟警察解释,不就好了。” 简然看着一脸天真的薛以脉,摇着头说道:“啧啧啧,我们家的小白,果真不适合在社会上生存呢。” “为什么会这么说…” “警察才不会管你是被打的,还是打人的,只要妨碍了社会秩序,那一律算是群众打架,是要拘留的,你知道吗?” “哦…”薛以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如果被拘留的话,那我的学业怎么办?我可不能在我的档案里留下案底,我本来就差点儿被退学,要是今天再被警察抓,那我直接回家种田好了。” 薛以脉顿了顿,接着问道:“你平时这么努力,为什么差点儿被退学呢?” 说到这里,简然一脸不愤,“还不是你那个妹妹?” “你是说蒲新蕊吗?” “不是她还能有谁?”简然没好气地说道:“亏得我把她当好朋友,没想到她竟然在我洗澡的时候放了不少沐浴露在我的脚下,我一个没留意,就狠狠地摔了一跤,结果倒好,跟腱直接断裂。” “啊?怎么会这样?蒲新蕊的家教一向很好的,她怎么会这么做?”对于蒲新蕊的做法,薛以脉也十分吃惊。 往日里,虽然他们薛家从没有接受过蒲家母女,但是明眼人能够看得出,蒲曼文一直严格对待蒲新蕊,对于伤害同学的行为,是万万不能有的。 “你难以相信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呢!”简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接着说道:“我本以为她是没有留意,却没想到,我那么相信她,想让她把请假条分别交给各科老师,却不成想,她早早就给扔了,如果不是跟我有些要好的老师询问我的状况,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那一段日子,真的是平白无故地旷了不少课,好在及时发现,要不然,你就看不到我了!” “这件事情,蒲曼文知道吗?”薛以脉眉头紧锁,严肃的问道。 简然看着异样的薛以脉,摇了摇头,“我从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蒲新蕊的妈妈就是大明星蒲曼文,更不用说她知不知道了。我想啊,如果她妈妈知道,也一定会接着纵容她的,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一想到蒲曼文不分青红皂白的跑来找她算账就来气,那天明明就是她的女儿无理取闹,咄咄逼人,所以她才会一时冲动,给了蒲新蕊一巴掌。 可谁又能想到,当天晚上她一个大明星就找她来兴师问罪,一点度量都没有! 薛以脉摇摇头,“不,蒲曼文一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怎么?你很了解她们母女吗?你不是说你们一家都不认她们吗?难道,在你的心里,真的一直把蒲新蕊当做是妹妹?” “我…”薛以脉似乎被戳中了心事,他顿时语塞。 简然看着一脸纠结的薛以脉,心中已经了然,“薛以脉,如果薛家肯承认她们母女,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就不会反对了?” “我…我不知道…”薛以脉皱着眉头,思索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根本没有假设。” “可是你现在已经不在薛家了,你单身一人,难道还拿不定主意吗?” “……”薛以脉沉默了。 简然接着说道:“你的哥哥,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做家人,如果有,为什么他会同意你单独搬出来住,毕竟你现在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是我,是我执意要搬出来的,不关哥哥的事。”“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为什么你搬出来后,他作为薛腾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为什么没有资助你一分一毫,反而是自己家的仆人来接济你呢?” “不不不…哥哥一定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薛以脉极力为薛以峯解释,可是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早已经出卖了自己。 “相反的,虽然蒲曼文不分青红皂白,但是仅仅那一面之缘,我就可以肯定,她的心里是护着你的,即使‘薛以脉’的身体打了她的宝贝女儿,她还是没有责怪你,反而把气撒在了‘简然’的头上,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偏爱呢?” “……”薛以脉再一次沉默。 在他的心中,不得不承认,蒲曼文一向对他不错,自从得知他搬出来以后,几乎每个月都来登门到访,放下一叠钞票。 可是,薛以脉一次都没有接受过。 因为在他的内心,只要是薛家不肯承认的事情,他作为薛家人,一样不能承认。 现在想来,似乎是他的执着,导致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已然被自己拒之门外。 自己做的,难道错了吗? 简然这时蹲在薛以脉的面前,真切的看着他,柔和的说道:“薛以脉,如果你的亲生母亲不爱你,你何不尝试去接受一个爱你的母亲呢?” “我…”这句话,彻底震撼了薛以脉。 此时,他忽然感觉鼻子发酸发涩。 他的人生,就像是漂浮在大海的一方小舟,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他不敢去相信任何人,他没有判断能力… 甚至,他不敢打这个赌… 最终,他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简然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承不承认,相信你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过…” 薛以脉抬头,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不过,明天的比赛,你可是一定要全力以赴哦!” 对了。 明天就是星期天了,想起一周前,蒲新蕊信誓旦旦的同他们打赌,这一周以来,除了编制篮子,简然就得空教她练习自编的舞蹈。 这几天,步伐虽然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了,可是薛以脉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不安的说道:“我,真的可以吗?” ------------ 054:威胁薛以峯 “放心吧,你现在用的,可是我的身体,我本来就有着一定的舞蹈基础,经过这几天的练习,相信明天一定能赢过你妹妹的!”简然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是…”薛以脉的眼角从刚才说起打赌的事情来,就一直跳个不停,他真害怕明天丢了简然的脸。 …… …… 蒲曼文出现在薛腾集团的总公司大楼下,她一席黑色套装,头戴硕大的渔夫帽,夸张的魔镜挂在她的脸上,让人丝毫认不出她的模样来。 她抬着头望着眼前雄伟的建筑,一阵感慨:“傲天啊傲天,你从没想过,你这奋斗了一生的事业,竟然会在阴谋中丢失吧…” “文姐,我们不进去吗?”这时助理在一旁小声的问道。 “去,眼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去。”蒲曼文压低了眼前的渔夫帽,同助理终于走进这栋大楼。 “不好意思,请问您来贵公司有什么事情吗?”到了前台,一个面容姣好的工作人员礼貌性的问道。 蒲曼文站在一边,助理及时上前,同工作人员说道:“我们找你们的薛董,有事商量。” “请问您有预约吗?” 助理回过头,询问的眼神看向蒲曼文,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预约。 助理了然,转身对工作人员说道:“麻烦你通报一下,就说蒲曼文有事找薛董,相信他会抽出时间的。” 工作人员听到‘蒲曼文’的名字,不禁朝她那边的方向看了看,短暂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确定正是明星蒲曼文,她点点头,应道:“好的,我这就问一下,您坐在那边稍等片刻。” “嗯。” 助理带着蒲曼文来到了宽大的休息厅,厅内暖白色的设计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两人坐在宽敞而又干净的象牙白真皮沙发上,没多一会儿,其他工作人员便端过来两杯现磨咖啡,放在一尘不染的茶几上。 助理不禁感叹道:“文姐,薛腾集团果然是全国顶流的商业公司,服务态度真的是一级棒啊!” 蒲曼文没有说话,拿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 助理这时好奇的问道:“文姐,你同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真的有些交情吗?他日理万机那么忙,会抽空出来见你吗?” 以薛以峯的性格,如果换做平时一定不会见她。 可是,前几天他的一通电话使蒲曼文遭受到了几个男人的同时侮辱。 这种奇耻大辱,对他来说,确是大快人心的做法,他铁定出来对她冷嘲热讽一番的。 果然,没过多久,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说道:“蒲小姐,请随我来。” 蒲曼文点点头,对助理说道:“你不用上去了,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下来。” “哦…” 两人乘坐快梯来到了大楼的顶层,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将她安置在一间豪华的休息室内,并说道:“薛董马上来。” 蒲曼文点点头,得到应允后,工作人员有礼貌的走出了房间。 没多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一位颇为得意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怎么,蒲大明星是亲自过来答谢我的吗?” 蒲曼文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也不必对我冷嘲热讽,从我拜托你的那时候起,我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 薛以峯坐在了蒲曼文的对面,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似笑非笑地说道:“果然是常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出身,对于那些人的做法,蒲大明星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灌酒、撕扯、捆绑、滴蜡等等,种种不堪入目的场景在蒲曼文的大脑一闪而过,她别过头,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说道:“这本就是我要演戏的代价。” 果然是下三等人,面对众人的侮辱,蒲曼文竟是无动于衷,真是下贱! 薛以峯不屑的冷哼道:“既然这样,你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你还来做什么?” 蒲曼文摘下墨镜,坚定的看着薛以峯,说道:“我希望从今往后,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不要碰我的女儿。” “呵…女儿?你说的是整天流连在夜店疯狂的女儿,还是连下跪都不肯替你求饶的女儿?” “什么?!”蒲曼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还是去找了她?!居然让她下跪?!你疯了吗?她可是你的妹妹!” 薛以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蒲小姐好记性,薛家什么时候有过女儿了?” “虽然你们薛家从没有承认过,但她身上流着的,可是跟你一样的血液,你难道真的这么无情吗?!” “是吗?”薛以峯上下打量着蒲曼文,“连性&侵都能无所谓的女人,她生出来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想,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吧。” “口舌已经费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再重复。”蒲曼文扭过头,强忍着面对晚辈的侮辱,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总之,蕊蕊那边,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不然,把我逼急了,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薛以峯眉峰一挑,眼眸中顿时发出冷冽的光芒,“你在威胁我?” “是,我在威胁你。”蒲曼文正视着薛以峯的眼神,毫不妥协的说道。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到蒲曼文的跟前,强大的气势压迫着蒲曼文,顿时让她呼吸有些困难,“你不要忘了,我能亲手把我的父亲推下楼,同样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你。” “那又怎样?只要证据还在这个世界上,早晚有一天就会被人发现,并且公诸于世,杀了我,你也得意不了太久!” “你果然够胆量。”薛以峯的嘴角弯起了不屑的弧度:“只不过很可惜,只是一名任人玩弄的下贱人!” “我不管你怎么说我,总之,你离蕊蕊远远地!”蒲曼文再一次说道。 “……” 见薛以峯不再说话,蒲曼文知道,这一次,她果然来对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虽然我同样不喜欢以脉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不过在我看来,那个女孩子的出现,的确改变了以脉太多,即便我没有资格去掺和你们兄弟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好言奉劝,不要想着去拆散他们两个,以脉即使结了婚,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大可以安枕无忧!” !!! 薛以峯的身体顿时僵硬在原地。 这个老狐狸,她竟然能够看穿自己的内心! ------------ 055:尴尬的关怀 待蒲曼文走后,薛以峯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冷酷,眉头紧锁,无人知道他的内心到底在想着什么。 这时,秘书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薛董。” “马上备车,我要去一趟帝都大学。”薛以峯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有,在米其林餐厅给我预定两个位子,今天我会有约。” “好的,薛董。”秘书听完薛以峯的吩咐,礼貌的离开了。 薛以峯站在大楼的最顶层处,俯视着一览无际的宏伟建筑,嘴角滑过一丝不屑的笑容。 呵… 叫简然的丫头吗? 我倒要看看,你是有多能耐。 …… 商场内,百合脸色苍白,手心沁出了汗滴,双手时不时地抚向肚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回站在门口踱步。 店长见百合今天的服务态度有些失常,她不满地来到百合的身边,指责道:“百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非常影响我们门店的生意,顾客要求的就是气质佳,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往日的神态,活脱脱一个疯婆子,你能干就干,不能干赶紧给我滚蛋!” 百合捂着肚子,十分抱歉道:“对不起店长,我想今天休息一天,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店长看了看满脸疲惫的百合,心中大概了然,但是服务员有服务员的规矩,调休这种事,应该提前跟店长商量好的,今天突然袭击,算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要调休为什么不早说?你第一天来上班吗?” “我…”百合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方正坐在不远处的休息区,听到店长的责备声,赶紧跑了过来,一把将百合拽到自己的身后,对店长说道:“你凶什么凶,不就是休息一天吗?店里又不是没有别人。” “你这个癞皮狗,怎么又来了。”店长见到方正时,不屑的别过头。 这个身强体壮的男孩子追了百合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天天跑来报道,人家百合都不稀得搭理他,却还是像个黏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啧啧啧… 被人说成是癞皮狗,方正丝毫不在意,他扭过身子看着身体有些不对劲的百合,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我没事。”百合挣脱开方正有力的手臂,她转而对店长说道:“不好意思店长,今天我的身体不在状态,我想我肯定是要调休的。” “在未同店长协调的情况下,你这做法纯属于旷工,你要知道,旷工是没有奖金的,你确定还要休息吗?”店长也知道百合的身体,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她今天必须要杀鸡儆猴。 “我…”百合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她还是坚持道:“我想,我还是继续工作吧。” “这怎么行?”方正一听不乐意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员工身体不舒服,怎么还以旷工为由,不给奖金这回事? “你这小子,有完没完?行不行,这也是我们店内部事情,你插什么嘴?” “我…”方正看着弯腰勾背的百合,连站直身体都有些费劲,他实在于心不忍,此刻满脑子尽然是她,一时着急,想都没想地说道:“奖金我们不要了,今天必须要休息!” 说着他一把抓过百合的手腕,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径直将她带离了商场。 百合无力的挣脱着他的束缚,因为着急,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些许的粉红,“方正,你放开我,我还要回去工作呢。” 方正头也没有回,手上的力度更甚,他坚持道:“不行,今天一定要去看医生。” “我没事,看什么医生啊,你放开我!”百合顿时有些无语,她极力挣扎着。 “不要撒谎了,你的样子明明就是有事!” “我…哎!你知不知道今天旷工一天,我一个月的奖金都会没有了!”百合无语的说道。 这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情,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擅自替她做主? 因为他现在的冲动,导致几万块钱的工资在刹那间消失不见,这真的是害死她了! “奖金,大不了我给你,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医生!”方正倔强的说道。 “我都说了我没事了,你怎么听不懂呢?!”百合被迫跟在方正的身后,急得竟是出了一身的汗。 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 两个人搭上了一辆计程车,来到了市中心医院。 看着眼前极度威严的医院,百合的整张脸几乎都要皱在一起了,她在路上不止一遍强调自己不是生病,身体没有问题,可是这个臭小子居然完全不懂女人,居然坚定自己的想法,愣是以为百合是在跟他撒谎。 真是… 百合无语的扶额。 “你肚子哪里不舒服?”终于等到了他们所挂的号,在门诊处,医生关切的问道。 “医生,我其实…我肚子不是不舒服…我是…哎!”百合有苦难言,她只能无语的叹了一口气。 医生见状,心中已经了然,她摇着头笑了笑,“男朋友很不错哦!” “我俩不是…” 百合一顿,想要解释两人的关系,却被方正着急地抢先说道:“医生,你不要笑了,你快给她看看啊,她难受极了!” “小伙子,你难道没有上过生理课吗?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次的。”医生抿着嘴笑道。 “额…”方正一愣,下一秒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通红了脸,一脸窘迫地看着她,“我…那个…啊?” “噗…”医生彻底被方正逗笑了,对百合说道:“看来这方面的事情,还需要你多加灌输。如果你实在难受呢,可以吃一些药物来缓解一下。” “不用了医生,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麻烦你了。”百合尴尬的说道。 待两人走出医院后,强壮的身形此时窘迫成一团,蹑手蹑脚的跟在百合的身后,不敢言语。 百合越想越生气,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对方正说道:“方正,我拜托你,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掺和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冲动,我损失了什么吗?” “这…你…我…”方正连忙摆手,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 056:百合的内心 “真是要被你气死了!”百合转过身,抬起手臂晃了晃,想要截一辆计程车。 方正见状,弱弱的问道:“你…你要去哪里…” “我当然要回商场了!”百合皱着眉说道:“不知道这一上午的功夫,店长算不算我旷工,看来要费一番口舌了。” “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去了吧。”方正没了刚才的气魄,软软的说道。 “不去你给我开工资吗?!”百合没好气地说道,本是一句气话,却得到方正的格外认真。 他猛地点头,“嗯!我给你开工资!” “你?”百合摇了摇头,“你一个大学生,还伸手管家里人要钱呢,这种猖狂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仅仅一句话,似乎戳到了方正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他大声强调道:“没有父母,我一样可以养活自己!” “但愿你能长大吧。”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方正激动的说道。 百合看着他精壮的个头,点点头,“个头倒是挺像大人的。” 方正挡在百合的身前,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让你见识到我男人的一面的!” 百合笑了笑,她看着方正,问道:“你每天都没有课的吗?” “有啊,今天不是星期天吗?啊!星期天!”方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大拍脑门儿。 “怎么了?你有约会?”百合不解的问道。 “除了跟你叫约会,其他一律称为有事情。”方正强调的说道。 百合不耐道:“方正,那些话我还要跟你重复多少遍你才可以…” “百合,你想不想回学校去看一看?”方正知道百合要说什么,他抢先道。 “回学校做什么?” 方正解释道:“最近艺术系闹得沸沸扬扬的,闹得整个学校都传开了,说是今天简然会和她们系的一个女生有比赛。” “比赛?” 方正点点头,“应该是比舞什么的吧,我也不清楚,不过最近都没有看到简然,不知道她还生不生我的气,所以我想趁着今天,去给她打气。” 对于这种无聊的事情,百合本是不想参与,但是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沉静的身影,她顿了顿,说道:“去看看也好。” 方正喜出望外,“真的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算是成了?!” “什么…”百合深吐一口气,刚要开口,却被方正摆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话,不过在我心里,这就是约会,你就不要打破我这个美梦了,好吧。” 百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 …… 下午,帝都大学的深处,是一处阶梯状的草坪,阶梯草坪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形,供学生们读书休息。 草坪的最中心位置,摆放着赫然醒目的舞台,旁边还建有小小的仓库屋,里面的器材道具,应有尽有,学校的目的就是供学生们娱乐比赛而用。 距离两人的比赛还有半个小时,草坪处上上下下已然已经坐满了学生,这一周以来,艺术系两大系花要比舞的事情一传二,二传十,十传百,几乎在整个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 如此高调的八卦,学生们各个如坐针毡,都想要一睹两大系花的风采,早早地便来到此处,试图占一个好位置。 方正带着百合找到了一个优越的位置,拍了拍草坪上的土后,才示意百合坐下来。 百合坐在那里,刻意与方正保持一定的距离,她左顾右盼,似乎想在人群中找到什么人。 方正说道:“简然现在不在这里,这个时候应该在后台准备呢吧,你要过去吗?” “不用了,我在这里看就好。”百合有意无意地捂着自己发痛的小腹,强颜欢笑道。 “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方正说着就大步离开,百合不解地看了看他的背影,没有挽留,她再一次在人群中搜索,自言自语地说道:“自己的女朋友比赛,他应该过来才对…” 想到曾经的薛以脉,她终于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过来呢,他那么胆小。” 对于薛以脉,百合自知亏欠了他太多太多,多到每当自己想起他们的过往时,都会忍不住心痛。 曾经以为,那是一场阴谋性的恋爱,却不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这几年来,百合几乎一天都没有忘却薛以脉,她曾经试图回学校找过薛以脉,却意外得知,他已经退学… 在薛以峯的口中,她也无从得知薛以脉的下落,自那以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这才发现,原来除了学校和薛家,她对薛以脉的了解少之甚少,她找不到薛以脉,犹如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找不到一颗闪闪发光的细针…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她心中,对薛以脉的亏欠越积越多,她不知道薛以脉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他过得怎样,那么胆怯的一个人,她甚至都不确定薛以脉还存不存在这个世界当中… 可是,终有一日,薛以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波澜不动的心,再一次跳动起来。 却不成想,他的身边已然有了女友… 而如今,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唯唯诺诺,他有了不容置疑的神情,那个曾经只对她关注的眼神,如今在注视着其他人,她心中不甘。 明明属于她的男人,只对她偏爱的男人,怎可以在短短的几年内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而让她更加不敢相信的是,他的改变,竟是因为简然的出现… 不。 简然不是特例,她才是。 她才是第一个让薛以脉心动的女孩子,她是第一个能让薛以脉敞开心扉的女孩子,更是薛以脉唯一偏爱的女孩子。 简然,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上天给了他们一次重逢,这就足以代表给了她一个重新拥有薛以脉的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把握。 “在想什么呢?”这时,方正走了过来,手中出现一杯热腾腾的奶茶,他红着脸,说道:“听…听说…女孩子一定要喝热的…” 百合非常诧异,“你刚刚就是去买这个的?” 方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道你爱不爱喝…” ------------ 057:赛前斗嘴 百合手捧着奶茶,炙热的感觉猛地传入她的手掌心,她皱着眉,自言自语道:“这杯奶茶,太烫了…” 声音极小,却完美的传入了方正的耳朵当中,他紧张的接过百合手中的奶茶,不断的吹气,“对不起,我以为热的奶茶会让你好受一些,我这就给你放凉…” 看着方正小心翼翼的模样,百合的心中五味杂陈。 “方正,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他们两个人,注定不合适,她的生活中存在着太多的无奈和阴谋,而方正自小就成长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当中,又是独子,心地单纯,他的世界本该美好的。 “你值得!”方正头也没有抬,继续吹着手中的奶茶,肯定的说道。 …… 后台处,薛以脉紧张的坐在椅子上,踌躇不安。 简然笑着说道:“不要紧张,我们一定会赢的。” 薛以脉扯了一丝笑容,外面的声音喧喧扰扰,让他的整个人更加坐立不安,“我…我害怕…” “没事的,你要勇敢一点。”简然握住他冰凉彻底的手,想要给他一丝安慰。 薛以脉渴望的眼神看向简然:“等一会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上去?” 只要有简然在,他就不会害怕。 可是,简然无奈的摇摇头,“这是个人的比赛,你要拿出勇气来,知道吗?” “可是我…”薛以脉的右眼一直跳个不停,他的心里十分忐忑,似乎已经预知了什么事情一样,让他怯于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时,蒲新蕊趾高气昂的走了过来,见到简然(薛以脉)紧张的模样,不禁嘲笑道:“怎么,害怕了?既然害怕的话,你现在就叫我一声姑奶奶,我就可以考虑取消今天的比赛。” “你不要做梦了!”简然抢先道。 薛以脉虽然有反应性抑郁症,但是他的性格温软可爱。 怎么他的哥哥妹妹,一个两个,全都这么猖狂?! 真是搞不懂,他们三个,究竟是不是一个爹生的! “我又没有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面对薛以脉(简然)的生呛,蒲新蕊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妈妈身上的伤口,她的胸腔突然燃起一团烈火,熊熊燃烧。 简然一愣,没想到仅仅是她的一句话,就使蒲新蕊这么生气,往常即使不喜欢她这个哥哥,但也最多只有冷嘲热讽,说一些风凉话,可今天… 真是知道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了。 简然没有多想,不想再同她多费口舌,眼看着两人比赛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简然回过头,安慰道:“就只是一首歌的功夫,你就可以下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买烤箱,给你做蛋挞吃,好不好?” 薛以脉勉强的点了点头。 很快,在众人的欢呼声下,蒲新蕊第一个上场。 她身着一身火辣的黑色紧身套裙,经典的交叉绑带设计,高超剪裁勾勒精致轮廓,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凹凸有致,含蓄又不失性感。 果然,她一出场,顿时引得台下欢呼声不断,随着激情的音乐,刹那间,气氛引爆整个舞台。 蒲新蕊在音乐的带动下,用两手满满地抓起身边的钢管开始动作,自信的看着台下的人们,身体缓缓地绕着钢管走动,突然,她的双腿灵活的勾住钢管,将全部重量交付给它,一个翻转,便成功地倒立起来,顿时将她完美白皙的双腿展现出来,裙摆紧紧包裹着臀部,似是有意无意地露出私&密的一面。 台下的男生们见到如此喷血的一面,纷纷坐不住了,他们拍手叫好,口哨声不断,整个场面顿时沸腾起来。 这根钢管犹如蒲新蕊的玩具一样,她游刃有余的在上面摆出各种艰难却不失性感的动作,时而妖娆妩媚,时而高贵内敛,时而热情奔放,时而朴素典雅,种种不一样的神态,使台下的欢呼声达到最高点! 终于,曲毕。 蒲新蕊从钢管上下来后,台下的欢呼声还在不断的叫喊着,疯狂着,气氛迟迟不肯褪去。 “身为一个学生,竟然跳出这么大胆的舞蹈,真是太有失身份了!”方正像个纪高官,笔直的坐在草坪上,愤愤不平道。 本对这次比赛就兴致缺缺的百合,见到他这幅模样,扑哧一声笑了。 “舞蹈不存在偏见,你不要看这支舞性感满满,就对它有所意见,其实,她跳得不错,可以看出,台下费了不少功夫。”百合中肯的评价道。 方正撇了撇嘴,嫌弃的说道:“我还是看不上她这么卖弄。” 百合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话。 “你看着吧,等一下简然的表现一定会更加精彩!”方正自信的说道。 不远处,薛以峯命令司机将车开进了学校内。 本想来找简然的他,听说今天的比赛竟是简然和蒲心蕊,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让司机停在了舞台的对面。 对于蒲新蕊刚才的表现,薛以峯不屑的笑了笑,对司机说道:“刚刚的舞蹈,你拍下来了没有?” “薛董,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整只舞蹈都拍下来了。” “很好,我给你一个号码,你发过去。” “是。” 薛以峯阴戾的目光看向舞台处得意洋洋的蒲新蕊,嘴角微微上扬… 威胁我? 不存在的。 蒲新蕊趾高气昂的从台上走了下来,见到一脸紧张的简然(薛以脉)时,讥笑道:“听到外面的叫喊声了吗?你如果没有把握战胜它,那就叫声姑奶奶,我就饶了你。”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简然她一定会赢了你!”简然愤愤道。 刚才蒲新蕊的表现,骗骗台下人倒是可以,可她在台下看得一清二楚,舞步生涩,动作简单,只会抖胸翘臀,靠露肉卖弄得来的掌声,根本就是下三滥。 蒲新蕊来到薛以脉(简然)的面前,紧紧盯着她,说道:“万一,我赢了呢?” “不可能。”简然想都没想地否定道。 蒲新蕊冷哼一声,“凡是不能讲究太早,不然,大失所望的,可是你们自己。” 我呸! 简然不屑的剜了蒲新蕊一眼,她来到薛以脉的跟前,说道:“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压死她丫的!” ------------ 058:代替下跪 “我…”薛以脉踌躇不安,欲言又止。 “好了,快上台吧。” 薛以脉还没有准备好,就被突然推上了台,望着台下人山人海,他突然懵了… 台下不下百号余人,全都盯着舞台上的薛以脉,等待着他的表现。 随着古典的音乐声响起,方正满意的点点头,“这种音乐,才适合我们家然然嘛。”话一出口,方正急忙捂住了嘴巴,他回过头看向百合,赶忙解释道:“百合你不要误会,我我我是因为…” 百合眉头紧锁,紧盯着舞台,她说道:“不对,简然不对劲。” “额?”方正这才回过头,再一次看向舞台。 却发觉,简然整个人木讷的站在舞台处,她没有随着音乐而舞动起来,像是一个稻草人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薛以脉,你在干嘛啊,快跳啊! 此时此刻,躲在台下的简然见到薛以脉这幅模样,急得汗都要流下来了,她不断地发放眼神递给他,可全被一一回绝在外。 此时,薛以脉感觉自己浑身飘飘然然的,仿佛快要腾空而起,他望着台下一双双注视的眼睛,犹如密集的蚂蚁一样,扰得他心乱无比,他的影像也随之变得恍惚起来,台下的身影,似乎重叠交错,由百到千,由千到万,像是一个万花筒一样,不断将镜像繁衍,繁衍…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感觉所有人的嘴巴都在一张一合,好像在对他指指点点… “哈哈哈!胆小鬼!” “他好讨厌,我们不要跟他玩。”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薛以脉同学,你的橡皮呢?” 一幕幕场景,在他的脑海不断地浮现出来… 同学们围绕在他身边,对他推推嚷嚷,有的甚至拿起石头砸向他,可他始终一言不发,同学们嘲笑他是个傻子,哈哈的笑声犹如魔音一样,不断在他的耳边回响。 老师嫌弃的将他拉扯到讲台处,让他独自解释为什么没有橡皮,面对全班同学的目光,薛以脉再一次低下了头… 薛以脉木讷的回过头,看向台下不断叫喊着他的简然… “但凡你有点能耐,你就不会让别人这么欺负你,真替薛家丢人!” “你是一个废物吗?!整天只知道吃喝拉撒,你和后院的狗有什么区别!” 年幼的薛以脉满脸是伤的回到家中,妈妈见状,拿起那张熟悉的马鞭对他又是一阵毒打,嘴中还不停的骂着他… 这时,劣质的音响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薛以脉艰难的捂住双耳,嘴中不停地喃喃着… “不…不要骂我…不要打我…不要…不要!!”薛以脉崩溃的抱着头,终于逃出了舞台… 台下一阵哗然。 简然大叫不好,她刚要追上去,却被蒲新蕊抓住手臂,“你干什么?!” 蒲新蕊冷哼一声,大力将她拉到舞台上,拿起话筒,对台下的学生们说道:“同学们,你们大家说,对于今天的比赛,我和简然,谁胜,谁负?” “你!!!”台下热烈的喊道。 蒲新蕊非常满意此时的答话,她感觉自己浑身热血沸腾,从未有过的大力,使劲地抓着薛以脉(简然)的手臂,任由一个男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简然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她的后背已经急出了汗,面对蒲新蕊的束缚,她着急的站在原地跺脚。 薛以脉,你千万不要再出事,你答应过我的! “既然这样,那么他们就理应遵守当时的赌注,你们说对不对?!” “对!!!”台下又是一阵肯定的回答。 “可是,简然已经落荒而逃,那么由谁来完成这次的赌注呢?”蒲新蕊邪恶的看向简然。 台下再一次异口同声道:“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简然心头一惊。 这才反应过来… 这次赌约,她们输了… “你还在等什么?向我下跪啊!”回想起那天晚上薛以峯对她的侮辱,她的心中就没由来地感到痛快! 薛以峯,既然拿你没有办法,那就让你的亲弟弟来偿还这一切! 坐在车里的薛以峯见到这一切,眉头一皱,双眸顿时发出冷冽的目光,“她这算是,报复吗?” “呵…蒲新蕊,你以为,这样逼他,就会对你下跪吗?你不要忘了,他的体内,同样流淌着薛家冷漠的血液,你做不到,何以要求以脉也能做得到?!” 随后,薛以峯露出释怀的微笑,他坚定的认为,虽然薛以脉此刻已然是一副行尸走肉,他的体内,毕竟流着薛家的血液,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幼稚的赌注,就当着众人的面,给一个私生女下跪,这种荒唐的事情,他相信,薛以脉肯定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蒲新蕊,你未免想得太单纯了!” 当天晚上的场景,司机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不方便表任何态,因为,多说一句,只会让他的工作更加不保。 “下跪!下跪!下跪!”台下的学生们全都异口同声的叫嚣着,对于这场好戏,他们身在其中,兴致勃勃。 方正在简然(薛以脉)逃下舞台的时候,便紧张的跟了过去,独留百合一人在原地。 她刚要离开,却赫然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舞台中,然而下一秒,便被要求当中下跪! 百合皱着眉头,这太荒唐了! 然而,作为师姐的她,却没有阻止这次荒唐。 因为,她想要证实,证实简然在薛以脉心中的位置。 全场都在叫喊着‘下跪’二字,唯独在百合的心中,她紧张地说道:不要下跪,不要下跪… “蒲新蕊,你不要太欺负人了!”简然咬牙切齿道。 蒲新蕊轻蔑一笑,“欺负人,我有吗?愿赌服输,你没听说过吗?!”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即使下跪的不是她自己,但对于外界看来,这正是蒲新蕊的哥哥,薛以脉。 一个妹妹竟然公然逼迫哥哥向自己下跪,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蒲新蕊怎么能做得出来?! ------------ 059:下跪 蒲新蕊看了看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对简然趾高气昂地说道:“薛以脉,你不会是要赖账吧?” “……” 简然看着神气十足的蒲新蕊,听着台下不断回响的起哄声,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些感同身受… 薛以脉,这样的情景,你是不是也经历过呢? 面对亲人的咄咄逼人,同学的无尽嘲笑,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呢? 你是不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此时,她终于明白,站在人群中,不能呼吸是何种感受了… 陌生的面孔,带着冷嘲的姿态,他们个个事不关己,不会顾虑当事人的心情,他们只会以痛快为主,无形之中将一个人抛向深渊,不管不顾,直至完全杀死… 而这种情况,始作俑者偏偏又是家人… 呵呵… 难怪… 难怪… “哈哈哈…”简然突然仰天大笑,眼底悄然划过一滴眼泪。 蒲新蕊十分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的无知,笑你们的愚蠢,笑你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笑你们明明是杀人凶手,却还在为自己义正言辞的树立佛碑,我笑你们可怜至极!”简然紧紧盯着蒲新蕊,满是寒意。 “你…”蒲新蕊被她的气魄给震慑到,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即想到自己完全是占理的一方,便仰起脖子,再一次逼迫道:“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转移话题,下跪,赶紧跪!” “蒲新蕊,你太小看简然,也太小看薛以脉了!你不是要我下跪吗?好,我跪!”简然说完,挺直了身子,直直的冲着蒲新蕊跪了下去。 只听见‘咚’的一声,全场立刻寂静了。 “你…”蒲新蕊顿时惊在原地。 “……”起哄声戛然而止,他们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包括车内的薛以峯。 “怎…怎么可能…” 本是一场娱乐项目,却没想到这个男人果然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对一个女孩子下跪!这本是一个将男人的尊严完全泯灭的游戏,可却意外地,全场竟无一人再敢嘲笑这个男人。 他们看到了偏爱,更看到了铁铮铮的骨气。 全场的学生们顿时对这个下跪的男人,肃然起敬。 人群中,不知哪个方向传来的三两声鼓掌声,顿时,四周立刻迎合着想起零零散散的声音,没一会儿的功夫,整处草坪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镇彻整个学校。 他们佩服这个下跪的男人,五体投地! 蒲新蕊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薛以脉竟然会漠视周围人的存在,能够完全放下尊严,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朝她下跪! 除了震撼,便是深深的嫉妒。 她恼怒道:“就是为了简然,你竟然不顾一切,朝我下跪?!” 简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难道不是你要的吗?” “我…”蒲新蕊顿时语塞。 目的达到了,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相反,她的胸口更加堵塞,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报复的快感,似乎不存在… 简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盯着发愣的蒲新蕊,道:“你不会懂,你永远不会懂。” 自私的人,往往只看得到自己,看似风光的蒲新蕊,却在无形之中丢了不止一件东西。 真是可怜,可悲! 简然见蒲新蕊没有再多加纠缠,转身便朝着刚刚薛以脉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独留场地内热烈的掌声,久久回响。 车内的司机见状,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 而薛以峯气急,他狠狠地将拳头砸向车玻璃,“玛德!为了一个女人,这个小子竟然把薛家的尊严完全摒弃,无能!” 妈妈说得对,薛以脉就是一个废物,一个挑不了大梁的废物! 与此同时,百合失落地挤出了人群,她的目光呆滞,刚刚的一幕还在她的脑海中重演,心情说不清的低落。 她的眼睛干涩,此时有些想要哭的冲动。 以脉,你的偏爱,果真不属于我了吗? “滴滴!”刺耳的车鸣声扰乱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赫然见到了这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她的身体顿时僵在了原地。 是他… 这时司机走了下来,来到百合的面前,伸出手臂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百合小姐,薛董请您到车上一叙。” “……”百合神情复杂,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上了车。 宽敞的车内,薛以峯叠着双腿,手中把玩着高脚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们又见面了。” 百合沉默片刻后,终于开了口,“不知道薛董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刚刚的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不知你有什么想法。”薛以峯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慵懒的说道。 百合别过头,道:“我没有什么想法。” “哦?是吗?”薛以峯挑了挑眉,“曾经最要好的恋人,在经过三年后,肯为了其他女人下跪,百合你居然无动于衷?嗯,想想也是,一个只为了自己利益的女人,怎么可能相信爱情呢。” 百合的神情变得复杂,她看向薛以峯,说道:“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这件事情,我拜托你不要再提了。” “你的兄弟姐妹们都还好吧。”薛以峯勾了勾唇角,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他们在接受我的帮助时,知不知道这可是她姐姐出卖了自己的感情而换来的呢?” “薛董,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你我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你如今再提又有什么意义呢?”百合着急的说道。 “怎么?心虚了?难道你是怕我跟谁说吗?”薛以峯放下酒杯,略微沉吟,“我想想啊,是不是害怕我同以脉去说呢?” “薛董!” “呵呵呵…”薛以峯见百合紧张的模样,心中的猜测已经了然,他开门见山道:“想追以脉,大可以放心的追,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他的身边,已经有别的女孩子了。”百合不肯承认,但她的位置的确在经过时间的磨练后,完全改变。 “这个不是问题。”薛以峯自信满满的说道:“只要你有信心能把以脉追到手。” 百合满脸惊愕的问道:“你难道又要对以脉做什么吗?” “我?呵呵…”薛以峯突然大笑,道:“百合小姐,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帮你吗?” ------------ 060:拒绝交易 “帮我?呵呵…”百合冷笑道:“你堂堂薛腾集团的顶层人物,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主动帮助别人?” 薛以峯勾唇,开门见山道:“果然瞒不过你,我们再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百合皱眉,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你不要害怕嘛,我又不会吃人。” “你是不会吃人,但你会杀人。”薛以峯的为人,百合再清楚不过了,连自己亲生弟弟都能算计的人,会善良到哪里去。 “所以,这笔交易,你是不想做了?”薛以峯双眸一凜,冷冷的看着她。 “我是不会再伤害以脉第二次的。”百合坚决的说道。 “好,有志气。”薛以峯没有逼迫她,反而悠哉的看向车窗外,不再理她。 薛以峯显然下了逐客令,而百合也不想在同这个魔鬼多待一秒钟,“薛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慢走,不送。” 百合皱眉,以薛以峯的性格,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待她下了车后,见到方正正一脸着急地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道:“百合,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要急死了!” 百合见方正满头大汗,跨栏背心已经完全湿透,黝黑的皮肤也泛起亮光来,心中不免有些膈应。 “你找我干什么,你不是去追简然了吗?” 本是一句疏远的话,在方正听来,却极像是吃醋… 他一脸惊喜的抓住百合的手腕,“百合,你是在吃醋吗?!” “你放开我…”百合嫌弃的甩开汗淋淋的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来,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手腕。 方正这才明白过来,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太着急了,所以…” “简然呢,简然去哪了?”百合擦拭着手腕,头也不抬的问道。 “简然从另一个方向跑远了,我没有追到她,在大街上我见到了薛以脉,他说他去找,所以我就回来找你了,可是发现你不在…”方正如实说道。 “……”百合手中的动作一顿,她又问道:“以脉…去找她了?” 方正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本就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她不耐地大声嚷道:“他说去找你就让他去找吗?简然是你的朋友,你的青梅竹马,你都不知道关心的吗?!” 对于百合突然大发脾气,方正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愣愣的说道:“可是…然然的男朋友就是他啊,他去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而且…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有责任给你送回家了…” “不用了!”百合生气的大步离开。 方正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身后。 …… 简然从学校出来后,飞快地朝着公寓的方向跑去。 那间小小的房间就仿佛是薛以脉的避难所,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全都排斥,唯独自己所租的小小的壳,供他舔舐自己的伤口… “薛以脉!” 简然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在熟悉的角落中,果然见到了那副缩成一团的身影,她的鼻子一酸,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 “薛以脉…”简然推了推他的膝盖,轻声说道。 “简然…比赛…是不是…被我弄砸了…”薛以脉抬起头,红着眼眶问她。 简然摇摇头,笑着说道:“怎么会呢,蒲新蕊表现的那么差,你只要一上台,就已经赢了她了。” “你骗人…”薛以脉抽了抽鼻子,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简然,我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是真的,我们已经赢了,而且同学们都为我们鼓掌呢。” “可是…我都没有表演…” 简然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傻瓜,你知道什么叫做不战而胜吗?你今天很棒哦,没有表演就已经赢了呢。” “真的是…这样吗?”薛以脉半信半疑道。 简然肯定的点点头,接着说道:“而且,今天晚上我就要遵守承诺,给你做蛋挞哦~” “真的吗?” “当然咯,我现在就要去商场买烤箱,你要不要一起去?” 薛以脉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他恐惧的摇了摇头,再一次用双臂把自己包裹住… 简然见状,没有勉强他,嘱咐道:“那好吧,我自己去买,不过你在家一定要乖乖的,哪里都不能去,知道吗?” 薛以脉点点头。 虽然简然再三嘱咐,可是她还是不放心,跑到楼底下的超市,匆匆地选了一款烤箱和所需要的材料后,赶忙搬着跑了上来。 薛以脉见到简然气喘吁吁的模样,愣住了,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仅有十分钟… “你…你很着急吗?” 简然喘着粗气,白了他一眼,心想:没良心的,还不是为了你! 到了晚上,简然将自己所买的材料全都准备齐全,按照说明书上的做法来将蛋挞皮一一摆放在托盘上,然后将淡奶油,纯牛奶,鸡蛋黄,砂糖以及炼乳按照比例混合在一个小碗当中,并且倒入那些摆放好的蛋挞皮中。 薛以脉看着她的操作,有些怀疑道:“这样就好了吗?是我想象的蛋挞吗?” “那当然啦!”简然自信满满的说道:“没有比做蛋挞还容易的事情了。”之后,她将放满蛋挞皮的托盘放入烤箱内,中层上下火120度,十五分钟,完成! 简然满意的拍拍手,说道“十五分钟以后,我们就能享受美食啦!” “哦…” “怎么,你不想吃?”简然眯起眼睛,火药十足的说道。 “不不不…只是我感觉好像还缺了什么步骤…”在薛以脉的记忆中,吴婶做蛋挞的时候,好像要比简然多一个步骤,可是简然的做法又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具体是什么呢… 薛以脉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起到底是哪里不对来。 “哼,等你吃到我做的蛋挞之后,就知道什么是世间美味了!” 两个人蹲在地上,杵着双腮,表情一致的盯着不停地‘滴滴滴’的烤箱,十五分钟,犹如十五个小时一样漫长。 简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薛以脉尝到自己亲手所做的蛋挞了,怀揣着激动忐忑的心情,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烤箱。 ------------ 061:无意中吃醋 “叮!”终于等到了期待的声音,简然双眸顿时一亮,她迫不及待的从烤箱中取出托盘。 在打开的那一刹那,甜腻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她欣喜的说道:“怎么样,够香了吧~”说着还不忘用手朝着薛以脉的方向扇着香味。 薛以脉深吸一口气,他的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简然呼着哈气将热腾腾的蛋挞取出来,看到它的成色后,不禁有些奇怪的说道:“咦?为什么不是焦糖色的呢?” 薛以脉听此,这才突然想起来,吴婶的做法是提前将烤箱预热,这样才有助于蛋挞烤熟。 而简然,刚才似乎就忘记了这个步骤… 看着嫩呼呼的蛋挞,薛以脉还是没有开口说出真相,他接过简然手中的蛋挞,一口气将它全部放在嘴里,“呼呼~好烫!” 炽热的温度顿时将薛以脉烫的龇牙咧嘴,简然见了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哈…大笨蛋!” 蛋挞馅儿不似记忆中的松软,反而有种汤汤水水的感觉,薛以脉强忍着烫意,猛地吞了下去,“咕咚…”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简然一脸期待的问道。 “额…嗯…”薛以脉低着头回答道。 “真的吗?我真是太聪明了!”简然说着就要拿起一个蛋挞,想要亲自品尝一个,却被薛以脉夺了过去,再次猛吞了下去。 “不是吧,好吃也不用这么着急呀。”简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 “因为…因为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蛋挞了…”薛以脉呼着热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喜欢吃啊?那都给你。”简然将托盘推到了薛以脉的跟前,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感觉,看着你吃,比我自己吃还要高兴呢…” “额…”薛以脉心头一惊,扭过头顿时对上简然笑眯眯的双眼。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简然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额…不…不是…”薛以脉急忙躲过视线,不自然的否定道。 简然察觉出异样,她打趣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脸非常帅气呢?” “……”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要维持现状维持到什么呢?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薛以脉失落的低下头,“你很想要换回身体吗?” “当然啦!我本来就是一个女生,有自己的朋友家人,有自己的生活,我怎么可以独占你的人生呢?”简然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如果换回身体的话,你最想要做什么呢?” 简然沉吟片刻,“嗯…首先我要痛痛快快的去洗个澡,然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最后站在阿正的面前,大声地向他表白!” 表白… 薛以脉在听到这句话时,身体感觉被什么抽空了一样,柔软无力。 “你呢?你要做的第一件事请,是什么?”简然反过来问道。 “我吗?”薛以脉的眼中滑过一丝迷茫,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想,换不换回身体,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薛以脉的生活本身就是如此,单调阴暗,他不喜人多的地方,不善交际,他只会像个蜗牛一样,背着自己的躯壳,开心时晒晒太阳,不开心时缩进自己的躯壳中。 “你想要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你为什么不想要突破一下,去试着接受呢?”不知怎地,看见薛以脉颓废的模样,简然没由来的心痛。 她不忍薛以脉的生活就这样灰暗无助,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本应有着阳光的青春,不应该过得这样凄惨。 薛以脉摇摇头,“这个世界对我的恶意太大,我…我没有勇气去接受它…” 简然的心似乎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使她的鼻子发酸发涩… 薛以脉… 我该要怎么帮助你呢… 她心累的想着,她不下一次试图带他去接受外面的环境,可是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总是一个失败的结果。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有意无意的刺激到他,使他想起许多不愉快的过往,而这些过往,却是轻易的刺激到他的神经,使他一次又一次的崩溃,甚至想要自杀… 她不是心理医生,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与此同时,她却万分想要薛以脉也同她一样,成为一个健健康康的普通人,即便他没有很好的家世,没有多余的亲人,更甚者没有足够的阅历。 可是,只要他好,便觉得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突然,她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 薛以脉曾经说过,这个人曾经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会不会,这一点是他重返健康的唯一突破呢… “薛以脉,上一次…百合学姐对你说什么了?”简然试探性的问道。 “……”薛以脉一顿,他摇摇头,躲躲闪闪的回答道:“没…没说什么…” “嗯?真的没有说什么吗?”简然明显不信,她吓唬道:“百合学姐谈话的对象可是‘简然’,你以我的名义去坐到她的对面,听一些小秘密,怎么?小秘密知道了,就不准备告诉真正的当事人吗?” “我…”薛以脉语塞。 “她是不是说了一些你们两人的过往?” 薛以脉诧异道:“你…你怎么知道…” 果然。 简然咬牙切齿的想着,她果然交错了百合学姐这个朋友,不但抢走了阿正,还想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试图脚踏两条船! “她是不是说,想要重新和你在一起?!”简然眯起眼睛,发出一丝危险的信号。 “额…你…你都听到了?”薛以脉愣愣的说着。 这个心机女! 在外界看来,她明明与薛以脉是情侣,而她竟然不管不顾,居然能够大言不惭地想要夺回薛以脉! 这让她自己怎么想,让阿正怎么想! 真的是… 简然的胸口被气得此起彼伏的,她双手叉腰,愤愤地想着。 “简…简然…”薛以脉害怕的拉了拉她的衣角,“你…你怎么了…” “那你说!你是怎么想的!”一股怒气从胸腔迸发出来,简然感觉自己的头顶就快被气得冒烟了,她等待着薛以脉的回答,臭小子,你敢说类似考虑的话试一试! ------------ 062:无意中吃醋2 百合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孩子,她的出现,的确照亮了他短暂的人生。 曾经,薛以脉将完整的信任给予了她,就在他以为生命中的光终于因她而闪耀时,百合却亲自将他打入深渊。 无尽的深渊… 如果爱,能够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不’这个字时,那么爱情,也算是廉价的吧。 要说怪过百合吗? 似乎没有。 薛以脉自知,他的世界一片灰暗,他做不到百合的要求,他也承认百合的话,他的确不能因为画作而出人头地,自己明明有着显赫的家世,却不及哥哥的万分能干,他除了把自己隐藏在小小的蜗牛壳内,其他,似乎就如同妈妈所说的一样。 是个废物。 三年过去了,再一次看见百合时,他不得不承认,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再一次怦然心跳。而当她亲口说出曾经自己以为再也听不到的话时,却突然再次点燃了他的希望。 她竟然说,她想重新同他在一起。 是梦吗? 是梦吧。 几天来,薛以脉在心中曾经不下一次的告诉着自己,这是梦啊… 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啊… 两个人,怎么可能再一次在一起呢? 他给不了百合什么,两人的距离,甚至越来越远,百合应该有很好的未来,而他的未来… 在哪呢… “你倒是说啊,你心里怎么想的啊!”好半晌,简然见薛以脉一直发呆,心中不由得腾起热烈的火焰。 这个时候,薛以脉在回味他跟百合学姐之间甜蜜的过往呢吧?! “我…我不知道…”薛以脉迷茫的摇了摇头。 即使他们之间存在差异,可薛以脉似乎对于这个梦,颇为不舍… 他不忍主动放开百合的手,他害怕自己把握不住那束光,眼睁睁的看它亲眼从自己灰暗的生命中擦肩而过… “不知道?不知道的意思,那就是有意思了?”简然生气的说道。 “额?什么意思?”薛以脉懵懵的问道。 “没有什么意思!”简然怒瞪道:“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睡觉!” 她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整整一夜,再也没有理会薛以脉。 此时她就像是一个气鼓鼓的豚鱼,任凭薛以脉再怎么招呼她,都无济于事。 薛以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脸不解的看着简然,“简然…” 薛以脉刚要说话,这时简然却‘砰’的一下,将电灯关闭,她别过身子,将被子把自己捂紧,似乎在告诉着薛以脉,不要对她说话。 薛以脉无声的叹了口气,在黑暗中,他坐在床沿上,心情突然变得低落…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薛以脉终于等到简然睡醒,波澜不动的眼眸瞬间发亮,他刚要开口主动说话,谁知简然还是一副没好气地模样,“哼!” 简然不满的剜了她一眼,起床后就去洗手间洗漱。 薛以脉皱了皱眉头,女孩子的情绪是不是都是这么善变的? 两个人在去学校的路上,简然板着一张脸,任由薛以脉拉扯着自己的衣角,她走在前面一字不说,不禁使薛以脉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天晚上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这时,在街边的不远处,薛以脉瞧见一个小摊位,他咬咬唇,心中纠结再三,还是放开了紧抓着衣角的手,朝摊位小跑了过去… 感觉到身后的空虚,简然不禁好奇的回过头去,这时薛以脉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简然,说道:“你不是说过,我生气的时候只要吃上棉花糖,就不能生气了吗?那你吃了这棉花糖,能不能也不要生气了?” 像云朵一样的棉花糖赫然出现在简然的视线中,她不禁睁大眼睛问道:“薛以脉,你是亲自去买了棉花糖吗?” 薛以脉点点头。 “那你…你终于可以同陌生人主动搭话了吗?!” 薛以脉低下头,有些为难的摇摇头,说道:“我只是远远地指了指老板刚做好的棉花糖,然后付了钱…” 原来是这样。 只是,对于薛以脉来说,这明显就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而这个突破,竟然是为了她… 简然的怒意忽地消失不见,她接过棉花糖,浅浅的舔了一下,顿时甜蜜的味道在口中弥散开来,她笑着说道:“真甜…” 薛以脉终于呼了一口气,“还好…” …… 两个人到了学校后,薛以脉第一个就发现了不对劲,几乎所有的学生,在见到他们二人时,全都纷纷投来了目光,扰得他心中忐忑不安,只能唯唯诺诺的躲在简然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行走着。 简然见薛以脉几乎贴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由得哭笑不得:“薛以脉,人家没有恶意的,你不要害怕。” “为…为什么好多人看着我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目光,薛以脉极其不自在,他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简然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啊。” “那…那为什么…”就在薛以脉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寻及到了一脸愤愤地蒲新蕊,她站在不远处,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两个。 “简然,你不要得意太久!”两人走到了面前,只听见蒲新蕊不悦的扔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薛以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怎…怎么回事…” 简然这才反应过来,回想起昨天的一切,她苦笑道:“可能是因为你不战而胜的战举,得到了全校的关注吧,你赢了她,她当然没好气了。” “哦…”薛以脉半信半疑,见简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乖乖闭嘴,不再询问。 到了舞蹈教室后,简然同往日一样,老实的站在走廊中,安静等待着薛以脉上课。 与此同时,方正还在念着昨晚简然的异常的情况,毕竟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异地,两个人更加惺惺相惜。对于简然的异样,更是时刻牵引着方正的情绪… 趁着还没有上课,方正突然拐了方向,朝着艺术系的大楼处走去。 ------------ 063:感动后的失落 薛以脉以简然的身份轻车熟练的走进了舞蹈教室,教室里的同学们见了,全都纷纷看了过去。 他紧张的低下了头,匆匆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跑到一个角落里… 这时吴美玲跑了过来,大力的拍了他一下肩膀,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赞赏道:“真不错啊简然,想不到你的男朋友这么带种,真是狠狠地挫杀了蒲新蕊的锐气!” 