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正文卷 ------------ 001 遇上医闹 呲…… 尖锐的声音在那高速旋转之下呲的一下轻轻的碰在白色的牙齿上，漱口水从那旋转的器械下方一个细小的孔喷出来，细小的水流不停的冲洗着刚才碰撞的地方。吸唾器的一头被一个年轻小护士小心翼翼的拿着，不时的放入孩子的嘴里嗤嗤的吸着那喷出的漱口水和唾沫。 “不要……” 综合治疗椅上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孩子含糊不清的说着，嘴里那舌头也是跟着一动一动，只是因为被护士手里拿着的吸唾器挡着，没有丝毫办法。 察觉到孩子的反抗，墨锦的眉毛不由得皱了一下，口罩下的嘴角更是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头顶上那晃着眼睛的白色口腔灯直接照射在孩子张开的嘴里，那磨牙上明显的细小的黑洞已经可以看穿到内里，黑漆漆一片，已经坏到了里面。 或许是白色的灯光带给孩子的刺眼，或许是冰冷的器械响起的呲呲的声音，孩子颤抖着睫毛紧闭着双眼，浑身上下格外紧张，双手紧紧得握着，握得那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就连双腿也是绷的直直的。 “别乱动。”墨锦将那涡轮手钻从孩子的嘴里取了出来，示意一旁的护士将吸唾器用上，想着等会可能会遇到的状况，也是看着孩子的眼睛叮嘱一句。 一旁的护士弄好以后，给墨锦递了一个眼神，墨锦这才将涡轮手钻重新放进了孩子的嘴里。 “啊……”孩子身子猛地一颤，张开的嘴一口咬了下去，却在那冰冷的器械猛的一磕，一股猩味立马出现在墨锦的鼻尖。 看着这孩子，墨锦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万个草泥马从心底里奔跑而过，低下头看了看一侧胸口挂着的护士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多。 “墨大夫，要不？”小护士看着孩子口中那舌头上蹭破的扣子，面上有些犹豫，对着墨锦撸了撸嘴，让墨锦看向那玻璃门外紧紧盯着这边的一男一女身上。 墨锦知道，那一男一女就是刚才在这里闹过一次的孩子的父母。 想到这里，墨锦就觉得头疼，算算治疗椅上这一个，一上午接诊的孩子也已经有近十二个了，除去特别乖的两三个意外，其余的不是哭就是闹，有一个年纪小一点的，连那开口器都用上了，不过好在孩子的父母都比较明白事理，所以并没有说医生护士不会照顾孩子。 只是偏偏这一对，着实让墨锦和护士头疼。 看着治疗椅上孩子那双有些害怕的眼睛乌溜溜的看着自己，墨锦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心中叹了口气，对着护士说道：“许晴，去把他父母叫进来。” 一旁的小护士听到墨锦的话，便是立刻对着那玻璃门外的父母招了个手，示意他们进来。 那女的一见护士招手，不等男的说话，便是直接各次一下将门推开，直接就奔着治疗椅上躺着的孩子过去。 “妈……”孩子仰着头拉住女的的手，眼睛里立马哗啦啦的流出了眼泪，那张白皙的小脸蛋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这么个事，就哭成这样，想什么样子。” 男的跟在后面，不耐烦的看着女的给儿子擦眼泪，板着脸呵斥着面前满是眼泪的孩子，可是转过身，却是一张笑脸对着墨锦和许晴问道：“医生，我看您也弄了好久，晨儿这牙齿怎样了？” 伸手将待在嘴鼻间的口罩摘下，墨锦那一张白皙年轻的脸便是出现在这双男女的跟前，见这两人还知道关心自己的孩子，墨锦便是直接一转身将电脑里刚才孩子拍的片子调了出来，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指着其中的一颗磨牙说道：“这颗牙齿，表面虽然完好，只有一颗小洞，可是里面已经龋齿，到了牙髓，说白一点，就是烂了，若是要治疗，必须将牙齿掏空，然后做上药……” 女子凑到墨锦的身边，仔细的看着墨锦所指的地方，可是看了半天，却只看到黑白两色，当即嘀咕了一句，转而便是对着孩子说道：“晨儿，张开嘴，妈妈看看。” 被唤作晨儿的孩子委屈的眨了眨眼睛，这才听话的张开嘴。 “这是怎么回事？”嘴一张开，女子便看到孩子靠近那颗牙齿的一侧有着一个鲜红的口子，竟有拇指那么宽，女子眼睛微怒的转过身，看向墨锦，质问的说道：“医生，怎么牙齿还没补好，这舌头成这样了？” 一旁的许晴递了个眼神给到墨锦，询问怎么办？要知道她此刻也不能随意的插话，一则因为刚才孩子的挣扎和叫唤，作为父母双方在玻璃门外都能够看见，二则她只是个护士，墨锦作为儿童口腔科主治医师，也有义务去解释。 墨锦对着许晴点点头，让她放心。这三年多以来，这样的父母，她见得也不止一个两个，将事情解释清楚就好。 “这你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我们送孩子来是来看牙齿的，可不是来这里割舌头的。”女子见墨锦和许晴在一旁传递神色，便是将已经起身的孩子拉在了自己的身边，单手搂着孩子，看向墨锦。 “这位家长，这颗龋齿已经到了牙髓，做治疗肯定是会疼的，你们家孩子可能是因为害怕，紧张，所以一直不是很配合，刚才的情况，想必你们二位在外面也看到了，若是真的想要治疗还需要你们好好说服一下孩子，让孩子克服紧张，要不下次还这样，可能还会不小心弄伤舌头的。”墨锦皱了皱眉头，尽可能的用婉转一点的语气解释着整个事情的经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眉心总是一跳一跳的，让人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侧着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那长针已经指向了六，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想着这都十二点半了，自己的肚子似乎也感觉有点空了。 女子见墨锦看那时钟，也是跟着看了一眼，等看到墨锦面上滑过的一丝无奈，原本对孩子舌头受伤所压抑着的气愤便是一股脑儿倒了出来，道：“我看你也没做多久的医生吧，这么年轻，说出来的话也这么不负责任。” “没有，没有的事。”一旁的许晴见女子生气了，连忙替墨锦解释道。 “和你一个护士有什么关系？”女子横了许晴一眼，那眼中的怒气让许晴看的一顿，愣是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 002 要投诉？请，不送 “是呀，医生，要是真的和你说的那样，岂不是这错都在我们家孩子？”男子虽然未曾生气，可是那透在语气里对墨锦的指责却让墨锦有些无语，本想解释一两句，可是却听得男子说道：“晨儿可是我们家宝贝，在家都舍不得骂一句，到了你们这，牙齿没治好不说，还被你这样子说教指责，我们家孩子就要受这个委屈？” 听到委屈儿子，墨锦和许晴对看了一眼，顿时有些尴尬，立马解释的说道：“那个，这位是爸爸，对吧？这个我没有指责孩子，更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刚才你们确实也看到了，孩子确实不配合，弄到舌头却是也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的？”女子的声音立马提高了几度，说道：“老公，你听听，刚才我看晨儿不对，我就要进来，你拦着不让，这下好了，这医生都不承认自己做错了。” “怎么说话的？”男子听到女子的话皱了皱眉头，一张国字脸更是绷得有些紧，待得说完自己的妻子，则是对着墨锦道：“先不说这舌头的事，你们做医生的也总该有法子吧，难道就让孩子这么一直哭？” 墨锦的心中顿时有种想打人的念头，天天在手机上看那新闻，不是说这家孩子学习不好，怪老师教的不行，就是说那家孩子营养跟不上，怪保姆做的饭菜不成，似乎总有那么一个借口让身为家长的人抛开自己去责怪别人。 “这还是需要你们家长好好劝劝孩子，毕竟你们是他们最亲的人，他更容易接受一些。”墨锦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们要是能解释的清楚，还需要你们医生做什么？”女子不快的冲着墨锦说道。 “我们好不容易请了一上午假，就是为了给孩子看牙，还专门挑了你们儿童口腔科。”男子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见又过了十分钟，面露为难的说道：“下午一点半我还要回公司开会，这还有四十多分钟，麻烦你再看看。” 男子的话音未落，孩子立马紧紧的抱着妈妈的腰，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嘴里一直叫嚷着：“不要，不要，妈妈，我不要看牙齿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嘈杂的声音从诊疗室那玻璃门缝一直传到了那护士站，中午留在那里值班的陈莹莹皱着眉头看了看护士站的时钟，待看清楚那时间的后，不禁暗自骂道了一句，这才从护士站弹出身子，看向那诊疗室，想着莫不是又遇到了个难缠的？ 撇了撇嘴，陈莹莹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往玻璃门去。 “墨大夫？还没下班吗？”陈莹莹见内里男的女的说话声嘈嘈的乱成一团，根本听不清楚，便是提着嗓子喊着，待得屋子里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转头都看向了自己，陈莹莹的眼里这才闪过一丝狡黠，伸着手便是摸了摸一直哭丧着脸的孩子的头，道：“咦？这不是好好的一个小帅哥吗？怎的，牙齿被虫子吃了？” “哼，这两个解释不清，就来第三个，是不是等会第四个，第五个都要来？”女子看陈莹莹摸孩子的头，立马投过一个鄙视的目光，让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好在在这医院里呆习惯了，墨锦、陈莹莹两个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有那许晴，因为刚实习不久，见到这种状况，便是一身的拘谨。 陈莹莹也未曾搭理女子的话，便是对墨锦挑了挑眉，以她对墨锦的了解，怕又是这孩子调皮，不配合治疗，才会出了乱子。见女子和男子还在一旁聒噪，当下提高了一个八度，压着女人的声音说道：“嚷什么嚷？” 女子一愣，立马看向自己的老公，当即傻了眼，怎的这医院里医生不说话，这护士却理直气壮的对着病人叫唤。 墨锦无奈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个场面还是要陈莹莹才能镇得住，自己虽然在心中试过无数回，冲着这不讲理的病人家属嚷嚷，可若是家属一个投诉，自己这个月的奖金又要打折扣了，这可只剩下最后几天了，千万别出岔子才行。 见诊疗室瞬间安静下来，陈莹莹这才挑重要的话说道：“你们若是想继续吵，那么出门左转不送，若是想要将孩子的牙齿治好，麻烦你们好好做做孩子的工作。若是还拿着不着边的事来说事，投诉科，请，不送。” “陈莹莹。” 一道醇厚的嗓音从半开着的玻璃门外传来，诊疗室内的众人齐刷刷的将头转了过去，一个俊朗的男医生穿着白大褂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那里，不算高，却也有一米七八的样子，略微显得有些瘦，但是浑身上下却很匀称。 见的这人，陈莹莹这才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喊道：“苏主任。” 女子和男子见来人还算是个头头，当即想要往苏木身边靠，却被苏木一抬手挡了回去，苏木并没有看向这两人，目光反倒是落在了墨锦的身上，眼神的深处更是闪过一丝的心疼，还差十分钟就到一点了，这丫头还没有去吃饭，回头还要上下午班，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主任对吧？”男子见苏木并未搭理自己，便是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老婆比较宠着孩子，这墨医生吧，怕还不是很会给孩子看病，所以不小心弄伤了孩子的舌头，可是孩子的牙齿吧，一点都没治好，您看看，这事怎么处理吧？” 男子的话轻飘飘的将刚才发生的争执一句带过，可是这话里话外的落在苏木、墨锦、陈莹莹和许晴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这明摆着是逮着个头头来告墨锦的状么？ 苏木听道这话，这才转身过去，只是脸上也不如刚才那般清冷，浅浅的一丝笑意看向了面前这一家子人，说道：“孩子多大了？” ------------ 003 苏主任 “四岁半。”或许是因为苏木这俊逸的笑容让女子收敛了一些刚才的张牙舞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刚才好上了许多。 “四岁半？”苏木点了点头，这才蹲下去和孩子说道了几句话，孩子听完，便是从苏木的一侧身子探了探头出去，看向苏木身后的墨锦，见墨锦一直看着自己，便是连忙缩了回去，胆怯的看向一直等着自己的苏木，犹犹豫豫的沉默着。 苏木见孩子已然这样，便是起身对着男子说道：“这样吧，墨医生今天也已经看诊了一上午了，你们家儿子我来看吧。” 男子一听，既然这主任都愿意帮着自己，肯定怎么也比这年轻小姑娘强，当下便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见女子点头，这才说道：“那你可要看仔细了，别又划了这舌头。” “苏木……”墨锦见苏木正要开口吩咐陈莹莹准备东西，便是半步上前一把拉住苏木的手，轻声说道：“这孩子他不配合……” 听得出来墨锦话语里的担心，苏木只是对着墨锦轻轻一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拉住自己的墨锦的手，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在墨锦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和他有我们男人的交流方式，你放心。” 男人的交流方式？墨锦脑子里一顿，转头看向那孩子，就这么一个小不丁点，还男人？ “墨墨，又让苏主任救场了？”路过墨锦的身边，陈莹莹挤眉弄眼的冲着墨锦小声的说道，让墨锦看的心里直气愤，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真想在陈莹莹的屁股上打上一巴掌以做惩罚。 “苏主任，这孩子的牙齿……” “苏主任……” 男子和女子二人的声音离墨锦所在的治疗椅越来越远，让墨锦忍不住想从胸口里透出一口气来。 “还不快去吃饭？” 墨锦胸口的这口气还刚呼出一半，便又听到苏木的这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浑身一紧，连忙看向前面几步远停下脚步的苏木，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这才点了点头，拉住一旁还傻站着的许晴往玻璃门外走。 待得墨锦回身关上那诊疗室里的玻璃门，便见得内里的苏木正蹲着身子和那小男孩说着什么，而刚才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的两个家长则是交头接耳的在说些什么。 叮！ 电梯的门打开，许晴见墨锦还没有跟着自己，便是连忙对着墨锦喊道：“墨医生，我们赶紧去吧，还有几分钟食堂的饭菜就要撤了。”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辰的电梯还算不太难等，要是再过一会，到了一点半，这电梯可能就是趟趟满员的。 “来了。”墨锦顾不得再看苏木，当即答应了一声，便是进了电梯。 等到了二楼，墨锦和许晴便是直奔那食堂，果然和许晴说的一样，这食堂已经开始准备撤了，两人随意的打了些饭菜，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墨医生，我觉得苏主任对你特好。”许晴一边吃着，一边嘀咕的说道。 苏木？墨锦心中一笑，苏木怎么会对自己不好呢？ 自己和苏木原本就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孩子，两家父母也是都认识的，甚至到了后来考大学，自己要学医，苏木也跟着自己学医，自己留在这口腔医院，苏木本硕毕业之后，也是回到了这座城市。想来想去，所为的青梅竹马也不过就是这个交情，若是苏木对自己不好，怕是他父母也不会放过他吧。 想到这里，墨锦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笑意。 “墨医生？”许晴眨巴着眼睛看着陷入自己念头里的墨锦，嘴角不由得起了一丝的怪笑，那一双筷子更是轻轻的在饭盘子里戳了几下，若有其实的说道：“墨医生，其实苏主任长得又好，技术又高，你若是没有男朋友，可以考虑考虑的，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说不定你就追上了……” “有饭吃还堵不住你嘴……” 一听这小妮子的话，墨锦当即拿着筷子从自己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了许晴的嘴里，让许晴后面的话跟着这块红烧肉一起吞进了肚子里，差点被噎着。 顾不得许晴在一旁唠叨埋怨，墨锦的脑子里却是神游天际去了，男朋友，自从和那张明溪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他便换了一家公司做销售，然后就说公司统一安排出国培训，这一出去就要三年，仔细算算，原本恋爱应该有的甜言蜜语都没有半年时间，便已经分离了两年，不过好在已经熬过去了大半时间，算算，也只有一年了。 “墨医生，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的？”许晴低着头消灭着饭菜，依旧不忘问道。 墨锦嘴角一翘，便是将筷子一放，装着傻说道：“你个刚毕业实习的小姑娘，成天脑子里想什么？” 见墨锦不搭理自己，许晴也就撅了撅嘴，想着方才苏木的模样说道：“苏主任挺不错的，长得帅，个够高，人也不错，就是冷清了一些，要是再热情一点，就是我的菜了。” 听得许晴这么说，墨锦也是被她那一脸幻想的模样逗笑了，不过许晴这话却是一点也不错，小时候苏木就一直是这样，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冷清，有的时候自己甚至在想，若不是有自己陪着他一起玩，是不是他就回一直站在某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别人玩耍？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成绩，他的成绩永远都是拔尖的那一个，自己要拼了命的读，才勉强可以算是中上，就如同现在在这医院一样，他硕士一毕业，进来这里不过一年，那技术便是杠杠的，自己又不知道要奋斗多久，才能到他那个层次。 等到二人吃完饭，这才回到了医生办公室，瞅着还能休息会儿，墨锦便是在那折叠椅躺下，想着刚才那一对男女，心中祈祷着，这一堆男女千万别去投诉，要不这个月奖金要泡汤了。 咚咚咚！ “谁？”墨锦从折叠椅上半坐起身子来，对着门外喊道。 ------------ 004 陈莹莹的问题 “我。” 一听是陈莹莹的声音，墨锦连忙起身开了门，看着陈莹莹一脸笑意的瞅着自己，墨锦不禁狐疑的看向自己这闺蜜，问道：“什么好事，这么开心？捡着糖了？” 陈莹莹笑着一屁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眼睛一眯，说道：“你猜？” 墨锦探出头看了看那诊疗室，见内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人，转过身便是将那玻璃门关上，问道：“那孩子呢？苏木呢？” “孩子走了，苏木回去医生办公室休息了。”陈莹莹不解的回道，这诊疗室都没人了，这人肯定是走了呀，要不怎的都空了呢？ “那孩子的牙齿呢？”墨锦想到那小男孩的不配合，就有点替苏木捏了一把汗。 见问道这个，陈莹莹便是掀了掀嘴皮子，掐着自己的手指甲，对着墨锦轻哧道：“看你这样子，还不如苏木好，连个孩子都哄不好。虽然过程有些麻烦，但是苏主任解决了。这下放心了吧？” “假好人，哼……”知道苏木将这孩子打法了，墨锦这才松了口气，软软的躺在折叠椅上，待得躺下，这才想起刚才陈莹莹方才进门时脸上的喜色，便是瞟了一眼陈莹莹，问道：“刚才你让我猜什么？” 一提这个，陈莹莹的眉眼便立马换了一个神色，小声地却一脸幸福的说道：“你知道，王明哲和我求婚了。” “真的，假的？”墨锦一把从折叠椅上坐起身来，抓住陈莹莹的手，惊喜的问道，见陈莹莹害羞的点了点头，墨锦脑子里便是慌乱的闪过无数个念头，嘴里嘀咕道：“你有没有同意？婚期定了吗？伴娘，我，我要做伴娘……” 看着比自己还着急的闺蜜，陈莹莹嘴角一直含着笑，也不打扰墨锦，任由她胡乱的说着，半晌，等她说完了，这才接了腔，说道：“还没定都还没定呢，伴娘的话，只要你不结婚，肯定是你，放心。” “嘿嘿。”墨锦尴尬的一笑，手不自觉的挠了挠后脑勺，可是转念一想，想到王明哲那小子长得那样，就觉得替陈盈盈可惜，扁了扁嘴，还是忍不住问道：“莹莹，王明哲那小子靠谱吗？你们新房怎么办？” 说到新房，陈莹莹原本含笑的连也是耷拉了下去，对于她和王明哲来说，新房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 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二线省会城市，就算是个偏一点房子，单价也在一万以上，就靠着自己做护士这么一点工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这房贷，自己本来就是小地方来的，家底也不比的本地人，现在说句结婚，其实还是挺现实的。 “王明哲家怎么说？”见陈莹莹面上不太好看，墨锦也是连忙问道。 陈莹莹翘着嘴，勉强的笑了一下，一双眼睛里已然没有刚才那样的神采，道：“看吧，到时候凑个首付，先在远点的地方买个小点的房子。” 见陈莹莹有这个打算，墨锦这才点点头，陈莹莹的性格墨锦也是知道的，虽然大大咧咧的，可是却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有一个窝，有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老公就好了，这王明哲虽然长得不怎么帅，但是胜在人实诚，配莹莹也刚刚好。 “若是不够钱，你和我说，我这里还有点私房钱，反正我爸妈也不需要。”墨锦仔细的盘算了一下自己口袋里还剩下的银子，少说也有个七八万，凑一凑，万一陈莹莹不够，还能顶上一下。 “得嘞，知道你仗义，不打扰你休息了。”陈莹莹笑着拍了拍手，起身便是捏了捏墨锦的脸蛋瓜子，亲昵的撅着嘴给了一个么么哒，便是往外走，顺手的给墨锦将门带上。 看着陈莹莹出了门，墨锦这才又重新躺下，可是这一次躺下，脑子里确实乱哄哄的一团。 墨锦在心里想着，今年也到了二十七了，去年表妹结婚，陪着爸妈去参加婚礼，便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围着问了个遍，那时候张明溪刚去国外一年，爸妈特得意，说自己的准女婿留洋去了，等回了国，便立马结婚。 可是时候，老妈便拉着自己的手，半晌终究叹了口气，说道一句张明溪不适合。 不适合？墨锦脑子里几乎都快要不记得张明溪长什么样子了，更别说他身上的味道，苦笑了一下，墨锦合上了眼睛，想要趁着还没有到点，睡上一小会儿。 等到了点，墨锦便是习惯性的起来，梳洗了一把脸，抹去那水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前几日儿童口腔科科主任黄妍给自己说的事，墨锦便是头疼。 进修则势必要出国，时间定在明年七月以后，这样子意味着张明溪回来，自己就要出去，又是分割两地，况且对于出国，墨锦心中总有一份莫名的排斥。可是这进修能够带给自己的却是后面医生这个职业生涯中无与伦比的技术。 其实黄主任明里暗里的也给了自己另一条路，那就是目前在科室呆着，等进修的名额给到其他人以后，便提名她来做儿童口腔科的见习副主任，至于后面的机会，到时候肯定会轮上。 如此以来，进修和升职，就像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似的，摆在自己的面前，可能就和那个孩子一般，龋齿和治疗都会带给他疼痛，他也不知道怎么取舍。 昏昏沉沉的忙完了一下午，不知道治疗椅上躺下，起来，躺下，起来了几个孩子，直到墨锦察觉到再也没有孩子躺下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五点多。 “许晴，还有吗？”墨锦这才开口说了除去和病人有关系的第一句话。 一旁正忙着收拾使用过的器械的许晴抬起头来看向墨锦，眼睛里竟有一些担心，眸光闪烁了几下，这才看了看隔壁治疗椅的医生护士，见她们都未曾注意这里，这才凑到墨锦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墨医生，你好像下午状况不太好？” ------------ 005 进修的名额 墨锦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去和一个来这里实习，还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的小护士解释。 “我听人说，科里进修的名额快要定下来了，一个是你，一个是袁医生。”许晴附耳在墨锦的身边说道，可是那一双亮亮的眼睛却是乌溜溜的看向另一个方向。 袁医生？袁美珍？墨锦只能哦了一声，算是回应许晴。 许晴见墨锦如此反应，心里也是有些尴尬，似乎墨锦并不曾关心这件事情，便又转过身去将方才用过的一次性口腔器械收拾干净，不再多说话。 墨锦出神的看这电脑屏幕，袁美珍，比自己早一年进这个儿童口腔科，脾气也好，说话也温柔，反正在墨锦看来就是老好人一个，谁也不得罪，这么三年来，要说全科上下谁的投诉最少，那大家肯定齐刷刷的想到袁美珍袁大夫，她能待定这个进修名额，确实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她那个一向反对她工作的老公，要是知道她要去国外待个一年半载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不行，过几天等科主任回来了，一定要问问她，这名额到底怎么决定的，是科里评比，还是另有途径，墨锦想着，凭着自己老爹和科主任的关系，怎么也能问个清楚吧。 可是这一等，便是等了近一个星期。 一场秋风一场凉，这北边的冷空气一到，南方的温度便是骤然下降，一不小心让很多人都因此打起了喷嚏，那马路上的树叶也在一夜之间黄了许多，只差来一场东风将它们吹落。 墨锦一踏进科室的大门，看见刚换好衣服的陈莹莹，便将一双手直接塞进了陈莹莹的胳肢窝里，一边塞还一边瞎闹闹的说道：“好冷呀好冷，给我捂捂。” “捂什么，再捂主任就来了。”因为害怕痒痒，陈莹莹拽着墨锦的手便是撤了出来，嘴里更是拿着那科主任来做挡箭牌。 一听主任二字，墨锦的眼睛便是一亮，问道：“黄主任回来了？” “你说那个灭绝师太？”陈莹莹压低了声音对着墨锦挑了挑眉，见墨锦点头，这才抿嘴一笑，原本还想要说自己的是猜的，便见得墨锦身后电梯里真的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陈莹莹那嬉笑的脸立马变了个色，待得那个人影走进，陈莹莹则是规规矩矩的站直了，喊道：“黄主任早。” 因为背对着外面，所以墨锦并不知道黄妍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见陈莹莹如此规矩，墨锦浑身上下不由得一紧，对着陈莹莹使了个眼色，见陈莹莹拼命得而对着自己眨眼睛，这才转过身去，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喊道：“黄主任。” 黄妍并没有多话，见二人依旧站在护士站外，便是皱了皱眉头，见那时钟离上班的八点还差十分钟，也只是点点头便独自进了办公室。 主任一走，两人憋着的一口气这才吐了出来，陈莹莹拍了拍胸口说道：“墨墨，说实话，这都好几年了，这感觉还是没变。” 听得陈莹莹说没变二字，墨锦心中也是点了无数次头，即便自己老爹和她算是老同学，自己也去过她家，可是见到她还是有些紧张。 “苏主任早。” 还不待墨锦回过神来，耳边便又响起陈莹莹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却格外的甜蜜，墨锦忍不住对着陈莹莹翻了个白眼，便是随意的甩了甩手，便往自己的那一个小小办公室去。 苏木对着陈莹莹点了个头，便直接将想要溜走的人喊住：“墨锦。” 无奈，墨锦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己的身子强制性转了过去，扁了扁嘴，看向苏木，问道：“苏大主任，还有五分钟。” 瞅见墨锦这模样，苏木心中也是有些偷笑，每一次都是要踩着时间点到，若是路上堵车或者等电梯的时间多上那么一小会儿，怕这迟到的名头又要扣的稳稳的。 将自己手上提着的早餐递了过去，苏木便是简单的说道：“给。” 瞅着那热腾腾的生煎，墨锦的肚子也是咕噜一下响了，虽然声音微小，可是却被苏木听得一清二楚，不想在这外面尴尬，苏木便是直接将早餐塞在了墨锦的手上。 “你说，苏主任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等苏木离开，陈莹莹这才凑到了墨锦的身边，和墨锦一起站在走廊上看着苏木消失在他那副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切……”墨锦不由得瞥了一眼陈莹莹，说道：“他给我早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敢不给吗？他要不给，回头我就和苏阿姨告状去。” 说完，墨锦便是踩着自己那微高的皮鞋，哒哒的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 陈莹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想到墨锦的男朋友张明溪，再想到苏木未来的女朋友，陈莹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指不定这四人以后会是什么关系。 八点，等科室里所有的人都齐了，准时开过早会，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墨锦回到自己的那个治疗椅旁，见许晴已经在准备门诊的东西了，便粗略的看了一眼电脑里诊疗人的名单，见不过才七八个，便对着许晴说道：“许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方便一下，晚一点叫号哈。” 听得墨锦这么说，许晴便是点头应下。 出了诊疗室，墨锦见没人注意自己，便直接往那主任办公室去，听得内里还有接电话的声音，墨锦便是直接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内里黄妍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便听得黄妍要人进去的声音。 墨锦咬了咬下嘴唇，忐忑的便是推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阿姨……不，黄主任。”等到关上门，墨锦见黄妍看向自己，张嘴便习惯性的喊了出来，待得反应过来，偷眼看了一下黄妍，连忙将自己的称呼改了口。 黄妍并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点点头，算是应了，道：“有事吗？” ------------ 006 进修的名额（2） 墨锦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想这终究是要面对的，当即拉开黄妍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黄主任，我想……”墨锦咬了咬嘴唇，道：“我想问问，那个名额确定下来了没有。” 黄妍心中一愣，这出国学习的名额，昨天自己才和苏木讨论过，隐约的有了人选，这墨锦今日便直接跑到自己这里来问，想着苏木和墨锦的关系，黄妍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这苏木背地里和她说过些什么，可是转念一想，以苏木那谨慎的性格，怕也不会这么做。 “这名额哪有那么快。”黄妍合上摆在自己面前的病人病历，目光闪烁的看向墨锦，见她没有说话，双手便搁在桌面上，十分郑重的问道：“小锦呀，这样哈，黄姨问你件事。” 墨锦一听这话，眼神一紧。 这黄妍和自己老爹许多年前便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虽然不是同一个专业，可是因为分在同一家医院实习，所以也算是熟人。自己小的时候也曾经跟着老爹一起，去参加这校友聚会，所以当墨锦进入这一家口腔医院，得知黄妍是自己的科主任时，自己那多管闲事的老爹便是领着自己到了黄妍的跟前，美其名曰是要她好好的照顾自己，可实际上，墨锦心里知道，无非是想让黄妍看紧自己一些。 “黄姨，什么事？”墨锦缩着一颗小心脏笑了笑，每次黄妍自称黄姨的时候，貌似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你看，我和你爸爸也是老同学了，而且你也是我们科里比较优秀的年轻一届的医生，这名额的事若是有机会，我自然会帮你争取。”说道这，黄妍停顿了一下，看向墨锦，脑子里更是思索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先给个蜜枣，再来个炸弹吗？墨锦心里嘀咕着，可是嘴上却半点都不敢说话，只能点着头应对这个科里的“灭绝师太”。 “小锦，你来儿童口腔科多长时间了？”黄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墨锦，问道。 “啊……”墨锦傻乎乎的回了一声后，才猛地发现黄妍问自己的问题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脑子里空白了片刻之后才琢磨着算了一下时间，回道：“我？好像快三年了吧。” “三年，时间不长不短。”黄妍点点头，想着若是回头那名额定下来，不知道这墨锦会是什么反应，可是这事思来想去的还是要提前和她打个招呼比较好，想到此，黄妍又一次的问道：“小锦，不知道你对轮科有什么想法？” 轮科？