薛以脉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吴美玲的靠近,使自己很不舒服,他往旁边挪了挪,别过身子去。 吴美玲皱了皱眉,用力地推了他一下,不满的说道:“喂简然,你怎么这样啊,昨天的那件事,让你长脸了是不是,你居然这样对待你的闺蜜了?” 昨天的那件事… 难道是打赌的事情吗? 薛以脉咬咬唇,想到简然说过,吴美玲是她最好的闺蜜。 如果因为他的不理睬而生了简然的气,那简然一定会再一次大发雷霆的。 他左思右想,还是选择默默地将身体挪了回来,低着头,小声的问道:“昨天的…什么事…” 吴美玲诧异道:“不是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薛以脉头也没有抬,他拘谨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吴美玲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也是,昨天你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曲目还没结束你就抛下比赛跑下了台,导致这次打赌,居然让蒲新蕊不战而胜。” 不战而胜… 薛以脉眉头一皱,简然不是说,不战而胜的,是他们吗? “然…然后呢…”薛以脉好奇的问道。 “然后?”吴美玲一想到昨天的那副场景,就表现出一脸崇拜的模样,她双手紧握,憧憬的说道:“然后,你的男朋友当着全校的面,公然在舞台下替你向蒲新蕊下了跪,真的是太Man了!如果我有一个…” “什么?!下跪?!”薛以脉的瞳孔骤然放大,他不敢置信地紧抓住吴美玲的双臂,诧异的问道:“你是说,她下跪了?!” 吴美玲见了薛以脉的表情,随意一副了然,“怎么,你知道以后是不是觉得这个男朋友选择对了?是不是觉得他又帅又带种,是不是觉得方正也不是…哎…哎?简然,简然,你去哪啊,快上课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薛以脉的脑袋突然感觉嗡嗡的,昨天在台下他亲眼看了蒲新蕊的表现,场下的鼓掌声足以证明了她的优秀,而他就一直怀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在比赛时刻离开了舞台,他还在奇怪为什么自己竟然会不战而胜,原来… 原来简然已经替自己承担了这一切! 她居然为了自己,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向自己最讨厌的人,下了跪! 薛以脉的心情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激起了汹涌澎湃的浪花,他猛地跑出了教室,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一种冲动… “薛以脉,你怎么跑了出来,快上课了你不知…额…” 薛以脉上前一把抱住了简然,紧紧地用双手禁锢住她的腰身。她身上的清香味顿时扑入薛以脉的鼻中,不觉泛起酸意,“简然,你怎么这么傻…” “怎…怎么了…”简然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艰难的问道。 “为了我,值得吗?”从未有过的偏爱,忽然将他的世界打开了闪亮的大门,他的心中,除了震撼,便是深深的感动。 “你…你是说…”简然这时忽然想起教室里还有一个大嘴巴,她终于将一切明了。 “我以为我被全世界的人所憎恶,以为是烟波浩瀚中最不起眼的那粒尘埃,我以为我会活在黑暗里一辈子,我…” 方正急匆匆的跑到了舞蹈教室的阶梯处,见到两人拥抱的一幕,突然站住了脚,他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简然刚好见到了他,她像个偷了糖的孩子一样,唰得一下将薛以脉推开,一脸手足无措。 薛以脉不解地回过头,见到方正的那一刻,顿时沉默了… “我…我想我来的不是时候…”方正一脸窘迫,他转身想要离开… “不!”简然丢下薛以脉,飞快的跑到了方正的身边,在那一刻,薛以脉似乎已经知道,方正在简然心目中的位置。 当一个人可以毫无目的,而是奋不顾身的抛下所有的尊严,就是为了去顾及另一个人的感受时,薛以脉想,简然的心中,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喜欢他… 而当方正出现的那一刻,这个幻想,竟是奢想。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误会了,刚刚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简然跑到方正的身边,着急的解释道。 方正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他皱着眉,道:“情侣之间的拥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 “我…”简然顿时哑然,她一脸受伤的看着方正,无所谓的态度深深打击了她。 方正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还会因为然然揍你?” “……” 方正爽朗一笑,他拍了拍简然的肩膀,承诺道:“你放心吧,以后都不会了!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的举动使我刮目相看,我敬你是一条汉子!”说完还不忘朝着简然的胸口轻轻捶上一拳。 方正走到简然(薛以脉)的面前,顺了顺他的刘海,弯下腰同他的视线保持同一水平,用哥哥的语气轻声说道:“小丫头长大了,懂得谈恋爱了呢。” “我…”薛以脉看了眼方正身后一脸受伤的简然,心中突然有些发闷。 “昨天我还在担心你的情况呢,今天一见,我就放心了。”方正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的说道。 “……” “……” 见两个人完全沉默,方正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哦,对,这种时候我的确不应该出现打扰你们的,我这就走了。”说着,他转身大步想要匆匆离开。 “别走…”简然突然抓住他的手,她咬着唇,望着方正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正不觉皱起了眉头,心想:一个大男人,怎么用这种婆婆妈妈的眼神看着我… 他转过头看向简然(薛以脉),示意她拉回自己的男朋友。 “……”见她同样一脸沉默,方正摇了摇头,说道:“兄弟,你没事吧。” ------------ 064:发传单打工 “我…”简然的眼神变得闪烁,她望着方正,欲言又止,好半天的功夫,终于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她要说什么呢,她能说什么呢? 她顶着一个男人的身体,应该说什么呢?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方正看了一眼颇为奇怪的男人,摇了摇头,还是离开了。 “……”简然看着方正离去的背影,她的鼻子一酸,终于红了眼眶。 “喜欢,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这时,薛以脉默默走到她的跟前,低声说道。 “以什么身份呢?” 薛以脉不忍看见简然如此失落的模样,终是说道:“去向他解释这一切啊。” 简然摇了摇头,从始至终,方正所有的表情尽收她的眼底,有惊讶,尴尬,无措,温柔,不解,却唯独没有受伤。 原来在他的眼中,自己有了男朋友,竟然无动于他的心弦,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说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简然终于搞清楚,原来方正的未来,从来都没有将她划分在内。 之前,为了‘简然’这个人,一时冲动出手暴揍传说中的同居男友时,她在内心还抱有一丝侥幸… 即便自己被他打的鼻青脸肿,可是心里还是有一点欢喜的,是不是,在方正的心中,对自己也有一点点喜欢呢? 他的举动,是不是代表着吃醋呢? 可是如今看来,自己的侥幸,完全就是自嘲。 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勇气去坚持呢… “铃铃铃,铃铃铃…”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将两个人拉回了现实。 简然催促道:“薛以脉,你该替我去上课了。” 薛以脉见简然的心情并不好,他担忧的说道:“可是你…” “哎呀我没事的,你快进去吧,老师快要点名了。”简然推着他来到教室的门口,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去吧。” “好吧…”薛以脉无奈,只能走进了舞蹈教室。 整节课,薛以脉完全心不在焉,他十分担心走廊内的简然,此时此刻是不是正在哭鼻子… “好,下课。”终于挨到了下课,薛以脉拿起东西飞速的跑向教室门口,可这时,更有一个身影快了他一步。 在门口等候的简然,见到夏晴晴急匆匆的离开,不禁好奇的问向薛以脉:“夏晴晴有什么急事吗?” 薛以脉看着简然的状况,鼻头没有红,眼眶没有湿,终于放下心来。 “嗯?”简然再次询问道。 “额…不…不知道…”薛以脉尴尬的别过头,结巴的说道。 “真是奇怪。”简然肚子喃喃道,这时吴美玲从教室走了出来,她拉住吴美玲,赶忙问道:“夏晴晴怎么了?” “啧啧啧…这以后啊,你应该关心自己的女朋友,其他女孩子您就甭操心了吧。”吴美玲见薛以脉(简然)一脸担忧的问向她时,不禁打趣的说道。 “额…这个…”简然又忘记了,自己现在正是薛以脉,所有人眼中简然的男朋友。 “是…是我让她问的…”这时,薛以脉鼓起勇气来到吴美玲的跟前,一脸紧张的说道。 吴美玲努努嘴,笑着说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们吧,夏晴晴是出去打工了。” “打工?为什么?” 吴美玲耸耸肩,道:“还能为什么,担心她奶奶的身体呗,上一次不是生过病了嘛,所以晴晴想减轻一些奶奶的负担,自那以后,自己的生活费就没有向奶奶伸过手了,都是自己打工转来的钱。” “哦…”简然恍然大悟,接着又问道:“那她在做什么工作呀?” “听说是为一家儿童游乐场所做宣传,这几天估计在发传单呢。” 简然点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她奶奶年纪一大把了,确实应该以身体为主了。” “可不是嘛,晴晴为了这份工作,大夏天的穿着玩偶装,在街边发传单,可辛苦了。” 穿着玩偶装… 简然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她接着问道:“她那个地方,还招不招人啊?” 吴美玲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笑着问道:“干嘛?你也想打工啊?是不是发现我们家简然吃得多,花的多了?” 这什么跟什么?! 简然怒瞪着她,在别人的面前,就不能给她一点面子吗? 简然的嘴角一抽,她极力解释道:“其实,简然吃得也不多啦!” “什么不多?她的胃口简直可以吞下一头牛好吗?!”吴美玲夸张的用双手比划着牛的大小,不禁使得旁边的薛以脉噗嗤一笑… 简然一脸咬着牙,做着最后的挣扎:“明明只有两份牛排…” 心大的吴美玲是好没有注意简然抓狂的表情,她还一副特别了解她的姿态,嫌弃的说道:“你长得那么帅,一定交过女朋友,你看过哪个女的能一下子吃两份牛排的?” “你!” 薛以脉见简然有些恼羞成怒,主动站出来,对她说道:“我想,就算我吃得很多,你也不会嫌弃的,对吧?” “……”简然看着他发笑的眼眸,心中全然没了怒意,她别过头去,不自然地说道:“可…可能是吧…” “得得得…”吴美玲这时摆了摆手,专门站在两个人的中间,说道:“你们两个可不要在我这个单身汪的面前秀恩爱,你们如果也想要去发传单,就去西街的店里问一下吧,估计还招人呢。” “真的是太好了。”简然欢喜的拍了拍手。 薛以脉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从学校走出来后,他跟在简然的身后,说道:“简然,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发传单…” “当然了!”简然理所应当的说道:“有赚钱的工作,我们为什么不去?” “可…可是…” 上一次在夜市的种种,还在薛以脉的大脑中记忆犹新。 简然知道薛以脉的顾虑,解释道:“你放心吧,首先发传单不需要什么摊位,我们同那些小摊师傅们不冲突,所以不会再发生上一次被人群殴的情况了。再者呢,你不是不喜欢人群吗?我想啊,只要你把自己屏蔽起来,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呢?” “屏蔽起来?”薛以脉不解的问道。 简然点点头:“对啊,穿着玩偶装,不就是把自己屏蔽起来吗?” ------------ 065:终于打开了心门 “可是…”可是面对人群,他还是有些恐惧。 简然抿了抿嘴,看着不安的薛以脉,认真的说道:“薛以脉,你如果想在社会上生存,就必须要跨出第一步,知道吗?” “我…”可是这个第一步,似乎太难了… 简然耐心的同薛以脉说道:“我想,你恐惧人群,无非就是害怕他们排斥你,不喜欢你,如果你穿上玩偶装的话,那么那些人就看不到你真实的模样,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你,这样你完全就可以放心的融入人群了,你说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薛以脉愁眉苦脸的说道:“我怕…我怕…” “你不用怕,我也会陪你去啊。”简然回以放心的微笑。 “可是…”薛以脉显然对自己还是不太自信,简然见状,抓起他的手,说道:“我保证,不会再像上一次丢下你了,好吗?” 薛以脉看着紧紧握着的两只手,简然的温度真切的传入到了他的手上,随着血液流动,迅速进入心脏处。 莫名地,他竟然有些安心。 薛以脉终于点了点头。 得到应允的简然,兴高采烈的拉着他大跑,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西街。” “这…这么着急吗?”薛以脉艰难的跟在他的身后,急促的问道。 “多挣一天钱,多吃一天肉啊,傻蛋!” 可能是简然欣喜的步伐带动着他,也可能是紧握的双手给予了他安全感,薛以脉的嘴角,在微风中,缓缓弯起了温柔的弧度。 ……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家新开的店,果然还在招人,得到应允后,两个人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前来报道。 老板拿来两套米奇米妮的玩偶装,递给他们,说道:“你们从今天起,就穿这个吧。” 简然接过玩偶装,不禁惊呼:“这么厚啊!” 老板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说道:“人家女孩子都没说什么,你一个男人嘀嘀咕咕什么?” “额…”简然哑然,其实她多想告诉老板,其实我是一个女人。 估计老板当场会以为她是人妖,工作还没开始,就会主动驱逐她离开吧… “听说你们同夏晴晴认识,正好,她下午回来接你们的班,你们就去广场发传单吧。”老板接着说道。 “好吧…” 待老板嘱咐完离开后,简然来到薛以脉的身边,担忧的问道:“夏天穿这么厚的玩偶装,你可以吗?” 薛以脉道:“你可以,我就可以。” “如果有不舒服的情况,你一定要同我说,知道吗?”简然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薛以脉点点头,眼眸中尽是暖意。 米奇和米妮的套装,分别穿在薛以脉和简然的身上。两个人笨拙的一前一后离开店里,来到了人山人海的广场处。 米奇见到这群人后,他毫无意外的僵在了原地。 “米奇,米奇,你快发传单啊,老板在看着我们呢。”不远处,米妮一张一张的将传单递给路人,嘴里还不停的呼唤着他。 “我…我不行…”米奇迟迟不敢伸出手来,凡是路人经过,他的身体就会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直到退到花坛处,他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崩溃的蹲在花坛边上。 大大的玩偶蹲下去,米奇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像极了委屈巴巴的米奇… 这一举动,不禁引起众多小孩子的注意,妈妈们带领着这些好奇的小朋友,来到了米奇的身边。 在一旁发传单的米妮,见状后,大叫不好,赶紧来到了花坛旁。 她刚要阻止这些人的靠近,却意外的听见一位妈妈引导着自己的孩子,说道:“米奇好像哭了呢,我们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呢?” 小朋友站在米奇的面前,抬起肉肉的小手,摸了摸它委屈的脑袋,奶声奶气的说道:“米奇米奇你不要哭了,我把糖块给你,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躲在玩偶内的薛以脉,在听到小朋友的声音后,惊讶的抬起了头,一眼瞧见一个可爱的小正太正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脑袋。 小朋友身穿一身牛仔背带裤,他从胸前的口袋处掏出了几颗糖,递给米奇,说道:“这个可是我最爱吃的糖块了,我把它送给你。” “额…”不知怎地,薛以脉此时全然没了紧张的情绪,意外的,他竟然不排斥小朋友的靠近,同时也不相信,一个毫无心机的小天使,竟然能够主动靠近他… 奇妙的感觉涌入心头,薛以脉不禁愣在原地。 简然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在心中为薛以脉深深的捏了一把汗:一定不要拒绝,一定不要拒绝… 这是一位孩子童年的美梦,薛以脉千万不能戳破一位小天使的幻想啊… 而简然没有想到的是,小天使的闯入,恰巧进入了薛以脉柔软的心坎中,他们互相圆梦,互相成全… 终于,薛以脉缓缓地抬起了宽大的手掌,几颗在阳光中闪闪发亮的糖果,在米奇的手心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好不好?”小朋友天真的表情,触动着薛以脉的心弦,他木讷的点了点头。 “妈妈,妈妈,我和米奇成为好朋友了耶!”得到肯定后,小朋友开心的跑到自己妈妈的面前,炫耀的说道。 “我们乖乖真棒,明天我们再来找米奇,好不好?”小朋友的妈妈柔声说道。 小朋友用力的点点头,“嗯!明天我一定要把我最喜欢的玩具同米奇分享。” “好~”小朋友的妈妈带着小朋友就要离开,“我们同米奇说再见,好不好?” 小朋友听话的回过头,他晃了晃自己的小肉手,道:“米奇再见~”小朋友的妈妈回以点头微笑。 “……”薛以脉愣愣的看着渐渐远去的母子,久久不能回神。 简然在一旁看着他,眼眶突然溢出了泪水… 成功的一步,终于迈出了… 小天使的闯入,母亲的理解,使薛以脉终于敞开了心胸… 他呆呆的看着手中五彩斑斓的糖果,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他这是,被接受了吗? ------------ 066:迈出勇敢一步 到了第二天,两个人再一次穿上玩偶装。 薛以脉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刚简然对自己说的话:要相信自己,就像昨天相信那个小男孩一样。 简然说的对,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心存恶意,人生那么漫长,他还有好多路要走,好多陌生的人等着他认识,他不能一并否决所有的人,就像那个小男孩,他的纯真,似是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而他,想要拥有这份美好… 米妮一边发着传单,一边观看米奇这边的状况,他颤颤巍巍的一双手,迟迟不肯抬起,低着头的模样,像极了委屈的米奇。 薛以脉,加油啊… 米妮心不在焉的想着,同时也丝毫没有注意眼前的人… “俏吱吱儿童游乐场开业大酬宾,欢迎您的光临…”米妮的眼睛注视着米奇那边的状况,她胡乱的将传单塞到眼前的人身上。 “咳咳…”停在她眼前的人,故意咳嗽了两声,顿时引起了简然的注意。 “啊…老…老板!”简然一见来人,吓了一大跳,赶忙立正,摆出敬礼的姿势。 老板挺着圆圆的啤酒肚,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不远处发呆的米奇,有些惆怅的说道:“看来你的女朋友有些内向啊…” “啊…这个…这个…他会努力的!” “两天了,我观察你们两天了,你们这样对待工作,可是拿不到工资的。”老板毕竟也不是在做慈善,找兼职发传单的目的分明就是为了宣传自己的店面,可是看这两个人,一个心不在焉,一个不在状态,明眼人一看,完全就是来混饭吃的嘛。 “老板老板…别啊…”简然一听急了,赶忙拉住老板的胳膊,请求道:“您放心,我们今天保证完成任务,这些传单,天黑之前一定全部发完!” “就你们这速度?”老板显然不相信,看了看不远处的米奇。 “对!”简然保证道。 老板看着二人也是学生的模样,找一份兼职不容易,一时心软,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就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吧,如果我看着你们再这么散漫下去,那你们明天就不用来了。” “是是!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待老板走后,简然跑到薛以脉的跟前,说道:“薛以脉,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你快发呀。” “可是,我…”明明他已经想的够透彻了,可是那双手,还是迟迟没有勇气抬上去… 简然看出了他的为难,站在他的面前,说道:“那你把传单给我一张。” “哦…”薛以脉想都没有多想,他拿出一张传单递给了简然。 简然接过那张传单,无奈的说道:“这就对了嘛,这有什么好难的呀!” “可…可是…这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能毫不犹豫。 “……”藏在玩偶装后的简然,偷笑着抿了抿嘴,不知怎地,他的这几个字居然使她的心情无比愉悦。 “那…你就把所有的人,都看成是我,不就好了?” 薛以脉摇摇头,“不,你只有一个。” 这小子… 是吃了蜂蜜吗?说话这么甜… 简然的嘴角完成了甜蜜的弧度,这时她的眼角瞟到了不远处一脸严肃的老板,她立刻吓了一激灵,赶忙对薛以脉说道:“你…你就闭着眼睛,把手伸出来,这样你就看不到别人了,我要走了,老板在看着咱们呢,我在远处为你加油。” 说完,她拖着沉重的米妮装,大步走远,见到路人时,还装模作样的弯腰勾背,“俏吱吱儿童游乐场开业大酬宾,欢迎您的光临~” “额…”薛以脉看着不远处欢腾的米妮,一脸羡慕。 什么时候,我才能像简然一样,可以无忧的奔跑在人群中,肆意的冲着陌生人大笑… 他笔直的站在原地,想到简然刚刚告诉他的方法,果真紧闭上了眼睛,缓缓的伸出手臂。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个伸手,他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脑海中也想过各种可能… 如果…如果没有路人肯接,那么他会不会再一次回到原点… 如果…路人接了,而当他睁开眼睛时,却看见接过那张传单的路人将传单扔到垃圾桶,那么他会不会又一次灰心呢… 到底… 该不该相信,陌生人呢… 米奇手拿一张传单,颤抖的停在半空中,身穿玩偶装的闷热,使他的全身完全湿透,汗滴从额头处缓缓滑落至下巴,轻轻滴落在身上,与湿溻溻的衣服混为一体。 在不远处的米妮见到这幅场景,她在心中同样为薛以脉捏了一把汗… 一定要接过啊… 她在心中默默的说着,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这时,她看见不远处朝着薛以脉的方向走过来一个手牵小男孩的宝妈,她欣喜的跳了起来:“太好了,是昨天的那个小男孩!” 果然,小男孩在见到米奇时,开心的跑了过去,他一把抱住米奇的腿,抬着头,一脸天真的说道:“米奇,米奇,你还记得我吗?” 额… 有些熟悉的奶声… 薛以脉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低下头,在看到小男孩的那一刻,红了眼眶… 黑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眼神中的清澈使他完全放松了心态,他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小男孩圆滚滚的头,以作回应。 这时,小男孩的妈妈走了过来,轻手接过那张传单,薛以脉顿时愣住。 “是一家新开业的店铺呢,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没有注意。”小男孩的妈妈满是歉意的对米奇说道。 额… 为什么要道歉… 这位妈妈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妈妈真挚的眼神深深感染着薛以脉,使他一时忘记了恐惧… “妈妈,妈妈,米奇还记得我呢!”小男孩欣喜的拉起他妈妈的手,不停的摇晃着,“我想要同米奇一起玩,好不好?” “好~”年轻的妈妈宠溺的揉了揉小男孩的短发,转而对米奇说道:“米奇,谢谢你的传单,我们会去店内看看的。” 额… 她说了…谢谢… 可是,他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呀… “米奇?”半天没有获得回应,年轻的妈妈见米奇站在原地发呆,不由得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 “不…不客气…”三个字几乎花费了薛以脉一生的气力,汗珠不停地滴落下来,他艰难的说道。 终于得到回应的妈妈冲米奇点了点头,便欲要带着小男孩离开,“我们要走咯,来跟你的朋友说再见吧?” “米奇再见~”小男孩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不知不觉的,薛以脉竟然抬起了手,同样冲小男孩挥了挥手… ------------ 067:画你,还是画我 待两母子走后,薛以脉深深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视线逐渐模糊。 善良的母亲带着纯真的孩子,彻底打开了薛以脉关闭已久的心脉,他站在原地,红了眼眶。 感觉沉寂已久的黑暗,似乎再次重现了光明。 原来,他的世界还有机会重生… 原来,他是被肯定的… 薛以脉望向不远处紧紧看着他的米妮,米妮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她欢悦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最后双手抬起,摆成一个心形的姿态… 被米奇玩偶装包裹住的薛以脉,破涕而笑:谢谢。 如果不是简然的出现,他一定会沉溺在黑漆一片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这个曾经是陌生人的女孩子,在一夜之间闯进了自己的生活,使他孤寂的生活突然变得多姿多彩,她像个宝藏一样,能歌善舞,敢言敢语,机灵活跃,她能做出所有一切他不敢尝试的事情,她就像是他梦想中的样子,时常做出大胆而又令人向往的事情。 简然,这个神奇的女孩子,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出奇的信赖于她,同她的第一次相处,他几乎忘记了恐惧,简然就像是自己认识已久的好友一样,竟然让他感觉到了安心。 也许,这是他孤寂已久的渴望,也许,这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她在乎自己的生死,紧张自己的安全,她是第一个让他好好活下去的人。她的偏爱与袒护,使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的存在。 如果说,百合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而简然,却是带领他远离黑暗,向往光明的太阳,她的出现,照耀起了他的整个人生… 这一刻,他似乎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抬起双腿,不顾一切的朝着向他蹦蹦跳跳的米妮奔过去,一把抱住笨拙的她… “谢谢…” “额…”被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得简然瞪大了眼睛。 广场上人来人往,见到本是一对的卡通人物——米奇米妮拥抱于此,全都纷纷鼓起了掌。 老板站在远处,见到此情此景,气得直跺脚,他大步朝着两人走来。 简然见到那个气急败坏的身影,立即将薛以脉推开,她小声地提醒道:“工作,工作啊!” 还处在情感最深处的薛以脉被莫名其妙的推开后,他不解的朝前方望了过去,见到怒气冲冲朝二位走来的老板时,还是选择压抑自己的情感,老老实实的回到原位… 他低着头,这一次没有闭上眼睛,他手拿传单,直直地将胳膊伸出… 简然见了,再一次活跃起来,见到路人就递出一张传单,语气不觉也轻快起来:“俏吱吱儿童游乐开业大酬宾,欢迎您的光临~” 终于得见进入状态的两人,老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到简然的跟前,丢下一句“下不为例”的话后,转身离开。 简然大松一口气,藏在玩偶处的她,冲着米奇放肆的大笑着。 薛以脉终于摆脱了恐惧,太好了! 如果有什么可以令她放心的事情,她想,莫过于薛以脉变得正常吧! 这个胆怯的男孩子,以后终于可以有机会变得阳光,变得温暖,不再被人排挤,不再落后于生活,更不再轻生… 怀揣着愉悦的心情,她的嘴角一直挂着欣喜的笑容,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勤快,“俏吱吱儿童游乐开业大酬宾,欢迎您的光临~” 当薛以脉手中的传单再一次被人接过时,他欣喜若狂,迅速的抽起下一张传单,终于有些自然的对准下一位路人…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广场上的行人似乎对米奇的着装颇为喜爱,他发的所有传单几乎全都被暖心的接受,没有随即扔掉,没有手握当成垃圾纸,他们接过后全都认真的看了又看,最后收进自己的口袋… 渐入佳境,重获信心的薛以脉,在一整天的时间内,顺利将手中的传单一一发完。 直到太阳渐渐落幕… 完成任务的两个人实在是筋疲力尽,他们脱下沉重的头套,头发已经湿的不像话,简然坐在一家图书馆旁的花坛处,大口的喘着粗气,“累,真的是太累了…” 薛以脉坐到她的旁边,用手甩了甩脸上的汗,腼腆一笑,道:“真好…” 简然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薛以脉,笑着说道:“你是说重获新生的滋味吗?” 薛以脉接过矿泉水,低头浅笑,表示肯定。 “那么下一步,你就可以完全脱下伪装,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是不是?” 脱下伪装… 薛以脉这才想起,两天的时间内,自己全凭借着玩偶装的外形,来获得群众的喜爱,而脱下这身玩偶装后,会有什么结果呢… 薛以脉沉默了。 简然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傻蛋,是你自己的成就,你可不要将功归结到这个玩偶身上啊。” “可是…他们明明不认识我…” “认识又怎样,不认识又怎样,你是在做这份工作,他们都是知道的呀。这么多人都能接过你的传单,说明他们肯定你的工作,并且肯定你呀~” 薛以脉的眼神变得迷茫,“是吗?” “那当然咯!”简然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所以啊,你千万不能因为这套玩偶装再次否定自己,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的。” “如果没有这套服装,我…真的可以吗?”薛以脉怀疑的问道。 简然耸耸肩,道:“你如果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话,那你大可以来到这片广场上,去做你最擅长的事情啊。” “最擅长的事情?”薛以脉不解的看向他。 “你忘记了吗?你的特长不就是画画咯?” 简然的提醒,这才使薛以脉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去碰过画笔,而那些画板及画架,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简然收起来了。 而他,也从未想过能够再次画画。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东西收起来吗?”这时,简然轻声的说道:“因为,你只要坐在画架前,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纷扰似乎都与你无关,你就像个自闭儿一样,将自己完全关闭,我不喜欢这样的你,太压抑了。” “那你为什么…” 简然知道薛以脉要问什么事情,她率先解释道:“现在,我不怕了,因为这两天的表现,使你几乎脱胎换骨,我相信,你能够正视你的画作了,对吗?” “我…”薛以脉语塞。 “我相信你,你能行的。”简然鼓励道。 “……” “这样吧。”简然大脑一转,说道:“你提笔的第一幅画,就是为我作画,可以吗?” “额…”薛以脉犹豫道:“是画你…还是画我…” ------------ 068:找到换回身体的方法 “额…”简然顿时语塞,她想了想,接着说道:“那就等换回身体,画我好了。” “你很希望换回身体吗?”薛以脉似乎已经习惯了简然日日夜夜的陪伴,如果换回身体的话,那么她又将会何去何从呢… 恐怕,他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简然撇了撇嘴,“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好吗?” “可是…如果真的要换回身体的话,你的第一件事,还会向方正,表白吗?”薛以脉期盼的望着她,似乎在等着不一样的答案。 “……” 想了好久,简然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二十年的暗恋,我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二十年吗?”薛以脉失落的低下了头,他喃喃道:“时间好久远啊…” 简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她笑着说道:“也许是女孩子心理成熟的早吧,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开始,就觉得这个男孩子傻里傻气的,非常可爱,小的时候,我只愿意和他玩儿,结果导致好多小朋友都渐渐的疏远我们了,所以从小到大,我身边的玩伴,几乎就是阿正一个人,也可以说,他渐渐的,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薛以脉的眼眸变得十分黯淡,他挣扎着说道:“可是…他喜欢的是…别人啊…”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看得出,百合学姐对你还有意思,你不是也对她念念不忘吗?既然这样,我想,阿正是进入不了你们两人的情感世界的。”不知为什么,当简然说出这些话时,她的心变得异常苦涩。 薛以脉别过头,“我并没有承认过,我和她,还有任何的可能。” “是吗…” “……” 气氛陷入无限的沉重,两个人皆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简然见薛以脉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为了缓解尴尬,她看了看身后的图书馆,笑着说道:“曾经,我还去图书馆借过书呢,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看,当天晚上就变成男人了呢。” “借书?”薛以脉这才想起,三年前,他在学校借的书,直到现在都没有归还,“啊…简然,明天去学校,可不可以去趟图书馆,当初在学校借的书,我好像…还没有还呢…” 简然吃惊的问道:“真没想到,你以前学习还这么刻苦呢?” 薛以脉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记得那是一本类似玄幻类的书籍,全书几乎没有几句话,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不是吧?!”简然惊呼道:“我借的那本书,也是全本没有几句话,书籍的类型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书名非常文艺。” 薛以脉突然皱起眉,他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叫…当风吹过沙海?” “对啊对啊!”简然激动的说道:“没想到,我们借的是同一本书呢!” 薛以脉摸索着记忆,点头说道:“我记得这书的确只有两本。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想要借一本玄幻类的书籍呢?” 简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借这样类型的书籍,似乎在冥冥中,已经注定了什么事情一样,驱使着她推动命运的转轮… “可能…是末页的愿望吧。” 当时在图书馆内,简然清楚的记得,当她翻向这本书的第一页时,便让她意外的产生了兴… 假如你成为了我,你能否能够感受到我如沙漠般的内心,了解我荒凉的世界,及我的绝望。 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话,我成为了你,你会不会以同样的态度来对待这荒唐的生活。 当风吹向寂寥的沙海,温暖卷裹其中,是本意,荒唐,亦或是… 救赎? 当时,简然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自己成为另一个人,而这个人,是傻甜的晴晴也好,彪悍的美玲也罢,或者是曾经最要好的闺蜜…蒲心蕊。 那么她的做法,会不会也像她们本身一样,用着属于自己的心态,来对待各自的生活呢? 是乐观,还是消极呢? 书的最后一页,除了为首的一排字,赫然只有空白的一片。 只有自己能够见到的愿望。 “自己能够见到的愿望?”简然不觉有些觉得好笑,也罢,这本书的重点看似就是假设性的人称转换,作者也是极有意思。 既然这样,那她就满足作者的思路… “所以…你在书的末页,真的把愿望写上去了?”薛以脉神色一凜,紧紧的盯着简然。 听薛以脉的语气,简然似乎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她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你也写上去了…” 她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解开谜题,因为… 她的愿望正是… 以另一种身份,穿梭在校园内。 “我写的是…换一种身份,活下去…”薛以脉缓缓的说出这几个字,简然吃惊得捂住了嘴巴。 知道了,知道了!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谜底竟然出自在一本书之内! 刚好只有两本书,刚好被他们两人借来,又刚好写在末页的愿望,竟是这么的如出一辙。 原来,他们互换身体的原因,竟是因为一本极其诡异的书籍!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简然诧异的表情中,薛以脉已经知道了答案,想不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简然惊喜的抓住薛以脉的肩膀,激动的问道:“所以,我们终于可以换回身体了?!” “我想,是吧…” “哇哇!!真的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变回我自己了!”得到肯定后,简然欣喜若狂,拖着沉重的布偶装,开心的原地蹦跶。 “……”薛以脉默默的看着满脸开心的简然,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反而更显失落。 事情的一切终于了然。 在夏晴晴同其他兼职生替换两人后,简然带着薛以脉急匆匆地赶回了家,她跑到床头柜前,胡乱的翻找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喃喃道:“从第一天替你收拾屋子的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留心一点的,你这么内向的一个人,怎么会看这么多书,原来我们变成这样的原因就在这其中的一本书内,我应该早就可以发觉的,我真的是太笨了!” 好在,简然终于在这堆书中,找到了那本罪魁祸首,她欣喜的冲着薛以脉晃了晃,“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薛以脉没有言语,眼神中蕴含了满满的不舍,就在简然打开最后一页,想要将其撕掉时,他突然上前,及时抓住她的手腕,阻止道:“你真的…不要再想想吗?” 简然奇怪道:“为什么要再想想,回归各自的身体,不好吗?” “可…” ------------ 069:不舍一吻 可是… 这样会不会失去你… 薛以脉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来挽留这一切,他的手缓缓的从简然的手腕处滑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简然将那页写着愿望的纸撕掉… 这一刻,他似乎已经预知了离别… “撕拉!” 清脆又直接的声音顿时传入两人的耳朵中,简然欣喜的等待着即将回归的身体。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小时,简然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从兴奋转换到不解。 “怎么会这样…”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是完好的寄挂在薛以脉的灵魂之上,她顿时皱成了苦瓜脸:“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薛以脉眼含笑意,轻松的说道:“来日方长,这么多天就已经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简然皱着眉,神色严肃,她摇了摇头:“不对,当时的情况是在夜晚,我们在一觉睡醒过后才发现身体已经互换。” “所以呢…” 这时,简然突然抬起了头,她坚定的说道:“所以,我们只要睡上一觉,就能换回来了。” “……” 真的是,这样吗? 此刻,薛以脉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这一夜,他肯定不能睡着… 说睡就睡,简然推着薛以脉来到了卫生间,逼迫他赶紧洗漱,赶快睡觉。 当一切整理完毕后,简然安心的躺在床上,满意的闭上眼睛,嘴角还浮现着浅浅的笑容,“只要过了今晚,我就能做回我自己了…” 薛以脉躺在床边的地板上,他皱着眉看着简然的神情,思绪复杂万分。 是啊,他们本就不是属于对方,倒更像是一场恶作剧一样,硬生生的将他们两个人拉扯到了一起,即使自己已经习惯她的存在,即使在她的帮助下,自己可以一点一点的从恐惧中站出来,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不能一辈子将简然固定在自己的身旁,她有自己的交际圈,有自己的生活,甚至有自己的梦想去追求,而他,算什么呢… 呵… 算什么呢… 也许,上天的安排已经到位,即便薛以脉极力压抑着困意,可终究还是缓缓睡了过去。 清晨,他在简然的惊叫中醒来。 “怎么会这样!”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是好端端的躺在地板上,简然崩溃的捂住脑袋,大声喊道。 “额…”薛以脉腾地一下起来,他怎么睡着了… 可是当他看见床上的那个自己时,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换回…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整整一上午,简然不断的在房间来回踱步,她拧着眉头,已经不止一遍的说了此话。 “简然,你休息一下好不好?”薛以脉的头就快被她晃晕了。 “不…我一定要找到解决的方法,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薛以脉无奈,说道:“我们不是要打工吗?今天难道不用去了吗?” “到底是打工重要,还是换回身体重要,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简然有些不耐烦道。 “可我…并不想…”薛以脉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声音如同蚊子一样细小,可还是完整的传入到了简然的耳中,她的身体一顿,复杂的看向薛以脉。 从昨天到现在,她的心情太过于激动了,所以完全没有顾虑到薛以脉的情绪,对于这两次失败的方法,显然地,他非常开心… 薛以脉不止一次的问过简然,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希望换回去,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薛以脉失落的神情,简然竟然完全忽视了… 两个人的心中非常清楚,如果换回了身体,那么两人就会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当中去,而他们,本就是毫无交集的两人,如果真的换了回去,是不是就真的再也不见了呢… 一想到此,强烈想要换回去的想法,突然没有那么厉害了。 可是,方法明明已经找到,她不想,也不可能单单为了一个曾经完全陌生的人,去接受一个陌生的人生,并且同这个陌生的人,一直生活到老。 这样,真的就是太荒唐了… 可是薛以脉,这个孤单的男孩子,难道,自己真的就要离开他了吗? 简然坐到薛以脉的身边,她轻声说道:“蛋挞,你会烤了吗?” “……” “外卖,不要再点了,不干净。” “……” “这个房间,实在是太小了,如果可以,你就搬回你的家吧…” “……” “至于画画…” “我知道的。”薛以脉打断了简然的话,他强颜欢笑道:“我会出去谋生,在此之前,会为你画下第一幅画的。” 简然缓缓摇了摇头,“不用了…” “……” “你可以,独自一个人出去了吗?” 薛以脉别过头,道:“如果我说,还是不可以呢?” 简然的心中突然变得苦涩,她抿了抿唇,“应该可以的吧。” “不…不可以…”薛以脉无力的挣扎着。 简然扯了扯嘴角,她扭过身子,轻轻的捧住薛以脉的脸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可以的。” “我们是不是,要为这一段生活,做一个告别呢?”简然知道,换回身体的方法就在这本书当中,只是他们还没有参透其中的秘密,倘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怕只有匆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在这段生活当中,她的确厌恶过薛以脉,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那种厌恶便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同情,甚至还有更多…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阿正的身影,她不再愿意去想那多出来的情感,究竟是什么。 此时此刻,她只想,为这一段生活,做一个完美的告别… “……” 简然捧着这张熟悉的脸颊,恬静而又黯淡,美好却又悲伤,风吹起,长长的头发随风飞舞,滑过了这张白皙的脸颊,望着那两瓣毫无血色的双唇,简然缓缓的凑了过去… 双唇交接,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感受着对方的柔软,薛以脉从开始的惊讶渐渐的变得动情,他闭上眼睛,拥住简然的肩膀,感受着她的清香,鼻息暖暖的吹到了对方的脸上,他开始品尝这份柔情… 好像过了很久,直到两人吻到头晕目眩,恢复过理智的简然突然一把推开他,刚要开口说话,就愣在了原地。 少年长着一张干净无害的脸颊,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无限的迷离,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高挺的鼻梁下,有着完美的唇形,似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温润如玉。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唇角旁的红肿,影响了他的整个颜值… 这是… 薛以脉… ------------ 070:百合登门造访 这张脸,再也不是从镜子中所看到的,这一次,它活生生的立在自己的面前。 简然半张着嘴巴,她的手轻颤的抚向自己的脸颊,感受到熟悉的触感时,她的嘴角逐渐咧开欣喜的笑容,“换回来了,我们换回来了!” 薛以脉愣愣的看着这张笑颜如花的女孩子,他的心为之一颤。 这一刻,果然到来了吗? 前所未有的失落,遍及他浑身的血液,这一刻,还是来了 唇边的触感,他还能清晰的感觉得到,却没想到,这一吻,竟将他的梦彻底敲碎 “咚咚咚”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简然的眼眸中尽是笑意,她好奇的看向薛以脉,小声的问道:“是谁呀?” 薛以脉表情没有中任何波澜,他浅浅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咚咚咚” 纵使不知道是谁,简然还是开了门,见到来人时,她眉头一皱,脸上颇为有些不愉悦:“百合学姐?” !! 是她?! 薛以脉腾地一下站起了身,见到那张文静的脸庞时,顿时愣在原地。 “我可以进来吗?”百合站在门外,微笑着对简然说道。 “额”简然心中泛起嘀咕,我不让你进来,难道你就会直接回家吗? 真的是 虽然心里对百合十分敌意,但她还是将身体让了出来,强颜欢笑道:“进来吧” “谢谢。” 百合一进入这间窄小的房间,就直接朝薛以脉走去,“我是拜托朋友,来得知你们的住处的,我想我的到来,不会对你产生困扰吧?” 薛以脉紧紧的看着她,问道:“是什么朋友?” “”百合一听,脸上的表情颇为不自然,她别过身子,将房间简单的打量了一遍,窄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床的一侧还挂有满满的衣服,作为挡帘,而床下,却叠着工整的棉被。 她的心中了然,笑道:“原来,你们一直在分床睡。” “” “” 百合又来到画架旁的一堆画中,她拿起那一幅幅作品,唯独第一张是一片漆黑的画作。其余的,简然这才惊讶的发现,全都是一张张嫣然的笑脸 简然咬了咬唇,以前她对薛以脉的画作完全没有兴趣,今日一见,却发现,几乎全都是百合学姐的画像 百合满意的一笑,她举着这些画作,像是一个胜利者一样,在对简然炫耀:“看来,这些画,以脉还留着呢” 薛以脉急忙夺过这些画作,他冷漠的将这些作品扔到垃圾桶中,道:“你不要误会了,是我忘记了要扔掉。” 对于薛以脉的做法,百合丝毫不以为意,她耸耸肩,似是有意无意地看向简然,说道:“可是,我也没有见到简然的画像啊” 简然板着一张脸,不知怎地,刚刚的好心情全然在看到这些画时,一并消失。突然感觉到胸口有些闷闷的,她上前,将窗户打开,有些不愉悦的说道:“百合学姐,如果你想找薛以脉说一些事情的话,我觉得你们应该去楼下的花园去谈,这间屋子太小了,恐怕不管我站到哪里,都会影响你们分享秘密吧。” “没有什么秘密可讲的。”薛以脉急忙解释道。 然而百合却嫣然一笑,道:“的确,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以脉说,简然,谢谢你的谅解。” 薛以脉刚要说什么,却见到简然别过头去,紧接着说道:“这没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那之前” “就如同你看到的,我们只是合租的关系,是你们非要将我们误解,我们百口莫辩。” 百合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 薛以脉一脸受伤的看着一脸漠然的她,心中五味杂陈,转而对百合说道:“你不是要说什么吗,我们出去吧。” “好。” 待两人走后,简然突然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蔫蔫的坐在窗台边上,将下巴抵在膝盖处,看着窗外的桂花树,浅黄的桂花纷纷从树上飘落下来 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呢 她懊恼的想着,薛以脉明明就没有解释的意思,而她为什么要说呢 明明是可以解释的,可是看到百合学姐一脸得意的模样,她又为什么会生气呢 一想到此时此刻,两个人在公园中相依相偎,重温往事,她就没由来的烦躁。 “这个夏天,怎么这么闷!” 两个人来到公园后,薛以脉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之前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情侣关系呢” “是与不是,好像都与你没有关系吧。”薛以脉别过脸,选择不去看她。 百合一愣,随即说道:“以脉,这三年,你真的变了很多呢。”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你想不想知道,那天在咖啡厅,我同简然说了什么?” 那时的简然正是薛以脉,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薛以脉自嘲的想着。 当他听到百合想要与他重新开始时,他的确动心了,心软了,期盼了。 可是他又恐惧着百合曾经给他带来的伤害,他在无限的矛盾中度过了日日夜夜,终有一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这份心意中,却不包含百合在内。 然而,这份心意,却是奢想,他只能无望的将自己的情感压抑到内心深处,默默的选择祝福那个女孩子。 如今,面对百合,他却意外的平静。 也许,真心是藏不住两个人的,他此时清楚的明白,那段时光,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再也回不来了。 “想要同我重新在一起吗?”薛以脉开门见山的问道。 百合诧异道:“简然说给你听了吗?” 薛以脉点点头,“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什么?”百合没想到这份挽回,竟然会这么容易,她拧着眉,怀疑的问道:“难道,你就对过去,没有一丝芥蒂吗?” 薛以脉淡淡的看向她,反问道:“你希望我有芥蒂吗?” “额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百合的脸上滑过一丝慌乱。 “如果,我们重新在一起的话,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薛以脉顿了顿,说道:“同方正讲清楚,你已经有男友了。” “”百合突然恍然大悟,她扯了扯嘴角,“原来,你的答应,竟然是为了简然。” “你怎么会”薛以脉惊讶的看向她。 百合苦笑道:“我们都是女人,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简然喜欢谁,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 百合见薛以脉没有说话,难过的说道:“而你,竟然会为了她不但当中下跪,而且还要背叛自己的感情,就是为了成全她,你觉得,这真的值得吗?” ------------ 071:中伤方正 下跪… 薛以脉喃喃自语道:“一个人,能够为了另一个人当众下跪,是得需要多大的勇气,而在这份勇气的驱使下,是同情,还是什么呢…” 百合不解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薛以脉自嘲的摇了摇头,“我想,这一定是同情吧。” “你的意思是…对待简然的感情,是同情吗?”百合满怀希望的问道。 薛以脉看了看她,哑然失笑。 “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眼前的薛以脉,似乎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他没有了往日的怯懦,看待路人的眼神也没有躲闪,他的心中似乎布满了心事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而百合十分肯定的是,这些心事当中,却没有她的一丝地位… 即使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百合还是满脸受伤的问道:“所以,你真的喜欢她吗?” “我已经答应与你在一起了。”没有回答,只有结局性的答案。 百合摇摇头,“我要的,不只是这个。” “……” “你看看我,好吗?”百合捧起他帅气的脸颊,深情道:“我们的以前,你都忘记了吗?” 薛以脉终是不忍心看到百合这样难过,他轻轻拂过百合的鬓角,“那些过往,是我这一辈子最值得珍惜的,现在,我们还是可以重新来过的啊…” “不,不是这样的,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永远都不在了…”百合崩溃的蹲了下去,“我好后悔,后悔当初那么绝情的离开你,现在我想弥补,可是你却不属于我了…” 百合无助的大哭起来:“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百合,你不要这样…”薛以脉从未见过百合如此痛苦不堪的模样,看着她,薛以脉的心也为之一揪。 那么明媚,那么自信的一个女孩子,却在他的面前失了尊严,失了分寸。 他懂百合的无助,就如三年前,百合对他的冷漠一样。 薛以脉实在不忍心百合重蹈自己的覆辙,他轻轻的蹲了下去,顺了顺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柔声说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骄傲的她,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男友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的! 百合站起身,难过的跑开。 薛以脉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渐行渐远。 也许,三年前的那个转身,就是一辈子吧。一份感情,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曾经再美好的过往,如今想要弥补,也全是裂痕… 大街上,方正骑着山地车,头上沁满了汗水,他着急的穿梭在每一条街巷,脸上尽是满满的担忧。 下了课,他急匆匆的跑去商场,却在店长的口中得知,百合已经请了假。 自认识百合以来,她就像个拼命三娘一样,爱岗敬业,除了前些日子的那次鲁莽,百合全然没有请过假,而今天,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才会… 生病了吗? 方正急忙跑到百合所租的公寓当中,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回应。而打她的手机,屋内也全然没有动静。 毫无目的的方正,只能骑着自己的山地车,一条街一条巷的寻找着那个身影… 烈日炎炎下,太阳就像个大火炉一样,把大地烤得发烫,就连空气都是潮热的,他骑着车子,几乎将整个帝都都转了一圈,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上流了下来,他好像有点坚持不住了… “吱呀…”方正将手刹一刹,停在马路边上,用手拂去脸上的热汗,汗滴洒在地面上,顿时缩成一团,变得干涩,消失不见。 百合,你到底去了哪里… 方正急切的目光不断寻找着那个身影…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在见到身穿浅白色连衣裙的百合时,他欣喜若狂,可就在下一秒,他发现了不对。 方正顿时来了气力,他猛地将山地车骑到百合的跟前,‘吱呀…’一声,引起了百合的注意。 她抬起头来,见到方正的那一刻,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百合,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方正将自己心爱的山地车扔到一边,紧紧抓住百合的肩膀,急忙问道。 “你放开我!”百合闻到方正身上的汗臭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微怒道:“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总爱在我身边围绕,你难道不知道我讨厌你吗?”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我喜欢你啊。”方正的双手不知所措的停在空中,他不是个机器人,他的心也会痛,一次又一次听到残忍的话后,他还是会难过。 “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就只知道追着我吗?你难道不知道你的青梅竹马也喜欢你吗?”百合一时气急,脱口而出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方正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怎么突然之间,把然然就给搬出来了呢? 而且还说一些荒唐的话,就算百合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联想到然然的情感吧? “你真的是个榆木脑袋!”百合气得站在原地跺脚,她想要离开,可是方正就像是黏皮膏药一样,紧紧的在她的身后跟着她。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好不好?!”百合抓狂的喊道。 “我…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方正举足无措的说道:“如果你觉得妨碍到你的话,我可以离你远远的,好吗?” “你!”百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别过头,刚好看见停在路边处的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她迅速整理好心情,指着那辆车,同方正说道:“看到那辆车了吗?是来接我的,你有人家有钱吗?你有人家成功吗?现在的你不好好上学,整天只知道追女孩子,你有追求的资本吗?我劝你,还是回家好好照一下镜子,再来说喜不喜欢的问题吧!” 方正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自尊心顿时受挫,他终于受伤道:“你…喜欢这样的男人吗?” “不妨告诉你吧,我就是喜欢有钱有势的男人,不要跟我说什么潜力股,只要努力就会成功的话,我不相信未知的未来,我只看眼前,你懂了吗?” “可开的起那种车的人,分明就是中年朝上的男人,即使是这种人,你也会毫不在乎吗?”方正不服气道。 百合一听,无语一笑,“你难道不知道‘年少有为’这个词语吗?你不如别人,就要诋毁,像你这种人,只会活在幻想中,你根本就不懂成功的人生!” “我…”方正一时语塞。 看着方正受挫的表情,气急的百合此时也恢复几分理智,自知自己的话已经深深伤害到了这个单纯的大男孩儿,她没有去解释,索性将这种伤害一伤到底。 随后,百合抬起脚步,当着方正的面,走向那辆劳斯莱斯,顺利的打开了车门… ------------ 072:不同的两人 劳斯莱斯开启,从方正的身边经过,这一刹那,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距离的存在。 他转过头看向被自己扔在一旁的山地车,苦涩一笑… 真寒酸… 他自嘲的想着,抬起脚步将那辆陪伴自己已久的山地车扶了起来,他扬起头,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你没事就好。” 车内。 薛以峯似笑非笑的看着百合,“那个男生,有点意思。” “只是一个不识趣的傻小子罢了。” 薛以峯撇撇嘴,“的确,你现在已经重新拥有我弟弟了,怎么可能还看得上这种穷小子。” 百合失落的垂下眼帘,道:“我想,这一次,恐怕让你失望了。” “怎么说?” “以脉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了,所以我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了利用价值。” 薛以峯神色一凜,“因为那个叫简然的女孩子?” 百合点点头,“他变了,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让人完全不认识了。” 深邃的眼神变得冷漠,他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是简然改变了他?” “我想,是吧。” 薛以峯不相信,一个女孩子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能够将与百合的过往完全抛下,可以任意接近以脉,甚至与他同居。 这就罢了,却没想到以脉能够为了这个女孩子,当众朝私生女下跪。 她究竟用着什么手段,可以将一个对生命毫无眷恋的失败者变成另一个敢作敢当的男人。 “这个简然,我要会一会她。”过了许久,薛以峯冷静的说道。 百合一顿,问道:“将简然变成下一个我吗?”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薛以峯不屑一笑:“当初选定了你,无非就是因为了解你的家庭背景,了解以脉对于你的春心,而现在,恐怕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百合有些不满,道:“我不信用同样的方法,简然不会上钩。” 谁都是普通人,谁都有七情六欲,谁都有软肋,百合不相信,简然可以那么清高。 只是一个小女生罢了,谁能躲得过金钱的诱惑。 薛以峯轻蔑的问道:“你不相信,是吗?” “我不相信。” “那明天你看着好了。”其实,薛以峯多想这个叫做简然的女孩子,能够同百合是一类人,只要金钱能够收买的奴隶,便能够轻易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发现两个人除了形影不离之外,还兼职了各种工作。另外,他也将简然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大户,但是家中的父母却有着一片属于自家的土地,每年到了丰收的季节,更是收入一笔可观的数目。 穷养儿富养女,这个女孩子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没有吃穿的烦恼,对于金钱的诱惑,自然不容易上钩。 而百合就不同了… 三年前,通过线内的人表示,以脉经常偷看一个女孩子,眼神时不时的在她身上打转。 经过一番调查,发现百合虽然有着清纯靓丽的外表,但其家庭状况,确实难上加难。 母亲已经去世,而父亲却身患残疾,一年到头,只能靠轮椅作为双腿,百合作为家庭长女,从初中时代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不仅照顾残疾的父亲,还要照顾其余三个弟弟妹妹。 他家的状况,一直被政府视为重点贫困家庭,家中重要的开支,基本上全都是借助于政府的资助。 而百合也十分争气,从高中时代就一直拿奖学金,她奋发图强,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然而,大学生活缤纷多彩,女孩子围在一起基本上都在炫耀攀比,每当这时,她的自卑感就会作祟,于是将自己的身世编排成一个可笑的谎言——区长的女儿。 可是她无论怎么维护这个谎言,总会有戳穿的一天。 大学的生活不是聚会,就是开展各种社团活动,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用上钱,即使数目不是很多,可是每当要交学费的时候,全家都会一筹莫展… 就在百合无力支撑自己的谎言时,薛以峯出现了… 当一辆豪车停靠在帝都大学的门口时,学生们纷纷好奇,包括百合在内。 然而,这辆豪车正是来接百合。 在群众的瞩目下,百合清楚的看到他们每个人眼神中的羡慕,虚荣心作祟的她,竟然上了一辆陌生的豪车… 然而,就在她上车的那一刹那,薛以峯就能够自信的断定,自己要找的这个人,正是他以后的奴隶。 当薛以峯开价为‘一百万’时,果不其然,百合当场愣住了,她想都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薛以峯的要求——摧毁薛以脉。 然而,手段高超的百合,成功在几分钟的时间内,将薛以脉如愿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并与她迅速展开一段引人瞩目的爱恋。 按照薛以峯的计划,就在薛以脉完全沉浸在这份感情当中时,百合及时抽了身,彻底将薛以脉推入深渊… …… 当薛以脉回到公寓时,意外的发现床边的那一扇衣服挡帘完全没有了,空荡荡的一片,犹如他那颗空荡荡的心。 “你都收拾好了…” 简然别过头,不忍看到薛以脉失落的神情,她故作轻松的笑哈哈道:“就是感觉有了这一扇围墙,太乱了,所以才收拾的。” “……”薛以脉没有说话,他认真的看着简然的模样,想要将她完整的印在脑海中。 也许目光太过炽热,简然不自然的转换话题,道:“那…那个…你跟百合学姐,说什么了?” “没什么。” 简然咬唇,有些不满道:“还真的就成秘密了?怎么,身体一换,就要跟我保持距离了吗?” “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的确没有什么,薛以脉没有撒谎。 刚刚的谈话,本就是一场没有结尾的谈话,他知道,百合是来找他复合的,可是当他答应时,百合却又拒绝了。 所以,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好了好了,不说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简然赌气的说道。 “……” 之后的时间里,两个人陷入无限的沉默。 到了晚上,简然破天荒的没有喊饿,她早早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对他不加理睬。 而薛以脉坐在地上,从头到尾一直望着简然的背影,那么的不舍… “啪…”到了深夜,薛以脉终于按下了灯的开关,顿时,房间一片黑暗。 他躺在地上,别过身子,将脑袋枕在手臂上,黑暗中,他全无睡意,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 过了好久,床上终于有了动静,而薛以脉装作熟睡的模样,轻轻闭上了眼睛。 先是起床的声音,随即而来,便是行李箱轻轻推走的声音,薛以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终于没有开口… ------------ 073: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简然推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间,她回过头,望了一眼熟睡的薛以脉,黑暗中,她用口型说出再见,安好四个字后,蹑手蹑脚的掩上了门。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手中的行李箱似千金重,脚下的步伐也越渐沉重,她低着头,极力忍住想要回去的冲动。 薛以脉,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现在还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简然自嘲的想着。 他们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是一场荒唐的换身,来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如今这条绳子已经完全断开,他们两人,本就应该回到自己的地平线上,不断的朝前方走去… 好像走了许久,还是见不到走廊的尽头,简然扯了扯嘴角,往日还在嫌弃这栋公寓的狭小,而今看来,却是那么的浪费气力… 深夜,繁星点点缀在夜空中,路边花坛的蟋蟀声还在不停地叫唤,似乎在为简然开路,在月光的陪伴下,她拖着行李箱,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终于来到了宿舍楼下。 “阿姨,我是半夜下的火车,可以回宿舍休息吗?”宿管阿姨还在门口的房间内昏昏欲睡,这一次,简然没有冒然闯入,她平静的问道。 宿管阿姨被惊醒,迷迷糊糊中她看见简然一身休闲装,恬静美好的模样,正是大学生该有的样子,这个学生手拖行李箱,显然刚刚回来,她想都没想的说道:“啊?哦…刚回来的啊,进去吧,注意不要惊动其他宿舍的学生。” “谢谢阿姨。”简然扯了扯嘴角,轻手轻脚的来到了自己的楼层,好不容易爬到了六楼时,心中的压抑已经被虚脱的身体完全抛却。 她气喘吁吁的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618寝室,“砰砰砰!砰砰砰!” 此时此刻,她快被这该死的六层楼梯走到崩溃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薛以脉,更不要说宿管阿姨那举足轻重的嘱托了。 “砰砰砰!”她再一次大声地敲门,“美玲,开门,是我!” 过了好久,宿舍的灯终于被打开,简然心中一喜,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的扶着行李箱等待着美玲的开门。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美玲盯着一头凌乱蓬松的短发,一脸怨气的开了门,她抵在门口处,咬牙切齿道:“简然同学,您跟您的男朋友是不是都有半夜敲门的习惯?” 熟悉的场景,简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其实不想告诉她,两次的半夜敲门,其实都是她自己。 “快快快,快让开,姑奶奶我要累死了!”简然一把推开堵在门口处的吴美玲,她迈着大步兴奋的来到宿舍,将行李箱往旁边一甩,张开双臂,仰起脖子,大声喊道:“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简然啊,你回来就回来嘛,那么大声干什么呀…”这时,躺在上铺的夏晴晴,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十分不满的埋怨道。 “神经病。”美玲丢下一句话后,也伸着懒腰回到了自己的铺位,呼呼大睡起来。 简然抿着嘴,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预料中的热烈欢迎,见两个舍友对于自己的回归丝毫没有一丝欢喜,也就耸耸肩,悻悻然的闭上了嘴,轻手轻脚的将行李箱放好,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两个没良心的,知不知道这些日子姑奶奶经历了什么,是魂穿,魂穿啊! 她躺在自己怀念已久的床铺上,深吸着自己被子的味道,“真好啊…” 这才对么,回归属于自己悠闲的生活中,这才是属于她的人生。 而那间压抑沉重的公寓,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不要再多想了。 虽然嘴上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她的脑海中,那张帅气幽怨的脸庞,还是迟迟没有消失。 “明天一早,薛以脉见到自己不在时,会不会又会犯病呢…” 不会吧… 简然摇了摇头,她只是一个过路人,怎么会因为她就犯病了呢,而且薛以脉也渐渐地敞开了心扉,如果不是刻意去刺激他,她想,他应该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 想着想着,睡意渐渐来袭,她的意志开始变得模糊,隐约的进入到了那片黑暗的世界。 “我怎么又来到了这里?”简然站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光线,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和脚,她惊恐的环顾着漆黑的四周,想要努力看清前方的一切,可是却无事于补,不管是哪个方向,只有一片黑暗。 “有人吗?有没有人?”感受着无尽的恐惧,简然缩着脖子,鼓起勇气一点点朝前方挪步。 “简然,简然…” 熟悉的声音,让她莫名的安心,她松下一口气,开心的叫道:“薛以脉,是不是你?你在哪里,你出来呀。” 这时,在简然的呼唤中,前方出现一个黯然的身影,薛以脉哀怨的看着她,嘴里不停的叫唤着她的名字:“简然,简然…” “薛以脉,真的是你!”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庞,简然想都没想的朝他奔去,可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阻挡了她的脚步:“然然,你不要我了吗?” “阿正,是阿正!”简然停下脚步,她环顾着四周,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然然,你真的要过去吗?”这时,方正出现在她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阿正!”简然终于见到了方正,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过身,刚想要奔向他时,却想到另一边的薛以脉。 “薛以脉…” 简然扭过头看着薛以脉,见他脸上的神情越发忧伤,她不觉犹豫了… “然然,你过来啊…”方正伸出手,温柔的叫唤着她。 “阿正…”简然嘴里喃喃着,很想要奔过去,却发现双脚动弹不得。 “然然,他走了,你过来吧。”方正再一次说道。 什么,走了… 简然着急的转过身,却见薛以脉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的,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遥远,直至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庞,也随之消失在她的视野当中。 “薛以脉,你不要走!”简然猛地坐了起来,她大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简然,你做噩梦啦?”寝室中,夏晴晴来到她的铺位前,用纸巾替她擦了擦汗,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晴晴…”真切的见到自己熟悉的人,这才知道,刚刚的场景,又是一场噩梦。 “咋啦?跟男友吵架啦?”吴美玲这时从卫生间冒出头来,一脸八卦的问道。 “什么…” “大半夜回到宿舍,不是吵架是什么,哼哼…” 简然这才反应过来,她严肃的澄清道:“不要再说什么男友了,我们两个只是合租的朋友关系。” ------------ 074:不可能出卖身体 吴美玲明显不信,她撇撇嘴,用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带着一副八卦脸,跑到简然的铺位前,说道:“普通的关系怎么会天天陪你来上课,普通的关系怎么会为了维护你,撕毁公告栏的照片?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竟然当着全校人的面,给蒲新蕊下跪诶!你说这要是普通的关系,我才不信呢!” “事实就是这样,不管你信不信。”过去的种种,简然也不想多加解释,她掀起被子,对两人不理不睬,去卫生间洗漱。 “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呀…”夏晴晴不解的小声问道。 吴美玲耸耸肩,用嘴型对夏晴晴说道:闹分手啦… 哦… 夏晴晴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们还是不要再提起她的伤心事了吧。” 吴美玲摆了一个ok的手势。 整整一上午,两个人乖乖的没有再谈及此事。 一直到了下午,三人一齐去上课时,校园门口处的那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吸引了整个学校的注意。 “哇,你看你看,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林肯啊!”夏晴晴见到这辆车时,激动的大叫道。 吴美玲白了她一眼,“什么林肯,这明明就是悍马好不好?” 见到来车,简然突然皱起了眉头,她纠正道:“是劳斯莱斯。” 他来做什么? 简然心中疑问万分,却还是选择远离这个心狠手辣的人。 不管薛以峯来做什么,都跟她无关。 想及此,简然一左一右拉着眼冒金星的二人朝着校门口走去,“哎哎?简然,你走这么快干嘛啊?” “就是啊,我还想看看这辆传说中的豪车呢。” 就在二人挣扎时,这时车上下来一个人,大步来到三人的面前,恭敬的说道:“薛董请您过去一趟。” 这个人简然认识,正是这辆车的司机。 “你你你…你说谁?”夏晴晴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凡是经过校门口的人,见到如此拉风的车,都会留意两眼,更不要提司机所邀请的人了。吴美玲看了看周围所有同学的目光,她偷偷地扯了扯简然的衣角,“这什么情况…” 见简然没有做声,司机再一次邀请道:“简然小姐,薛董有请。” 一旁的二人皆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简然,“这辆豪车是来接你的?” “不是吧,你原来是富豪啊?” 在二人诧异的言语中,简然颇为不耐烦,她对司机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薛董,请您让开,我们要上课了。” “请。”司机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摆出难以抗拒的姿态,将手伸向豪车的位置,态度坚决,似乎不上车,不罢休。 “简然,你就快去吧!” “是啊,是啊,看着这个人有点可怕呢…” 见司机一身正装,尤其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时,两个女孩子全被吓住了。 简然皱眉,见司机态度如此坚决,终于还是妥了协。 在众目睽睽下,简然上了那辆极度拉风的劳斯莱斯。 “美玲简然会不会被绑架了呀…”看着黑社会一样的司机,夏晴晴有些怯怯道。 “你傻呀,哪有这么有钱的绑匪。”吴美玲敲了敲她的脑袋,摇头说道:“不过那个人说是薛董,会不会就是简然的那个男朋友?” “哎?有可能哦!那个人好像也姓薛呢!” “原来简然的男朋友这么有钱啊!” 在感叹中,两人走进了校园。 简然来到车上以后,她刻意坐到薛以峯的对面的沙发上,面对他冷冽的眼神,还是吓得她心中一哆嗦,她只好低头躲闪。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人,她还是十分畏惧的。 薛以峯勾起唇角,“你很怕我?” “有…有事就说吧,我还得去…去上课呢。”简然不自然的说道。 薛以峯也不想与简然多费任何口舌,他将早已备好的支票递给简然,说道:“和我做一交易,怎么样?” 支票这个东西,简然见都没有见过,她拿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五百万的字眼,她惊讶地捂住嘴巴,不觉感叹道:“这么多钱。” “只要你同意,这钱,就是你的。”薛以峯不屑一笑,原来这个女孩子也不过如此,她的表情简直与当时的百合,如出一辙。 “交易?什么交易?”简然皱起眉头,她将自己的衣领拉紧,一脸警戒的看着他:“要我出卖身体,是万万不可能的!” “出卖身体?你?五百万?”薛以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女孩子,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不是这样,那…那是什么…”简然见薛以峯的表情,脸上顿时一热,结巴的问道。 “和我的交易很简单,就是同以脉在一起。”薛以峯及时收住笑,随即而来的阴戾,让简然的汗毛不禁全都竖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薛以峯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趾高气昂的看着她,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表面上的意思。” 不对。 这事儿不对。 简然警惕的想着,在他们薛家人的眼中,不管是不被承认的薛家母女,还是仆姨吴婶,都认为她同薛以脉是情侣关系,而从换回身体到现在,过了才一天的时间,在这一天时间内,薛以峯不可能从薛以脉的口中得知他们两人的关系,更不可能为了他不愿理睬的弟弟,专门跑到学校来找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更重要的是,除了晴晴和美玲,她只对百合学姐一个人说过,他们两人真实存在的关系。 难道… 百合学姐还同薛以峯有着什么联系吗? 想及此,简然决定试探他一下,故作轻松的说道:“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跟以脉早就已经同了居,怎么能说在不在一起之类的话呢?” “在没在一起,你心里还没数吗?”薛以峯似笑非笑道。 简然拧眉,这个死狐狸,说的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于是她再一次问道:“当然是在一起呢,哥哥你怎么会这么问?” “哦?是吗?既然这样,那这五百万,就当做是你跟以脉的分手费吧。” 分手费… 薛以峯到底什么意思? 一会儿又让他们在一起,一会儿又让他们分手? 这唱的,到底是哪出戏? 简然不解道:“哥哥,我们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分手呢?” 薛以峯挑挑眉,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跟以脉不合适,所以分手。” 不合适… 简然汗颜,这算是什么理由。 得,不愧是薛腾集团的顶流人物,对于她下的套,薛以峯根本一丁点儿都不往下跳,拐弯抹角的话她也就不再多说。 ------------ 075:一个见他的理由 不义之财,简然是不会收的。 她将手中的支票放在薛以峯的旁边,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所以这钱,我不能收,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要回去上课了。”说完,她就要起身,欲打开车门离开。 “五百万,恐怕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吧?” 听到薛以峯刻薄的话,简然不服气的重新坐到了原来的位置,她认真的说道:“薛先生,五百万我的确没有见过,但是,在吃穿用度上,我也没有缺过少过,所以,您并没有高我一等,我希望薛先生你,能够正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话的语气也放谦卑一点。” “哦?我没有听错吧?简然小姐,是在教育我吗?”薛以峯不屑一笑。 “教育谈不上,只是提醒而已。” 教育? 我又不是你妈,教育你干什么! 简然在心中愤愤的想着。 “谢谢你的提醒,如果你不是眷恋这五百万的话,我觉得你可以离开了。” “”居然主动被轰下车。 简然下了车,怒气冲冲的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影,愤愤道:“可恶,还是被他摆了一道!” 坐那辆破车,合着谁稀罕似的?! “气死我,真是气死我了!”简然用力拍打着屁股,想要将坐在车上的灰尘一并拍打下来。 “然然,你怎么会从那辆车上下来?”这时,方正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阿正!”简然见到方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上前抓住方正的手,兴高采烈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好久不见了!” “什么好久不见,我们前几天刚刚见的面啊。” “哎呀,你不懂啦,庆祝我获得重生,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吧!”兴奋的简然张开双臂,欲抱上去,却被方正及时躲开。 他拧眉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从那辆车上下来?” 看着方正一脸严肃的模样,她不禁问道:“你认识那辆车吗?” 方正失落的别过头,朝着车影已经消失的方向,说道:“昨天百合就是上的这辆车。” 百合学姐? 她怎么会? 方正的话顿时让简然起了疑心,原来,薛以峯果然已经从百合学姐的口中得知,她与薛以脉之间的关系。 一想到百合学姐说起从朋友那里得知薛以脉的住处时,他显然不信,反而问道是哪个朋友。 是了。 薛以脉几乎就没有朋友,更不要说是知道他的住处了。而唯一能够知道的,正是薛家的人,包括蒲家母女和吴婶在内。 可百合学姐显然不是通过她们三人得知的住所,所以,唯一的可能,正是从薛以峯那里听说。 那么问题来了,薛以峯又怎么会同百合学姐联系的呢?从第一次见到薛以峯的时候,他的言语当中颇为对百合学姐不屑,而昨天,又怎么会让百合学姐上车的呢? 在车里,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正当简然不解时,方正语气无力的告诉她:“百合,已经跟那辆车的车主,在一起了。” “什么?不可能吧?!”简然吃惊得两只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 百合学姐跟薛以峯。 这怎么可能? 昨天她还专门去找了薛以脉复合,怎么转眼又跟他哥哥搞在一起了? 简然皱眉看了一眼方正,心中对百合学姐的人品大为怀疑。 难道,百合学姐眼前不仅吊着阿正,私下还脚踏两条船?! “这怎么可以!”简然一想到薛以脉再次会被百合伤害,她激动地攥起了拳头。 “然然,你怎么比我还激动?”方正有些懵的问道。 “哎呀,你不懂!”简然烦躁的说道。 她好不容易将薛以脉从阴霾中走出来,终于可以勉强的让他接受人群,难道又要因为百合学姐的感情,让他再一次沦陷吗? 不,这不可以。 她转过身,一门心思的想要朝着薛以脉公寓的方向奔去。 “哎然然,然然,快要上课了,你干嘛去?”方正及时拉住了她,不解的问道。 “我”简然差点脱口而出,却突然想到,她凭什么 如今,自己已然是个陌生人,对于薛以脉,只不过是一场梦中的过客,而她凭什么去管薛以脉的情感问题? 朋友吗? 他们算是朋友吗 “快走吧,马上就要上课了。”方正见简然有些不对劲,问她的问题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追问,拉着她就朝着校园走去。 整节课的时间,简然全然心不在焉,她无力的趴在课桌上,眼帘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显得病态满满。 吴美玲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低声问道:“你的男友难道不是找你来复合的吗?你怎么还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简然瞪了她一眼,将脸别过去。 夏晴晴见状,点点头附和道:“是啊简然,你怎么好像生病了的样子?” 她将手背贴向简然的额头处,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热啊” “嗨,一定是复合条件没有谈妥呗!” 对于吴美玲的大胆猜测,简然垂下眼帘,直直的盯着她,不满道:“吴大小姐,您能别瞎猜测了吗?” “那你倒是说啊,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吴美玲推了推她的胳膊,一脸八卦的问道,夏晴晴听到后,也将耳朵附了过来。 面对两人的好奇心理,简然无奈的白了她们一眼,道:“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正常的房东与房客的关系。” “咦我才不信呢。”吴美玲显然不信。 简然也不想再多说,“不信拉倒。”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待老师退了课堂后,夏晴晴将自己的书本递给吴美玲,“美玲,你帮我把书拿回宿舍吧,我要去店里一趟。” “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拿工资呀。” 拿工资 趴在书桌上的简然突然直起了腰板,她眼中放光,对夏晴晴说道:“是不是也有我的工资?” “你的工资,我替你拿回来就行了啊。” “不!不用!”简然赶忙摆手,咧嘴一笑:“我的工资,我自己来取。” 说完,她便站起了身,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教室,独留两人一脸懵。 “她她是不是傻了?” 当简然如愿的拿到了微薄的工资后,看着手中的几百块钱,她笑着自言自语道:“薛以脉,你还有工资在我手里呐,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送过去吧?” 说完,她脚步飞快的朝着薛以脉的公寓走去。 “咚咚咚” 坐在地上发呆的薛以脉突然听到了敲门声,他猛地抬头,欣喜的跑去开门。 简然,一定是简然! “简怎么是你”薛以脉急切的开了门,本是欣喜的模样,在见到来人时,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 076:撞见两人接吻 百合身穿一席白裙,她披散着长发,温柔的顺在脑后,见到薛以脉时,莞尔一笑:“以脉,不欢迎我吗?” “进来吧。”薛以脉侧过身体,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然而,百合并没有直接走进房间,她将脚步停在薛以脉的跟前,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 “百合,你别这样…” 薛以脉一惊,他忙要将百合的双手拉扯开,却听到她说道:“以脉,经过一夜,我已经想通了,为了你,我可以抛下我的尊严,我不在乎你心里藏着是谁,我只在乎从今以后,能够站在你的身边的,只能是我。” “百合…”薛以脉眉头一皱,身体直直的矗立在门口处。 “是不是觉得我非常可笑?”百合自嘲道。 “百合,你大可不必这样。”薛以脉不忍道,在他的记忆里,百合一直自恃傲然,在别人眼中,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她的高傲,吸引着无数的男生,同样也是属于她本人的魅力。 而今,他又怎么忍心能将这独有的魅力亲自摧毁掉。 百合摇了摇头,眼角含泪,她捧起薛以脉削瘦的脸颊,一脸痴迷道:“以脉,我们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重新拾回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让往日的甜蜜,再一次回到我们的身上,好吗?” “我…” 薛以脉拧着眉,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她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的脸庞,没有丝毫犹豫的,轻轻附上他冰冷的双唇。 再一次感受到昔日的柔软,薛以脉的心狠狠一痛,他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重新回到过去,真的可以吗? 然而,就在此时,简然一蹦一跳的来到了门口,见到眼前的一幕,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莫名地,她的鼻子随之而来的酸意,使她忍不住红了眼眶,“薛以脉…” 她不禁脱口而出。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薛以脉猛地睁开了眼睛,见到简然一脸受伤的模样,他一下子将百合推倒在地上。 “啊…”百合吃痛的大叫着。 “百合…”薛以脉一惊,赶忙将百合拉起,可却在这个时间,简然突然落荒而逃… “简然!”薛以脉着急的喊道,他想要追上去,百合却紧紧抓住他的手,她紧紧的盯着薛以脉,说道:“以脉,你不要忘了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 “我…”薛以脉一时语塞。 “而我现在就答应你,我会让方正彻底死心,放他回到简然的身边去,那么你呢,你会以什么样的身份追过去?” 薛以脉愣了,是啊,他要以什么身份追过去呢?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薛以脉的心,也跟着空了… …… 简然大步逃离那个是非之地,她强忍住心中的酸意,使自己不会哭出来。 “简然,你到底怎么回事嘛。”她蹲在马路边上,用力吸了吸鼻子。 你又没有生病,又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难过个什么劲嘛! 她将头轻轻抵在膝盖上,不停地将整个脸朝着膝盖来回的蹭。 清醒一点,拜托你清醒一点… 她的脸被牛仔裤蹭的刺痛,使她终于忍不住落了泪。 “太疼了…”她仰起脖子,试图将泪水倒流回去,可是它却好不听话的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简然,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只是过来给薛以脉送工资来的,那种场面,明明就是每对情侣应该有的,你酸个什么劲嘛。 “吱…”就在这时,一辆鲜红的跑车停在她的面前。 简然不解的看过去,却见到主驾驶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庞,她赶忙将脸上的泪水胡乱的擦干,一脸戒备的问道:“你在这里干嘛,你的劳斯莱斯呢,怎么没开那辆车来?” 薛以峯笑道:“那辆车不适合兜风,这辆才可以。” 简然当然不了解豪门公子哥儿的想法,她站起了身,疏远道:“我在这里如果妨碍你兜风,那我可以离开。” “你去以脉那里了?”薛以峯似笑非笑的问道。 简然一听,眉头一皱,“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对了。 简然这才恢复理智。 “你不是已经和百合学姐在一起了吗?现在她就在薛以脉的房间里,你还不快去抓奸?”狂傲的薛以峯,在听到自己的女友给自己戴绿帽子时,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到时候,看你百合怎么再脚踏两条船! 就在简然以为薛以峯怒气冲冲的奔向那栋公寓时,谁知他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谁告诉你,我跟她在一起的?”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那种人,他都不屑一看。 “那你昨天为什么会让百合学姐上你的车?” 薛以峯好笑道:“怎么,上了我的车,就是我的女人了?那你今天刚刚才上了我的车,这又怎么说…” 简然气急,“你这都是什么歪理?” “有歪理的是你吧?” 简然剜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走,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薛以峯拍了拍他的副驾驶,热情邀请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简然瞪了他一眼,选择不再理睬,抬起脚步就朝前走去。 本来觉得在她拒绝后,薛以峯就会高傲的选择扬车而去,可谁成想,只听引擎“嗡”的一声,薛以峯熟练的将这辆跑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向,只看见地面处留下深深的印记,在她的周围还漫有一些尾气的气味,她站在原地,惊呆了。 多么完美的漂移… 这个开车动作,她也只有在头文字D里看到过,却没想到,现实中也有人能做到拓海这么熟练… “上来。”薛以峯将车开到她的跟前,再一次邀请道。 “才不要!”真是笑话,这是个什么人的车,她岂是能随随便便就能上的? 惊讶之余,简然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着。 …… 好半天没有声音,她不觉好奇的转过头,见到身后紧跟着她的跑车时,顿时吓了一跳,“你…你跟着我干嘛?” 原来,薛以峯一直用她脚步的速度在身后跟着她。 “当然是邀请你上车了。” “滴滴…滴滴…”这时,这辆法拉利的身后开来了一辆行车,由于街道过窄,朝前行驶只有一条通行路,所以薛以峯已经完美的将身后的那辆车子阻挡在后。 “你的身后有车。”简然好心的提醒道。 “如果你不上车,我想,我身后的车辆只会越来越多。”薛以峯邪魅一笑。 “神经病…” 这个薛以峯到底抽的什么风,今天从早晨开始,他就莫名其妙的给她五百万支票,而到了晚上,又说什么带她去兜风。 他们两个很熟吗?脑子是秀逗了吧?! ------------ 077:骨子里透出的冷血 想要同薛以峯保持一定的距离,简然的脚步不觉加快。 可毕竟是一辆车,不管她走得多块,还是摆脱不了薛以峯的纠缠。 听着身后催促的滴滴声越来越多,简然终于猛地停下了脚步,她无奈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我说了,要带你去个地方。”薛以峯笑着说道。 “咿呀!真是服了你了!”简然把脚一跺,终于还是上了车。 薛以峯的嘴角弯成了完美的弧度,待简然上了车后,他满意的踩下油门,随着她啊的一声,车子顿时消失在街道处。 简然只觉得自己的脸被风拍的刺痛,她害怕的抓着车门把手,惊恐的朝薛以峯大声喊道:“你要死,不要拉着我一起垫背啊!” 薛以峯弯了弯唇角,脚下的动作更加用力,只看见迈速表指针朝着2字开头飘去,简然哀嚎一声“妈呀” 随着简然的喊叫声,车子顿时来了一个大转弯,差点儿将她甩了出去,只听吱的一声,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简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强忍着胃里即将涌上来的冲动,她用力的咽了咽口水。 “到了。”薛以峯跳下了车,斜靠在车门处,半眯起眼睛,望向那片深蓝。 简然随着声音望了过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是大海” 她下了车,来到沙滩处,脸色柔和的看着眼前辽阔的大海 夜晚的大海是那样的平静,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一览万里。微风缓缓略过她的脸颊,吹起了她的长发,也悸动了海边上小小的浪花。 她的心跳悠悠的,缓缓的,海水荡漾在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怎么样,跟我来没错吧?”不知什么时候,薛以峯走到了她的身后,一脸得意的说道。 “额”在大海的包裹下,简然见薛以峯失了往日的锐利,随即而来的正是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俏气。 “是不是看我很帅?” 简然顿时皱起眉头,“原来是个自恋狂。” “你是第一个这么评价我的人。” “也是啊,人人都对你仰首是瞻,溜须拍马,尽是听一些场面话了,对于真话,你怎么可能听得见呢。” 月光下,简然满是笑意的看着他,双眸显得那么明亮和清澈,长长的睫毛随风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渗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薛以峯双眸一凜,他盯着简然,心中拂过一丝微痒,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话有可能让你在空无人烟的地方,后悔。” “额”简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站在他眼前的,不是温润如玉的薛以脉,而是残酷无比的薛以峯。 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推下楼的杀人狂。 自己也真的是太大胆了,竟然敢这么评价这个人。 想想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薛以峯看着瑟瑟发抖的简然,突然笑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子。” “”有趣,她可不知道哪里有趣了 往旁边挪了挪,刻意与薛以峯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自己再一次惹到眼前冷酷无情的男人。 两兄弟实在是太过相像了,导致她一时失意,误以为薛以峯也会同薛以脉一样,任她怎么欺负,都不会吱声。 一想到薛以脉,简然黯淡的垂下眼帘,全然失了赏海的兴致。 刚刚的那一幕,再次重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的心中酸涩无比。 既然薛以峯没有同百合学姐在一起,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百合学姐和薛以脉,已经如愿的复合了呢 站在门口就已经按捺不住了,那她走之后,两个人是不是又会重温往日的美好呢 一想到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简然心中就一片堵塞。 “如果不开心,就看看大海,大海那么辽阔,总能包容你的失落。”薛以峯这时说道。 “你好奇怪。”简然没精打采的评价着他。 “怎么说?” “我的记忆里,咱们两个好像并不熟吧?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兜风?”简然不禁问道。 “兜风,还需要理由吗?” 简然撇了撇嘴,“那你怎么不带百合学姐过来?” “她?”薛以峯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她还不够格。” “能够上薛先生的车子,还不够格吗?”简然试探性的问道。 “是那个有趣的男孩子告诉你的?”薛以峯立刻想到了昨天紧追着百合不放的那个男人。 “不管谁对我说的,你跟百合学姐两个人,好像都不怎么光明吧?” 薛以峯半眯起眼睛,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冷厉,道:“简然,我劝你千万不要揣测我的内心想法,不然,你会后悔的。” 额 再一次被警告 简然悻悻然的闭上了嘴,刚刚的气势,终于证明了眼前的人,正是薛以峯。刚刚,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才会误以为这个男人转了性,才会变得像薛以脉那样,软软的就像一个小奶狗。 而事实上,这货活脱脱的就是一匹藏獒。 “怎么不说话了?” 简然剜了他一眼,“我还敢说话么我?” “呵呵”薛以峯突然笑了,笑得那样轻松。 见到薛以峯的模样,简然的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薛以峯,你有着全国前一百强的企业,你坐在高高在上的位子上,车子想换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衣服也都是名牌定制,我想,你的住所也一定非常豪华吧?” 薛以峯定睛看着她,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拥有着旁人所羡慕不来的成就,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弟弟,已经患上了抑郁症,整天徘徊在生死边缘,而你,还选择对他不闻不问吗?” 薛以峯的眼角滑过一丝冷冽,“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的家产,分给以脉吗?” 简然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你的侧重点不在于你的弟弟患上精神病这句话吗?” “难道你的侧重点不在于财产方面吗?” 简然惊讶的半张开嘴巴,对于薛以峯的反应,她万万不能理解。 一个连什么都能拥有的人,最缺乏的,恰恰就是亲情,而在这个世界上,只留有薛以脉一个亲人的薛以峯,怎么能够在听到薛以脉的病情后,完全无动于衷呢? 然而他的重点,却正是他唯独不缺的。 这,让人怎么能理解呢?! “薛以脉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在听到她的病情后,竟然能够自动忽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简然现在才终于意识到,这个男人,完全就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冷血。 亲情什么的,居然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 078:被扔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你也不会是薛家的二少奶奶,我想,不管我弟弟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子的,都与你无关吧?” 简然十分不理解薛以峯的大脑构造,好像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起过谁是薛家二少奶奶之类的话吧? 薛以峯的心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啊…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去破坏薛以脉和百合学姐之间的感情,我只是好心的在提醒你,你弟弟他生病了,他需要你的关怀,难道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薛以峯蹙眉,他仔细的打量着简然,发现她的眼眸中只有真挚,并不曾发现贪婪,“难道,你不想当薛家二少奶奶?” “哦,天啊!”简然无语扶额,她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怎么薛以峯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个男人,真的就是全国五百强之首的最高裁决人吗? “真是跟你没得聊了。”简然摆摆手,想法上表示与薛以峯存在极大的差距,她不懂企业家的心理儿,而企业家也不懂她的意思,说多了,也只会是对牛弹琴。 “喂,你走不走?”再也没有赏海的兴致了,简然走到那辆法拉利前,颇为不客气的对薛以峯叫喊道。 薛以峯拧眉,“你这是在命令我?” 简然左右看了看空无一车的街道,无奈说道:“是你带我过来的,你总得有责任带我回去吧?” “你求我啊。”薛以峯一下子跳上了车,他挑挑眉,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怎么你们薛家的人老是喜欢让别人求来求去的,那样很能满足你们的虚荣心理是不是?” 薛以峯有些不解,“薛家的人?” “还有你妹妹,蒲新蕊!” 薛以峯听到这个名字后,脸顿时拉了下来,“谁告诉你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薛以脉了! 简然撇撇嘴,没有去回答他,刚要打开车门,却听见薛以峯说了一句:“不要侮辱我们薛家的名声!” 额… 就在她发愣之际,只听见引擎声突然发动,薛以峯将车蹭的一声开远,留下一股灰尘包裹住简然。 “咳咳…咳咳…”简然被熏得够呛,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前方早已没了车影,“喂,你不会是要把我丢在这吧!” 她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大声嚷着,回应她的,只有簌簌的树叶声。 “喂!!!”简然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她气得直站在原地跺脚,“这什么人啊这,神经病吧!” 简然左右看了看寂静的街道,漆黑一片,连个路灯都没有,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特意竖起耳朵去听远方有没有那个引擎声… “……”连个蟋蟀的声音都没有,一片寂静。 简然终于放弃了希望,她咬牙切齿道:“本来还以为你这个魔头只是吓一吓我,没想到你丫真的走了,作为一个男人,简直没有风度到家了,小气巴拉的,活脱脱像一个娘儿们。你不是很能开车吗?我诅咒你的车胎爆胎,而且还是四个轮子都爆胎!” 简然一边咒骂着,一边抬起脚步朝市区的方向徒步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双腿已经酸麻无比,感觉再多走几步,就要没有知觉了。 简然疲惫的坐到街边上,她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双腿,脸上的怒意越来越甚,“该死的薛以峯,狂妄的薛以峯,没教养的薛以峯!” 她发誓,自今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这个瘟神! 只不过,她到底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啊。 她看了看一望无际的黑暗,崩溃的扶额,天啊,谁来救救她啊! 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影… 对了,手机。 她将手机从口袋拿了出来,从通讯录中迅速的找到薛以脉的电话,可就在这时,她的手却迟迟不敢按下去。 她,犹豫了… 此时此刻,恐怕薛以脉正在与百合学姐共度良宵吧…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烦躁的抓了抓头,“你这个笨蛋,这个时候想他干嘛啊!” 她不耐烦的将手机放回口袋,咬了咬唇,又想道:这可是你哥哥闯出来的祸,你作为弟弟,总应该来收拾烂摊子吧! 这样想着,她又拿出了手机,“哎呀,简然啊简然,就算是薛以峯把你扔在这边,你也不能去麻烦薛以脉啊!他这个人有社交恐惧症,又对外界的环境极为不熟悉,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咿呀! 简然越想越烦。 “滋滋…滋滋…” “妈呀!”就在她烦恼之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她差一点儿将手机扔掉。 她看了看手机来电,上面正是写着:阿正。 对了。 阿正。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呢,这个时候前来英雄救美,不是正好吗?! 一消刚刚的烦躁,她欣喜的接起了电话,“阿正,你快来救我呀!” …… …… 当方正根据简然提供的地理位置,终于打车找到了她,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一同坐在后驾驶上。 “然然,你大半夜的,怎么跑郊外来了?” “额…这个嘛,说来话长了…”阿正根本就不认识薛以峯,所以解释也解释不清,索性就含糊带过,然而令她好奇的是,阿正怎么会大晚上的来给她打电话了。 “阿正,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方正这才想到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他问向简然:“听说,你最近在打工赚钱?” “嗯是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哪里挣钱最快吗?” 简然不解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方正欲言又止,他垂下头,小声回答道:“我想补偿百合…” 百合学姐。 又是百合学姐。 一想起她,简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每个人都跟她有关系! “你给她钱干什么?”简然没好气道,百合学姐可是在一家奢侈品店工作,每月除了工资,奖金提成更是不少吧,她怎么能够有了薛以脉,再来朝阿正伸手要钱?!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因为我的冲动,所以让她丢掉了整个月的奖金,我想…弥补她。”方正如实说道。 “哦…”简然闷闷的回应着,原来是这样。 不过… “阿正,你不要喜欢百合学姐了。”简然直接说道。 “为什么?” “因为百合学姐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不要再掺一脚了。” 听简然这么说,方正毫无意外地‘哦’了一声,随即故作轻松的说道:“那又怎么了,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情,又没有妨碍到任何人。” 简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往日阳光的方正,如今在感情方面,怎么会变得如此卑微? ------------ 079:告白失败 两个人下了车后,一起走在宁静的校园里,方正笑着说道:“你也有男朋友的,你应该懂我的感受,真正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开心吗?” 希望他开心… 简然明明喜欢的是方正,然而此时出现在她脑海的,却是薛以脉。 她希望薛以脉能够与百合学姐复合,因为她知道,只有百合学姐才能解开他心中感情的枷锁,只有同百合学姐在一起,薛以脉才会开心… 可是,这是喜欢吗? 她喜欢的,难道不是眼前的这个傻乎乎的大个子吗? “阿正,你不要走了,我有事情要跟你说…”简然的心中突然很恐惧,她害怕自己理清了这一切后,事实的真相会将她击垮。 方正是她年少时的梦想,她的未来里有着和他在一起的规划,就像是她的一种执念一样,她的左手边,只能是阿正一个人,不可能出现另一个不可能的人。 简然走到方正的面前,方正问她:“然然,怎么了?” “阿正,如果百合学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能不能…放弃她…” “然然,刚刚我不是说了么,喜欢…” “阿正,”简然打断方正的话,继续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如果百合学姐看不到你,你能不能,来看看眼前的人呢?” “眼前的人?” 简然点点头,她握住方正的双手,深切的说道:“比如说,我。” “然然…”方正突然慌了,他赶忙松开简然的手,诧异道:“你在开玩笑吗?” 简然失落的低下头,“你认为,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你…我…这…这怎么可能?”方正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简然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彻底慌了。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全然轰塌,方正一脸不敢相信:“我…我只是把你当做我的妹妹啊,况且…况且你也有了男朋友了,你在开玩笑,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阿正,我没有男朋友,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承认过薛以脉是我的男朋友,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巧合,我住在他家,完全就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我们,根本就没有谈恋爱。”简然解释道:“而,百合学姐所谓的男朋友,不是你看到那辆车的主人,正是你以为是我男朋友的薛以脉。” “然然,你不要闹了,他们两个人分明就是前任关系,百合昨天也承认了,那辆车是来接她的。” 简然无奈道:“那辆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薛以脉的哥哥,薛以峯,百合学姐上他哥哥的车,那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方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有些懵懵的说道:“薛以峯又是谁…你不是与薛以脉在一起呢么,百合不是薛以脉的前女友么,怎么他们两个又成了情侣了,然然,你有没有搞错?” 简然不想再谈及这几个人的事情了,再谈下去,她只会越发烦躁,越理越理不清楚,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同方正表白:“现在不是纠结他们三个人关系的时候,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谈过恋爱,我一直在等着你呀,傻瓜!” “然然…”看着一脸认真的简然,方正愣了。 “你怎么会…而我不能…” “你不要说能不能,只有肯不肯。”简然怕方正拒绝她,她急切的打断了方正的话:“阿正,百合学姐对于我们来说,只是遥远的存在,而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不管是脾气还是习惯,对于彼此再熟悉不过了,你停下追随她的脚步,看看我,好不好?” 简然上前,再一次抓住方正的手,满脸真切的看着他。 方正完全手足无措了,今晚的信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个炸弹一样,直击他的大脑,使他完全懵了。 “然然,我想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确定简然不是在开玩笑,方正一时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不能接受一直把对方当成妹妹的简然,会突然之间变成其他一种身份,甚至他以后恐怕都不能直视简然了… “我被拒绝了,对吗?”像是在意料之中,简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有些可惜,可惜自己多年的情感,在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时,他竟然只有一句话来打发她… “然然,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做…” “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感觉自己的情感被严重侮辱,方正多说一句,也只会在她的伤口上补上一层浓厚的盐粒。 简然拭去了眼角的湿润,她吸了吸鼻子,道:“你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会提及这件事情了,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然然…”见到如此难过的简然,方正的心中实在于心不忍,他反抓住简然的手,口中的那句答应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呵… 简然见此,自嘲一笑,她用力甩开方正的手,再也坚持不住,终于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落下那滴温热的泪水… 看着简然落寞的背影一点一点朝自己越走越远,方正的双腿像是钉在原地,沉重的抬不起来,只能任由她离自己而去… …… …… 简然到了宿舍,发现自己的泪水早已被风吹干,她软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吴美玲和夏晴晴两个人见状,互相递了一个眼神,赶忙跑到简然的身边,一脸八卦的问道:“怎么去领工资,去了一整天才回来呀,是不是和薛某人一起共度良宵啦?” “薛某人…呵…的确是薛某人呢…”简然嘴动皮不动的说道。 两个人见简然一脸疲惫又落寞的样子,连忙问道:“是不是他又让你生气了?” “谁啊?” “薛以脉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简然心累的抚起自己的下巴,看着她们二人,再一次强调道:“我再跟你们说最后一次,薛以脉跟我只是普通的房东关系,我们没有任何暧昧,懂了吗?” 吴美玲显然不信:“可你刚刚还在承认是薛某人呢。” “这个薛某人,不是薛以脉,好吗?”简然心累的白了她们一眼,“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心里一直藏着谁吗?” 夏晴晴接话道:“是方正啊。” “那这么说,方正还是你的心上人咯?” 简然失落的趴在桌子上,“是心上人又怎样,还不是被狠狠拒绝了。” “什么?!”两个人同时一个表情,全都瞪大了双眼,诧异的喊道:“你跟他表白了?” 吴美玲戳了戳她的肩膀,好奇道:“方正怎么会拒绝你呢,他不是很护着你吗?” ------------ 080:被人下了降头吧 “是很护着我啊,把我当妹妹的一种保护而已。”十几年的梦想了,在这个月里,方正时常用兄妹的关系来提醒着她,本来她还有一丝侥幸存在的,可是当她迈出这个勇敢的一步时,奇迹,并没有出现。 这个傻憨憨,认定了的关系,就再也改变不了了,不是吗? 只是,毕竟是几十年的感情,她怎么能甘心呢… “妹妹?” 吴美玲冷哼一声:“呵,一个男人最大的渣点就在于明明给了女方希望,结果却只用一句妹妹来撇清关系!方正那个渣男,分明就是把简然当成备胎!” 夏晴晴也点头同意,“就是。” “你们不要闹了,方正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心思很单纯的。”简然无奈的摇摇头,别人不清楚,方正的为人,她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 他一心想要追求百合学姐,哪里又给了她一丝希望呢… “傻蛋,男人骗的就是你这种女人,没心没肺!”吴美玲狠狠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夏晴晴皱起眉头:“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呢?” 简然迷茫的摇了摇头… 放弃吗?她又不甘心… 继续吗?不知怎地,她好像又没有往日那么有动力了… 可是,方正那么喜欢百合学姐,而百合学姐又跟那个人重归于好了,想必以后方正肯定会受伤的… 为了避免方正受伤,要不要让百合学姐离开那个人呢…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非常愉悦又刺激,可随即而来,她猛地甩了甩头,不不不,自己怎么会有棒打鸳鸯的想法呢?那个人的病情痊愈,以后全要倚靠百合学姐来照顾了,她怎么可以因为方正受不受委屈,就出现拆散他们的想法呢? 不不不… 那样真的是太卑鄙了… 在旁的两个人见简然又是傻笑又是皱眉的,相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铺位… …… …… 第二天,在去教学楼的路上,简然拖着两条酸涩的双腿,颇为艰难的朝前走着,远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总是走两步,然后时不时的等她一下。 “简然,你的腿怎么了啊?”眼看着其他同学们都已陆续到了教学楼,校园内的学生已经寥寥无几了,看了看时间,吴美玲有些着急的问道:“再不快点走,我们就要迟到了。” 简然咬牙切齿的想着,都怪那个小气的死娘们儿,害得姑奶奶今天连抬腿都费劲,真是一个瘟神,瘟神! 好不容易挨到了教室,就在简然终于要放松休息一下之际,却没想到一进教室门,所有同学全都起哄着对着她:唔~~ 额? 简然站在门口,瞬间愣住了。 她的眼前,此时此刻哪里还是书香气满满的教室?分明就是一间花店吧! 看着每个课桌都布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就连讲台上的台阶也几乎挤得满满的芬香百合,不管是墙壁上,还是课桌上,凡是能够塞下鲜花的地方,几乎都塞得满满的。整间教室,突然变得五彩斑斓,就连空气,都弥散着香浓的花香… 额… “哇塞!这是把花店搬来了吗,也太大手笔了吧!”吴美玲见到这么大场面,眼睛顿时放起光芒。 往日少女心的夏晴晴,也羡慕的直跺脚:“哇哇…这是哪个幸福的女孩子,竟然会收到这么浪漫的求爱方式…” 看着所有同学的目光,简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果然,没多一会儿,坐在最前排的同学递给她一张卡片,羡慕的说道:“简然,你男朋友太帅了吧,这简直抵抗不了啊!”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简然接过卡片,刚要打开来看,却突然感觉手前一空,旁边顿时响起令她极其厌恶的声音… 蒲新蕊拉着一张脸擅作主张的打开了卡片,见到末尾的署名时,她的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喂,你有没有礼貌啊你!” “就是,这卡片是送给简然的,你看什么…” “薛以峯?”蒲新蕊双眸一凜,眼中散发着嫉妒的火焰:“简然啊简然,这边跟薛以脉谈着恋爱,那边又勾搭起薛腾集团的薛董,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气急败坏的她,狠狠地将手中的卡片朝着简然的脸上扔过去,卡片的棱角顿时击得她刺痛。 薛腾集团的薛董… 在听到这个大手笔的背后人物时,整间教室的学生们再一次沸腾起来。 “是那个集全国五百强之首的薛腾集团吗?” “目前为止,亚洲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薛以峯?” “听说薛以峯对女色丝毫不沾呢…” “不是吧,不是吧?!简然这也太厉害了吧…” 吴美玲满是诧异的小声问道:“简然,是不是这样…” 在场的各位颇为诧异,然而,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却是简然。 “这怎么可能…”她从地上捡起那张卡片: 阳光的感触,如你,让人心驰又怯与接近。——薛以峯。 “这货抽了什么风?!”简然看了这肉麻的一句话,瞬间让卡片扔得远远的,她顺了顺两臂满满的鸡皮疙瘩,感觉嘴角在微微抽搐:“这货一定是被人下了降头了!” “简然,你昨天说的姓‘薛’的,该不会就是大总裁薛以峯吧!” 蒲新蕊听后,她气急,想都没想的,朝简然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啪!” “蒲新蕊,你疯了吧你!”吴美玲将蒲新蕊重重推到了一边。 简然捂着自己吃痛的脸颊,对蒲新蕊突然的做法更是不加理解,她突然脱口而出,“蒲新蕊,你哥哥抽风,难道你也跟着一起抽吗?” “哥哥?什么哥哥?” 额… 说漏嘴了… 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后,简然猛地将自己的嘴巴闭上… 蒲新蕊见众位同学全都不解的看着她,顿时让她无地自容,“简然,你…” 她顿时恼羞成怒,抬起手想要再一次朝简然抡过去,却被她眼疾手快的接住,“打了一下,还想打第二下,我不欠你什么,你可别太过分!” “你…” 眼看着马上就要上课了,简然也不想再多加被关注,更加不想再一次同蒲新蕊纠缠不清,她狠狠的甩开蒲新蕊的胳膊,将讲台的鲜花,朝着旁边挤了挤,终于艰难的让出一条过道,站在讲台处,她对台下所有的同学说道:“这些鲜花,大家可以随意拿取,男同学用来送给女朋友,女同学可以放到宿舍插花,机不可失,大家不要错过。” “简然,你傻啦?这可是大总裁送给你的东西,你就这么送人啊?”在台下的吴美玲不禁问道。 简然没有理会吴美玲,她一脸严肃道:“大家千万不要客气,反正放在教室也会枯萎,还不如让大家来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 081:找她泄一下火 蒲新蕊本就讨厌惹人注目的简然,如今见到她一副自恃清高的模样,心中更是腾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伴随着这股热火,一直持续到了下课,直至回到她与吴昊所租的公寓当中。 吴昊这时走过来,双手揽住她的肩膀,说道:“怎么啦,从一进门就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有个贱人,一直就在抢我的风头。”一想起简然来,她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从大一开始,简然就能轻易的获得所有人的赞美,明明她的资质不差,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简然转? 凡是有简然的地方,她的光芒,必定会被她所夺去。 尤其那次打赌的事情,明明就是她赢了那次比赛,而简然却像个胆小鬼一样落荒而逃,最让人气愤的是,薛以脉这个闷葫芦竟然肯为了她,公然下跪!即使简然不在场,可风光全让她给抢走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气?! 而今天,一向自命不凡的薛以峯却不知着了什么道,居然求爱求到了校园里来! 这个狐狸精,真不知道背地里卖弄了多少风骚! “哦?竟然还有人这么不知好歹,敢抢蒲小姐的风头?”吴昊挑挑眉,一下子来了兴趣。 “一个自命清高的骚狐狸,真是有她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骚味出现!” “你这么说,我倒想见识一下这个狐狸精了。” 蒲新蕊瞟了她一眼,“就凭你?” “怎么,吃醋了?”吴昊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暧昧的附耳说道:“那个人再怎么骚,能有你骚吗,嗯?” “哎呀,你起开!”蒲新蕊烦躁的将他推到一边,“心里烦着呢,没兴趣陪你玩。” 刚刚上劲的吴昊突然被这么一推,心情顿时也变得有些躁气,他拧眉,“到底是谁,本少爷一定要会一会她。” “呵,人家勾搭的,可都是一些高高在上的上流人物,你没钱没势的,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蒲新蕊轻蔑的冷哼道。 “谁说我一定要入她眼?”吴昊一脸淫笑道:“她不是很骚吗?我的几个兄弟正愁没有发泄的地方呢,不如呵呵” “”蒲新蕊拧眉,“这不太好吧?” “新蕊,你不要太善良了,你都说了她一直在抢你的风头,给她点教训,也好啊。” “可是”蒲新蕊犹豫着,她是非常生气没错,可是她也没有憎恨简然到这种地步啊 这这是犯罪! “放心吧,新蕊,我这几个兄弟办事,一向非常严谨的。”吴昊看出她的顾虑,他低头沉吟道:“只不过,把这个安排好的问题”他的双手摆出数钱的姿势,坏笑着说道。 “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蒲新蕊一下子没了气势,她显然有些退缩。 “那就不用担心了,这件事情,包给我就好了,我保证,从今以后,让她没脸再出现在帝都大学中。” 蒲新蕊看着信誓旦旦的吴昊,终是沉默了 晚上,简然忧心忡忡的躺在床上,满脑子尽是那天在公寓看到的一面,薛以脉的表情,显得那么享受。 哼,她就说薛以脉这么闷的人,为什么吻技会那么好,原来竟是从百合学姐那里得来的技巧,真是! 一想到这里,简然就拼命的用手擦拭自己的嘴巴,想要将曾经的印记抹去。 那可是姑奶奶的初吻! “好烦啊”越想越亏,她穿着睡衣烦躁的在床上来回骨碌,头发也已经被自己挠的乱蓬蓬的,全然没有往日女神的形象 “滋”这时,简然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拿起一看,却是陌生的号码来的短信:我是薛以脉,我在学校南门口,我想见你一面。 薛以脉 简然的心突然一跳,她的脸颊心虚一红,怎么刚刚想到他,就来了短信 只不过,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难道是专门来找自己要工资的? 不对啊,薛以脉什么时候换了一个手机号码的? 虽然带着种种疑问,简然还是换下了睡衣,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美美的长裙。 一整个晚上,简然都在吴美玲的下铺翻来覆去,导致她想睡一个美容觉都不行,灯突然被打开,原本以为简然是去上厕所的,万万没想到等了半天关灯的她,等来的却是简然突然换上一身衣裙,不停地在镜子前左照右照。 吴美玲一看时间,已然九点半了,这个时间,简然是抽了什么风 “这么晚了,你干嘛去啊” “去还账。”简然笑脸盈盈的说完后,拿起搭配的小香包就出了宿舍门,独留一脸懵然的吴美玲。 感觉自己的双腿也不是那么酸涩了,她走路渐渐加快,直至越来越轻盈,最后甚至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学校的南门口。 帝都大学的南门口,是一条又长又窄的小巷子,往日这里全是一排排的小商贩,在巷子两边摆有各式各样的小吃,而九点过后,这些小商贩儿已经陆陆续续的收摊儿回家。 此时,这条小巷子全然没有几个人,道路两旁全是一些杂乱的垃圾,泛着幽暗的灯光,一阵微风过来,显得阴森,又恐怖。 简然还是第一次这么晚独自一个人来到南门口,见到这幅场景,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嘴里不停嘀咕着:薛以脉怎么会挑这样一个地方来见面。 不过她随即想到,以薛以脉的个性,**不离十是因为还是不习惯外界的原因,所以特意挑了一个这样的时间地点来见面。 想想,也就释然。 她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因为光线实在是太过黯淡,导致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走了好久,都没有看见薛以脉的身影,她在心里越来越没底 一直到快要走到巷子的尽头,简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的声音,她心中欣喜,转过头,刚要说话:“薛额” 站在她眼前的,不是薛以脉,却是几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男人。 他们站在简然的面前,淫笑道:“小姑娘,这么晚了,是不是在等哥哥们啊?” 简然见几个人来者不善,心中咯噔一下,暗道糟糕,她刚要逃跑,却被其中一个人眼疾手快的拦截住,“别着急走啊妹妹,陪哥几个玩一下嘛。” “撒开我!”简然恶心的甩开那个人的手,在他们步步紧逼的情况下,将她逼到了巷子的角落。 简然这时才反应过来:“是你们叫我过来的。” “听说,你在学校可是个风云人物呢,哥哥们想见识见识,尝尝这个风云人物的滋味,到底怎么样”为首的小混混邪恶一笑,冲着简然就要扑过去 ------------ 082:与混混们斗智斗勇 简然眼疾手快的躲了去,后劲太大,她一下子撞到了墙壁上,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 “小妹妹,不要反抗嘛,越反抗,哥哥我啊,越兴奋。”幽暗的灯光下,为首的小混混紧盯着简然的胸前,舔了舔嘴唇,一脸恶心的看着她。 简然惊慌的大喘着粗气,暗自不停地告诉着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不远处的阁楼外,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完全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其中一个男人恭敬的对另一个男人问道:“薛董,我们要不要管。” 阴暗中,薛以峯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摇了摇头,“这样的方式简单又快捷,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我倒要看看,一个破烂不堪的女人,还有什么脸想要进薛家的二少奶奶。 身旁的男人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简然眼看着这群人就要再一次扑了过来,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故作镇定道:“你们不就是想要我服从你们吗?” 混混们一听,来了兴趣,如果这小妞儿同意他们接下来要办的事的话,那你情我愿的事情,办起来,可就好说多了。 “哦?妹妹是想要依着我们嘛?”其中一个小混混眼看着口水就要留下来了,他猥琐的抓了抓自己的裆部,戏谑道。 “你们几个人,我一个女孩子是万万跑不了的。”简然见几个小混混放松了警惕,她的双手偷偷的放进身后的背包里,迅速找到自己的手机,根据自己往日的经验,将手机往上一滑,大约估摸着调整灯光的位置,一下子拉到了最底。 “更何况,这可是帝都大学的南门口,虽然现在小商贩儿都已经收摊回家了,但是偶尔也会有几个来来往往的学生会经过此地,如果你们硬要强来的话,他们一旦看见,并且报了警,我想,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的吧?” 简然的一番话,正是几个小混混们的顾虑,他们一接到活计,也考虑了很久,毕竟这是一桩犯法的事情,他们平时虽然无所事事,可是犯法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会有所忌惮。 但是一听到丰厚的报酬,那些忌惮全都烟消云散。抱着侥幸的心理儿,还是找上了这个叫做简然的小妞儿。 