墨锦一愣，似乎那一年刚到这口腔医院做实习医师的时候轮过吧，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怎的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提出来，莫不是这进修的名额和这轮科有什么牵扯？ 不过眼前黄妍这么直盯着自己，墨锦的心一跳一跳的，总觉得自己若是回答的不好，就回出什么事似的。 黄妍见墨锦如此模样，也是难得的露出一丝和蔼的模样，说道：“小锦，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当然，不仅仅是对轮科，或者是对进修，都是可以的。” 撇了撇嘴，墨锦脑子一僵，想着干脆豁出去问清楚得了，省的自己成天瞎想。 “科里人都说这进修名额从我和袁美珍二人中间选，所以我想既然人选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我也可以好好做两手准备。”墨锦硬着头皮说着。 黄妍点点头，虽然墨锦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两手准备，可是黄妍知道，对于这些年轻医生来说，等进修回来那就是度了一层金，日后对于医师职称的考核评定那都是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学习经历。 “那对于轮科呢？”黄妍问道。 “轮科自然也是好的，可以掌握更多的临床技术，更能够提高我们作为医师的反应和应对能力。”墨锦生搬硬套的将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这些恭维的话说了出来，说道后面自己都觉得心中有点膈应，有些说不下去。 可是黄妍听着这些话，却是点点头，并未戳穿墨锦的尴尬。 “去吧，这都九点多了，还有孩子等着呢。”黄妍停下了这个话题，看了看桌上长年摆着的那一个黑白色闹钟，见那分针都已经快到三了，便对着墨锦说道。 听得九点多了，墨锦吓了一跳，刚才和许晴说让她等自己一下，晚点叫号，这一下惨了，都耽搁了近四五十分钟，指不定等在门诊的那些个孩子家长要着急了。 “那我先走了。”墨锦对着黄妍行了个礼，便立刻出了主任办公室，等关上了主任办公室的门，墨锦才发现似乎自己来找主任的初衷都没有解决。 叹了口气，墨锦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没法子，若不是因为她和老爹的同学情义，这些事真不敢挑明了去问，否则真怕这黄妍要将自己留下来罚抄几百遍医生守则。 等墨锦回到那门诊治疗室，果真排着号等着自己的几个孩子和家长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墨医生真的是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了。”许晴拉着嗓子扯着和那些家长解释着。 “什么事能这么着急，你看人家隔壁治疗室的袁医生，都已经接了好几个门诊了……”一个女家长抱着自己大约五六岁的女孩，不耐烦的说道。 “对呀，早知道就应该挂人家袁医生的号……”同一处等着的家长好不容易将身边的孩子哄好，听得有人这么说，当即也是给了许晴一个白眼。 许晴无奈的刚想张嘴，便见得远处墨锦脚下飞快的往治疗室这边跑，旋即大声说道：“来了来了，墨医生来了。” 原本等的不耐烦的几个家长听得许晴的话，整个脸像是川剧变脸似的，立马堆上了笑容，看想许晴望着的方向，果真见的墨锦一边将口罩戴上一边往这边走。 “墨医生……” “墨医生……我是复诊的……” “不着急，一个一个来。”墨锦一双黑亮的眼睛看了一眼围在周边的家长，推开那玻璃门便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对着许晴吩咐道：“许晴，叫号。” ------------ 007 晚饭被预定了 揉了揉眉心，墨锦这才坐到了那医生的位置上。 见墨锦心里似乎有事，许晴张了张嘴，原本想问问是否要休息一下，可是看到墨锦点开电脑里第一个孩子的姓名后，便是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毕竟此刻这外面等着的家长正准备着听到自己孩子的名字。 “王欣如，请到5号椅位就诊。”摁下那叫号的摁钮，许晴便见到一个女子领着一个女孩打开了那玻璃门。 “医生，这孩子这几天一直叫着疼，我看那里面都黑了……”女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还一边 墨锦转身，让女孩张开了嘴，看着口腔里那一颗颗牙齿，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那眼睛却看向一旁的许晴，点了个头。 许晴当即会意，转身便去准备那常用的器械。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锦将那粘合剂贴合上孩子破了的洞补上，这才从胸口里呼出一口气来，抬头揉了揉额头，转身看向许晴，同样是忙碌了一上午，许晴那疲惫的脸上此刻才有了一丝的笑容。 嗡嗡…… “墨锦，你电话响了。”许晴的下巴冲着一旁的抽屉点了点，说道：“第N次了。” 墨锦抬起手摘了那口罩，这才露出了那一张白净的脸，苦笑了一下，这电话十有八九是自己那老妈打来的，只有她才会有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来唠叨自己。 打开抽屉，可是手机上那晃眼的“苏木”两个字却让一旁的许晴诡异的一笑，瞅着这笑容，墨锦心底里竟有一些奇怪，更不知道这苏木要做什么，左右他那办公室和这治疗室隔了不到三个房间，有事直接走过来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这偷偷摸摸的给自己打电话。 “喂……”虽然心里有些不爽快，可是墨锦依旧接通这电话，只是这不爽地语气却透过这电话直接传到了苏木的耳朵里，惹得苏木就连嘴角都自然的浮现出一丝的笑意。 “晚上别回家了，我妈做了红烧猪蹄子，让我喊你吃饭。” 苏木清冷的声音隔着手机传到了墨迹的耳朵里，让墨锦的脑子猛地浮现出那一锅子的红烧猪蹄子，就连眼睛都有些亮了起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老是去苏木家蹭饭，总是不太合适，便道：“太腻了，最近减肥。” 手机那头的苏木看着窗外口腔医院的另一座大楼，嘴角笑着说道：“那不如这样，晚上我们出去吃吧。还是那一家的脆皮烤鸭？” 想着自己刚拒绝了那红烧猪蹄子，墨锦觉得要是再拒绝那一家美味的脆皮烤鸭就真的是对不住自己的胃了，抬着眼皮子看了一眼一直瞅着自己的许晴，像是怕她听多了误会似的，直接转了个身，道：“成，那等下班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苏木嘴角的笑意更浓，就连那眉眼上的疲劳也是舒缓了很多。 自小到大，苏木便和墨锦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至于两小无猜，那就算了。直到后来上了高中，两人去了不同的学校，这才渐渐的分开，等后来高考，苏木猜到墨锦要上医学院校，便也一股脑儿投身了医学，再后来硕博连读完了，得知墨锦进了这口腔医院，便也回到这不大不小的省会城市，成了这里的一名医生。 只是苏木不太喜欢将这份情感宣之于口，加上这墨锦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看上了另一个男的，让苏木着实郁闷了很久。 不过好在那男的不过半年就离开了，所以苏木倒也没什么感想，只是时不时的找个借口和墨锦搭上几句话，想着这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她总会明白的。 治疗室里，许晴一脸贼笑的瞅着墨锦，看的墨锦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许晴装模作样的搂着两个胳膊哗啦哗啦的来回摸了一遍，学着墨锦那模样，打趣的道：“瞅瞅，瞅瞅，这张脸，我这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冷的掉了一地了。” “诶，墨锦，这晚饭被预定了？”虽然被墨锦狠狠的瞪了一眼，可是许晴依旧忍不住的打听着苏木的事，更是好奇宝宝似的凑了过去，道：“你要知道，苏主任在我们护士眼里，可是儿童口腔科两大美男子之一，要知道就这么和你约了吃饭，可要羡慕死人的。” 听的许晴的话，墨锦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偌大的一个儿童口腔科，总共才两个男医生，就算再怎么评，这苏木和崔方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吧，还羡慕，真不知道这许晴口中的羡慕是什么意思。 “走吧，吃饭去吧。”耸了耸鼻子和嘴角，墨锦将身上的白褂子直接脱下丢在了自己的椅子后背上，更是夸张的用手撑着腰子挺着走了几步，活动活动这一上午未动的筋骨，而后才和许晴一左一右的往食堂的方向去。 下午休息过后，因为没有门诊，所以墨锦并没有出现在治疗室里，直接铺在了医院的资料库里。 作为一名医生，看着表面上风光，可是墨锦觉得还是挺累的，除去每日那门诊，还要接着那医学院出来一堆的实习学生，除此以外，还得拼命的学习，科研。 总之，每每墨锦想到这些头都忍不住痛，其他的不说，光是这职称评比上的必须要的国家级别的论文，就够让她头疼。 那黑色水笔子弹头的笔尖和那本子触碰的沙沙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资料库格外的响亮，墨锦这一坐便是两个多小时过去，桌子上摆放着几本书籍更是如同那高中生拼搏高考一般，让人看的头皮有些发麻。 直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的一声响起，这才惊得墨锦一怔，却是自己的闹钟响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墨锦这才深吸了口气，将桌上的一切都收拾妥当。 其实墨锦可以不用这么拼命，可是想着那出国学习的事，想着自己老爸那一双殷切的眼睛，墨锦就觉得不能给老墨家丢脸。 等墨锦回到儿童口腔科的那一层楼，便见得苏木那主任办公室的房门虚掩着，嘴角笑了笑，墨锦直接推门进了那办公室。 “嗯，好，这事我来告诉墨锦。”苏木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手机正一脸谨慎的看向窗外，那透明的玻璃隐隐的倒映出推门而入的墨锦的身影。 ------------ 008 墨老爹的电话 察觉到玻璃折射过来的影子，苏木的身子一愣，也没回头。 电话里的人还在说着，墨锦只是靠在那墙边上，冷着双眼看着苏木的背影，也不催促，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什么人打电话，有什么事不能当着自己的面告诉自己，非要和苏木说，让他来。只可惜苏木并没有让墨锦等很久，不过两三分钟以后，苏木便说了句“再见”将电话挂了。 转过身，苏木依旧是那副招牌似的浅浅的笑，也不开口，自顾自得将身上的白大褂解了随手搁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我还以为你会等到我去资料室找你，你才会记得我们约了去吃饭。” “今天不错嘛，挺准时的。”苏木瞟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脑子里却不停的盘旋着刚才电话里墨锦他老爹说的那事。 说实话，其实苏木还是挺喜欢墨老爹找他的，总归是他心里爱着的人，只要墨锦有需要，那自己就算是怎样都无所谓，只是今天墨老爹要自己说的这事却怎么都不太好开口。 见苏木并未说电话的事，墨锦的眼睛便是眯了起来，紧紧的盯着苏木，盯着他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盯着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心里却好奇的要死，也更是不停的在猜测电话里那头的人要苏木和自己说什么事。 “走吧。”苏木拎了拎自己衬衫的领子，见镜子里的衣领服服帖帖的穿在身上，苏木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墨锦说道。 唰！ 就在苏木往外走，到了墨锦的跟前的时候，墨锦实在扛不住心底里的好奇，直接一只手挡在苏木面前，将他的路拦住，可拦住归拦住，墨锦咬了咬嘴皮子看着对方，也不说话，只是挑了挑眼神，指着刚才苏木站着打电话的位置，那双眼睛明显的在询问，喂，苏木，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苏木心中偷笑，果然这丫头还是憋不住了，见前面的路被手挡住了，苏木索性回到椅子跟前，一屁股坐下，这才抬头看着墨锦，道：“是不是想问问刚才和我电话的是谁？” “你说呢？”墨锦见他坐下，也就把手收了回去，自然的垂在身体的一侧。 轻轻的笑了笑，苏木叹了口气看向墨锦，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现在就要知道？” 看着苏木那郑重的神情，墨锦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难不成真的是什么很难开口的事情，让电话里头那个人和苏木都这样小心，墨锦心里有些犹豫，可是想想该来的总是会来，与其等到吃饭的时候听了影响自己的胃口，还不如现在先知道的好。 “嗯。”既然心中有了决定，墨锦直接点了头，等着苏木后面的话。 苏木无奈的点点头，这才说道：“刚才是叔叔给我的电话。” “我爹？”墨锦诧异的看着苏木，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半天半天的，嘴角才微微翘了一下，满是不解的问道：“我爹找你干嘛？” 听到这个称呼，苏木也有些无奈，这年头谁还会像个古人一样喊自己爸爸喊爹的，可是偏偏这父女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什么喊爹喊得亲切，听着也亲切。 苏木的手指在那书桌上无意识的敲了敲，这才说道：“叔叔和我说，让你放弃那进修的名额，去轮科。” “为什么？”墨锦一听，立刻反问道，脑子里轰隆隆的像是要炸了似的。 好不容易这进修的名额出来了，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也是机会呀，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一点都不符合逻辑呀，而且这就算是自己不去，至少也要让自己死的明明白白的吧。 果然，苏木的头皮一阵发麻，这墨老爹一定是知道墨锦会和只猫一样，只要触碰到她护着的东西，那浑身上下立刻会警惕万分。 “咳咳……”苏木忍不住直了直身子，对着墨锦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到自己跟前来，见她露出怀疑的目光，嘴角一扯，便是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 “就你这小身板，大不大，小不小的，摸着都没二两肉，哼……”苏木知道，若是墨锦依旧站在那里和现在这副样子，怕等会听完，就直接要冲出去找那袁美珍，毕竟今晚上袁美珍可是在住院部上夜班，自己还是让她离自己近一些比较好。 墨锦听得这话，心里就有些发毛，当即手一伸，拉着一旁的椅子便坐在苏木的正对面，咬着牙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把戏，说吧，为什么这事我老爹要你和我说？还有为什么要我放弃？” 自尊心像是受了挫折一般，墨锦说着说着便觉得有些委屈，若是其他人说说，也就算了，可是自己老爹也这样，未免有些要卖了自己女儿似的错觉。 苏木瞅了瞅办公室那门，见门已经关上了，这才说道：“你今天早上去找了黄主任？” “嗯。” “进修的候选名额确实下来了，你和袁美珍。”苏木说完，便认真的看着墨锦，想从她那表情中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墨锦听完，便是点头，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出去苏木这个在职牙科博士，毕竟科里年轻辈分的医生当中也就自己和袁美珍两个人资历算是最好的，至于崔方到这儿童口腔科也不过只有两年，这时间就够不上。 “可是袁美珍年纪比你大，若是再错过了，可能就没机会了。”苏木小心翼翼的解释着，这墨锦在别人面前可能还会端着脾气，唯独在自己跟前，怎的都改不了这性子，见墨锦张了张嘴，苏木道：“况且，你不知道袁美珍最近家里有事么？” “她家有事？什么事？”墨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木讷的看着苏木，这袁美珍在科里也未曾说什么呀，这许晴和陈莹莹不是都喜欢八卦吗？怎么都没有和自己说？ ------------ 009 袁美珍家里的事 苏木无奈的看着墨锦，果然又应了墨老爹那句话，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在这科里也是这样，只知道一门心思上门诊，去资料室，看病历，查病情，其余的对于她来说都是浮云，真不知道她那个所谓的爱情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你倒是快点说呀，她家怎么了？”墨锦拿手指戳了戳苏木的手臂，催促道。 见墨锦这疑惑不解却又好奇宝宝似的模样，苏木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要自己身边的人有事，那自己的事十之八九会被抛在了脑后，理了理头绪，苏木这才将袁美珍的事说了出来。 袁美珍二十七了，原本早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那准婆婆是个很传统的人，他们谈恋爱这么久，早就催着结婚，催着生子，原本袁美珍也想着算了算了，大不了结婚生子，可是那男朋友是半个妈宝男，婆婆说结婚的礼金只有一万，三金没有，袁美珍当时就怒了，可是她那男朋友只用那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半句话都不吭声，等到事后，婆婆走了，这男的才拉着袁美珍好言劝着。 什么多年的感情，什么回头工资卡上交，总之，各种理由想要打动袁美珍。袁美珍这才纠结着，毕竟这感情也不是说放就放的，后来袁美珍也算是想清楚了，科里正好要去进修，出去便是一年，若是这男的愿意等，那这一年便是他的考察期，若是不行，那就算了。 苏木说完，便是揉了揉太阳穴，这鸡婆琐碎的事，要自己这样说出来还真是难，虽说没有说的特别准，可是也还算凑合能听懂吧。 “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家长里短你也这么清楚？”墨锦听完便是拿苏木打趣，心中却鄙视起袁美珍那个男友，虽然见过几次，长得也还算过得去，可是每次都是那惯常的笑容，让人看的有些客气。 “所以若是名额真的不是你，那也算是成全了袁美珍，让她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苏木想着墨老爹交给自己的任务，便觉得有些头疼，真不知道这墨老爹怎么能把袁美珍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可是这劝人的事，自己也不擅长呀。 一听这几乎算是护着袁美珍的话，墨锦倒是怔怔的上下打量起苏木来，脑子里甚至凭空冒出来一个念头，莫不是这苏木对袁美珍有意思不成？有意思也是对的呀，一个未婚，一个未娶的，这也挺好的。 咚！ 瞅的墨锦这跑神的模样，苏木忍不住抬起手，手指微曲便是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两个板栗指瞬间落在墨锦的头顶上。 “你想什么呢？”苏木没好气的看着她，以他对她的了解，怕脑子里早就想偏了，板了板脸，苏木正色道：“除此以外，袁美珍在科里的时间比你长，人缘关系也比你好，最重要的一点，你坐诊时候得投诉……” “比她多，对吧？”苏木的话说道这里，墨锦自然知道后面的意思，虽然心底里不高兴，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袁美珍的为人处事确实比自己圆滑，尤其是在坐诊的时候，对待孩子和家长的态度，绝对比自己好很多。 苏木见墨锦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失落了一些，便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可是还没开口，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便是叹了口气。 “唉……我知道了……”墨锦也有些无奈，可是自己也想每次都和和气气的，可是……可是那些个家长哪个是省油的灯，抬起眼睛看这苏木，心中亦是忐忑，试探性的问道：“那，那黄主任那边怎么说？” 这一问，却把苏木问倒了。 其实黄主任那里百分之八十是属意袁美珍的，所以黄主任给出了另一个方案，就是墨锦去轮科，等轮转一年回来，再给墨锦升职，可是这话苏木却不能在墨锦跟前说，虽然黄主任征询过自己的意见，可毕竟这事还没有完全确定，此刻说出来，别说墨锦什么反应，指不定科里医生护士的闲言碎语不知道要闹出多少话来。 “黄主任还没和我说，我也不知道。”苏木斟酌再三，还是硬着头皮看着墨锦的双眼，把自己知道的隐了下去，而且自己也不能算是撒谎，毕竟确实没定，谁知道现在说出来，这墨锦会不会直接将自己堵在这办公室门口不让出去。 “哦。”墨锦点点头，也不在追问，若是苏木说不知道，那应该就定然是不知道的，从小到大，在她的印象中他似乎从未骗过她。 咕噜…… 一道声音不合时候的从墨锦的肚子里响了起来，墨锦的脸上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尴尬的瞟了一眼苏木，见他抿着嘴憋着笑，强忍着不出声，墨锦当即有些恼了，直接一跺脚，抬着下巴，撑着面子站起身来，道：“我，我们去吃饭吧。” 见刚才的事算是翻了篇，苏木也不再多说，憋着笑意亦是站起身，随手将那办公室的灯灭了，跟在墨锦的身后便是走了出去。 墨锦走在前面，看着她的背影，苏木脑子里却在想这墨老爹说的另外一件事情。 说是前两日，墨老爹出门，却看的墨锦的正牌男友张明溪，可是这事却有些琢磨不透，张明溪明明去了上海，而且前段时间更是说因为外企培训，出国要待上好几个月，可是怎的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墨老爹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所以不敢确定。 所以墨老爹让苏木多看着墨锦，免得真的张明溪这小子做出什么对不起墨锦的事情。 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苏木着实头疼，这都是些什么事？墨老爹难道不知道自己心中也喜欢墨锦吗？总不至于让自己帮着心爱的女人去守着她的正牌男友吧？ “苏主任。”路过那护士站，里面的一个小护士瞅瞅前面几步远的墨锦，又瞅瞅苏木，揣测的模样让二人心中均是一尬。 苏木点点头，加上几步便跟着墨锦一起进了电梯。 ------------ 010 科里要加人了 进了十一月，这座城市便开始冷了起来，街上过往的行人早已经不知道何时穿起了薄薄的棉袄子，即便贪图清凉的人，身上也多了一丝深秋冬日的味道，看着便觉得冷了一些。 过了那天桥，走了不到三四百米，“某某市口腔医院”硕大的几个字便立在那二十多层的大楼前，早晨的阳光从那大楼的玻璃上折射下去，照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墨锦站在那电梯外休息室的玻璃前，一边看着门诊大楼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无聊的吃着早餐。或许是因为今天搭了那苏木的顺风车，所以比平日里来的更早一些。 叮咚！ 电梯门一开，陈莹莹提着自己的早餐便踏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得玻璃门外啃着包子的墨锦，小口小口的，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窗外。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陈莹莹瞅瞅手机，见还有二十来分钟才到点，便也没去护士站，直接到了墨锦的身边，一边打开自己的早餐，一边问道：“看不出来，你还有早到得一天。” 原本一个人站在这里无趣，此刻有人作伴，墨锦自然是侧着看了一眼陈莹莹打开的早餐，见是一盒煎饺，直接从里面捏了一个扔进了嘴里。 “怎么了？这闷闷不乐的样子？”陈莹莹瞅着墨锦这样，连自己打趣地话也都不回应，顿时觉得有些不太正常，自己昨日上的早班，莫不是下午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陈莹莹顾不得墨锦还在吃东西，直接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掰了过去，正面对着自己，瞪大了眼睛问道：“墨锦，怎么了？” 墨锦看着陈莹莹皱了皱眉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脑子里想着前几日苏木说的有关袁美珍的那些事，怎的都有些想不通，结婚，生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盈盈，你说结婚，生子真的那么重要吗？”墨锦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陈莹莹乐了，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将墨锦上下打量了一番，等目光最后落在墨锦那一双布满忧郁和不解的眼睛上时，不禁啧啧两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感慨？莫不是张明溪要回来了？” 叮咚！ 一道人影从电梯里出来，墨锦和陈莹莹齐刷刷的扭过头看了一眼，陈莹莹立刻将身子挪了挪，脸上的笑容也是收敛了一些，道：“苏主任，早上好。” 苏木倒是和平日里一样，看了一眼二人，未曾说话，只是点头。 等苏木拐了弯，离开了二人的视线，陈莹莹才用胳膊肘蹭了蹭墨锦的手臂，说道：“你说你，怎么突然想这事了？” “没，没什么……”原本还想问的话，被苏木这一茬打了岔，墨锦也就再也提不起劲问，随意的将早餐吃完，正准备去办公室换上自己的白大褂的时候，却见许晴从护士站眯着笑容出来。 许晴不过才二十二岁，自是像花一样的年纪，此刻迎着这早上的阳光，那张白皙的脸蛋瓜子一下子便抓住了墨锦和陈莹莹的眼睛，陈莹莹实在是忍不住，直接抬起手捏了捏她那脸蛋瓜子，笑着问道：“小丫头，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疼……”许晴一手拍掉陈莹莹的爪子，耸了耸鼻子便是瞟了她一眼，见她依旧笑看着自己，便是抿了抿嘴，悄悄的往前凑了凑，挑着眉毛看向陈莹莹：“想知道？” 笑看着许晴这好奇宝宝似的模样，墨锦和陈莹莹格外配合的点了个头。这丫头心底善良，对什么事都好奇，手机上的天猫，淘宝一堆堆的，而且还特喜欢逛街，隔三差五的就去街上溜达一圈，是个典型的九零后，每个月的工资没彻彻底底的花掉，那绝对不是她的作风，不过有的时候这么一张白纸似的人，在这时不时闹上个纠纷的医院科室，还是有些软弱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墨锦脑子里想着，连自己都处理不好那些医闹，何况一个小姑娘。 “快点说。”见许晴偷笑着，陈莹莹更是压着笑意催促道。 “我呀，就不告诉你……”一说完，许晴便是扬起嘴角，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然后特意的拉过墨锦的耳朵，偷偷的咬了起来，惹得陈莹莹一直凑过去想要听。 偏偏这两人不约而同的防着陈莹莹，陈莹莹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清楚，瞅着这个模样，陈莹莹直接拿起最后一个煎饺，郁闷的扔进嘴里，卡次卡次的咬了几下，就像是要把墨锦和许晴二人吃了似的。 “真的？”听完许晴说的话，墨锦的嘴长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许晴，仿佛刚才她说的话是可炸弹似的。 许晴点点头，空了一步，摆了摆样子，装腔作势的学道：“我就看上这儿童口腔科了，所以我要在这做大夫……” 话还未说完，陈莹莹脑子里便是一顿，莫不是这口腔科又进人了？可是这进修的人都还没走呢？就算是要加人手，也得到明年了吧？ “咳咳……”苏木换了白大褂子出来，见这三人还站在那大厅里嘀咕，这满脸上竟是那手机表情包，便是故意咳嗽了两声，见有人看了过来，便冷着脸，抬起手来敲了敲手表的表盘，道：“还有四分钟。” “啊？” 墨锦看着苏木望着自己的眼神，顿时一愣，不是还有二十来分钟吗？怎的这么快？ “墨锦，真的只有四分钟了，赶快赶快……”陈莹莹看了一眼手机，见得上面的时间，直接推了推墨锦的手臂，道：“快去换衣服。” “哦。” 得了陈莹莹的确认，墨锦顾不得许晴，直接摆了摆手道：“我，我先去办公室了。” 许晴早早的就换了白大褂子，所以直接就点了点头，道：“莹莹姐，你也快去。” 陈莹莹自是点头，这护士站原本就在进门的地方，比墨锦可近多了，陈莹莹一边解了身上的包包和外套，一边拉着许晴问道：“小丫头，到底是什么事？” 许晴一笑，见苏木还未走远，凑在陈莹莹的耳边说道：“我们科里加人了……” ------------ 011 4号椅位？ 当儿童口腔科科室里的玻璃门直接被关上的时候，不过是四分钟的时间，科里加人的消息就像是那龙卷风似的传到了每一个医生和护士的耳朵里，即便是那不爱打听的人，扛不住这护士站里女人多，七嘴八舌的，不用问，便已经听到了这些话。 “莹莹姐，听说今天就会来的。”许晴挂着她那一贯甜美的笑，和一旁的小护士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着话，见陈莹莹从换衣间里出来，便是凑上去说道。 “嗯。”陈莹莹将头上那护士帽往头上一戴，看了一眼挂在护士站上面的钟，没好气的戳了戳许晴和那丫头的额头，挑了挑眉，唬着一张脸道：“来就来呗，有着闲工夫不如好好的点点今天门诊里要的东西，免得到时候缺了找不着，让那灭绝师太逮着了，有你们两个的好果子吃。” 听了这话，两人这才撅着嘴巴不情愿的到那玻璃柜子里清点数量，不等她们两人清点完，便听得护士长说早会的时间到了，两人看了一眼陈莹莹，便又到了护士长的跟前。 依旧是那番话，什么药物先进先出，什么器械四定四防，总之就像是那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的讲了一通，直让人听得起了茧子。 虽说医生和护士之间属于不同的管理部门，可是科里医生加人，这护士长也应该知道，未免大家措手不及，一般护士长多少也会透露几句，可是等说到最后，护士长都没有提及这事，怎么都让人有些猜不透。 “是不是那人没来？”许晴抬起手肘暗地里碰了碰另一旁的人，那人也是骨碌这两个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 等护士长讲完，爱凑热闹的几个丫头心中都有些失望，毕竟自己这儿童口腔科里人员配比，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早已经超额，怎么轻易会加人。 护士长看了一眼这些心不在焉的人，清了清嗓子，道：“都散了吧。” 话音未落，那医生办公室的门咯吱一下便打开了，黄妍连同苏木从里面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众人一看，原本想要散去的念头瞬间被拉了回来。 “大家等等。”黄妍直接出声喊住了众人，直接板着脸将一个人带到了跟前，道：“徐晓梅，以后定岗在我们科里了，大家都认识？” 众人皆是点头，这科主任公事公办的模样确实让人心中忍不住打鼓。 徐晓梅，年纪虽然不大，才二十三四，可大家自是认得。 半年前，她在儿童口腔科待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开朗，率性，却时不时的有些怪点子从脑子里蹦出来。 记得第一次看到小朋友在那治疗椅上哭的时候，愣是喊了家长问这孩子怕啥，家长不明就理便说了出来，谁知转身她就让一旁护士将那满屏的幽灵呀，怪物呀放了出来，将那孩子吓得目瞪口呆，那孩子就惊着一颗心任由她将那龋齿去了，又补上了牙，好在那孩子的家长比较通情达理，知道有些医生或多或少会有自己的方法，所以只当这徐晓梅用的是吓唬人的法子，没去计较，可那孩子愣是没缓过神来。 “成了，到点了，都散了。”护士长又一次说道：“莹莹，你过来一下。” 被这话一惊，陈莹莹浑身一个激灵，目光不自然的投到了黄妍和苏木身后的墨锦身上，见墨锦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叫了句，天拉，总不至于要自己去给这徐晓梅打下手不成？ 一旁，许晴转过身偷偷摸摸的瞅了一眼陈莹莹，张了张嘴无声的说道：“莹莹姐，好自为之。” 陈莹莹怎会不知道墨锦眼里，许晴话里的意思，这徐晓梅做事完全就不按套路出牌，自己若真的给她去打下手，那指不定就要心惊肉跳头皮发麻的。 怕什么来什么，就算陈莹莹再磨蹭，终究还是到了护士长和黄主任跟前。 “护士里面就属你我最放心，虽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是做事稳重，晓梅她刚来，有些事你帮着，放心一些。”护士长话里话外的将一顶高帽子戴在了陈莹莹的头上，愣是让她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黄妍并未说什么，护士长说完，她也只是点了个头，便直接和苏木往主任办公室去。 “好的。”陈莹莹见护士长一直看着自己，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护士长这才满意的点了头。 等他们一走，徐晓梅便一反刚才的正经的模样，直接一下将手伸进了陈莹莹的胳膊弯里，眼睛扑闪了几下，咧嘴笑着便说：“莹莹姐……” 听着这娇滴滴的声音，看着她那嘴边的两个酒窝，陈莹莹没来由的浑身一凉，一个哆嗦将那胳膊松开，道：“晓梅，你，你几号椅位？我去给你收拾……” 见陈莹莹如此对待自己，徐晓梅整个脸垮了下来，这速度和那四川的变脸可是有的一比。 “成了，成了，几号椅位？