如果,能够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又能顺理成章的尝试一下系花的滋味,还能拿到丰厚的报酬,这样的美事,岂不乐哉。 这时,将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爆炸头开口说话了,他对着为首的小混混小声说道:“杞子哥,这小妞儿说的倒是也有点道理啊。” “废他妈话,老子能听不懂吗?!”为首的小混混一急,他抬起手砰的一下朝着那个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就在他们简单的内讧时,简然迅速将头向后转,确定她的操作无误后,她回过头,接着说道:“反正我也跑不了,我也清楚哥哥们的力气,倒不如,我识时务者为俊杰,依了你们吧。”她的手飞快的将手机拨向了报警电话。 她刻意朝远内走了两步,在以她的距离,确定那些小混混们听不到手机‘嘟嘟’的声音后,才停下来,她的心中焦急万分,额头已经冒出了丝丝细汗,一刻都不敢多加担待。 而简然的话一出,恰巧正中了几个混混们的意思,他们猖狂大笑着:“好,好!小妞儿够骚气,哥哥们喜欢,走,你给哥哥们挑个地儿,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天晚上哥哥们保准你能满意,哈哈哈…” 简然的嘴唇几乎快要让自己咬破了血,她急得满头大汗,心中不停地喊着: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还等什么,走吧妹妹?还是…你喜欢在这个地方呢,嗯?”为首的小混混说着就要上前揽过简然。 这时,电话那边终于接通了,她突然松了一口气,毫无痕迹的躲过小混混肮脏的手,此时,她已经完全镇定,她笑着从容的说道:“哥哥们,我被你们堵到了帝都大学的南门口,想跑自然跑不掉,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哥哥们想要对我做什么事情呢?” “哈哈哈,欲擒故纵是不是?夜深人静,男女共处,干柴烈火,你说哥哥们还能对你做什么?” “可是,这应该是犯法的吧,我听说,这里时常有警察巡逻呢,难道哥哥们就不怕…” 为首的混混一听,他果然正了正神色,眼珠子阴险的转了转,随即说道:“妹妹,你刚刚不是要从了我们吗,怎么现在,好像有点反悔的意思了?” “哥哥们说的真是笑话,我一个小小的学生,面对你们几个大男人,就算是抵抗,也抵抗不了多久啊。” “小妞儿,你在跟我拖延时间?”毕竟是出来混的,简然一会儿是,一会儿又不是的做法,很快就引得了小混混们的怀疑。 简然的心咯噔一下,她再一次慌了,却还是故作镇定道:“这…这不是在警告你们…警察会来吗?” “管他警察不警察的,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哥几个也得把你办了!”场面即将不受控制,其中一个小混混唰得一下将腰带解开,他扯了扯腰带,一脸淫笑着冲简然走了过来,“哼哼,小妞儿,我劝你乖乖听话,不然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感觉心脏就要跳出来了,简然拿着手机的手心,早就已经沁满了汗,她此时此刻强忍着快哭出来的冲动,脑海中思绪在飞速转动… 突然,她灵机一动,赶忙制止住那个小混混手中的动作,道:“难道你们只想劫色,不想劫钱吗?” “呦,杞子哥,听着这小妞儿手上还有着几个子儿呢…”小混混一下子将目光转移到了简然身后的背包上。 简然一听,果然成功的将几个人的视线转移过来,她接着说道:“我可是接到债主的短信才过来的,本以为是来还钱的,哪里能想到,会是从没见过的哥哥们?” 债主? 混混们一听,立刻附和点头,道:“你欠他的钱,他欠我们的钱,这样正好,今天的账不用结了,中间过程还省下了,你把钱直接给我们,然后让哥哥们爽下,这事儿就算完。” 这群人,原来是雇来的。 得知这一重大消息,她机智的问道:“哎?我怎么知道,欠你们钱的人,就是我的债主呢?” “不就是吴昊那个吃软饭的嘛,还能有谁!” 吴昊… 陌生的名字。 简然将背包往后一藏,说道:“抱歉,你们说的这个人,跟我认识的债主,不是一个人,这个钱,我不能给你们。” “嘿!给或者不给,这也是你说了算的?!”小混混们相视一笑,说着就要上前夺走她的背包。 ------------ 083: 简然心中一急,立刻将手里的背包朝着另一个方向扔得远远的。 就在这群小混混们不注意时,她猛地将其中一个人推倒,冲出了几个人的包围中 “妈的,上当了!”其中一个小混混眼疾手快的将背包及时捡了起来,见到包内只有几张少的可怜的红钞票和一个手机后,恶狠狠的说道。 “别跑!”另外几个小混混当然不能放过即将吃到口的山芋了,大步追向逃跑的简然。 “薛董,我们真的不管吗?”目睹了这一切的男人,实在不忍心的再次问道。 薛以峯紧锁着眉头,这一次,他犹豫了 “薛董” 小小的人儿,大大的能量,他在阁楼上,亲眼目睹了简然身后的动作,她的那些话,无非就是在拖延警察们出动的时间,不得不说,他在心里的确佩服这个女孩子,能够临危不乱,冷静对待。 不过 他不能因为这样,就要心软。 薛以脉,对于他来说,是个极大的隐患,他不能有一丝丝的误差,使这个厉害的女人有机会接近他,甚至嫁入他们薛家。 “不管。”薛以峯冷漠的说道。 “可”男人眼看着巷子处的简然就要被几个混混追上了,后果即将不敢设想 简然拼命的奔跑着,她的热泪,飘向刺痛的风内,瞬间蒸发。 快跑啊简然,一定不要让这些人追上,一定不要 她的心中害怕极了,刚刚的镇定,只不过是在故作坚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在见到如此令人恐惧的场面后,吓得双腿已经像棉花一样,软弱无力,不管她怎么用力,双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始终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 “臭丫头,你还跑!”小混混紧追其后,他一把抓住简然的长发,猛地一揪,简然的全身被扔到了墙壁上。 “额!”简然的后背被猛烈的撞击着,头顶传来的刺痛顿时将她疼得龇牙咧嘴,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已湿润无比 “啪!”脸上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顿时火辣辣的,简然的口中立刻化开了鲜腥的味道。 混混恶狠狠的抓着她的头发,使她的脸对准他们,说道:“臭丫头,跟我们耍把戏,你还太嫩了!” “别跟她废话了,看来不给她点教训,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其中一个人说着,就拿起手中的腰带,只听啪的一声,狠狠地抽向简然的身上。 “啊!”简然痛苦的大叫着,顿时感觉自己的皮肉快要张开。 手拿腰带的小混混还是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抽了她几下,“啊!!!”凄惨的声音响彻整个巷子中。 “妈的,你想把别人招来是不是?!”另一个混混使劲拍了拍他的脑袋,凶神恶煞的说道:“给她绑起来,捂住她的嘴!” 小混混拿着血迹淋淋的腰带,抓住简然的胳膊,三下两下的缠绕住她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 简然惊恐的看着渐渐走过来的两人,她哭着摇头:“别别过来你们唔唔” 其中一名混混将自己的满身酒臭味的背心脱掉,卷成一个小包,粗鲁的塞到简然的嘴中,使她完全出不了声音。 “”薛以峯见到这情况,他的眉头深锁,拳头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狠狠的攥住。 “薛董。”旁边的男人见薛以峯终于动了恻隐之心,他再一次提醒道:“我们,还是管吧。” “不!管!”薛以峯从口齿中艰难的挤出了这两个字。 “哼哼,臭丫头,这下看你还怎么嘚瑟!”小混混说着,伸手将她胸前的衣领狠狠的扯开,“撕拉” 两人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顿时兴奋了起来,其中一个人迫不及待的脱下了自己的裤子,顿时露出早已支&p;p;撑起来的帐&p;p;篷。 “唔唔”简然痛苦的摇着头,无助的看着周围,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哈哈哈哈”另一个人兴奋的将简然的裙子掀开,顿时露出洁白的内&p;p;裤,见到这一幕,他擦了擦流在嘴边的口水,眼神淫&p;p;荡的看着那个地方,“小妞儿,哥哥来了” 眼看着魔爪就要伸向那层仅存的洁白,简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世界上没有神的存在,他听不到一切祷告,正如此刻的我,正如那时的你 薛以脉,再见了 那个温润无害的少年,那个千疮百孔的薛以脉,这辈子,我们,再见了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简然的意志越来越模糊,隐约间,她只听到了混混们落荒而逃的声音 过了好久,她没有等到那个已知的侵犯,神经紧绷的她,终于渐渐晕了过去 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她的脸紧贴着胸膛,好闻的味道顿时让她酸了鼻子 是你吗? 简然极力的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可眼皮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直至完全没有力气支撑起,她的手臂一摊,终于完全失了知觉 在她清醒过来以后,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床单,简单的摆设,她轻轻一动,全身的酸痛顿时让她皱起了眉头。 “你醒了。” 毫无任何感情的声音,使简然不禁好奇的看过去,“怎么是你”她扯了扯干裂的双唇,在见到薛以峯的那一刻,心中顿时失落万分。 不是你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几天。”薛以峯走了过来,笔直的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不求饶?” 看来,昨天晚上,是薛以峯救了她 简然垂下失望的眼帘,缓缓摇了摇头,“求饶有用吗?” “”薛以峯别过头,过了好久,他悠悠的说道:“你真的很不一样。” 简然不理解他的话,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我答应你,会给以脉一个家,甚至,一个工作。” “你”简然诧异的看着他,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会找医生医治他的病情,让他安心住回薛家,至于工作方面,我想让他从底部做起,你觉得,这样,够不够?” 简然惊讶的扯了扯嘴角,她一脸的不可置信,道:“薛以峯,那是你的弟弟,你的想法和做法,想必不用经过我的同意吧?” 薛以峯的话,怎么好像是在和自己谈条件一样,她是希望两兄弟能够重归于好,但是怎么在她听来,这却像是在对她妥协,好像,薛以脉是她的家人一样。 难道薛以峯,对于自己的亲弟弟,就这么漠不在乎吗? 薛以峯淡淡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隐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我送你的花,你转手送给了别人?” 额 简然汗颜,他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 084:找个高人,解了降头 简然小声嘟囔道:“谁知道你会那么夸张,简直把教室当成花店了,我自己又搬不动,如果不及时处理,难道要让我一口一口的吃掉吗?” 薛以峯顿时语塞,听秘书说,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他的做法只是想让别人引人瞩目,并没有想那么多而已。 这个女人,竟然敢将自己的心意拱手让给别人,真是不知好歹,亏得他大晚上的还要为她挑选店面,想想也真是疯了。 “自己看看吧。”薛以峯将桌子上的文件扔给她,表情极其别扭的说道。 “这是什么啊?”简然拿起眼前的档案袋,薄薄的几张文件,她不禁疑问道。 就在这时,病房内进来了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他们径直朝着简然走了过来,“你好,请问昨天是你报的警吗?” 简然点点头,心道警察的办事能力真的还需要再多加提高。 “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你,麻烦你配合我们做一下笔录。” “有什么事情,你们就问吧。” 得到配合后,两个警察分别坐了下来,其中一个警察拿出纸笔,等待着他们的问话。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南门口,直至遇上那几个人?”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短信的内容是以我朋友的名义约我去南门口的。” “是什么朋友?” “就…一个…普通的朋友…”简然见薛以峯在旁边,所以特意打了一个马虎眼,她迅速转移话题道:“不过,后来我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那些人其实是被人雇佣来的,好像叫一个什么吴昊的人。” “那个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完全陌生的名字,甚至在学校内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同学。 “那你的那个朋友,他认识吗?” “他…我不知道…”薛以脉的人际关系,她的确不清楚,她只认识与薛以脉交际有些密集的人,至于以前的事情,接触过什么人,她一概不知。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我朋友认识的人。”即使两个人已经再无任何联系,薛以脉也不会是陷害自己的人。 “你那个朋友,到底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里,简然略微沉吟,她瞟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薛以峯,小声问道:“这个…很重要吗?” 两警察点点头,“很重要。” “叫…薛…薛…”看着旁边引起注意的薛以峯,简然心虚的没有说出口。 可就在这时,警察不禁问道:“薛以脉?” 简然愣了一下,“额…你们怎么知道…” “嗯,那我们大致了解了。” 在之后,警察又问了简然几个问题后,并嘱咐简然多加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简然见薛以峯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怀疑的问道:“昨天晚上,究竟是不是你救了我?” “昨天晚上,我刚刚好在你们学校的南门口,就是为了给你看你手上的那个东西。”薛以峯指了指她手中的文件,示意她打开。 “到底是什么啊…”简然嘀嘀咕咕的打开了档案袋,里面的文件赫然写着房屋租赁合同,她眉头一皱,不解道:“这什么啊…” “既然鲜花你抱不动,那就送你一间花屋。”薛以峯傲娇的说道。 无疑,他的话一出,简然的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什么?!嘶…”她一激动的,顿时牵引了她身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薛以峯皱眉:“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莽莽撞撞。” “拜托,莽撞的人是你吧?”简然像看神经病一样不停的端详着眼前的薛以峯,“你是不是有事情拜托我啊?”这句话刚说出口,她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她在胡说什么啊,薛以峯可是全亚洲数一数二的黄金单身汉,什么东西他得不到,怎么会有事情拜托她这么一个小角色呢。 可是,这几天薛以峯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老是在她面前转悠,先是带她兜风,然后又是送花,最后直接送店面了! 这… 这站在她眼前的,确定就是那个推自己亲生父亲下楼致残的魔鬼吗? “难道你看不出,我是在追你吗?” 听薛以峯悠悠的说完后,简然的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她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了,激动的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您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跟薛以峯,好像没有很熟吧? 除了这些日子的见面较为勤快,住在公寓的那段日子里,她好像只见了薛以峯两三次吧? 准确的来说,他们两个人,还是陌生人呢吧? 他啊!一个顶级的黄金单身汉啊! 她啊!一个普普通通的艺术系女大学生啊! 一朵光鲜亮丽的太阳花,竟然想要插在她这牛粪上? 呸呸呸… 她才不是牛粪呢! “薛以峯,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富豪追女大学生,想想也极为不可能,如果不是薛以峯有什么目的,就是他真的被什么仇家下了降头,想来看他的笑话! “简然,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薛以峯看着简然夸张的表情,眼角不禁浮现了笑意。 “你不要不相信我的话,这种蛊术最令人费解了,我觉得你应该去云南一趟,找个高人把你身上的将头给解了,要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诶!”简然一本正经的好言相劝道,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薛以峯肆无忌惮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薛以峯夸张的大笑,简然眨巴着眼睛,突然闭上了嘴。 这个毫无形象的神经病,真的就是薛腾集团的最高决策人,薛董事长吗? 额… 是不是有分裂型人格障碍? 不会吧,两兄弟都有精神病? “薛以峯,你不要笑了。”再笑下去,她就要逃离这个病房了… “你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样啊…”薛以峯强忍着笑意,用手将眼角的泪滴擦拭掉。 “我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简然小声的嘟囔道。 “你这丫头,真的就不信,我是真心的吗?”这时,薛以峯坐到病床边上,紧紧的盯着简然,不禁使她颇为不自然。 简然尴尬的朝另一边坐了坐,“你不是吧?” “你好像不太清楚,我的工作有多忙吧?我凭什么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要浪费这么多时间?” 简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对啊,你凭什么为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要浪费你的时间呢?” “因为,我想要的是你啊。”认真且又具有磁性的声音,让简然听了,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着薛以峯脸上的表情,不带有一丝戏谑的样子,简然的心咯噔一声。 这家伙,不会来真的吧… ------------ 085:差距 “薛先生,我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一些追不追求之类的话了,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以你的身份,只会找一个富豪圈的名媛来做你的另一半,我不是你消遣的对象,所以,以后请不要再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事情了。”简然正色道。 薛以峯听到她的一番话,勾起唇角:“你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难道,你就不清楚同以脉之间的差距了?你不要忘了,以脉他是我薛以峯的弟弟,是薛腾集团的第二继承人,你们的差距,可不单单只是学校到公寓那么简单。”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简然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薛以峯老是把薛以脉搬出来,就好像,这个人十分抗拒她和薛以脉两个人在一起一样。 “薛以脉现在的女朋友是百合学姐,你为什么总是时不时的提起他呢?”就算薛以峯不提,她也十分清楚她与薛以脉的差距,也不至于亲口说出来,来打击她的自尊心吧。 “就算你对薛以脉没有感情,那也阻止不了我对你的感情吧?”薛以峯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简然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这个薛以峯,他脑子是有病吧? 他的上流交际圈中,虽然她不懂这些,但是一定不缺乏各式各样的白富美,这些人他不挑选,偏偏挑一个眼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千万不要说一些灰姑娘之类的话,那种罗曼蒂克的故事,只存在童话当中,她可是分的很清的。 果然,简然的话一出,薛以峯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他强忍着怒意:“简然,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额…”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聚起一股凉飕飕的冷气,她见薛以峯的脸铁青着,乖乖的闭上了嘴。 “你好好养伤,至于学校那里,我会找人帮你请假。”薛以峯说完,就想要离开病房。 “哎?你别走…”简然及时的叫住了他。 薛以峯背对着她,在听到简然焦急的声音后,满意的弯起了唇角。 呵,说什么清楚他们之间的差异,还不是在欲擒故纵?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经得住如此猛烈的攻击,就连这个小丫头,也不例外。 正在薛以峯等待着简然说一些挽留的话时,却没想到,她举着手中的合同,正色道:“你的店面,太贵重了,我不会收的,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你的追求,就到今天为止吧,我会当这一切都是恶作剧,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薛以峯诧异的回过头,“你知不知道,你在拒绝着谁?” 简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简然一顿,不解道:“意味着什么?” 薛以峯不相信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会拒绝他,“这将意味着你会失去众人膜拜的眼神,以及数不完的金钱和利益,更甚者,成为薛家大太太的机会,也会在你的只言片语中流失,你确定你不把刚才的话收回吗?” 这些话,她为什么要收回? 她承认,薛以峯口中的这些利益,她很羡慕。但是,她并不会因为这些粗俗的利益,就将自己的感情出卖。 最重要的是… “可我不爱你啊。”简然认真的说道。 “……”本以为这是一场游戏,薛以峯作为游戏的男主角,想要彻底将简然绑在手心,任由他操控,却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然而,最令人可笑的是,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薛以峯竟然会有一种难过的感觉。 呵… 他一定是疯了。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竟然有本事让他难过,这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像是看待瘟神一样,薛以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最终逃似的离开了病房。 “有病吧…”简然皱着眉头,低声自语道。 …… 薛以脉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公寓,百合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唰白,她赶忙跑到薛以脉的身边,扶住了他,纤长的手指抚向他的脸颊,见他满脸是伤,嘴角还沾有若隐若现的血迹,满是心疼的问道:“以脉,你这么早去了哪里,怎么一身是伤,是谁把你打成了这样,是谁啊…” 薛以脉轻轻抽开自己的胳膊,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没什么…” “以脉,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什么,你的伤势不轻,我带你去医院。”百合说着就要拉着他走,却再一次被拒绝,“我都说没什么了。” 百合急了:“以脉!就算你不爱惜你自己,你也要为我考虑考虑啊!” 薛以脉自知刚刚的话冷落了她,他转过身,放缓情绪,道:“百合,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以脉,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昨天晚上就一直不对劲,以脉早早的打发了她离开,将她拒之门外,原以为是之前的事情,他还在介怀,所以今天特意一大早过来,拿着自己亲自做的早餐,来弥补他过去受到的伤害,却没想到,见到了这么令人崩溃的一面。 薛以脉的伤,到底是被谁打的。 见薛以脉一直默不作声,百合不禁生气的问道:“是不是你哥哥做的?” 薛以脉摇摇头,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将门打开,百合理所当然的跟在她的身后,“你家应该有医药箱的吧,我替你敷药。” 说着她就要进门,却被薛以脉拦下,道:“百合,我真的没事儿,你先回去吧。” 面对薛以脉冷漠的一面,再热情的人,自尊心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以脉,难道你还在介意三年前的事情吗?” 薛以脉拧着眉头,默不作声,可是他的手,还抓着门把手,没有想要将百合进门的意思。 百合的眼眶微红,难过的看着他:“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从头开始,你一直把我拒之在门外,让我很难过的,你知不知道?” “百合,我真的累了,你不要再说了,先回去,好不好…” “都已经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足以原谅一个人了,我也知了错,回到了你的身边,你为什么还是不肯从过去中走出来呢?” 薛以脉低着头,拳头紧紧攥在了一起,好半天,他才艰难的说道:“百合,你太敏感了。” “是我敏感,还是事实本就这样?”她是个人,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自己的男朋友老是对自己爱理不理,任凭心理再怎么强大,也会有抵不住的一天啊! 薛以脉,明明就是在惩罚她! “你真的要让我这么卑微下去吗?”不知何时,百合早已满脸泪水。 ------------ 086:回忆昨晚 薛以脉实在于心不忍见到百合如此卑微的一面,他眉头深锁,漆黑的眼眸宛如一滩深潭,“百合,是你把自己逼的太急了,也把我们的感情逼的太急了,我答应你,我们慢慢来,好吗?” 百合一头撞进薛以脉的怀中,她紧紧的圈住他的腰身,“以脉,我好怕,好怕我会因为我的怠慢,而再一次失去你,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 “以脉,你答应我,好不好?”百合抬起头,恳切的看着他。 “…好…” “是真的…?”百合的眼中终于见到了希望,弯起了希翼的唇角。 薛以脉嗯了一声,眼中毫无任何波澜,他道:“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让我陪陪你,好吗?” 经过这几天,薛以脉发现百合几乎每天都来找他,一待就是一整天,他不禁有些奇怪:“百合,你不用工作了吗?” “我已经把工作辞掉了。”百合温柔的贴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只属于以脉的气息,这一刻,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不如,我搬过来吧。” 百合的话一出,薛以脉的身体明显一僵,她感觉到了薛以脉的异样,随即松开了他,笑着说道:“我是开玩笑的。” “……” 百合抿着嘴,仔细的端详着他,过了好半天,她的眼眶再次饱含泪水,“以脉,你又变回来了…” 变得不爱说话,变得不爱笑,变得阴沉… 而这一切的变化,不知是她的陪伴,还是另一个女孩儿不在身边的缘故。 薛以脉的态度,总是不断的调整她的底线,一次又一次,甚至卑微到尘埃,她的自尊心一次又一次被侮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多久… “如果你实在不想说话,我会给你时间独处,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好。”这一次,薛以脉回答的快捷有力,再一次刺痛着百合的心脏。 她渐渐的松开了薛以脉,低头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他,“虽然你不告诉我,你的伤是怎么来的,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想要让我替你包扎伤口,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为你做一些粥,让你吃一些小菜了,这个,你总不会拒绝了吧…” 薛以脉看着她手中的饭盒,突然想起那蛋挞的滋味,不禁脱口而出:“突然有点…想吃蛋挞了呢…” “嗯?”百合猛地抬头,欣喜的望着他,“你想吃的话,我下午就给你送过来。” “额…不用…不用这么麻烦…”薛以脉赶忙摆手,“我就是随便想想的…” “难得你想吃一次东西,我一定要满足你这个要求。呐,这粥,你暂时先凑合吃吧。”百合见薛以脉迟迟没有接过去,她握住薛以脉的手,将饭盒塞到他的手中。 “那…我就先走了…”百合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薛以脉无声的点了点头,将门缓缓的关上… 百合站在门外,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她大吸一口气,努力使眼泪憋回去。 她自嘲道:“呵,从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自己了…” …… 薛以脉回到房间,他将手中的饭盒放到了一边,坐在床边上,看着窗户边插的两根木棍入了神… 还好,你没事… 昨天晚上,薛以脉将百合差遣走,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许是在意念驱使下,薛以脉破天荒的打开了手机,却发现手机上多了一个地图软件。 他不禁打开这个软件一看,轻而易举的就见到了简然的地理位置。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 在没有换回身体时,就在他们想要出去摆摊儿的第二天,简然突然拿着他的手机摆弄了一下后,在他面前晃了晃,并且神秘莫测的对他说一些以后再也不怕找不到你之类的话了… 原来,那一天,简然专门下载了一个定位软件,将他们两人的地理位置完全掌握。 嘴角微微划过一丝宠溺的微笑,他将简然的地理位置不断放大,却意外的发现,她离开了宿舍楼,朝着校园内走去… “这么晚了,要出去做什么…”看着天色已经完全漆黑,薛以脉突然没由来的心慌,他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越来越闷,越来越透不过气… 他猛地坐起了身,看着手机的定位不断的朝前走着,决心已定,他一定要过去看一看… 他大步跑处公寓,街道上只留有排排的街灯,行人三三两两,远远望去,几乎看不到行驶的车辆,整条大街,安静的可怕。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认准学校的方向,迅速的奔了过去… “撕拉…”他喘着粗气终于来到了南门口,眼看着就要进入巷子口内,他只听见不远处有衣料扯开的声音,随即几个男人淫笑的声音顿时传入他的耳朵中。 “不是你,一定不会是你!”薛以脉的脑子嗡嗡的,在听到那些声音后,他整个人几乎快要窒息,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厉害,他在心中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脚步渐渐加快… 可是… 他跑到巷子里,赫然见到简然衣衫不整的被人捆绑在角落里,旁边的两个男人将她的裙子掀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原本温润无害的脸庞勃然变色,怒气瞬间在胸中翻腾,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火焰,脸已经完全扭曲,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大脑唰得一片空白,他想都没想的跑上前,腾空一脚踢向朝着对简然上下其手的男人! “艹!”那个男人被狠狠踢到了墙上,踉踉跄跄的打了一个滚,见到薛以脉时,口中狠狠的咒骂一句。 另一个男人见到这种情况,已脱的裤子还来不及穿好,就被狠狠地撞击在地,紧接着,薛以脉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拳狠狠的砸向他的脸上,一拳,两拳,三拳… 此时,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他的双眸已然变得腥红,全身的力量完全注入在双拳之中,像双毫无感情的机械,朝着将身下的男人致死的目的,不停地打在他的脸上… “嗞…”身下的男人一口血溅在了薛以脉的脸上,使得他这张脸更加狰狞,在旁滚落的男人瞧见这幅场景,吓得腿也软了,他抬脚刚想要逃跑,薛以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男人的身上站了起来,猛地跑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像个抡铁饼一样,狠狠的将他抡了出去。 薛以脉见旁边的墙边摆有几根木头棍子,此刻他完全失了理智,两手拿起旁边的木棍,狠狠的劈过去… “啊…!!”男人眼疾手快,木棍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只听咚的一声,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 087:改观 远在巷子的另一头翻着背包的两个小混混,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一齐跑了过来。 此时,薛以脉像个罗刹鬼一样,阴森冰冷,他手持木棍,眼神冰冷的看向两人。 两人一见状态不好,转身就要逃跑,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还想往哪儿跑?” 为首的小混混见逃也逃不掉,索性咬咬牙,举起拳头就冲了过去,男人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抬起手臂,轻而易举的接过这记拳头,他紧紧攥着小混混的手,眉头一拧,稍一用力,小混混感觉自己的半个手臂就要废掉了,“啊…哎呀哎呀…饶命…饶命啊!” 另一个小混混见这个高大的男人并不是善茬儿,转过身,想要从另一边逃跑,却忘了,薛以脉就站在他的身后,在他来不及反应时,一记闷棍赫然敲在了他的头顶,他只觉得眼前一闷,随即温热的暖流缓缓从头顶滑落至脸颊… “血…血…”他用手朝着自己的脸一抹,随着头顶的疼痛,他望着手上的鲜红血液,脑袋一懵,顿时晕了过去。 望着已晕厥过去的小混混,薛以脉眼神一凜,他举起手中的木棍,想要再一次冲他劈过去… “以脉,住手!”高大的男人在三两下解决完为首的混混后,他及时抓住了那双冲动的手臂,“千万不要酿成大错!” 薛以脉在见到司机的那一刻,他突然回了神,空洞的眼神变得有了焦距,这时他终于想起,被捆绑在角落的简然。 “简然…”他将木棍扔在地上,转身跑向被吓晕的简然。 “滴唔滴唔滴唔…”就在这时,传来了警车急促的声音,薛以脉没有在意,一把将简然横抱起来,他望着一身狼狈的简然,双眸尽是满满的心疼。 而就在薛以脉放松警惕的时候,倒在一旁的两个小混混,实在不甘自己被打,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拾起一旁的木棍,狠狠地击在薛以脉的小腿上… “额…!”他感觉左腿一痛,瞬间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力道更甚,生怕伤害到怀中的简然。 就在这时,另一个混混抬脚就往他的脸上踹了过去,“噗…” 力道之大,薛以脉感觉胸腔处突然涌出一股温热,热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感觉到左脸已经严重变了形,他却还是将自己的腰板挺直,让自己不被外力的惯性而侧倒。 “滴唔滴唔滴唔…”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见到几辆警车闪烁着车顶的警示灯,停在巷子口处,这时几个小混混们这时完全慌了,他们想要从另一头逃跑,可司机堵在另一边,像一堵围墙一样,板正有力。 “别跑!” “趴下!” 很快,一行身穿警服的警察有序的跑了过来,瞬间将这几个小混混们制服,给他们套上冰冷的手铐。 薛以脉强忍着左腿传来的疼痛,他咬着牙终于站了起来,没走两步,这时有个警察走了过来,对薛以脉说道:“不好意思,请您和我们走一趟。” “我不能丢下她。”薛以脉满脸是血,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简然。 “把她交给我吧。”这时,薛以峯从阁楼上走了下来,来到薛以脉的面前。 “哥…”薛以脉诧异的看向他,随即了然,是了,他的司机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他一定就在不远处。 “这位先生,您是不是目击了这一切,如果是的话,您也需要陪我们走一趟。”这时警察朝薛以峯说道。 薛以峯没有理会他,反而将简然从薛以脉的手中夺了过来,“把她交给我,我带她去医院。” “先生,你…”警察有些不可理喻,他刚要再一次提醒,这时司机走了过来,附在警察的耳边处,悄声说了些什么,这才作罢。 此时,警察走了过来,看向薛以脉:“那么,这位先生走一趟吧。” 薛以脉自嘲一笑,原来,有钱有势,在警察面前,也会给他三分薄面。 而薛以脉一身狼狈,满身是血,任谁都想不到,他正是薛以峯的亲弟弟吧。 “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临走前,薛以脉再三叮嘱道。 薛以峯没有回答他,抱着简然朝着自己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薛以脉站在警车旁,不舍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迟迟不肯上警车。 “先生,先生?”警察一遍又一遍的提醒道,可薛以脉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眼神还是盯着那辆已经远去的车影,警察无奈,强制性将他押上了车… 薛以峯将简然小心翼翼的放在车上后,这时司机见薛以峯身上的泥尘,不禁问道:“薛董,不如我先送您回家,之后我再将简然小姐送到医院?” “不必。”薛以峯想都没想的拒绝道,“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市中心医院,不然,你就卷铺盖走人。” 司机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老实的发动了车辆。 薛以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昏迷的简然,他的内心得到了深深的震撼,她的倔强,她的机智,完全触动了他的心弦。 此时,他终于对这个女人改了观。 也许,你的身上的确蕴含着与众不同的魅力。 刚刚的一幕,薛以峯全都看在眼里,他都没见过以脉如此疯狂的一面,往日温顺少语的他,在见到简然被人强迫的时候,宛如变成狠厉的罗刹鬼神,让人不寒而栗。 可见以脉越是存在异样,他的心就越慌,以脉的存在,就好像定时炸弹异样,随时将他击爆。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懊悔,为什么刚刚,他会那么优柔寡断,为什么救她的人,不是他,薛以峯… 明眼人都能看出,薛以脉的心系所在。 而简然的感情,万万不能再触碰薛以脉… 也许,只有对薛以脉完全死了心,他能够高枕无忧吧… 只不过,目前为止,令他万分不解的是,那几个混混分明就是冲着简然来的,而他们口中的‘吴昊’,究竟是谁? “查一下,帝都大学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吴昊的男人。”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声音低沉冷静的说道。 …… …… 一夜无眠,蒲新蕊满怀心事的去学校上课,却发现简然已经请了假,她的心咯噔一下,同时也失了往日的跋扈。 她走向吴美玲,问道:“简然…她怎么了?” “用你管。”吴美玲一见来人正是讨人厌的蒲新蕊,她没好气地剜了蒲新蕊一眼,不想搭理她。 “你…”蒲新蕊气急,却也知道此时此刻,不是她该发怒的时候,下了课,她匆匆的离开了教室。 回到自己所租的公寓中时,她惊恐的关上门,跑到吴昊的跟前,问道:“那些人,有消息了吗?” ------------ 088:吴昊被警察带走 而吴昊已经全然没了往日的纨绔,他满怀心事的坐在沙发上,眉头深锁,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后,摇了摇头,“听说,昨晚他们几个已经被抓了进去。” “啊…”蒲新蕊顿时吓得面容失色,她蹲在吴昊的面前,惊恐的看着他,“那些人,会不会把我们两个供出来…” “不知道…”吴昊此时此刻也没了底,那些人表面上称兄道弟,遇到真事儿上的时候,开脱的比谁都快。 “那怎么办啊…”蒲新蕊急得快要哭了出来,这次事情真的闹大了,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已经触及到了法律,如果那些人真的把他们两人供了出来,那她以后的人生,就全毁了! “我就说不要让你做得这么绝,你偏不听,这下好了,我们非但没有惩罚到简然,倒是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了进去!”蒲新蕊吸着鼻子埋怨道。 此时,吴昊已经很烦躁了,在听到她的话后,顿时大发雷霆,他一把将蒲新蕊推开,“我是为了谁啊?如果不是你善妒,我能做那些事吗?现在倒是跟我分的清清楚楚的了,你早干嘛去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啊!”蒲新蕊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钱来堵住他们的嘴了。”吴昊脑子一灵,突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钱…?”蒲新蕊一听事情还有转机,她哽咽着问道。 “那些人见钱如命,强奸未遂总比构成强奸罪要轻得多,大不了在里面蹲上几年就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允诺他们,给他们一笔钱,我想,他们应该会答应的。” “可是…”蒲新蕊不禁问道:“他们难道就甘心吗?” “人总是贪的,如果他们把我们两个供了出来,到时候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与其宁为玉碎,不如给他们自己以后谋个生路,我想,这笔账,他们还是算的清楚的。” “那…那我们要怎么去说…”让她去探监吗?那还不如直接让她去自首呢,她不要… 吴昊沉吟道:“这个…新蕊,你有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我…”蒲新蕊这才想起,原来在出了事情之后,身边一个可信任的朋友都没有。往日在夜店用钱砸出来的狐朋狗友,平日里除了让她买单,几乎都没有联系。 呵… 真可悲啊… 她自嘲的笑道:“原来我身边,除了你之外,再没有可信任的人了…”说完后,她定睛看着吴昊,欲言又止。 “你干嘛?你不是吧?这个节骨眼儿,你想让我去自首?”她的意思非常明显,吴昊不敢置信的问道。 “可我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了…” “你…”吴昊指着她的鼻子刚要开口大骂,这时听见门口传来‘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两人同时一惊,相视一眼。 “是谁…”蒲新蕊吓得魂儿都快没有了,声音也变得极其颤抖。 “我去看看。”吴昊撞着胆子走到门口,他通过猫眼想要一看究竟,却只见到了一片漆黑。 妈的,是谁把猫眼给堵上了! 他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嘴里却谨慎的问道:“是谁?” “开门,警察办案。”门外,一则刚正有力的声音突然传来。 吴昊的心脏几乎快要停止了跳动,他没想到警察竟然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一定是那些混蛋早早就把他供了出来! 妈的! “吴昊,吴昊,是不是警察来了?”在内室的蒲新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在听到警察两个字时,她的双腿一软,赶忙跑了出来,“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对不对?” “你别着急。”这时,吴昊冷静的说道:“听着,如果警察来抓的是我们两个,你在警察局一定要想办法联系到你妈妈,让她为我们找个律师,只要我们死不承认,我想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如果警察只抓我们两个的其中一个,那剩下的那个人,同样用以上的方法,想办法去求你妈妈,知道吗?” “我不能让我妈妈知道啊…”蒲新蕊吓得大滴眼泪掉落下来,一想到妈妈知道后的后果,那还不如让她去自首! “新蕊!”吴昊咬着牙,手掌抓住她的脖颈处,“你一定要告诉你妈妈,除了你妈妈,没有人会救我们,你知不知道!” “可是…” “叮咚~叮咚~开门!咚咚咚……咚咚咚…”门外的警察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他们大掌敲起了门,声音犹如地狱的时钟一样,在催促着他们… 吴昊来到门前,他看了一眼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蒲新蕊,示意她安静后,终于开了门。 警察一把夺过门,两人强制性的走了进来,见到他们二人时,上下打量了一下吴昊,道:“想必你就是吴昊吧?” “……”吴昊的心一沉,果然,还是没能逃过… 他看了一眼蒲新蕊,用眼神示意,随后点头承认道:“是。” “我们怀疑你跟一起强奸罪有关,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面无表情的说道,其中一个掏出手铐,一下子扣到了吴昊的手腕处。 感觉到冰凉刺骨的触感,吴昊转过身,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蒲新蕊的身上。 一定要帮我… 他用嘴型对蒲新蕊说道。 “走吧。”警察推了推他的后背,示意他随他们两人离开。 ‘砰’的一声,大门冷冷的关闭上,简然随着声音跪坐在地,她捂着脸,痛哭流涕。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只是不服简然的优秀,生气别人为什么总是会围着她转,甚至将同样优秀的她当成透明人,然而这也只是内心的不平而已。 她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害人的心理啊…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不堪,这么难以收拾… 而这一切,如果让妈妈知道的话,一定会打死她的!不,她不要… 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侥幸的想法。 反正…抓走的是吴昊,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为什么要插上一脚,去管吴昊的闲事。 对,不管,不去管他。 随便他们几个怎样自生自灭,只要她置身事外,妈妈就一定不会知道! 对,她还是帝都大学的系花,照常会光鲜亮丽。而自己的妈妈也会以自己为豪,是她的好女儿。 管他什么吴昊,只要她抵死不承认,警察就一定找不上她! 想到这里,蒲新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站了起来,强烈的想法终于让她选择事不关己… ------------ 089:现在就带你下地狱 然而,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她在忐忑中度过了两天,就在她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薛以峯突然找上了她… “薛董请您过去一趟。”司机将蒲新蕊堵在学校门口,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他找我有什么事?”一听起薛以峯,蒲新蕊就想到那天晚上在大街上屈辱的时刻,直到现在,还恨得她压根儿直痒。 “帝都饭店,听说您的母亲也在那。” “什么?!”蒲新蕊诧异的问道:“我妈为什么会在那?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个,你需要亲自去问薛董。” 薛以峯,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然不甘心,蒲新蕊还是上了车。 帝都饭店外,花团锦簇,一座喷水池立在正中央,司机将车子停在了饭店前,蒲新蕊下了车,望着眼前建筑豪华的饭店,不禁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她一进到饭店内,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装修风格大气蓬勃,华丽的水晶灯下投着金色的光芒,使整个餐厅显得优雅而又隆重。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将她带到了饭店的包间外,“薛先生就在里面等您。” 蒲新蕊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服务员走后,蒲新蕊推开包间的这扇沉甸甸的红木门,眼前展开的是一张长方形的实木餐桌,几乎占据了整间包间,餐桌上摆放着唯美浪漫的红烛,两盏金碧辉煌的巨型吊灯从高高的金红色的天花板垂下,在墙上还有装饰华丽的壁灯闪光耀目。 而在两侧的壁灯旁,分别坐着两位贵客。 “妈!”蒲新蕊见到蒲曼文后,径直朝着她奔了过去,“妈,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个男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说着,她朝着对面的薛以峯狠狠瞪了过去。 “蕊蕊,你坐下。”蒲曼文严肃的命令着她。 见此这幅模样,蒲新蕊只好乖乖的坐到了蒲曼文的旁边。 “客人都到齐了,我想,是时候上菜了。”薛以峯冷冷的望着他们母女,说完,他朝着门外拍了拍掌,顿时进来两位身着工整的服务生,将菜单分别递到两母女的面前。 蒲曼文接过菜单,她谨慎的看向薛以峯,“薛董,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请我们母女吃一顿饭吧。” 薛以峯挑挑眉,“先看了菜单再说。” “……” 虽不解薛以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她还是选择打开了菜单,见到菜单的内容时,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蕊…蕊蕊…你…” “妈?”蒲新蕊不知怎么回事,见蒲曼文大惊失色,她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将手中的菜单打开,里面的内容赫然撞进了她的眼眸深处。 这…这哪里是什么菜单,这明明就是偷拍后的照片,醒目的贴在菜单内。而照片的内容,却是她与吴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不论是在夜店暧昧,还是在公寓内纠缠的画面,全都不堪入目的出现在了上面。 蒲新蕊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双手一松,菜单砰的一下掉落到了地上。 “蕊蕊,你不要告诉我,这上面的女孩子…是…是你…”蒲曼文颤抖着双唇,眼中满是失望的看着她。 “妈妈…你听我解释…”蒲新蕊最见不得自己的妈妈难过,她慌了神,紧紧抓住蒲曼文冰凉的双手,“这件事情,我一直想要跟您坦白的,但总是没有机会…” “这么说…这些照片,是真的了…”蒲曼文哽咽着问道。 “我…”蒲新蕊哑口无言,最终沉默着低下了头。 “你…”蒲曼文一时气急,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甩起手掌‘啪’的一声,蒲新蕊的脸上顿时出现五个鲜红的掌印,“丢人现眼的东西,我把你养育这么大,是让你自甘堕落的吗?!” 薛以峯满意的看着两母女主演的一出好戏,眼看着演员们完全投入了进去,他这个做导演的,这个时候怎能不添加点劲爆的料,“蒲大明星,先不要着急,这才只是开胃菜而已。” “…你说什么…” 薛以峯勾勾唇角,“最近,帝都大学传着一起轰动的强奸未遂事件,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蒲曼文的右眼角一直跳个不停,她看向满是慌张的蒲新蕊,“妈!妈,我们回家,我们不要在这里听他胡说,我们走…” 说着她抓起蒲曼文的手腕,着急的想要带着她离开。 蒲曼文突然甩开女儿的手,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蒲新蕊,“这件事情,难道…和你有关…” “不…不是…” “当然有关。”薛以峯抢在蒲新蕊的面前,说道:“听说,这次事件的谋划人,可是菜单上的主菜呢。” “是…是你…?!”蒲曼文感觉脑袋嗡嗡的,她一时迷糊,踉踉跄跄的差点儿摔倒在地。 “妈!”蒲新蕊及时扶住了她,“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妈!” 薛以峯讥讽一笑:“解释什么?解释叫做吴昊的男人不是你已经同居的男朋友,还是解释吴昊之所以会找几个混混惹上你的同学,不是经过你的挑拨?” “不!才不是!我没有挑拨他,是他自己一厢情愿,非要替我出气!”蒲新蕊气急,顿时脱口而出。 “啊…”话一出口,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说错了话,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蒲曼文看着眼前如同恶魔一样的女儿,“畜生!” “妈!我…我没有指使他做那些事情,是他自愿的,这不关我的事啊!”蒲新蕊跪坐在蒲曼文的面前,刹那间,她只觉得自己的母亲突然老了几十岁,心酸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你背着我,不但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反而变本加厉,做出违法的事情来,这种天理不容的畜生,倒不如现在就拉你下地狱!”蒲曼文一脸激动,她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眸在搜索着什么东西。 突然,她见到餐桌上的餐具时,拿起那把餐刀,说着忍痛就朝着蒲新蕊的脖子处扎去。 蒲新蕊用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大哭道:“妈…!我是你女儿啊!” “我没有这么大逆不道的女儿!畜生!竟然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天我非要让你去地狱,提前受惩罚!”蒲曼文说着就要加大力道,朝着那片嫩滑的脖颈扎去。 薛以峯慵懒的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服务生该劝架的劝架,在人家的饭店里,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到时候,他还得沾上帮凶的嫌疑,这就得不偿失了。 “你女儿的事情,自有法律制裁,你着什么急了?”服务员将两人拉开后,薛以峯似笑非笑的说道。 ------------ 090:气晕 法律… 蒲新蕊听到如此刺耳的字眼后,顿时大惊失色,她指着薛以峯,吼道:“薛以峯!你不要在这吓唬人,这整件事情,完全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薛以峯挑挑眉,慵懒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吴昊之所以会雇佣小混混去围堵夏晴晴,莫非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 “才不是夏晴晴那个笨蛋!”夏晴晴是什么东西,整天只会装可爱的傻白甜! “蕊蕊,你…”果然,蒲新蕊的话脱口而出后,蒲曼文被气得上接不接下气,“这么说,你知道围堵的女孩子,是谁了?” “我…”蒲新蕊一时哑然。 薛以峯此时添油加醋道:“要知道,知情不报者,可是论以包庇罪处置呢。” “你你你…你要气死我啊你!”蒲曼文颤抖着双唇,她指着蒲新蕊,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妈,妈!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入狱,我不想我的人生就这么被毁掉,我才二十出头啊!妈!”蒲新蕊跪在蒲曼文的面前,痛哭求饶道。 “既然我管不了你,那就让法律来制裁你!走,我们马上就去警察局自首!”蒲曼文说着就要将蒲新蕊拉着去警察局。 “饭,吃饱了?”薛以峯悠悠开口道。 蒲曼文神情复杂的看向薛以峯… 即使她们母女不被薛家人承认,但她好歹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吃饭的,在薛家的面前,她一向是有骨气的,却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会在最瞧不起她们母女的薛以峯面前,丢了节气,让这个人看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妈!只要吴昊不说出我来,我一定会没事的,妈,你现在让我去自首,分明就是亲手毁了我啊妈!你真的忍心自己的女儿的一辈子,就这么被毁掉吗?你忍心吗,妈!”蒲新蕊抱着蒲曼文的大腿,苦苦求饶。 “那人家女孩子的名节,就这么白白的让你给毁了?!那人家的一生,要怎么办?!”蒲曼文用拳头狠狠的拍打着蒲新蕊的后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薛以峯的眼角滑过一丝冷冽,最终还是说到点上了。 “那简然明明就没有事啊!刚刚薛以峯也说了,只是强奸未遂啊!” “简然…”蒲曼文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愣。 简然,好熟悉的名字… “是以脉的…女朋友…?”蒲曼文愣愣的看着自己可怕的女儿。 她以为自许凤英去世以后,以脉的人生至少会过得好一点儿,虽然大学时期被一个女孩子深深的伤害,却因为这个叫做简然的女孩子重获了新生。 而… 而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去伤害他的女友! 这将对于以脉,会是多大的伤害! “你…!”在蒲新蕊点头承认后,蒲曼文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自己的女儿仍不知悔改,即便强奸未遂,名声也已在外,这让简然的女孩子心中该留下多大的创伤!让以脉他们两人,以后该如何去相处! “你这个魔鬼!”蒲曼文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却从头到尾都不曾了解过她。 这个比陌生人还陌生人的女儿,竟然会有残害她人的变态心理儿。 这… 这… 蒲曼文感觉血液倒流,突然她眼前一黑,猛地晕了过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妈!妈!”蒲新蕊哭着大声喊道:“妈,你怎么了妈!你醒醒啊!” 薛以峯蹙眉,晕倒在人家饭店内,可不是很好的事情啊。 蒲新蕊此时也全然没了思绪,她抱着蒲曼文的头,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这时,一双名贵的皮鞋站到了她的眼下,她哭着抬起头,见到薛以峯居高临下的模样,她也失了往日的跋扈:“求求你,救救我的妈妈…” 薛以峯悠悠道:“求?” 悔恨的泪水已经洒满她的脸颊,她咬着唇,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她轻轻放下自己的母亲,‘咚’的一声,重重的跪在薛以峯的面前,“求求你…” 薛以峯勾起唇角,非常满意蒲新蕊的态度,他给身后的人递了一个眼神,没一会儿的功夫救护人员便来到了包间,将蒲曼文用担架抗走。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薛以峯的眼眸滑过冷冽的光芒,“蒲新蕊,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呵,太天真了!” …… 病房内。 简然无精打采的望着窗外,看得格外出神。 吴美玲将已经削好的苹果递到她的面前,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忍不住安慰她:“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不用安慰我了…”简然自嘲道,凡事就是这样的奇怪,明明当时周围没有人,却破天荒的,会在第二天,将丑事传个遍… 虽然自己的身体没有被那些小混混所沾染,可是她的头顶已经安上了被人强暴的标签…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能挺直腰板了吧… “听说那个吴昊已经被抓到了,你不用担心了啦。”夏晴晴在一旁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尽量说一些好事。 “对了,吴昊这个人,你是怎么认识的,你跟他有什么仇怨吗?”吴美玲头一次听说‘吴昊’这个名字,不禁有些奇怪。 简然也一脸茫然,她摇了摇头。 “门外老是有个人影晃来晃去的…”夏晴晴坐在一旁,从刚刚走进来时,就一直瞧见有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身影,起先她还以为是路人,可是那个身影三番两次的在门口绕来绕去,而且看他的背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人影…”简然不禁张望着看过去。 …… “你来这里干什么?”门外,薛以峯见到站在门口处,唯唯诺诺的薛以脉时,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哥…我想…我想…”薛以脉的眼神不停的瞟向病房的门口处。 “你有你的百合陪着你,来这里,是想让谁误会吗?” “不是的…不是…我只是担心…” “简然她很好,我想,就在这几天,她就应该出院了。” 薛以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去医院楼下的咖啡厅等着我,我有事要对你说。”薛以峯冷冷道。 “额…是…什么事情…”薛以峯本身自带高冷的气息,饶是自己的亲哥哥,在他见了之后,也自觉产生畏惧的心理儿。 “什么事情,到时候就知道了。”薛以峯面无表情的说完后,径直朝着病房内走了进去… “啊…好痛!”好巧不巧,夏晴晴本想出来一探究竟,却猛地撞进了薛以峯的胸膛。 ------------ 091:惹简然生气 “莽撞。”薛以峯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向夏晴晴。 夏晴晴看着盛气凌人的薛以峯很明显有些尴尬,她的脸腾地一下通红,“我我不是故意的” 薛以峯冷冷的瞟了一身洛丽塔模样的夏晴晴,拍了拍胸脯,径直朝着病床上走去,“你怎么样?” 简然一心想要知道门外的身影到底是谁,不禁问向夏晴晴:“晴晴,你看到了吗?” 夏晴晴摇了摇头,“应该就是他吧”说完,用眼神瞄向一脸傲慢的薛以峯。 这个男人,冷酷到让人不寒而栗,不知是谁 简然失落的哦了一声 不是方正,也不是他 自从她换回身体后的第二天,在那天晚上向方正表白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而在校园中,也再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然而这些都算了,甚至这件事情发生后,在整个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她不相信方正会不知道,一个电话,甚至一条慰问的短信都没有,就好像是在躲避她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突然的,变得尴尬 而至于薛以脉,除了在那天傍晚想要给他送去工资后,见到他与百合学姐接吻的场景后,就再也没有消息,这个人,就像是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是不是,她只要不主动找他,他就不会想到曾经有个人,陪了他度过了漫长的时日 呵 永远的那么被动,还真是薛以脉的风格呢 两个男人,躲着自己,就像躲着瘟神一样,还真是让人有些难过呢 简然的嘴角扯过一丝自嘲的笑容。 “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对于简然的态度,薛以峯十分不满的说道。 “对不起,我想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不知道您这次过来,又要干嘛。”简然别过头,没有去看他。 “不知好歹的女人!”薛以峯紧紧盯着漠然的她,心中怒火丛生。 这个女人,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竟然敢同他这样说话! 真是给了她点好脸色,就会蹬鼻子了? “哼!”碍于两个学生在场,薛以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只听见砰的一声,病房门被重重关上。 夏晴晴被关门声吓了一跳,好半天,她才弱弱的问向简然:“简然,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奇怪的男人的,好可怕” “是啊,简然,看着这个男人一身贵气,身份一定不简单吧。” 简然无语的说道:“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 “什么意思” “他就是薛以峯啊!” 嗬!! 听到简然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双眼,嘴角不停的抽抽,“你你说什么他他他就是那个黄金单身汉?!” “天啊,我居然撞了大总裁,我今天一定要去买彩票” 见两个人夸张的反应,简然的心中不禁觉得好笑,想想自己当时在刚刚知道薛以峯真实身份的时候,也是她们的这幅反应,然而当时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哇塞,简然,你**大了,竟然对这个一个特大号的高富帅冷眼相对,你真的是太牛了!”想起刚才简然的态度,吴美玲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 “别闹了,富豪哪里有什么真感情,还不就是玩玩而已。”简然无奈的瞥了她们一眼。 “不对啊,这事儿不对啊”吴美玲这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之前的那个男朋友,叫什么来着?” “”简然心虚的别过头。 “是不是叫薛以脉啊?”夏晴晴插话道。 “对,就是薛以脉!”吴美玲双眼一亮,“薛以峯,薛以脉,他们两个人该不会名字上,就这么巧吧?”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 “我说你们两个,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八卦的。”简然打断了吴美玲的话,不耐烦的说道:“要八卦,你们出去说,我要休息了。” “发这么大脾气干嘛” “简然,如果他们真是两兄弟的话,你也忒能耐点了吧?”吴美玲饶有兴趣的说道。 简然就知道吴美玲会这么说,她不耐道:“我之所以会隐瞒,就是不想你们看歪了我。” “哦?那徘徊在富豪两兄弟的身边,您这是” “多余的解释,我也不想再多说,如果我真是为了钱的话,刚刚就不会那样对待薛以峯。” 简然的话,也不无道理,吴美玲赞同的点点头,“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啦。” “不好笑。” “额” 见简然真的生气了,两个人不禁面面相觑。 夏晴晴这时站出来,打着哈哈:“我们两个,谁不知道简然是喜欢方正的,对不对,美玲?” “额是是啊”吴美玲此时有些窘迫。 “哎对了,方正为什么没有来看你呀?”夏晴晴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的问向简然。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然在心中狠狠的白了她们两人一眼,“我要睡觉了,你们走吧。” 夏晴晴一脸不解。 