说吧。”陈莹莹原本一直就觉得徐晓梅那张脸讨喜，又比自己小了几岁，自是将她当成妹妹看待，此刻她这么一下，顿时也觉得刚才自己有些过分。 徐晓梅见这一招奏效，那张脸立刻又变了回来，笑着便道：“4号。” “哦，4号？”陈莹莹诧异的看了看她，再一次确认的问道。 整个儿童口腔科一共8个治疗椅，1号2号是两个主任的，3号是袁美珍的，4号是崔方的，5号是墨锦的，6号7号是另外两个医师的，只有8号是空余的，虽说今天崔方轮休了，可这徐晓梅不去那8号，却要占了崔方的位置，让人顿时觉得有些惊讶。 就算是黄主任不知道，这苏木也是知道的吧，这安排，让人看着怎么都有些不解。 ------------ 012 深度龋齿的孩子 徐晓梅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愣是在陈莹莹的目光下点了个头。 陈莹莹在心里摇了摇头，怎么都有些不解黄主任这做法，不过她也想得开，这事也不归自己管，自己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就好了。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这科里的门诊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开始叫号，一声一声顺着那连廊传到了后面一排的办公室里。 主任办公室内，黄妍从身后的架子上抽出了一个文件夹，也不看，直接就递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苏木面前，而后拉开那椅子坐了下去，道：“苏木，你看看，这事虽然是院领导安排的，可是还是需要你自己决定，不过这个也不急。” “口腔额面外科的杨主任还有近一年的时间才退休，院里的意思是让你这一年时间先过去熟悉一下，等日后杨主任退下来，再给你这个位置，当然如果你还是愿意留在这儿童口腔科，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黄妍停了停，抬起手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那一副眼镜，格外郑重的说道：“只是留在这儿童口腔科有点委屈你了。” 苏木笑了笑，想着墨锦那一双眼睛，这委屈也就无所谓了，毕竟对于他来说，以他国外留学博士的资格，以他在国外的经历，科主任的位置是迟早的事，只是因为在这儿童口腔科，和那傻丫头能够更加近一些。 “你也不急这回答，多考虑考虑，虽然我信得过你，可过去也要经得住考验才能真正的坐上这主人的位置，不管是技术，人品还是学识，都要足够。”黄妍见苏木并未回答，看着自己的那张脸也只是露出和平日里一模一样的笑容，这心里忍不住赞道，这年轻小伙子就是自信，自从他到这医院之后轮完科，要求来这儿童口腔科，黄妍就知道其中定有隐情，否则这小小的科室又怎会留得住这样一个专业性极强的人才。。 “知道了，我考虑好了就告诉您。”苏木知道黄妍说这些话也是为了自己好，否则根本不需要提。 口腔额面外科，对于整个口腔医院来说，也是举足轻重的一个科室，自己在国外学的也是这个方向，自然能去是好的，可是这样的话，就和那丫头每日见面的次数会少许多。 这么一年的时间，虽说不长，可是黄妍知道苏木是个谨慎成熟的人，即是这么答应了自己，定然就会好好考虑，至于另外一件事，黄妍思索再三，说道：“科里的名额，院里已经批下来了，学习的名额给了袁美珍。” 对于这个结果，苏木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袁美珍的资历在那里，投诉也少，相对考虑的机会会更大，点点头，苏木问道：“那墨锦呢？” 黄妍笑了笑，这苏木什么都不太在意，唯独对于墨锦的事，格外上心，黄妍也亦是无语，一个徐晓梅，一个苏木，实在是想不通这些年轻人，摇摇头，黄妍便觉得好笑。 苏木当然也注意到了黄妍嘴角的笑意，一下子也是有些尴尬，正当他想说一两句缓解一下的时候，黄妍却突然说道：“还是我之前和你说的，轮科，等轮科完回来，差不多正好接你的位置。” 接我的位置？苏木心中一定，即是如此，那自己还是去口腔额面外科比较好，只是那丫头还是要敲打敲打，要不然以她的性格，再来几个投诉，这就够呛了。 等苏木和黄妍谈完事情出来，外面的号已经叫了一大半，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便见墨锦急匆匆的从诊疗室过来。 “主任。”墨锦带着口罩对着黄妍喊道一句，眼睛里竟夹杂着几分复杂为难的情绪。 “怎么了？”黄妍问道。 苏木倒是没问，只是这一瞬间竟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最后却都化作了眼睛里面最深层的关心，落在墨锦那一张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脸上。 墨锦抬手解了自己的口罩，皱着眉头说道：“那边一个孩子，六岁，后面磨牙几乎都坏了，预计深度龋齿，超过四个，我怕……” “孩子家长呢？”苏木一听，就知道这状况要是做起牙齿治疗来孩子怕要够呛。 “要不，你去看看吧。”黄妍看了苏木一眼，说道。 苏木知道黄妍还要去自己的专家门诊，那边等着排队的孩子也是一堆，反倒是自己今天轮休，事情不多，所以这才询问自己是否可以。 “走吧。”苏木看了一眼墨锦，一只手从那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口罩戴在了耳朵上，脚下则直接的往治疗室去。 墨锦冲着黄妍点了个头，急匆匆的便跟在他的后面离开。 看着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影子，黄妍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希望，若是这两个人能在一起，或许也是一对佳人。 “苏主任。”还守在诊疗椅旁边的许晴一见苏木，手脚麻利的便将一套未曾开封的医疗器械递了过去。 苏木也不多话，直接解开那包装，取了其中的探针和口镜出来，一双眼睛格外认真的看着躺在治疗椅上那清秀的孩子，放低了声音说道：“给叔叔看看？” 那孩子红着一双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苏木，拧着一张嘴死活不肯张开。 苏木扭头看了一下墨锦，见墨锦也是一脸无奈，这才转过头好声的和这孩子说了几句，孩子这才张开嘴让那治疗椅口腔灯的灯光照在自己的嘴巴里。 不过看了一眼，苏木的眉头便是皱了起来，光看这牙齿的外表就已经是漆黑一团，上下整整有近五个已经坏了，且不说治疗，光是龋齿清理，这孩子就要疼的够呛，这五六个下来，怕孩子怎么也配合不好。 “牙片呢？”苏木将口镜和探针放回了盘子里，转身将椅子挪到了电脑旁，翻开那电脑里医院的诊疗病例，果然看到这孩子的牙片，深度龋齿，五个，外加一个中度龋齿。 ------------ 013 孩子的治疗方案 一般来说，孩子的牙齿虽然是乳牙，长大以后也是要换的，可是后面这磨牙要更换也要到十岁以后，中途六岁开始逐渐更换门牙，看这孩子门牙的状况已经是松了，要是后面磨牙不去治疗，回头这龋齿会逐渐影响，逐渐发展，就怕新长的恒牙和牙床内还未萌出的磨牙也要受到影响。 苏木看了一眼玻璃门外正探着头看的一男一女，冲着墨锦招了招手，等墨锦弯下腰去后，手上捏着的笔便就着那牙片指指点点，两人小声的说着话。 那孩子从治疗椅上坐起身来，目光闪烁的在自己父母和苏木墨锦的身上来来回回了几次，可是却丝毫不敢离开。 等了片刻，墨锦这才直起身子，问道：“这个治疗方案怕还是需要和家长沟通一下，日间手术虽然可行，可是这孩子总归才六岁，如果不全身麻醉，做的来吗？” 看着墨锦面色有些犹豫，苏木也是再次看了一眼孩子，低着眼睛沉思了一下，说道：“许晴，将孩子的家长请去我办公室，我和他们聊聊。” 一旁许晴得了苏木的话，转身便往玻璃门去。 玻璃门一开一合，墨锦便看见许晴和那一男一女说着话，转而那一对夫妻的脸色瞬间有些激动，女的更是满脸焦急，拉着许晴的手便要往里面冲，好在许晴扯住了她，将他们二人带往苏木的主任办公室去。 “这事你别管了，要是孩子家长同意，孩子也配合，忍得住，回头就看能不能分几次日间手术，做局麻，如果不行，那就要和黄主任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苏木见墨锦看着那离开的夫妻发呆，心中忍不住摇了个头，这丫头说她心狠吧，有时候挺心狠的，说她心善吧，心底的深处总有一股子柔软，可是仔细一下，从小她不就是这样，或许自己喜欢的就是她这个模样。 轻轻的拍了拍墨锦的肩膀，苏木这才起身，对着那孩子说了一句话后，那孩子便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跟着他往办公室去。 等两个人走了，墨锦这才回过神来，从抽屉里取了一张湿巾出来擦了把脸，那冰冷的感觉才将自己的心绪拉了回来。 “墨锦姐，刚才你和苏主任的模样，啧啧……”许晴巧笑着嘴巴，偷偷的在墨锦的身边咬着耳朵。 墨锦斜着眼睛看着许晴，脑子里忍不住的想着“啧啧”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刚才你们两个人格外认真吗？”许晴冲着墨锦挑了挑眉头，嘴巴也朝着刚才苏木坐的位置撸了撸嘴，道：“人家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了，你怎么说？” 认真的男人最帅？墨锦一愣，或许因为和苏木这么熟悉的关系，所以脑子里从未想过苏木是否帅，苏木是否认真吧？不过不可否认，他做起事来还是很专心的，至少那脸，那眼睛是做不得假的。 等了近一个多小时，墨锦眼角的余光才瞄到那一对夫妻带着孩子从苏木的办公室走出来，原本墨锦以为苏木至少会到自己跟前来说一声，可是这苏木偏偏只是远远的看了自己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意味的笑，让墨锦的心里七上八下开始替那孩子担心，甚至脑补他们在办公室争执的画面，脑补到最后，墨锦便觉得这苏木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直到下午五点多，离下班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墨锦手里的号终于叫完了。 “两个小时不能吃东西喝水，今天不能刷牙，要是回去有条件，可以冰敷……”墨锦一边打开那病例本写着孩子龋齿现状、检查、诊断以及治疗处置计划，一边口头交代了医嘱。 家长点头应了几声，这才牵着孩子离开这儿童口腔科门诊。 “墨锦，你等会去干嘛？”陈莹莹从另一头瞥见那家长和孩子离开，扭着头蹿到了墨锦的跟前，见她正在收拾东西，便问道。 停下手里的动作，墨锦心里便有些茫然，等会去干吗？苏木，等会还是要去找那苏木，看看他今天和那一对夫妻到底说了什么，总觉得有些别扭。 陈莹莹一看墨锦这思索的模样，想着今天看到苏木从她这里带走了一个孩子和一对夫妻，便立马猜到墨锦心里想的，瘪了瘪嘴巴不屑的问道：“墨锦，你不会真的打算去找苏木吧？” 墨锦一笑，这陈莹莹还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自己不过是想了片刻，这人就知道自己的打算。 “那成，我可不陪你了，我今天和王明哲还要去看房子。”陈莹莹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她还打算拉着墨锦一起去的，可是这墨锦要去寻那如意郎君，所以陈莹莹只能捏着嗓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官人薄情……” 听着这四个字，刚上洗手间回来的许晴噗嗤一下笑出来，原本空了许多的诊疗室一下子又被填的满满的。 咚，咚，咚！ 苏木办公室门外，墨锦将身上那双面毛呢的大衣裹紧了一些，心里忍不住嘀咕，这都敲了半天的门，怎么还不见着苏木开门，刚才上午不都还在这里吗？ “墨医生。”一个小护士端着自己的饭盒从旁边过，见墨锦等在主任办公室门外，浅浅的一笑喊道：“苏主任今天轮休，不值班。” “哦。”墨锦这才恍然想起来，早上的时候那灭绝师太貌似就说过这样子的话，自己这一天下来竟然将这茬子事给忘记了。 明天，明天一定逮着他问清楚来，若是要做手术，怎么着也要喊上自己吧，自己可是这孩子的初诊大夫。 ------------ 014 苏木的副手 第二天． 黄妍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的人，道：“墨锦昨天接了个门诊，虽然和孩子家长还在沟通，但是估计还是要做全身麻醉，苏木为主刀，缺一个副手。” 一旁苏木看众人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官方式的点了点头，证明黄妍说的是对的，并且将那孩子的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大家这才知道这孩子这一口牙确实够呛。 墨锦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苏木，想看看他到最后到底会怎么去选择他的副手。 等了半天，苏木将整个病况介绍完毕，啪的一下将那病历夹合上，眼神从墨锦身上扫过，将全场的人都看了一遍，可偏偏最后落在了袁美珍的身上。 像是要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大家的耳朵里立刻响起了苏木的声音：“袁医生，还请你做我的副手。” 袁美珍，儿童口腔科的“老”医生，“老”大夫，圆圆的脸蛋上一双格外柔和的眼睛，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可能因为生了孩子的原因，所以体型上没法子和那些年轻姑娘相比，但是却有着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 听见苏木点着自己的名，袁美珍一愣，忍不住侧身看了一眼墨锦，见墨锦眼睛里似乎窜起了一丝火气，尴尬的看向苏木，问道：“这孩子是墨医生的初诊，我……不太合适吧？” “没事，这几天崔方有事，休假了，墨锦她另有安排。”不等苏木回话，黄妍便将袁美珍的话接了过去。 大家一看这架势，顿时觉得这袁美珍和墨锦这些日子有的一闹，这进修名额还没定论，这副手的名额又呛起来了。 沉默中，墨锦带着一丝丝郁闷开完了这个早会，可还没到自己的椅位上，便被黄妍叫了过去。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番，说崔方有事，这几日上不了门诊，让墨锦的休息日往后挪，回头崔方回来了，再让他顶上。 墨锦闷着点了头，再出来正好对上从苏木办公室出来的袁美珍，袁美珍看着墨锦浅浅的一笑，墨锦扯了扯嘴皮子，最终还是将那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咽了回去。 呲呲的钻头的声音，嗤嗤的吸唾器的声音，混着孩子娃娃的哭声让墨锦在不爽快中慢慢的过着。 察觉到墨锦情绪的变化，陈莹莹借着取药和器械的便利，路过墨锦的治疗椅，更是递了个眼神给到墨锦，想要询问状况，却见墨锦无精打采的给自己回了个眨眼，惹得陈莹莹只能在心底里求着老天爷保佑。 等这儿童口腔门诊的孩子一个个都离开以后，这才听得一道像是发泄似的声音从某个治疗椅上传出来，让还未离开的人心中忍不住笑出了声。 “终于完了……” 徐晓梅一把取了口罩，巴巴的伸了个懒腰，探出头去看看周围，见没什么人注意自己，连忙窜到了墨锦的跟前，压低了声音拉着她问道：“墨锦姐，我偷偷问你个事呗。” 墨锦心里咯噔一下，整个心猛地提了起来，这段时间徐晓梅都乖乖的看着门诊，别现在下来个事。 “干嘛呀，墨锦姐，我就和你打听个事。”徐晓梅见墨锦这模样，那鬼灵精怪的脑袋瓜子立刻焉了下去，好像，墨锦这番表情就是打心眼儿里嫌弃自己，让自己受了委屈似的。 “说吧，什么事？”冷不丁的，墨锦插嘴问道。 “丫头，你要问什么？”收拾完那些用过的医疗器械，陈莹莹便眼尖的看见徐晓梅到了墨锦的跟前，想着她那么多的心思，陈莹莹总觉得墨锦会吃亏一些，也就直接凑了过去。 见有人搭理自己了，徐晓梅破涕为笑，抹了那硬挤出来的唬人的几滴泪水，压低了声音问道：“墨锦姐，这崔方有女朋友吗？” 这句话让墨锦和陈莹莹一怔，愣是脑子里没转过弯来。 “徐晓梅，难道你想追崔方？”一旁听到了这话的许晴脑子里闪过一个让人不敢置信的念头，可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能，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又不是古代，怎么就不可以女追男呢？ 陈莹莹听完则是直接叫了出来，不过声音刚出口，便被墨锦捂住了嘴巴。 见自己心底里那小心思被许晴猜中了，徐晓梅撇了撇嘴，在三人的目光中点了个头，格外认真的说道：“嗯，从我在儿童口腔科轮科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相中了他，可惜他今天没有来。” “许晴，虽然你和我年纪差不多，可是你不能打崔方的主意，听到没。”徐晓梅打量了许晴一眼，想着若崔方没有女朋友，科室里这么多女孩子都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心里便想着是不是乘着今日崔方不在，直接宣示自己对他的主权。 许晴听得这话，整个脸顿时一红，连连摆手说自己没那想法。 墨锦和陈莹莹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为崔方今后在科里的命运担心，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是遇到徐晓梅这样鬼灵精怪的女子，这估计光是应付就要够呛的。 “放心，我有男朋友了。”见徐晓梅看向自己，墨锦的连忙说道，生怕这丫头也来警告自己，生出个什么老牛吃嫩草之类的话，虽然自己并不老。 “我马上要结婚了。”陈莹莹跟着墨锦后面立刻回答道。 徐晓梅见墨锦和陈莹莹这么配合，满意的笑着点了个头，道：“嘿嘿，轮科的时候我就最喜欢你们三个，所以你们千万不能背后翘墙角，听到没。” 三人哭笑不得的点了个头，心中那一片青青草原却是无数个草泥马奔过。 “不对……”徐晓梅看着陈莹莹将自己的包挂在肩膀上，立马反应过来，刚才她说她要结婚了？想到这事，徐晓梅一边跟着三人离开，一边叽叽喳喳的问着陈莹莹。 ------------ 015 墨锦心中的巧克力 门诊连着上了几日，果然墨锦等人都没有看到崔方的身影，就连苏木，也就是偶尔间能够瞅到一眼，可是每次墨锦看到苏木的时候，都能看到袁美珍的身影，这一发现让墨锦心中满不是滋味。 “怎么？看见袁美珍和苏木，你不高兴了？”陈莹莹用胳膊肘蹭了蹭墨锦的胳膊，嘴里咬着的筷子直接朝着苏木和袁美珍坐着的位置指了指，不着痕迹的问道。 墨锦眨了眨眼睛，拿着那筷子戳着自己饭盘子里的那一团白饭，愣是将那整团子戳的四分五裂。 “那你到底是因为袁美珍不高兴，还是因为苏木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陈莹莹总觉得在墨锦的心里有苏木的位置，只是这姑娘自己没发现罢了。 “我两个都生气。”墨锦鼓着脸颊嘟囔着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囫囵吞枣似的咽了下去，刚想说话，便听得陈莹莹说道：“别说话，他们俩过来了。” 一听这个，墨锦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整个心都有些郁闷。 “墨锦，莹莹……”袁美珍见陈莹莹看向自己，眉眼弯弯笑着便点了个头。 一旁苏木倒是和往常一样，客客气气的从二人身边路过，闲聊了两句，离开的时候才不咸不淡的对着墨锦说道：“那孩子的父母同意做全麻了。” “哦。”闷着一口饭在嘴里，墨锦的眉头依旧锁着，见苏木和袁美珍离开，墨锦的嘴忍不住狠狠的嚼了几下，那孩子的初诊大夫明明是自己，怎么到头来自己倒成了个外人。 陈莹莹见状，连忙从墨锦的盘子里夹了一口菜喂到自己的嘴里，道：“别想了，这事既然决定了，总不好更改的。” 墨锦无奈的点点头，这才将继续自己盘子里的饭菜，想着那一天陈莹莹说要去看房子，便问道：“莹莹，你那房子看的怎么样了？” “房子？”陈莹莹自嘲似的笑了笑，道：“远的远了，近的贵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过这也没什么，总会遇到合适的，最重要的是王明哲。”墨锦听完陈莹莹的话，连忙转了话题，生怕因为自己又惹得陈莹莹不高兴。 “嗯。”陈莹莹点头，可是抬头看着墨锦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一丝落寞，心中也有些无奈。 张明溪和墨锦的事，自己也知道，他们两个人也算是缘分。 张明溪陪妈妈来着口腔医院看牙，前两年不同与现在，医院引进了挂号交费一体机，需要楼上楼下的缴费挂号来回跑，在那楼梯上张明溪愣是将墨锦捧着的一堆病历本撞了个翻，墨锦看着他为了妈妈装义齿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一样，心中感动，所以一来二往的，也就认识了。 也就在一年前，张明溪在墨锦轮休的一个夜里，将她约了出去，特意布置的罗曼蒂克晚餐对她表白。 女孩子嘛，总是有着这种浪漫心理在作祟，加上张明溪的的确确对她很好，所以晕晕乎乎的就答应了下来，可是不过才半年，这张明溪便被公司派出去学习，一晃便是半年。 虽然墨锦和他每天都在微信聊着，可是自己看着怎么都觉得两个人差了那么点意思。 这种感觉就像是徐晓梅那丫头每天早上将一颗费列罗巧克力悄悄的放在4号椅位上一样，只可惜这崔方休假，怎么样都吃不到这一颗巧克力。 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却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吃完饭的徐晓梅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墨锦姐，这巧克力给你了。”徐晓梅一伸手，一个装着费列罗巧克力的盒子便出现在墨锦的跟前。 回过神来，墨锦揉了揉眼睛，看着徐晓梅笑了笑，这才接过那精致的粉色盒子，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问道：“怎么？不留给你的小崔方，舍得给我呀？” 徐晓梅扁了扁嘴，沮丧着一张脸，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多天都没来。” 笑着叹了口气，墨锦揉了揉这丫头的脑袋瓜子，一边安慰她，一边猜测着：“主任不是说了，崔方家里有事么？你呀，别瞎操心。” 说完，墨锦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除去崔方这的的确确好几天没来，自己心里也没来由的起了一股子惆怅，自己也不过比徐晓梅大个五岁而已，难道真的应了那句俗话“五年一个代沟”?还是自己的心态已经老了？ “对呀，不过就是个男人，难道没了他，你还不活了？”陈莹莹跟着墨锦的话说着想要宽一下徐晓梅的心。 可是那徐晓梅却依旧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反正提不起精神来。 “喂，你说苏木知不知道？”陈莹莹瞟了一眼徐晓梅，按不住心底里的好奇，狐疑的猜测道：“他们两个一向都比较好，科里也就他们两个男人，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一点内情？” 徐晓梅一听这个，眼睛瞬间变得贼亮，期待的看着墨锦，似乎只要她一开口便能知道崔方到底这几日去做什么了。 “咳咳……”墨锦一听这个，刚喝进嘴里的谁差点呛到了气管里，看了一眼陈莹莹，瞬间有点无语。若说其他人知道，自己还可能相信，这苏木嘛，就有点尴尬了，在墨锦的印象里，苏木似乎不是一个八卦的人。 不对，墨锦脑子里一个激灵，貌似前段时间苏木不就做了个八卦的事，虽然那事是自己老爹逼着他做的。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丝毫不差的落在了徐晓梅的眼睛里，难不成这墨锦想到了什么？徐晓梅连忙抓住墨锦的手，问道：“好姐姐，你帮我打听打听呗……” 自己的手被这么一抓，墨锦反倒是有些犹豫，不过是轮科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这徐晓梅怎么好像真爱上了崔方，这敢情是不是来的太容易了？别到时候是一时兴起，过了这热情劲，回头冷下来，两个人都难过。 “晓梅，我问问你，你要想好了回答我。”墨锦反握住徐晓梅的手，双眼直盯着徐晓梅，或许感情对于别人来说只是游戏，可是对于墨锦来说，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的拿来玩游戏。 徐晓梅一愣，虽然不知道墨锦要问什么，可看到她眼睛里透着的那股子认真劲，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喜欢崔方？”墨锦说道。 ------------ 016 为什么不是我？ 像是知道墨锦会问这个问题似的，陈莹莹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徐晓梅，这平白无故的，一连这么多天崔方没来，这丫头眼里那股子担心和忧虑却是实打实的看在众人的眼里，真真切切的，看不出半点虚假的成分。 徐晓梅脸上微微一红，明亮的眼睛里竟莫名的多了一抹羞涩，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见食堂里人似乎也不多，而且都未曾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才扭捏的抠了抠自己的手指头，说起了她和崔方的故事。 她和崔方认识是她头一天到这医院的时候，那一天不过才早上七点多，还没有到点上班，她因为住得远，所以赶了个大早，一进医院门口，便看到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孩子满嘴是血的下了的士，那妈妈拉着她便打听急诊，可是她也是个新人，哪里知道急诊在什么地方。看着那孩子满嘴通红，她一下慌了神，偏偏这时候，崔方见到这孩子的模样，直接连人抱起带到了儿童口腔科，叫了当时还在值班的一个实习小护士，取了药，取了冰，忙碌了近十分钟，才止了血，拔了那断在里面的牙根。 那专注的神情，还有那一双眼睛，还有冲着那孩子的微微一笑，就这样深深的烙印在徐晓梅的心里，久久不能抹去。 “这个，算一见钟情吗？”徐晓梅掰着手指头，傻傻的笑了一下，崔方那双眼睛又从脑海深处钻了出来。 砰！ “干嘛？莹莹姐。”徐晓梅揉着自己的头顶，不满的看向缩回手去的陈莹莹，嘟囔着一句表示自己的抗议。 陈莹莹和墨锦相视一笑，轻哧了一下，笑道：“原来是英雄救人，美女钟情的戏码……我说你为什么喜欢崔方来着，可是感情的事是一辈子，丫头，你可想清楚了？” 徐晓梅点点头，那张小脸蛋里透着一股子执拗劲，道：“我知道感情是一辈子的，可是我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成，既然如此，那我这个包打听，就去给你打听打听。”墨锦用力的点了点头，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答应了徐晓梅之前的要求。 徐晓梅一听墨锦答应了，那嘴角瞬间便笑开了。 可等了一下午，墨锦想要抽空去找那苏木，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等到最后门诊结束了，都没有看到苏木的人影子，心底里暗自咒骂了几句，想着自己答应徐晓梅的事墨锦便觉得脑袋疼。 “走吧？”陈莹莹见墨锦还在治疗椅旁发呆，便喊了一句，见她点头，便道：“我先去换衣服了。” “好。”墨锦随口答应了一句，见陈莹莹去了更衣室，也就将自己的笔扔进了抽屉里，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等陈莹莹将自己的衣服换好，又将自己的包取了出来，却从自己的储物柜里带着掉出了一张单子，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脚背上，那准备关门的手立刻停在门边上，“婚纱摄影”四个字伴随着上面五彩缤纷的花刺痛着陈莹莹的眼睛，莹洁而纯净、层层叠叠的轻纱沉沉的压在陈莹莹的心上，仿佛都在告诉她，她内心的渴望。 叹了口气，陈莹莹弯下腰无奈的捡起这一张广告单子，可是眼底里却有着微微的失落，她和王明哲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估计都还不够付一套房子的首付，她父母，王明哲父母都是那不知道几线小城市里的小人物，一个月赚回来的钱也只能够维持家里的开支，他们二人想要在这座城市立足都仿佛成了一件难事，哪里还能去拍一套自己想要的婚纱照？ 陈莹莹抿了抿嘴唇，将那一丝苦涩的笑深深的藏进了心底。 “莹莹？” 更衣室的门外猛地传来了墨锦的声音，陈莹莹连忙转身回了句“哦，等等。”，那更衣室的门便一下子被推了开来。 墨锦从外面探进头去，便看见陈莹莹站在自己的储物柜前低着头折着一张单子，那脸色明显的和刚才不一样，墨锦狐疑的问道：“莹莹，怎么了？” 陈莹莹听得她喊自己，这才抬起头来，整个脸上愣是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道：“没什么，我好了，你等等我呗。” 可是陈莹莹越是这么说，墨锦越觉得奇怪，甚至有一种错觉，陈莹莹脸上的笑容肯定和刚才她折进包里的单子有关系，想到此，墨锦直接伸手略带着几分强硬的拿过陈莹莹手里的包，一边翻着，一边嘀咕，终于在包里的一个小袋子里翻出了那张折了好几折的单子。 “这是？”墨锦抬头看了一眼陈莹莹，不解的问道，等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一袭白色的婚纱，晶莹如玉，层层叠叠，模特那甜美的笑容更是在宣告着婚姻的幸福，墨锦一喜，眼睛诧异的看着陈莹莹，道：“莹莹，你是要拍婚纱照吗？” 陈莹莹笑了笑，也不否认。 可敏感的墨锦总觉得这笑容底下似乎有着难言之隐，想着之前吃饭的时候说的房子的事，墨锦将单子搁回了陈莹莹的包里，提着那包带子挂在她的肩膀上，格外郑重的说道：“莹莹，要是真的有事，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嗯。”陈莹莹眼眶一红，这才将储物柜的门关上，二人出了更衣室的门。 “你真打算帮晓梅去打听崔方的事？” “嗯，反正我也要去找那苏木。” “你找苏木做什么？” “我要亲口问问她，为什么副手不选我。” 叮咚！ 两个人说话间，那电梯便叮咚一声，慢慢的将门打开，可以看这电梯，两个人傻了眼，这电梯挤得满满的，就算是自己想挤进去，怕也够呛。 “算了算了，我们走楼梯吧。”墨锦对着电梯里的人笑了笑，里面的人便直接摁下了关门键。 好在儿童口腔科楼层不高，两个人又不是上楼，所以轻松了许多。等到了楼下，墨锦和陈莹莹分开以后，这才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了苏木的电话，拨了过去。 ------------ 017 给你们制造机会? 嘟…嘟… 手机铃声响着，最简单的那种，直到持续了近十多秒钟以后，墨锦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上次也是半天半天没人接，这次不会又这样吧？脑子里还在想着，墨锦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这里干嘛？总不至于是在等我吧？”带着一丝比较轻快的感觉，苏木的声音就钻进了墨锦的耳朵。 墨锦心里咯噔一下，这算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么？ 飞快的摁断了还在响着的手机，墨锦转过身正对着苏木，却看见他扬了扬自己的手，手机屏幕上那一闪而过的“墨锦”两个字，还是被眼尖的她看了个清清楚楚，被人逮了个正着，面子上总有几分尴尬的，好在墨锦并不在意这些。 “既然你找我没事，那我就走了？”苏木的视线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一边将手机踹进了自己西服内的口袋里，一边装模作样的往医院外面走。 一看这个架势，墨锦心里的便觉得有些郁闷，自己是那孩子的初诊大夫，这动手术副手的位置给了别人，还连着几天都不和自己说句话解释一下，现在，明明知道自己在这里等的就是他，电话打的也是他，怎么偏偏他就能这样子装作没事人一样？ 走到医院门口的苏木见墨锦并没有喊停自己，两只脚只能停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过身看了墨锦一眼，被打击似的说道：“怎么？你不是等我吗？走呀，一起吃饭呀？” 吃饭？墨锦想着自己想问的事，还有徐晓梅拜托自己的事，皱了皱眉毛这才跟在苏木的身后往外走。 “就去茶山小馆吧。”苏木也不给墨锦思考的余地，直接就决定了吃饭的地方。 茶山小馆离医院不远，步行过去只要十分钟左右，在一个小巷子里头，虽说有些难找，可是扛不住里面的美食，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说的就是这个理。 小馆不大，可是布置却很精致。每一个桌椅都慵慵懒懒的摆在那里，虽说散着，仔细一看却又像单独分开的，因为每一个桌子之间都有些距离，可以做旧的墙壁在略微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斑驳，靠着这一片斑驳摆放着星星点点的小花，有时候是满天星，有时候是含羞草，总之，看着便让人觉得这老板一定是个有情调的怀旧人。 医院里各科的医生有时候空了，或者闲了，便会到这里安安静静的吃上一顿饭，缓解缓解身上扛着的压力，哪怕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似乎都能够把工作、医生、大夫等等这种情绪和压力忘记到脑外。 小馆里的服务生刚巧擦了一张桌子，便看见苏木和墨锦进门，因为苏木是熟客，所以直接就着这刚擦好的桌子对着苏木说道：“苏主任，这边。” 服务生笑着把单子递给了苏木，笑着指了指墨锦，问道：“这美女也是你们医院的？” 原本还在四处看着小馆的墨锦听见服务生的话，便是浅浅的笑着点了个头，算是承认了服务生的话。 “你看看？”苏木点好了吃的，便将单子递给了墨锦，让她再瞅一眼，墨锦大致的瞄了一下这菜单，他点的竟全是自己喜欢的，嘴角一翘，转而将单子交给了服务生。 “有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早告诉我？”墨锦侧身将这小馆又看了一遍，越看就越觉得心里喜欢。 