吴美玲这时拽起了她的胳膊,递给她一眼出去的眼神,“那简然你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两人说完,逃似的离开了病房。 吴美玲摇着头,用手戳了戳夏晴晴的脑门儿,“你傻呀你,事情过去了两三天了,方正为什么没有来看简然,难道你真想不出来吗?” “为什么呀他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吗?”夏晴晴懵懵的问道。 “说你笨,你还不乐意听,难怪简然会生气。” 夏晴晴撅起嘴巴,不服气道:“那是简然在生你的气好不好,是你口无遮拦,想要怀疑人家的人品的。” “得得得,总之,今天咱们两个都惹了她生气,明天顶多来拿些她爱吃的零食,来赔礼道歉吧。”两人说着,就离开了医院。 病房内,少了两个人的吵吵闹闹,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简然戳起双膝,将下巴抵了上去,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她和阿正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他是在介意她的告白,还是在介意这个传闻呢 难道,阿正已经嫌弃自己了吗? 咖啡厅内,薛以脉将身体缩成一团,面对坐在对面盛气凌人的薛以峯,他的眼睛不安的转动着。 薛以峯一脸淡漠的看着他,不禁问道:“你很紧张?” “你找我有什么事” 生疏的话语,使薛以峯没由来的烦躁,“怎么,我想跟自己的弟弟聊天,还非要有事情吗?” 薛以脉连忙摆手:“不不是的只是只是” 只是从小到大,你几乎没有主动找我说过话。 “回家吧。” 薛以峯冷不丁的一句话,使薛以脉猛地抬起了头,“你你说什么” ------------ 092:突如其来的关心 “回到了自己的家,我就能找个心理医生来诊治你。” “什么…心理医生…”薛以脉不懂哥哥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薛以峯皱起眉头,“你还不知道吗?”薛以脉疑惑的摇了摇头。 “你患有反应性抑郁症。”薛以峯淡淡的说道。 “……”薛以脉听后,诧异的抬起了头,随即自嘲的笑了一笑,眼神变得极其黯淡,“原来,我一直都有病…” 抑郁症… 只存在听说当中,会莫名其妙的变得情绪低落,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希望,生存在这个世界里,度日如年,看不到一丝光彩。 是啊… 自己不就是这样吗? 将自己完全囚禁起来,厌恶外面陌生的世界,不堪于过往,甚至还有一些沉迷于疼痛的感觉。原来,这是抑郁症的表现。 怎么之前,他竟然对自己的表现,毫无怀疑。 呵呵… “我明天会让司机把你的行李带回薛家。” “为什么会突然…”薛以脉的睫毛缓缓扇动着,“你不是一向都…” “得知自己的弟弟得了病,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还要选择漠不关心吗?”薛以峯理所当然的说道。 漠不关心… “恐怕…哥哥已经漠不关心了二十五年了吧…” 薛以峯眼神一凜,他冷冷的看着薛以脉,“以脉,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会懂吧。” 薛以脉苦涩一笑:“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我的病情,甚至,给了我二十五年不曾给过的关心。”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为你即将重生,而感到开心。”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学校的南门口。”薛以脉淡淡的看向自己的哥哥,此时变得不再胆怯,“你见到了简然被迫的场景,为什么没有出手救她。” “你是在责怪我?”薛以峯眯起眼睛,周围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以脉,你要掂量好自己的身份。” “也对,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这种对于你来说的小场面,早就应该见怪不怪了吧。”薛以脉自顾自的说道:“可是你不知道,如果她有了什么意外,我想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薛以峯的眼眸中尽是冰冷,“她已经对你,这么重要了?” 简然的目中无人,以脉的深情款款,几乎将薛以峯逼疯,他猛地站起了身,脱口道:“是啊,这种小场面,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你凭什么要质问我?你只是一个不受关注的弃子,这个世界上,有我还管着你,你早就应该谢天谢地,烧香拜佛了!” “……” 薛以脉的鼻子忽地一酸。 原来,得到自己哥哥的关怀,竟然要谢天谢地,烧香拜佛… 只是,他说得对,自己在薛家只是一个不受关注的弃子,父亲不管,母亲不爱,他凭什么还要奢望自己的亲生哥哥要对自己存在一丝丝的温情呢… “哥,我会回去的。”薛以脉低沉的回应道。 那间公寓,本是他的蜗牛壳,可是自从简然住过之后,留下的,只剩下他所向往的美好回忆,再继续住下去,也只会徒增惆怅。 薛以峯挑了挑眉,“很好。”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薛以脉说着就要起身,这时薛以峯又接着说道:“作为薛家的人,可不能没有工作。” 薛以脉再次不解的看着他。 “最近,薛腾在帝都的旅游郊区,新建设了一家度假酒店,你可以去那里试一试。”薛以峯拿起桌上的现磨咖啡,满意的品上一品。 酒店… 薛以峯的话,不禁使薛以脉回想到了多年以前… 当初,哥哥就是在父亲面前争取到了酒店服务生一职,但仅一年的时间,便上升到了副经理的位置。 而现在,他恐怕不能… “哥,我想我不能…”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难道,你还想要用你的一笔画,来养活你的女朋友吗?”深邃的眼眸里,使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薛以脉愣愣道:“女…朋友?” “怎么,难道百合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哥以前,不是非常讨厌她吗?现在…不反对了?” “如果你喜欢,那就随你的意好了,反正这也是你的情感问题,我想,我再怎么多事,也不会去干涉你的这种事情吧。” “哦…” 薛以峯没有理会他的心情,直接斩钉截铁的通知他:“星期一就去报道吧,不要说是我的弟弟,你只要把简历递上去,自然会有人回应你的。” “哦…”见薛以峯如此强硬,薛以脉也只好乖乖答应。 “另外,这个周六会有一场慈善晚宴,这次晚宴汇聚了各地商人及名流,你去见识一下,总会对你以后有所帮助的。” 薛以脉诧异道:“哥这是…” “你还不懂吗?你都已经二十五岁了,该为你的以后做打算了,难不成,你想一辈子蜗居?”薛以峯不屑道。 “可是,哥…”薛以脉戛然而止。 他不是一向都反对自己加入商圈的吗? 怎么现在又… 见到薛以峯冰冷的脸庞,薛以脉只好将心中的疑问咽了下去,点点头答应。 “到时候,邀请百合一起来吧。”薛以峯再一次说道。 “我想我自己去就…” 就在薛以脉刚刚想要拒绝时,薛以峯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擅自为百合做打算,也许,她愿意去呢?” “……”薛以脉沉默了一下,“我会问一下她的意见的。” 薛以峯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到时候,给自己添一身像样的衣服吧,要知道,在那种高贵的晚宴上,你的一席休闲装,是与那里完全格格不入的。” “……”薛以脉没有说话,脸上表现出的难言之隐使薛以峯没由来的愉悦,“没事了,你可以回家了。” 如同对下属的态度,将想要告知的事情吩咐完后,便命令其离开。 薛以脉皱了皱眉,一脸复杂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亲生哥哥,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开口… 待薛以脉走后,薛以峯满意的勾起唇角。 想要入住薛家?想要立足于社会? 呵呵… 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 薛以脉从医院出来以后,他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那间病房,心中暗自说道:简然,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以脉!”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柔和的声音,薛以脉回头,看向来人后,不禁疑惑的问道:“百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就…心有灵犀呗!”百合跑到薛以脉的跟前,甜腻的勾住了他的手臂,道:“以脉,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额…今天早上不是还见过了么…” “是啊,可我就是想你,应该怎么办呢…”百合半低着头,脸色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 093:疯女人 “百合,这里人多…”薛以脉看了看周围,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毕竟是庄严肃穆的地方,你这样,总是不好的。” “那我们回家,是不是就可以了…” “百合,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薛以脉一脸勉强的模样,百合的眼中滑过一丝难过,随即故作轻松的笑道:“我是开玩笑的啦!上次的蛋挞不合你的心意,这次我又做了一遍,特意拿来给你吃。”说着,她将手中的蛋挞盒子递到薛以脉的面前。 薛以脉感到奇怪:“百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百合一时语顿,她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去看薛以脉。 薛以脉这时突然拿出手机,再三查看没有新添加的软件后,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笑了笑,这种古灵精怪的做法,除了简然那个丫头能做得出来,谁还能做到呢? “以脉,你笑什么呀…”百合见薛以脉失神的笑着,她不禁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薛以脉接过百合的蛋挞盒子,用余光看了看远处的病房窗后,缓缓的离开… “以脉,等等我。”百合上前,握住了薛以脉的手,笑脸盈盈道:“以后,我们还是要向以前一样,手牵手,肩并肩的逛街,好不好?” “……”薛以脉扯了车嘴角:“你开心就好。” 咖啡厅内,薛以峯靠着窗前,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后,站起了身,再一次去到了简然的病房内。 “你怎么又来了…”简然见到阴魂不散的薛以峯,不禁皱起眉头。 心情大好的薛以峯此刻没有在意简然的话语及态度,他将请柬递给简然,并告知她:“周六会有一场慈善晚宴,你来做我的女伴。” “我不要。”近在眼前的请柬,简然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就拒绝道。 薛以峯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他笑着说道:“听说,以脉也会去呢…” “他?他怎么会?”简然诧异的看向薛以峯。 “我答应过你要给他一个工作的机会,周六的晚宴,刚好能够开拓他以后的人际关系,这不是很好吗?” 呵,说什么没有关系,明明就在意的很,还在这里跟他撒谎胡扯,真是有够虚伪。 薛以峯别过脸,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其实…我也应该为我以后的人际关系多做做打算的…”简然不自然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薛以峯臭臭的神情。 明知道把以脉搬出来会轻易的使简然点头答应,可是事情真摆在面前的时候,薛以峯竟有些破天荒的吃味。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薛以峯眯起眼睛,问道:“那如果我说,以脉不会去呢?” 简然自知有些被戏谑的成分,不禁有些生气道:“你耍我?” “我只是想知道,以脉在你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薛以峯定睛看着她,如实说道。 “你误会了,我答应你,并不是因为他的缘故。”简然别过头,用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而已。” 到底是不是这样,薛以峯心里已然有了数。 只是,他们互相爱慕的情感,自那次晚宴后,一定会被轻易的割舍。 薛以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能赞同我的观点,我很高兴。” 简然惆怅的看着他,“你不要误会了,我不是因为你我才答应的。” “不是因为我,难道因为以脉吗,嗯?”明知怎么回事,薛以峯还是忍不住做个比较。 “我…”简然哑口无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真是让她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哎呀随便你吧!”简然把手一挥,才不管薛以峯会不会误会。 反正她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明天,她就去办出院手续远离这个地方,不然的话,这个男人老是时不时的跑来献殷勤,让她一身的不自在! …… 等到了第二天,由于自己操之过急,导致吴美玲和夏晴晴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探病,简然就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 她愉悦的哼着歌,在病房中收拾自己的行李,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连空气都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她就没由来的心情大好。 “是谁让你出院了?”不知什么时候,薛以峯站在了她的身后,顿时吓得她心脏直突突,“啊妈呀!” “我长得很可怕吗?”薛以峯臭着一张脸,问道。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简然没好气道,她剜了薛以峯一眼,转过身重新叠着自己的衣服。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薛以峯有些生气的板过她纤细的手腕,第一次与简然实质性接触,一时间竟让他有些恍惚。 “你干嘛啊!”简然抽开自己的手,来到病床的另一边,欲要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简然!简然!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时,门外闯进来一个身穿病服的中年女人,她惨白着一张脸,见到简然的那一刻,顿时朝她扑了过来。 “哇…你…你是谁啊…”简然吓得赶紧跳上了病床,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个女人。 薛以峯见到来人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这女人,怎么找过来了… “简然,你一定要救救蕊蕊,你一定要救救她!”女人抓住简然的裤脚,头发将她的半张脸遮挡住,活脱脱一个疯婆子。 简然见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从哪里见到过… “你…你是谁啊…”简然再一次问道。 薛以峯暗叫不妙,他赶忙上前,将女人拉到一边,“一个疯女人罢了。” “不!我不是疯女人!我是蕊蕊的妈妈,蒲曼文啊!”蒲曼文甩过这个可怕的男人,再一次扑到简然的面前,跪在病床前,哭着求饶道:“简然,我知道一切都是蕊蕊的不对,你可以责备她,怪她,甚至让她辍学都没有关系,只是,你千万不要把她的人生给毁了呀,她可是我的一切呀!” 简然吃惊的捂住嘴巴,这…眼前的疯女人,真的就是在电视机前一向风光无限的大明星吗? 怎么可能… 不过诧异之余,在听到蒲曼文的话后,听得完全云里雾里,蕊蕊,不就是蒲新蕊吗?她为什么要责备她,为什么要让她辍学? 虽然蒲新蕊能不出现在校园里跟她作对的感觉会很棒,可是她又有什么权利决定人家戳不辍学? 难不成,蒲曼文真的疯了? 不是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蒲曼文!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薛以峯怒道,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这一次,真的有些慌了。 “你这个魔鬼,是你把蕊蕊囚禁起来,想让她重演当天晚上的情况,是你,是你想要毁了我女儿的一生啊!”蒲曼文歇斯底里的哭着喊着,使简然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吧,为什么蒲曼文会放下身段,来求她呢? ------------ 094:知道真相 “阿姨,你太激动了,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吧,你这样…我很尴尬的…”简然站在病床上,大明星扯着自己的裤脚哭哭啼啼,让人怎么瞧了,好像是她在欺负人家一样。 “简然,你一定要救救蕊蕊,只有你能救她了呀!”蒲曼文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紧抓着她脚踝的手变得更加用力,头发粘在布满泪水的脸上,歇斯底里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夜叉鬼婆。 简然越听越迷糊,“我没怎么着她呀…” 这女人,难道又向自己示威来了?这一次,她可没有打蒲新蕊啊! 薛以峯冷着一张脸,怎么拉都拉不动这个疯女人,他一怒之下喝道:“蒲曼文,你如果再继续胡闹,我保证你的女儿活不过今天!” 吓! 好吓人的话,薛以峯的周围似乎散发着浓厚的火气,他的眼眸喷火一般,让人看了直胆战心惊。 果然,他的话一出,蒲曼文真的安静了下来。 简然这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疑惑的问向薛以峯:“到底怎么一回事?” “没你的事。”薛以峯转而对蒲曼文冷冷道:“跟我出去!” 凭简然的直觉,事情一定不简单。 蒲曼文不会平白无故的放下自己明星的身份,来向她这个小喽喽下跪求饶,而在蒲曼文的口吻中,蒲新蕊似乎有些不测,刚刚薛以峯恐吓的话,似乎不单单只是吓唬人… 难道… 薛以峯对她们母女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蒲曼文为什么要向她求饶呀? 不行,她不能视若无睹,如果薛以峯一时兽性大发,将她们俩母女偷偷的咔嚓了,那她就会成为最佳嫌疑人了! 不行不行… 她不能糊里糊涂的沾染上任何罪名。 想到这里,简然截住了他们二人,她严肃的问道:“薛以峯,你把蒲新蕊怎么了?” 蒲曼文一听,赶紧抓住简然的手臂,她不顾薛以峯的危险的气息,哭着求道:“以峯将蕊蕊囚禁起来,说是要重现当天晚上的情景,蕊蕊虽然办了很多错事,但是她已经悔改了呀,求求你,求求你劝劝以峯,让他高抬贵手吧,只有你能够劝得了他了!” “蒲曼文!”薛以峯的额角青筋暴起,他狠狠的擒住蒲曼文的脖子,将她逼到了墙角,此时他的眼中充血,面目狰狞的望着她,“再多说一句,我立马让你见阎王!” 他的这一举动,把简然吓了一大跳,此时她顾不得薛以峯可怕的神情,她赶忙上前阻止:“薛以峯,你撒开她啊,她马上就要喘不开气来了!” “怄…额…额…”蒲曼文痛苦的挣扎着,没几秒的功夫,她的脸已经由通红变得铁青。 “薛以峯,你疯了吗?你快放开她啊,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简然抓住薛以峯的手臂,试图阻止,却被他一个用力,狠狠地摔倒在地,“呃啊!” 简然吃痛的扶住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顿时将她的雪纺衫浸透,“糟了…伤口裂开了…” 突然,蒲曼文感觉脖颈一松,薛以峯终于放开了她,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你怎么样?”薛以峯紧张的蹲在简然的面前,见到她的伤口时,赶忙将她横抱起来,“你干嘛啊,你放开我!” “我让医生给你包扎伤口。”薛以峯不容拒绝的态度,使简然格外不可理喻。 上一秒还怒气冲冲的他,下一秒就紧张到要死。 这个人,该不会真的对她有感觉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就感觉犹如千斤石头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难以呼吸。 “薛以峯,我自己会走,你放开我!”简然在他的怀里不停的挣扎着,在医院的走廊里,顿时引起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你不想让我上明天的头条,你大可以继续挣扎,反正…”薛以峯低下头看着怀中气鼓鼓的女人,他弯起嘴角:“反正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你…!”简然气急,但她看了看周围,还是选择了乖乖的闭上了嘴。 在急诊室内,急诊大夫替简然很快的就包扎好了伤口,他笑了笑,“只是表皮蹭了一些皮,没有大碍,放心吧。” “医生,血都流透了,你确定没有事吗?”薛以峯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患者所穿的衣服,的确会使血渍扩大化。” “可是…” “好啦好啦!人家医生都说没事情了,你那么紧张干嘛。”简然不耐烦的摆摆手。 对于薛以峯的好意,她的确难以消受。 出了急诊室,简然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她认真的再一次问道:“薛以峯,这一次,你不要再跟我打马虎眼,你要老实告诉我。” 薛以峯知道简然要问什么事情,他皱了皱眉,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简然顿时语塞,薛以峯说得对,她算什么,凭什么要命令人家。 可是,蒲曼文今天的反常,使她颇不安心,她总是隐隐觉得,有一些事情,她还被蒙在鼓里,蒲曼文的话,明显跟她有关系,她不能稀里糊涂的就给人当垫脚石吧! “如果你不想让我变成千古罪人,你就告诉我。”简然的态度忽地软了很多,她一脸真切的望着他。 薛以峯的表情极其纠结,他紧紧的握紧了拳头,紧闭着双唇,“额!”只听咚的一声,他一拳砸向雪白的墙壁上! “薛以峯,你疯了!”简然见到薛以峯的反常,她吃惊的喊道。 “你这个笨女人,你难道就不知道吴昊是谁吗?”薛以峯没有回头,他终于悠悠的开了口。 这个女人,竟然能够三言两语,甚至一个眼神就将他的计划完美的打破,到底是她足够有手段,还是自己就已经变得这么不争气! 一想到自己轻易的被这个女人左右自己的情绪,他就没由来的烦躁。 “那个叫吴昊的,跟蒲曼文有什么关系吗?”简然的右眼皮不停的跳,似乎有着什么惊天的消息,在等待着她。 “笨女人!”薛以峯低声咒骂了一声,转过身见到她的脸庞时,终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强忍道:“吴昊之所以会雇佣小混混,那是因为他是蒲新蕊的姘头,是蒲新蕊指使他这么做的!” “!!!” 听到这个消息后,简然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怎…怎么会…” “小小的年纪就拥有一颗狠毒的心,我只是想以同样的方式,教训一下她!” 然而,就在蒲曼文跑向简然的病房时,这一切计划,全都泡汤了! “这不可能!”简然想都没想的说道:“平时蒲新蕊只是嚣张跋扈了一些,我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到她的事情,她…她没有理由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这是关于她一生的名誉,蒲新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再怎么骄纵,那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啊! ------------ 095: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心态早就已经变得扭曲,你以为,她的人品,同你那些舍友一样吗?” 简然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事实,这可怕的事实,让她一时难以接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薛以峯不屑道:“一个万人枕的明星姑且能够在背地里偷偷怀上富商的私生子,那么在这种人的教育下养育出来的孩子,能够高尚到什么地步?” “” “都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不管是蒲曼文,还是蒲新蕊,都是一样,让人作呕。”薛以峯的眼眸中隐含着浓浓的恨意,他冷冷道。 这个消息,重重打击了简然的心脏。她承认平时与蒲新蕊不合,但也只是口头上的吵吵闹闹,最多也只有大一时候的那次算计,蒲新蕊也顶多想让她留级,但但 一想到那天晚上可怕的情景,她就不寒而栗。 蒲新蕊,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 这时,简然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所以所以蒲曼文所说的,想让她以同样的方式,来得到教训的意思” 薛以峯直言不讳,“没错,我是想让蒲新蕊得到应有的教训,既然她的母亲教育不了她,那我就代劳,让她一生都难以忘怀。” “你你们一家人,真是太可怕了!”简然惊恐的看着他。 一个能够将自己亲生父亲推下楼的男人,竟然还不知悔改,还想要将自己亲生妹妹的一生完全毁掉! 天啊,这到底是多么可怕的恶魔,才会办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 “我可怕?”薛以峯紧紧的将简然逼到了墙根处,“我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啊?” “薛以峯,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让我在无意中,做了千古罪人!”如果蒲新蕊因为自己,而被一些人狠狠的侮辱,那她一辈子都会处在自责当中的! “千古罪人?蒲新蕊能够在事发之后安然的生活,凭什么你不能?” 简然脱口喊道:“因为我不是你们薛家的人,我没你们那么冷漠!” “”薛以峯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在哪?”简然抓住薛以峯的衣领,急切的问道。 “简然,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薛以峯缓缓低头,看着这双白嫩的手大胆的揪住自己的衣领,他眯起眼睛,发出危险的讯号。 简然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然敢直视起他的眼神,丝毫不惧道:“薛以峯,趁着事情还来得及,你不要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来。” 虽然他的做法过于极端,但不想承认的是,这一切,竟是因为替她出一口气 这让她的自责感更甚,在未经得她的同意下,就擅自为自己做主,这是让她在被迫接受着可怕的好意,她会一辈子都不安心的! 薛以峯紧盯着简然的脸庞,他紧抿着嘴,微微浮现出怒意 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事情回到上午时分,蒲曼文恰巧被送到了简然所住的医院,在重大刺激下,她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在她终于清醒过来时,蒲新蕊欣喜若狂,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扑到蒲曼文的怀中,不断的忏悔着:“妈,我错了妈,如果你因为我的任性而有任何不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妈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乖乖听你的话,好不好,妈” 在蒲曼文苍白的脸上,她微微红了眼眶,她缓缓的抬起手臂,轻轻的抚向蒲新蕊的头发,“傻孩子,在这世界上,不管子女做错了什么事,当父母的,虽然嘴上生气,可心里还是会原谅他们的呀” “妈,你这是不生我的气了?!”蒲新蕊惊喜的抬起了头,大滴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蕊蕊她是你哥哥这辈子的希望,你不能,也不应该摧毁了你哥哥的幸福,你知道吗?” 蒲新蕊自责的低下了头,“是我不好”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在那个叫做简然的女孩子没有大碍”蒲曼文轻轻的说道:“蕊蕊,等改天,你去向她赔礼道歉,好不好” “妈,我我不想”这件事情虽然她承认,她做错了,但是要她在简然面前,毫无尊严的去道歉,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你你这孩子”蒲曼文见自己的女儿还是这么执着,不禁有些生气。 “这就是你一手教育出来的好女儿,呵呵”这时,薛以峯推门而入,他站在两母女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讥讽道:“自己的女儿犯下了弥天的大错,你以为,只是简单的道个歉,就行了吗?” “薛以峯你什么意思” 自己的妈妈被气到晕倒,归根到底,还是薛以峯从中捣的鬼,如果不是他,妈妈就不会对她生这么大的气! 见到薛以峯,蒲新蕊怒气冲冲的指着他:“薛以峯,你出去,我们不想见到你!” “既然你教育不好她,那我就多管一下这个闲事吧。”薛以峯的话音刚落,门外顿时进来两个身穿黑色西装制服的男人,恭敬的站在薛以峯的身后。 “你你想做什么”蒲曼文大惊失色,她不安的坐了起来,将蒲新蕊紧紧的拉进怀中,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薛以峯冷冷的说完后,他冲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神,两个人立即会意,来到病床前,将蒲新蕊从蒲曼文的怀中拉扯出来。 “妈妈!救我,救我!”蒲新蕊听到薛以峯的话后,有些慌了,她不断的向自己的母亲求救。 蒲曼文见此情景,她赶忙下了床,噗通一声跪在薛以峯的面前,“以峯,以峯,我求求你,放过她,她是你的妹妹啊,你不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的啊!” 薛以峯冷漠的将蒲曼文踢到一边,道:“我再一次提醒你,蒲新蕊姓蒲,不姓薛,你们两个肮脏的母女,永远不要妄想高攀我们薛家!” “以峯,我求求你了,你放过她吧!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大可以冲着我来,你千万不要去碰蕊蕊,她还只是个孩子啊!”蒲曼文哭喊着再次跪在薛以峯的面前,苦苦求饶。 “妈!”蒲新蕊见自己的母亲如此在最恨的人面前低声下气,她的一颗心都要碎了,想要奔向自己的母亲身边,却被两个大男人稳稳的固定住肩膀,使她动弹不得。 “你们两个,哭什么”薛以峯不耐的看了两母女一眼,“怎么,在我面前上演母女情深?我只不过想要让你的女儿去做你经常做的龌龊事情而已,你害怕什么?” “不!不要!”蒲曼文一听,她的大脑顿时浮现各种萎靡不堪的画面,她不停的摇着头,激动的抱住薛以峯的大腿,“不要,不要啊!” ------------ 096:做为条件 “当时,简然也是同那些混混说着‘不要’的,结果呢?”薛以峯再一次将蒲曼文一脚踹开,朝着两个男人点了点头后,两人立即会意,欲将蒲新蕊架了出去。 “妈!妈!救我!”蒲新蕊惊恐的大喊着。 薛以峯皱起眉头,轻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声音真是刺耳,就这么出去,可不是太好。” 他走到蒲新蕊的面前,附耳低声道:“如果你敢在外面表现出任何异样,我不保证那些等待着你的男人,会不会等候我的命令做事。” “薛以峯,你这个魔鬼!”蒲新蕊恨恨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道。 “魔鬼?”薛以峯努努嘴,“我可是按照你的做事方式来的呢。” 蒲新蕊愤愤道:“受害者是简然,这都关你的什么事,你的胳膊未免伸得也太长了吧!” 薛以峯眉锋一挑,眼神凌厉的看向她,“你在教我做事?” “我…”蒲新蕊饶是再气愤,再不平,见到薛以峯冰冷的一面,还是自动认了怂。 薛以峯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带着蒲新蕊离开,“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先不要动她,我要亲眼看见这刺激性的一面。” “是。” “薛以峯,你这个变态,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蒲新蕊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拎着欲要出门,她望着薛以峯破口大骂道。 “嘘…”薛以峯勾起唇角,神秘一笑,蒲新蕊立刻会意,虽然不服气,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待他们走后,薛以峯整理了衣角,他冷冷的看向坐在地上失神的蒲曼文,道:“这是你女儿选择的路,要怪,也只能怪你的管教不严。”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即将被… 蒲曼文很快的回过了神,她艰难的从地上起来,紧接着追了出去。 奇怪的是,薛以峯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搭上了向上的电梯,蒲曼文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多想,根据他搭乘的电梯楼层,朝着走梯跑了上去… 等她到了该楼层的时候,薛以峯早就没了身影,她只能一间一间的寻找着他的身影。终于,在最里端的高级病房中,她见到了简然。 一切终于明了… …… “你说啊!蒲新蕊现在到底在哪里!”简然激动的吼道,如果再晚一会儿,她不敢想象,蒲新蕊会有着什么样的遭遇! 薛以峯拧眉,见简然这般不知好歹,心中虽然气愤之极,但也还是将心一软,“你放心吧,没有我的命令,那些人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你现在就带我去!”简然上前一把抓住薛以峯的手腕,大步朝着医院外走去。 薛以峯愣愣的看着那双纤细的手臂,感觉她的体温在温热着他身体的温度,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很快,简然将他带出了医院,她急得额头已经冒出了汗,左顾右盼,实在不知道准确的方向,她不禁回头一望,“唔…” 自己的唇被狠狠地堵上,薛以峯扣住她的后脑,使她完全动弹不得,她瞪着眼睛望向近在咫尺的俊颜,心中一急,她狠狠的抬起脚,踩在薛以峯名贵的皮鞋上。 “额…”薛以峯吃痛的松了力度,简然突然一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唇上,腥甜的血腥味顿时弥散在两人的口腔中。 “你这个疯女人!”薛以峯终于松开了她,他捂着自己的嘴唇,恼怒道。 “你这个疯男人!”简然怒瞪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变态,在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强迫自己… 真是可恶! 越想越觉得刚才的一幕非常恶心,她狠狠地用手擦着自己的嘴唇,想要将他的痕迹完全擦拭掉! 薛以峯擦拭着自己的唇角,嘴唇发麻,但却没由来的好心情,他的眸中隐含笑意,“你不是要去找蒲新蕊吗?我带你去。” “……”简然愤愤地看向薛以峯朝前走的背影,她无语的站在原地跺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竟然有一种用出卖自己来换取条件的错觉! 丫的,真是越想越亏! 一想到这里,她再次用双手胡乱的擦拭自己的嘴唇,直至完全变得通红。 “喂,大门口在这,你去那里干嘛?!” “取车啊,笨丫头。” 啊,对了!简然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真是被这个变态给气糊涂了!生怕薛以峯会后悔,她赶忙追了上去。 薛以峯面带笑意,简然见他这副欠揍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路上,她都是别过头去观看路边的风景,导致下了车后,她的脖子差点儿回不过弯来。 “啊…好痛!”她吃痛的揉着自己的后脖颈。 薛以峯好笑的望着她,“不就是一个吻么,至于这么害羞吗?” 不就是…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一个吻对于他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 但是!这可是她的第二次… 天啊,她是不是撞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生平只接吻过两次,全是他们姓薛的,而且,这两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是她的男朋友! 天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 “还在回味吗?”薛以峯此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满带笑意的望着她。 “鬼才回味!”简然怒气冲冲的下了车,这时她才发现,他们所到之处,竟然是一片废墟厂,周围皆是废旧的汽车,只见身后独有一间陈旧的车库。 “薛以峯,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地方?”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周围又杂草丛生,空无一人,简然不禁缩起脖子,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薛以峯再继续逗简然,怕是会引起反效果,他正了正神色,道:“跟我来。” 心中忐忑的简然,纠结再三,结果还是不敢上前,眼看着薛以峯已经走远,她皱着眉头,不安的看着他的背影。 “你还不来?”走了许久,薛以峯察觉身后毫无动静,他不禁奇怪的回过头,见简然还站在车前,一脸纠结的看着他。 “谁知道,你要对我做什么…”简然小声地嘟囔着,薛以峯没有听得很清楚,他长缓一口气,无奈道:“你不是要找蒲新蕊么?” 蒲新蕊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她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薛以峯摇摇头,他走到那间车库的门前,伸手按了一下旁边红色的按钮,顿时卷帘门缓缓地升起,蒲新蕊的声音忽地传入简然的耳中:“薛以峯,你这个王八蛋,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的。” 辱骂声变得沙哑且有力,饶是站在远处的简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听她的声音铿锵有力,简然顿时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还好她还没事… ------------ 097:嘴硬的蒲新蕊 这下她终于放心,跑到了车库外,见薛以峯一脸严肃的望着她,“这像是后悔的样子吗?” 简然想笑,却强忍住笑意:“也许你的方法太极端了吧” 这可是绑架,这可是威胁,愤怒已经是最简单的诠释了,难不成人家还要笑脸盈盈的来迎接他安排的一切? 这男人,想事情都不用脑子的喔! 薛以峯臭着一张脸走了进去,简然跟在他的身后。 车库内烟熏缭绕,只有一张破旧的真皮沙发和铺在地上的粗布,一群身高体壮的男人围坐在粗布上,而蒲新蕊被绳子紧紧地捆绑住,显然是被扔到了沙发上,她一个劲儿的辱骂着,那群男人似是没有听到一般,有说有笑的打着牌。 见薛以峯走了进来,几个男人顿时放下手中的扑克,迅速的站了起来,恭敬的弯腰:“薛董好。” 蒲新蕊在谩骂中果真见到了薛以峯,她吓得乖乖的闭上了嘴,见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好奇的投过目光,薛以峯挡在那个人的面前,使她完全看不到视线。 薛以峯走到跟前,浅浅的点了点头,“这一天,你们碰过她了吗?” “没有薛董的吩咐,我们不敢擅作主张。”这时,为首的男人主动站出来,回应道。 薛以峯嗯了一声,转过身看向简然,似乎在说,看吧,这个丫头,到现在还完好无损。 “是你!”就在薛以峯侧过身体的那一刻,蒲新蕊终于见到了来人,她吃惊的望着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简然上下打量了一下蒲新蕊,除了被全身捆绑之外,并没有任何外伤。而在蒲新蕊见到她的时候,竟然没有悔改之意,反而还是一副敌视的目光,这不禁使简然有些不痛快,“还好我过来了,如果薛以峯自己一个人过来,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在这里畅谈吗?” “你”蒲新蕊自知理亏,一想到之前她所做的事情,心中对于简然确实有些愧疚,她不禁转过头去,别扭的说道:“我又没有让你来救我。” “死鸭子嘴硬。”简然真的有种痛扁这丫头的冲动,她母亲身为娱乐圈知名的大明星,竟然肯放下身段,来苦苦哀求她,单凭这份亲情,蒲新蕊就理应牢牢珍惜。 “我可以放开她吗?”简然走到薛以峯的面前,询问道。 薛以峯抬起手,触摸了自己的嘴唇,满是笑意道:“随你的意思。” 简然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想道:活脱脱一个流氓! 她来到沙发前,没好气道:“喂,只要你说一句好话,我就给你松绑。” “我凭什么要对你说好话?”蒲新蕊斜视着她,一脸不服气。 “就凭我是这里唯一能够救你的人。”简然戏谑一笑:“如果你不好报把握这个机会的话,等我走后,我可不知道薛腾集团的薛董会怎么命令这几位帅哥行事呢” “简然,你在落井下石!”蒲新蕊咬牙道。 “就当是吧!我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围堵在学校南门口吧,为了我的名声,我怎么着也得以牙还牙吧?” “”果然,简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蒲新蕊心虚的别过头,她咬着唇,纠结的神情使简然心中的不平顿时烟消云散。 原来这个丫头,心地还不是特别坏。 “算啦!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一次,就放过你吧。” “你你不恨我?”蒲新蕊诧异的望向她。 简然摆了摆手,弯下腰伸手将她身上捆绑的绳子解开,“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就知道,你葫芦里没憋什么好屁!”蒲新蕊撅起嘴,不服道。 简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的母亲不易,你可一定要听她的话,她是世界上唯一对你不求回报的人了,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你母亲的一片心意。” “”在听到自己母亲时,蒲新蕊鼻子一酸,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嘴上还是不服软,道:“我的事情才不用你管呢。” “你的事情,我也懒得管。”简然将手中的绳子扔到地上,站直了身子,俯下头看着她:“被绑了一天,你还起不起得来?” “我说了不用你管。”蒲新蕊嘴硬的欲要站起身,“额!” 全身的酸麻感差点让她摔倒在地,好在简然及时扶住了她,“嘴硬!” 蒲新蕊此时完全就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依偎在简然的怀中,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她小声嘟囔道:“都说了不用你管” 简然深吐一口气,摇着头:“你放心,把你安然送回家,我就不再管你了。” “” 两个人走到车库门前,此时突然想起一件事,简然窘迫的回过头,望向薛以峯:“那那个还得麻烦你,送我们回去。” “拜托我的时候,想起我来了?”薛以峯吃味的说道。 刚刚的一幕,好在蒲新蕊是一个女人,不然,他不保证,他后不后悔。 “嘿嘿嘿”简然冲他傻笑着。 薛以峯低头,强忍住笑意,还是走到她们的面前,说道:“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 简然不解的看向他,这算是哪门子的人情? 恐吓人的是他,绑人的是他,她只是让他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使他不走上歧途,这明明还要谢谢她,怎么就变成欠他的了? 啧啧啧果然是商业界奇才,能把虚的,说成实的,并且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还好她足够宽容,才不会跟奸商一般计较。 毕竟,她还是有求于这个人的,“就把我们送到医院就好。” “你去医院干嘛?”薛以峯上了车,不解的问道。 简然回过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蒲新蕊,道:“蒲妈妈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吧,这个时候她一定担心坏了。”这时她对蒲新蕊说道:“我想,你也一定非常担心你妈妈吧?” “”蒲新蕊低着头没有说话。 简然第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蒲新蕊,心中不免心情大好,这丫头,原来还有吃瘪的一天。 “你真的很爱多管闲事。”薛以峯摇着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行车的方向,还是对准了医院。 很快,车子停到了医院的门口。 蒲新蕊咬了咬唇,一脸纠结的表情。 薛以峯见车子后座毫无动静的蒲新蕊,不禁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你还不下车?” “喔”简然误以为是在催促她,她急忙将安全带松开,想要开门下车,这时薛以峯拽住她的手臂,“我说的不是你。” “”蒲新蕊抿了抿嘴,还是没能开口,她安静的下了车。 车上,简然不想再继续麻烦薛以峯,她疏远性的脱离了薛以峯的束缚,道:“麻烦了你一天了,剩下的路,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薛以峯这时重新发动起引擎,勾起唇角,道:“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 合着这男人还真的把荒谬绝伦的事情变成理所当然了? 不过,蒲新蕊今天能够完好无损,还是薛以峯突然心软的缘故 简然左右想想,与其这个男人一直心心念念着这个人情,不如她就索性还了吧 ------------ 098:疑似怀孕 “你想让我怎么还?”简然一脸戒备的望着他,“我是不会卖艺,又不会卖身的。 薛以峯好笑的望着她:“你这丫头,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什么啊?” “那也要看,你都是办的什么事啊。”简然回想今天白天的那个强吻,就一阵憋屈。 “你放心吧,只是想让你请我吃一顿饭,折腾了一整天,你不饿啊?”薛以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低首扶额,这丫头的脑回路是不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啊,真的是 简然被这么一提醒,肚子好像是有点酸酸的了,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努努嘴说道:“那大少爷,您想要吃什么东西啊?” “你平时都是吃一些什么?” 简然果真认真的想了一下,“麻辣烫啊米线啊小笼包啊” “你你说的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薛以峯皱着眉说道:“外星人的食物吗?” “不是吧大少爷,连这些最普通的小吃你都没有听说过?装的吧?”简然一脸不敢相信,她怀疑性的看向他。 此时,她又突然想到薛以脉,两个身份相等的薛家少爷,一个沦落于整天靠外卖填饱肚子,一个却又不食人间烟火 而今天,薛以峯又换了一辆深蓝色的越野车,车子的品牌,她只知道是一串英文数字,具体什么牌子,恐怕只有一些懂车的人才会知道。 而薛以脉,出门全靠步行,甚至连一辆属于他的自行车都没有。 两人之间的差距,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想,也真是替薛以脉感到心酸。 “虽然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那是你平时吃的食物,那今天,我就也尝试一下吧。” 而此刻,简然全然没有了吃饭的心情,她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甜品:“你想不想吃蛋挞。” “那种甜腻的东西”薛以峯嫌弃的皱眉。 “我想吃了。”简然别过头,自作主张道:“那就请你吃蛋挞吧。” “蛋挞?我不要。”薛以峯想都不想的拒绝道:“你刚刚不是还说” “我反悔了,不想吃了,那种垃圾食品,我才不要吃,我就要吃蛋挞。” 薛以峯看着任性十足的简然,他的眼角含笑:“既然这样,那人情就下次还我吧。” ?? 简然不解地看向他,“哇啊!”谁知就在这时,薛以峯突然踩了油门,简然一个猝不及防,由于惯性的原因重重的仰落在后 她揉了揉自己发懵的脑袋,恨恨得瞪向薛以峯,这货该是有多饿 蒲新蕊到了蒲曼文的病房外,刚要开门而入,胃里突然感觉到强烈的恶心感即将通过食道涌了上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步跑到了近处的卫生间。 “呕呃” 只听哗啦一声,胃里的所有废弃物全都一涌而出,周围顿时散发出酸涩的气味,似乎要将肚子里的东西一并掏干,蒲新蕊跪坐在马桶边上,一脸痛苦地不停呕吐,直到口腔处传来苦涩的味道,她才好受了一些,整张脸铁青,她靠在墙壁上,迟迟起不来身 她打开厕所的小门,虚弱的来到洗手池边,看着镜子中苍白无力的脸庞,陷入沉思。这时,另一个厕所的小门出来一位挺着肚子的孕妇,她来到蒲新蕊的面前,笑着对她说:“多久啦?” “什么”蒲新蕊愣愣的看着这位孕妇。 “刚刚我在隔壁一直听你呕吐,这个症状,多久啦?” 蒲新蕊想了想,“大概有六七天了吧” “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个阶段,挺挺就过去啦。”这位孕妇摸着自己的孕肚,看着自己的肚子,满满的爱意,“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再难受,也会过去的。” “宝宝?” 孕妇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怎么?难道你不是怀孕吗?” “怀孕?”这个消息,像是在她的头顶炸了一个响雷,使她一时之间久久不能回神。 “小姑娘,小姑娘?”孕妇见她发愣的样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说错了?只是胃病?” 孕妇喃喃自语的离开了,整个卫生间,独留蒲新蕊愣愣失神。 怀孕了吗? 真的怀孕了吗? 上次的验血报告,孕酮还不到十点多,医生建议她过两天再验一次血,来证明结果。 她原以为只是医生在吓唬她,并且她还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下,怀孕的人一般孕酮高到离谱,并且通过饮食方面,也是有可能影响孕酮结果的,想想自己与吴昊一直都有安全措施,所以医生的话,她全当只是为了多收一些钱,而使出的手段 仔细想想,她的月经期已经超了两个多礼拜 蒲新蕊猛地看向镜子中狼狈的自己,她真的怀孕了吗? 蒲新蕊失魂落魄的来到了蒲曼文的病房前,她轻轻的推开病房门,坐在地上发呆的蒲曼文见到来人后,顿时连滚带爬的来到了蒲新蕊的跟前,“蕊蕊蕊蕊!” “妈”蒲新蕊蹲在蒲曼文的面前,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泪水瞬间决堤 蒲曼文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仔细的端详着,她的眼睛已经哭肿,神色狼狈至极,在见到女儿的那一刻,还是颤抖了嘴唇:“蕊蕊,蕊蕊,你有没有怎么样,啊?都是妈不好,妈没有用,妈保护不了你” “妈,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蒲新蕊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颓废不堪,她的心狠狠地痛着。 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她小时候渴望长大,如今终于如她所愿时,自己最亲近的人,却因为时光的流逝,皱纹渐渐地爬上了她的脸颊。 后来如妈妈所愿,自己有了出息,上了大学,却也还是帮不上她的一丝丝忙 后来她学会了独立,而妈妈又能沾得上她的几分光 所以 养她有什么用 她也只会一次又一次的让这个最爱她的人失望,甚至绝望 “妈妈,我是一个失败的女儿,我不但没有为你做过什么,甚至还给你增添一身麻烦,我已经这么大了,你非但没有享上清福,而且还是在外靠别人的脸色过活,所以你养我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 蒲曼文满是爱怜的顺着蒲新蕊的头发,她轻轻擦拭去女儿眼角的泪水,“傻丫头,妈妈养育你,不是为了清闲,享你的福,是为了看你长大,看你幸福,看你精彩演绎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只要你幸福快乐,妈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蒲新蕊鼻子一酸,再一次扑倒在她的怀中:“妈!” 蒲曼文的眼角滴落一滴热泪,她抱着自己疼爱的女儿,欣慰的说道:“哎” ------------ 099:爱不爱吃蛋挞 时间过了许久,直到护士过来查房,她一走进来,见到蹲坐在地上相拥的母女后,知趣的离开了。 蒲曼文怕女儿久坐在地上着凉,“蕊蕊,我们坐到沙发上去说吧。” 蒲新蕊嗯了一声,随蒲曼文来到了沙发上,蒲曼文问道:“是不是简然?” 蒲新蕊诧异道:“妈妈,你怎么知道” “妈妈看得出,那个孩子是个善良的孩子,蕊蕊,你答应妈妈,以后千万不要再做糊涂事了,知道吗?”蒲曼文苦口婆心道。 “妈妈,你一定很失望,对不对?”蒲新蕊低下了头,满是自责:“其实我也不想的我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一直都知道,简然是个非常优秀又受欢迎的学生,只是我急于求得其他同学的关注,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妒忌她吗?” 蒲新蕊惭愧的点了点头。 蒲曼文微笑道:“傻丫头,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比自己优秀的人,就像是在娱乐圈中,就不缺乏暗自较劲的演员,她们甚至能够为了出演几秒的镜头,而在背地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是这些人,往往只得到一时的光芒,真正优秀的演员,只会在暗地里提高自身素质,不停磨练,如果你是一块玉,自然不怕普通的包裹,早晚有一天,待这块玉磨练出来时,会惊艳了所有人。” “可是”蒲新蕊没有信心的说道:“可是,我并不比别人优秀” “傻丫头,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是优秀的,大部分都是通过自身的磨练,而得到所有人的关注,甚至赢得尊重。”蒲曼文微笑着看向她:“就像简然,她明知道上一次的事件是由你发生的,但是她可以不计前嫌,拜托薛以峯放过你,这么大度的情怀,恰巧是一个闪光点,你扪心自问,你在心里,是不是有一些佩服她呢?” “我”蒲新蕊哑口无言,低下了头,选择默认。 “所以,妈妈希望你也做一个有闪光点的孩子,不图成绩多么优秀,只图本身的人品,能够清澈,透明,你懂了吗?” “妈”蒲新蕊不安的握住了她的手:“如果如果我以后再一次让你失望了,那那怎么办” 蒲曼文笑着摇摇头,“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妈妈相信你,不会了。” “可是”蒲新蕊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没什么”自己呕吐的事情,见蒲曼文望子成龙的模样,蒲新蕊终是没有勇气开口。 繁闹的大街上,百合拉着薛以脉来到了一家蛋糕店,“以脉,我做了这么多次蛋挞你都不满意,为了抓住你的胃,我只好亲自带你来专业的蛋糕店挑选了。” 望着人来人往的行人,薛以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百合,不要再折腾了,我们回去吧” “不行今天一定要让你满意,不然,我怎么会是一个合格的女友呢?百合圈住薛以脉的手臂,撒娇说道。” 而在蛋糕店门外的另一头,薛以峯停好了车,同简然两个人行走在大街上。 “这个地方,应该不是你这个大少爷该来的吧?”简然调侃道。 “今天我倒是想尝一尝你说的那些食物,到底是什么味道。” 不远处,百合身体一怔,她顿下脚步,不安的望着前方。 “”薛以脉不解地看向百合,随即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是她! 薛以脉的目光顿时被简然的身影所吸引,他的眉角浮现一丝欣喜,周围所给他带来的压迫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此时,薛以峯同简然也注意到了前面两人,简然一愣,她心中一激动,大步走到百合的面前,“百合学姐,你就这么随意带着薛以脉出门?” 百合一脸懵然,“简然,我为什么不能带着以脉出门?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以脉的女朋友吗?”说完,她还刻意蹭了蹭薛以脉的手臂,以示自己的地位。 是了,是了,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两人是情侣了!简然烦躁的想着,她刻意不去看那两副亲昵的手臂,不禁怒道:“他不习惯穿梭在人群,难道你不知道吗?!” 薛以脉的嘴角有意无意地浮起笑意,他低着头,此刻心情突然大好。 百合此时也有些不满了,“简然,习不习惯,好像是我们的事情,不关你的事吧?你不去关心方正,却来关心起一个对于你来说莫不相干的人,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而站在一旁的薛以峯,在听到方正的名字时,不禁眉头一皱,他走上前,看向百合:“简然为什么要关心方正?” “薛大总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简然的心上人,可是那个名叫方正的青梅竹马。”百合见薛以峯一脸紧张,便添油加醋道。 而在场的两个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同时严肃起来。 “百合学姐,你也太多事了吧?”简然用余光看向沉默不语的薛以脉,她急切地想要解释:“方正,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 “多事?到底是你多事,还是我多事?”百合一脸敌意的看着她。 “” 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薛以峯此时全然不知,他还沉浸在方正这个人的威迫中,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会一会那个男人。 “以脉,我们走吧。”百合拉着薛以脉,欲要走近眼前的蛋糕店。 而简然这时也慌忙的对薛以峯说道:“蛋挞,我就要吃这一家的蛋挞!” 蛋挞 百合听了,不禁疑惑性的看了看低头浅笑的薛以脉,又转过头看了看一脸不服气的简然,心中大概有所了然。 简然将薛以峯抛在脑后,她大步跑进了蛋糕店,对服务生说道:“请把你们家的所有蛋挞,都给我包起来。” “好的。” 薛以峯十分不满简然的无视,他臭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我都说了,这个蛋挞,下次再请我吃。” 简然接过服务生打包好的蛋挞盒子,冲薛以峯做了一个鬼脸,“才不是给你吃的。” 她来到薛以脉的面前,将所有的蛋挞递给他:“呐,你爱吃的蛋挞。” 薛以脉抿着嘴浅笑,好久以来的第一句话,实在感到久违 “以脉不爱吃蛋挞!”百合见到薛以脉的神情,她的眼角闪过一丝慌乱,生气地甩过简然伸出的手臂,蛋挞盒子顿时从她的手中滑落,吧唧一下,里面的蛋挞瞬间变得稀碎 “百合学姐,你在做什么啊!”简然有些急了。 “百合!”薛以脉也不禁皱起眉头。 百合一脸认真的看着薛以脉,“以脉,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我没忘”薛以脉别过头,不忍再去看简然。 “所以,你到底爱不爱吃蛋挞?”百合紧紧的盯着薛以脉,逼迫道。 “我”薛以脉纠结的看着一地稀碎的蛋挞,好久都没有开口 简然见状,心中吃味,“不管你爱不爱吃,反正,这是我最爱吃的。” 她知道,在众多甜品当中,薛以脉最喜欢的就是蛋挞了。 而薛以脉的沉默,在她的眼中,却是在默认了百合的话。 她心凉的想道:能够克服心里的恐惧,来到人多的闹市,恐怕也是因为百合学姐的缘故吧 ------------ 100章:过去,亦是过去 简然失落的蹲下身,看着那一地细碎的蛋挞,鼻子忽地有些发酸,她缓缓地伸出了手… “简然,别碰!” 薛以峯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掉在地上的东西,就不要捡了!” “以脉,你在做什么!”这时,百合惊呼道。 两人的视线皆被百合的声音所吸引,他们低下头,只见薛以脉蹲了下去,用手指剜了一下蛋挞的中心挞液,他抬起头朝简然温柔一笑:“没有我在家吃的味道好。” 简然听后,脸上顿时浮起一丝绯红,刚才所有的不悦全都烟消云散。 而在一旁面面相觑的薛以峯以及百合,此刻肺都要气炸了,百合粗鲁的抓住薛以脉的胳膊,“以脉,你嫌不嫌脏啊!” 薛以峯臭着一张脸,他不满的看着薛以脉,道:“以脉,我让你搬回薛家,你怎么还不回去?” “哥…我…”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雪峰似的高耸的双眉,使他有一种震慑全场的威慑力。 简然在一旁不禁沉默了。 这货… 又抽了什么风… “不是的…”薛以脉拘谨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他不安道:“是…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原因… 简然吃味地脱口而出:“难道是害怕百合学姐不顺路吗?” “不…我是…”薛以脉猛地抬头,一眼跌进了眸似秋水的深窝中,他呆呆的说道:“我是怕,她再也找不到我。” 就像两片榴花瓣突然飞贴到她的脸颊似的,她轻轻低下了头,心脏像小鹿一样乱撞。 他口中的‘她’,是在说谁… 是她吗? “你的伤…”薛以脉在见她的第一眼,就想问了,经过这么多天,他抑制住心中强烈的欲望,时时刻刻不在担忧着简然的伤。 不知道她的身体,有没有恢复好… “伤?”简然一怔,她紧紧的看着薛以脉,“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而百合听了不禁疑惑性的看向薛以峯,薛以峯眼看着两个人视若无睹的交谈,心中怒火从生,他一把抓住简然的手腕,“是我一时多嘴,告诉他的,你说是吗,以脉?” 薛以脉黯淡的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此时,薛以峯转而看向百合,“你们两人,就想一直杵在这里吗?” 百合一惊,她来到薛以脉的身边,道:“以脉,我们回家吧。” 简然有些激动的甩开薛以峯的手腕,她挡住了二人的去路,看着薛以脉,“薛以峯说的,是真的吗?” “简然,你不相信我吗?”薛以峯挑了挑眉,来到薛以脉的身前,“如果不是我告诉他的,难道还是他亲自去救的你吗?大半夜的,抛下女友不管,来顾另一个女人,你说这可能吗?” “是这样吗?真的不是你吗?”简然不死心的问道。 百合紧抿着唇角,忽然想到那一天早晨,以脉满身是伤的回到了公寓,原来… “简然,你在说什么呢?”百合迅速整理好心情,她故作轻松道:“什么半夜,什么救不救的,自你搬出公寓以后,以脉就天天跟我在一起呢。”这时她紧紧的盯着简然,刻意加强了语气:“不分昼夜。” “……” 见简然沉默不语,百合再一次说道:“而且我们还商量着,这几天要不要让我把行李搬过去呢,毕竟,老是穿着以脉的衣服,不太合身呢…” 薛以脉一惊,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百合,“百合,你怎么…” “以脉,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百合圈住他的胳膊,递给他一个逼迫性的眼神。 “我…”薛以脉紧张的看向简然,只见简然垂下如雾的眼睫,她吸了吸鼻子,“薛以峯,你不是说要吃饭吗?我们走吧…” “好。”薛以峯非常满意百合的表现,刚刚的怒意一扫而光,他弯起嘴角,主动为简然打开店门。 “简然…”薛以脉的身体几乎快要随着简然的离去而追随,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过半分。 待两人走后,百合也拉着薛以脉回到了大街上,“原来…那天你果真一夜未归…” 漆黑的眼眸中尽是满满的忧愁,薛以脉浅浅的摇了摇头,“百合,我不想骗你…” “果然,我的努力还是让我们回不到过去吗?”两个人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公园中,寂静的氛围,使得两个人的情绪更加沉重,百合停下脚步,深深地望着他:“以脉,我…真的不行了吗?” 薛以脉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滴,他环顾着周围静谧的风景,浅浅的勾起了笑意,“你知道吗?我们曾经一起穿梭在这片公园中,不是散步,不是娱乐,而是为了躲避警察的追随,呵呵,很吃惊吧?是啊,跟她在一起,好像永远有不尽的意外,她为人莽莽撞撞,却又活得透彻,懂得把握不同的人不同的心理儿。平时看她大大咧咧的,却心思细腻,肯照顾我的恐惧,我的不安,甚至为了我的懦弱,肯抛下自身的尊严,主动向新蕊低头。有的时候,她真的使我刮目相看,小小的一个人儿,竟然有着震慑人心的勇敢,让我的视线不得不去追随这个特别的女孩子…” “所以各种各样不同口味的蛋挞,你总是不满意,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听了薛以脉的一番话,百合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心像弯刀一样被狠狠地割划着,这个男人,在朝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走远,任凭她如何呼唤,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薛以脉面带柔意,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吃到没有烤熟的蛋挞,我还能清楚的看到蛋挞液在蛋挞皮的包裹中,摇摇晃晃,快要撒了出来。可就在那一天,我不知怎地,一想到她失落的神情,我竟然将那些不熟的蛋挞一并吞下,因为我知道,这一次的蛋挞,是她叫嚷了好久,为了满足我的愿望,才做成的。” “可是以脉,你知道吗,她能够为你做的,我百合同样可以为你做啊…”百合苦苦恳求道:“你真的不能再看我一眼了吗?” “百合,我不得不承认,你陪我走过一段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可是你知道吗?过去,毕竟是过去,我对于现在的你,全然找不到曾经的感觉,却又对以前的你恋恋不忘,毕竟,你在我的回忆里,拿过满分。” 薛以脉拂过她的鬓角,一脸柔和,“百合,你应该找到一个全心呵护你,爱护你的人,而我不是。” “你可以是的,不是吗?”薛以脉的一番话,百合早已泣不成声。 薛以脉轻轻地摇了摇头,“曾经已成曾经,过去亦是过去,记忆中拿过满分的人,现在依旧是满分,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 101章:没人民币付账 谢谢你的出现,但我们到此为止。 “以脉,以脉!”百合站在原地,不舍的看着薛以脉离去的背影,她歇斯底里的喊着,可他终究没有回头。 人们都说,活在回忆里的人最可悲。 原来,被伤害的人早就在曾经的这段感情中释怀,而主动伤害的人,却一直陷进其中,久久不能忘怀。 以脉,我是该为你高兴,还是该替自己悲哀… 低到尘埃的尊严,终究还是被自己给丢下了… …… 薛以峯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望着眼前五花八门的一碗‘杂烩’,“你确定,这是给人吃的?” 不管是蔬菜,还是肉类的东西,一并掺和在一碗汤中,这不是猪食,是什么? 简然赶忙捂住薛以峯的嘴,紧张的看着他:“你小心点说话,小心被揍!” “呵…笑话…我薛以…” “快吃吧你!”简然抢过了薛以峯的话,一脸的不耐烦的将一次性筷子递到他的面前。 明明就是他嚷嚷着跑来吃这些民间小吃的,坐在这后反而一股北京大爷的味道,合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薛以峯的身份似的。 薛以峯拿起旁边的一次性筷子,用餐巾纸左右擦了擦,还是一脸嫌弃,最后从胸前的口袋掏出自己名贵的手帕,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将一次性筷子的每个边边角角都擦得明明白白。 