苏木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端着服务生送过来的柠檬水喝了一小口，那一双俊逸的眼睛却含着一丝丝的笑意，如果不是墨锦每天三点一线的过着生活，恐怕自己早就带她来这个地方了。 墨锦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即便满意，墨锦转过去看着苏木，眼睛里依旧透着不满。 被这目光紧紧的盯着，苏木也是有些别扭，吸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袁美珍做副手？” 墨锦自顾自的喝了口水，等着，等着苏木后面的话。 “我，可能要去其他科室了。”苏木低头想着放在自己抽屉里的那一个文件夹，想着文件夹里的内容，便想说出来，看看墨锦是什么反应，从自己去了国外，再到后来回国，自己对她的一颗心怎么都有些割舍不下，所以才会有自己到这口腔医院，才会有自己到这儿童口腔科。 墨锦一下子有些愣住，他国外留学回来，在这儿童口腔科本就是屈才，这一次去其他科室，怕是要升职了，这事好事，可是这和和袁美珍做副手有什么关系？ 见墨锦似乎还有些不明白，苏木苦笑了一下，刚想说话，就看见服务生端着东西到了自己和墨锦的面前。 “苏主任，你点的上齐了。”服务生愣是将点的这些个小吃端上了桌子，逼的苏木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对着服务生点头谢过，苏木这才郑重的看着墨锦，说道：“出去进修的名额定下来了，是袁美珍。” 墨锦沉默，难怪，难怪副手会选她，原来是想给她机会，多接触各种疑难杂症，多接触各种手术，这样子才能让她在科里有名声，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还在想着，墨锦便看见苏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不太清楚，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墨锦心中就有了个猜想，抬起头问道： “你要被调到哪个科室，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口腔额面外科。”苏木言简意赅的说道，没有半点隐瞒。 沉默了片刻，墨锦拿起筷子突然又放下，问道：“黄妍是在给你们制造机会？” ------------ 018 临时男朋友 看着墨锦现在才回过神来，苏木这才点了个头，承认下来。 “不行。”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墨锦两只筷子一边拨弄自己面前碗里的饭菜，一边说道。 若是这名额给了袁美珍，自己岂不是进修无望了，那到时候别说其他的，就光技术这一手，自己就要落后，即便自己想要考博，可是选择的博导的机会同样少了很多，连锁反应似的，医院给的科研费用，选题支持等等等等，都会打折扣的。 一直关注着墨锦的苏木，见她似乎又开起了小差，心中忍不住嘀咕，怕是这丫头脑子里又开始在七想八想，没个好事，便拿起手中的筷子，换了一头，叮咚一下敲在了墨锦的碗沿上，道：“丫头，你又在想什么？” 墨锦一惊，看了苏木一眼，明明这事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苏木勉强作为自己的青梅竹马，居然现在才告诉自己，怎么看怎么都有些不舒服。 见墨锦回过神来了，苏木的嘴角这才隐隐的笑了笑，说：“你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个小媳妇被人抓了包，想什么坏事了？” 被苏木这么一说，墨锦倒是愣住，看着苏木那一副眼睛含笑，嘴角得意的样子，看着就觉得有些郁闷，带了一丝不爽说道：“就算我想坏事，也比你啥都没得想好。” 这话一出，苏木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嘴里含着的半口水差点喷了出来，见墨锦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想着这事对于她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便叹了口气，安慰的说道：“进修的事是院里定的，就算是袁美珍没有找黄主任，没有那些和家里的不愉快，这名额十之八九也是她的，你呀这脾气，总要改改。” “至于副手的事……”苏木低了低眼睛，再抬起来，瞳孔里透着些心疼，说道：“我和黄主任商量过，毕竟她是要出去的，多见见这些手术，多见见这些疑难杂症，等到了国外，也不至于丢我们的脸。” 虽然苏木的话也算有理，可墨锦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不管是进修，还是副手这两件事，这决定公布出来之前，苏木和自己打了个招呼，自己心里都会舒坦一些。 “更何况，我们的目的，只是要那孩子牙齿好，对不对？”苏木知道墨锦心软，也知道她做医生的初衷，便轻声问道。 沉默了片刻，墨锦这才抬起眼睛看向苏木，的确，自己做副手，袁美珍做副手不都是一个意思么？不都是希望治好那孩子么？只要那孩子的龋齿好了，也就是好的，对吧？ 墨锦在心底里问着自己，在得到内心深处得到了答复之后，嘴唇这才轻轻的动了动，问道：“那孩子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听见了墨锦这句话，苏木的心这才放了下去，说：“两周以后。” “哦。”墨锦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可眼角的余光就看见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嘴角，还没反应过来，一张纸巾便印了上去，墨锦整个人一愣，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人，却见他笑着将手缩了回去，墨锦的心猛地一跳，像是漏了一拍似的，略带尴尬的道：“苏木……” 苏木若无其事的挑了挑眉毛，嘴角含着笑，扬了扬刚才用过的那张纸巾，上面明显的有着一道浅浅的油渍。 见到这油渍，墨锦的心突然有些慌乱，脸瞬间变的有些尴尬，甚至微微的有些发热，暗自在心底里骂了自己一句，嘴硬的说道：“你，你可以和我说，我自己来，而且，而且我有男朋友了。” 看着墨锦这模样，听到她说自己有男朋友了，苏木心里忍不住有些涩味，要不是墨老爹和自己说了，墨锦那男朋友其实早就回了国，只是没有找她，说不定自己还能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墨锦越把他当一回事，苏木便越替墨锦不值，说不定张明溪在别处逍遥，这丫头在这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你那男朋友都不知道在哪儿去了，要不……”苏木想着提醒一下，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忍不住试着说道：“要不我委屈委屈，给你做个临时的？” “临时的？”墨锦一愣，咬在嘴里的筷子也是停在嘴角，这男朋友还有临时的？ “咳咳……”苏木见墨锦盯着自己，心跳也是扑通一下快了几分，装着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你那男朋友这么长时间只和你微信联系，都不露面，万一你有个头疼闹热的，伯父和伯母又不在你身边，总要有个人照顾你吧？” 说完这牵强的理由，苏木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忐忑，可是却又飞快的被他压了下去，这算是表白吗？应该算吧，苏木在心底里悄悄的问自己，只是那目光却带着一分狡黠，含笑的落在墨锦的身上，或许就连苏木都没有察觉，只有在独自面对墨锦的时候，自己的脸上才会一直挂着这笑容。 “你？”墨锦将苏木上下打量了一眼，看了看左右的人，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我吃完了，你呢？” 知道会是这个结局，苏木也不气，结了账，出门回到医院里，开了车将墨锦送回了她的单身公寓。 墨锦下车的时候，转身靠在那开着的车玻璃上，讪讪的说道：“喂，忘记恭喜你了，要做科主任了……” ------------ 019 崔方的事 看着墨锦离开，苏木并没有急着开车离开，反倒是将车停在不远处的路口，点燃了一根烟，安静的抽着。 从今晚墨锦的表现来看，张明溪的事，墨锦是完全不知道的。这也难怪，上次墨老爹给自己打电话之后，苏木借着朋友的关系打听了张明溪的事，知道后来才知道，这张明溪被派去国外学了不到三个月便回了国，至于为什么回国以后不找墨锦，苏木也不是很清楚。 因为这事证明了墨老爹的怀疑，所以苏木后来打过电话问墨老爹，怎么发现的张明溪，墨老爹才说，前些日子单位一年一次体检，自己和老太婆也去了，好巧不巧的在医院的门诊大厅里看到了他，虽然墨锦没有将他到家里，可是他的照片却还摆在自家闺女的房间里，每天打扫的，那张脸怎么也都认识。 这一下，墨老爹亲眼所见，苏木打听到的这些合在一起，确实让苏木有些头疼。 可偏偏墨老爹吃准了苏木会心疼墨锦，非逼着苏木答应，这事在墨锦这里必须变成好事。 一缕烟就搁在车窗门口燃着，苏木也没怎么理，知道烧的手指头开始滚烫了，苏木才将烟头灭了丢进了车内的烟灰缸里，看了一眼公寓楼那个方向一眼，见属于墨锦的那一个屋子灯依旧亮着，嘴角这才露出一个欣慰的弧度，才开车离开。 “墨锦，你眼圈怎么这么黑？”陈莹莹狐疑的看着换好白大褂子出来的墨锦，直接拉住她问道。 墨锦苦着一张脸，眼睛里满是疲倦，无可奈何的说道：“昨天晚上，我妈和我爸给我打电话，轮番说话，说了一两个小时，烦都烦死了，还不能挂……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一听到墨锦这个话，陈莹莹只顾抿嘴笑着，墨家这一对老爹妈的嘴，陈莹莹可是知道的，爱之深，恨之切，这也是即便三人在同一个城市，墨锦死活也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说啥啦？”陈莹莹一边洗手，一边好笑的问道。 墨锦看了一眼陈莹莹，一边将白大褂上的口子扣上，一边道：“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瞅着墨锦这无所谓的模样，陈莹莹的心情就忍不住好起来，拿着自己肩膀碰了碰墨锦，小声的说道：“不就是催婚吗？谁没被催过，别那么要死不死的，难看。” “嘿，你倒是说话不腰疼，你和王明哲那是成双成对了，我八字还没一撇呢……”墨锦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墨锦一说完这个话，脑子里就猛地窜出苏木昨天说的那句“临时男朋友”来，浑身打了个哆嗦，墨锦忍不住抱了抱胳膊肘，唬的陈莹莹一愣，抬头看了看四周，墨锦问道：“这都冬天了，空调怎么一点都不暖和？”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陈莹莹留下一句等会中午有事找墨锦，两个人就各回各的地方去开那早会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天儿童口腔科医生早会上，苏木将那个孩子手术的时间定在了两个星期以后，也就是元旦节前的一个周五，依旧是袁美珍做副手，不过此刻因为前一个晚上苏木的那顿饭，墨锦的心里已经没那么难受，只是唯独对那个进修的名额，心中还有些不太舒服。 加上昨天晚上爹妈的那通电话，墨锦只要动动脑子就觉得发胀，想到这个，墨锦忍不住拿起手机，偷偷摸摸的点开那微信，看着张明溪的头像和名字便小心翼翼的发了几个字过去，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回，墨锦只好叹了口气，在心底里安慰自己，指不定那美国现在是夜里，张明溪肯定是回不了自己信息的。 想着自己的事，墨锦也没有注意其他，等黄妍将这些日子的安排说完，大家都起身离开，墨锦才茫然的跟着离开。 徐晓梅故意拖拖拉拉的走在墨锦前面，乘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的问道：“墨锦姐，我那事……” 墨锦一愣，昨天因为进修和手术的事一下子将徐晓梅托自己问的事给忘了，这下好了，小姑娘来问，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墨锦？”就在墨锦不知道怎么回答徐晓梅的时候，刻意走在后头的苏木喊了一句，将她喊住。 徐晓梅冲着墨锦吐了个舌头，无声的说了句“我等你”，脚下便踩着步子飞快的离开。 “怎么这么没精神？”等徐晓梅走远，苏木这才走到墨锦的身边，看着她一脸疲倦的样子，有些心疼的问道。 墨锦笑了笑，只是揉了揉太阳穴，呼出一口气说：“昨天晚上没睡好。” 苏木见状叮嘱了几句，便打算离开，不料却被墨锦直接拉住了手，往科室旁的角落里去，等到了那角落里，墨锦还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和苏木，才压低了声音说：“苏木，这崔方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几天都没来了。” 苏木诧异的看了墨锦一眼，这墨锦不是个包打听，和崔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怎么会突然……脑子里闪过刚才徐晓梅拉住墨锦的神情，苏木立刻知道，怕是这徐晓梅托了墨锦来问自己。 “崔方……崔方他妈妈病了。”苏木虽然知道原委，可是毕竟是崔方的私事，他自己不愿意在科里说，苏木也不好说太多。 “哪家医院？” “肿瘤医院。” 简单的几个字，墨锦连蒙带猜的也就知道了崔方的事，唏嘘了几句，墨锦这才离开这个角落，回到自己的治疗椅位上。 ------------ 020 婚纱照 到了十二月，北方的冷空气时不时的南下，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的温度也一下子降了近十度，冷的人骨头都是痛的。医院里虽然开着暖气，可是外面阴暗的天空黑压压的压在头顶上，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虽然只是一个专科性的医院，可是门诊大厅里嘈杂一片，各式各样的声音充斥着人的耳膜，最为哭闹的便是在那儿童口腔科的门诊，门诊内哭声一片，门诊外哭声一片，好在这科里的医生护士早已经习以为常，若是遇到一个不哭的孩子，心里都要有些担心。 “许晴，下一个。”墨锦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五点，明日是轮休，总算是可以清净一天，将面前的这个病历本合上，递给了一旁的家长，还没有说话，就听见那家长问：“医生，这回去还要做什么？你要不要开点消炎药？” 看了一眼那家长，墨锦将口罩摘了下来，叮嘱说道：“和上次一样，不需要吃药，两个小时以后才可以喝水吃东西，今天晚上不能刷牙，有条件冰敷，和上次一样。最后一次治疗在下周五，我写在病历本上了，你看看。” “真的不需要吃药？”家长牵着孩子的手一紧，再一次问道。 墨锦只能无奈的点了个头，从这个孩子第一次在自己手里治疗起，这家长就是这样，总是觉得进了医院就要开点药回去，否则不放心，可是牙齿这个东西，龋齿治疗是把药直接抹在牙齿里的，吃了也无济于事的，何必去浪费这个钱。 这个家长翻开病历本，看到里面的医嘱，这才说了句“谢谢”带着孩子离开。 “不吃药不挺好的嘛，为什么老想着吃药。”许晴看着他们出了玻璃门，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撅着嘴嘀咕着说道。 墨锦在心里摇了摇头，对于这家长的态度，对于许晴的这话，她心里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所处的位置不同，总是有些区别的，见许晴没有叫号，就开口问道：“没有了吗？” 许晴再次翻了一下电脑里门诊的名字，确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没了，今天周三，孩子都上学了，没什么人。” 周三？周三确实是个清闲的日子，墨锦起身看了看四周，几个医生的治疗椅上都已经空了，只剩下徐晓梅的椅位上还呲呲呲呲的响着，想着她托自己打听的事，原本想要离开的墨锦立刻打消这个念头，走到陈莹莹身边轻声说了一句等会回来后，墨锦就往洗手间去。 进到洗手间里面，一股子消毒液的味道就钻进了鼻子里，等墨锦将自己收拾好，又捧了一把冷水扑在脸上之后，就听见最里面的位置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声音，听着就像是有人在呕吐一样。 “有人吗？”墨锦有些奇怪，这个点病人几乎都已经离开了，要在的也就是科里的医生或者护士，难道是有人吃坏了东西，在这里反胃？ 里面的人听见墨锦的声音，立刻轻轻的恩了一声算是回应，而后就听见细碎的声音，等那人出来，墨锦便是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袁美珍脸色有点白，整个人看着也有点虚，但是依旧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说道：“没事，中午吃了些冷的，胃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医院里这么多医生和护士大多数都不能掐准饭点去吃饭，所以或多或少胃都会有点毛病，墨锦见袁美珍这么说，只能点头说：“哦，那你自己注意点。” 再回到治疗室，徐晓梅的椅位上已经没有了人，只有陈莹莹在等着自己。 “晓梅人呢？”墨锦诧异的问道。 “去收拾自己了。”陈莹莹冲着那医生办公室撸了撸嘴，说道：“墨锦，你明天是不是休息？” 虽然不太明白陈莹莹为什么这么问，可是墨锦依旧点了点头，貌似早上的时候陈莹莹就和自己说过，中午有事要找自己，但是中午那个时候自己正巧遇到个比较纠结的家长，所以耽误了，想到这里，墨锦吐出一口气来，说：“这老了，不记的事了，说吧，有什么事？只要不占用我一整天，就可以。” 知道墨锦喜欢睡懒觉，陈莹莹笑着打趣了一句懒虫，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想去看看婚纱照……” 一听这个话，墨锦的眼睛一亮，记得上次陈莹莹的包里就掉出了一张婚纱摄影的宣传单子，看来陈莹莹和王明哲的婚事十有八九是要定下时间来了，含着笑，墨锦问：“你们打算拍婚纱照了？” “嗯。”陈莹莹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纠结，但是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墨锦姐。”墨锦刚想答应下来，一道清亮愉悦的声音随着那玻璃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响了起来，转头看过去，就见那徐晓梅踩着那一双七厘米高的高跟鞋，晃荡着自己的包包到了两个人的跟前。 两个人心中不由得赞了一句，年轻就是好，等她到了跟前，墨锦才将自己从苏木口中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一说完，徐晓梅脸上的笑转眼就不见了影子，陈莹莹跟着也沉默下去。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想了片刻，陈莹莹问道。 “对，对，我也要去……”徐晓梅原本就喜欢崔方，陈莹莹一说，立刻跟着说道。 墨锦倒是迟疑了一下，这崔方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他都只和两个主任说了，肯定是不愿意别人知道的，估计更不愿意有人去看望，墨锦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陈莹莹和徐晓梅一下子又沉默了下去。 ------------ 021 你的“情敌” 见徐晓梅眼里全是纠结，墨锦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了几句差不多劝说的话，徐晓梅这才红着眼睛点头答应不提这个事。 到了医院门诊大门外，墨锦看着徐晓梅强撑着笑容和自己和陈莹莹道别，心中总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膈应。 “莹莹，你说哦，这晓梅会去看崔方么？崔方能撑过去么？”墨锦担忧的问道 一旁陈莹莹摇了摇头，收回看着那方向的眼神，转而看了一眼墨锦，说道：“不知道，不过这种事情就算她去看了，也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们能做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墨锦点点头，她自然是知道陈莹莹的意思，叹了口气，崔方家里的事确实也让人有些难受，不过就和陈莹莹说的一样，生老病死，这是人之常情，就算你不愿，那又怎样？别人要是不理解还好说，自己在医院这么几年，虽说是专科医院，没那么多大起大落，可是总比其他人见得多一些，自然也就看得开一些吧。 转身对着陈莹莹，墨锦问：“说吧，明天几点，我们在哪里碰头呀？” 说到这个，陈莹莹嘴角一翘，想了一下，说：“要不我去你家找你吧，反正你也要睡懒觉的。” 墨锦一听陈莹莹这么体贴自己，笑着拉住陈莹莹的胳膊往那公交站过去。 站在自己的公寓楼的小区门口，墨锦抬头看着自己住的那一栋楼，那栋楼里，自己那一间公寓没有开灯，在这傍晚里竟莫名的有些黑。墨锦在心里想着，似乎又好些日子没回家了，等回头休息的时候，一定回家看看，不能等到父母病了，没了，再去，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心中有了决定，墨锦的心口似乎也变得轻松了一些，拿着门禁卡刷卡过闸，墨锦往自己的公寓的方向走着。 小区门口临着马路，马路旁车来车往的川流不息，靠近路旁种着一排的香樟树，树下一旁停车位上，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关着的车窗里，有一双眼睛专注认真的看着墨锦走进去的身影，那眼底深处还透着一股子的柔情。 自从国外回来以后，苏木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下班的时候开着车停在墨锦的楼下，就那么安静的坐着，抽支烟，什么也不想，尤其是遇到有心事的时候，就像今天，如果不是今天父母又打电话来，自己也不会这么烦躁。 过了今年，苏木就要三十了，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这个年龄有什么关系，可是家里父母却暗示自己，若是真的喜欢墨锦，就早些把人给带回家，否则就别耽误了自己。苏木当然明白父母的意思，可是对于自己来说，苏木并不想这样。 墨锦对感情有点晚熟，苏木觉得，哪怕是那个张明溪，在墨锦的心中可能都不一定是那么的重要，所以苏木并没有强求，只想让墨锦自己慢慢的发现，到底谁才是最合适她的。 铃铃…… “肖肖。”将手中的烟熄灭，苏木接通了自己的手机，说道。 手机的那一头爽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急切，到了最后甚至多了一丝的询问，像是在等着苏木的回应，可是苏木听完了他的话，却一下子沉默起来，那头的人也不催，只是等着。 “嗯，你在哪儿？”苏木问道。 被叫做肖肖的人说了个地址，苏木点头说了句“马上过去”之后，便将这通电话挂了，看了一眼公寓楼的方向，苏木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如果真的和肖肖说的一样，那张明溪此刻不仅在这一座城市，甚至背着墨锦在外面勾三搭四，那这个人怎么这也不能由着他欺骗墨锦。 开了窗，等了五六分钟，将这车内的烟味散了，苏木这才点了火，将车慢慢的开出了这个停车位。 像是有感应似的，公寓楼里，站在阳台上收衣服的墨锦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楼下，可是却只看到那车水马龙似的灯光，琉璃绚烂，摇了摇头，墨锦转过身继续自己的事情。 珍珠白色的辉腾直接在城间快速路上穿过，只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苏木便从墨锦的公寓楼下到了一个会所，这个会所在这座城市的西边，虽说不算郊区，可是人却很少，因为能够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富人。 进到里面，苏木就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看到了自己国外的同学肖一鸣。 “肖肖。”苏木冲着肖一鸣点了个头后，随手就将自己的衣服搁在了空着的位置上，看着自己面前的手工拿铁，苏木嘴角浅浅的笑了笑，说：“谢谢。” “客气。”肖一鸣嘴角扬起，甚至带着一丝的戏谑，不等苏木问，肖一鸣那修长的手指就在桌子上轻轻的扣了几下，扬了扬眉，带着好奇和不解的问道：“怎么？你让我打听的这个人就是你的“情敌”？” 一听情敌这两个字，苏木喝进嘴里的拿铁差点吐了出来，拿着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咖啡渍，苏木清了清嗓子，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他，还配不上做我的情敌。” 肖一鸣倒是习惯了苏木这隐藏在骨子里自傲的模样，笑着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 果然，张明溪出去不过几个月，就被公司派回了国，只是这个派确实夹杂了很多的水分，所以他回国之后仗着有这经历，回国后就直接跳槽到了一家私人的医疗器械公司，做了省区的经理，可惜这个人却没什么本事，这省区经理的位置怕也呆不了多久。 苏木听完那眉头就皱了起来，不等他问，肖一鸣接着又说道：“苏木，这张明溪最近可是够热闹的，过了年，这三甲医院联合采购可就开始了。” 苏木抬起眼睛瞅了肖一鸣一眼，问道：“那又怎样？” ------------ 022 米娅影楼 “反正你们家的东西别人也替代不了，在医疗水平，器械质量上，那都是数一数二的，你担心什么？”苏木随口说道：“那些质量不合格，参数不合格的厂家才要去担心这些。” 见苏木这个反应，肖一鸣尴尬的笑了笑，不过这尴尬也只是一瞬间，转过身两个人就恢复神情，继续着两个人的话题。 咚！咚！咚！ 墨锦揉了揉自己的头，睁了睁眼睛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就立刻又将自己缩进了被窝里，眯着眼睛嘀咕了一句“这才九点，隔壁就来人了？”，可是还不等墨锦窝好，那咚咚咚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跟着一起响起来的还有床头搁在那里的手机。 墨锦从被窝里伸出手将那手机摸进了被窝，半眯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那略微有些刺眼的光，陈莹莹三个字随着那催人的手机铃声一颤一颤的，吓得墨锦整个人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对，今天陈莹莹说了会来这里找自己的，门口敲门的声音恐怕不是隔壁的。 想到这里，墨锦连忙套了自己的睡衣，用手简单的梳了一下头发就去到门口，一开门，果然是陈莹莹，墨锦整个人这才一松，转身就进了屋子，更是随意的说：“莹莹，你自己照顾你自己了。” 说完，墨锦就自顾自的进了卫生间洗漱，等再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所以说呀，还是我来叫你比较好，对吧？”陈莹莹一边吃着带上来的早餐，一边看了一眼墨锦，说道。 墨锦也不反驳，只是并排和陈莹莹坐在沙发上吃着她带过来的早餐，见陈莹莹的手指了指摆在茶几上的一张广告单子，墨锦的头就凑了过去，可是前后翻了一遍，她就发现这单子不像是上次在陈莹莹包里看到的那一张。 “换了？”墨锦嘴里含着东西，拿着那单子扬了扬，问道。 “嗯。”陈莹莹将最后一口牛奶喝下，点了个头，可是再开口时，那目光却像是格外纠结，看着正仔细看那广告单子的墨锦，陈莹莹硬着头皮喊了一句：“墨锦？” “嗯？”听到陈莹莹这似乎有些为难的音调，墨锦应了一声抬起头来，却正对上陈莹莹那似乎闪烁不定的目光。墨锦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陈莹莹说找自己有事，怕不是为了拍婚纱照的事。 想到这段时间陈莹莹最重要的就是和王明哲结婚和买房子这两件事，墨锦的心里就有了底。结婚的事自己顶多是去做做伴娘，参谋参谋婚纱，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能够让陈莹莹这般为难，多半是为了房子的事。 “说吧，是不是房子的事？”墨锦放下还未吃完的早餐，擦了擦手指沾上的碎屑，问道。 陈莹莹鼻子一酸，这么三四年的闺蜜情义，就算自己不说，墨锦依旧能够明白。 见陈莹莹开不了这个口，墨锦一边打开自己的手机银行，一边装模作样带着点心疼自顾自的说道：“看在你这顿早餐的份上，我这点私房钱忍痛割舍一点给你吧。” 墨锦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来回回的点了几下，不过一两分钟以后，就听得陈莹莹的手机上叮咚的响了两声，陈莹莹红着眼睛看着手机，等看到那金额的时候，整个心有些纠结，看着墨锦说道：“墨锦，要不了这么多，只……只要借我五万就成了。” “哦，这样子呀，那就当剩余的两万是我放你那里的吧，反正我也孤家寡人一个。”墨锦笑着说道。 这一句话将陈莹莹后面想说的话直接堵了回去，只能紧紧的握着墨锦的手，不知道再说什么。 等了片刻，墨锦拿着纸巾将陈莹莹眼里的泪轻轻的擦了擦，半开玩笑的说道：“这下以后可不敢让你来喊我起床了，这叫一次起床，太贵了。” 听到墨锦这么说，陈莹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心底里刚刚涌起来的感激和心酸一下子都化成了乌有，带着几分情义，陈莹莹唬着脸催促说道：“你看看，这都快十点了，还说陪我去看婚纱，回头约好的时间都要过了。” 墨锦一听，这才囫囵吞枣似的将最后的一点点早餐塞进了肚子里，又急急忙忙回了房间换衣服。 十多分钟以后，公寓楼小区外，墨锦和陈莹莹招了个的士就往那单子上“米娅影楼”去。 米娅影楼在这个城市算是比较好的婚纱影楼，尤其是它的外景在郊区的一座庄园里，据说那里是特意为了拍摄婚纱照建起来的，除了庄园里的湖水，还有各色的建筑，比如拍摄古风婚纱的亭台阁楼，比如欧式的宫廷建筑，又比如那种好的一片片桃林，总之，正因为这个，这米娅影楼在准备结婚的人眼中格外的有魅力。 等的士停在米娅影楼前，和陈莹莹约好的客服小姐早已经等在了门外。 客服小姐穿着的是那标准的黑色西服，笑盈盈的将两个人带着到了小的包间，包间的窗玻璃正对着外面的街道，格外的热闹，两个人看着客服小姐从电脑里将影楼的成品一一打开，陈莹莹的心里满是喜悦，墨锦更是直直的夸赞着里面新娘的漂亮。 “若是二位对我们影楼还算满意，可以看看这年前的活动。”客服小姐将报价单给了出来，递到陈莹莹的跟前，上面的数字却让陈莹莹的心咯噔了一下，善于察言观色的客服小姐连忙解释说：“这只是原价，要是你们看中了，我自然会给你们争取优惠的。” 说完，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客服小姐，她抱歉的说了句出去一小会儿后，人就离开了这包间。 “这价格有点……”陈莹莹翻了翻这报价单，整张脸就有点垮了，察觉到墨锦似乎没反应，陈莹莹抬起头就准备再说话，可是当目光落在墨锦的身上时，不由得有些诧异，因为墨锦正紧紧的盯着窗外街道的某一处出神。 “怎么了？”陈莹莹顺着墨锦的目光看了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不解的问道。 ------------ 023 好像高烧了…… 透过那明净的玻璃，墨锦紧紧的看着窗外。 米娅影楼在这个城市副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过去不过百米便是那十字路口，刚才那街对口的咖啡厅外，拐角的走出来两个人，正巧不巧的落在了墨锦的视线里，可是不等墨锦看清楚，那两个人几步就走到了墨锦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是他吗？墨锦的心里竟生出一丝疑问，张明溪现在应该不在这里的，揉了揉额头，墨锦的头竟变得有些沉。 陈莹莹见墨锦的脸色看着有些不对，连忙抬起手来摸了下她的额头，手心微热，陈莹莹连忙问道：“墨锦，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呀？感觉有点低烧。” “没事的，可能天冷了，有点感冒了吧。”墨锦笑了笑，见那客服小姐又走了回来，这才碰了碰陈莹莹的胳膊肘，说：“这婚纱照可是有名气的，你问问，这价格可不可以打点折，优惠一点。” 见墨锦这样说，陈莹莹这才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可眼前客服小姐已经到了跟前，只好小声的和墨锦说了一句“等会谈好了立马就陪着她回家休息”，陈莹莹这才就着一些婚纱照的细节，好好的问着客服小姐。 十字路口咖啡厅的另一处，那两个人腻歪的挽着手说着话。 “明溪，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女子的手撒娇似的搭着张明溪的胳膊弯里，低着头撅着嘴带着几分娇气的埋怨道。 张明溪看着身旁这娇小可人的女子，心中满是柔情蜜意，伸手捋了捋她那卷曲的板栗色的头发，柔柔的刮了刮她的脸，哄着说道：“这快过年了，今天能抽空陪你喝咖啡，就已经不错了，晚上我还有事，不能和你一起。” 女子听完这个话，脸上那份娇气瞬间变成了郁闷，看的让张明溪心中一紧，连忙拽着她的手捏了两下，说道：“苏苏，要不这样，回头我忙完了，我晚上去你哪儿找你？顺带把你上次要的包包带过去给你？” 张明溪的声音还没有落下，苏苏立马笑着点了点头，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竟让那路过的人眼睛一亮，清澈明亮的眼睛配上那弯弯的眉毛，如果不是刚才那略带心思的做作，路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个纯洁如白纸一般的女人。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苏苏得了这便宜，自然是乖乖的放开了张明溪的手。 随手拦了辆的士，苏苏露出一个莞尔可人的笑容和张明溪挥了挥手，这才摇了车窗离开。 等苏苏一走，张明溪脸上宠溺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刚才嘴角甜蜜的模样亦是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妈的，这女人……”张明溪踮起的脚尖在地上用力的踩着转了转，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可是想着她在夜里妩媚柔美的身子，骨子里的那股火忍不住又窜了起来。 说实话，张明溪家中也算是有点资本，加上他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现在在公司的名头挂在那里，所以这女人也有往上贴的，只是在张明溪的心中，这种女人玩玩就算了，如果真要过一辈子，那还是不值得。 想到这个，回到自己车里的张明溪不由得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开微信，点开墨锦的那一处，嘴角翘着发出了一条微信：“小锦，在干嘛？” “我们走吧。”陈莹莹将客服小姐最后给的价格单子收进包里，这才转身拉着一旁的墨锦往楼下走。 客服小姐跟着一起将两个人送到楼下，客气的说让陈莹莹决定好以后给她电话就回了影楼，等陈莹莹反过身时，就看见墨锦拿着手机正在回信息。 “谁呀？”陈莹莹凑了过去，正巧看见墨锦点了发送，可是眼尖的她依旧看到了明溪两个字，陈莹莹嘴角笑着问：“那边现在是晚上十一二点吧？我看呀，十有八九是想你了……说说，你们这远距离恋爱的，唉……我都替你着急。” 这话一说，墨锦脸上一怔，心中却是有些空落落的，就连眼神也一下子暗淡了几分。 “走，走，回去吧，你都还病着呢，别想这些，不在就不在被，反正还有我陪着你。”陈莹莹见墨锦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有些黯淡，暗自自责了一句，连忙转了话题，带着一丝的笑意问道：“你要是觉得人还好，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知道陈莹莹是想让自己高兴，墨锦也随着她的意思不再说张明溪的事，强打着精神陪着陈莹莹往电影院去，可是等不到电影结束，墨锦还是靠在陈莹莹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陈莹莹一下子慌了，那滚烫的额头让人隔着那羽绒服都觉得有些温度，强撑着墨锦到了电影院外面，可是人来人往的，竟是半辆出租车都见不到影子。 铃铃…… “墨锦，你等等……”陈莹莹将墨锦整个人撑住，连忙伸出手往墨锦的包里摸去，这手机已经连着响过两次了，如果不是真找墨锦有事，应该不会这么打电话过来。 可是等陈莹莹拿出来一看，那手机屏幕上“苏木”两个字一闪一闪的，让陈莹莹浑身一松，连忙接通电话，等不得苏木说话，陈莹莹就说道：“苏主任，我是莹莹，墨锦好像高烧了，我们在……” 科里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可是陈莹莹知道，这苏木是喜欢墨锦的，所以，陈莹莹一点也不含糊，直接将两个人所在的影院的位置报给了苏木，可是等电话一挂，陈莹莹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四，貌似苏木并不是休息。 看着墨锦脸色异常潮红的靠在自己肩上，陈莹莹不由得有些自责，早知道刚才从米娅影楼出来，就应该直接回去的，看什么电影嘛，这下好了，人在自己这高烧，估摸着都要到39度，40度了…… ------------ 024 苏木，你真准时 人来人往的，陈莹莹正发愁着，一亮白色的辉腾就直接停在了她们两个人跟前不远处的马路上，那玻璃窗往下，陈莹莹就看见苏木坐在那驾驶室上喊自己。 陈莹莹知道这一处不能停车太久，连忙拍了拍墨锦的脸，问道：“墨锦，人还好吗？” “干嘛？真当我高烧晕倒了？”一直闭着眼睛的墨锦睁开眼睛瞅了一眼陈莹莹开玩笑的说：“就是头晕，不愿意走路。” 见墨锦强打着精神和自己玩笑，陈莹莹连忙扶着她往路边上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你等会晕，先上车。” 先上车？墨锦心里一阵恍惚，上车？上什么车？ 可是还不等墨锦恍惚完，陈莹莹已经将墨锦扶到了苏木的车子跟前，开门，关门，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进了车后座。 墨锦靠在车后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苏木，可是脑子里空空的愣想不起苏木的名字，想了片刻，墨锦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将自己住的公寓的位置报了出来，说：“师傅，麻烦你了……” 苏木皱着眉头回过身子，看了一眼墨锦，见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又开始睡，这才将目光转到了陈莹莹的身上，问道：“怎么成了这样？” 虽然知道苏木并没有责备自己，可是陈莹莹却自责的说道：“看电影之前只是低烧，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烧迷糊了。” “嗯。”苏木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开着车便往墨锦的公寓去。 陈莹莹虽然好奇怎么这上班的时候苏木还能出来，可是一路上他不说话，陈莹莹也只好搂着墨锦，不再多问。 等苏木将墨锦扶进了房间，这才和陈莹莹说：“莹莹，你……” “你先照顾一下小锦，回头我下班了过来。”苏木说完，便换了自己的鞋子准备出门，可是走到门口，却又转身迟疑了片刻，说：“五点的样子。” “哦。”陈莹莹点头听着那屋子的门哐当一下被关上，自言自语的说：“他今天不是门诊吗？怎么出来的。” 不过不等陈莹莹想明白，房间里面的墨锦哼哼了两声，便把她整个人拉回了现实，陈莹莹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苏木又不是孩子，怎么会不知道轻重，多半是请假了的。 从墨锦的屋子里翻出药来，陈莹莹就着水给她服下，等折腾了近半个小时，才将一切都收拾妥当。看着墨锦熟睡的脸，陈莹莹这才疲惫的靠在那沙发上取出那米娅影楼的报价单，在手机上七七八八的算着。 直到下午四点五十，敲门声准时响起来，陈莹莹才从那电视剧里站起身来，瞅了一眼房间里墨锦的身影，见还在睡着，便直接开了门。 “苏主任，真准时。”陈莹莹指了指屋内，小声的说道：“这你来了，我可就走了。” “嗯。”苏木点头。 “要是回头她人没好，明天……”陈莹莹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苏木，像是在等着他批假似的。 苏木轻轻一笑，看了一眼陈莹莹，说：“没事，如果她不能去门诊，我肯定不会让她去的。” “嘿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陈莹莹既然得了苏木的话，当即贼笑着告诉他刚才墨锦吃药的时间，这才挂上了自己的包，进了电梯，下了楼。 公寓楼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不过个把小时的时间，那霓虹灯就爬满了整个街口，就连小区里的路灯也是一眨眼的亮了起来。 苏木摸了摸墨锦的额头，似乎已经开始退烧，苏木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回到客厅里将带过来的电脑打开，这才开始整理科里的这一整年用的各种器械的数据。 屋子里，墨锦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整个脸因为发烧纠结在一起，像是陷在恍恍惚惚的梦里。 “小锦，这张明溪不成，看着就油腔滑调的，不行，妈不同意。”墨妈妈拉住墨锦的手，怎么都不同意墨锦和这带回来的人交往。 墨锦一下子着急起来，看着正坐在客厅里和墨爸爸聊天聊的火热的张明溪，那脸上的笑容，那身笔挺的西服，怎的就入不了自己妈妈的眼。 墨妈妈见墨锦似乎不相信自己，抬起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说：“你呀，你看看他和你爸说话，尽挑好的说，一点都不踏实，就你这性格，还不被他哄的团团转。” “妈，他不是这样的……” “不行就是不行，要是他有苏木一半，我都能同意……” “苏木有什么好的……” “妈……”躺在床上的墨锦眯着眼睛挣扎的喊着，整张脸揪在一起像是陷入了梦境中，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苏……木……” 坐在客厅沙发里正专心做事的苏木一愣，难道墨锦醒了？可是听了半天又没动静，苏木的目光这才又挪回了电脑屏幕上，可是不过才滚了一下鼠标，苏木的身影就站了起来。 到了房间里，苏木就看见墨锦皱着眉头说着梦话，整个人看着格外的不舒服，看着这样子的墨锦，苏木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倒了杯水，扶着墨锦喝下，这才坐在了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了把脸。 看着她那熟悉的脸，苏木的思绪竟回想起小时候，从小到大，这墨锦每一次发烧都是这样，开始没事，等后来就成了高烧，别人39度40度才说胡话。可能是体质的问题，这丫头只要一上38.5度就开始这样，不停的睡，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那些折腾人的人强。 摇了摇头，苏木无奈的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到了九点了，看样子明天她这门诊是不用去了，好在今天出来的时候已经问过崔方，崔方说他妈的病情稳定下来了，可以来上班了，要不明天门诊就袁美珍一个“老”医生，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铃铃…… 床头柜上，墨锦的手机屏幕一下子随着铃声亮了起来，苏木看过去，简单的一个“妈”字让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 025 这通电话 手机一直响着，床上的墨锦忍不住这噪音，迷糊中竟拉着杯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苏木一见这个状况，连忙将手机一摁，摁下了接通键，可是还没有开口，就听见电话里头的声音说：“小锦呀，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在忙吗？这么晚了，忙什么呀，不好好的谈个恋爱……” 听着这一串鞭炮似的话，苏木的头皮忍不住有点发麻，不过发麻过后，心中却一暖，墨妈妈似乎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嘴碎，可是人好，等墨妈妈说完，苏木这才不自觉的带上一份笑意，说：“阿姨，我是苏木，小锦有点发烧，睡了。” “苏木呀？”很明显，墨妈妈听到苏木的声音一愣，但是转而就能察觉到声音里的喜悦，说：“苏木，你和小锦在一起呀？好，好，好，她睡了就睡了吧，有你在，我不担心，还有你和小锦这事，我和叔叔都同意，就是这小锦脑子转不过弯，还惦记着那张，张什么，你可要好好的把小锦给拉回来……” 听道这话，苏木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屋内还睡着的墨锦，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大了几分，说实话，若不是因为墨妈妈和墨老爹都同意，加上墨锦此刻又生着病，身边不能没人，自己也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她自己的公寓守着她到这么晚。 不过就算是苏木心里乐开了花，可是面上依旧平静的说道几句“知道”类似的话，不过这话传到墨妈妈的耳朵里，那是打心眼里高兴，就像是这女婿一早就被自己定下了，可是还不等墨妈妈把话说完，那头手机就被墨老爹抢了去：“小苏呀，上次和你说的那张明溪的事，你有打听吗？” 听到墨老爹的话，苏木的心一沉，张明溪的事虽然是墨老爹拜托自己打听的，可是终究是墨锦和他两个人的事，这事在苏木心里总觉得是件为难的事，可是不等苏木说话，那头就又传来了询问的声音，苏木这才避重就轻的将肖肖打听回来的消息藏一半说一半的说给了墨老爹听，可是背对着房门的苏木，丝毫没有发现，床上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房门的旁边，将苏木和墨老爹说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叔叔，这事就是这样的，不过这也是我脱朋友打听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还要去求证一下。”苏木说完，还是中肯的劝说墨老爹，虽然自己相信肖肖，可是墨老爹不认的肖肖，而且一个人的话在没有证实始终都不能算数的。 电话那头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之后，苏木不得已的硬着头皮说道：“这事我没和小锦说，我怕……” 一边说着，苏木一边转过身去瞟了一眼房间，见墨锦还睡着，这才心疼的说：“我怕小锦知道了心里不舒服。” 墨老爹在电话里嘱咐了几句，又让苏木好好的照顾墨锦，这才挂了电话。 见墨锦似乎还睡着，苏木回到沙发上随手将手机放在自己的手边，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可是房间里，背对着房门的墨锦睁着眼睛看这窗外的玻璃，出神的望着远处的黑压压的天。 刚才苏木和墨老爹的话还盘旋在耳朵边，什么张明溪早就回国了，什么张明溪现在在某某公司做经理，可是为何他却要瞒着自己？ 墨锦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原本就混混沌沌的脑袋因为这一通电话变得更加乱七八糟，到最后连集中精神想一件事似乎都有些做不到。 “醒了？”苏木站在房门外，看着窝在被窝里的墨锦，一时间竟有些怀疑，她是否有听到自己刚才和墨老爹的话，不过这个都无所谓，这个事只有等看到了张明溪才能去求证的，此刻不管她听到与否，不管她怎么想，只要她不问，自己不说就好。 “刚才叔叔打电话来，见你睡着，所以我接了。”言简意赅将话说了，苏木这才走进房间，带着一丝关心，说：“煮了南瓜粥，你起来喝？” “哦。”片刻，墨锦双手撑着自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可是一出来浑身就是一个哆嗦，看的苏木只能摇着头嘱咐她坐着别动，去厨房里端了南瓜粥来，看着她一勺一勺的吃下。 等到一碗粥下肚，墨锦整个人也好过了许多，这才问起陈莹莹，问起今天苏木怎么会有空去那电影院接自己。 苏木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道：“黄主任让我今天出门去一趟药监局取东西，所以正好出来了。” “明天不用去门诊了，我这已经安排好了。”苏木将碗收拾好，这才对着房间里躺下的墨锦解释道：“崔方回来了。” 墨锦随口答了一句，这才想着，明天要是崔方回去了，陈莹莹倒是不会怎样，可是那徐晓梅呢？以徐晓梅的性格，还有她追崔方的态度，千万不要闹出事来才好。 “今晚我在沙发上睡一晚，你有事喊我。”将厨房收拾好，苏木这才站在房间门口，整个人斜斜的靠在门边上看着墨锦，说道：“你妈你爸说了，让我守在这。” “哦。”墨锦知道，以自己爸妈的性格，刚才那通电话里他们知道自己发烧生病了，肯定会这么嘱咐苏木，不过好在这苏木一直都是正人君子，所以墨锦也格外的放心。 等墨锦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见苏木还在坐在沙发旁做事，这才擦着头发凑了过去，见全是一些科里器械，耗材以及药品的使用数据，不解的问道：“这不还没到年底吗？黄主任就要这个？” ------------ 026 一整年的觉 苏木随意的恩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电脑屏幕上，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墨锦见讨了个没趣，又找不到话题，这才捧着一本书窝回了了被窝里。 等了半天，苏木见墨锦没了反应，心里平白无故的觉得有些不爽，找了个借口起身倒了杯水，站在房门外看着墨锦，见她似乎真的在看书，这才随口说：“要是明天你人好一些了，后天早会以后去找下黄主任。” “黄主任有事？”墨锦从书里抬起头来看向苏木，眼神里满是询问。 苏木咽下刚喝的一小口水，点了个头，说：“本来明天就要找你的，有关你轮科的事。” 听到轮科这两个字，墨锦心里一顿，随口回了个字“哦”，算是知道这件事了，可是等苏木回了客厅，墨锦这才看着搁在自己被子上的书发呆，估计这进修的名额和自己轮科的事该要公布了，所以那黄主任才要和自己说的吧。 墨锦叹了口气，逼着自己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暗自在心里腹语，这该来的始终要来，该走的一样要走，就和刚才苏木和墨老爹电话里说的张明溪的事，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强求不来。按照道理来说，作为他的女朋友，听到别人说他在蒙自己骗自己，多少心里多少应该会有一点点愤怒，或者是心痛悲伤一类的情感，可是偏偏自己只有一些空落落的。 临睡之前，苏木从衣柜子里搬了个被子出来，真的如他所说，安安静静的睡自己的去了，半点都没有打扰到墨锦。 墨锦起来吃药的时候看着苏木那张俊朗帅气的脸，竟不知不觉的在心中和那张明溪重叠在一起，那种久违的温暖在这一刻从心底里升了起来，结结实实的吓了墨锦一跳。 拽紧手中的药和水杯，墨锦带着一丝心慌回了被窝，吃了药就那么昏昏沉沉的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墨锦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虽然昨天晚上吃了药退了烧，可是这病就像是有后遗症一样，让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都有些乏力，刷牙洗脸将自己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打理好，墨锦这才看到在厨房的门外贴着一张字条贴：“粥在电饭煲里，鸡蛋在锅里，牛奶记得热了喝。” 简单的十几个字，让墨锦的心头一暖，想来是苏木走之前将自己的早餐也收拾妥当了。 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前剥着那鸡蛋，墨锦心中真的开始怀疑，这苏木是否真的和科室里的人说的那样，对自己也有一份情感，而这份情感不仅仅局限在青梅竹马的兄妹之情上。 “起床了没？好些了吗？” 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一亮，陈莹莹一句问候就到了墨锦的跟前，墨锦咬了一小口鸡蛋，然后飞快的回复道：“好了，在吃早饭。” 那头陈莹莹见了这短信，也是神速似的飘过来几个字：“哟，爱心早餐……” 墨锦一愣，潜意识的糊弄了一句回复了她，两人又瞎聊了两句，墨锦这才收了手机喝起粥来。 滚烫的粥此刻已经变得正好，虽然还有一丝丝的热气，可是入嘴温和，那恰到好处的温度让墨锦忍不住胃口大开，不过即便这样，墨锦依旧只喝下了半碗，再也没法子塞进肚子里。 等吃晚了早餐，墨锦看了一会儿牙医专业考博的书，就觉得人又开始昏昏沉沉，顾不得其他，墨锦直接躺在床上闷头大睡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那张脸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酣睡，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平静，额头上，身上，倒了一身身的汗，就连那内衣都湿的透透的，可是墨锦却半点都没有要醒的痕迹。 直到天黑，苏木下了门诊再来，这敲门声才把墨锦从被窝里喊醒，只是这个时候墨锦整个人却好了许多，也正因为墨锦好了许多，等两个人吃完了饭，墨锦就直接将苏木打发了出去，美其名曰，孤男寡女不可同住一个屋檐底下。 可是这话在墨锦关上门之后，苏木隔着那门笑出了声，想着这丫头应该是真的好了，要不也不会这样。 “那我走了，明天记得去上班。”苏木隔着门叮嘱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开，可是脑子里却依旧想着刚才墨锦那倔强的模样。 墨锦回了一句，这才靠着门深深的吐了口气出来，昨天还说自己病着，怕有事，今天断然不可以让他再住在自己家了，一个女人三百只鸭子，这科室里可几乎都是女人，那得多少只鸭子。原本科里的那些话自己平时就当耳边风，吹过就散了，要是被那些人知道，还不传疯掉，所以这事，最好还是在自己这里就打住，千万不能传了出去。 收拾完厨房，墨锦这才钻进浴室里安安静静的洗了个热水澡，出来以后又给爸妈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这才关了灯睡觉。 睡着之前，墨锦看着天花板笑着，仔细算算，自己病了这两天，倒像是把这一整年缺的睡眠给补了回来，这种久违的身体睡眠充足带来的舒适让墨锦含笑的睡着了。 一夜安眠，可是墨锦却不知道，之前担心的耳边风，隔日还真的在这科室里传的神乎其神。 ------------ 027 俗话里的“地包天” 叮咚！ 电梯门一开，墨锦整个人精神一震，这电梯开门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闹钟，直接将作为医生心中的那一份责任敲醒。 昨天耽误的那些病人，想必已经转到了其他医生的手中，其实儿童口腔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接触的都是一些孩子，什么龋齿，什么冠周炎，什么智齿，小到两岁的孩子，大到十八岁的高中生，这儿童口腔科都见过许许多多。 不过今天这第一个病人，却让病了刚好的墨锦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墨医生，孩子这口牙……”男孩的妈妈愁着一张脸看着墨锦，生怕墨锦不同意诊治似的千拜托万拜托的说着话：“县里牙科诊所的医生说，这牙治不了，得去大医院，所以我才来你们这专门的，你一定得想想办法。” “恩。”墨锦的目光从孩子的嘴里转了出来，看着这位妈妈，虽然妈妈说话急切，可是看得出来是个明理懂事的人，所以在孩子换牙期出现这种下牙包上牙的情况，这才有些急了，思索了片刻，墨锦结合牙片还有孩子口腔的状况下了诊断，道：“这事混合牙列期出现的下牙包上牙的现象，也就是反合。” “反合？”听到这一串的专业词语，男孩的妈妈有些不解。 墨锦解释道：“其实就是俗话里的地包天。” “那这要怎么治疗？” “你等等。”墨锦取下口罩，犹豫了片刻看着一旁的许晴。说实话，这地包天现象若是出现在六岁到十三岁换牙孩子的身上，治疗原则就是越早越好，如今这孩子都已经十岁了，加上正畸矫正不是自己最擅长的，所以墨锦心中虽然有方案，可是还是想听了一听苏木的意思：“许晴，要不你去叫一下苏主任吧。” 男孩的妈妈见墨锦这样说，整个人都急了，连说话都带上了一丝的哭腔，双手紧紧的握着墨锦的手腕，说：“这，这治疗很难吗？怎么需要叫主任呢？” 见男孩妈妈整个人绷紧了，墨锦连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护士去喊苏主任。虽然墨锦心中有治疗方案，可是多一个人看看，综合一下治疗方案，择优选择，孩子不过才十岁，和花一般的年纪，能在不耽误学习，创伤最小的情况下处理好这个反合，当然是最好的。 男孩妈妈一听墨锦这样说，这才安下心来。 等苏主任一到，就着那牙床上的口腔灯灯光，看着男孩的一口牙，这才看向墨锦问道：“你怎么看？有治疗方案？” 墨锦点了个头，这才将自己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说道：“虽然已经十岁了，晚了一些，但是只要将这里，这里处理好，再进行正畸矫正，应该可以，只是这个地方有些难度，怕这磨牙会受影响……可是可以这样子……” 伴随着墨锦说话，墨锦拿了根医用棉签在孩子的口中点了几下，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才侧着头看向专心致志的苏木，可是当她看到苏木那一双格外认真的眼睛时，加上又离的近，墨锦的心竟无端的恍惚了一下。 苏木说完了话，见墨锦没有反应，这才看了一眼墨锦，见她出神的看着自己，口罩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这丫头，这时候还敢跑神。 正对上苏木的眼神，墨锦一下子反应过来，目光里夹杂着一丝的慌乱，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你的方案可以，下次可以不用找我了。”苏木嘴角翘着，对着墨锦眨了眨眼睛，眼里的赞许和笑意让墨锦遮在口罩下的脸蛋微红。 为了避免尴尬，苏木正了自己的神色转身看着那男孩的妈妈，回手指了指孩子说道：“墨医生这方案对孩子来说就是最好的方案，墨医生是我们科里技术骨干，一定没问题的。” 说完，苏木点了个头这才离开。 男孩妈妈一听苏木这么说，连忙说了句谢谢，等他离开，这才对着墨锦说道：“墨医生，这孩子……” “孩子最好的方案就是正畸矫正，时间不会太短，估计要来好些次数，如果快，两三个月可以做好，如果慢，可能要五六个月，要是你同意，就可以去交费。”墨锦让男孩张开嘴，将自己的方案告诉了男孩的妈妈，最后说完，这才将可能预见的时间和次数说了出来，让她自己衡量是否可以。 迟疑了一小会儿，男孩的妈妈就对墨锦说让她开单子出来，墨锦听了看了一眼她，突然觉得是不是为人父母之后，只要是为了孩子，就算再麻烦，也会想尽办法解决。 开了单子，墨锦交给男孩的妈妈去付钱，自己则转身让许晴取了自己需要的器械，专心致志的对付着男孩的这一口地包天。 呲呲……滋滋…… 刺耳的声音在整个治疗室不停的响着，好在这男孩已经十岁了，知道分辨是非，就算是嘴里牙齿再怎样不舒服，甚至带着一股子酸痛，依旧是湿润着双眼愣是没喊一句，没出一点声。 墨锦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孩眼中的坚持，心中不由自主的点了个赞，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这么懂事的孩子了，确实让自己省心不少。 墨锦还未处理完，男孩的妈妈就回到了玻璃门前，捏着拳头看着就诊椅位上的男孩，格外紧张。 “好了。”又过了近五分钟，墨锦这才吐了口气，说道：“下一次过来的时间是十天以后。” 看着母子两个人离开，许晴嘴角啧啧的赞了赞，说道：“墨锦，这男孩真懂事。” 墨锦笑了笑，把椅子挪到电脑跟前，这才发现这竟是今天上午门诊的最后一个人，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陈莹莹，这才对着许晴说道：“走，去吃饭。” ------------ 028 收了这男妖精 三个人出了门诊的玻璃门，见电梯还在上面八九楼，索性不等，直接从一旁的楼梯的位置往下走，可是等走到二三楼交接的地方，却听着从下面楼梯上来人的脚步声，还有混在一起他们的说话声。 “对对，就是那儿童口腔科的。” “小道消息，昨天晚上，那两个人在一起可是整整一夜……” “你说，他们两个……” “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的，这不正常吗？” “那可是我男神……要是真的，我就要悲哀了……” 随着说话的人往上走，那声音也越来越大，停在三楼上面的三个人越听心中越惊，尤其是墨锦和陈莹莹，儿童口腔科，整整一夜，男未婚女未嫁，各种词汇掺和在一起，两个人心中怎会不去想偏。 倒是许晴见身边两个人状况不对，扯了扯墨锦的衣服，说道：“墨锦姐？” 墨锦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说道：“走，走，下去吃饭。” 说话的两个护士听得许晴和墨锦的声音一下子闭了嘴，从楼梯的缝隙处抬起头往上看，见墨锦三人从上往下走，整个脸顿时一怔，脑子里也陷入了短暂的空白期。 一上一下，整个二三楼的楼梯位置竟变得鸦雀无声。 那两个护士擦身而过的时候尴尬的对着墨锦三个人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等到了上一个楼层，飞快的迈开脚往上去，一边走一边抚着胸口，眼睛里更是夹杂着慌乱。 “莹莹，许晴，怎么会这样？” 等到了二楼，三个人打好了饭才，墨锦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才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人，问道。 陈莹莹摇了摇头，说自己那一天照顾了墨锦之后，第二天到了门诊，被那徐晓梅折腾来折腾去，所以也没在意这个，倒是坐在墨锦对面的许晴目光闪烁了一下，也是摇了摇头。 “许晴……”墨锦将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放，双手搁在餐桌上，正色的看着许晴。 “墨锦姐……”许晴见被墨锦抓了包，为难的看了一眼陈莹莹，见陈莹莹眼中也满是询问，这才硬着头皮豁出去的说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见墨锦点头，许晴这才简单的说出了其中的原因，前一日，苏木上着门诊，却突然请假出去，一下子就被那些关心他的小护士看到了，等后来下班，走的又不是苏木常走的那条路，第二天，苏木穿着前一天的衣服到了门诊，然后苏木又替墨锦请了假，加上苏木对墨锦不一样的感情……反正这一件一件的，就越传越来劲了。 说完，许晴看了一眼墨锦和陈莹莹，好奇的问道：“墨锦姐，昨天苏主任真在你家呀？” “想什么呢？”突然被许晴这么一问，墨锦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说道：“八字没一撇的事，乱猜。” “其实这也没什么，科里谁不知道苏主任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要不……”许晴眼珠子一转，带着几分嬉笑的说道：“要不，你就委屈委屈，收了这位男妖精？” “噗……”陈莹莹一听男妖精这三个字，嘴里刚喝下去的一口汤差点喷在了自己的饭菜上，等收住了那势头，整个脸彻底笑懵了。 墨锦看着眼前这两个人都在笑着，反倒是脸色一正，说：“我有男朋友的。” 陈莹莹见墨锦这个样子，有心反驳，有心去说她几句，却不知道如何去说。 如果那男朋友真的算数，为什么出国一个电话都不打，每天只是微信，就连微信视频都没有开过？如果那男朋友真的算数，为什么从来没看见女神节日，情人节，墨锦生日的时候有一束花送到医院？ 好吧，退一万步讲，他在国外，可是这年头有网络呀？这年头有美团呀？有京东到家呀？随手一点，一束花，一盒巧克力还是有人送货上门的吧。 看着墨锦的模样，陈莹莹都觉得这丫头是不是心太大了一些，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才转了话题说道：“小锦，我和王明哲的婚礼定了，在过年前，昨天科里的请帖我发了，就差你的了。” “这是好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墨锦眼睛一亮，前天和她一起去看婚纱照，都没有听到这事，怎么才一两天就定了。 陈莹莹笑着解释着，说要不是墨锦病了，那天晚上她和王明哲就要一起提前请她吃饭了。 回到办公室里，陈莹莹果然将那请帖送到了墨锦的办公室，两人刚准备说话，就听到有人在敲，陈莹莹起身打开，就看见苏木站在门外，苏木像是猜到了陈莹莹会在似的，就简单的问了句墨锦，人好没好点，回头记得下午去找黄主任之后，这才离开。 哐的一下将门带上，墨锦才吐了口气出来，想着苏木提醒的事，这才有些发呆的想着，自己这一上午门诊下来，似乎真的忘记这茬子事了。 陈莹莹有些不解，连忙问墨锦：“黄主任找你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进修名额是袁美珍的，我要滚着去轮科了呗。”墨锦无奈的回了一句，就倒在自己的折叠躺椅上休息，见陈莹莹还想问，这才转头看着她说：“成了，有些事我知道，等回头我去了再说吧。” “恩。”陈莹莹点了点头，想着，这事就这么成定局了。 ------------ 029 好多件定下的事 “黄主任。”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墨锦乘着还没上门诊，直接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 黄主任好像专门在等墨锦似的，一听到敲门声，立刻回了一句“进来。” 墨锦推开门进到里面，却见黄主任正在整理这一叠子资料，犹豫了片刻，墨锦问道：“黄主任，要不你先忙？” “不用。”黄主任看了一眼墨锦，一边示意她坐下，一边用手将资料竖起，在桌子上顿了几下，这才用夹子一夹，反手递给了坐在自己跟前的墨锦，道：“这是年前北京一个学术会议，到时候你和苏木准备准备，去看看。” 墨锦接过这叠资料，醒目的那个标题《中华医学会口腔科专场学术会议》顿时吸引了墨锦的注意，要知道这种全国级别的学术会议，总是一票难求的，整个口腔医院那么多的医生，怎么今年这儿童口腔科却占了两个名额？ “主任，这……这不会又是哪个医疗器械赞助商弄的吧？”想着前天晚上苏木在整理那些医疗器械的数据，墨锦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厌烦。 其实她并不是反对这些医疗器械或者药品公司的销售人员，只是有的销售人员根本不把技术，学术，还有对医院病人有利的东西拿出来，反倒是走一些歪门邪道，塞红包，塞回扣来达到目的，这确实让人有些反感。 黄主任莫名的看了一眼墨锦，想着这丫头做了这么好几年的医生，终究是没看透。 只要这些销售人员并不是以医疗器械上量来要求医生，要求医院，只要这些公司带给医院，带给病人的东西，是真正有用，技术含量高，质量过硬的，就算是看看，或者根据医院需求是引进入院，这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们口腔科没这么多名额。”黄主任话音一顿，难得和墨锦解释道：“苏木的名额是口腔额面外科的。而且这是医院派过去的，和那些……没关系。” 听了这句话，墨锦才点了个头，粗略的翻看着这学术会议的资料。 