简然杵着自己的腮帮子,满脸心累的望着他:“啧啧啧…果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 薛以峯挑挑眉,一脸得意,“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 “知道了知道了!”简然再次打断他的话,“再不吃,就凉了。” “可…可这东西…让人怎么下咽啊…”薛以峯看着眼前满满的一碗‘猪食’,开始犯起难来。 “什么怎么下咽,这可是很美味的好吗?”简然一脸的不可理喻,这麻辣烫可是在她的心目中是排名第一的小吃,怎么好像在薛以峯的眼里,竟不像是人类吃的一样? 这一身富贵病,还真是不如薛以脉。 薛以脉… 此时,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刚刚的画面,百合学姐的话如针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使她似是心痛,又似不满,总之,扰得她阵阵的心烦气躁。 “喂,你吃不吃?”简然没好气道。 “简然小姐,我拜托你跟我说话,客气一点。”薛以峯左右看了看周围顾客的目光,确定没有一人注意到这里,才稍稍放了心。 这丫头,就不能温柔一点? 好歹自己也是薛腾集团的执掌人。 “爱吃不吃,不吃算了。”简然没有多余的心情来照顾眼前这个大少爷的情绪,以及餐饱问题,说着她起身就要离开。 薛以峯此时也微微有些发怒,他一把拽住简然的手腕,力道之大不禁使她疼得皱了眉头,“你干嘛啊…” “坐下!”薛以峯铿锵有力的声音,使周围的顾客全都好奇的投过目光。 “那你吃不吃?!”简然可不在乎什么目光,她也不惧薛以峯的眼神,她只知道,此刻她已经非常没有耐性。 薛以峯看了一眼周围人的目光,手中的力度更甚,“你给我好好说话!” 真是没了天理,婆婆妈妈左右不肯举起筷子,又扭扭捏捏迟迟不从凳子上起来,居然还命令起她来了? 当这里是他们薛腾呢?想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呸!姑奶奶才不吃这一套! 简然甩开薛以峯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愤愤地离开这间麻辣烫小店。 周围热闹非凡的声音,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注视着这边的状况。 尴尬… 还是尴尬… 薛以峯被独自扔在陌生的小店里,他的一切高傲全都被简然视若无睹,所有的尊严在这些小平民的面前一扫而光。 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他阴沉着一张脸,眸色很深,周围散发的冰凉气息,使得在座的各位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碍于他的威慑力,所有人生怕自己遭殃,选择默默的扒拉手中的麻辣烫。 这个死女人,他今天一定要让她好看! 愤怒的想着,他突地站起了身,欲要朝外走去。 这时,麻辣烫老板唯唯诺诺的走到了他的跟前,“先…先生…您还没结账…” “拿去!”薛以峯冷着一张脸,从钱包中掏出一张金卡,递给老板。 “额…”老板一脸为难,“先生,我们这里没法刷卡…” 薛以峯皱起眉头,嘴上嘟囔着:这什么破店,连卡都不能刷。 毕竟是比这家小店老板还要大的老板,他可不能就此就丢了面子,翻了翻钱包,发现除了欧元,竟没有一张人民币,他拿出一百欧元的纸钞,“不用找了!” 老板接过这张纸钞,绿油油的一片,不是五十元钞票,更不是一元纸币,他这辈子连见都没有见过,不禁怀疑道:“先生,您有钱吗?” 看着眼前这个人西装革履,面带贵气,难道竟是无赖不成? “欧元懂吗?欧元!”被怀疑的薛以峯,顿时无了语,“这玩意儿,可是比人民币值钱的!” “先生,咱们这小地方,只认中国的钱,咱可不收外国的钱…”老板将那张百元欧元递给薛以峯,“您有咱中国的钱吗?” “我…”薛以峯顿时哑口无言。 眼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越来越戏谑,完美的侮辱了薛以峯,他大呼一口气,将手中名贵的手表摘了下来,“这个拿去!” “先生,您不会连二十几块钱都没有吧?”老板此时也完全不惧怕眼前的男人了,合着这人,是来装模作样的。 “老板!还是以前那样,一大碗麻辣烫!”这时,门外进来一个笑盈盈的学生,她一身洛丽塔模样,见到老板熟练的打了一声招呼。 刚刚走进,就感觉到店内寂静的氛围同往常皆不同,她不禁顿了脚步,朝老板的方向看过去,看见那抹似曾相识的背影,她疑惑性的问道:“薛大老板…?” 薛以峯这时转过头来,见到来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又是这身花里胡哨的装扮,“你是…简然的舍友?” 夏晴晴顿时眉开眼笑,双眸开心的弯成了月牙状,“是,我叫夏晴晴,没想到薛大老板还记得我。” 薛以峯汗颜,没想到这种尴尬的时候碰上这个糊涂蛋,倒霉的事情怎么在一天内就接踵而来… “同学,你认识这位先生,不如你替她结了账吧。” 夏晴晴听了老板的话后,不解地看向薛以峯。 薛以峯别过头,俊脸在生平第一次中,变得通红。 真是,丢脸丢到帝都大学了。 ------------ 102章:有钱人的魅力 两个人从麻辣烫小店出来以后,两个人就一直保持沉默。 薛以峯尴尬的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而夏晴晴的大脑里还在不断的想着:我我…我还没吃饭呢…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走了一段路,薛以峯阴沉着一张脸,这丫头,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吃霸王餐的吧? 还走啊…再走她就要饿得晕过去啦! 夏晴晴摸了摸自己发瘪的肚子,一脸衰样。出门不利,真是出门不利,早知道,她就跟美玲一起去吃食堂了… 不行,她不能再走下去了,看着时间也不算太晚,食堂这个时候应该还有夜宵可以煮。 “我说。” “那个…啊!您…您说…” 薛以峯冰冷着一张脸,“你不是没吃饭呢么,我带你去吃饭。” “喔?”夏晴晴吃惊地望着他,“大老板,你你…你能听见我的心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 薛以峯快速走了几步,在不远处掏出车钥匙,只听滴滴两声,停靠在一边的越野车便亮了两下灯。 夏晴晴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她看着薛以峯自顾自的上了车,她站在车前,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时,薛以峯拉下了车窗,不耐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上来。” “啊…哦…”不会吧,自己居然有幸跟薛腾的大老板一起吃饭,这是什么神仙遭遇呀… 明天她一定要去买彩票! 这样想着,夏晴晴诺诺的打开了后车座门。 “你怎么不坐前面来?” “啊…听说副驾驶应该是女朋友专坐的位置,我还是坐在后座吧,免得您女朋友会不开心…” 薛以峯不禁问道:“我女朋友?” 夏晴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您身为一个大老板,应该不缺女朋友什么的吧…” “那倒也是。” 自他任命薛腾以来,恭维的话他早已听得司空见怪,今天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左一个大老板,右一个大老板的叫得,有些飘飘然… 他不禁心情大好。 将车子停到了一家西餐厅外,下了车,立即有服务员跑了过来,薛以峯将钥匙递给他,来到了夏晴晴的身边,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不禁勾起唇角:“傻了?” “大大老板…来这里吃饭,得不少钱吧?”夏晴晴看着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欧式风格西餐厅,布置格调浪漫优雅,洋溢着法国风情,光看这外表,就已经价值不菲了吧… “放心,今天我请客。”薛以峯满意的弯起了笑眼,小丫头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完全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夏晴晴跟随着薛以峯的脚步,来到了餐厅内,她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暖暖的光,使整个餐厅显得静谧又优雅。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慢慢地消缓了紧张的心灵,百合花散发出阵阵幽香,不浓也不妖,使夏晴晴的心情不觉安下心来,如同湖水般平静。 她沉浸其中,宛如身处仙境,而自己则化身为迪士尼公主,身穿抹胸礼服,贴身的质感,将她的身形凸显完美曲线,下方的多层鱼尾裙摆,尽显浪漫。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自己的王子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眼神交汇后,微微上扬的嘴角,流露出迷人的微笑,他绅士的弯下腰,伸出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 “啊~”夏晴晴完全享受其中,甜蜜的伸出了手。 “……” 许久等不到与王子的接触,夏晴晴不禁好奇地睁开眼睛,“额…” 服务员眨巴着眼睛疑惑性的望着她,就连薛以峯也是一脸凝重,她的脸蛋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双眼窘迫的盯着自己的双脚。 “你在干嘛?” “……” 服务生抽出了餐椅,礼貌性的微笑,道:“小姐,请。” “哦…”夏晴晴红着一张脸,不自然的坐了过去,接过服务员递给她的菜单,刚刚打开第一页的时候,她诧异的捂住了嘴巴,“要…要不…咱们就去别处吃吧…” 天啊,随随便便的一块牛排,就要两千大洋,这可是她将近三个月的生活费啊!让大老板这么破费,她的良心会过不去的… 薛以峯看着夏晴晴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着实感到有些丢人,他轻咳一声,对服务生说道:“按照我平时的餐点,一样来两份。” “好的,薛先生。”服务生收起菜单,有礼貌的离开。 夏晴晴快要哭了出来,苦着一张脸,“大老板,真是让你破费了…” “一顿饭而已,不用太在意。” 生冷的语气,淡漠的表情,在夏晴晴看来,竟是那么的令人痴迷。 主啊,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魅力吗? …… 简然回到了宿舍,见只有吴美玲一人无聊的在床上翻看着书,她环顾了四周,问道:“晴晴呢?” “不知道,说是去吃麻辣烫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吴美玲头都没有抬,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下铺的简然说道:“哦对了,今天去医院看你,发现你已经办了出院手续,可是你的行李还都在病房呢,我跟晴晴就带回来了,你没有回去找吧?” 啊,行李! 对了,被今天的事情折腾得都已经忘记了行李的事情了,亏她又回去了医院一趟,“啊,真是多亏了你们。” “小意思。”吴美玲转而说道:“不过,你去哪里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找到你,你该不会这么心大,竟然能把自己的行李丢在医院吧?” “额…是有一些事情啦。”可不能告诉她们蒲新蕊的事情,不然以美玲的性格,今后一定会在校园里不断嘲笑她,到时候那丫头再恼羞成怒,可就得不偿失了。 “话说,这都几点了,晴晴怎么还不回来…”简然迅速的转开了话题,她看了看时间,快要九点了,九点半就要关宿舍门了,这丫头,是去南极吃了吗? 虽然心存疑惑,见美玲没有再开口询问,这才作罢。 她早早洗了漱,躺在自己的床上,满怀心事的看着空荡的天花板… 这时,吴美玲突然开了口,顿时吓了她一大跳,“简然,明天没有课,你要不要去打工?” “打工?”又是打工,她从上大学以来,除了在公寓的那段时光,她几乎没有做过兼职。现在想想,那段打工的日子,还真是令她愉悦,“什么工作?” “听说,明天薛腾商场的负一层会招一些车模,而且工资不菲哦!” “车模?我又没有经验,能行么?” 吴美玲这时从上铺探出头来,“就是优雅的站在车前,你的身材这么好,只要穿上一件性感长裙,保证你负责的车辆会大卖!” “还是不要了吧…” “滴呖呖,滴呖呖~”这时,夏晴晴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宿舍。 ------------ 103章:较劲 两人见她春光满面,不禁打趣道:“晴晴,你是吃麻辣烫吃红了脸吗?” “原来生活中,真的存在白马王子~”夏晴晴痴迷的望着前方,一脸憧憬:“高挑修长的身材,轮廓分明的俊脸,冷峻高傲的性格,大方多金的背景,真的是…太完美了…” 两人相视一眼,肯定的点了点头,合着这货,今天遇到桃花运了。 简然坐起了身,调侃道:“快来说说,是哪家的王子,能够获得咱们晴晴公主的垂青呀?” “简然…”夏晴晴这时回过神,她愣愣的望着简然,随即失落的垂下了头。 “怎么了?怎么又不开心了?” “哎…”夏晴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的白马王子,已经有了心仪的公主了。” “呦,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竟然敢抢晴晴公主的王子?”这时,吴美玲从上铺下来,她打趣道。 “哎…”夏晴晴一脸哀怨的看着简然,“就是你…” “我?不会吧?”简然好笑道:“我的记忆里,可不存在什么白马王子哦?” “就是那个帅气多金的黄金单身汉,哎…”一想到薛以峯的心上人是简然,夏晴晴就垂头丧气起来,“不得不说,这个单身汉的眼光,确实好…” “黄金单身汉?”简然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臭屁的娘娘腔,“你说的,不会是薛以峯吧?” 夏晴晴噘着嘴,缓缓的点了点头。 “噗嗤…”吴美玲终于忍不住笑:“晴晴,你突然抽什么风啦?你该不会是觉得在医院的那一撞,把你的桃花运撞出来了吧?” “可不是!”夏晴晴立刻回绝道:“才不单单是那一撞呢!” 麻辣烫… 简然眯起眼睛,心中已经了然,“难道你俩,在东街的那家麻辣烫小店里,来了一个浪漫的邂逅?” 一想到今天晚上的完美邂逅,夏晴晴就一脸花痴:“帅气的王子,是不会吃麻辣烫的~” “哦,所以你们又去吃了别的东西。” 夏晴晴痴迷的点点头,“今晚的约会,我相信是我这辈子都深藏心底的,完美邂逅~” 吴美玲实在看不过去了,“我说晴晴,您能正常一点吗?” “实在是太美好了~就让我一直沉浸在梦中吧~哦~我的王子~” 完了完了… 两人相视一眼,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货疯了… …… 第二天无课,吴美玲拉着简然,声称已经好久没有陪她逛街为由,将她带到了薛腾商场。 两个人手拿一杯奶茶,开始了女性的乐趣,她们穿梭在商场的各个小店里,手中的袋子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沉重。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两个人挑了一间小小的快餐店,点完餐后,却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吴美玲开心的晃着手,“百合学姐,百合学姐!” 百合坐在靠窗的位置,发着呆,在听到有人叫自己时,不禁好奇的望了过去,见到简然的那一刻,她愣了愣,随即沉下脸来,别过头去。 “哎?百合学姐是没看见咱们吗?”吴美玲不解道。 “恐怕,不是看不见,而是不想看见吧。”此时此刻,简然同样也不想见到她。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都好久没有见过百合学姐了呢!”吴美玲说着,就拉着她一块坐到了百合的对面,“嗨,百合学姐,好久不见。” 百合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 “你在这做什么呢?中午就喝一杯饮料吗?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简然眯起眼睛,看着热情满满的吴美玲,暗想道:这货,怎么不请我吃饭? “不用了,下午还有表演,不适宜吃太多东西。”百合微笑着回绝道。 “表演?在这里吗?”吴美玲好奇道:“难道百合学姐报名了这次的车展活动?” 百合浅浅的嗯了一声。 她报名了车模? 简然吃味道:“怎么,百合学姐现在又不日日夜夜的陪伴着薛以脉了?” 昨晚刚刚被分手的百合,在听到简然的化后,无疑当做是一种挑衅,她板着一张脸,“这次的活动,不是谁都能参加的。” “切…”简然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一个靠卖弄身材引得关注的活动,说的好像有多高贵似的,她转而对吴美玲说道:“昨晚你不是说,想要报名吗?反正活动还在下午,现在报名应该来得及吧?” “额…应该…差不多…来得及吧。”见二人火药味满满,吴美玲不禁有些发懵。 平时里,两人不是挺要好的吗? 怎么今天一见,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来得及?这次的车展可不是普通的车展,是要经过专业的培训的,你们两人又没参加过培训,工作人员是不会让你们参加的。” “额…那就…来不及了吧…”吴美玲诺诺道。 简然一听,来了怒气,“如果来不及,那我就亲自去看车展!” …… 到了下午规定的时间,百合换好服装,一席亮片贴身短裙尽显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交叉绑带魅惑的叠在锁骨处,使得胸前的美好若隐若现,包臀的设计,更加增添了一抹喷血的性感,完美无瑕的长腿配上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加上她嫣然美好的脸蛋,无疑是全场最靓丽的焦点。 很快,在车展活动开始后,许多人被性感的百合夺得了目光,纷纷朝她拍照,与其合影。 百合露出职业般微笑,对一切合影来者不拒。 “简然,你这样能行么…”场外,吴美玲纠结的看着简然,“这是商场,不是游泳馆…” “废话!你有见过这么性感的泳衣吗?!”这时,简然上身穿着一件抹胸露脐皮衣,除了白皙的皮肤完美的展现出来,手臂处因为鞭伤的缘故,她特意用多余的皮带紧紧的绑在胳膊上,下身只穿有齐B小短裤,隐约还能看见股沟露出。 全身上下,可怜少有的皮质布料将三点处简单的包裹住,露出大片肌肤和美腿。 如此大胆的穿着,使商场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简然,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啊…”昨天还认为车模是不正经的活动,怎么今天她全然像是变了一个样子,让她不得不有些害怕… “哼,我倒要让她看看,到底是谁,才能赢得那些男人的目光!”像是较劲一样,简然不服输的说道。 “额…没…没必要吧…”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席卷而来,吴美玲摆了摆手,刚要逃脱,简然却快她一步,使劲拽住了她的手腕,“走!我们去看车展!” 哇…不要啊! 吴美玲不停地哀嚎着,“简然,你要发疯,不要带着我啊!我还要脸呢!” “废话这么多!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万人迷’!”简然拖着吴美玲,很快来到了车展前。 果然,一进场,所有在场的男人纷纷看了过去。 就连正在与百合合照的男人们,也皆被夺去了目光… 百合不禁皱起眉,见一身怪异的简然张扬的走了过来,火光四射的盯着她,似是在说:不是车模,姐照样能吸引人! ------------ 104:吴婶的嘱托 百合拧着眉,从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十分不满。 眼看着简然的模样被众多男人夺去了视线,全场几乎少有人真正观看车辆,这一点不禁让她有些着急。 今天的工资,是按照成交度来提成的,如果一辆都销售不出去,那她今天,算是白白折腾了。 想及此,她再一次微笑起来,手臂轻轻地搭在车门上,翘臀诱惑般对着观众,魅惑的双眼,诱人的嘴唇,时不时还给路人抛出一记甜死人的媚眼儿。 这时,又有几个男人被这一幕深深地吸引到了,纷纷投来爱慕的眼光。 简然化着浓浓的烟熏妆,看着百合那边的人越聚越多,顿时气得她直跺脚。 一急之下,她扯开绑在手臂上的皮带,“啪…”的一声抽打在地上,她扯着两条白皙的美腿,性感诱惑下,更增添了些许的野性。 “啪…”她再一次抽打起来,挑衅般的看着站在台上的百合。 “哎呦喂…”吴美玲不忍直视,捂住了双眼,这简然…是抽了什么风了… 一下子从清纯少女变成野性海女了,受啥刺激了? 而另一边的百合,更不认输,像是在较劲一样,她咬了咬唇,微微劈开自己的双腿,用着玛丽莲梦露的成名姿势,将双手轻放在膝盖处,对着这群人舔了舔嘴唇,露出性感的微笑。 “气死我了,真是有一手勾搭人的好功夫,我今天一定要…”简然咬牙切齿的小声嘟囔着,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再无任何利用的布料时,猛地瞥见胸前紧裹的皮料,她一跺脚,刚要撕开时,“小姐,这里是正规销售场所,麻烦您遵守规则。” “啊…好丢人…”吴美玲捂着脸,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是同简然一块前来的,她似是不经意的走远了两步,想要同这个女神经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我怎么不正规啦!”简然狡辩道。 “抱歉…”工作人员有礼貌地道了歉后,立即跑来了两位保安,他们左右架起简然,朝门外走去。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我是来看车展的,你们要干嘛…啊!!”简然被无情地扔出了车展大厅,她重重地摔倒在地,顿时扯到手臂上的伤口。 “真是岂有此理!”简然翻过身,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插着腰,准备向里面的工作人员算账,吴美玲立刻拉住了她:“哎…你干嘛去啊又?” “老娘可是正经来看车展的,他们凭什么把我轰出来啊他们,不行,我眼不下这口气!” “你可拉倒吧你!”吴美玲拉着她,给了她一个重重的白眼,“您是正经吗?您瞧瞧这一身装备,怎么看怎么像来砸场子的,我都不稀得拆穿你。” “我…”简然一时语塞。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抽风了还是被鬼上身了,你在和百合学姐叫什么劲呢你?”吴美玲的印象中,两个人的关系明明好到形同闺蜜,怎么今日一见,倒像是仇人了? “我…”简然再一次答不上来。 “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我们能发生什么事。”简然心虚的说道。 “是吗?”吴美玲满脸不相信。 “好了好了,别瞎猜了,咱们回去吧,这一身衣服快把我勒死了。”简然扭着身体,一身不自在。 吴美玲上下打量着她,好笑道:“你还知道勒得慌啊,我看您的那对A奶,足足被你勒成了D奶,你也真够拼的你…” “就你贫…”简然往上拉了拉胸前那堆可怜的衣料,这时候,她才终于意识到,这全身皮料,还真是少的可怜啊,吴美玲说得对,她是抽了什么风了这是… 两人在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走着,不远处就瞧见一个身着朴素的大婶一直在原地打量着简然,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吴美玲捂嘴偷笑道:“您这身衣服还真是足够另类,搞得逛街大婶都看不下去了…” “说什么呢…”简然通过吴美玲的视线朝前方看过去,她缓缓地停了脚步,望着前方的大婶,有些怀疑道:“是…吴婶吗?” “啊…姑娘,还真的是你…”吴婶站在前方,远远的就看见了简然,只是见她奇装异服又化着浓浓的烟熏妆,导致她不敢上前,生怕认错了人。 简然的后背顿时沁满了汗,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想到今天逛街的成果,将那些包装袋全都扔在了地上,翻找出一件刚刚买好的外套,给自己套上,一脸窘迫的望着吴婶:“吴…吴婶…这么巧啊…” 简然汗颜,怎么老是在不正确的时间,碰上这位大婶呢… 上一次见面闹了一个天大的乌龙,就已经使她在吴婶的心中落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一次,她又破天荒的穿着这一身野性满满的服装,又被她瞧见了… 这… 她该怎么解释,她不是吴婶想象的那种人啊… “姑娘…你的穿着打扮,还真是有点…不一样啊…”吴婶打量着她,艰难的扯了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那个…吴婶…其实今天…不是你想的那样…”简然想要极力解释。 “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吴婶老咯,不理解咯~”吴婶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姑娘,的确把她吓了一跳。 “额…”简然尴尬到快要用脚趾头把地板扣出三室两厅来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反正遇见你,正好。”吴婶这时说道:“这样,我就不用再回去一趟了。” ??? 简然不解的看向吴婶。 吴婶从自己的帆布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简然:“我早晨走得匆忙,忘记了给以脉留下郊区周围的外卖电话,既然看见你了,你就替我给他送去吧。” 以脉?外卖电话? 简然不解道:“薛以脉那里,不是有外卖电话了吗?” “是这样的,今天早晨以峯令司机早早就把以脉接回薛家别墅了,这几天为了让以脉适应好自家的环境,特意把所有雇佣的仆人都放了假,只留下以脉一个人,我正为这个发愁呢,我不在的这几天,以脉又不会做饭,左右想想,也只有先点些外卖,凑合着了。” “以脉回了薛家别墅?”简然这时想到,昨天晚上他们兄弟俩的对话,没想到薛以峯的速度这么快,今天早上就让薛以脉搬了回去。 不过,为了薛以脉,竟然把自家仆人都遣散,这件事情,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一点儿? 难道,在薛以峯看来,薛以脉的病情,连自家熟悉的仆人都见不了吗? 薛以峯有这么好心吗? 想到昨晚薛以峯对待自己弟弟的态度,简然越发觉得不对劲。 ------------ 105:百合被嘲笑 “可…可是…我不认识路啊…” 吴婶笑了笑,从自己的帆布袋中拿出纸和笔,迅速的在纸上写了一通,“这好说,只要你顺着我给你的地址找过去,就到了。” “可是…”简然接过那张纸,似乎还有所顾虑… “我想,以脉见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会…会吗?”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那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不会错的,这个忙,你就帮帮吴婶吧。”吴婶慈爱的握住了简然的双手,“要不然,凭那孩子的社交能力,是会饿到我回去为之的。” “那…好吧…”简然害羞的低下了头,将写有地址的纸,紧紧的攥在手中。 吴婶终于舒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待吴婶走后,吴美玲狐疑道:“你不是说跟薛以脉没有关系吗?” 简然白了她一眼,“毕竟是朋友一场,我总不能看着薛以脉挨饿吧!” “不对啊这事。”吴美玲用手抚住自己的下巴:“人家薛以脉好歹也是薛腾的二公子,怎么说到挨饿这么惨呢,他大可以出门自己下餐馆啊!再不济,跟着自己的哥哥,想怎么吃香,想怎么吃辣,那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他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同意让薛以脉回家就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了,薛以峯怎么还可能去管薛以脉的餐抱问题,更不用说,带着他出席各种宴会了。 宴会… 想起周六好像已经答应了薛以峯,要陪他出席一场慈善晚宴的,听他说,薛以脉好像也会去吧… 不知道这个事情薛以峯有没有在诓她,借此机会,去问一问薛以脉也好啊。 想到这里,简然捡起一地的购物袋,她扔给吴美玲,笑嘻嘻的说道:“嘿嘿,今天就麻烦你啦~” 吴美玲心累的吐了一口气,哀怨道:“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带着你逛商场来了,陪着你一起丢人不说,还要替你拿回这么重的东西,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没良心啊没良心。” “什么情人,可不要瞎说了…百合学姐听到会生气的。”简然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 “百合学姐?”吴美玲终于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难道薛以脉跟百合学姐…” 简然低着头,没有说话。 吴美玲一惊:“不会吧?我真的猜对了?”这时她突然恍然大悟:“喔~我就说呢,你今天是抽了什么风,原来是在跟百合学姐争风吃醋啊!” “你胡说什么呢。”简然一眼瞪了过去。 吴美玲撇了撇嘴,啧啧道:“还说什么一心只喜欢自己的青梅竹马呢,我看啊,你是心系人家薛腾二公子,还不自知呢!” “你再胡说!”简然此时有些恼羞成怒了,“不要跟我替阿正,那个没良心的,从我告白失败以后,就完全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估计正想躲着我呢。” “躲你?不是吧,我前几天还看见他的舍友了,本想告诉他你在医院的事情,没想到他的舍友说方正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宿舍,没去上课了。” “什么?那他干什么去了?”简然一听,不禁紧张起来,“难道他在外面惹是生非,被绑架了?” “我说你…”吴美玲一脸无语:“你能不能盼他点好?有这么琢磨自己的心上人的么?” “说是为了打工。哎不是我说啊,你们这小两口,怎么天天想着打工呢?” 打工? 方正的家庭虽然不算是大富大贵,但是最起码是独生子,家里从不缺他的零钱花。 她打工是有原因的,但是方正打工就有点蹊跷了… 难道,也是为了谁吗? 百合学姐?! 简然的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百合。 她摊开手掌,看了看那张纸,心道:先把薛以脉这边的事情弄完,再去找阿正吧。 这样想着,她跟吴美玲告了别,走出商场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麻烦你去一下这个地址。” …… 车展内。 百合见简然被人拖了出去,心下松了一口气,她重新调整好姿势,想要重回最初的状态。 这时,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从她的耳边悄声说了什么话,她立即变了神色,想要为自己辩解,对方却给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示意她悄然离开。 百合无奈,她只得来到了后台,后补的车模立刻走向她刚刚的位置,用优雅大方的姿势,微笑着面对众人。 此时,一些工作人员偷笑着交头接耳,“你们看到她刚刚发浪的表情了没?我简直要笑爆了…” “对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风骚的车模…” “不知道这是来赚钱的,还是来钓凯子的,啧啧…” “你们胡说什么?”百合怒道:“有什么话,不要背地里说,有本事,光明正大来说。” “光明正大的说怎么了?”其中一人完全不惧她:“我们就是看你够骚,够浪,就是瞧不起你,怎么了?” 百合气急,一肚子的气瞬间使自己憋到满脸通红,“你们…!” “咱们这是正规模的车展,可不是什么下三滥卖肉的地方,你要去,就去负二层的拳击俱乐部,听说那里的兔女郎需要的,就是你这种骚&浪&贱。” “你们说话,太过分了!”她满脸绯红,一直红到发根,两眼盯着眼前侮辱她的人们,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姗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干嘛?瞪我有用啊?” “赶紧把服装脱下来走人,不要在这干吓唬人!” 工作人员立即发起了逐客令,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百合站在原地,静静的握着纤细的双拳,牙齿紧咬,双目中的熊熊怒火像是要把所有人都吞噬了,原本嫣然美好的脸庞此时变得颤抖扭曲。 今天的侮辱,她记住了!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后台,她的愤怒,她的不屈,完全是在凭借着自己的无权,自己的无势! 早晚有一天,她要成为人上人,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百合从更衣间走出来后,愤愤地将服装扔到了化妆台上,她板着一张脸,拿起自己的包包就朝外走去。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拳击俱乐部来了一位能抗的肉靶,听说只要给钱,就能随便让你殴打五分钟,过瘾的很呢!” “真的假的,谁会这么傻,只要给钱,就自愿被人打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就是啊,为了钱,竟然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临走时,这些工作人员的话,顺利的进入了百合的耳中。 ------------ 106:肉靶是他 肉靶?是把人当做靶子任人殴打的意思吗?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残忍的职业? 呵,也对,有些人为了生存,竟然可以放弃自己的原则,做出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让人笑掉大牙。 比如她。 人啊,为了生存,哪里还顾得上原则和尊严呢? 百合这样想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来到了负二层的拳击俱乐部。 当她到了门口的时候,就隐约听见室内传来热闹的叫喊声,她蹙眉,一群男人的地方,她来做什么。 转身就要离开时,这时前台的小姐走了过来,有礼貌性的鞠了一躬:“女士,您是想要健身吗?” “我不是。” “哦,那您一定是来找肉靶的吧。”前台小姐笑着说道:“最近,肉靶的人气可是颇高呢。” “我也不找肉靶。”奇怪了,她为什么要来这种野蛮的地方。 “不找肉靶也没关系的,您可以花出一分钟的时间来听我给您介绍。” “我不想…” “肉靶是我们最近推出的一项活动,如果您在生活上有了压力,有了愤怒的时候,大可以来到我部,肉靶会为您解决一切烦恼。” “解决一切烦恼?”百合好笑道:“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吗?呵,我倒是怀疑了,薛腾这么大的商城,竟然会允许开一家这么惨无人道的娱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额…”前台小姐顿时语塞。 “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百合小姐。”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则慵懒至极的声音。 前台小姐见到他之后,立刻恭敬的弯起了腰,“薛董好。” “这里的肉靶,我也是今天刚刚听说,只要肯花钱,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任你殴打,听上去还蛮有意思的,百合小姐,您确定不进去看看吗?” “薛董,我正有事情要找你。”百合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说道。 “进来再说吧。”薛以峯双手插兜,显然心情有些好,他径直走进了暗系俱乐部,百合无奈,她也一同跟了进去。 激动的叫喊声越来越真切,镇彻着百合的耳膜,她皱了皱眉,紧随着薛以峯。 他来到了二楼的包厅内,找了一个靠近栏杆的位置坐了下来,四周皆是纱帘围绕的装饰,使整个包厅显得神秘又浪漫。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一壶刚刚沏好的龙井茶,恭敬的放到薛以峯旁边的实木桌子上。 楼下的的呼喊声还在不停地叫嚣着,薛以峯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 “薛董,在这种喧闹的地方,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品茶?” “喧闹吗?只要戏看得足够过瘾,无关地点。”服务生替薛以峯斟了一杯飘香的茶,只见洁白如玉的瓷杯中,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 薛以峯接过那杯茶,享受般闻着茶香,顿感侵彻心脾,“龙井的香郁味甘,果然名不虚传。” 百合别过脸,实在搞不清楚薛以峯的心境,她朝下望去,见观众席上的人们,全都挥舞着双臂,激动的喊叫着,此时擂台上的肉靶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趴在地上,踉踉跄跄几次,还是没有起来。 肉靶的皮肤黝黑,在幽暗的灯光下,倒映出油腻的光泽,星星点点的血迹遍布他的全身及擂台。 百合不禁同情起这个人:“为了生存,这样真的值得吗?” “你不同样也是为了生存,去出卖自己的感情么?”薛以峯不屑一笑。 “我没有出卖自己的感情,这一次答应你回到以脉的身边,就没想着要离开他。”百合从包包中拿出那张醒目的支票,“这张支票我本想等到以脉真正回心转意的时候还给你,现在恐怕已经等不到了…” “怎么说?”他的眼神一凜,手中的茶水一个没有注意,便轻撒在他的手指上,滚烫的茶水顿时令他有些烦躁,“你被开除了。” 薛以峯斜视着望了一眼身后胆战心惊的服务生,“明天不用来了。” 百合顾不得服务生的苦苦哀求,她正色道:“抱歉,我没能达到你的期望,昨天…以脉已经跟我分手了。” “……”薛以峯紧抿着双唇,漆黑的眼帘下,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薛董,请您收回支票,我们的交易,我想就此作罢了。”百合将手中的支票推给薛以峯。 “……”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百合见薛以峯一脸沉默,楼下的叫嚣声此起彼伏,实在令她不舒服。 百合站起身,欲要离开,这时薛以峯终于开口了,“如果,我有办法重新让你们在一起呢?” 百合回过神,诧异的看向他,似是在询问。 “明天晚上就是慈善晚宴了,你难道忘了,以脉已经应允你陪他一起去了?”薛以峯重新端起新的茶杯,慵懒的说道。 “这…”就在百合犹豫不决时,楼下的声音突然迎来了最高潮,观众们情绪激烈,声音像打雷一样震动全场。 百合不禁好奇的看下去,却见到擂台上那名奄奄一息的肉靶终于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一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黝黑脸庞顿时迎面在观众席上。 瞳孔骤然收缩,百合一脸惊恐的看着擂台上的肉靶,全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她颤抖着双唇,“是…是他…” 薛以峯扯了扯嘴角,“这男人就是简然喜欢的青梅竹马?” “方正怎么会在这里?百合诧异道。 “百合小姐,整个薛腾旗下不止这一所商场,大大小小的商店布满全国各地,我哪里清楚哪个会所,有着什么样的员工?”薛以峯不禁好笑道。 “可是…他…”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最近一直出入这片场所,害得我好找。” 百合不禁问道:“你找他做什么?”这时她想到薛以峯刚刚的问话,“你是因为简然的原因?” 薛以峯笑了笑,不予置否。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吧?” “百合小姐,你管得事情,未免也太多了吧?”薛以峯明显不悦道。 “我是没资格管你薛董的事情,不过方正这个人为人正直,一心把简然当做朋友,如果您花费心思在这个男人身上,只会是多余的。” “朋友?”薛以峯似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以为,世界上真有单纯的友谊吗?” “也许别人不会,但是这个男人,就一定会。”百合笃定道。 “哦?”薛以峯挑挑眉,顿时来了兴趣,“看来,你很了解这个男人。” “说不上很了解,只不过,这个男人就是一条筋,傻瓜一个。”百合蹙眉,看着再一次被打到起不来身的方正,心中有些不忍。 ------------ 107:误入放映间 “那丫头,还真是有点风流呢。”薛以峯揉了揉眉心,有些犯愁道。 “看来薛董,果真喜欢上简然了。” 薛以峯眼神一瞟,冷冷道:“过多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百合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语气:“我不想,也不敢去多管薛董的闲事,不过,方正与这整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希望薛董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你很紧张他?” 百合断然否定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男孩子理应有更纯粹的生活。” “那你看,他现在的生活纯粹吗?”薛以峯看着擂台上被其他拳击手打得面目全非的模样,“你说,他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自残呢?” 百合不忍再去看,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让人看了最揪心。 “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如果这其中的理由里,包含简然呢?”薛以峯眼神一凜,顿时发出危险的讯号。 百合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如果方正真的是为了简然而来,那么她会为两人而感到开心。不得不承认,简然是个好女孩儿,她若一心心系方正,那么对于方正来说,拥有着纯粹的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只是… 在这些日子以来,薛以峯明显在他的计划中迷失自己,本想用金钱迷惑简然,却不成想,她与自己,实在是不同。 而用夸张的方式来假装追求她,却意外地,他自己陷了进去。 呵,这一定是薛以峯三十年来,最出乎意料的事情吧。 如果方正真的是为了简然的话,那薛以峯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来对付这个傻小子。 可如果不是… “如果不包含简然,那么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薛以峯佯装大笑:“放他一马?哈哈…我干嘛要为难一个小伙子?” 虚伪… 百合在心中想着,她莞尔一笑:“我相信薛董说得出,就能够做得到。” …… 出租车终于到了郊外别墅区,简然透过玻璃窗,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栋栋豪华的别墅,具有着乡村风情的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她猛地吞了吞口水:“薛腾果然是薛腾啊…真有钱啊!” 一路上,在她的一片感叹声中,终于在最尽头静谧的地区,停了下来。 四周榕树环绕,街道静谧浪漫,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她一下车,就闻到了新鲜泥土的清香味,她舒缓开自己的眉毛:“哇…环境还真是好啊…” “同学,你还没给车费呢。”这时,司机师傅摇下车窗,探出脑袋说道。 简然被眼前这舒适的风景给吸引到,完全忘记了付钱一说,她拿出自己的钱包,“哦,多少钱啊…” “五百一十六元,就收你五百好了。” “什么?!”简然的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要五百块钱这么多?!你抢劫啊?” “从市中心到郊外,这么远的路程,我还便宜你了不少钱呢。”司机上下打量着她,“你该不会没钱给吧?” 简然一脸不相信,“你一定是个黑车,我要看看你的计费表,如果敢超过一块钱我就…”简然将脑袋从车窗外伸了进去,在见到醒目的数字后,她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同学,这下是不是该我报警了呢?” 额… 简然顿时苦了一张脸,将钱包中仅剩下的五百元红钞颤颤巍巍的递给了司机,“司机师傅,要不您就…” “哼!”司机瞄了她一眼,立即发动起了车,顿时扬长而去。 “不给便宜就不给便宜嘛!怎么着也给个发票吧!”简然望着已开远的出租车,一脸哀怨道:“给个发票,我好向薛以脉报销啊…” 郁闷的她,拉紧了自己的腰包,按照地址来到了薛家别墅前,“薛家…” 她眯着眼睛终于找到了写有‘薛宅’的大门,顿时大喜,跑到大门处,抬起了头在见到眼前一片豪华的建筑时,顿时惊呆了… 红白瓦堆积砌成的墙面上铺有翠绿的枝叶环绕在整个薛宅上,红木实门微微敞开着,她壮着胆子推开了大门,长长的院子里铺有参差错落的鹅卵石一直通往五十米远处的庞伟的大门处,小径上方是整齐有致的弓形绿植,似是在为宽阔的庭院遮挡炙热的眼光,她缓缓地走了进来,很吞了吞口水,随着鹅卵石的铺路,她终于来到高挑的门厅处… 随着大理石铺成的台阶,她低下头望着身穿几十元一双的帆布鞋,与这华丽的建筑完全格格不入,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自卑了… “有人吗?”推开精致的大门,她探进头,试探性的问着。 吴婶说过,这几天所有的仆人全都被放了长假,此时,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回响着她的声音。 望着室内豪华寂静的建筑,她抿了抿唇,还是走了进来。 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长走廊,她来到了挑高大面窗的客厅,摆放着各种精美奢华的家具摆设,客厅中央上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发出冷冽的亮光,投在四面壁画上的微弱影子,显得格外清冷。 她已经走进来有几分钟了,还是没能捕捉到薛以脉的影子,此时她无暇顾及这栋房子的其他设施,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薛以脉,你在家吗?” 她不清楚薛以脉的房间所在位置,只能顺着柔软的地毯,一间一间的敲门… 不远处的房间,似乎有着什么声音:妈妈…你不要打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孩子的哭声引起了简然的注意,“薛家,还有小孩子吗?” 随着好奇心,她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声音来源的房间。 她轻轻地推开了门,漆黑的房间,透着墙壁上的亮光,她赫然见到墙上播放着的画面,瞳孔骤然收缩,身体顿时僵在了原地… 视频上,小男孩捂着自己被鞭打成伤的柔弱小臂,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整个人蜷在沙发后的角落处楚楚可怜,他大哭着,眼神恐惧地望着站在他旁边的女人,他苦苦地哀求着:“妈妈…不要打了…”嘴唇高启的一瞬,简然清楚的看见男孩嘴里腥红的血液,随着他的张开而缓缓从嘴角流出… 女人背对着视频,看不清她的长相,她身穿典雅的旗袍,肩膀处披有亮丽的披肩,从背影来看,女人富贵典雅,而唯一与外形格格不入的是… 她手中的长鞭异常醒目… 男孩管这个女人叫做… 妈妈… ------------ 108:隐瞒过去 震彻人心的画面映入她的眼帘,简然的太阳穴不安的跳动着,望着小男孩瑟瑟发抖,苦苦求饶的模样,她的鼻子突地发酸,眼角变得湿润,眉目间的熟悉感,让她得到了残忍的肯定:“这是…薛以脉…” 视频中男孩熟练的动作,恐惧的眼神,使她不得不想起在公寓的日子来。 成年的薛以脉惧怕看到任何人的眼神,只要声音稍微高涨,他便会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言语中稍不留意,他便会口中喃喃自语:妈妈,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他不停地道歉,不停地颤抖… 原来,这一切的不安全感,果真是出自自己母亲之手! 而他一次又一次的轻生,甚至患上了这个年纪本不该属于他的抑郁症,竟是拜自己母亲所赐! 想到这里,她的双腿一软,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 视频中,女人尖声道:“告诉了你多少遍,你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吃饭不要在餐桌上吃,难道你听不懂吗,啊?啪!”女人说着,一鞭子狠狠地抽向男孩的身上。 刺耳的声响,使简然的心脏跟着一揪… 这可是个孩子啊! 做母亲的,怎么忍心,她怎么忍心啊! 泪水悄然从眼眶滑下,她捂着自己的耳朵,使自己不去听男孩凄切的声音… “吃饭不在餐桌吃,要去哪里吃…”她颤抖的喃喃道:“这可是你的儿子啊…” “是谁在这个房间里吗?”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简然一惊,她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疾手快的她,迅速将门反锁上。 “咚咚咚…是谁在里面吗?”外面如玉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试图打开房门,却发现已经被上了锁,好奇的敲了敲门,“是吴婶吗?” “是薛以脉…”简然惊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能…不能让他看见这一幕…” 这样想着,她突然打开了房门旁边的灯,整个房间瞬间变亮,墙上的投影终于变得黯淡,“遥控器…遥控器…” 她的眼神迅速的搜寻这条视频的终结者,终于在窗帘后的窗台处找到了… 她猛地将视频一关,大喘着气,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 “吴婶,是不是你?”这时,薛以脉再一次敲起了门:“咚咚咚…” 简然将投影仪的带子慌忙抽出,装在柜子里,检查完毕后,她终于开了门。 薛以脉在见到简然的那一刻,眼睛立即亮了:“简然,居然是你!” 本是调整完情绪的她,在见到一脸纯净又温润的薛以脉时,还是酸了鼻子… 这个男孩子的童年,到底是怎样灰暗… “简然,你的心情不好吗?”薛以脉见简然神色异样,不禁担忧道。 “没…”她吸了吸鼻子,从房间走出时,顺便将门带上,紧紧关闭,“你…你来过这个房间吗?” “你是说这个放映间吗?”薛以脉摇了摇头,“整个二楼是哥的位置,他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我几乎没有来过。” 薛以峯的地盘… 简然听后,眉头顿时一皱,她的眼睫微颤,突然想到吴婶说的话:今天早晨以峯令司机早早就把以脉接回薛家别墅了,这几天为了让以脉适应好自家的环境,特意把所有雇佣的仆人都放了假,只留下以脉一个人。 只留下以脉一个人… 薛以峯身为薛腾的执掌人,他不可能会这么大意,将这些视频还没关就去工作,而恰巧的是,在这一天,竟然是薛以脉回家的日子…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薛以脉势必会听到二楼的声响… 呵… 简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她的寒毛直竖,原来这一切… 全是薛以峯的安排… 他故意将所有的人都支走,目的就是为了将薛以脉引到这件放映间,让他自己亲眼看着曾经所发生的不堪画面… 他知道薛以脉的病情,竟然还要故意刺激他… 其心,何其隐暗… 她惊恐的环顾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发冷… 这个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薛宅,理应有着世界上最为之羡慕的亲情,但在这虚伪的亲情之下,却是冰冷的算计… 母亲的无情暴力将薛以脉的童年变得灰暗,而他的亲生哥哥却想要在其上面冷漠加盐,父亲已经是不能思考的植物人,而薛以脉… 只能孤零零的生存在这栋冰冷的房子里,自己心中的痛苦,身体上的痛苦,旁人无从感受,只能孤独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简然,你很冷吗?”薛以脉见简然见她面无血色,唇色发白,全身颤颤发抖的模样,不禁伸过手去,试探她的额头,“很冰…” “薛以脉…你…不想要回那片公寓了吗?” “我…”薛以脉沉吟片刻,纠结的神情尽入她的眼底,“你说得对,我总是要往前看的…” “你会很不自在的,不是吗?”简然关切的问道。 “会克服的…”薛以脉扯了扯自己干涩的嘴角,“正如发传单那天,我一定要克服心里恐惧的,不是吗?” “可是…” 薛以脉低下头,“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简然心中一颤。 “我的病情…”薛以脉笑着自嘲道:“原来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病…” “你哥哥…告诉你了?” 薛以脉点点头:“他说会找好的医生为我治疗,还会给我提供一份工作。” “喔…”简然抿了抿唇,看着薛以脉一脸开心的模样,不禁问道:“你是不是很开心你哥为你设定好的计划?” 他听后,脸颊绯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是从小到大,哥哥给我的第一次关心…” 简然点了点头,还是决定将刚刚的事情隐瞒,“哦对了,是吴婶叫我过来的,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薛以脉接过简然递过来的外卖名片,脸上满是柔和:“吴婶真是为我着想…” “你一天没吃饭了吧?” 薛以脉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好像是的…” “那今天一整天,你都做什么了?”简然好奇的问道,二楼的放映室,不可能是刚刚才开始播放的,只有从早晨开始,待仆人们全都走光了以后,薛以峯才有可能开始播放。 那么这一整天的时间,薛以脉都在干嘛?难道他一整天都没有察觉二楼的异样吗? “这栋房子…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陌生…”薛以脉环顾着陌生的四周,“就连这二楼,从小到大,我来的次数也都是寥寥无几…” “那这么说…你一整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薛以脉点点头,“只有待在自己的房间,才感觉舒服一点儿…” ------------ 109:终被感动 “看着天色较暗了,我有些…” 简然看着薛以脉的神色,她试探性的问道:“害怕?” “……”薛以脉脸色微红,他没有否认。 简然沉默了,在公寓里,那间小屋子里,薛以脉十分享受自己居住的感觉,而到了自己的家中,却意外地害怕起来… 呵,终究还是太过讽刺。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陪你的…”看着薛以脉无害的模样,简然竟然脱口而出。 话已出口,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声音不大不小,薛以脉是不是没有听到? 薛以脉眨巴两下眼睛,眸中尽是惊喜,“是…真的嘛…” 完了,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简然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简然,你害羞咯?”薛以脉弯起阳光般的微笑,他打趣道。 简然见到薛以脉如此美好的一面,心中不觉有些安慰,她松下一口气,刚刚脸上的火辣感顿时烟消云散。 望着他的笑容,简然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 深夜,方正艰难的走到了更衣室,他的眼前晕晕乎乎的,嘴角已经肿得高高的,眼角也有些看不清楚东西,他摸索着来到了自己的更衣间,一下子似解放一样,虚弱的躺在座椅上… “方正,你很缺钱吗?” 吓!! 方正听到连做梦都会梦到的声音,陡然一震,他急忙坐起了身子,见到对面站着的高挑匀称的女孩时,诧异之余赶紧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脸,“百…百合…你怎么在这里…” “回答我,你很缺钱吗?”百合严肃的望着一身是伤的方正,“就算缺钱,有必要这么伤害自己吗?” “我…”方正语塞,他别着脸,不知怎么去解释。 “你说话啊!”百合有些生气的叫嚷道。 “百合…”方正有些诧异的望向她,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经历,他缓缓垂下了头,“因为这样,钱会来得快一些…”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用钱呢?”百合一脸的不解,“你的家庭条件,想必不难吧?” “因为…”方正想到这里,就一脸挫败:“因为…我没有劳斯莱斯,我也没有这么幸运,能够成为你的前男友,甚至男友,而我唯一做的,就是补上你上个月的奖金…” “你…”百合听完方正的话,身体顿时僵在原地,她满是诧异的望着他:“你…是为了我…?” 方正自责的说道:“上一次是我不好,没有能了解当时的状况,因为我的冲动,害你损失了一整个月的奖金,我答应过你,一定要给你补上的。” 方正的一番话,终于扰乱了百合的心,她轻颤着双睫,一脸不忍:“可是,你大可以去找一份正当的兼职,没必要用这些极端的职业来挣取钱财啊!” “也许是那辆车…真的刺激到我了吧…”方正自嘲一笑:“可是我发现,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好像也不如那个男人呢…” 感到自己的心在微微颤动着,她恍惚般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奇妙的感觉突然涌入心头。 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感动了… 百合红着眼眶,“你是傻瓜吗?” “百合…”方正见百合一副欲哭的模样,他顿时慌了,赶忙站了起来,却不小心碰到大腿处的伤口,嘶的一声,摔倒在地。 百合急忙跑了过去,她双手想要扶住方正,却被他悄然躲开,“别…别碰…脏…” 方正的话,让百合想起那天在大街上他大汗淋漓的模样,那一天,他忙着找自己几乎找遍了整个帝都… 一个男人能够不用任何私心,甚至没有一丝利欲的想要对你好,却被你狠狠地推开… 当时,她还在嫌弃方正身上发臭的汗味… 如今,她却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被偏爱着… “方正,你不要这样对我好,我…我消受不起…”百合哽咽道。 方正叹了一口气,道:“百合,你的这些话,我耳朵已经听得快要出茧子了…”他扯过一丝笑容,顿时拉扯到自己嘴角的伤口,他吃痛的捂着自己的嘴,无奈道:“我还是那句话,喜欢你,是我的事情。”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百合看着眼前傻憨憨的男人,心中极不是滋味,“我不配啊…” “你值得。”方正肯定道。 不远处,薛以峯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屑道:“傻子。” 他转过身,一身轻松的离开这间更衣室。 原来这个傻子,目的竟是为了见钱眼开的灰姑娘。 呵,真是瞎了眼。 从商城走了出来,司机恭敬的为他打开了车门,“薛董,回薛宅吗?” 薛以峯刚要点头,却想到在今天的这个特殊日子里,貌似不适合回家… 他转而说道:“回公司吧。” “是,薛董。” 薛以峯自以为是打的如意算盘,却不曾想到,在他的人生里,简然的出现,往往打乱着他的一切计划。 甚至,在自己的计划里,彻底失了与她的这条线… …… 薛以脉坐在餐厅中,耐心的等待着简然的‘大餐’,他的嘴角含笑,久违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那段温暖的时光,似乎又回来了… “大餐来咯~”简然穿着围裙,手举两盘黑乎乎的东西,一脸兴奋的走了过来。 “额…这个是…”薛以脉望着眼前看上去有些脏脏的炒饭,笑容顿时戛然而止。 简然理所当然的说道:“炒饭啊。” “炒…饭?”薛以脉表情复杂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质疑咽在肚子里。 简然就知道薛以脉会是这种表情,她嘟起嘴巴,“你是不是想说,吴婶给你做过的炒饭都是粒粒饱满,洁净鲜明?” “额…是…是吧…”薛以脉瞟了瞟简然的神情,确定她没有生气,终于放下心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我独家发明的酱油炒饭,必须要有指定一款的酱油,才能炒出这样鲜美的炒饭的~” “酱油…炒饭?”薛以脉呆呆的问道。 炒饭,还有酱油类的吗? “那当然了~这可是简式炒饭,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味,人类还要说一句不可貌相呢,炒饭更不用提了,你别看它黑乎乎的模样,可是相当有内涵呢~”简然一脸得意,她趴在薛以脉的眼前,兴冲冲道:“你快尝尝…” “额…”薛以脉有些为难的拾起筷子,见简然一脸兴奋,他实在不忍心打破这份心情,轻夹了几粒炒饭,颤颤巍巍的放进了嘴里… 他的眼光突然放亮,本以为是黑暗料理,可是在入口的那一瞬,却意外地,味道鲜美… ------------ 110:共处一室 薛以脉端起炒饭盘子,他自然的坐到了楼梯的台阶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好吃。”很快,他的嘴里塞满了炒饭,嘴边还略有油光,他一脸满足的冲简然笑了,双腮鼓鼓的,含糊不清道:“真好吃…” 简然被薛以脉一系列的动作惊住了,她十分诧异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去那里吃?” 话一出口,视频中的画面突然滑过脑海,她鼻子突地一酸,上前拉住薛以脉的手臂,将他再一次带到餐厅中,亲手拉来餐椅,强迫他坐了下来,“薛以脉,以后吃饭就要在餐桌上吃。” 毕竟与他生活了一阵子,那间小小的公寓根本连一张像样的饭桌都没有,每次点外卖两人都是坐在地板上,一顿猛操作。 而今,如果未曾看到那个残忍的视频,简然是一辈子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母亲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上餐桌的。 不知这位母亲的脑子有着何种的变态心理,导致她成为了自己儿子的童年阴影。 “简然…我这样…会不自在的…”薛以脉十分不安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在餐桌上吃饭,是最基本的礼仪,以后不管你自不自在,都要养成在餐桌上吃饭的习惯。” 薛以脉的整个身体显得有些局促:“可是…” “薛以脉,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经有思想去思考事情的对与错,你扪心自问,吃饭真的不应该在餐桌上吃吗?” “我…”薛以脉低下了头,久久小声的回答道:“嗯…” 说完,他再一次扒着眼前的炒饭,这一次,他的眼眶红了。 简然心酸的看着他的这副模样,用纸巾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油渍,“以后,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 “……”薛以脉的嘴里塞满了食物,这一举动使他忘记了咀嚼,双腮鼓鼓的,眼睛怔怔的看着简然。 “额…”简然有些尴尬的抽回了手,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眼神躲躲闪闪道:“你不要误会了,换做是别人我也…” “嗯…我知道的,你不用特意强调。”薛以脉低下头,他缓缓地嚼着口中的食物,这一刻,他突然没了胃口,“方正…还好吗?” 你们之间,想必挺好的吧… 简然没有回答薛以脉的话,转而问道:“百合学姐…为什么没在你的身边…” “我们…分手了…” “分…分手?”简然的双睫微微闪烁,悠悠的问道:“昨天不是还看你们好好的…” “就是昨天…” 他们两人分手了… 不知怎地,简然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竟然有些小窃喜,她咬了咬唇,试探性的问道:“为…什么呀…” 薛以脉怔怔的望着前方,“也许,我恋恋不忘的,也只是那曾经的美好吧,不想再次将这份美好打破,所以,我们分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不喜欢她了吗?” 薛以脉笑了笑:“她不会身穿职业装,不会带有柴米气息,她永远年轻漂亮,穿着白色长裙,站在我的回忆里,笑颜如花。” 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深藏似朝阳般的美好回忆,而这些,仅仅作为回忆,罢了… “……” “人都是朝前看的,不是吗?”薛以脉的眼眸中有了反应,他回过神认真的望着简然,眸中的深情在简然看来,却格外令人紧张。 她刻意躲避开他的注视,不自然的吃起眼前的炒饭:“我…我就是随口一问的…” “那你和方正呢?”薛以脉再一次问道。 “我都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简然失神的说道:“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学校里也不知所踪,就连…” 就连住院,他都没有来看过她。 “我从来都不成想,我的表白,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简然自嘲的说道。 薛以脉的心底一沉:“你对他…表白了?” 简然缓缓地点点头,“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换回身体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跟他表白的。” “嗯…” 之后,两人陷入长长的沉默。 见薛以脉没有再说话的打算,简然也不知味的一口一口吃着眼前的炒饭。 他是对自己的情感问题,漠不关心吗? 亏得她还很好奇他和百合学姐之间的事情呢… …… 晚饭过后,薛以脉将简然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简然走进一看,薛以脉房间的装饰与房间外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房间外的所有装修风格大气皆是大气雄伟,而他的房间,却是朴素到不能再朴素了。 只有一张干干净净的床,旁边还摆有简单的书架,床的前方有一张素白色的沙发,除此之外,就剩下窗边的一堆存放已久的画作。 而最令她注目的却是,窗边所插放的两根木棍,她走到跟前,眼中发出柔和的色彩:“这是棉花糖的木棍吗?” 薛以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 简然心情突然大好,“傻蛋,还留着这些当标本啊…” “嗯…” 简然抿着笑,她环顾了四周,不禁问道:“今天…我要住在哪里…”她的脸色微红,有些害羞的别过头。 如果说他们曾经共处一室,度过长长的时光,那简然可以有理由的说,那是因为他们两人互换身体的缘故,当时她就是薛以脉,而薛以脉就是她。 然而,现在的身份已然大不相同… 两个男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不会有些… 太奇怪… “就还是老样子吧。”此时,薛以脉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暧昧,他垂下眼帘,刻意将眸中的羞涩遮挡住。 “回家的第一天,就住地板,不太好吧…” “对我而言,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薛以脉虽然这样说,但简然好歹作为客人,是懂得拎清自己的地位的,最后,在她的一片坚持下,简然还是安然的躺在了铺有厚实被子的地板上。 黑夜中,简然悄悄地望着床上踏实入睡的薛以脉,嘴角含笑。 原来每次,薛以脉都是以这种视角来看自己的,这副身体被薛以脉承载时,所住的就是地板,而换回身体后,还是睡在了地板上,想想自己的身体还真是睡地板的料儿,简然的心中滑过异常的感觉… 往日,为了方正,她几乎与所有的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在遇见薛以脉之后,她却一次次的打破了常规,甚至在听到薛以脉害怕自己睡时,她突然的就心软了,居然要求自己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 这么疯狂的想法,竟然出自自己之口,她究竟是怎么了… “简然,你睡了吗?” “没有哦…” “你会离开吗?” “……”简然眼中一暗,她扯过一丝笑容,“今天不会离开的。” ------------ 111:最终选择 “你一定不要离开喔…” “嗯,我不会走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薛以脉变得安静下来,就在简然缓缓袭来沉重的睡意时,那记声音再次响起:“简然,在吗?” “在呢~”简然迷迷糊糊回应。 “……” “简然,你还在吗?” 这一刻,简然几乎已经睡了过去,“我还在呢…” “你会一直在吗?” 不知已经进入了梦境,还是频临熟睡的边缘,简然缓缓地肯定着:“我会一直在哦…” …… 清晨,简然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缓缓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刹那间,她愣了愣,感觉到身边的异常,她扭过头,谧静美好的帅颜撞入她的视线。 吓! 她被吓了一大跳,脑子飞速转动。