黄主任也不催，等过了几分钟见墨锦看完了最后一页，这才清了清嗓子问道：“苏主任和你说了进修名额的事？” 墨锦点了点头，苏木和自己说这事，怕也是黄主任的意思，所以墨锦也并未隐瞒。 “恩，要是你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了。”黄主任若又所思的看了一眼墨锦。 黄主任虽然是商量的口吻，可是墨锦却知道，这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会因为自己有意见就改变呢？默默在心中为自己辩驳了几句，墨锦只能接受这个现实，点了点头。 “好。”黄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眼睛透过那黑色的眼镜暗自观察着墨锦的反应，看到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黄主任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说道：“除了这个事，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果然还是来了，墨锦点了个头，左右不过是苏木之前说的自己去轮科的事，就算自己心里再不乐意，又能怎么办？古有官大一级压死人，今有职位高低听吩咐呗。 黄主任看着墨锦这模样，心里不禁开始怀疑，这墨老爹虽然是个爱说话的，可是那心思却不简单，怎的生了个女儿，却没有遗传到他这点。 “黄主任，我有点不太明白，如果我也离开儿童口腔科，袁美珍去进修，苏木去了口腔额面外科，那这科里不就只剩下你，崔方还有徐晓梅么？”墨锦不接的看向黄主任。 “袁美珍要年后才走，你轮科安排在美珍走了以后，至于苏木……苏木去口腔额面外科要到明年九月，这半年的时间里，科里还会进两个人，还有一个轮科过来的医生，所以科里的事不用你担心。”知道墨锦的脾气有点倔，所以黄主任耐心的解释着。 听到这个话，墨锦才点了点头，接受了这轮科的事实。 出了主任办公室，已然快到门诊的时间了，墨锦回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这才打开门往门诊玻璃那里去，可是刚一抬头，墨锦就看到苏木和袁美珍一边朝着自己走过来，两人拿着一本病历本聊着。 “去见过黄主任了？”到墨锦跟前，苏木的目光很自然的从袁美珍的身上挪到了墨锦的身上，开口问道。 墨锦看了一眼袁美珍，这才点了个头，嘴角笑了笑，说道：“美珍，恭喜。” 袁美珍笑着谢过，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见苏木没有离开的意思，识趣的找了个借口远离了这个地方。 等袁美珍离开以后，苏木自然的抬起手摸了摸墨锦的额头，见已经恢复正常，这才放心的点了个头，带着几分隐藏的关心说道：“今天还要记得吃药。” 墨锦点了个头，可是无意中落在苏木手中病历上的目光却没有挪开，心里纠结了片刻，才问道：“这是那个男孩最后的方案？” “恩。” “我看看。”墨锦直接从苏木手里将病历病抽了过去，认真的看着。 字如其人，墨锦早已经知道苏木的这一手钢笔行书写的格外漂亮，可是真的落在这病历本上，却不像平常自己的那种，只是病历本，多了几分书法的美感。 “明天几点手术？”合上病历本，墨锦不由自主的问道，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一天那个男孩子通红的眼睛。 ------------ 030 谁做手术都好 苏木将病历本从墨锦手中抽了回去，说道：“明天十点。” 听到这个话，墨锦只能无声的点了个头，十点，是儿童口腔科惯用的手术时间，术前讨论，术前准备，都需要时间去准备，更重要的是和那做手术的人沟通，加上这一台手术是个“六小龄童”，这难度怕是更加。不过墨锦心中依旧有些无奈，毕竟这一台手术已经不归自己负责，就连参与的机会都被别人给剥夺了，叹了口气，墨锦抬起眼睛看向苏木，说：“一切顺利。” “恩。”苏木看着墨锦从自己身边擦过，回头望了一眼主任办公室的方向，看来墨锦是没有拒绝去那个学术会议，回头也算是给她和自己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只是有一个问题让苏木有些担心，毕竟墨锦那准男友也是医疗器械公司的，不知道会不会也会去哪学术会议溜溜。 可能是因为快要到周末，所以儿童口腔科里的病人格外的多，各种哭闹，各种纠结的声音将整个治疗室里渲染的多姿多彩，不过好在这里的医生大都练就了一颗纹丝不动的心，所以时间也就在这一颗颗的好的坏的牙齿中悄悄的溜走。 想着明天就是周五，墨锦就有点头疼，作为一名儿童口腔科的医生，每每到了周末和假期，是怎么着都没法子休息的，毕竟读书的孩子只有这个时间能够来看医生，其余的时候都要奋斗在书本中。 等到了下班，墨锦收拾完自己准备离开，却见到苏木的办公室里依旧亮着灯，还没有等她靠近，手臂就猛地被人拉住。 “看什么？不就是袁美珍和苏主任在在里面讨论手术吗？”陈莹莹知道墨锦想过去，连拖带拽的将她拖下了楼。 墨锦尴尬的笑了笑，和陈莹莹瞎扯了几句，这才独自上了公交车。 坐在公交车上，墨锦没来由的觉得有点累，整个人靠在玻璃窗上，看着马路上渐渐亮起的路灯，看着两旁商店里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好像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绽放在这即将天黑的夜里。 灯尚且有人在看，路同样有人在走，可自己身边应该存在的那个人却不知道身在何处。想到那天公寓楼里，苏木和墨老爹说的那番话，墨锦扪心自问，难道真的和陈莹莹、还有自己爸妈说的那样，这张明溪不可靠？对于这一份持续了不过半年的感情，真的是自己所追求的爱情吗？ 一时间，墨锦竟陷入了茫然。 铃铃…… “喂，妈……”墨锦拿起手机摁下接通键，里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锦呀，这快元旦了，你们也有两天假吧，你要不要回家住两天？”电话的那一头墨妈妈期盼的问着。 “好，等回头下周确定是哪一天休息了，我给你电话，妈。”想着崔方妈妈的事，墨锦嘴角含着笑将这事答应了下来，那头墨妈妈听见女儿答应了，笑着连连说好，母女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墨锦这才把电话挂了。 等下了车，墨锦回到公寓里，这才随意的煮了碗面条，独自坐在饭桌前吃着。 下个星期休息，休息的时候回了家，妈妈一定会准备好些自己喜欢吃的菜吧，墨锦一边吃一边想着，仿佛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到妈妈做的菜了。 一夜安眠，等墨锦再次被闹钟吵醒，已经是到了七点，急急忙忙洗漱好，墨锦就直接往医院里奔。 到了医院，墨锦还没有换上白大褂子，就被许晴神神秘秘的拉到一旁，咬着耳朵说道：“墨锦姐，苏主任和袁医生今天一早就来了，那个孩子今天要手术……” “我知道，昨天苏主任和我说了，今天十点。”墨锦好笑的看着许晴那一副担心的模样，安慰的说道：“谁做手术都好，关键是那孩子的牙齿能治好。” “你不生气了？”许晴小心翼翼的问道，一双眼睛更是溜溜的看着苏木办公室的方向。 看到这个，墨锦忍不住抬起手往许晴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唬的她赶紧缩了缩脖子，墨锦这才说道：“还不好好的去准备今天要用的东西，在这里瞎操心。” 揉了揉被墨锦敲过的地方，许晴这撅着嘴巴回到那诊疗室里开始清点昨天收进去的药品和器械。 看着许晴离开，墨锦这才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木办公室一眼，转头往自己的办公室去，换上白大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墨锦的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着。 “墨锦姐……”许晴也没等敲门，直接就闯了进去，见墨锦站在镜子跟前看自己的眼睛，许晴一下子呆住，直到被墨锦问自己来干嘛，许晴才傻傻的一笑，说道：“我就来说一句，今天袁医生上手术，这边病人比较多，我去再领一下东西，你要等等我。” 听到许晴的话，墨锦点了个头，许晴这才离开。 一个号，一个号的叫着，在头顶上这个白色的聚光灯下，伴随着呲呲呲呲的声音，墨锦仔细的给躺在治疗椅上的孩子涂上了满口的氟。 已经是第三次了，难道昨天晚上自己真的没有睡好吗？墨锦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十分了，苏木和袁美珍应该已经在日间手术室了吧？摇了摇脑袋，墨锦看了一眼孩子的眼睛，见他正看着自己，嘴角便是一翘，说道：“等涂了氟，回头两个小时别急着喝水，知道吗？” 碰…… 正在墨锦对着孩子说话的时候，整个儿童口腔科猛地听到那玻璃门的被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推开的声音，那护士也没大喊大叫，眼睛在这几个治疗椅位来回转悠了一圈，最后落在墨锦的身上。 “墨医生……”护士压低了声音在墨锦的耳边说道，眼里满是焦急：“苏主任那里出事了，要你马上过去。” 墨锦一听，整个人愣在那里，就连手上的镊子也是停在半空中，苏木和袁美珍不是在日间手术室吗？怎么会出事？难道是那孩子出问题了？ ------------ 031 墨医生去哪儿了？ “崔方，帮忙涂个氟，全口。”墨锦连忙对着旁边治疗椅位的崔方说道，又安慰了正躺在治疗椅上的孩子几句，这才将手上的手套一脱，直接起身和那个护士往外走。 “墨医生……” “这怎么走了？……” 玻璃门外还等着叫号的家长和孩子看着墨锦不交代一声就离开，一下子就和炸了锅似的，尤其是那些点了名挂了墨锦号的家长，更是直接拉住跟着他们后面出来的许晴，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 虽然许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这时候却一点也不敢马虎，连忙说了些场面上的话来安抚大家，不过即便这样，一些人还是焦急的问道墨医生什么时候回来，七嘴八舌的，竟让许晴不知道怎么回答。 玻璃门内，徐晓梅和陈莹莹扭头看着外面乱成一团，不由自主的头皮一紧，陈莹莹俯身在徐晓梅耳边说道一句，见徐晓梅点头，陈莹莹立马将手中的托盘搁在徐晓梅旁边的椅子上，转身就往玻璃门外走去。 “护士，护士，这墨医生去哪里了？” “是呀，多久回来？我们还等着咧……” 听到这些，许晴头皮也有些发麻，刚想敷衍安慰几句，就听见玻璃门一开，陈莹莹略带严肃的声音：“安静，吵什么？医院临时有任务，墨医生怕是出急诊去了。” 大家一听愣在当场，片刻后才有人小声的问，这边挂了墨医生的号怎么处理。 “许晴，去看看墨医生上午还有几个号，再去看看其他医生的号，然后统一分一下。”陈莹莹有条不紊的吩咐许晴，又“恩威并施”的安抚着围着的人，等一切都弄妥当，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回到徐晓梅身边，陈莹莹这才叹了口气，虽然已经是冬天了，可是这么一折腾，加上医院里的中央空调，这额头上，身上居然满是细细的汗水。 “莹莹姐，墨锦姐去哪儿了？”一边给孩子治疗，徐晓梅一边问道。 陈莹莹撅了撅嘴，道：“好像是去手术室了。” 徐晓梅一愣，手停在半空中，一双明亮的眼睛顿时看向陈莹莹，今天手术室不是苏木和袁美珍去了吗？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派人来喊墨锦？ 这个念头不光是出现在徐晓梅和陈莹莹的脑海中，也出现在墨锦的脑海中，只是她知道，这诊疗室外，家长和孩子众多，根本就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直到进了手术室专用电梯，她才开口问来喊自己的护士。 “手术室怎么了？”墨锦不解的问道：“孩子麻药上了吗？” “麻药上了。”手术室的护士说道，可是说完那脸上就露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表情，道：“孩子没事，是……是袁医生……” “袁医生？”墨锦一愣，刚想多问一句，电梯就稳稳的停在了这栋楼的最高一层，12楼，等电梯门打开，护士也顾不得和墨锦多说话，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你进去就知道了。” 墨锦没有再问，连忙跟在护士的身后往外走，等一走进手术室，就看见护士站外正靠着墙闭目休息的袁美珍，整张脸煞白煞白的，看着没有半点血色，等她听到墨锦的脚步声，睁开双眼，见墨锦到了自己跟前，那张略显得微圆的脸上满是柔弱。 “墨锦……”袁美珍嘴角轻轻的扯了一下，可是不过两个字，整个人就又猛地外旁边一倒，呕吐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倒，墨锦才看到袁美珍的脚边放着一个垃圾桶，看着袁美珍那吐的半死不活的模样，墨锦心里怎么都有点不太舒服，想问一句，可是还没有开口，那边护士就喊自己。 墨锦应了一句，这才对着袁美珍庆生的叮嘱说：“袁医生，你小心。” 袁美珍也不抬头，听到这句话，只能一边半张着嘴巴干呕，一边冲着墨锦挥了挥手，告诉墨锦她已经知道了。 进到手术室里面，苏木和儿童口腔科的余护士长也已经开始了，麻醉师守在一旁，看着麻醉仪器上不断跳跃的数字，苏木眼角的余光看到墨锦正在戴着手套，也不抬头，直接对着余护士长说道：“换手。” 余护士长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连忙将自己所在的位置让了出来。 墨锦也不说话，直接替代了余护士长，见苏木抬头看向自己，只是眨了眨眼睛示意，一时间整个手术室里只有呲呲呲的声音，开口器，镊子，吸唾器，时不时的出现在苏木和墨锦的手中，去龋，抹药，上填充材料，苏木和墨锦就夹杂着牙龈渗出的血液混合着唾沫还有水渍，在这手术室里度过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呼……” 久久，苏木将最后一个地方弄好之后，双手从孩子嘴巴的上方挪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墨锦和一旁的余护士长。 墨锦配合着将孩子口中的开口器拿走，胸口也是重重的起伏了几下，可是当她看到孩子的牙龈微微破损，心里却只能无奈的摇头，原本孩子可以不用这个的，只是因为麻醉了，没法子自主开口，白糟了这一遭醉。 孩子还没有醒，但是已经被护士抱着移到了一旁的观察床上。 “苏木……”墨锦未曾取下口罩，脑子里却想着刚才袁美珍那张煞白的脸，瞥了一眼孩子，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袁医生她怎么了？” ------------ 032 不过就是瞎了眼睛 手术室门口，苏木看了一眼护士站的方向，这才简单的说了一句，道：“孕吐。” 孕吐？墨锦一下子愣住了，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记忆中好像前段时间在厕所的时候遇见过她一次，那时候她就有点不太舒服，当时自己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只以为她是胃不舒服，而且当时她也没有否认呀。 换下手术服，摘了手术帽子，墨锦洗干净双手走到袁美珍身边，刚想说话，就看到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那略微好了一些的脸色让墨锦没来有的一阵心疼，原本想问的话一下子堵在嗓子眼里，只是脑子里依稀还记得当时苏木说进修名额的事，貌似就有说过她家里的一些情况，那时候还不觉得女人可怜，可是此刻看到袁美珍，这感觉就和从骨头里长出来的一样。 女人，如果遇到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还好，可如果那个男人是个伪君子，是个妈宝男，那就麻烦了。 就和袁美珍的那个老公一样，因为他妈想要孩子，因为他妈要传宗接代，就想逼着袁美珍不工作，守在家里替他家生孩子，偏偏那个所谓的老公还赞成万分。 “那孩子……”袁美珍见墨锦没有开口，眼睛往手术室的瞟了一眼，问道。 “没事，已经好了。”墨锦看了一眼袁美珍的小腹，关切却轻声的说道：“你……” 袁美珍苦笑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无奈，靠在身边的那只手轻轻的附在自己的肚子上，眼睛里却隐隐的透着酸楚和茫然，沉默了片刻，袁美珍才缓缓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瞎了眼睛，遇到了个不合适的。” “只是可惜了肚子里这个孩子……”说完，袁美珍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说道。 墨锦的目光也跟着她落在肚子上，肚子里可是她的孩子，如今却说这样子的话，难道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吗？ 每一天的儿童口腔科，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孩子，有大有小，不管那些形形色色的家长如何吵闹，可是对孩子的一片心却是真的，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初自己选择这个科室一样，抵不过孩子那纯真的眼睛。 “多大了？”扛不住脑子里想着的那一双双眼睛，墨锦忍不住问道。 袁美珍看了一眼墨锦，由衷的说道：“墨锦，谢谢你。” “谢我什么？”墨锦一愣，完全不明白袁美珍的意思，可是当她看到袁美珍的眼睛的时候，墨锦好像猜到了什么，该不会她以为去进修的名额是自己让的吧，想到这个，墨锦脸上一阵尴尬，解释说道：“美珍，进修的事，和我没关系，是你自己好。” 听道这话，袁美珍也就放下心来，看到墨锦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和自己有所隔阂。 “墨医生，袁医生，孩子醒了。”手术室的一个护士听得孩子的声音，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之后，连忙跑到护士站来喊住墨锦。 “你快去吧。”袁美珍知道护士的意思，是想让墨锦去看看，再检查一次，虽说这牙科的日间手术是个小手术，可是孩子小，家长又不能进手术室，让手术的医生去陪陪孩子，也免得孩子有心理负担。 墨锦点了点头，起身直接回到了孩子的身边，笑着逗他玩了一会儿，一边玩，还一边检查他的状况，直到确定他没事，只是上下额之间因为手术而无法大动作之后，这才抱着那孩子出了手术室的大门。 一到大门外，孩子的家长就围了过去，那妈妈更是一把抱住孩子，舍不得似的紧紧搂着，眼眶湿润的将孩子的脸，额头亲了又亲。 墨锦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等着，等到家长心情缓和过来了，这才开口说道：“这几天别刷牙了，帮孩子去买个漱口水，别吃硬的东西，吃些流质的食物，比如稀粥，比如骨头汤，这个是注意事项，你们看看。” 妈妈接过那注意事项，粗略的看了一遍，这才将它收了起来，对着墨锦说道：“墨医生，谢谢你了，这孩子这牙……” “一次性全解决了。”墨锦微笑着说道：“只是以后千万千万要注意口腔卫生，可能孩子是属于容易龋齿的那种，所以最好每隔半年到医院复诊，早发现早治疗。” “好，好……”墨锦恳切的语气让家长也变得欣慰和安心起来，连着说了几个好字。 “苏主任呢？”家长见只有墨锦出来，连忙问道。 “苏主任去忙去了，你们这些谢谢的话，我会转达的，你们在这观察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就可以离开。我就先去忙了？”墨锦低头看了一眼别在胸口上倒挂着的护士表，见还有那么一小会儿时间，虽然不一定能看几个孩子，可是至少可以先去看看那里的状况，如果那里的家长和孩子还没有叫完号，大不了中午让陈莹莹打了饭菜送到办公室来。 这家长也知道医院里面忙，连忙点头让墨锦离开。 回头门诊儿童口腔科的玻璃门外，墨锦看到，果然还有四五个孩子等在那里，家长也跟在一旁不时的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不时的站起身看看玻璃门内医生治疗的状况，其中两个家长一见墨锦从电梯口出来，连忙站起身来和墨锦打招呼，这两个家长墨锦自然是记得，也是上周约了来复诊的。 “不急，让孩子一个个进来。”墨锦安慰的对着两个家长一笑，伸手就推开了玻璃门，见许晴在一旁帮陈莹莹收拾东西，说道：“许晴，叫号。” ------------ 033 我妈叫我回家 许晴一愣，抬头就看了一眼那时钟，长针都已经指到五十了，离医院下班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要是叫号，回头中午……想到这，许晴忍不住摸了摸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整张脸苦哈哈的看着墨锦，更是往墨锦身边靠了靠，背对着那玻璃门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看那时钟。 “十一点五十……”墨锦轻声念了一句，可是转眼看到站在玻璃门外还未曾离开的家长和孩子，墨锦的心中就有些于心不忍，要是要等下午，这中午的两个小时，这孩子家长可就只能干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没事，你把东西都放好，然后去吃饭，这边还是叫号吧。回头帮我带一份饭菜就好，再帮我带一杯咖啡。”墨锦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一股子困意顺着那神经就往脑子里钻。 “许晴，你去吃饭吧。” 墨锦的话还刚说完，就听见陈莹莹的声音到了两个人的耳朵边，墨锦和许晴同时转头过去，陈莹莹已经端着一个消毒包到了两个人的跟前。 许晴眼睛里满是谢意，连忙谢过陈莹莹，说道：“莹莹姐，墨锦姐，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姐，我早去早回，给你们两个带大餐……” 看着许晴眼睛里带着欢喜的撤回了护士更衣室，陈莹莹这才凑在电脑面前看了一眼，直接点开了那叫号的界面。 “请23号李婉心到……” 门外被交到号的家长连忙带着那个小姑娘进了玻璃门，坐到了墨锦所在治疗椅位上。 “墨阿姨……”李婉心甜甜的笑着，那一双弯弯的眼睛就像月牙一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格外的美。 墨锦嘴角一翘，踩着脚下的器械，那治疗椅子就慢慢的升到了合适的高度，在那治疗椅灯光的照射下，李宛心的嘴巴被墨锦一览无遗。 等许晴吃完饭拎着墨锦和陈莹莹的饭菜再回来，守在玻璃门外也就只余下一个家长，又等了片刻，两个人忙完，见才刚一点钟，又急忙窝到了墨锦那小小的医生办公室里，一边吃饭一边瞎聊着元旦放假的事。 “小锦，那个婚纱照……”陈莹莹咬着筷子看向墨锦，想着已经定下的事，想着墨锦也跟着自己一起去那婚纱影楼看过，就觉得还是应该和她说上一声：“我和王明哲准备元旦去拍婚纱照了。” “那是好事呀，人家都说女人拍婚纱照那是绝对漂亮，莹莹姐，回头照片出来了，你怎么都要给我们看看，最好能把那相册拿过来……”许晴一听这个，整个人就来了劲，双眼放着光盯着陈莹莹，生怕她不答应。 原本还想开口的墨锦抿着嘴笑着，半点都不想插话。 “去，去，去……”陈莹莹不耐烦的瞥了一眼许晴，那拿筷子的手就和赶苍蝇似的，让许晴忍不住扁了扁嘴巴。 “要看婚纱照呀，你自己找个人拍去，等我那相册出来了，我就要好好的藏着，不能让你们这种调调的人看到了，你们这种九零后呀，那就是个祸害。”陈莹莹见到许晴装的那副模样，添油加醋的又说道了几句，可是这话却让墨锦彻底笑出了声，连捂都捂不住。 许晴见眼前两个人都拿自己打趣，唬着一张脸，直接要去抢陈莹莹的饭，一边抢还一边说道：“我是祸害？那你这饭菜还是祸害给你打的呢？你别吃呀……” “那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不能和我的肚子过不去呀。”陈莹莹眼尖的先一步端起自己的饭盒子，转到一旁冲着许晴说着：“说说，你元旦放假干嘛去？” 知道陈莹莹是和自己在闹着玩，许晴也没往心里去，可是想到陈莹莹问的这个问题，许晴就有点不爽，瘪着嘴说道：“我？我元旦值班一日游……” 陈莹莹一愣，鼓着腮帮子看了一眼墨锦，见墨锦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这才急着将嘴里的饭菜吞了下去，安慰道：“没事，做了这一行了，这种事难免，节假日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一句话出来，在座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对于医生，护士这一个行业，有的时候就有那么一点纠结，看着病人在你或者你的帮助下病情好转，那是打心眼里高兴，听着他们叫一句“白衣天使”，从心底里就能升起自豪感和成就感。可是这一行，却也让人不能不正面面对它的劣势，节假日家人团聚，可能要值班，深夜人家可以安睡，或许一个铃声，就能把你从梦中惊醒。 不过这口腔医院还是好些，毕竟和综合性医院不一样，住院的人少，哪怕是日间手术，相对于那些综合性医院也要宽松很多。 “元旦你们哪儿谁值班？”陈莹莹打着岔看向墨锦，许晴这丫头值班，别墨锦也要一起，那就要够呛的了。 “徐晓梅，崔方……”墨锦将自己吃完饭菜的盒子叠着丢进袋子里，打包扔在了垃圾桶里，说道：“原本是我和崔方的，可是徐晓梅一听值班的人是崔方，连忙和黄主任申请，所以我就休息了……” 许晴苦笑着点了个头，陈莹莹这才明白，原来许晴是要替自己给徐晓梅当助手，好在自己元旦拍婚纱照的事提早和余护士长说了，这个假情的好，就连陈莹莹都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那你呢？”陈莹莹问道：“回家？还是和我们那暗恋你的苏大主任去浪漫呀？” 一听到这个，墨锦狠狠的给陈莹莹递了一个白眼，叹了口气说道：“你真是个乌鸦嘴，我妈叫我回家，而且，要带着你说的苏大主任一起回家……” ------------ 034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胸口一起一伏，就在墨锦心跳的飞快，甚至觉得快要缺氧的时候，被吻着的唇角一松，空气才和着传来的喘息声落进了她的肺泡之中，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墨锦的头顶上传来苏木夹杂着呢喃似的声音，道：“小锦，你可知道……”可惜墨锦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人的表情，拿在手上的筷子一把搁在饭盒上，愁着一张脸自顾自地说道：“你说说，我妈让我叫谁不好，偏偏要叫他，这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192.157.199.4,192.157.199.4;0;pc;2;磨铁文学 “好，我去接你。”苏木知道刚才她没有拒绝自己，已经往前算迈了一大步了，此刻也不能将她逼的太紧，否则真怕这丫头脑子里转不过弯来，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张明溪，这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 035 准女婿 23.224.255.27,23.224.255.27;0;pc;2;磨铁文学苏木知道墨老爹是担心墨锦上当，所以也格外谨慎的说道：“叔叔，我和肖肖在国外算是最好的哥们，他家在这也算是头号的经销商，只要在这圈子里，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这其中的事，按照我的估计，这事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只是小锦那里……我怕……。”元旦这一天天气一反平常，从早上开始就一直阴着天，等墨锦从被窝里醒过来，那窗户外已经黑压压一片，合着 “肆虐”的风，天竟开始下着雨，虽说不大，可是因为到了冬天，所以让人觉得冷到骨子里去了。 “没，没什么……我去换衣服。”墨锦尴尬的挠了挠头，立刻往房间去，砰的一下将门关上后，这才吐了口气。 等墨锦再出来，又去洗漱好，吃完早饭，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苏木又开着车去了一趟商场，可能是因为墨锦心里茫然，所以到了商场里苏木说什么就是什么，墨锦也没有反对，等再次出来，那黑压压的云已经散开了不少，整个城市满是空气清新的味道。 这一下墨锦反应过来了，连忙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手机都来不及挂，直接裹上那睡衣往门口去，等开了门一看，果然苏木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估计是买给自己的早餐。 23.224.255.27,23.224.255.27;0;pc;2;磨铁文学墨锦有点茫然，不知道如何去处理和苏木之间的感情。 对于她来说，张明溪才是她心里的正牌男友，可是苏木呢？墨锦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可是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有些违心，毕竟唇角那触电一样的酥麻在那一吻之中还是存在的。 “妈……”墨锦不满的对着自己老妈喊了一句，墨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唬着脸说道：“人家小木是客人，你呀，帮妈妈到厨房里端菜去。” “没，没什么……我去换衣服。”墨锦尴尬的挠了挠头，立刻往房间去，砰的一下将门关上后，这才吐了口气。 苏木知道墨老爹是担心墨锦上当，所以也格外谨慎的说道：“叔叔，我和肖肖在国外算是最好的哥们，他家在这也算是头号的经销商，只要在这圈子里，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这其中的事，按照我的估计，这事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只是小锦那里……我怕……。”苏木看着墨锦这一副刚起床的样子嘴角一翘，说道：“知道你没起床，所以早点过来了。”嘟……嘟……元旦这一天天气一反平常，从早上开始就一直阴着天，等墨锦从被窝里醒过来，那窗户外已经黑压压一片，合着 “肆虐”的风，天竟开始下着雨，虽说不大，可是因为到了冬天，所以让人觉得冷到骨子里去了。 苏木笑看着墨妈妈拉着自己问东问西，也一一回着话，看的墨锦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这老妈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头了，自从苏木一家搬回了这个城市，两家人时不时的就有来往，怎么搞得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似的。 等墨锦再出来，又去洗漱好，吃完早饭，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苏木又开着车去了一趟商场，可能是因为墨锦心里茫然，所以到了商场里苏木说什么就是什么，墨锦也没有反对，等再次出来，那黑压压的云已经散开了不少，整个城市满是空气清新的味道。 白色的辉腾一溜烟的进了城西的一个小区里，小区面积挺大的，车在里面绕来绕去都饶了好一会儿才停在一处不远的院子外。 ------------ 036 父母的意思 客厅里，墨锦看着湿了的沙发，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无奈的说道：“要不你去客房吧，我也要睡了。”铃铃……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墨妈妈和墨锦，苏木觉得格外温暖，想着自己家里虽然父母也同桌吃饭，也温馨和睦，可大部分还是阿姨在做，反倒是没了这其乐融融的氛围。 ------------ 037 要不，我们将就一下？ 看着墨锦走进了房间，苏木闷闷的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虽然听不清楚房间里的说话声，可是他的心里就和一根刺似的，怎么都觉得膈应，等了片刻见墨锦还没有出来，苏木皱着眉头点了根烟站在天台上，静静的看着外面院子里起风吹乱的树枝，竟没有一丝丝的冷意。 那猩红的烟火满满的灼烧成灰烬，就像是此刻苏木的心，滚烫却无奈。 花开花落终有时，难道自己这样子等真的是错的吗？苏木回过头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扪心自问，难道真的要和墨老爹说的一样，早点把她搞定？ 霸王硬上弓吗？吐了口气出来，苏木深深的吸了口烟，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在嘴里和鼻腔里弥散开来，直到那烟头的温度开始在指间变得越来越烫，才听得身后拉开玻璃门的声音。 “苏木……”墨锦瞥了一眼那挺拔的背脊骨，咬着嘴唇轻轻的喊了一句，道：“这已经十一点了，要不我们将就一下吧。”将就一下？ 苏木回头不解的看向墨锦。 “我们……我们小时候不也一起睡一张床吗？”墨锦被苏木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慌，尴尬的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你就和我哥一样，和自己哥哥睡一起，没事……” “再说这是元旦，沙发又不能睡，明天你还要门诊，总不能一晚上不睡吧……我，我去给你拿被子……”说完，墨锦也不等苏木说话，直接转个身就往自己房间里去将自己那张一米五的床分成了两个被窝。 等一切都收拾好，两个人钻进了各自的被窝，墨锦转过身背对着苏木，一颗忐忑的心才算是勉强安稳下来。 其实刚才她和张明溪并没有说很多话，张明溪问，她回答，不过几句，墨锦就觉得心中有些茫然，当初心中萌动的时候答应他，是否是个错误？ 这样远距离的恋爱，甜蜜的语言是否能够填充心中那一片空白？就像今天，原本应该到自己家里来见长辈的，不应该是张明溪吗？ 想到这个，墨锦心里就有点堵的慌。侧过身子用眼角瞟了一眼苏木，见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墨锦这才缓缓的回过身去，整个屋子里格外的安静，像是只能听到苏木呼吸的声音，一张一弛，墨锦竟不自觉的生出一股子安心的感觉，闭着眼睛渐渐的睡着了。 苏木嘴角笑了笑，这才轻轻的将墨锦连人带被子一起搂在怀中，吻着她发间的清香，苏木苦笑了一下，佳人在怀，可是却只能坐怀不乱，确实让人有些郁闷。 等第二天墨锦醒过来，早已经不见了苏木的人影，枕头上只留下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等第三天墨锦回到医院，开始一天的门诊，这才将元旦发生的事情统统都抛在了脑后。 “墨锦姐，再过两天你是不是去北京呀？”乘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徐晓梅一脸贼笑的到了墨锦的小办公室里，背着双手，像是藏着什么似的。 墨锦一愣，之前黄主任交给自己的那叠子资料好像都还没来得及看，现在徐晓梅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好在还有两天，自己下班了一定要好好看看。 徐晓梅见没墨锦没有说话，便是笑着将背在背后的双手拿了出来，将一本书递到了她的跟前，挑着眉毛说道：“苏主任要我拿给你的。”墨锦接了过去，还没打开，就听见徐晓梅叹了口气抿着嘴坐在自己身边，道：“你看你多好，不像那个崔方，奇奇怪怪的，可有不太理我。” “奇奇怪怪的，他怎么了？”墨锦诧异的看着徐晓梅，虽然这段时间自己没有关注过他们两个的事，可印象中似乎崔方也没做出什么拒绝她的事呀。 “他呀……”说道这个，徐晓梅的整个脸垮了下去，原来这些日子徐晓梅倒追着他，可是他却总总一副不喜欢徐晓梅的模样，可是有的时候，徐晓梅突然看他，却又能发现他盯着她发呆，每每这个时候，崔方都是立马收回视线，不再搭理她。 听到这个话，墨锦的心忍不住纠结起来。崔方这个人是个老实人，从小长在乡下，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在这医院成了医生，这才让他父母在老家扬眉吐气的一番，仔细想一下，也有好几年了，可是依旧住在医院的宿舍里，多半还是家庭的问题，所以每一次看到其他人交女朋友，他也只是腼腆的笑一笑。 而徐晓梅呢？虽然没去过她家，可是墨锦觉得至少也是个殷实富裕的家庭。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差距有些大了，所以许崔方打心眼里觉得配不上徐晓梅吧，墨锦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徐晓梅，只能挑了两句安慰的话说。 “对了，墨锦姐，我听预防科的赵医生说，你们这次去北京可是全国性的，会务组可只管那些委员什么的，你们这些参会的，可是要自己定酒店的。”徐晓梅耸了耸鼻子说道：“你可要早些哦。” “哦……”墨锦想着这北京那么大的地，总不至于连个房间都没有吧，所以徐晓梅这话，她也就听听，根本没往心里去，不过这一没往心里去，结果却让她到了北京之后尴尬无比。 ------------ 038 墨……小锦？ “什么？”墨锦怔怔的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苏木，一旁的行李还悠闲的搁在她的脚边，等见苏木点了个头，这才觉得晕呼呼的像是晕机还没回过神来似的，道：“那会议场所旁边的地方呢？还有房间吗？”苏木无奈的挑了个眉，将自己的行李和墨锦的行李放在一起，笑着说：“这事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等我打电话订房间的时候，这里已经只有套房了，而且费用还比平时贵了一倍。”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先说？”墨锦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原本能够得到《中华医学会口腔科专场学术会议》这个学习的机会，自己就欣喜万分，可是因为元旦那么一折腾，自己将这事忘在脑后，回来恶补了一下会议的内容，这才将订酒店的事给耽误了，等到自己在北京机场下了飞机，问苏木，苏木才将这告诉自己，两个人竟然只订到了一间套房。 被墨锦这么一说，苏木顿时被呛得有些哑口无言，这事还真不能怪他，原本这会议属于全国性的，参会人员就特别多，再加上会务组专门给医疗器械，医药公司有一个展示的平台，所以从医生到护士，从器械人员到药品人员，将这会议场地所在这个城区竟围了个满满的水泄不通，半点空余的酒店房间都没了。 墨锦不信邪的拿起手机百度了一下靠近会场的酒店，挨个将电话打了一通，等打到第五个酒店的时候，墨锦整个人都有点郁闷了，因为每一个酒店的回复都是一样，房间已满。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直到站在这里等了N辆出租车之后，苏木才开口问道：“套房分了里外间，大不了你睡床，我睡沙发？”瞥了一眼苏木，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墨锦只能被现实打败，想着反正元旦在自己家里，两个人都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了，这套房按照他的说法，还是分开的，咬着牙，墨锦郁闷的点了个头。 见墨锦点头，苏木那张原本俊逸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若无其事的抬起手招了个出租车，等出租车到了跟前，放好行李，开了车门，将墨锦请上车，这才笑着悄悄的在她的耳边带着几分暧昧的说道：“都已经睡一起了，就不要太拒绝了。”说完，苏木便将后门关上，心情愉悦的打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只余下坐在后座的墨锦咬牙切齿的盯着副驾的椅子后背，心中暗自将苏木来来回回的骂了几遍。 等车开到了酒店门口，苏木将一切手续都办理好，已经是到了傍晚。北京不愧是首都，远远是其他城市不能够相提并论的，虽然不如上海那么繁华，可是却有着一股子自古以来弥散着的历史感。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苏木站在酒店的窗边，安静的等浴室里墨锦洗好出来，怕屋子里有烟味，苏木将想吸烟的念头压在心底。 满处都是霓虹，满处都是喧嚣，可屋子里却只有浴室传来的稀里哗啦的水流的声音，让苏木不禁想着元旦墨老爹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早些将她搞定，或许也是意见不错的事。 不自觉的翘起嘴角，苏木整个人靠在窗边，难得安静的享受着此刻的愉悦。 “好了，你等我换上衣服。”墨锦忐忑的裹着浴袍一出浴室的门，就看见苏木那修长的背影，紧了一下身上的浴袍，脸上划过一丝滚烫，略微低头说道。 苏木转过身看见因为热气而被熏得脸色红润的人，满心底都是柔情，那闪烁的眼眸夹杂着些许的羞涩，竟让苏木的心脏猛地漏了两拍。 虽然之前两个人也在一起呆过一晚上，可是却保持着距离，可是像今天这样坦诚，在他的记忆却是从未有过。 被苏木这么看着，墨锦的脸越来越烫，不等他说话，墨锦直接转身进了套房里面的房间，然后砰的一下将门关上，反锁。 细细碎碎换衣服的声音隔着门若有若无的落在苏木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让那颗被自己压抑而沉静了许久的心也在一丝丝的被撩拨着，苏木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苦笑的摇了个头。 等了片刻，终究是等到了门内的佳人，苏木这才收敛了心思，问道：“要不我们下楼看看，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恩。”墨锦轻轻的点了个头，说道。酒店装饰的富丽豪华的大厅里，一个熟悉的人影正被之前咖啡厅门前的那一个苏苏挽着手，苏苏紧紧的贴在那人的身上，撅着嘴看了一眼酒店外面越来越黑的天，埋怨的说道：“明溪，等会我们去吃什么？这都要七点了。”办完入住手续的张明溪转过身掐了一下苏苏的手背，宠你的说道：“随你吃什么，你说了算。”一听这个话，苏苏立刻眉开眼笑，原本因为飞机晚点而郁闷的心情立马变好，说了句先去个洗手间后，踩着那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就着鞋跟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往一旁过去。 直到苏苏离开，张明溪才有时间将整个大厅看了一遍，这算是这片区域里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尤其是这里的套房，那可是格外的有情调。 可是当他视线扫过某一处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怔住，从那电梯出来的人，除了自己那名义上的女朋友外，还有另一个颜值相当高的男人，偏偏不巧的是，那两个人的眼神好歹不歹的正和自己对上。 “墨……小锦？”张明溪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了一下，头更是转过去看了一眼苏苏离开的方向，竟开始有一丝祈祷，那苏苏千万别出来。 ------------ 39 她（他）是谁？ 墨锦听见这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整个人也是呆在了距离张明溪几米远的位置，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张了张嘴巴，用那干涸的嗓子试着轻轻的喊了一句：“明溪？” 疑惑，不解。 为什么张明溪回国都不曾告诉自己？为什么张明溪到了北京都不告诉自己？为什么？ 可是墨锦脑子里还在不停的盘旋这些问题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一个格外娇柔的声音说道：“明溪？” 在场三个人的头齐刷刷的转过去，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那个说话的女子身上，皎洁的面容，白静的脸蛋，就连那身材曲线似乎都在她的刻意之下，显得格外的优美，那双眼睛让人看不出半点心机的模样，等她走到三个人跟前，对着几人微微一笑，这才转过头看向张明溪，那只手自然的挽在他的胳膊上，不解的问道：“明溪，这两位是？” 苏苏说完，心中就在轻笑，站在张明溪跟前的这个女人，自己怎么会不认识，不就是那位挂了名的所谓的女友吗？多少次夜里她从张明溪的手机上都能看到着女人的名字，苏苏也知道张明溪和自己的关系是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只宠着自己，而不是爱，左右不过是觉得自己是朵交际花，玩玩就好，可谁知道，自己唯一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人。 原本苏苏还一直在想，这事不能这么一直拖着，什么时候要找机会会一会墨锦，眼下的这个机会不就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这是苏苏，我们单位的同事。”张明溪怕墨锦误会，不动声色的想要将手抽离了苏苏的用手圈出的碰触。 可是苏苏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任由他折腾了两三次，直到张明溪对这自己使了个颜色，这才浅浅一笑松开了手臂，妩媚的看向墨锦，道：“你好！我是苏苏。” 墨锦自然也不是傻子，这两个人的眼睛里明显有着不对劲，那动作，那神情，那眼色，若说只是同事怎么都有些别扭。本着还相信张明溪的期望，墨锦明亮的眼睛只看着张明溪，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让自己可以去相信的理由。 跟在墨锦一旁的苏木见到这个场面，整个脸不由自主的冷了几分，原本他还在想明天才能够遇见，结果到这北京不过才几个小时，就这么歪打正着的住在了同一个酒店，不过这样也好，算得上人证物证都在，他倒要看看张明溪能如何抵赖。 只是苏木也知道墨锦的为人，对于这种原则性的问题，执拗的一定要看到现场，所谓捉贼拿脏，捉奸成双，可是即便强撑着，苏木也能猜的出来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苏木整个人朝着墨锦略微靠近了一些，不动声色的想要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可是苏木的这一行为落在对面两个人的眼中，却是一个震惊，一个喜悦，震惊的是这个只知道学习的人居然还有人会喜欢，喜悦的是这个名义上的女友看来有人喜欢。 “这是谁？”震惊之后，张明溪心底里窜起一股子不悦，因为他之前在这办理住宿的时候，看了一眼那登记册，似乎没有墨锦的名字，这一次会议人满为患，周边方圆十公里的酒店早已经没有房间，难不成这墨锦要和眼前这个男人住在一起？ 一股属于他的自尊心里顷刻间蔓延开来，这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让其他人沾染？ “那她是谁？”不等墨锦回答，苏木清冷的声音就立马跟在张明溪之后响起，半点都不带犹豫，可是讽刺的感觉却又那么的明显。 “他是我主任。”怕张明溪误会，墨锦连忙解释道。 一旁的苏苏抚了抚那板栗色的大波浪，故作聪明的替张明溪说道：“我吗？是张总的秘书。” 可是这话说出来，明显和眼前两个人的关系不对，就算是个旁人也都能看得出来，可是眼前的张明溪对于这个解释，却是松了口气，因为他看到墨锦迟疑了片刻之后点了个头。 只是站在她身边的苏木，却是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满脸等着看的神情，让张明溪那一根刺越来越膈应。 苏苏倒是无所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要自己这个人被墨锦知道了，看到了，这以后的事该怎么走，自然有的是办法。笑着对苏木和墨锦点了个头，苏苏指了指还在张明溪身边的两个行李，说道：“你们怕是准备出去吃饭吧？那我和明溪就不打扰了，我们还没回房呢。” 这带有歧义的话让松了一口气的张明溪瞬间又紧张起来，要知道，这墨锦的爸爸妈妈在市里的医院算的上是老专家了，认识的人也多，自己还想利用一下这层关系，想法子让他手里的东西能够毫无阻拦的进到医院里去。 “请便。”可是这一次，苏木却半点机会都不留给张明溪，直接对着他们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张明溪和苏苏二人离开往电梯方向过去，墨锦竟然有些茫然，他们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自己再傻也能看的出来有问题，自己这个女友的心里不应该多少有一些醋意，有一些吃味吗？可是此刻自己这个心里却是半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有些茫然。 沉默了一小会儿，墨锦这才猛地摇了摇头，这苏苏，可能真的只是张明溪的秘书，秘书嘛，电视里演的大多数不都是这样子美丽不可方物吗？自己可能真的想的太多了。 那边电梯一关上门却只有张明溪和苏苏两个人。 张明溪的脸整个冷了下去，苏苏见状，知道他心里有些不悦，直接半个身子贴在了张明溪的身上，撅着嘴撒娇似的说道：“明溪，你不是说等过了年，就和她谈一谈吗？” “那是过了年，不是现在。”张明溪压着嗓子说道，可是那一双眼睛却狠狠扫了一眼眼前这个尤\物，背在身后的手带着一份力道狠狠的在苏苏的腰间摸了一把，惹得苏苏装模作样的娇笑了一声。 “那我等你哦？”语调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苏苏巧笑嫣然的看着电梯叮咚一下停在了自己和张明溪房间所在的楼层。 ------------ 040 她是我女朋友 等苏木和墨锦吃完饭回来，墨锦将房间里的靠椅直接搬在了窗户边，一头繁琐的思索着自己对张明溪的感情，搁在一旁的手机偶尔闪烁一下，那是陈莹莹发信息过来问她北京之行的状况，可是墨锦却是半点心情都没有，所以也只是任由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闪着。 玻璃窗外，冰冷的风吹过那马路旁的树，摇晃着淡淡的月色，笼下了一层月光的清辉，让人看着都和那夜色要混在一起，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苏木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墨锦半张侧脸对着自己，眼神疑惑却茫然的看着窗外，粉白的脸蛋在淡淡昏黄的灯光下有着另类的一种 ------------ 041 和你住在一起？ “我找你。”张明溪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握住墨锦那一双纤长白皙的手，可是却被墨锦刻意的闪躲开来。 张明溪一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相对远一些的苏木，见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和墨锦之间的生疏，这才笑着对墨锦说道：“小锦，我们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墨锦忐忑的看了一眼张明溪，心中竟有些犹豫。 “对。”张明溪往墨锦身边靠了靠说道。 可能因为很久没有和张明溪面对面的有所接触，所以当他一靠近的时候，墨锦整个人就显得有些局促，加上还有一个苏木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墨锦的脑 ------------ 042被丢弃的照片 可当她看到苏木熟睡的模样，墨锦硬是将自己的声音吞了回去。 那适中的嘴唇，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性感，那颜色就像是熟透的樱桃红，柔软红润，淡淡的青草的味道萦绕在墨锦的鼻尖，混合着苏木身上刚洗过澡的干净的味道，竟然墨锦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根本就是那樱桃，想让人甜甜的咬上一口。 一边想着，墨锦一边靠近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远远超出了自己原本应该有的距离，当然因为她的专注，她也没有发现那略微颤动的眼皮还有加深了几分的呼吸。 当墨锦的嘴唇快要碰触到的那一刹那，她竟 ------------ 043 科里的大变动 “小锦，怎么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墨锦刚一到家，手机就响了起来，张明溪那殷切的声音从手机的那一头传了过来，落在墨锦的耳朵里，让她觉得有些遥远。 “我们十点的飞机，已经走了。”墨锦一边将行李箱放进自己那公寓里，一边从净水器里放了杯水出来，抿了一口说道。 “怎么不等等我？” 那略带责怪的与其让墨锦嘴角泛起一丝的苦涩，若是有心，怎么会等到现在才来问，昨天会议结束，不就应该问的吗？ “等我回去了，我再去找你，顺带拜访一下伯父，伯母吧？”张明溪说道。 ------------ 044 陈莹莹的婚礼 袁美珍一愣，回过头来看向墨锦，见她眼里目光闪烁，想到之前在主任办公室里她说的话，袁美珍的视线不由得落在自己的肚子上，但是转眼间就被她打消了，勉强露出一个笑脸，说道：“不了，我下午没有门诊，就不在医院吃饭了。” 说完，袁美珍就转过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可直到她收拾完，墨锦都没有听到她再说话。 看着她离开，墨锦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暗自想着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如同自己一样。 “墨大医生？” 陈莹莹的声音在墨锦的头顶上响了起来，让墨锦不得不收起这烦乱的思 ------------ 045 墨锦，我爱你 “怎么？不折腾一下你们，你们觉得不舒服了吗？”许晴见这些人都没反应，眼睛微微一睁，愣是对着他们装模作样冷声呵斥道。 “没，没，没…”反应过来的王明哲受宠若惊的连忙几步到了陈莹莹跟前，宠溺的看向她，更是将手中捧花放进了她的手中。 等陈莹莹笑着接下捧花，两个人这才对着陈莹莹的父母跪下。 “爸，妈…我和你们保证，这一辈子都会对莹莹好的…”王明哲紧紧的握着陈莹莹的手，满脸的情谊，陈莹莹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不舍，红着双眼哽咽的靠在王明哲的身边。 墨锦站在一旁， ------------ 046 我们不合适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苏木身后响起，瞬间让苏木眼神一紧，看了一眼忙碌的人，苏木转过身去，果然是那个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人，不过就算是这样，苏木也秉持着风度，生疏却客气的说道：“你好。” 像是猜到苏木会是这样的反应，张明溪半点都没有意外，走过两步到了他的身边，说道：“我不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去争夺小锦，要知道，我才是她的男朋友，就算是她暂时排斥，那也是因为我一直不在这里造成的，现在我回来了，自然就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是吗？”苏木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张明溪，随口抛出了两个极为不相 ------------ 047 一个前任，一个现任？ “明溪，我们不合适。”墨锦很认真的看着张明溪，没有半点犹豫。 “什么？”张明溪一愣，不解的看向墨锦，见她脸上微微有些痛苦，连忙问道：“小锦，你是因为之前那个秘书的原因吗？我可以解释的……” 墨锦摆了摆手，再次认真的看向张明溪，一字一顿的说道：“张明溪，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小锦……”张明溪眼神一愣，冰冷的目光转眼就换成了异样的焦急，更是忍不住紧紧的握住墨锦的胳膊，想要再次解释，可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她说，你们不合适……” 苏木在里面 ------------ 048 尴尬 墨锦一愣，随后笑了笑就答应下来。 离开前的最后一次聚会？也对，别说袁美珍了，就是自己，过个年放个假回来，自己也要开始轮科了。 “许晴，你也一起？”袁美珍见墨锦答应了，这才转过头，看着一旁的许晴，微微一笑，说道。 许晴嘴角翘了翘，点了个头，可看着袁美珍离开，嘴里忍不住嘀咕了几句，自己明明是要墨锦过来看那家长和小朋友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感觉就像换了个事似的。 “墨锦姐？”许晴用胳膊肘蹭了蹭墨锦的胳膊，话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还不好好收拾收 ------------ 049 “代” 不想再响起刚才的模样，墨锦像是断片似的拿着钥匙开门，一边开，还一边看着手中的本子，不解的问道：“这都过年了，怎么这里这么多事？” 苏木跟着墨锦进了办公室，也没接她的话，只是将手中的箱子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搁，就开始整理里面的东西，人却直接对着墨锦说道：“小锦，你把那学分证书和本子放在电脑那里就可以。” “好。” 墨锦按照苏木说的，将东西都放在了台式电脑的前面，眼睛自然的往哪台式电脑的屏幕看了一眼，上面一个个的表格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的字，虽然一眼看不到所有，可是其中那 ------------ 050 关系户 “什么事？”墨锦看向苏木，见他表情格外的认真，嘴角忍不住一翘，问道。 苏木吸了口气，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墨锦，眼神中透过一丝严肃，道：“刚才你在电脑里看到的，是这一次口腔额面外科需要削减的不适用药品和医疗器械清单，其中……” “其中什么？是要我不要告诉别人吗？”墨锦见苏木停顿了一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本来就不是多事的人，何况这还不是自己的事。 苏木摇摇头，道：“不是这个事。” “那是什么事？”这一下墨锦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一双眼睛在这车来车往的霓虹之中 ------------ 051 难得你还会生气 墨锦回过身看清楚许晴所指的人，竟差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许晴，下一个。” 毫不犹豫，墨锦直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取下的口罩带了回去，只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就连许晴也看不出来口罩下的脸是什么神色。 玻璃门外，张明溪讪讪的站在那里举着抬起的手，片刻之后才收了回去，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半点都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听着那叫号的声音重新坐回了休息室的椅子上。 呲呲……嗤嗤…… 整个诊室充斥着医疗器械摩擦牙齿或者是吸唾器吸出唾液的声音，格外的嘈杂，不过就算 ------------ 052 到时候一起去你家 “我怎么就不会生气了？”墨锦抬头反问，目光却正好撞进了苏木那一双满是温柔的眼睛里，原本那一颗乱糟糟的心瞬间被抹平了似的。 苏木听见这不满的话，看见墨锦因为慌乱而显得有些闪烁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一上午门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俊朗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见自己的心思一下子苏木猜对了，墨锦白皙的脸颊忍不住变得粉红，就连心跳也跟着变得有些加速，低着头，墨锦刚想辩解说自己是来看老主任的孙子，就又听得身后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苏主任，是去吃饭 ------------ 053 要怪怪你妈去 “啊？” 墨锦脸色顿时有些发烫，急忙撇过脸去，不敢看苏木那透亮的双眼。 苏木抿着那薄荷茶，也不戳破墨锦心中那略带悸动一样的慌乱，两个人不再说话，直等到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苏木这才提醒的点了点手上的手表，墨锦这才迈开已经有些木然的双脚往外走。 推开茶馆的门，一股冷风直勾勾的钻进了脖子里，让墨锦忍不住脖子一缩，好在后面苏木提前知道一样，早早就将自己的围巾准备好，直接将它围在了墨锦的脖子上。 墨锦就这样跟在他身后，闻着围巾上他独有的那股子味道，想着刚才那个眼 ------------ 054 娶了她，你和她才是一家人 徐晓梅一听，连忙绷紧了身子倒了杯水，递在朱志华的跟前。 朱志华接过水杯，皱着眉头强撑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喝了一口水，沉重的呼吸了几下，这才将那一双微醺的眼睛看向徐晓梅，问道：“美珍她和你说什么了？” 徐晓梅忐忑的看了一眼朱志华，又不自觉的往墨锦身后挪了半步，像是生怕朱志华会发酒疯一样。 墨锦见朱志华像是恢复了一些神志，心中又琢磨了徐晓梅刚才的话，越来越觉得袁美珍和朱志华之间存在误会，想到这个，墨锦当即拍了拍挽着自己手臂的徐晓梅的手，冲着她点了个头，道：“即是其中有误 ------------ 055 知道我是谁吗？ 可能因为明天就是过年了，所以医院的病人自然的少了很多，而儿童口腔科的孩子直接就降到了个位数，看着等候区里寥寥无几的人，护士站的小护士们也都有些打不起精神来，懒懒散散的坐着小声的说着闲话。 咯…… 突然玻璃门一下被推开，泛着白光的合金门链瞬间发出一道响声，格外的清脆响亮，大家齐刷刷的把目光落在了进来的人的身上，可是等看清楚以后，大家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 “美珍姐？你不是休息吗？”许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见他们都没说话，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勉强自己露出一 ------------ 056 苏主任让我叫你 铃铃铃铃…… 墨锦的眼皮刚动了一下，耳朵里就响起了手机的闹铃声，嗡嗡嗡的，让原本睡得稀里糊涂的脑袋瞬间打了个激灵，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抬手捶了捶隐隐发痛的太阳穴，貌似脑袋瓜里还停留着昨天喝醉的情景。 大木头，公主抱，还有自己身上穿的…… 想到这个，墨锦呼啦一下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虽然衣服有换过，但好像没有过那啥的痕迹。吐了口气，墨锦这才拿了两件衣服往卫生间去，等她从卫生间再次出来，身上已经变得清清爽爽，没有半点昨天酒醉的痕迹。 站在阳台上看着小区里安安 ------------ 057 好好想想，不许反驳 “我记得你参加过国际关爱兔唇的活动？”苏木问道。 “嗯，三年前。”墨锦皱着眉头回道：“怎么会摔着？” 那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应该把孩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吧，要不这大年三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年不过，给孩子做手术？还在想着，墨锦就听到苏木的声音。 “给我止血纱布。”未曾回答墨锦的话，苏木低着头直接对着她摊开手掌，一旁的护士直接将一个夹了止血纱布的镊子搁在了他的手心。 皱了皱眉头，墨锦当即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副手，虽然是这一次给苏木做副手有些突然，可是那长期的 ------------ 058 一起去你家 回到医院，墨锦直接睡在苏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所以她的头一沾到那枕头，闻着苏木被子的味道，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到了最后，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根本忘记了办公室还有苏木这个人，还是心底里对他完全没有戒心。 总之，这一切，对于苏木来说，仿佛都和一场梦一样，让他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睡着了的女人，心中格外的温暖。 “后天吧，后天我和我爸妈一起去你家。”苏木轻轻的吻了吻墨锦的脸颊，在心底里暗自说着，今天她没有反驳自己，那大年初 ------------ 059上门提亲？还是父母之命？ “我可能要先回医院去，那个孩子好像有点发烧了。”苏木解释道：“我刚才敲过门，你可能……” 苏木指了指门，又指了指墨锦还握在手中的手机，就像是在告诉墨锦他刚才敲门，她没听见一样。 墨锦点了点头，不愿再想其他的事，接过苏木的话，问道：“那孩子……” “可能连着做了两次手术，两次麻醉，所以身体上有点承受不了，这事正常现象。”谈到这个，苏木那张脸瞬间又恢复到在医院时的状态，严肃，严谨。 事有轻重缓急，所以四个老人并没有留苏木在墨家里吃午饭，只是等午饭过后，墨妈 ------------ 060 被人投诉了 医务科。 “医生，领导呀……”中年男子一把将孩子扯到了医务科副科长刘幼红的跟前，指着孩子嘴唇上拆了纱布的地方，略微斑驳的缝合痕迹让那上嘴唇看着像爬上了一条虫子，只是这个颜色比那实际的虫子浅了一些。 中年男子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如果是个好医生，怎么也会经过医院同意吧？我家儿子这嘴巴，以后都破相了……” 刘幼红嘴里虽然安慰着这个男子，可心里却万分无奈，抬眼看见医务科门外貌似有个影子，心中暗暗猜测，会不会是黄妍、苏木，更或者是墨锦三人？ “如果这算破相，那他 ------------ 061 隔壁医院会诊 “怎么了？”陈莹莹蹲在袁美珍的身边，仰着头问道，见她捂着肚子却摇了摇手，这才连忙让徐晓梅去倒了热水，崔方则是将地上的病历和书收拾到了一旁，守在一旁等着。 袁美珍贴着陈莹莹的耳朵说了几句之后，陈莹莹这才转身和崔方说道：“崔医生，要不你问问墨锦，下午能不能来替一下，美珍姐怕下午上不了门诊了。” “那要不要给袁医生挂个号？”崔方点头答应，可转而还是问道。 袁美珍艰难的抬起头，哑着声音说了“没事”两个字，这才让崔方出了门往口腔额面外科去。 等墨锦一路小跑到了袁 ------------ 062 隔壁医院会诊（2） “孩子的下颚？”三甲医院的急诊科傅主任紧锁着一张脸说道，就算是隔着一次性的医用口罩，苏木和墨锦都能猜测出口罩后面的神色肯定很发愁。 仔细的将孩子检查了一番，更是小心翼翼的拨开那外翻的嘴唇和下巴，确实塌陷的比较厉害，按照苏木的估计，这下颚的骨头可能都裂了。 倒吸了一口凉气，苏木抬起头看向傅主任，问道：“其他地方怎么样？” 傅主任这回倒是摇了摇头，沉重声音说道：“其他地方倒是还好，只是这孩子现在昏迷着，所以怕他……” “颅内出血？”墨锦收回翻开孩子眼皮的手 ------------ 063 许晴的阴谋 “到了。”苏木轻声提醒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墨锦，带着宠溺似的看着墨锦转过过身。 