这时她终于理清了思路… 啊…是了,这是薛宅,昨天晚上她特意要求留下来的… 想及此,她的脸蛋微微红了红…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赶紧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确认两个人没有发生什么,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简然转过头,望着一脸恬静的薛以脉,嘴角微微含笑,她再一次躺在薛以脉的身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睡颜。 温煦的阳光轻撒在他们二人身上,他那绝美的五官被丝丝碎发微微遮挡住,晨光的笼罩下,他的发丝闪着金色的光,被子安然的搭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他呼吸浅浅,侧着身体安静的沉睡着,宛如一只安静的小猫。 什么时候,他跑到自己身边来的呢… 薛以脉大胆的做法,简然非但没有生气,心中反而有丝暖暖的感觉。 一定是非常依赖她的吧。 简然温柔的想着。 …… 一夜过去了,百合空洞的望着眼前厚重的纸钞,纸币已经被方正一张张的攥成不像样子,可还是工工整整的递给了她。 方正,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男孩儿,本应该生活在积极阳光的氛围中,却因为她,甘愿沦为地下的肉靶,为了她一个月的奖金,甚至不惜付出身体的代价,每天被打得面目全非… 这样的日子,他竟然维持了半月有余。 究竟有什么样的意志力,才会对自己这样吝啬,竟然连命都可以抛去… “方正,你想要我欠你吗?”百合喃喃自语道。 他的情谊,犹如眼前的这叠红钞,十分沉重,她几乎没有拾起的力气。 嘟嘟嘟… 就在她失神之际,她的手机震动了。 百合拿起一看,是薛以峯。 “喂。” “百合小姐,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今天的晚宴吧。”电话那头,薛以峯自信满满的声音随之响起。 “我不想去了。”百合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红钞,这一刻,她退缩了。 “不想去?”薛以峯显然有些诧异,随即传来轻蔑的笑声:“怎么?百合小姐有着不用吹灰之力而得来的金钱,竟然想要去选择用生命换来的财富吗?” “……”望着这叠红钞,她的眼眸变得复杂。 “你自己考虑吧。如果你想要一辈子担惊受怕,就不要去。如果你想轻而易举的让你的家人过上富裕的生活,那就去找你以为正确的选择。” 嘟嘟嘟… 不给百合一丝说话的余地,薛以峯径直挂断了电话。 百合失神地望着已暗的手机屏幕,陷入长长的沉思… …… 这是薛以脉最近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他在美梦中苏醒过来,嘴角还在含着笑,“简然?” 他坐起了身,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不免疑惑:“简然?”他再一次交换道。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的心突地一沉,她走了…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表情极其失落。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激灵:是简然。 他腾地起身,寻找手机声音的位置,在床的另一侧,他猛地扑了过去,欣喜若狂的他,在见到手机来电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是百合。 “喂。”弱弱的声音传入百合的耳朵中,她的心一沉,却还是故作轻松的问道:“还记得今天的晚宴吗?” “……”薛以脉沉默了。 百合懂他的意思,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既然情侣做不成,那就当朋友吧,邀请朋友一起出席晚宴,我觉得很正常,你说呢?” “百合,我想我已经有了女伴人选…”薛以脉浅浅的说道。 “是简然吗?”百合随即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哥的女伴是谁?” “……”薛以脉沉默了两秒:“是简然?” “那天晚上,他们二人为什么会一齐出现在蛋糕店,你想过没有?” 薛以脉反问道:“你又为什么这么肯定?你想说什么?” “……” “还有,为什么那天你会出现在医院外?难道是巧合吗?” “……”百合没有料到性格一向软软的他,竟然会出口质疑别人,她顿时哑然。 “这一切,我想一定不会是巧合,我不想去猜测你跟我哥之间的关系,我只想请求你,不要去伤害简然,好吗?” 百合鼻子一酸… 傻瓜,薛以峯如今早已爱上了她,被伤害的,怎么可能是她呢…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受害者…” 薛以脉淡淡一笑:“我只希望她永远有着春天般舒服的笑容,我不想要她难过。” 百合深吸一口气,她故作坚强道:“傻瓜,没有人会去伤害简然,你不要担心了。” “嗯…” “今天晚上,我会陪你出席晚宴的。”百合肯定的说道:“那种场合,你一个人去,一定会不习惯的。” “也好…”薛以脉淡淡的应道。 得到回应后,百合轻轻的挂断了电话,她看向桌子上的这叠钱,苦涩一笑:“方正,你的世界不该变得这样复杂,我的世界也不应变得这样简单,对不起了…” 简然因为有早课,所以早早地就回到了学校,看着薛以脉熟睡的侧颜,她不忍叫醒他,还是选择悄无声息的离了开。 “陪我上过这么久的课,他一定知道今天早上有课吧?”到了教室,简然呆呆地想着。 这时,吴美玲同夏晴晴二人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简然,你又夜不归宿哦~” “快说,只是给薛以脉送去外卖名片,怎么就没有回来呢?是不是…嘿嘿…”吴美玲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无聊。”看着笑得贼兮兮的二人,简然脸上一热,别过头去。 见简然一脸害羞的模样,她们心中大概已经了然,“哦~旧情复燃~”两人异口同声道。 “哎呀,你们小点声…”简然惊呼道。 “简然,外面有人找。”这时,坐在第一排的同学,转而看向坐在末尾桌的简然,大声的喊道。 ------------ 112:中伤夏晴晴 “有人找?”简然旁边的二人在听到后,默契相视一眼,“这么快就找来啦!” 简然的心脏猛地跳动,不会吧… 她站起身,朝前门走了过去,“啊…我认识你…” 在见到来人时,简然心中一沉,有着说不出的失落感,哦,原来不是薛以脉。 简然见那人有些眼熟,高高的个子,一身西装革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简然:“简然小姐,这是薛董送您的礼物。” 来人正是薛以峯的司机。 简然心怀疑惑的接过深红色礼盒,“给我的?怎么又送我礼物…”她嘀嘀咕咕的打开了礼盒,里面赫然存放着一条雪白色小礼服。 她眉头一皱,终于明白了。 今天晚上就是那个慈善晚宴。 “今天的晚宴,他可不可以自己去?”薛以峯说过,今天的晚宴,薛以脉也会去,既然百合学姐已经同他分手了,那自然是不会同他一起出席的。 薛以脉只身一人,会不会感到害怕… 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应该有个为他鼓气的人的。 就在简然这样想着时,司机却无情的说道:“今天的晚宴,薛董特意叮嘱,一定要在六点准时接到您。” “哦…”简然失落的应道。 司机走后,在门口偷听的二人跑到她的跟前,吴美玲戳了戳简然的手臂,“哎?哪个薛董?” “是大老板吗?” “干嘛?你吃醋啦?”简然见噘着嘴,有些吃味的夏晴晴,心中顿生一计… 到了晚上,简然为了省下几百块钱打车钱,辗转反侧,倒了几趟公交车,终于再次来到了郊外别墅区。 她的脚步加快,手中拿着一大朵棉花糖,一脸兴奋的朝前走着… 一整天的时间,薛以脉都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而今天晚上,薛以脉还在烦恼有没有女伴,她的突然出现,一定会轻松的为他解决一大难题。 又是棉花糖,又是雪中送炭,到时候他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这样如愿的想着,脚下的动作变得更加轻快。很快,她便来到了薛宅。 就在她刚要推门而入时,门内传来了脚步声,简然心中一喜,她调皮的躲到了门洞后,准备吓一吓薛以脉,给他一个惊喜。 “吱呀…”随着大门的声音,简然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里面出来的两人,让她完全愣在了原地。 百合手挎薛以脉的手臂,她身穿一席渐变色浅蓝长裙,在朦胧的路灯下,显得优雅、动人,长长的鱼尾裙摆像水银一样铺绽在地面上,发出微闪的光芒,腰线收的极细,束腰上勾勒着银白色的花纹,配上她本身的高挑身材,使她玲珑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 简然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手拿棉花糖的拳头不禁暗暗用力,棉花糖的木棒随之她的力度‘嗙’的一声被折成两段… 随着车灯的照射,简然感觉眼睛有些吃痛,她侧过身子,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中。 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无情地开走… 她讷讷的蹲下身,心里向刀绞一般,扰得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骗子… 说什么分手,说什么留下美好的回忆,都是骗人的! 悄然间,简然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孤独的蹲在薛宅的门外,像一个失了方向的孩子,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膝盖… …… “怎么是你?”薛以峯在看到夏晴晴的那一刻,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怒意,“你穿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夏晴晴腼腆一笑,在薛以峯的面前转了一圈,“这件礼服,我穿着好看吗?” “简然呢?”薛以峯强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咬牙问道。 “她说她要去郊外别墅区一趟,所以叫我来当你的女伴…”夏晴晴饶是反应再慢,此刻也看出薛以峯的不满,她弱弱道:“大老板…你生气了吗?” “给我脱下来!”薛以峯冷着脸,低喝道。 “大…大老板…”夏晴晴见到薛以峯青筋暴露,怒目圆睁的模样,顿时吓了一大跳。 “听不懂吗?赶紧给我脱下来!”薛以峯再次怒喝道。 “我…”夏晴晴被薛以峯的表情快要吓哭了,她的声音变得极其颤抖:“可我…没有要换的衣服呀…” “穿上这件礼服,就要承受这件礼服的代价,脱!”有力低沉的怒声,无情地催促着夏晴晴。 此时,薛以峯犹如一头暴栗的狮子,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而夏晴晴,就似一只无助瘦弱的小兔子,在狮子的威慑下,瑟瑟发抖… “大老板…”夏晴晴被吓得哭了出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我答应你…明天会将这礼服完整的送到您的公司…” “听不懂话吗?脱!”薛以峯冷冷的盯着她:“不要以为给了你几分笑脸,就妄图想要攀上枝头,回去照照镜子,你的卑微身份,配不配得上进入上流社会!” “我…我没有…” “只要攀上我薛以峯这条线,就想要夺取更多,你这样下贱的女人,我见得多了!” “我…我不是…” “低贱的女人!来为我提鞋都不配,还要妄图成为我的女伴,呵,实在是愚蠢之极!” “……” “你不要白日做梦了!赶紧脱!” 一字字,一句句,犹如刀割,无情的划在夏晴晴软嫩的心脏上,刹那间血肉模糊… 昨天还一脸绅士的大老板,今天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无情的打击着她,冷厉的模样,使夏晴晴沉了整颗心… 见夏晴晴还是不肯脱下这套礼服,气急败坏的薛以峯,主动上前,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只听撕拉一声,雪白的布料飘在空中… 随着夏晴晴此起彼伏的哭声,薛以峯终于完成了动作。 他冷冷的看了看满地的白料,以及蹲在地上捂着只剩下一丝可怜布料的夏晴晴,道:“我奉劝你,回去查一下词典,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他的话音不停地回响在夏晴晴的耳畔,在旁人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她时,瞬间感觉到了世界末日末日,她惊恐的望着周围的一切,颤抖的掏出手机,“美…美玲…救我…” 她的尊严,犹如这一地的布料,变得惨不忍睹… …… “薛董,要直接去晚宴吗?”薛以峯上了车,司机忙问道。 薛以峯双眸一冷,“去薛宅。” 他掏出手机,拨向了百合那边:“在哪里?” “在去晚宴的路上。”百合在接到他的电话时,明显声音变小,似乎不想让旁人听到。 薛以脉心中已然猜了个大概,怒气稍稍减缓,“和以脉?” “是…” “嘟嘟嘟…”薛以峯在听到肯定的回复后,冷然的挂断了电话。 呵… 原来,就连上天都在帮他,他们两个人,已经完美的错过了。 简然啊简然,既然你不遵循上天的安排,还是不死心的过活,那他就只能想上一则办法,来令你死心。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令他束手无策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 113:车内争峰 很快,车子行驶到了薛宅附近,司机开着车远远地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坐在薛宅的门口,“薛董,门口好像有人。” “停车。”薛以峯从车上走了下来,本想看见简然就大发一顿脾气,吓一吓她失约的后果,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还是心软了。 微弱的街灯下,简然将头抵在膝盖上,双手环抱着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孤寂的身影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心疼。 “起来。”他来到简然的面前,双手插兜,十分傲娇的命令道。 “你怎么在这里…”简然缓缓抬起头,见到来人时,弱弱问道:“你不是去参加晚宴了吗?” “和你给我挑选的女伴?”薛以峯不屑的挑挑眉,“不是什么丑小鸭都能有资格站在我薛以峯的旁边的。” “……”简然别过头,“我没心情和你斗嘴。” “你在这里做什么?”薛以峯明知故问道。 “……”她语塞,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长时间久坐的原因,腿突然变得发麻,她一个没站住,朝前方跌撞去… “小心…”薛以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柔软的顺发轻轻滑过他的侧脸,一股好闻的味道失了他的心神。 “你放开我…”简然十分厌恶的挣脱开他的怀抱,“我要回宿舍了。” 简然疏离的态度深深打击着薛以峯的自尊心,他冷下一张脸来,狠狠地拽住简然的胳膊,“别忘了,今晚的女伴,是你。” “你有病…薛以峯…你干嘛…你放我下来!薛以峯!”话还没有说完,薛以峯轻而易举的扛起简然,就朝着劳斯莱斯走去。 “今天就算要绑,也要给你绑去!” 见薛以峯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司机赶紧下车为他开了车门,只听咚的一声,简然被狠狠地摔在柔软的车座上,“薛以峯,你疯了!” 薛以峯紧跟着上了车,他冷冷的盯着简然,对司机说道:“开车。” “薛以峯,我都说了我不去那个晚宴,你为什么又要勉强别人!”简然怒喝道。 “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你小的时候,家长没有教过你吗?” 简然顿时无语,“那种场合我都没有经验的,你让我过去,不就是丢了你的面子吗?” “有谁敢说一句我薛以峯不中听的,那他是不想在商业界待下去了!” 狂妄! 简然愤愤地看着自以为是的薛以峯,对他的意见不是一星半点儿。 “薛以峯,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薛宅。”简然明知故问道。 薛以峯听了她的问话后,眼神一凜,“你在我家?” “薛以峯,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简然陌生的看着眼前的薛以峯:“把你的亲生弟弟逼上绝路,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薛以峯眸见滑过一丝慌乱:“你…看到了?” “没想到吧,你的亲生弟弟非但没有亲眼所见,倒是让一个外人看了去,活脱脱让一个外人看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薛以峯的青筋暴起,他抬起自己的手,妄想掐住简然的脖子,可到她的跟前,却止住了动作。 “怎么,想杀人灭口?”简然冷哼一声:“也对啊,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下得了手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简然,你想死!”薛以峯弯起身子,他一把抓住简然的头发,恶狠狠地看着她:“你别逼我!” “逼你?我逼你什么了,薛董?”简然吃痛地皱了皱眉,可在见到薛以峯这幅恶心的嘴脸时,还是不惧道:“如今这个社会,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 “贱人!”薛以峯一把将简然甩到一边,“不要太不知好歹!” “呵呵,敢问薛董,我不知好歹的点在哪里?”简然一下子被推到了沙发上,胳膊处的伤口顿时使她吃痛到皱起眉来,她强忍住痛意,“我做了什么不合你薛董的口味吗?” “你…!”薛以峯气急,他额头处的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只能狠狠的看着她。 很快,车子停到了晚宴的地点,“薛董,到了。” 薛以峯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他冷冷地看向一言不发的简然,说道:“跟我走。” “如果我不呢?”简然冷漠的看向他。 “不?”薛以峯扯了扯嗜血的嘴角,“你说得对,我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简然警惕性的望着他,“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你所上的帝都大学,可是有着薛腾的股份呢。” “……”简然抿着嘴,她憎恶的望着他:“薛董就是这样威胁别人的吗?” “去,还是不去。”薛以峯没有回答她,胸有成竹的问道。 “……”简然语塞,她简单整理了一下着装及发型,最终在薛以峯的威逼下同他一起下了车。 虽然她没有船上薛以峯送给她的雪白小礼服,但是她的衣柜里也不缺乏小洋装之类的套装。今晚,她为了能够出席今天的宴会,特意打扮了一番,头发简单的别了上去,留有丝丝缕缕的碎发,穿上一件亮黄色吊带套裙,配上一双银色高跟鞋,虽不似礼服般别致,倒也看着舒服。 两人下了车之后,有不少记者纷纷跑来照相,刹那间,简然被闪光灯所包围。如此大的阵仗,使她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挎着我的手臂。”薛以峯不动声色的对简然说道。 才不要。 简然装作没有听到一样,傻傻的站在原地。 碍于现场人数众多,薛以峯对着镜头露出职业般的微笑,随后自然的抓住简然的手腕,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手臂处,“摄像机这么多,如果你不想明天就收到退学通知,你大可以挣脱开。” 无赖… 简然的胸前被气得此起彼伏,却还是乖乖的听了薛以峯的话。 在摄像机的包围下,简然跟着薛以峯终于来到了宴会厅。 与简然想象中的场景几乎一样,饮食区摆有长长的宫廷长桌,上有各种美食佳肴及美味甜品,过道上花团锦簇,一群上流社会的大人物及名媛手举香槟,觥筹交错,侃侃而谈,其中不缺乏一些当红明星,交错其中… 简然微微蹙眉,她的手心满是汗,本以为今天的装扮不足以引人瞩目,可看到这些高贵优雅的名媛后,她浑身的一股子乡土气息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这时,一名身穿银白色西装,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走了过来,“薛董,好久不见啊。” “赵董,好久不见。”薛以峯从服务生的托盘中接过一杯香槟,轻轻地碰了碰赵董的酒杯,“听说赵董最近又开发了一处前景极高的地段,令人着实羡慕。” ------------ 114:救场 被称作赵董的秃顶男人在听到赞美后,顿时笑得两眼一眯,脸上的肥肉横走,“哪里,听说薛腾最近又开发了新的项目,不知有没有合作意向呢?” “只要条件合理,什么都好说。”薛以峯笑了笑,模棱两可的说道。 简然无聊的看着两个商业人士在一旁寒暄,具体内容她也听不太懂,索性就不听。一双美眸不断的在整个宴会厅扫来扫去,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终于,她的眼睛一亮,在喷水池边见到了那个身影。 这时,秃顶男人的一句话,顿时传入简然的耳中,“商业界人才果真层出不穷,今天见到了些许陌生面孔呢。” “哦?”薛以峯来了兴趣,“不知这些生面孔是…” “你看喷水池边上的那个小伙子了吗?”秃顶男人不动声色的对薛以峯说道:“这个小伙子一脸拘谨的模样,一看就是商业界新生,不知是谁给他的请柬,居然有本事出席这次的宴会。” “在这个藏龙卧虎的时代,我们可不能小瞧任何一名精英呢。” 秃顶男人看着远处的发呆的薛以脉,冷嘲道:“这个小伙子,没什么出息的。” 薛以峯没有说话,眸中尽是笑意。可在旁的简然却听不过去了,她插嘴道:“薛董,那个人不是你的弟弟吗?” “额…”秃顶男人的脸色明显一青,“薛董,这…” 薛以峯微微皱了皱眉,他有些责怪的递给了简然一个眼神,“你刚才不说饿了吗?” 简然一听,心里立马乐了。 她可早就不想站在薛以峯的身边了,从一进门开始,那些不管是明星还是名媛的女人们,各个都探究性上下打量着她,饶是令她不舒服。 薛以峯的话犹如特赦令一样,她甩下一句‘是啊’的话,一溜烟的跑远了。 秃顶男人看着简然的背影,不禁疑惑道:“薛董,这位是…” “女伴而已。” “那她刚刚说的话…”秃顶男人的一言一行全都窥视着薛以峯的神情,生怕自己做错了任何事。 “是我弟弟。” 在听到薛以峯肯定的话后,秃顶男人的身体明显一僵,“啊…薛董,我刚刚…” “没关系,认的小弟而已。”薛以峯笑着说道:“看他资质不错,一时心大,认错了小弟。” “哦,原来是这样。”秃顶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薛以脉坐在喷水池边,他拘谨的望着此次宴会厅的各界人士,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融入不进去… 刚刚,已经有不少商界人士来找他攀谈,在听到他是无业人士时,全都找借口离开。而同她一起前来的百合,却在名媛堆中迎刃有余… “这款包包是我预定了好久都没有买到的,天啊,你竟然买到了!”其中一位名媛在见到另一个女孩子佩戴限量款包包时,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这还不简然,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拜托我爹地再去法国捎带一个,爹地同Chanel CEO还是有一定的交情的。” 百合走了过来,她微笑着评价道:“这款包包,想是与这位小姐有些不匹配。” “哦?这位小姐的意思,是我不配拥有这款包包吗?”这位名媛有些不满道。 百合淡然一笑,“这款Chanel采用蛇皮材料,质感很强,小巧的外观看上去着实可爱,刚好可以搭配这位小姐的娇美气质。而您的气质文雅,举止脱俗,想是必定出自书香世家,若能搭配一款复古式LV限量小香包,既能衬托出小姐您的气质,又与其他姐妹不相撞包,也少去了多余的尴尬。” 二人在听到百合的话后,全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其中一人笑着问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你的面孔颇为生疏,不知你是哪位大亨的千金呢?” 百合面色闪过一丝尴尬,她从容的说道:“我来自薛腾。” “薛腾?”两人相视一眼,“小姐与薛董的关系是…” “啊…前面有人在叫我,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百合故找了借口离开,留下悬念给了二人。 简然站在饮食区,她漫不经心的挑选着食物,余光一直在瞟向喷水池边,“这个笨蛋,怎么就不去找那些商业人士攀攀关系呢…” 不知道百合跑去哪里了,难道不知道薛以脉见不了生人吗? “啊…不好意思…”就在自己失神之际,走过来一名高挑名媛,简然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这位名媛,顿时惹得她为之不满,“你瞎了吗?你知不知道我这双鞋子有多贵。” 声音之大,扰得附近的人士全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简然见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身为一个小人物,不想滋事,于是她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名媛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穿着寒酸,不禁冷哼道:“这双鞋子不能洗,不喜擦,你自己说吧,怎么办。” “啊…我…”简然放下手中的餐盘,局促不安的双手不知该放哪里。 这个女孩子明显就是想让自己赔钱,虽然她不懂这些名牌商品,但是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一定非富即贵,这双鞋子肯定价值不菲… 这… “我…我赔…” “小姐,刚才我亲眼看见,是你故意站在她的身边,伺机将手中的香槟泼向她的,如果要赔,你是不是先赔她一套衣服呢?” 就在简然局促无助之际,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眼前一柔,是他… “你又是谁?”名媛皱了皱眉,她不满道:“你凭什么说我故意站在她的面前?” “现在是高科技普遍的时代,如果你非要找证据,那就看一看你的左上方,我想,它会给你答案。”薛以脉将简然护在身后,此时,全然没有平时的胆怯。 名媛抬头一眼望见醒目的摄像头,她心虚的皱着眉,顿时语塞。 而薛以脉也不是寻声滋事的人,他小声地说道:“既然你的鞋子被弄脏,而这位小姐的衣服也被你‘不小心’泼到了酒水,那两人干脆扯平,谁也不要为难谁,你说呢?” “哼!不知哪里来的生面孔,真是扫兴!”名媛自知自己无理,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好在,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大,只有周围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见到这一幕,又见这位名媛是十大国际酒店之首CEO之女,索性装作看不见。 “你没事吧。”名媛走后,薛以脉回过神,望着简然胸前的污渍,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为她披上,“刚刚那个女孩子,应是看你站在我哥的身边,有些不服气吧…” ------------ 115:百合落水 “啊…你看到我了…” 薛以脉笑了笑,“你不管站在哪里,我都会一眼认出。” 简然听后,脸蛋微微红了红,“怎么几天不见,变得油嘴滑舌了…” 薛以脉愣了愣,他十分认真的说道:“是真的…” 简然低头浅笑… “简然?”这时,百合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笑道:“薛董没为你准备衣服吗?” “这…”简然看了看自己与这晚宴格格不入的衣着,脸上顿显几分尴尬,“这…是刚刚不小心撒上去的…” 百合点点头,“人可以不图包装,但不能不要好啊,简然,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呢。”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百合的话,使简然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着实令她有些无地自容。 “简然…”她匆匆的离开了,薛以脉急于想留住她,却被百合阻拦道:“只是去收拾一下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薛以脉回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追了去。 百合不甘心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受不了了?”这时,薛以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 “你说过,要让以脉留在我的身边的。” 薛以峯不以为意,讥讽道:“你确定你是为了以脉吗?” “……”百合顿时语塞。 …… 简然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简然啊简然,你真的好挫。” 外面气质非凡的名媛们,她无心去攀比,但是在百合学姐的面前,还是完整的出了一次糗。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又见百合学姐优雅的穿搭,无形中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同样是艺术系的学生,为什么自己就是干瘪的身材,而人家就前凸后翘,风韵满满呢?”她在镜子中自言自语着。 突然,镜子中出现一张帅气的脸颊,顿时吓了她一大跳,“薛以脉,你怎么跑女生厕所来了!”她惊呼道。 “啊…”薛以脉恍然大悟,他的脸颊突地一红,赶忙跑了出去,简然紧跟其后,“你怎么回事呀你。” “不好意思我…”薛以脉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好像是…习惯了…” “额…”被薛以脉那么一说,简然面色顿时微红。 之前的点点滴滴,刹那间浮现在脑海中。 自己曾经,也是拖着一副男人的身体生活了一些日子呢… 薛以脉的全身上下,自己早就已经看得光光的了,而薛以脉也已经… 感觉自己完全被窥视了一样,两个人红着一大张脸,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那个…”过了好久,简然率先说道:“反…反正我在这里也说不上什么话,我觉得我还是先回去了…” “哎?”薛以脉想要叫住她,无奈简然的脚步飞快,一溜烟的走远了… “啊…!!”一声惨叫顿时引得薛以脉一惊,他赶忙走上前,却见一堆人围在喷水池边,而百合一身狼狈的跌倒在喷水池中,而简然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无措的站在原地… “简然,你怎么推我…”百合湿着身,艰难的从喷水池中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料紧贴在她的身体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哀怨的看着简然。 简然满脸的惊慌,“我…我没有…” 这时,薛以峯走了过来,绅士般的将百合从喷水池中拉了出来,将自己的华贵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转而微笑着对全场的人们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想我先走一步了。” 见薛以峯如此气度的做法,在场的人们为之折服,他们互相点点头,不愧是商业界的精英,办事果然全面。 在众目睽睽下,薛以峯递给简然一个眼神,示意她一起出来。做错事的简然,只能诺诺的跟在薛以峯的身后,不敢直视任何人。 薛以脉见状,也随之跟了出来。 “哥…”从宴会厅出来后,薛以脉这才开口叫道。 薛以峯回头,对他说道:“百合现在这状况,如果不及时换身清洁的衣服,怕是会感冒。刚好附近有一处新建好的度假酒店,本想下周让你去报道的,既然事情都变成了这样,你索性提前去看一看环境吧。” “那简然…”薛以脉看着手足无措的简然,心中顿生不忍:“我还是陪简然一起吧。” 薛以峯听后,神色复杂,“我…” 他刚要说话,却被百合及时打断:“我想简然不是故意推我下去的,简然,你不要太自责了。” “可我没有…” “好了。”薛以峯这时说道:“简然,你的衣服也脏了,不如就一起去酒店吧,我们四个人,晚上都没有吃饭,想必也饿了,刚好可以聚一聚。”说完,带着百合率先上了车。 简然一脸委屈的看着薛以脉,“薛以脉,我真的没有推百合学姐,我只是走得太快,一不小心碰到了她,我没想到会…” “我知道的。”薛以脉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真的相信我吗?” 薛以脉肯定的点点头,简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刚众人炽热的视线,几乎要把她吞掉了,就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小丑,故意制造出令人乍舌的心机事件。 就连薛以峯也几乎没有理会她。 只有这个人,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她。 他的信任,顿时使简然踏实下来,她含着笑,随薛以脉也一同上了车。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度假酒店。 一下车,简然就被这座酒店的恬淡娴静气息所感染,这是建立在小洲之上的酒店,四周流淌着如月光般发亮的湖泊,其中还漂有点点荷花应缀之上,他们走过弓形小桥,来到鲜花簇拥的酒店外,酒店结合了浪漫奢华的体验与自然纯净的氛围,让人忍不住赞叹:“真是太漂亮了!” 薛以峯听到赞美的话后,眸中含笑,将一行人带领到酒店大厅。 所有的工作人员在见到薛以峯的那一刻,全都迅速的互相通知,没一分钟的时间,四面八方全都跑了过来,自动列成两行,恭敬的弯腰:“薛董好。” “马上给我们准备两间最好的套房,我要立刻用。”薛以峯冷言道。 如此大的阵仗,使一旁的薛以脉为之不自然。 众人皆知薛以峯,无人问询薛以脉。 如此大的悬殊,饶是有着再宽大的心怀,也将耿耿于怀。 最早发现薛以脉情绪的是简然,她转过头望向一脸失落的薛以脉,走到他的身边,笑着说道:“看到了没,这间酒店就是你未来要管理的,你可要好好的对待你的手下呀。” 薛以脉苦涩一笑:“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服务生而已。” 简然不赞成的摆了摆手指,“才不是呢,我相信你的实力最终会拿下这间酒店的。” ------------ 116:奇怪的情感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呢?”薛以脉诧异的看向笑脸盈盈的简然,他郁闷的心情为之消散。 简然理所当然道:“因为,你信任我呀!” 看着简然美好的笑容,薛以脉的嘴角不觉弯起… 百合见到含情脉脉的两人,她轻咳一声,对简然说道:“简然,我们今天就睡一间房吧。” “嗯,要不然呢?”刚刚也听说了,薛以峯令手下的人员开了两间套房,他们两男两女,自然是要分开居住的,那她们两个女孩子就理所应当居住同一件房间,百合的话无疑就是一句废话。 一路上,简然越想越不对劲,即使自己的步伐走得再快,她碰到百合的那一瞬间,顶多令她踉跄一步,总不至于使她跌落池水中吧? 而她还一副宽容大度的姿态,着实令简然反感。 如果不是碍于自己身上没钱的话,她多少也得自己开一间独房,才不要和这个心机的女人住在一起。 见简然一脸没好气,当着众人的面,一丝面子都不给她,百合不禁有些生气,她拉了拉披在她身上的西装,“阿嚏…”哆哆嗦嗦的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吗?”这时,薛以脉不禁关怀的问起。 简然见状,生气的咬了咬唇,负气离开,“哼!” “简然!”薛以脉想要去追她,这时百合抓住他的手,虚弱的险些跌倒在地,“以脉,不要走…” “百合,百合!”百合意识完全消失,晕倒在他的身上,薛以脉惊慌的叫着她。 在场的工作人间见此情景,顿时也慌了,唯独薛以峯冷冷一笑,“薛董,这…要不要送您的朋友去医院…” “不用了,她刚刚落水,想是感冒了。”薛以峯看向薛以脉,“你带着百合去房间吧,让女服务生给她洗一个热水澡。”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薛以脉见昏迷不醒的百合,还是不放心的问道,这毕竟是昏迷呀。 “酒店有专门的医务室,到时候我会让大夫过去看一看的,如果不放心的话,你陪着百合吧,我会叫人把餐点送到房间去的。” 薛以脉不安的看了看门口,“可是…” “快去吧!百合的衣服还湿着呢。”薛以峯皱眉,催促道。 见自己的哥哥发了话,薛以脉抱起百合,也只好随着工作人员来到了已准备好的房间。 女服务生将热水放好,见倒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百合,一脸为难道:“先生…您可不可以帮忙一下…” 薛以脉担忧的望着窗外,简然是跑去了哪里… “先生?”这时,女服务生再一次询问道。 “啊…”薛以脉回了神,拘谨的看着陌生的女孩子,突然想到下周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成为他的同事,他鼓起勇气,大胆的说道:“你…你可以不用叫我先生的…叫我以脉就好。” “额…”女服务生不明所以,但是碍于昏迷的女客人还在穿着潮湿的衣服,顿了顿,说道:“以脉先生,您可不可以帮一下忙。”女服务生再次询问道。 “哦。”薛以脉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抱起昏迷的百合,将她放在浴缸旁,“如果没什么需要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以脉…别走…”这时,百合虚弱的睁开眼睛,她轻轻的抓住薛以脉的手臂,哀求道:“别走…” “百合…”薛以脉为难道:“男女有别,我在这里太不方便…” “我们之间,还分什么有别吗?” 女服务生站在一旁,听百合暧昧的话后,顿知两人的关系,她知趣的说道:“这里,就交给以脉先生吧。” “这不行。”薛以脉想都没想的拒绝道:“孤男寡女,会影响你的名声。” 女服务员这才知道,原来两人不是情侣关系啊… 百合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要走好不好,我害怕…” “可是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在房间等着我,好不好…”百合苦苦哀求道。 “可是…” 百合看出薛以脉的心思,她轻轻说道:“在薛董的酒店,简然不会有事的。” “……” “在外面等着我,我有话想要对你说,好不好?” 薛以脉面露难色,可见到百合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 简然一个人坐在酒店花园内,她坐在假石旁,望着平静的湖面,心中五味杂陈。 奇怪的,自己的情绪好像随着薛以脉的举动而变化,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目光总是随他游走,他的情绪往往牵动着她的心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是同情吗? 在知道他灰暗的童年后,在弄清亲生哥哥的算计后,是出于同情吗?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和百合学姐在一起时,自己会这么生气,如果真的出于同情的话,那为什么自己又会有气愤的情绪呢… 而自从她回到宿舍以后,薛以脉的人生,就真的与她无关了吗?可是,为什么在见到陌生的短信时,还是失了自己的思绪,还没待查证,就迫不及待的跑进别人的圈套里呢? 对于薛以脉,她真的就这么没有防备之心吗? 明明就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她的情绪会随着这个陌生人而变化呢? 这种感觉,好像从同他一起度过同居的岁月开始,又好像重回到宿舍以后…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简然,你在这里。”这时,薛以峯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简然头都没有回,厌烦的白了一眼,“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麻烦你不要烦我,好吗?” “怎么,也想推我入水吗?”薛以峯站到她的身边,皱眉看着简然一身埋汰的样子:“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干净一点吗?” 简然微怒道:“我说了,百合学姐不是我推下去的!还有,我这一身衣服已经脏了,就不怕再脏一点,所以我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你这个公子哥儿,如果看不下去,大可以离开,我可没拦着你!” 薛以峯脸色微沉,“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暴栗。” “我就是这么粗俗的一个人,你不喜欢听,可以不听。”简然没好气的说道。 “我好心叫你去吃饭,你就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本来简然不想理薛以峯的,可是在听到他说到‘吃饭’二字时,自己的肚子却没骨气地适时响了起来。 “咕噜…” 简然咬着唇,低着头,使薛以峯看不到自己一脸窘迫的模样。 薛以峯眸中含笑,“走吧,还耍什么小脾气。” 简然回过头,看着那得意的背影,她气愤的拍打着自己的肚子: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儿么! ------------ 117:作一个完美的道别 薛以脉站在落地窗前,眉头深锁。 这时,女服务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对薛以脉说道:“以脉先生,百合小姐已经完全清醒,水已经为她放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薛以脉含蓄的点点头,“其实,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女服务员笑了笑,“这是我们的职责,晚餐会稍后送过来,您稍等。”说完,她便安静的离开了。 整个诺大的套房里,薛以脉为之不自在,他一心惦记着简然的去向,他相信百合的落水,不是简然故意所为,而百合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摆了就是认为简然的做法不可行。 简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恐怕这时候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暗自郁闷吧… 就在薛以脉失神之际,晚餐很快就送了进来,薛以脉看着丰盛的晚宴,心想道:简然这个时候一定饿坏了吧… 她的胃量,薛以脉再清楚不过了,一顿千万不能晚吃一会儿,不然肚子就会像响雷一样,闹个不停。 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简然,他终于拾起外套,欲要朝外走去… “以脉,以脉…”这时,好巧不巧,百合的叫唤声适时的传了出来。 “怎么了,百合。”薛以脉顿了顿,还是应道。 “以脉,我有些不舒服,你能帮我一下吗?”百合柔软的声音传入薛以脉的耳畔,他微微皱了皱眉,“这样不好的。” “以脉,你不要乱想,我穿了浴袍的,只是双腿实在太软了,我…我怕摔倒…你能进来扶我一下吗?” “这…”薛以脉面露难色,“百合,你真的不能自己出来吗?” “以脉,我的双腿可能是冻着了,是真的发软…” “这…”薛以脉纠结再三,还是说道:“我让刚刚的服务生进来帮你一下吧。” “以脉~”卫生间传来百合无奈的声音:“只是扶我一下而已,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啦…” “可是…” “这卫生间的空气实在太闷了,如果你不想我再一次晕倒的话,你就继续磨蹭吧…” “这…好吧…” 在百合的再三坚持下,薛以脉还是进入了卫生间。 一进去,果然如百合所说,暖雾缭绕,着实有些发闷,百合身穿白色的浴袍,腰中的腰绳松散的系在腰间,露出诱人的锁骨,她双腿交叠在一起,浴袍搭在她的大腿旁,顿时显得风情万种,她坐在浴缸旁,眼神迷离的看着发愣的薛以脉,“以脉,你快过来呀…” “这…这不好!”薛以脉见此状况,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抓起门把,想要迅速逃离此地,却只听身后一声惨叫:“啊呀…” 他不自觉的回过头,赫然见到百合摔倒在地,一脸痛苦的望着他,她的语气有些娇嗔道:“以脉,好痛,你快来扶我一下呀…” “你没事吧…”薛以脉急忙跑了过去,将百合扶了起来,他的眼神躲避的看向别处,“我扶你出去吧…” “嗯…”百合借势倚靠在薛以脉的胸膛处,虚弱的模样看着让人我见犹怜。 而就在这时,薛以峯带着简然来到了这间房间,简然看着客厅的晚餐,不禁疑惑道:“要在房间里吃吗?” “套房就是有这个殊荣,你坐下吧,我去叫一下他们两个。”薛以峯绅士的为简然推开餐椅,笑着说道。 “他们两个?”简然心一沉,“他们也在?” 薛以峯看了看四周,“按理说,以脉应该也在这间房间的,是他送百合进来洗澡的。” “进来…洗澡?!”简然一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她似乎像是没有听清一样,再一次确定性的问道:“洗澡?!” “是啊。”薛以峯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两人又不是刚刚认识,是对彼此再熟悉不过的了,洗澡这种隐秘的事情,以脉应该不会陌生的吧…” “……”简然听后,顿感心中又酸又苦,她望着眼前的美味,也几乎没了食欲,“我应该是饱了…” “你都还没有吃…” “吱呀…”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赫然见到薛以脉手环百合的腰走了出来,百合虚弱的紧贴在薛以脉的身上,一席浴袍简单的穿在她的身上,肌肤似而裸&露,又似而隐蔽,两人看上去暧昧无比。 !! 简然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的二人,刺眼的画面扰乱着她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强烈的情感似乎快要喷涌而出… “简然…”薛以脉率先看到了一脸惊愕的简然,他有些慌了,急忙松开百合,而百合却料到他会放开她一样,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整个人完全倒在薛以脉的身上… 薛以峯见此状况,眸中含笑:“我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你们误会了…”薛以脉极力想要挣开百合的束缚,慌忙想要解释。 奈何被复杂的情感冲昏了头的简然,连一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冷冷道:“打扰了。”说完,她匆匆地离开了房间,薛以峯紧随其后。 “简然!”薛以脉大声喊道。 “以脉…”百合抬起头,望向薛以脉:“简然好像…有些误会了…” “我去看一看她。”薛以脉再一次想要挣开百合的双臂,这时她却更加用力:“以脉,明天再去好不好…” “什么?” “今天晚上,陪我喝一杯吧…” “百合,你在说什么?”今天晚上的百合着实有些奇怪,让薛以脉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我们还没有为分手做一个完美的道别,不是吗?”百合扯起苦涩的笑容,她恳求道:“就这一次,好不好…” “百合…”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你的心里早就已经没有我了,可是能怎么办呢?上天让我再一次遇到了你,就足以说明他也已经原谅了我,并且给了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就算,你的心不再属于我,可我还是想要留住你,一次次,一次次的修改我的底线,甚至不顾自己的尊严,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可是在这段日子里,你让我明白了一个残忍的道理…”百合双眸含雾,深情的望着沉默的薛以脉… “爱应该让人变得温柔而勇敢,而不是让人时常感到委屈和妥协…”百合终于放开了他,她轻轻地为自己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毕竟爱过,所以给我一个体面的告别,可以吗?” 薛以脉难过的看着如此卑微的百合,他心中于心不忍,终是点了头。 ……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望着静谧的夜景,灯光微暗,百合举起手中的高脚杯,“第一杯,敬我们的相遇。” ------------ 118:真的喜欢上你了吗? 酒店大厅里,简然半张着嘴,大喘着呼吸。 从房间走出来后,她的心如同刀绞一样,不停地折磨着她,使她难以呼吸,痛苦到想要流泪的冲动… 刺眼的一幕,刺耳的话语,深深地在她的心上烙下残忍的印记。 简然啊简然,你不要哭,没什么可以值得你哭的… 她在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可是越是这样想,她的泪水就越不听她的话,从她通红的眼眶中顺流而下… 你到底是怎么了嘛… 他们两个人不管是分手还是复合,不管有没有过暧昧的事情,都令她无关的啊,你到底哭什么嘛! 她不停地责怪着自己,泪水如决堤一样,川流不止… 越是这样想,越觉得心中委屈。 “如果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薛以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如果,你需要肩膀的话,我倒是可以借给你。” 简然赶忙擦了擦眼泪,“我才没有哭呢,我也不需要肩膀…” “呵呵…”薛以峯听后,轻声笑道:“也对,你又不是以脉的什么人,在看到他们两个人这么动情的一面,怎么可能会难过呢…” “你…”薛以峯的话,让简然突然恍然大悟。 是啊,薛以脉明明就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为什么在她看到这一幕后,会变得这么难过。 为什么薛以脉总是能够轻易的牵扯到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慌乱,嘴中不停的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可能什么?” “……”简然看向薛以峯,她咬了咬唇,试探性的问道:“薛以峯,你可不可以…多开一间房…” “多开一间房?”薛以峯皱了皱眉,随即坏笑道:“怎么?连你也认为,今天晚上以脉会在百合的房间里过夜?” “……”薛以峯的话,就如同针刺一样,不断的中伤着简然,然而,在简然突然意识到问题后,她刻意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点头承认着:“是啊…我不想打扰他们二人的世界。” “多开一间房间,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薛以峯刻意拉长了声音,“一间套房我住起来,似乎有些寂寞呢…” 简然眼神一凜,“你想说什么?” “不如…” “你想都不要想!”简然大力否定道。 见薛以峯一脸坏笑的表情,简然立刻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么久以来,她也深知薛以峯的心意,不过,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跟薛以峯,绝对没戏! “你在说什么啊…”薛以峯好笑道:“我是想把那间房主动让给你的,没想到你不领情啊…” “让给我?哈~哈~”简然皮笑肉不笑道:“让给我之后,你是不是又想赖着房间不走了?” “你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事情啊?”薛以峯忍着笑意,轻轻地戳了戳她的头,“我好歹也是这间酒店的最高执掌人,会没有我专门的房间吗?” “那你还要让工作人员准备两套房间?” 薛以峯点点头,理所当然道:“嗯对啊,你跟百合一间,以脉单独一间么。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以脉竟然会耐不住寂寞,就…” 薛以峯看着渐渐面如土色的简然,深邃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得逞,“也许,是这间酒店太过应景了吧…” “废话说那么多,你有完没完?”简然微怒道。 薛以峯耸耸肩,“不说了,你去那间房间吧,就在他们两人房间的隔壁。” 隔壁… 简然的脸蛋一沉,“可不可以…换一间…” “怎么?怕半夜被吵醒啊?”薛以峯似笑非笑道。 “薛以峯!”简然气急败坏道:“你的脑子里,到底有没有一些健康的东西啊?”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想要住隔壁呢?” “我…”简然顿时语塞,见薛以峯一脸坏笑的模样,她咬咬牙,“住就住,谁怕谁!” 薛以峯笑了笑,“我可特意提醒你啊,酒店房间的隔音性不太好…” “你够了!” 薛以峯见简然真的发怒了,索性不再逗她,反正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他的心情不由得大好。 将简然送到房间后,薛以峯站在门口,笑着问道:“真的不留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你很闲吗?”简然冷眼看着他。 “算了,我走了。”薛以峯耸耸肩,还是离开了房间。 终于安静下来了。 简然像被突然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的眼眸中尽是哀伤,“薛以脉,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吗?” …… “第二杯,敬我们美好的过去。”百合手举高脚杯,重重的碰了碰对方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百合…”薛以脉不忍道。 “第三杯,敬我们再次重逢…” 砰! “第四杯,敬…” “百合,你不要喝了!”薛以脉拿起餐桌上的高脚杯,试图阻止道。 百合见状,苦涩一笑,将手中的红酒再次一饮而尽。 “以脉,连一杯酒,都不愿意同我喝吗?” “百合,你不能再喝了。”薛以脉站起身,对百合说道:“我扶你回床上休息。” “那你呢?”百合抓住薛以脉的手腕,双眸迷离的看向他。 薛以脉缓缓叹了一口气,“我当然要回我的房间了。” “可不可以不要走…” “百合,你别这样…” 百合苦涩一笑,“你果然…还是这么狠心。” “百合…” “叮咚…”这时,房门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薛以脉急忙跑去开门,“简然!”开门后,在见到简然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顿时亮了,激动的快要喊了出来。 “薛以脉…”简然的双手紧张的交叠着,她咬咬唇,一脸的局促不安:“我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 “我刚好要回自己的房间,有什么事,回我的房间再说,好吗?”薛以脉说着就要离开这间房间。 “薛以脉!”这时,百合突然跑了过来,她紧张的抓住薛以脉的手臂,“今天晚上,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一个完美的夜晚吗?” “百合,你喝得太多了!”薛以脉拧着眉,悄无声息的挣脱开百合的双手,“你乖乖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可是…” 站在一旁的简然,这时听出了一些不对劲,“你们…不是要住一间房间吗?” “我没有…” “简然!”百合打断了薛以脉的话,转而对简然说道:“如果你有事的话,明天再说好不好…今天晚上,就把以脉,留给我吧…” “呵…”简然听了,不觉有些无语:“薛以脉是什么物品吗?今天在哪里,而明天就要留给谁吗?” ------------ 119:辗转不安的一夜 百合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她轻轻靠在薛以脉的肩膀上,酒精的微醺下,使她的面色红润,眼神迷离,“以脉不是物品,只不过,他答应了我的,今天晚上要陪我…” 看着百合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简然悄然抿紧了双唇,她直直地看向薛以脉,似乎在要一个承诺,“今天晚上,你们不会做什么的,对不对?” “简然,你不要乱想,我…” “你只要说对,还是不对。”见薛以脉一脸真挚的模样,简然的心中稍稍放下了心,只是,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来决定她的话,是不是可以说出口。 “对,我们不会发生什么。”薛以脉肯定的回道。 简然点点头,“那好,我明天早上再来找你。”简然说完欲要走,这时百合突然上前来,她附在简然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凭什么认为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的房间要待整整一夜,什么事都不会做?” 简然眉头一皱,她警惕性的望向风情万种的百合,只听她接着说道:“男人的话,你也相信吗?” 见百合这幅模样,简然深深的失望着,曾经百合是简然最尊敬的学姐,她学识好,成绩优,性格又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人缘好到爆棚。 只是,如今看来,她也只不过是口蜜腹剑的小人。 百合的悄悄话,摆明了不想让薛以脉听到,既然这样,简然同样回以相同的方式,附在她的耳边,悄然说道:“我不信任他,难道还要相信你吗?” 简然悲哀的看着百合,“百合学姐,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她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薛以脉,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盯着门口,许久,百合眼角含泪,她难过的问道:“以脉,你是不是准备向简然坦言了?” “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即使我知道简然的心里有了别人,可我还想要试一试。” “呵…”百合悲哀的感叹道:“简然啊简然,你有多幸福啊,能够被薛家的两兄弟深深的爱慕着…” 薛以脉听后,眉头一皱,他诧异道:“百合,你的意思是…” “是啊,你哥哥薛以峯,已经掉在简然的丘比特陷阱里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薛以脉连忙摇头:“不可能的,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 “不可能?呵…”百合冷嘲一声,她转过身看向薛以脉,“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最近在学校里,你哥哥和简然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又是一整间教室的鲜花,又送独立的门市,还会特意让司机送去昂贵的礼服,你哥哥的追求方式,可比你大气多了,即使没有方正,你以为,简然会放弃一个财大气粗的薛以峯,而选择你无名无利的薛以脉吗?” 百合的话如同炸雷一样,猛地直击他的心脏。 独立的门市… 这一刻,他全明白过来了。 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奇怪,为什么哥哥会出现在学校的南门口,原来…他在为简然挑选独立的门市… 而哥哥又千方百计不想让他去看望简然,原因竟是不想让他成为哥哥本身的情敌吗? 今晚,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选择了女伴,顿时使简然成为全场引人瞩目的焦点,是在告诉着众人,他的心意吗?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觉得她会选哥哥,还是弟弟呢?” “……”薛以脉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是啊,百合说得对,即使没有方正,然而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和自己的哥哥竞争… 他凭什么… 然而,令他更加不解的是… “百合,为什么你对我哥的事情这么清楚?上一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跟我哥之间,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就在这时,百合突然上前,一把环住薛以脉的脖颈,口腔中的酒香气,扑洒在他的脸庞,“以脉,不管以后简然接受的是谁,答应我,今天晚上,你只是属于我,好吗?” “百合,你别这样,你快放手…” 薛以脉越是挣扎,百合就越发加紧力道,她贴在薛以脉的胸膛处,“我不是要我们之间非要有什么,我的意思很简单,只是陪我喝一杯酒,这都不可以吗?” “百合,你真的喝多了。” 百合痴痴的笑着:“就当做是我喝多了吧,可毕竟是为华丽的乐章添加一个完美的句号,你好歹也要回敬我一杯啊…” “这…” “我答应你,只是一杯,喝完之后,我就放你走,不再勉强你,好吗?”百合抬起头,深情的望着薛以脉,恳求道。 在百合的一次次强烈要求下,薛以脉终于点了头。 他再次来到餐桌前,将自己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百合,我可以走了吧。” …… 深夜里,简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脑海中总是会不自觉的补脑隔壁房间此时应该发生的事情。 薛以脉会不会把持不住百合的风情万种,在酒精的作用下,强行将她扑倒呢… 想及此,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随即在她的脑海中活灵活现的展示出来… “不可能的,薛以脉不是那样的人!他说过的,今天晚上不会和百合学姐做任何事情。”简然在心中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可是,越是安慰自己,心中就越是慌乱,她腾地一下坐起身,咬咬唇,蹑手蹑脚的来到墙壁处,轻轻地趴伏其中… “嗯?没有声音啊…”没有声音就是好事。 简然稍稍放下心来,刚重新坐回到床上,又猛地站起身来,“不对啊,就算薛以峯说隔音效果不好,但好歹这是一面墙壁啊,两个房间呢,这薛腾旗下数一数二的豪华大酒店,防隔音系统怎么可能仅仅是靠耳朵就能听到声音的呢?” 这时,她打开灯,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一次性纸杯,贴在墙壁上,耳朵附了过去。 “……” 还是一片寂静声,就连电视的声音都没,她终于放下了心,还好,没有任何声音… 此时,她的睡意全无,精神头像是一只猴子,抓耳挠腮,毫无体面可言。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忐忑不安。 如果,明天去贸然告白的话,会不会吓他一跳… 怎么说,他们两人也只是比普通陌生人稍稍熟悉一点儿,只能说熟知他身上有几颗痣,几道伤疤,身体构造是怎样的,可那也只是迫于无奈,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会不会像上次对方正告白一样,突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呢… 从薛以脉往日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比对待一般人要更加信赖自己一点儿,可是这不是评定爱情的理由啊… 也许,这个男人把她自己当做是和吴婶差不多一样的身份呢? 哎… 越想越复杂,越想越心烦… ------------ 120:男人的话,不可信 在心烦意乱中,终于熬过了整整一夜。 清晨,简然顶着一副硕大的黑眼圈打开了房门,薛以峯见到她这幅惨戚戚的模样,一个没忍住笑,扑哧一声,“我说你,是不是站在墙壁边上,偷听了一宿?” “什么偷听,人家根本就没有都没有做!”简然不满的剜了他一眼,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薛以峯眸中含笑,“对了,我忘记和你说了,这间房间的构造,和他们二人所居住的房间构造刚好是一样的,所以,墙壁的这边房间是床,而那边房间就是客厅了。” “那又怎么样?”简然没好气道。 “拜托小姐,这你都不知道?”薛以峯好笑道:“所以,你不管用耳朵听,还是借助什么东西,听到的也只能是客厅的声音,你不要忘了,客厅的最里间才是卧房,身处在同一间房间都几乎听不到卧房的动静,更何况你还隔着一面墙壁呢。” “”简然紧抿着嘴不出声,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懊恼的想着:对啊,这一点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薛以峯轻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去楼下用早餐吧。” “那他们”此时,简然还全然惦记着隔壁不知动向的二人。 整整一夜的时间,两个孤男寡女,到底干了什么事,不可能就像电视剧里所说的,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吧 “当然要叫他们一起了。”薛以峯笑着说道:“你快去收拾一下吧。” “不用收拾了!”简然说着,就赶忙跑去隔壁,心急火燎的按了门铃:“叮咚叮咚” “怎么还不开门”过了几秒钟,简然心急道。 薛以峯在一旁默不作声,从始至终,他的眼中皆是笑意。 “叮咚叮咚”简然再一次按着门铃。 就在她不安时,门这时被打开了,百合穿着浴袍,裸露着一侧肩膀,她慵懒的搭在门上,望着简然,冷哼一声:“这么一大早来敲门,扰人清梦。” 见到百合的这幅模样,简然愣在原地,“薛” “你是说以脉吗?呵呵”百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简然身后的薛以峯,“昨晚太闹腾了,睡得有些晚,这不,他还在睡着呢。” “不可能!”简然不敢相信道:“你一定是在撒谎!”她说着就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百合,冲冲地走进了卧室。 !!! 百合说得对,薛以脉此时正在床上睡得香甜,结实的胸膛裸露在外,被子肆意的将他的下身遮挡住,其中,他旁边的枕头还隐隐有些褶皱,一地的衣服洒满整间卧室 见此情景,简然懵了。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望着眼前这样萎靡的一幕,她彻底软了双腿,踉踉跄跄的险些跌倒,还好薛以峯及时扶住了她:“小心”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巨大的打击敲击着她的每一处神经,简然震惊的喃喃自语着:“他说过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 百合这时走了过来,她双臂环绕,唇间勾笑:“傻丫头,都告诉你了,男人的话不能信,你也不想想,一男一女度过漫长的夜晚,能做什么?以脉,也只不过是普通的男人罢了。” 简然难过的望着沉睡中的薛以脉,样子干净无害,似是最纯净的存在,可是这个人,却骗了自己,让她像个傻瓜一样,坚信着他的承诺 感觉到空气中的压抑,简然终于忍不住,发了疯的一样的逃出这间卧室 “简然!”薛以峯紧追其后。 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简然逃到客梯旁,她不停地点击着朝下的按钮,这间酒店,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再这样按,恐怕你得留下来付一些维修费。”这时,薛以峯站在简然的身后,打趣说道。 “见我难过,见我出糗,你很开心是不是?”简然红着眼眶,瞪向他。 薛以峯笑道:“是啊,我很开心。” “你!”简然气急,猛地转过头去,不想再理这个讨人厌的男人。 这时,电梯停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缓缓地打开,薛以峯紧跟着简然上了电梯,他看着一脸难过的简然,终于认真的说道:“我开心,是因为你对以脉终于死了心,我开心,是因为我终于有了追求你的机会。” 简然不觉后退几步,想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她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否定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死不死心的,我听不懂,还有,就算没有薛以脉,你也没有机会。” 简然的一字一句,犹如刀割一样,划在薛以峯的心上。 “叮!”这时一楼到了,电梯门缓缓地的被打开,一行人在一楼处等待着这趟电梯,简然刚要出去,就被薛以峯用力地拽了回来,他冷冷地看向外面的那一群人,“这趟电梯出故障了,你们去等其他电梯吧!”说完,他用力点了关门的按钮。 简然甩开他的束缚,微怒道:“薛以峯,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知好歹!”薛以峯气急,眼中的炙热使简然忽地有些心慌,在她来不及防备时,只见薛以峯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压身附了上来。 “唔”唇边冰凉的不适感压抑着她,她用出全身的力气挣脱,却无济于事,嘴中只能艰难的发出唔的不满。 