墨锦停住脚步这才发现，两个人出了茶山小馆之后压着马路，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医院的停车场，苏木那原本不起眼的白色辉腾停在不远处的车位上，因为到了夜晚反而格外的明显。 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苏木，看着那一张俊逸英朗的脸，墨锦猛然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除去许晴陈莹莹取笑自己的话，还有各种让人七上八下让人不安的心，甚至于脑海中的那双无影灯下格外认真的眼睛也在此刻和眼前的人重叠，散发着异样的属于苏木自己独特的魅力 ------------ 064下的解酒药 “小锦，刚才在忙吗？怎么挂了？……那……晚上有空吗？我……” 手机里传来张明溪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正常，可是墨锦依旧从他停顿了一下的刹那察觉到他的心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墨锦的头皮却有些发麻。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打完一串的字之后，墨锦办公室的大门被一下推开。 “墨锦？”陈莹莹直接喊道。 手机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你那儿有人？我晚点……” 可还不等张明溪说完，陈莹莹就一把抓过手机关了免提，说道：“这儿当然有人，墨医生今天没空，明天也没空，如果 ------------ 065我知道你是苏木 陈莹莹嘿嘿一笑，对于欺骗苏木这件事情虽然还有些尴尬，可想到之前办公室里张明溪那通电话，她心里又满是理直气壮的勇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许晴，递了个眼色给她让她配合，这才转过身说道：“这两个都醉了，我一个人也扛不动呀……而且张明溪确实打电话来过……” 虽然陈莹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接收到信息的许晴，听完这个话，原本明亮的眼神立刻带起了几分朦胧，摇摇晃晃的，就连手都变的有些无力，让心中明镜似的苏木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来这里的理由。 他来这里的理由还是那在一旁貌似熟 ------------ 066苏木，你给我记着 公寓楼前，一亮黑色的小车停在外面，一圈圈的烟圈从张明溪的嘴里吐了出来，那锁着的眉，锁着的脸紧紧的看着另外一侧的白色的辉腾，那熟悉的车牌号码，熟悉的车标仿佛都在告诉他，昨天晚上有人住在墨锦这里。 纠结，嫉妒，张明溪的脑海里甚至开始慢慢的滋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念头，自私的抬起头看向这栋公寓楼，楼上或开或关的窗户一一出现在他的眼睛里，可是越过这些，隐隐的藏着一些愤怒。 叮咚！ 电梯停下的声音将张明溪的视线拉回到公寓楼的大厅，可是从电梯里出来的人却是此刻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 067难道你不爱苏木？ “呃……” 直接被陈莹莹这么质问，墨锦竟一下子蒙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想开口否认，可面对着躲在被子里面光光的自己，实在是面红耳燥的开不了这个口，可要承认，墨锦的心里却又十分的抗拒。 “好，我知道了。” 陈莹莹不愧是墨锦的闺密，这么些年两个人培养出来的默契，早已经让她知道墨锦这不吭声的意思。 “恭喜你，你猜对了。”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陈莹莹挂了电话，看着许晴，十分肯定了她刚才的猜想。 不过这一下，许晴的眼睛睁得贼亮，扑闪扑闪的假睫毛像是一 ------------ 068逼婚（1） 办公室内，听着这咚咚的声音，看着紧闭的门，墨锦整个人有些紧张起来，手上写字握着的笔也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两下，显得有些杂乱。 “我……我在换衣服……”墨锦知道没法子避免，只得乱说个理由，可挣扎了半天，自己在心里还是败下阵来，毕竟人家已经在了门口，和自己又有了超越男女的行为，同一个科室里，今天不见，明天也会见的。 唉…… 墨锦叹了口气，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放在了椅子靠背上，这才硬着头皮将那门把手拧了一下，空出一道缝隙来。 苏木好笑的看着那微开的门，知道她心中的 ------------ 069逼婚（2） 徐晓梅仰着头看着崔方的脸，虽然因为方向的偏差只能看到下巴，可她还是从崔方僵着的身体中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痛苦吗？徐晓梅心中挣扎了几下，想着自己对崔方一见钟情的异样，这是这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 家里有钱，又别墅，父母有工厂，有生意，可那终究是硬物，冰冷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徐晓梅的父母一直都只顾生意，只顾工厂，每天回家了都是冷冰冰一块。 小时候别人父母回家，欢声笑语，自己回去，只有阿姨陪着；小时候别人考了满分，回去父母奖励，自己考了满分回去，只有电话里冰 ------------ 070你让苏木小心些 电梯里人比较多，加上墨锦最近心情比较好，所以墨锦也只是察觉到袁美珍点了头，并没有看到她张嘴看着自己的表情。 叮！ “我先回科室了。”墨锦出电梯前和袁美珍打了个招呼，可是让她诧异的是袁美珍犹豫了一下跟着她也出了电梯。 “美珍姐？”墨锦不解的看着袁美珍，这一层是口腔额面外科，自己是在这轮科，可袁美珍…… 脑子里一转，墨锦看到袁美珍眼睛里的迟疑，想着她那不成器的老公，还有成天欺负她的婆婆，墨锦连忙问道：“美珍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要是有事，你就说，我和莹莹 ------------ 071你打算怎么办？ 墨锦见苏木有事，没有出声，拉开椅子在桌子旁坐下，可是还没坐多久，就看见对面苏木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捏紧，而那张脸直接变得有些青。 电话是谁的，墨锦自然猜到了，而且自己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在医院里到底走到了那一个层次，而在外面的媒体上又到了哪一步。 “你打算怎么办？”墨锦有些担心的看着苏木。 “这件事比较复杂。”苏木眨了下眼睛，想着肖一鸣说的这件事背后的俑者，确实让人有些不齿，可偏偏自己还要好好想想如何去面对，不光是医院，还有外头，想到这里，苏木忍不住说 ------------ 072 18号桌 可墨锦并不是这么想的，苏木的事虽然媒体电视台没有曝光，显然是被医院暂时性的压下，如今开医院会议，恐怕也是想和大家先讨论一下对策， “不过是例行医院会议而已。”许晴见徐晓梅说的好像很严重似的，又见墨锦和陈莹莹脸上又有些不对劲，连忙打岔的说道：“墨锦姐，你看看这一套怎么样？” 墨锦顺着许晴手指看过去，手机屏幕里一套灰色褶皱百合连衣裙加上件黑色的皮衣让人一看就觉得时尚。 “我不喜欢那颜色，我喜欢这一个。” “这个款式适合莹莹姐，你年纪不合适。” “ ------------ 073凭什么？ “原谅你什么？”墨锦不解的看着张明溪，竟不知道当初接了他妈一个电话，能够让他的心生出这么多的期望。 张明溪见墨锦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眼睛连忙闪烁了一下，转移话题似的看着外头，道：“这会所虽然小，可每天的位置早早的就预定了出去，好在我是这里的黑卡用户，有特权，要不今天也要够呛的。” 实在不愿意听张明溪啰嗦，墨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削减器械的事，怎么回事？” 张明溪整个人一顿，可脑子里转了一下之后，直接装傻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小锦，你别说这事了，说起 ------------ 074连锁反应 “你和他打了结婚证了？什么时候的事？”这一下倒是陈莹莹压着声音惊叫起来，在她的印象中，貌似袁美珍和朱志华没有打结婚证的，顶多两个人算是分手，根本没有离婚这一项说。 “就是年前，朱志华不放心，怕我出国时间太长，所以就一起去了民政局。”袁美珍眉眼间的笑容明显说着说着就带起了哭腔，没有半点去民政局的欢喜：“也怪我当时心软，想着他照顾我小月子也算过得去……” 陈莹莹倒是心直口快，直接不屑的嗤之以鼻道：“什么不错，要是不错，那天你就不会腰子疼得起不来了。” 直接被陈莹莹说 ------------ 075你小子把人家女朋友给撬了？ 苏木吸了口气，将手臂微微收紧，微倾的头直接在墨锦的侧边蹭了蹭，片刻之后苏木才拍了拍墨锦后背腰子的位置，怕她担心戏谑的说道：“你看你，多久没回家吃肉了，这腰子上的肉都没了。” 墨锦知道这事苏木故意说的，也就配合着横了他一眼，道：“反正没让你养，哼……” 冷哼完之后，墨锦这才离开办公室开始去准备这一天的工作，可是准备到半路上，墨锦的心却突然变得不安，像是明白苏木去找老主任的意图。 “墨医生？我们开始叫号？”和墨锦搭档的护士郑珍珍将准备好的十个消毒器械盘放在一旁的器械 ------------ 076我会陪着他的 “那好，等会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陈莹莹一拍胸口，直接将这件事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让袁美珍红着眼眶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三个人这么将袁美珍的住处定下，墨锦自然也将苏木每天送她上下班的事给推了，陪着袁美珍一路公交车去，一路公交车回，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星期，那朱志华就有些扛不住了，直接跑到了儿童口腔科。 谁料袁美珍经过这一个多星期的思索，真正的想通了，与其为了这样一个家庭，让自己陷入为难，不如为了自己的前程，好好的奔上一回，好男人到处都是，渣男不如不要。 朱志 ------------ 077当他是只小狗 “算了算了，不就是这段时间住一起吗，反正就当养了只狗好了。”墨锦无奈的在心底偷偷的说服着自己，可等她脑海里将苏木和狗的模样重叠在一起之后，直接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墨锦将脑子里自己认识的所有的狗品种一一对比，就着和苏木性格，选择超像的狗狗，终究在脑海里找了那个可爱骄傲的模样。 狗？就算他是只狗，也是只超级骄傲的的苏格兰牧羊犬。 想到这个，墨锦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笑着深深的吸了口气，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屏幕一闪，一道消息落入了墨锦的眼中。 “小锦，明天周末 ------------ 078乖乖女？ 苏木的一双温柔的黑瞳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墨锦，也不说话，没有埋怨，更多的像是一种欣赏和宠溺，欣赏着心爱的女人早晨起床的模样，宠溺着这难得的不修边幅。 惊叫过后，墨锦的脑子渐渐的开始恢复清明，这才想起来头一天，貌似是自己把苏木带回家的。 想明白这个，墨锦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僵直着身子将自己挪了一下，稍微远离了一点点眼前这个温柔的似水一样的男人，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醒了……我，我准备起床了……恩……起床。” 说完，墨锦掀开被子顾不得穿拖鞋，直接就钻 ------------ 079我有一个人选 苏木点头同意了墨锦的说法，按照这孩子的年龄和面容，的的确确应该是去口腔额面外科。 “下颌小，伴有轻微腭裂。看着检查和片子，似乎口咽也有些狭小，容易造成气道阻塞。”苏木翻看着剩下的资料，一点一点的分析着这病例，道：“没看到孩子，估计舌也有下垂，这都三个月了，这时间耽误的有点长了。” 墨锦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搂着苏木的腰，直接将头靠在他的小，腹上，疲倦的微闭着眼睛，道：“这些产检不知道可不可以检查出来，如果能，也不知道他妈妈为什么还要选择生下来，可怜了孩子。” 虽 ------------ 080放不下的东西 两个主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让苏木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骨，道：“我在国外医院曾经见过两例这个重建手术，其中有一例是主刀。” 听到这个话，两个主任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可是不过才片刻，黄妍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为难的看着老主任，道：“可现在苏木他……” “没事，这个病例在我们这也是四五年难得一遇，如果做得好，明年上半年的三甲评审都是可以拿的出手的技术病例。”老主任直接否认掉黄妍没有说出的话，毕竟苏木现在被停职，别说手术权限，就连门诊都被取消，何谈做这个技术病例。 “ ------------ 081小颌畸形 袁美珍木然的笑了笑，道：“不知道，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吧，到时候看，如果他能够想清楚，我就撤回来，如果真要闹到法院，那我就回来一趟。” 轻飘飘的字眼从袁美珍嘴里说出来，虽然看着什么事都没有，可墨锦知道她的心应该是痛的，可是她也没法子帮她，只能跟着点个头，简单的说了句：“这样也好，有个时间缓和一下。” “不说这些不好的话，美珍姐要走了，我们干一杯。”许晴眼珠子溜溜的看着袁美珍整个人有些低沉，直接举起手中的杯子插嘴道两个人的中间，笑嘻嘻的看着袁美珍和墨锦。 “不喝了，再 ------------ 082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医生……医生……” 口腔额面外科某个病房里随着一阵急促的叫唤声跑出了一个青年男子，直奔护士站去，抓着一个正在准备药水的护士就道：“不行了，不行了，你快看看去。” 护士一听，连忙丢下手上的东西，跟着青年男子跑向了那个病房，病房里12号床，一个妈妈正抱着一个十个月大的孩子着急的抹着眼泪，见护士来了，妈妈连忙将怀中的孩子松了松，将孩子整个露在护士的眼前。 护士一看，孩子的脸已经有些微青，貌似呼吸也跟着急促，小胸口一起一伏的，虽然节奏快，可是呼吸却很浅。 护 ------------ 083羊入虎口 见老主任和苏木沉默不语，男子眼睛急得通红，直接对着老主任和苏木弯腰恳求，虽然一开始他也想过放弃这孩子，可看到孩子那双明亮的眼睛，他和他的老婆就狠不下心去，现在听到这孩子能够治好，又怎么能不让他着急呢？ 老主任为难的扶起青年男子，说道：“要不我带你一起去找找医院的领，导，再试试？” 考虑到这件事的实际情况，老主任不得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男子一听直接答应下来，急着就要老主任带着他去找医院的领，导。 “苏木，你在这等吧。”临出门，老主任嘱咐苏木道。 苏木 ------------ 084怀孕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的洒在医院门诊大楼的时候，那大楼的次高一层某间办公室里笔挺的坐着一个老头，鼻子上架着的老花镜隔开了院长和副院长的视线，牢头丝毫不在意人家是否会将他赶走，反倒是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吃着他带上来的包子。 “老钟，你这是属于逼宫。”院长板着脸皱着眉，可却只能无奈的看着老主任。 老主任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任由着嘴巴吧唧了两口包子，享受着自认为的美食，说道：“别老钟老钟的叫，吃了没？” “你……”院长泄气似的看着老主任，道：“这事确实难办……” ------------ 085回家 一个心虚，一个故意，两个人各自揣着心思回了家，直到第二天早上墨锦用那验孕棒测试了一下，显示自己没事的时候，墨锦憋在胸口里的气才被缓缓的放了出来。 咚！咚！ “怎么样？”苏木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慵懒从卫生间门外传了进去，让墨锦握着验孕棒的手一抖，差点掉落在地上，那上面明显的一条杠杠刺眼一般的安抚着墨锦的心。 墨锦连忙将那验孕棒丢在垃圾桶里，慌张的开了门，假装硬气的问道：“什么怎么样？” 苏木上下打量了墨锦一番，见她神色虽然有些闪烁，可却并没有担忧的模样，立 ------------ 086嫁出去和嫁不出去 苏木摇摇头，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不过是个跳蚤没事蹦哒了两下。” 墨老爹不置可否的点头认同了苏木的这个说法，不过那抬起的手还是示意苏木道：“不过这跳蚤也烦人，如果不行，我和你爸就想想法子……” “叔叔，不用的。”苏木知道墨老爹是担心自己，看了一眼墨锦，压低了声音凑在墨老爹耳边说：“这事我已经找人解决了，只是有些东西，还想等跳蚤多蹦哒两下，然后一起抓了。” 墨老爹的目光看向苏木，想要确认苏木眼中的意思。 “我们器械科里有人也跟着一起蹿跶了，所以……”苏 ------------ 087明天手术 “呃……”被这么一问，墨锦的喉咙里就和卡着了一样，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最后，陈莹莹见墨锦有些囧，出来插科打诨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反应，男的嘛，都一个样。” 墨锦回过神来，连着点头表示赞同陈莹莹的话，徐晓梅也跟着这个点头泄了气，和那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墨锦、陈莹莹和许晴桑儿面面相觑的对看了一眼，心中都有种感觉，这更衣室的气氛一下子低落了不少。 “我要上楼了，今天手术的时间好像要确定下来，所以我要去准备一下。”闲聊了几句之后，墨 ------------ 088三甲评审的视频 手术室外，手术门再一次打开，等在手术室外的几个病人家属齐刷刷的看向出来的护士，巴望着从她嘴里能够听到自己家人的消息。 护士翻了翻资料册，道：“曹奕琛的家属在吗？” 孩子父母原本低落的眼神在听到这一个名字的时候瞬间亮了起来，起身几步到了护士的跟前，抢着回答道：“这，这，在这……” 护士看了一眼这对年轻男女，点了个头，确认了是曹奕琛的父母之后，道：“孩子手术很顺利，你们可以回病房等，孩子观察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会送到病房。” “好，好！” 听到护士 ------------ 089你是我的小银行 这个问题直接将陈莹莹问的哑口无言，买完房哪有还有多少钱剩下，那装修的钱也不过只有三四万而已，左右不过是咬着牙硬撑着。 陈莹莹脸上的窘态直接落在墨锦的眼中，让墨锦直接对着她翻了个白眼，站在小区内道路边，墨锦摇着头说道：“我就知道你是打肿脸在这充胖子，估计剩下的也不多，不过没事，好事嘛，咱们一点点来。” 仔细的盘算了一下，墨锦掏出手机翻了下账说道：“我这里也就剩下两万了，都放你这小银行存着，你可得好好帮我保存着。” “小锦……”陈莹莹鼻子一酸，眼睛微微有些湿润，紧紧 ------------ 090徐晓梅怀孕了？ 女孩倒是一点都没有了之前的沉默，明朗的笑容像极了早晨阳光下的花朵，中年女子倒是不客气，直接说道：“她的牙不是已经好了吗？你说的，半年以后来复查，可我在儿童口腔科没看见你，问了护士，才知道你到这科里来了。” 说道这里，中年女子压低了声音看了看旁边，问道：“墨医生，你在那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调这儿了？” 墨锦看见她关切的眼神，笑着解释自己现在正在轮科，这是自己第二个轮科科室，那中年女子才恍然大悟的点头，道：“难怪，不过我家潇潇说只想找你，所以还是要拜托你了。” 墨锦 ------------ 091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肖一鸣的手指从自己的脸颊一侧移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不着痕迹的敲了两下，看向苏木反问道：“你是觉得我的速度快了还是慢了？” 苏木直接横了肖一鸣一眼，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 “问题应该不大。”肖一鸣见状，难得正了正神色说道，可转而又从包里扯了几张彩页过来铺在苏木跟前点了点，示意苏木看一眼。 苏木当然不会和肖一鸣真的生气，只是如果自己真的和他一样扯性子，怕这小子就没有一句认真的话能够出来。不过苏木既然得了肖一鸣的保证，那自然的也接过了他给过来的彩页，见上面除了有缝线的图 ------------ 092 满月酒 啪！ 墨锦闭着眼睛鼓着腮帮子用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半天才睁开眼睛看着苏木，勉强露出个笑容说道：“我真的是忘了这事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衣服，墨锦头皮忍不住有些发麻，墨妈妈那一天刻意叮嘱自己，今天一定要穿的漂亮些，穿的好看些，别让那些个七大姑五大姨给说了去，这下好了，白大褂下面的短袖T恤加牛仔裤，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呼……”墨锦吐出一口气来，看向等着自己的苏木，见他也没有可以打扮，只能笑着取笑道：“我们两这样子，我妈非骂死我们不可。” “所以 ------------ 093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的 恍恍惚惚中，这场满月酒竟莫名的变成了这一桌子阿姨，叔伯询问墨锦婚事的饭局，也瞬间将墨锦和苏木推到了众人的跟前，直到酒席散场，墨家一家人被大姨还有蔓蔓几人送到酒楼门口，墨锦感觉自己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锦，小苏，既然你们证都领了，这喜事还是要早点办的，不能等你爸妈来说这事，你们得懂道理。”大姨笑眯着双眼看着墨锦和苏木，他们两这事是在满月酒上说开的，这蔓蔓又是个男孩，日后墨锦和苏木要是也生了男孩，肯定会有人说是托了蔓蔓的福气，所以大姨自然乐的开心将这个好名声揽下来。 墨锦 ------------ 094我和晓梅打算结婚的 医院门诊大厅里，人来人往急匆匆的和往日一样，可就有一位中年女人跨着小包穿着体面一点都不像是要看病的模样，她在大厅里转了几圈之后，直接拦在了一位医生面前，问道：“这位医生？我问下您，儿童口腔科在几楼呀？” 被拦着的墨锦低头正准备拆刚拿到的快递，听到这声音立刻抬起头来，见中年女子正客气的看着自己，当即指了指旁边的电梯，说道：“五楼。” “谢谢！”中年女人很客气的道了谢，这才往电梯的方向去。 看着中年女人的背影，墨锦总觉得有些熟悉，这脸的模样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可自己 ------------ 095开弓没有回头箭 说完，墨锦头皮就开始发麻，怎么这事弄的自己和老妈子似的，这完全不是自己的性格呀，唠唠叨叨的说好话，完全不是自己嘛。 见徐晓梅妈妈没有生气，墨锦连忙给陈莹莹使眼色，陈莹莹立马接过枪，好话的分析着，左右不过是怕崔方耽误了徐晓梅，怕崔方钱不够之类的话，可这些没关系的呀，只要崔方肯努力，只要崔方对晓梅好，现在木已成舟，难道让徐晓梅不要孩子？ “为什么不可以？”徐晓梅妈妈直接反问陈莹莹，让陈莹莹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对着天对着地拜了拜，念叨了几句阿弥陀佛。 徐晓梅妈妈看着陈莹 ------------ 096墨老爹 墨锦连忙起身站到诊室靠近玻璃窗的位置，对着手机问道：“妈，爸怎么了？” 电话那头墨妈妈犹豫了一下，半天才叹了口气，问道：“小锦，后天就是周末了，要不你和小苏回来一趟吧，你爸他……” 墨妈妈这状态让墨锦即是好笑又觉得奇怪，自家老爸能做出什么事情让墨妈妈这么着急却又无奈，还能找到自己这里来。 “妈，爸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你们两个吵架了？还是我爸出去找其他老太太了？”墨锦隔着手机和墨妈妈开着玩笑，这戏谑的语气让一旁的小护士听得都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有你 ------------ 097嫁给我好吗？ 墨锦接着苏木手上的力道，直接靠在了他的身上，隔着简单的牛仔裤，那玲珑有致的线条更是完美的贴合在苏木的腰侧，让苏木的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甚至于这一丝的笑意落在张明溪的眼中就像是一种嘲讽。 “苏主任，不知道医院停职，现在怎么样了？”憋不过心里一口气，张明溪略带轻薄的看着苏木，脑子里甚至想着刚才器械科副科长王洪说的话，不过就是个跳蚤，再蹦能蹦多远，能蹦多久？ 察觉到话里的隐意，苏木反倒是轻笑，不愿意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 “走。”墨锦不耐烦的牵过苏木的手，直接皱着眉毛拉 ------------ 098又要做恶人了？ 墨妈妈又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外面，见苏木貌似还在墨锦的房间，这才压低了声音告诉墨锦，原来医院里不光是给了墨老爹电话，还给了好几个老专家电话，其中就包括苏木的爸爸，总之各种说法，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这些老专家为了医院，为了社会再多发点光，发点热。 原本墨老爹在墨妈妈的否决下，没有答应返聘回医院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墨老爹和苏木爸爸通过电话之后，立刻就答应下来，和医院签了一年的返聘合约。 “妈，爸去医院也好，省得天天在家和你呕气。”虽然不知道墨老爹为什么答应，可墨锦本着一家和睦，自 ------------ 099肥水不流外人田 到了下午，苏木从器械科回来，果真抱回了一堆的打印资料，墨锦跟着翻了翻，不由得头皮发麻，想着之前黄妍说的，自己轮科以后职位可能会往上走一走，墨锦就有种错觉，到时候自己是不是也会遇到这些东西？ 这一点小小的念头被苏木察觉之后，更是被他奚笑了一番。 “这些很简单的，只要按照参数，还有科里实际需要相对比，然后将可用的，需要的分门别类……”苏木搂着墨锦，就着那台灯说着，每说到一个地方，手指就伸向某一个地方，让墨锦的目光也紧紧的跟了过去。 开着的窗微微透过一阵秋凉，秋暑像极 ------------ 100没病预防，有病治病 下班之后，墨锦发信息给到苏木，可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苏木的微信让她自己先回去，墨锦想着回去时间还算早，就在公寓旁边的超市买了菜做了饭等着，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近九点。 苏木回来看着桌子上凉了的饭菜，看着在房间里专心看书的墨锦，嘴角忍不住满足的微笑。 “我知道这事。”苏木吃着重新热好的饭菜，对着一旁说完看着自己的墨锦，简单的点了个头，道：“医院领，导明白事理，知道对错的。” 听到这话，墨锦皱了皱眉，伸向菜盘里的筷子也停了一下，好像是自己多管闲事似的，可转而一想， ------------ 101建议你去做个检查 见陈莹莹瞪自己，许晴才眯着眼睛笑着，问道：“莹莹姐，你这12月生完了孩子，要是再不用护肤品，这脸上可就真的不行的。” 陈莹莹倒是心大，直接就怂鼻子说道：“黄脸婆？就我这样会是黄脸婆？” “美珍要回来吗？”墨锦倒是没和陈莹莹一样只听后半句，前半句自然也是落进了她的耳朵，心里大致的算了一下袁美珍出去的日子，貌似也有好几个月了，再等等过了12月就过年，说不定真的和许晴说的一样，袁美珍也会回来过年，只是她回来过年时回自己家，还是回她那个要离婚的老公的家，确实也是个麻烦事。 ------------ 102你就是个小白鼠 被这么郑重的一说，青年男子心里咯噔一下，接过墨老爹给的检查单，连连点头。 “爸，你说他……”墨锦想到刚才手底下摸到的包块，貌似比之前大了一点，忍不住心中的猜测问道。 墨老爹倒是一副老神仙似的，看了一眼墨锦，轻飘飘的说道：“等他明天结果出来了再说。” 就在这一天墨锦和墨老爹一起等着那个年轻男子的结果的时候，她的邮箱里，不，应该是所有人的邮箱里都收到了一个邮件。邮件里写着的大概意思就是明天将会结束这一轮的器械招标，并且在会后公布关于苏木收受贿赂的整个调查结果和相关证 ------------ 103简单，做个手术 会议室里，不同的人为着同一个目的聚在这里，每一个人在里面唇枪舌战之后，都锁着眉头出会议室找了个单独的地方，或是一个人打着电话，或是两个人低声说话，如果有人仔细去听的话，他们谈论的大部分都是这一次器械招标，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向自己的老板和领导报告医院的进程。 和这个场面相反的，则是会议室里医院领导们爆炸性的撤了器械科王副科长的职，将钱科长记过处分，留院观察，同时一并将口腔额面外科苏木苏医生的副主任医师的任职报告宣布出来。 口腔医院网站、医院系统邮件，甚至于最初报道苏木受贿的媒 ------------ 104莹莹要生了 苏木见墨锦这个模样，抿嘴轻笑了一声，可就是这一声，让墨锦直接撅了撅嘴，道：“我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爸可以劝通我爸答应返聘，而我爸又会这么照顾你，将这生意给你了。” “哈哈……”苏木大笑，站起身凑到墨锦跟前，夹杂着一丝情谊和柔和道：“你说呢？” “咳咳……” 这种变相似的告白让墨锦喝进喉咙里的水，直接呛在了气管里，引得她一阵咳嗽，等她咳的稍微顺畅一点，她才哑着嗓子说：“我，我去洗澡，然后早点睡。” 淋浴头里哗啦啦的水从上面流下，淋在墨锦的身上 ------------ 105苏木向你求婚了吗？ 特需专家门诊3号诊室里，墨老爹亲自上阵，一阵尖锐的声音撕破了人的耳膜，沿着走廊传到了候诊室外，候诊室的门口，墨锦一边走着，一边拨通了王明哲的手机号，道：“赶快回家取了东西到我们隔壁医院，莹莹要生了。” 王明哲一听，连忙答应下来。 墨锦估计这王明哲放下手机就肯定先去请假回家拿东西了，毕竟那头他传来的激动和急促是骗不了人的。 一边往下走，墨锦又打通了墨妈妈的电话，和墨妈妈简单的说了句炖汤给陈莹莹之后，墨锦这才紧步的往隔壁医院去，等她到了妇产科住院部，在病房里见到许晴 ------------ 106提前结束 “咳咳……”墨锦一听，喉咙一痒直接咳嗽起来，竟是半点都没回过神来。 “干嘛呀这是，求了就是求了，没有就没有。”或许是因为过了两天，陈莹莹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就连她的声音也比头天有气势了一些：“我看你呀真的是太纠结了，这么好一个男人……” 墨锦的手从婴儿车上收了回来，直接晃了晃，说道：“打住。” 说完她就吐出一口气来，整个人有些松松垮垮的，半天才说道：“其实应该算求婚了吧，只是我还没回他。” 听到这个，陈莹莹不由自主的对着墨锦翻了个白眼，在整个儿童口腔科和 ------------ 107不妨考虑一下 墨锦见是许晴，直接唬着脸，挑了下眉毛看了一眼她，说道：“怎么？我不能回来呀？” “嘻嘻……”许晴直接伸手挽住墨锦的手臂，站在她的身边看向玻璃诊室里，不解的说道：“墨锦姐，你看什么？” 墨锦摇了摇头，没有将黄妍说的事告诉许晴，只是简单的瞎扯了几句，这才指着里面原本是徐晓梅的位置问道：“晓梅呢？” 许晴倒是没有太在意，直接说道：“晓梅都请假一个星期了，那反应……贼厉害，一直吐的，感觉这胃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不是都五六个月了吗？”墨锦诧异的跟着问道。 ------------ 108可以回去了吗？ 过年的时间总是特别的快，忙忙碌碌的欢笑声里又迎来了新的一年，可这倒春寒的天气像极了腊月的湿冷，粘粘糊糊的，皮肤上也觉得蒙上了一层湿路路的雾水，让人的心也跟着烦躁。 或许正是因为过年这几天分开的缘故，所以苏木第一天上门诊的时候，就看见墨锦拎着个保温饭盒站在自己的办公室跟前，美其名曰是墨妈妈让墨锦给他带了吃的，可当苏木看到墨锦眼中隐藏着的一丝眷恋之后，幸福的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怎么你没回去？” 赤果果的思念让墨锦的脸色微红，苏木身上独特的味道 ------------ 109拜托了，墨医生 腻腻歪歪的情感如同抹了蜜一样，甜蜜了整个公寓楼，也甜蜜了口腔额面外科和特需专家门诊联通的那条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让人羡慕不已，就连门诊大厅里服务台小护士的嘴里偶尔也会冒出一句两句这样的闲话，惋惜着她们眼中的男神被一只“猪”给拱了。 不过这样茶余饭后的话题，在阳春三月之后瞬间消失了，三甲评审严肃的话题也跟着上了整个医院的日程。 从护工保安开始，到教授专家，每一个人走路做事貌似都多了一阵风，急匆匆的带着眼里的认真和慎重。那一叠叠的资料满满的从各个科室里搬了出来整理好，堆在会