简然被吻到有些窒息,毫无任何情感的激吻,深深刺激着她,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席卷而来,她的脑海中浮现起那抹干净的笑容,眼泪顿时决堤 感觉到唇边的苦涩,薛以峯腾地一下松开了她,“你”他的眼神中满是慌乱,见她一脸泪水,痛苦的模样,他终于恢复了理智,“对不起我” “啪!”一记狠狠的巴掌打在了薛以峯的脸上,简然红着眼眶,“是不是见我很好欺负,连一点的尊重,你都吝啬给予我吗?” “简然,我不是” 薛以峯急于想要解释,简然打开电梯的门,难过的捂着脸跑了出去 房间里,沉睡不醒的薛以脉终于有了反应,他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设施,让他一瞬间脑子短了路。 “你醒了。”这时,百合穿着整齐的坐在沙发上,她品着浓香的咖啡,望着窗外的景色,说道:“要尝尝这咖啡吗?很美味。”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昨晚的事情,他只感觉头痛欲裂,一概想不起来。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以脉你忘了吗?”这时,百合来到他的身边,双眸含情,有些责怪的娇嗔道:“昨天晚上,你那样粗鲁的对待我,我都没有介意呢” 粗鲁的对待 暧昧的话语,顿时吓了他一跳,他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被子陡然滑落,望着自己**的身体,他惊慌失措的拾起床上的被子,将自己完全遮挡住:“这这是” 这时,他才终于发现,地上零零散散的衣服 ------------ 121:再见方正 他惊得面无血色,唇色煞白,“这是” 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完全失了思考的能力,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脉,你忘了吗?昨天晚上,我们”百合说到这里,脸颊浮起微微绯红。 “不可能的!”薛以脉想都没想的否认道:“昨天晚上,我只是喝了一杯酒,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 百合诧异道:“以脉,难道你想提裤子就不认账吗?你只是喝了一杯酒作为借口,就要把昨晚的事情一概而过吗?” “我”薛以脉惊呆了,昨天晚上,他真的对百合 “难道,我还要用我的清白来向你撒这个可怕的谎言吗?” “”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这一切的一切,足够令薛以脉太过震撼! 这时,他发懵的大脑突然想起一个人,“简然” 百合一脸失望的看着他,“事情都已经演变成这样了,你还要惦记着简然吗?” “她” 百合别过头,面无表情道:“她已经来过了,那时你还在睡着,没有叫醒你。” “什么?!”百合的话无疑给了薛以脉当头一棒,“她看见了?!” “看见了又怎样,没看见又怎样?薛以脉,有了简然,难道你连最起码的责任都不想付了吗?”百合见薛以脉的神情,终于微微发怒了。 “百合,我不是这个意思”此时,薛以脉的脑子太乱了,事情居然在一夜之间变得这样杂乱,他突然变得一筹莫展 他双手抱着头,懊恼的忏悔道:“对不起百合,我昨天晚上不是有意那么对你的,我没有知觉,没有感觉,甚至连一丝错觉都没有,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发生了,我我对不起你” 百合来到薛以脉的跟前,坐在床边上,温柔的看着他,“以脉,你不要自责,我没有怪你,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是我” 这时,百合突然凑了过去,轻轻倚靠在薛以脉赤&p;p;裸的胸膛处,“以脉,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甚至甘愿献上我的身体,以后你能不能只是一心一意的对我” “百合我”薛以脉的脑子实在是太乱了,这一夜的荒唐,足够使他想要杀死自己! 他太混蛋了!自责之余,他一眼撞见了床头柜前的烟缸,他坚定的推开百合,一把抓住烟缸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脑袋砸去 “以脉!”百合脸色煞白,她失神地叫喊道。 温热的血液顿时从他的头顶缓缓流向苍白的脸颊中,他望着手中带血的烟缸,眼神中滑过一丝狠厉,再一次朝着自己的头顶砸去 “不要啊!”百合尖声阻止着,她紧紧地抓住薛以脉的手臂,哽咽道:“以脉,你不要这么对自己” “百合,我做的错事,我理应承担”薛以脉的眼前一阵模糊,血液将他的一只眼睛盖住,腥红的颜色阻挡了他的视线,他一头跌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我的人生,好像就是一场闹剧”说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以脉,以脉!”薛以脉完全失去了知觉,百合惊慌失措的不停的摇晃着他,泪水顿时决堤。 简然打了车回到了学校,下车时,她再一次被司机叫住:“同学,你忘记了付钱。” “喔”失魂落魄的她在被叫住后,木讷的打开了空空如也的钱包,她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身上的所有钱,早就已经在去薛宅的时候花光了 而那时,薛以脉似是一个无害又依赖于她的少年,在她的陪伴下,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同学,同学?”这时,司机打断了她的思绪,不耐烦道:“你倒是给钱啊。” “啊我”简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司机师傅,您这里可不可以赊账” “你说什么?!”司机在听到简然的话后,他迅速的下了车,不管顾客是男是女,他粗鲁的抓住简然的衣领,“你这个学生,没钱你打什么车?看着挺娴静,怎么到头来还是个赖车账的?走,你赶紧跟我去警察局!” “不是这样的,司机师傅,我”简然急得脑门儿都冒出了汗,“我我打个电话,让我同学来送钱行不行” 司机一听,态度顿时温和了一些,他撒开抓着衣领的手,说道:“那你快点儿,别耽误我拉下一趟车。” “是您稍等”简然这时掏出手机,给吴美玲拨打了过去,“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挂掉了? 可今天也没课啊! 简然着急的看了司机师傅一眼,“呵呵您再等一会儿” 她又给夏晴晴拨了过去,可今天的状况就好像完全在和简然作对一样,夏晴晴的手机完全就是关机的状态。 她们两人在搞什么啊 简然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司机这时瞧见了些许不对,“哎?你是不是没给你同学打电话啊?赖账,是不是想赖账?” “不不是的”简然着急的否定着。 可司机哪里听她这苍白的解释,他一把拽住简然,嘴上嚷嚷着要带她去警察局:“走,一刻也甭给我耽误,快走!” 在学校的大门口,这一醒目的拉扯,顿时引来众多同学的目光,简然丢人的遮挡住了自己的脸,索性破罐子破摔,她甩开司机的手,“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跟你去警察局,不就是车钱么,您至于么您!” “走!甭跟我废话,快走!” 简然狠狠地剜了司机一眼,刚要上车,这时一则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司机师傅,多少钱,我替她付了。” “阿正”简然呆呆地望着满脸是伤的方正,许久不见,他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 “你早来不就没这事了?”方正给简然付了帐,司机手拿着钱,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叨着:“现在社会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有素质了。” 司机心满意足的上了车,扬长而去。 记不起是多久没有见到阿正了,他瘦了,也沧桑了。 方正走过来,无奈的看着简然:“怎么就连车钱都付不起了?”说着,他将几张红钞塞进简然的手中,“日子怎么就突然过得这么艰难了。” “阿阿正”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庞,简然的一肚子委屈突然一下子迸发出来,她的眼泪陡然决堤,一下子扑到方正的怀里,“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永远都不理我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简然的莫大力度,使方正吃痛地皱起了眉,见怀中的小丫头委屈的模样,他还是扯了扯嘴角:“这几天,谁欺负我家的小丫头了?” ------------ 122:即使万丈深渊 “阿正阿正”低声抽泣中,简然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方正的名字。 方正眼中含笑,只能忍着痛意让她哭个痛快,他抬起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哭吧。” 像是得到特赦一样,简然嗷的一嗓子,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不知过了许久,学校门口的行人越来越少,学生们都已陆陆续续地去教室上了课,嘈杂的校园,终于得到了缓解。 简然终于哭得够累了,她抽抽着鼻子,缓缓地从方正有力的怀抱中离开 “这几天,你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都把我的衣服哭透了。”方正看着自己胸前湿了一片的衣裳,无奈地笑道。 “倒是你啊,你是跟谁打架了吗?怎么满脸淤青”简然抽着鼻子,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有些责怪道:“从小你就忍着别人打你,怎么也不动手,怎么长大了你还是没有变。” 方正心虚的挠了挠头,他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老实告诉我,你这几天,去哪里了。”简然噘着嘴,不满的说道:“我是瘟神吗?干嘛一直躲着我?” 方正一脸无辜:“我哪里有躲着你?我是去”说到这里,他及时止住自己的话。 简然见方正有些不对劲,她皱起眉头,盘问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去打工啊!”方正躲闪着简然的眼神,心虚的说道。 “打工?在哪里?你也缺钱了吗?为什么突然打工?” 一连串的问话,使方正顿时失声笑道:“你是老妈子吗?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是替你老妈看管你啊!快说!” 在简然的逼迫下,方正没了办法,终于说了实话 两人来到花坛处,找了个小亭子坐下,方正把这些天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简然。 “什么?!”简然在听到方正的打工方式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疯了吗?你居然为了筹钱,去那种地方?你不要命了?!” “然然,你太大惊小怪了。”方正笑着将她再次拉回了石凳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跟前吗?除了一些皮外伤,根本没有什么大事的。” 简然责怪的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她都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你都不知道,她” 看着方正干净又痴情的眼神,简然差点儿脱口而出。 他都不知道,在他努力为百合筹钱的时候,那个女人正美滋滋的躺在另一个混蛋男人的怀里呢 “她怎么了?”方正问道。 “她没事,她很好。”一想到今天早上的那副场景,简然的鼻子又一酸,她别过头,使自己不去多想。 “然然,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没有啊就是胸口有点闷而已” “” 本以为方正会温柔的询问自己怎么一回事,可是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简然不禁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他半低着头,一副纠结的模样。 “你怎么了?” “对不起,然然”方正自责的道着歉:“因为百合,我实在没办法接受接受你的心意” “”简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傻憨憨以为自己难过的原因,竟然是方正自己。 她承认,她的确喜欢方正,喜欢他傻傻的样子,从小到大,也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甚至坐井观天,以为他就是自己的全部。 而在经过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后,另一个男人突然闯进了她的生活,打开了她的另一扇心门。 她开始懂得为这个男人去思考,陪着他笑,陪着他闯祸,陪着他度过孤寂的漫漫岁月,会难过他的难过,会心系他的情绪,甚至,会为他争风吃醋,做出一些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荒唐事情。 如果说阿正是波澜不惊的湖面,而薛以脉就是惊涛骇浪的波涛。 她平静的人生中,许久没有过得这样多姿多彩了。 然而,就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时,自己为之心系的这个男人,却令她完全失望。 也许,从始至终,自己也只不过自作多情。 什么依赖,什么偏爱 呵 也许,在他的眼中,自己扮演的角色,就是类似吴婶那样的吧 “然然,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许久,见简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的自责感更甚,轻轻地安慰着她。 “傻子。”简然望了一眼认真的方正,“我是你的妹妹呀,在听到你做这份不要命的工作后,当然会心疼到难过了。” “妹妹?”方正一愣。 “对啊,难道不是吗?” 方正见简然的脸庞再没有难过的情绪,他不禁松了一口气,顿时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傻笑道:“呵呵,对,是妹妹,是妹妹!” 简然抿了抿唇,十分认真的提醒着他:“阿正,虽然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是我不希望你把过多的精力交付在百合学姐的身上,她她是有男朋友的。” “我知道啊。”方正理所当然的说道:“百合也不止一次拒绝过我,可我还是那一句话,喜欢一个人,是我自己的事情,既然这样,我又为什么要用感情来绑架一个人,去要求自己获得回报呢?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态度,不是吗?” “”简然若有所思道:“爱情,真的会让人奋不顾身吗?” “会的。”方正肯定的说道。 “即使对面是万丈深渊?” 方正认真的点点头,“即使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 “你真勇敢。”简然羡慕的看着他,如果,自己能够有他一半的勇气,就好了。 之后,两人寒暄了一阵,方正因为运动会的关系,早早的就去了操场。 简然回到了宿舍,一进门,就感觉压抑又沉重的气氛包裹着她。 夏晴晴躲在被窝里一言不发,吴美玲双手叉着腰坐在椅子上,脸色凝重。 “你们怎么了”简然大气不敢出,诺诺的问道。 吴美玲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将桌子上的布料扔给她,“你自己看吧。” 简然接过破烂的白色布料,皱起了眉,“这个怎么这么眼熟?” “如果这件衣服完好无损的话,你就能认得出,这是薛大老板送给你的晚宴礼服吧。”吴美玲生冷的语气中带有几分责备。 简然见她的眼神中微微含有怒意,突然想起昨晚薛以峯的话来,她急忙跑向夏晴晴的床边,奈何上铺的原因,只能望见一床被子在不停的颤抖,“晴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简然,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事?”吴美玲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她满脸失望的看着简然:“我们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可你却干了什么事?” ------------ 123:从宿舍搬出 “我…我做了什么事…”宿舍的气氛太过沉闷,简然一头雾水。 “恐怕以后,晴晴都没脸在学校里待下去了!这都是你的错,简然!”吴美玲怒道。 “为什么…” 吴美玲的话,使简然顿时心慌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难道和薛以峯有关? 望着手中破碎的礼服,她皱着眉头,严肃的问道:“是不是薛以峯给了晴晴难堪?” “何止是难堪,你知道当一个女孩子知道去陪喜欢的人赴宴,是存着多大的欢喜?你知道心情都云端一下子跌到谷底又是什么心情?你知道当薛以峯看到赴宴的人不是你之后,他竟然口不择言,出口辱骂晴晴也就算了,甚至…” “甚至什么…” 简然的心脏咚咚直跳,果然… 果然是薛以峯的缘故! “甚至当众将为你准备的礼服从晴晴的身上扯了下来!”吴美玲心疼的喊道:“你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公众场所被一个男人扒衣服扒到所剩无几,是多么大的羞辱吗?!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待?!” “这…!”简然的瞳孔骤然收缩,怎么会… 薛以峯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张,晴晴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吗?!” 简然此时也完全慌了,“我…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在外随便瞎勾搭,与薛腾的两兄弟纠缠不清,晴晴怎么会受到这种可怕的伤害?!” “美玲,你怎么能这么说…”简然失望的看着她。 她一直都将美玲视为好闺蜜,可她现在怎么能在生气的时候说出令人心寒的话? 她的形象在她们的心中,已然这么不堪了吗? “难道不是吗?你今天和薛以脉同居,明天又有薛以峯送花,甚至送礼服去晚宴,如果你不是在纠缠不清,他们为什么总是围着你绕?把话说清楚,拒绝一个人,对于你简然来说,很难吗?!” “我…”简然顿时语塞。 是啊,就是自己摇摆不定,理不清对薛以脉的情感,才会在拒绝薛以峯之后,又会给他希望,甚至答应他去赴宴。 如果自己当时能够坚决一点,果断一点,让薛以峯能够完全死心,恐怕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也不会让晴晴这么难堪…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简然回过头,自责的看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夏晴晴,“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发生这样,如果料到薛以峯会这么对你,我一定不会让你代我去赴宴的。” “……”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有意思吗?”吴美玲没好气道。 “是啊,事到如今,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也已经没什么用了。”简然失落的低下头:“我不祈求你们原谅我,我只希望这件事情以后对晴晴不会造成心理伤害…” 人心真的是太脆弱了,比玻璃还要脆弱,只要一不留心,玻璃就会产生裂缝,及时没有破碎,也变不成当初的模样了,这条裂缝会随之到底,如若再多加碰伤,那这块残缺的玻璃便会支离破碎,直至变成碎渣、粉末,随风飘走… 然而,这块玻璃,当初只是因为一个毫不起眼的‘一不留心’啊… 夏晴晴的创伤,是简然的过错,她完全变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如何去弥补她… 也许,在她面前消失,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吧… “我想,你们都不会想要见到我的…”简然苦笑着来到自己的床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既然这样,我还是先搬出去几天吧…” “……”吴美玲见她开始折叠自己的衣服行李,顿时愣在了原地,她的眼睛里滑过一丝慌乱,让简然搬出去,这不是她的本意啊… 然而,简然的话一出口,夏晴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吴美玲左右犹豫,她还是没有去阻止简然的动作… 这次的事情对夏晴晴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她除了嘴面上为晴晴出一口气,然而并不能再做什么… 更没有资格去代表晴晴去原谅简然… 她们两人的事情,也许只有时间来做证明吧。 就像简然所说的,希望这次的事情,对晴晴的心灵,不会造成永久的伤害。 …… 简然的行李不算很多,过程中,她刻意放缓了手中的动作,可是整个宿舍寂静的可怕,好似都在等着她尽早离开宿舍一样。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意,终于还是将行李箱的拉链拉好,她推着行李箱,真切的望了一眼上铺将自己完全掩埋的夏晴晴,“再见了…” 吴美玲紧抿着双唇不作声,眼看着简然就要离开了,她多么希望晴晴这时能够心软,心中的怨气突然消散,两个人拥抱言和… 可是,并没有。 简然在对吴美玲告完别后,打开宿舍门,缓缓地离开了… “晴晴…”吴美玲小声的惋惜道。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幅模样… 看着空空如也的下铺,吴美玲也只能深深地叹着气… …… 简然推着行李箱无精打采的走出了校园,她迷茫的看着来往的行人车辆,心中酸涩无比。 此时此刻,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连唯一的避风港也不再是她的栖息所了… 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她难过的望着天空,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不知在什么的驱使下,手拖行李箱的简然,竟然来到了这栋熟悉又陌生的小公寓。 简然苦笑着,是足够心酸的。 她很快就找到了这栋公寓的房东大姐,得知1101楼室还没有出租出去,她喜出望外,将口袋中仅有的几百块钱先作为房费,等月底再结余下的钱。 “小小年纪呦,如果没有钱就不要出来租房的呢,你瞧瞧这可怜的几百块钱,要不是看在你居住过的份上,姐姐我是不会同意你继续住下去的呦,你知不知道。”收到钱的房东大姐还是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简然只能悻悻赔笑道:“大姐,你放心吧,月底一定会把余下的钱给您补上的。” 然而这几百块钱,还是上午方正强塞给她的零花钱,一转眼,她竟然全交给了房东大姐… 今天的晚饭,恐怕是没有着落了… 在房东大姐的絮絮叨叨下,终于交给了她钥匙。 简然赔笑着与房东大姐道了别,抬起脚步逃似的提着行李箱赶快离开了房东大姐的房间,末了,她长舒一口气,这才终于感受到了人气儿的所在。 今天所有的事情全都强压到她的心房,还好,房东大姐的心底足够好,才会给了她容身之所,让她的心灵得以有一丝丝的慰藉… ------------ 124:宫外孕 简然来到了熟悉的楼层,她深深抚摸着这间房间的房门,心中感慨万分。 当初,她费尽心思的想要离开这间房间,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同这间房间的男人划分界限,然而,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她竟然选择了这个她曾经最厌恶的地方,作为自己的栖身之所。 可是,如今她心中最大的创伤,竟然来自当初自己极力想要划分界限的男人所给予的伤害。 呵… 时过境迁,终究还是太过讽刺。 她用钥匙终于打开了门,一股霉味顿时扑鼻而来,她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心中苦涩万分。 这间房间仅仅空了几天,就变得清冷无比,酸涩的味道铺天盖地,仿似从无人居住过一样。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残忍吧,曾经以为的永恒,转瞬即逝,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她将行李箱放到一边,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墙根处的这颗桂花树也已渐渐凋落,到处飘散着金黄的桂花,似乎在为这个季节做一个完美的道别… 简然回过神,曾经在墙角处的那堆画作也已经搬得毫无痕迹,就连墙上不小心蹭到的颜料,也已经变得黯淡无比,床单已经被房东大姐换了一个浅白的颜色,为这个房间增添了些许光明,却又显得极其荒凉… 简然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她将自己的行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床头柜里的书也已经被薛以脉全部收走… 她无力地坐在床边处,左右环顾,望着物是人非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薛以脉,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 你是不是已经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百合学姐是不是贴心的为你准备好早餐… 你们两人是不是相拥在落地窗前,看着景色宜人的景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此时此刻的你,是不是感到特别幸福呢… 童年的不幸,会不会因此在百合学姐的陪伴下,完全愈合呢… 回想到当时的画面,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在母亲的可怕暴力下,会是多么的无助。 在硕大的别墅内,他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的存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常不在自己的身边,童年缺乏父爱,而世界上最伟大的母爱,他竟也全然都是奢望,母亲不似其他的家庭那般,温柔可亲,反倒是整天鞭子相向,恶语连连,那个时候的小男孩,他的内心该是多么凄凉,多么绝望… 也许,在薛以脉的内心,独留一丝光亮,只为了世界上仅有的亲人,将哥哥引以为傲吧。 而长大后的小男孩,世界上唯有哥哥这一位亲人,却机关算尽,一心视他为眼中钉,甚至算计他的病情,将他完全打入漆黑的谷底,再不翻身… 薛以脉的人生中,有着太多太多的黑暗了,几乎将他的世界紧紧包裹。 如果,在百合学姐的陪伴下,他能够开心,能够从阴影中渐渐走出来,这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薛以脉啊薛以脉,如果你爱的人是百合学姐,而百合学姐永远不会让你哭,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更不会放弃你,会给你安全感,给你所有的回应,会懂得保护你的脆弱,那么… 我希望你们,幸福。 “嘶…”漫想的简然,此时突然感觉到胳膊处的疼痛,她将衣服轻轻往上翻,瞬间露出红肿的双臂。 她无奈的吐了一口气,“本就拮据的日子,你又来捣乱。” 她拿出手机,纠结再三,还是给方正拨打了过去:“阿正…” “嗯,然然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些钱…”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此时此刻,也只有方正肯陪她左右吧… “然然,我上午不是…”电话那头的方正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迅速转了话语:“好,我这就给你转过去。” 简然吸了吸鼻子:“阿正…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然然!”果然,在听到‘医院’两个字时,方正立刻紧张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手臂擦了点伤,该到了上药的时候了。”简然云淡风轻的回道。 既然方正已经回到了学校,没有听说她的事情,那么那件事情已然在学校发酵的差不多了。 事情就是这样,火热度不会一直持续,总有消散的一天,同样,这也为受害人给予喘气的机会,重生的机会。 如果,昨天晚上,针对夏晴晴的事情,也是这样,就好了… “擦伤?很严重吗?” “也不是…”简然扯了扯嘴角:“你就当我是在矫情吧,所以,你陪不陪我去…” “去!为什么不去!”方正肯定的说道:“你在哪里,我们这就去!” “在…”简然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她顿了顿,“半个小时后,就在学校门口见吧。” 方正果断的应了一声后,两人就此挂断了电话。 很快,两人在学校门口会面后,打了一辆车,在车上,方正紧张的抓住她的胳膊,看着红通通的手臂,眉毛顿时拧成一个结:“这怎么能是擦伤?” 伤口红肿的可怕,可隐约也能看出长长方方的形状来,完全不像是擦伤,反倒是皮带的痕迹… 简然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别过头去,不去看方正。 “然然,我不在学校的时间里,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柔和的关切,使简然再度酸了鼻子。 事情,发生的何止一件… “阿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你不要问了,好吗?” 方正再了解不过简然的脾气了,既然她不想说,他也就不再多问,望着孤寂的身影,方正心疼的说道:“以后有我,就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简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到了医院,方正在交费处挂号,简然只能坐在走廊处等待。突然,不远处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简然震惊的站了起来。 又是她… 简然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所在的医科区域——妇科门诊。 居然又是妇科门诊… 好奇的她,终于跟了过去。 “医生,你确定吗?” 简然站在门外,能够清楚的听到门诊处二人的对话。 “根据B超显示和你的翻倍程度,确实是宫外孕。” 宫外孕?! 简然震惊的捂住了嘴巴,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蒲新蕊,怀孕了?! “医生,我…我不可以怀孕的,你帮我打掉好不好?!”门诊内的蒲新蕊心急的说道。 门口处,简然能够清楚的听到医生的叹息,“小姑娘,现在不是打掉不打掉的问题,卵子此时在你的输卵管内着精,如果不加以手术,恐怕只会严重损害你的健康。” “手术,我做!” ------------ 125: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宫外孕手术不像普通的人流手术,是需要家属签字的。” 蒲新蕊双眸一凜,她慌张的问道:“家属没办法签字,就不能做了吗?” “理论上是的。”医生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框,“宫外孕手术毕竟有一定的风险,更何况,你还只是一个学生,理应需要家长知道情况的。” “可是我不能…” 原本遭遇怀孕的恐惧,这下子变得更加六神无主了,蒲新蕊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显得十分无措。 “而且,这类手术需要今早做,如果随着时间的推移,受精卵很可能会把你的输卵管撑破,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这时医生提醒道。 “我…我再想想吧…” 蒲新蕊从门诊处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她无力地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眼神空洞… 简然躲在角落里,犹豫再三始终不敢上前。因为她知道,蒲新蕊一向最讨厌自己了,如果这天大的秘密被她撞破,那蒲新蕊心中的恨意只会对她越来越甚。 可就在这时,方正却偏偏找到了她,不远处见到了简然,他大声喊道:“然然,原来你在这里!” !!! 简然被吓了一跳,她紧张的朝蒲新蕊看过去,果然… 蒲新蕊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诧异的收缩了瞳孔,仿佛自己最不堪的秘密被瞧见,她拿起旁边的包包,落荒而逃… 蒲新蕊低着头大步离开,方正被狠狠地撞到,他看着有些熟悉的身影,不禁指着她的背影问道:“呃,这不是…” 简然眉头紧锁,蒲新蕊的状况,她深知糟糕透顶… “这不是陷害你的那个同学么,叫什么来着?”此时,方正还是有些犯懵:“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得了妇科病吗?” 简然无奈的摇摇头,“阿正,人家女孩子的事情,你不要乱猜好不好?” “啊…也对…”被提醒的方正,黝黑的脸瞬间呈现一种粉紫色,他尴尬的挠了挠头。 “号已经挂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外科门诊后,简然进门诊处敷药,方正无聊之余,在走廊处来回转悠。 “方正?”这时,一抹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方正的眼睛顿时放出异彩,他猛地回过头,见到来人时,欣喜的喊道:“百合,真的是你!” 百合奇怪的皱了皱眉,随即恍然大悟,“你是来这里上药的。” “不是,是跟…”方正差一点儿脱口而出,恐怕百合有一丝丝的误会,果断改口:“是跟一个朋友过来的。” 百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转身就要离开。 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而且还是在医院的这种地方,方正哪里肯轻易放过,他赶忙追到百合的身边,望着她清然的侧脸,关切的问道:“百合,你来这里做什么,是生病了吗?” “我也是跟一个朋友过来的。”百合淡淡的说道。 “那你的朋友…” “已经被他的家人接走了。” “喔…” 百合来到了电梯旁,她轻皱起眉:“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陪你的朋友来的吗?” “啊…我送送你…”方正这时才想起门诊处的简然来,又不舍百合的离开,只能随意找了一个理由。 只是,今天的百合看起来,格外不开心。原本清冷的脸庞,此时踱上一层浅浅的忧愁,这不禁令方正更加担心,“百合,你不开心吗?” 百合浅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一举动,令方正更加不安了,他索性将简然的事情抛在脑后,“百合,你如果不开心,一定要和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百合望向方正真切的模样,她的心为之悸动,咬着唇,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出口,“算了,你去陪你的朋友吧。” 电梯这时打开,百合缓缓地走了进去,方正也紧随其后。 百合诧异道:“你不去陪你的朋友吗?” “你的事情更加要紧!” “……” 百合深深地看着方正,她的眼眶微红,嘴里不自觉地喃喃道:“如果,他像你这样,就好了。” 方正的心一沉,“你果然不开心。” 百合将头靠在电梯墙上,她的眼神变得木讷,自嘲道:“从见到他的那刻起,我好像已经没有了快乐…” “他…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百合不知此时该是点头,还是摇头。 几年来的梦魇,让她完全失去了自我。 爱吗?是爱的。 可是,她的爱情里,掺杂着太多的不纯粹,以致于在面对感情纯净的方正面前,她很难认真的说出‘重要’二字。 “方正,在你的眼里,我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方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实话,第一次被你吸引,是因为你的漂亮和气质。” 百合扯了扯嘴角,“原来,连你对我的情感都是这么肤浅的。” “不,不是的!”方正紧张的摆了摆手,“你听我说,虽然对你心动起源于相貌,但是在我长时间的观察后,发现你是一个对生活认真,又特别努力的女孩子,你肯放弃你的梦想,甘愿去当店员,单单为了这点,就足够让人佩服。” 百合一怔,她惊讶的看着他,“你…你知道我的梦想…” 方正露出憨憨的笑容,“即使你毕了业,可学校一有活动你就会如期而至,其他的节目你一律拒绝,唯独独舞的节目,你来者不拒。而且你还会在假期之余,接一些小型的舞蹈节目。在商场里,到了吃饭的时候,你总会对电视上的选秀节目看得津津有味。我想,在你的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耀眼光芒的舞者,只是不知道,这个优秀的舞者为什么不去继续自己的梦想,反而甘愿去当一名小小的店员呢。” 随着方正的话语,百合望着这张黝黑憨厚的脸庞,眼前顿飘一层迷雾,她的鼻子一酸,原来,这个世界上,竟有人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窥探到… 她内心的秘密。 “不过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你一定有着你的苦衷,也许,这个小秘密我没权利知道吧。” 百合吸了吸鼻子,“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吧。秘密之所以会叫做秘密,就是不想让其他人了解,甘愿深藏于内心的吧。” 方正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又甩了甩头,他认真的说道:“百合,我的秘密,你是一直都知道的。” 嗯? 百合不解的看向方正,随即释然一笑。 这一次,她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因为她知道,这个傻小子,还会保持一贯的作风,义正言辞的告诉着她:喜欢一个人,是他自己的事情。 ------------ 126:现代白莲花 当简然上好了药,从门诊处走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了方正紧追百合的模样,她扯了扯笑容,“这个傻蛋,终究还是把我给忘了。” 方正的心思,她一向是知道的,虽然知道百合学姐跟薛以脉此时已经如胶似漆,可是她知道,多加干扰方正的情感,只会令他愈加不悦。 简然知道,有了薛以脉,百合学姐是不会对方正动心的。这一点,方正自己本身也清楚的很,所以旁人再多加劝解,也无济于事。 有句话说得好:不见棺材不掉泪。可这个傻蛋见到了棺材,还是一副铿锵的模样。 谁能劝得动? 只是,这个时间段,百合学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外科门诊? 薛以脉呢… 简然将这个楼层的所有门诊处都找了个遍,都没有见到薛以脉的身影。 后知后觉的她,站在原地,突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薛以脉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如果真的是,百合学姐又怎么会独留他一人而去呢… 自己的多心,实在是讽刺… 简然出了医院以后,蒲新蕊站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两人四目相对,简然深吐一口气,率先走到她的面前,不知怎么开口… 此时,蒲新蕊恐怕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吧。 “我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出去…” 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值得诧异的是,蒲新蕊没了往日的跋扈,反而用一种恳切的语气,在对她最讨厌的人说话。 简然紧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 要劝她吗?两人关系好像也没有很好。 不劝吗?可是这关系到她的身体健康。 装作不知道吗?可明显的,蒲新蕊已经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简然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今天的事情,你就当做没有发生吧。”苍白的脸庞,浮现一丝不堪。蒲新蕊万万没有想到,简然会第一个知道她的秘密。 “我…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的。”犹豫再三,简然还是说道:“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坦白的告诉家人,医生说得对,拖得越久,越会影响身体健康。” 蒲新蕊扯了扯嘴角,她难过的望着天空,“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 “因为自己的嫉妒心理儿,使你的人生蒙上污点,自己非但没有入狱,反而还在外潇洒自在。也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简然的心脏突地一软,“新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新蕊?”蒲新蕊听后,自嘲一笑:“好久都没有听见你这么叫我了。” “……” 蒲新蕊将眼底的湿润努力憋了过去,她认真的看着简然,“我并不是在祈求你的原谅,我也没有想要和你重新成为朋友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将我们两人完全划分界限,我的事情,我不想要你插任何手,也不想要你来操心,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是一个陌生人所发生的不幸。” 简然知道从始至终蒲新蕊都不待见自己,既然她已经劝说过了,蒲新蕊也没有听进去,那她再多说一句话,也是无济于事,徒添别人的烦恼。 只是… “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你有什么打算吗?”归根到底,简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看得出来,蒲曼文对这个女儿的期望有多大。 如果,在外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被爆出大学生女儿怀有宫外孕的话,单凭这一丑闻,就足够令混得风生水起的蒲曼文一蹶不振。 而简然知道,她们母女一直相依为命,两人仅靠蒲曼文的明星身份过活,如果事情被爆出… 那么她们母女,将会何去何从呢… 怕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 “有什么打算,也只是我的打算,我想,我没必要告知你。”蒲新蕊颇为疏离的说道。 “蒲新蕊,你非要这么刚吗?”简然有些无语了,不管蒲新蕊多么讨厌她,然而在最无助的时刻,有个人陪伴总是好的吧? 为什么这个女孩子一定要中伤别人呢? “你就是这么奇怪,把身边的所有人全都一一伤害了,才开心吗?” “你说什么?”蒲新蕊皱起眉头,显然有些不悦。 “难道不是吗?”简然怒瞪道:“从大一开始,我们的关系就不难吧,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本来就十分要好的四个人,却因为你的算计,导致我们三人都对你抱有看法,这就算了,现在你的身边终于有了男友的存在,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男友人品怎样,不过能够感动到你,我觉得他一定有一些过人之处,可是你呢,却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将这个人害到入狱,甚至伤了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然而现在呢?我肯能不计前嫌,真切的关心你,你却想要将这份关心拒之门外,你是不是把所有人都伤得透透的,才会开心,才会满足?!” “我…”蒲新蕊哑口无言。 原本就感到不堪的她,被公然这么评价自己,句句戳心,完全的戳到了她的痛处,她的自尊心。 她一时之间恼羞成怒,“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再这么说下去,也只会令她更加难堪,她索性转身离开。 简然虽然生气,但看着蒲新蕊孤寂的身影,她始终还是心软了,紧追其后。 …… “你跟着我做什么?”走了几趟街道,蒲新蕊终于发现简然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心里为之一悸。 “我一定要看着你跟自己的妈妈实话实说!” 简然有时都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当蒲新蕊所说的,今天的事情,就算是一个陌生人遭遇的不幸好了,而且蒲新蕊之前所做的种种,导致她现在想起来都恨得牙根直痒,可是在看到她无助的模样,却还是忍不住关心。 简然啊简然,你当真是现代白莲花吗? “你…”双眸滑过一丝诧异,蒲新蕊将心一横,还是别过头去,嘴硬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必须管到底!”简然也十分强硬的说道。 今天,她就不相信了,还能拗不过这个死丫头不成! “那好,我告诉你,我压根儿就没想告诉我妈妈,你满意了吗?!” “这可是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你不告诉你的妈妈,怎么动手术?” 虽然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也能猜出蒲曼文在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但是,蒲曼文可是蒲新蕊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就算前方万丈深渊,她也得让自己的亲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啊!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是关乎一个女人一辈子的事情,蒲新蕊怎么敢闭口不谈呢! ------------ 127:三万块手术费 蒲新蕊这时停下脚步,抬起头不安的看着眼前的门店。 简然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眼神顿然一凜,她慌忙阻止道:“不可以,这种三无小诊所,是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 “你烦不烦?”蒲新蕊将她推到一边,坚决的走了进去。 简然望着她的背影,怒火中烧,“这死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可气归气,她还是跟了过去。 两个人坐在门厅处,等候叫号。 这时,一个小姑娘满脸苍白,踉踉跄跄地在男友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男友一个劲儿的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蒲新蕊见这个小姑娘无力的模样,脸上顿时慌乱起来,她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服,踌躇不安。 简然见状,握住她冰凉的双手,“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蒲新蕊怔怔的看着这双温暖的手,戾气也随之消失,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在网上查过了,这家诊所是成功率最高的了。” “这…也不保障吧…”简然还是担心的说道。 蒲新蕊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此时她非常紧张。 过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蒲新蕊。 医生为她做了一个彩超,望着灰暗的单子,他皱着眉头,“这手术,不好做啊…” 蒲新蕊一听医生的话,立刻慌了:“大夫,无论如何一定得做啊!” “做是可以做,只是我们不会给你任何保障的,手术前还要签一份协议,证明不管成功与否,都是患者自愿的。” “好,我做!”蒲新蕊想都没想地说道:“只要没有家长签字,我做!” 简然在一旁紧锁眉头,她对医生说道:“以她现在的状况,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医生摇摇头,“不好说。” “是不是只要签了协议,就算人命关天的事情,也无关你们诊所?” 医生肯定的点点头,他不惧道:“是的。” “蒲新蕊…”简然一听,小力的推搡着她,示意她再考虑考虑。 这种没有保障的手术,等同于是将生死交给老天爷,面对这么不负责任的医生,她实在是不放心。 然而,被恐惧所包围的蒲新蕊,相比之下,更是不敢对自己的母亲坦白这一切,她宁愿赌一把。 “大夫,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蒲新蕊坚定的问道。 “蒲新蕊!”简然有些急了,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对自己的身体安全毫不关心呢? “如果可以,明天就可以安排手术。” “好,我做。” 这时,大夫没有立即回应她,反而有所顾虑道:“只是,手术的费用…” “需要多少钱?”简然立即问道。 “最少一万块钱。” “什…” 简然惊讶之余,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蒲新蕊抢先说道:“没问题,只是一些小钱。” 小钱… 明星的女儿,出手果然大方。 简然暗自感叹着,可就在这时,大夫推了推眼镜框,继续说道:“我所说的,只是手术台上的费用,而麻醉剂,手术药物,甚至在必要时会有输血的可能,总得来说,三万块钱。” “你这分明就是黑店!”听到大夫的话后,简然突地怒火从生。 什么这啊那的费用,完全就是看在蒲新蕊出手大方,临时加价!不但不顾患者的安全问题,反而在其上狮子大开口,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做的手术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大夫看准了蒲新蕊的心理儿,他靠在椅子上,两手一摊,“如果嫌贵,大可以去别的地方。” 三万… 蒲新蕊这时也有些犯难了,如果一万块钱的话还好说,妈妈每个月都会打这些钱,可是如果三万的话就… 此时她开始后悔,都怪自己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以致于没有攒下什么钱。如果贸然跟妈妈去要三万块钱的话,她一定会怀疑的… “大夫,可不可以便宜一点…” 大夫挑了挑眉,见她一副为难的模样,也只是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是慈善机构,费用比大型医院已经很便宜了,这根本就不挣什么钱的。” “可是…” “既然这样,我们再考虑考虑吧!”终于有一件事能够难住蒲新蕊坚决的心意了,简然大喜,赶忙拽起她来,对大夫说道:“如果我们筹够了钱,会再回来的。” 蒲新蕊拧着眉,任由简然拉着她离开诊所。 在路上,简然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妈妈现在工作也挺忙的吧?” 怀有心事的蒲新蕊,漫不经心的回道:“嗯,最近刚刚接手了一部剧本,好像正在拍摄呢。” “哦~在哪里拍摄啊…” 蒲新蕊此时毫无防备心理儿,准确的说,她的心理儿已然轰塌,根本没有经历去考虑简然的话,满脑子都只是被三万块钱所困扰,“好像是在霜叶山吧…” 霜叶山… 那不是薛以峯刚刚建立的度假酒店位置吗? 不会这么巧吧… “你确定吗?” 蒲新蕊这时哪有心思去肯定这些往日都没有在意过的事情,她敷衍道:“大概是吧。” 简然深吐一口气,想起早上的那个恶心的吻,顿时烦恼连连。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蒲新蕊突然停下了脚步,咬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简然,你可不可以…” 见蒲新蕊吞吞吐吐的模样,简然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她满怀愧疚道:“那个…我没有很多钱…” “哦…”蒲新蕊失落的垂下了头。 她掏出手机,向往日陪她喝酒作乐的朋友们打过去,“芳芳,你那里有没有钱…” “亚静,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Ada,你…嘟嘟嘟…” 果不其然,那些人在听到她的困难后,全都一一回绝了她,有的更甚,直接在别处迅速听到了消息,果然不接电话。 她看着发暗的手机屏幕,瞬间出神。果然,一遇到钱的事情,所有称其姐妹闺蜜的朋友们,全都离得远远的。 这一切,简然全都看在眼里,这个忙,她也无能为力,连自己的房租钱都没有付,她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蒲新蕊没有钱去黑诊所做手术,那么她就有时间去霜叶山碰一碰运气。就算蒲曼文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震惊,会恼怒,会失望,那也好过这个丫头去做一些不着调的手术强。 只是,蒲新蕊到时候一定不会感激她,反而更加憎恶她的吧… 想到这里,简然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白莲花形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行为,真是令人嘲讽… 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就认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学被黑店骗吧… ------------ 128:是时候放开你了 将蒲新蕊送回她的住所后,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下去了,简然只好回到自己所租的公寓。ln 一进门,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凄冷的感觉,她的脸立刻耷拉下来,躺在床上,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明明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团糟了,还要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她可真是够伪善的。 简然翻了翻身子,黑暗中,她的眼眸闪烁着不安的光彩,心事了了… 明天薛以脉应该就会去那家酒店报道了吧,如果她去找蒲曼文的话,会不会遇到他呢?如果真有机会看见他的话,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待他呢? 给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鼓励他加油吗? 她好像做不到… 在她终于认清自己的感情后,却赫然见到那种令人心碎的场景,她实在是办不到要用往常的心态来对待他,即使是鼓励。 然而,就在他们两人一刻后,百合为什么会在下一时间就出现在医院里呢? 是她的朋友吗?还是家人? 最最可气的是,刚刚承诺过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的方正,却在见到百合学姐的那一刻,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马上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真是重色轻友。 简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幕幕的场景,令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彻夜难眠。 …… 深夜,百合来到薛宅的门口,来回踱步。 她的自尊在告诉着她,薛以脉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对她负责,她要不要将实话告诉他呢… 可告诉了他,那么她的家庭应该怎么办… 就在她纠结之余,大门突然打开了,薛以脉从宅子走了出来,眼神木讷的看向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以脉…” “进去吧。”薛以脉淡淡的说道。 两个人来到了客厅,因为没有仆人在家,薛以峯又在公司办公,没有下班,百合也就理所应当的坐在了沙发上。 薛以脉抿了抿嘴,他没有坐在沙发的习惯,只好坐在了不远处的楼梯台阶上。 百合诧然,道:“以脉,你怎么不坐这里,那里凉。” 薛以脉浅浅的摇了摇头,“不习惯…” 看着薛以脉额头处被白色绷带缠绕的薛以脉,百合心中极不是滋味,至于这个家的主人要坐在哪里,她也就无心去想。 “以脉,对不起…”好半天,百合弱弱的说道。 薛以脉扯了扯干涩的嘴角,“要说对不起的,是我。都是我的错,害得你丢了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 见薛以脉空洞的表情中隐含几分无奈和自责,百合的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五味杂陈。 “以脉,你宁愿去伤害自己,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也许,我并不介意你的所作所为呢?”归根结底,百合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选择继续欺骗他… “百合,你真的认为,和我在一起会幸福吗?”眸中满是哀伤的情愫,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将百合的心也随之震撼住。 “百合,今天在这里,你可以抛下所有的牵绊,来完成你的梦想。” 白天,方正将她带到了一处废弃广场,广场的中央有着水泥砌成的舞台,旁边荒草丛生,杂乱的草丛中还堆有形形色色的石像,正对着舞台。 虽然荒凉,但百合见到这个场景后,还是温柔的笑了。 “方正,你是哆啦a梦吗?竟然能够从中变出舞台来。”百合迫不及待的上了台,望着空旷的台下,石像作伴,她的眼眸尽是兴奋的色彩,“这里还有观众,真好。” “这里所有的观众,全都是百合舞蹈家忠实的粉丝,只要你在舞台上不停歇,他们就不会离去,伴你左右。”在台下,方正见百合开心的模样,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上扬,鼓舞道:“放下所有的顾虑,去享受这个舞台吧” “嗯!” 重重的点头后,百合闭上眼睛,感受着舞台的魅力,她抬起双臂,脚步轻点,在舞台上尽情旋转,跳跃,此时,她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草丛中尽情飞舞,绽放属于自己的色彩。 这里,没有嘈杂的纷扰,没有薛以峯咄咄逼人又胸有成竹的模样,更没有薛以脉消沉的脸庞,同时,她也将几个兄弟姐妹可怜兮兮的眼神,甚至父亲有心无力的颓废所抛在脑后。 这里,只有她的舞台,她的梦。 即使没有音乐的点缀,没有热烈的掌声,但是,她却异常的满足。 方正,这个憨厚的男孩子,懂得她内心所想,知道她渴望的世界,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回过神来的百合,发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她不禁皱了皱眉,酸涩的想着:幸福,也只是在一刹那而已,她凭什么奢望自己能够拥有一辈子的幸福呢? 只要拥有过,那就是恩赐。 百合回过头看向台阶处的薛以脉,他的头抵在栏杆处,眼神变得呆滞无比,神情中还带有一丝的哀伤。 见到这样的他,百合的心里也不好受。 只是,命运这样捉弄着他们两人,她也只能顺从。 “以脉,如果你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薛以脉缓缓地摇了摇头,神情没有任何异样… 此时,百合不知道薛以脉的内心所想,正如薛以脉不懂她的内心一样,两个心灵互不相通的两个人,要如何携手走下去呢… 百合咬咬唇,还是默默地来到门口的玄关处,她回头望了一眼发呆的薛以脉,鼻子突然变得酸涩。 薛以脉,我想是时候放开你了。 …… “您好,我是新入职的职员,我叫薛…你就叫我以脉吧。”第二天,薛以脉如期报道。 大堂经理见状,点点头,“你是胡哥介绍来的吧,他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 “……”大堂经理口中的胡哥,正是薛以峯的司机。 薛以脉没有多做解释,“是的。” “今天是入职第一天,想必你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之后的一个礼拜,就由萧筱带你吧。” “萧筱是…” 就在薛以脉不解时,大堂经理看了看刚好路过的女孩子,便叫唤道:“萧筱,你过来一下。” 薛以脉回头望去,好巧不巧,正是前天所为他服务的女孩子。 萧筱见到他的那一刻,神情中有些吃惊,不过随即了然,她走了过来,在大堂经理的介绍下,萧筱将薛以脉带到了一楼楼梯后的小小杂物间。 “员工们休息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如果你的顾客暂时没有需求,你可以来这里小休一下,不过我看你是新人,要熟悉的地方还有很多,就暂且不要有休息的想法了吧。”萧筱看了看拘谨的薛以脉,眼神中满是不屑。 ------------ 129:入职第一天 然而此时,薛以脉也察觉出这个女孩子与当天的服务态度接着成为对比,他默不作声,但心中却十分有数。 果然,人都是有两副面孔的。 “呐,你把这身衣服换上吧。”这时,萧筱从杂物间取出了一身淡紫色的工作服,“在这里工作的第一条规矩,穿戴规定的工作服上班,并要穿戴整齐。” “哦…” 萧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来换衣服,一会儿要跟我去检查客房检查设施。” “哦…” 在萧筱出去以后,一想到薛以峯严格的表情,薛以脉也丝毫不敢有所任何的怠慢,他立即将这身淡紫色工作服换上,走了出去。 到了楼梯口,萧筱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已经迟到了十五秒钟,你知不知道做我们这行的,首先就要严格要求自己的时间安排?” 薛以脉见她盛气凌人的模样,他害怕的低下了头,双手不安的交错着。 “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薛以脉低着头,眼神满是惊恐,此时此刻,在萧筱的严肃下,他的手心已经沁满了汗水,后背也已经完全湿透,他不知道这十五秒钟会带来多大严重的后果,真如犯下了天大的错一样,满身恐惧的站在原地,局促不安。 见此情景,萧筱得意的挑了挑眉,本想给新人来一个下马威,探一探这个新人的脾气秉性,却没想到这个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孬种,这下,她终于有好日子过了。 “这里的每位员工都是分为双班制的,你是新人,按规定就要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如若顾客有要求,你再累,也要以顾客至上,微笑服务。既然你跟我分到了一组,那我的那份工作,你也要做完。” “为…”薛以脉弱弱的刚要开口,左右想了想,还是闭口不言。 他的态度,无疑让萧筱更加得意忘形,她忍着笑意,挑了挑眉,“跟我来吧。” 在萧筱的带领下,他将每间空房的所有饮食,电源,热水器及各种设施全都准备好和检查好。二楼朝上是为顾客准备的各种休息客房,萧筱带着薛以脉走了两间客房,教薛以脉检查设备后,就已经离开了,余下的部分全部交给了他。 不敢有任何怨言的薛以脉,就只能傻傻的穿过了整个度假酒店,一下午的时间,一百五十余间房,全都留下了薛以脉的脚步。 末了,薛以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来到一楼的杂货间,萧筱躺在休息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磕着瓜子,惬意的看着手机视频。 见他进来,萧筱瞟了他一眼,“都检查完了?” “嗯…”薛以脉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这才哪跟哪儿啊。”萧筱不屑的剜了剜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你耷拉着这样一幅衰样,被顾客瞧见了,是会影响我们酒店声誉的,会罚钱的。” “嗯…” 咕噜噜… 这时,薛以脉的肚子好巧不巧,出声抗议起来。 萧筱见状,忙问道:“饿啦?” “……” “哦,也对,我还没有告诉你员工吃饭的地方,只是,这都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点了,员工餐厅也已经没饭了,这可怎么好。” 这时,萧筱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瓜子放在桌子上,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着这些瓜子说道:“这些瓜子,你就将就着吃吧,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一会儿我带你去宴会厅,告诉你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薛以脉看了看桌子上零零散散的瓜子,嘴唇紧抿。 “哦对了,吃完这些瓜子,顺便把地板也扫一下。” 此时,本就杂乱的杂物间,地板上全都是萧筱磕过的瓜子皮儿,更显得脏乱不堪。 薛以脉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从角落里拿出扫把,开始无声的收拾起来。末了,还将桌子上的那些瓜子一并扫到了垃圾桶里。 萧筱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傲娇个什么劲儿,让你吃不吃,饿死你! 随后,萧筱又带他来到了五楼的宴会厅,此时硕大的宴会厅毫无一人,萧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这里的卫生打扫,是不用我们的,我们会有专门的清洁阿姨来收拾,不过她们是做收尾工作的,首要安排还是在于我们。” 薛以脉跟在萧筱的身后,默默的听着。 “有的顾客会选我们酒店作为婚礼典礼,宴会典礼,甚至一些有意义的聚会,在特殊的情况下,我们要根据顾客的安排来准备一些材料,并且检查备料台上的盘子、推车、玻璃器皿、台布等是否清洁并摆放整齐。” “哦,还有,在这之前一定要每天确保这里的清洁问题,虽然清洁阿姨会做收尾工作,不过不代表她们一定会收拾的干净,在下一次的典礼中,我们一定要保证这里的清洁问题。” “来这之前,想必你也已经看到了,我们这所酒店分为三个区域,而今天你所检查的一百五十多间房,也就是咱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就是A区域,分别是你我负责,所以以后顾客不管有什么要求,只要前台告知你,就一定要及时去办。” 萧筱走在前面,她双手背在身后,说了许多,见薛以脉迟迟没有回应,不觉有些奇怪,“你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薛以脉小声地回应道。 见此状况,萧筱撇了撇嘴,真是沉闷的家伙。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在A区域,她的工作相比之下就轻松许多了。 “萧筱,萧筱。” 这时,萧筱腰间的呼叫机突然传来了声响,萧筱赶忙回应:“是,力哥,有什么安排。” “已经接到通知,来霜叶山拍戏的剧组会在五点左右结束拍摄,有些演员的饭菜会要求我们送到他们的房间,五点之前一定要及时送到。” “知道了,力哥。”萧筱答复完,就来了电话。 她拿出手机后,见到来电时,嘴角马上浮现甜蜜的笑容,她走到一边,接过电话片刻后,转过身连忙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对薛以脉说道:“我会给你一系列演员的名单,里面有演员们的各种喜食要求和房间号,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演员的饭菜全部放到他们各自的房间,不能有任何差错。” “哦…” “机灵一点儿,不允许有任何差错。”见薛以脉懦懦的模样,萧筱不禁皱了皱眉,“你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我…”薛以脉此时心里也没有底,不过名单里如果写得清清楚楚,那么他想,他应该没问题吧,“只要…按照名单上的去做…就…没问题吧…” 萧筱点点头,“是啊。” “那…我…应该…” 不待薛以脉说完,萧筱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